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晓面不改色，她可以永远掌控好自己的情绪，语气淡然，“我以为周律知道，特意给我选的这一款。”


    周慕斌把酒杯重重落下，他看过去的时候，崔晓已经收起了目光。


    灯光落在她发梢，晕出一层温柔的光，他看着她，眉头近乎要拧断了。


    怎么以前没发现她还是个牙尖嘴利的。


    周慕斌故意挪动了位置，把方才属于莫子谦的地方占了一半。他身子前倾，手肘搭在膝盖上，两条腿大大咧咧的敞开，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十足的纨绔子弟。


    他扭过头，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崔晓，“崔晓，原来你也会顶嘴。”


    跟在他身后十一年，崔晓万事顺从，无论周慕斌的提出任何苛刻的要求，她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满足。


    崔晓想，哪怕周慕斌让她说去死，她都会毫不犹豫的照做。


    可如今，崔晓想要换一种活法，她不想在当提线木偶，不想再唯命是从。


    崔晓喝了一口手中的果汁，淡然一笑，“是人就会反抗，从前不是不会，只是不想。”


    手里的果汁见了底，她将空杯放下后起身，“周律，不早了，我先走了。”


    周慕斌意味深长的用余光睨着她，心里倒是被她那句话搅乱了。


    什么叫不是不会，只是不想？


    就在这时，莫子谦从洗手间回来，见崔晓要走，主动说道，“崔小姐这是要回去了吗？”


    崔晓一手拎着包，她随意撩起散在肩上的长发，“嗯，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休息了。”


    莫子谦绅士优雅，“是很晚了，我送崔小姐回去吧。”


    崔晓客气拒绝，“不用，我开车来的，也没喝酒，不用这么麻烦。”


    莫子谦不听这些拒绝的说辞，执意要送崔晓回家，他大步走到崔晓身边，一把抢走了她的皮包。


    崔晓手上一空，带着几分诧异。


    只见莫子谦已经往外走，“崔小姐，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回去太不安全，我带了司机，不麻烦的。”


    人家都这么说了，崔晓实在是不好意思再拒绝。


    不然倒是显得矫情了。


    崔晓跟上去，两个人消失在周慕斌的眼帘。


    那双幽深的眸子始终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仔细看，便能看到他眼底藏起的阴鸷。


    好友乐呵呵的邀功，举杯说道，“周哥，这俩人一看就有戏，说不定今晚就生米煮成熟饭了呢，哈哈哈。”


    成年人的感情没有那么多耐性，尤其是他们这种圈层的，看对眼认识一分钟拉去开房也是常态。


    见周慕斌没反应，好友也是个憨憨，硬是没发现周慕斌哪里不对劲儿。


    他继续说，“周哥，和你说句实话，我们之前都以为崔晓是你养的情人，早知道你们没关系，估计不少人都去追她了。”


    崔晓长得好看，生性孤傲，这样的高岭之花最是容易激起他们这些富二代的兴趣。


    只不过大家都以为她和周慕斌的关系是心照不宣的，敢情都是一场误会。


    好友吧唧嘴，“早知道我就该毛遂自荐，啊……”


    周慕斌对着他脑袋拍了一巴掌，随即，周慕斌也站了起来，“毛遂自荐？给老子滚远点。”


    周慕斌咒骂了一句，迈着大步匆匆离开。


    莫子谦其实是个很健谈的人，许是和崔晓聊得来，他还是第一次觉得和女人相处没那么枯燥。


    那些千金小姐不是聊美妆，就是聊珠宝，三句离不开奢侈品，莫子谦和她们相处就像是上刑。


    司机在路上沉稳稳地开车，两人在后面聊的不亦乐乎。


    不知不觉，车子缓缓停下。


    崔晓下车的同时，莫子谦也从车上下来，“崔小姐，我能加你一个联系方式吗？”


    崔晓停下步子，并没有拒绝。


    她拿出手机，找到自己的二维码，莫子谦扫码加上了她的好友，备注上了名字。


    之后，他双手插兜面向崔晓站着，“崔小姐，你是我第一个聊得来的异性。”


    崔晓挑眉，“这么荣幸？”


    莫子谦笑了，“明明是我的荣幸。”


    她同意了交换联系方式，大概率是没有那么排斥他，这对莫子谦来说算是值得高兴地事情。


    崔晓，“莫先生真的很幽默。”


    他高出崔晓一个头，两人站在路灯下，光线中带着朦胧的暧昧。


    莫子谦看了看她，问出了今晚一直想问又没问出口的问题，“崔小姐，其实你和周律师之前的关系，我也听说过一些，不知道是真的，还是传言。”


    崔晓一顿，好看的脸色挂着几分苍白。


    或许莫子谦问出这个问题，有他的打算，但对崔晓来说，这并不是个可以坦然面对的问题。


    跟了周慕斌十一年，他身边的人是怎么想他们之间关系的，崔晓心知肚明。


    在他们心里，她就是周慕斌养在身边的情妇，也是周慕斌最忠诚的舔狗，用脚都踹不开的那种顶级舔狗。


    莫子谦有这样的顾虑也是正常。


    或许他对她印象不错，但如果她有曾经那样一段不干净的过往，再好的印象也不足以抵消他的原则。


    崔晓沉默了几秒，“莫先生，我至今都是处|女。”


    倏然，莫子谦愣住了。


    他没想过崔晓的回答会这样直白，直白到让他措手不及。


    不过崔晓面不改色，她还是那么沉稳，“莫先生，如果没什么事，我就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她优雅转身，给莫子谦留下一片渐行渐远的身影。


    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电梯，结果再抬眸便看见了屹立在自家门前的周慕斌。


    他慵懒的靠在墙上，见她回来，眼皮掀起瞄过来，“这么晚才回来？出去开房了？”


    莫子谦的司机开车很稳，不像周慕斌，能把车开到起飞，加上两人在楼下耽误了有一些时间，自然比周慕斌慢一些。


    崔晓态度平平，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多余的情绪，“看莫先生的身材，还不至于这么菜。”


    周慕斌眯着眼，一丝危险的气息油然而生，“这么向着他说话，别告诉我，你真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