第9章 服从性测试
作品:《追凶神探2》 “啊!你是谁!”
从宿醉中醒来的红哥看见坐在面前的陶月月,吓得大叫,他慌乱地从凌乱的沙发上翻找可以防身的道具。
“不要激动。”陶月月瞅着他说,“首先我不是坏人、更不是来抓你的警察;其次你家的锁真的该换了,这种旧锁我用方便面都能捅开。”
“你……你到底想干嘛!”红哥双手抓起一个酒瓶对准陶月月,他身上的肥肉都因惊慌而抖动。
“我的名字是……”陶月月报上一个假名,“我是一名私家侦探,我稍微调查了一下你,你因为赌博欠了很多钱,为了搞钱无所不用其极——伪造证明、拉皮条、贩卖信息,有时候也会做做诈骗的勾当。你这种躲在网络上干灰产的人,最害怕的就是肉身暴露,就是现在这种情况,对吗?”
“MD,别以为老子只敢做那些!杀人分尸我也干得出来!你就一个人,还是个女的,当我怕你?”说着,红哥试图把酒瓶敲碎,但是敲了半天没成功。
“省省吧,你以为我会没有准备就走进来吗?我的朋友就在外面,我喊一声他们就冲进来了。不过你完全不必表现得如此有敌意,要对你下手还用等你醒过来吗?因为我是来谈生意的。”
“哦?生意?”听见这个字眼,红哥的表情稍稍缓和,“什么生意?”
“你最擅长的,信息。”
“那你可以直接在网上找我呀,为什么要这样偷偷闯进我家……”
“因为我不想兜圈子!”陶月月打断他,把一沓钱扔在桌上,正好是一万元,“告诉我大富翁公司的所有情报。”
“哦,我懂了,你是想通过面试!拜托,我有这个业务,你真没必要跑一趟。”红哥抱怨道。
“我说的是‘所有的情报’!我调查过你,在你堕落成这副样子之前,你确实在那里工作了半年,告诉我你知道的东西!”
红哥眯起眼,不屑地说:“一万可不够!别说一万,一百万我都需要考虑考虑!”
陶月月微笑,“我可以给你开一个,你无法拒绝的条件!”
晚上,一家拌饭馆里:魏曾玛丽趴在桌上呜呜地哭,内疚地说:“我……我真是……太可耻了……整整一个小时……那个人躺在下面……我一句话也不敢说……我怕丢了工作……后来演讲结束后,我告诉普鲁托,他说派人去看了,那个人已经……”
说着,魏曾玛丽哭得更伤心了,“为什么我最后还是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
庄波抚摸着狗头,平静地倾听着,说:“可能这只是一种从众心理,是典型的旁观者效应。这是心理规律,就算我在那里,可能也会选择沉默。”
魏曾玛丽用力摇头,“卑鄙就是卑鄙,我不想为自己开脱!”
“对了,你刚才说所有人都看见了。那么大的演讲厅,你们都坐在窗边?”
“是的,都坐在窗边,是他们要求的,说是其它座位油漆没干。”
庄波不禁露出怀疑的目光,调侃道:“过分啊!那不得吸一肚子甲醛?”
“你怎么啦,味噌?”匆匆进入店门,出现在二人面前的陶月月坐下来,“点餐了吗?”
“还没点,你想吃什么?”庄波问。
“随便推荐一下吧!”
庄波叫过服务员,要了三份主推的套餐,给芋头要了一份不咸的烤肉。
陶月月看看脸上垂泪的魏曾玛丽,道:“怎么哭了?他惹你了?”
“不是的,月月,是今天……”魏曾玛丽哽咽着,把那件事情又说了一遍,又重新经历了一遍那种强烈的自责和愧疚。
“看来你心里面的拔河赛——利益和善良,最后利益险胜。”陶月月却笑道。
“别调侃我了……”魏曾玛丽皱眉,抹着眼泪,“我一下午都失魂落魄的,我觉得自己很卑鄙,为了保住工作怎么能干这种事情……”
庄波说:“每个人心里都有两根指南针,一个是利益,一个是良知,它们经常不是完全重合的。许多人会粉饰认知,强行把对自己有利的选择解释成正确的事情,别看人们嘴上说不在意,其实非常在意对错,哪怕是再坏的人也在意。知道我怎么看吗,我觉得做了愧对良心的事情,就接受这个事实,不要去粉饰自己的认知,接受自己做了错事即可,指南针只有精准无误才有指南的价值。”
陶月月看着庄波,说:“你难道没看出来,味噌说的下午这件事情,疑点非常多吗?突然的演讲,不允许打断,所有人坐在窗边。”
庄波点头,“我感觉到了,是有点怪怪的,我只是顺便发表一下我对良知的看法,快到中年的男人就是约束不住好为人师的冲动。”
“谢谢你的说教!”陶月月拍拍魏曾玛丽的后背,“别难过了,如果我告诉你,那个人没事呢?”
“怎么会?普鲁托说他已经死于热射病!”魏曾玛丽哭得眼睛通红,难过地说。
“普鲁托在撒谎,这是故意设计的一场服从性测试!”
“什么?”
“知道我今天去哪了吗?我找到了某个前员工,花了点钱,费了不少口舌,问出了一个关键情报——大富翁公司之所以不着急给你们安排岗位,是因为还有三场服从性测试在等着你们,只有不敢思考、习惯服从的乖宝宝才是他们想要的‘人才’!”陶月月举起双手,做了一个空气引号的手势。
“不……不可能!”魏曾玛丽惊讶地瞪大眼睛。
“你为什么会下意识地说‘不可能’?”陶月月笑笑,“是什么东西在你心里反驳真相,防御机制还是沉没成本,或者,那根利益的指针?”
魏曾玛丽张张嘴,一时说不出话,似乎在检查自己的内心。
庄波听懂了陶月月的话术,潜意识的防御最怕的就是见光,一旦被指出来,它就从“我”这个笼统的整体中被剥离出来,魏曾玛丽便会察觉到刚才说“不可能”的不是她的自我。
随即,陶月月温和地对魏曾玛丽说:“希望你耐心地听我说,你可以当作一个参考,如果你不信,没关系,之后发生的事情会给你答案。”
魏曾玛丽点头,渐渐平静下来,“好,你说吧!”
“第一场服从测试有三个版本,套路都一样,让新人听一场不允许打断的‘重要演讲’,演讲过程中,新人会‘无意中’看见外面有人中暑、溺水或者坠楼,其实受害者只是演员,而且身上有稳妥的保护措施,不会有事。但他们的表演足够逼真,足以骗过99.9%的新人。新人这时候只有两个选项,站出来呼救,或者保持沉默。如果你喊人救助,大富翁不会当众否定你,相反,他会极力赞扬你,把你捧得高高的,所有人为你鼓掌,你认为自己善有善报,得到了嘉奖。接下来,你会跳过之后的两项服从性测试,因为你已经被淘汰出局,你会被直接安排到一个无关紧要的岗位上,工作个两个月左右,你就会被找茬辞退……或者直接从人间消失!”
陶月月的话顿时让魏曾玛丽浑身泛起凉意,哆嗦了一下,她心中的“好公司”滤镜裂开了一道缝隙,她突然想到一些之前被忽略的奇怪细节……
她回忆着,真的是被忽略的吗,或者只是她的潜意识在故意回避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