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小内阁
作品:《大明:从科举到权倾天下》 整齐叠放有几摞公文的公案前,申时行正在翻看某本公文,抬头见是李霁,轻轻合上手中公文。
李霁揖礼恭声道:“下官翰林院侍讲李霁,拜见元辅。”
申时行微微颔首,开口道:“光风来了。”
李霁继续恭声道:“晚生有幸入内阁学习机务,恍若梦寐。元辅佐天子执衡秉轴,调和鼎鼐,天下敬仰。然晚生才疏学浅,于机务犹若瞽者识途,还望乞元辅不弃驽钝,假以教诲。”
申时行看着李霁,微笑道:“光风你乃六元及第状元之才,此次督理荒政,实心用事,做得极好,他日当为我大明之栋梁。”
李霁谦虚回道:“元辅夸赞,晚生惶恐。日后定潜心学习,恪守本分,好为朝廷尽绵薄之力,不负万岁圣恩,元辅之期望。”
申时行看着宠辱不惊,谦恭有礼的李霁,心底赞赏,又想到学生杨文举,不禁叹息。
“正该如此!内阁所在均为核心机要政务,万岁有心历练于光风你,须潜心向学。”申时行缓缓开口道。
顿了顿后,继续说道:“如今国家多事,朝堂须和谐,方能为万岁分忧,安定黎庶,光风你人情达练,识得大体,令人放心。”
申阁老这是在感谢自己在乾清宫时的谨言慎行?李霁自然又要谦虚一番。
申时行随后便让他去拜见其他几位阁老,堂堂首辅,手上要处理的事务数不胜数。
离开申时行的值房,李霁便在杂吏的带路下,又来到座师许国处。
并非是因为许阁老是自己座师,李霁才将许国排第二,而是根据阁臣们入阁的时间排序。
许国于万历十一年四月,以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入阁参预机务,王锡爵稍晚,在万历十二年二月入阁。
最后则是王家屏,于万历十二年十二月,以吏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入阁辅理朝政。
一进到许国的值房,李霁行过礼后,许阁老便让他落座。
这就体现出了关系的亲近,在申大首辅那里,李霁全程都是站着说话。
李霁坐下后,许国微笑道:“光风你出京历练一年多,如今刚一回京,便得擢升且入内阁协理机务,在同辈之中可谓一骑绝尘矣,须好生珍惜,戒骄戒躁。”
李霁心道,一开始可是托您的福,被撵出去的!不过还是得谢过好恩师您弄了个赈灾的差事。
李霁微笑回道:“还是多得恩师您提携栽培,学生才得以有更多的历练机会。一定谨记您的教诲,在内阁之中勤学多听。”
许国微微点头,李霁的性格他是知晓的,但内阁之中不比别的衙门,许多事涉机密,还是不免多叮嘱了几句。
李霁虚心受教,随后看着许国,真诚道:“当日在乾清宫之事,还望恩师见谅。”
许国微微摇头道:“此事便不提了,你当时刚回京,为师也思虑不周,令你为难。”
叹了口气,许国又继续道:“老夫也并非想针对何人,南直隶之事实在太过令人忧愤难当。好在当初万岁准你督理浙江赈灾事,否则浙江百姓也难逃荼毒。”
李霁回道:“恩师之高风亮节,世所皆知,此事若翻上台面,牵连之广怕是不亚于董范之事。”
许国点头道:“其中关节确实复杂,然也须还百姓公道,徐徐图之吧。”
嗯,对咯,许阁老您脾气收着点。
随后许国又开口道:“为师便不留你了,你还需去拜见其他阁老,礼数不可废,切记内阁之中资历尤为重要,且去吧!”
李霁起身告辞道:“学生谨记,改日再到恩师府上拜会,学生告辞。”
李霁接着去拜见王锡爵,这位太仓王阁老,才学天下闻名,却也复杂多面。
当年张居正“夺情”事件,王锡爵直入张居正府邸,刚烈激昂劝说其遵守丁忧制度,逼得张居正都把刀架自己脖子上了。
王锡爵只是面带肃容,礼节性地勉励了李霁两句,便继续埋头处理政务。
王家屏也是性格刚正,直言敢谏之人,不过待人很是平和,除了微笑勉励了几句李霁,同时也夸赞他赈灾的差事办得好。
拜见完四位阁老,随后李霁又到了外面的文书房,这里也将是他在内阁中工作的地方。
文书房中有多名书吏和好些翰林院官员,都是如李霁一般在内阁之中协理机务的。
当然人家进来早,科举入仕也更早,都是李霁的前辈。
李霁逐一拜会过去,好家伙!发现其中有好些都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名人。
朱国祚字兆隆,浙江秀水人,万历十一年状元,现任翰林院侍讲。
李廷机字尔张,福建晋江人,万历十一年会试第一,殿试榜眼,现任翰林院修撰。
叶向高字进卿,福建福清人,万历十一年殿试二甲第十二名进士,初授庶吉士,现任翰林院编修。
方从哲字汝愚,浙江德清人,万历十一年殿试二甲第三十名进士,初授庶吉士,现任翰林院编修。
怪不得在翰林院见不着人,原来都跑这里来了,四人均为同年,汤显祖汤大戏曲家与他们也是同年。
这是协助四位阁臣处理政务的小小文书房吗?不是!这分明就是“小内阁”!
同为浙江人的朱国祚对李霁笑道:“前几日便听闻李六魁要来内阁,我等同僚均是翘首以盼啊。”
方从哲也笑道:“果然如传闻般,咱们玉堂的李六魁不仅文采斐然,冠绝同辈,这俊逸风采便令京师无数女子思慕!”
方从哲祖籍虽为浙江德清县,其实他是直隶顺天府锦衣卫籍。
四人之中,方从哲年岁最小,时年二十八岁,朱国祚和叶向高均为三十一岁,李廷机年岁最长,今年四十八岁了。
当然,在这间文书房,包括整个内阁之中,咱们李霁李六魁才是最年轻的,今年才十九!
李霁连忙谦虚回道:“诸位前辈过奖了,晚辈乃后学,甫入内阁,诚惶诚恐,阅历尚浅,经验不足,诸多事务还望前辈们多多指点。”
说罢,李霁又向众人揖了一礼。
与其中在座的这几位打好关系,哪怕老子混个三十年还是个六品翰林院侍讲,你欺负我一个试试?
李廷机抚须笑道:“若要取经,李六魁可还须予我等些好处才行,听说李六魁岳家可是绍兴城首富,就请我等穷翰林饮些好酒水吧,今日我等便公然索贿一回!”
其他众人都是跟着笑了起来,这里在扬的就没哪个是穷的,要真说穷也是对比周边的人。
李霁也笑着回道:“那是自然,待休沐之时,晚辈就宴请诸位前辈,地方随便挑,正好有种新鲜酒水请诸位前辈尝尝。不过诸位前辈可要下手轻些,否则都察院和六科的言官可是要弹劾的。”
人家前辈主动示好接纳,自然要回敬。
众人暗道这位新来的年轻同僚不迂腐,以诙谐回诙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