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林凡的声音斩钉截铁，被呼啸的风雪撕扯着，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得下！”


    “来都来了，只能下了！”


    “底下那洞，里头藏着的东西，比上面这场雪暴要命一百倍！”


    他目光扫过身后几人，最终落在萧峰和另外两名战士身上，“老刘，大壮，车交给你们了。枪上膛，眼睛放亮，别让任何东西靠近它。车在，我们才有退路！”


    被点名的老刘和大壮用力点头，脸上的肌肉绷得死紧，迅速占据了装甲车两侧的射击位，沉重的转轮机枪枪栓“咔嚓”一声拉开，黑洞洞的枪口指向风雪弥漫的四周，瞬间散发出凛冽的杀气。


    “不必珍惜任何弹药，一旦遇到危险，给我把子弹往死里扫！”林凡看向二人道，“记住，命比什么都贵！”


    “必要时刻，也可以弃车逃亡。”


    “不必担心我们，把安全放在第一位，知道吗？！”


    “是。”二人严肃的点了点头。


    林凡不再废话，动作利落地从背包里扯出高强度登山绳，绳头带着沉重的合金冰锥。


    他走到悬崖边缘，选了一块被冰层包裹得最严实的凸起岩角，抡起冰镐，“哐！哐！哐！”几下猛砸。


    冰屑混合着石粉四溅，冰锥被深深楔入岩石缝隙，纹丝不动。他用力拽了拽，绳索紧绷如弓弦。


    “我先下！”林凡抓住绳索，双脚在冰崖边缘用力一蹬，身体瞬间悬空，紧接着双腿交替在近乎垂直的冰壁上快速点踏，整个人如同灵巧的岩羊，在呼啸的狂风中急速下降。


    冰爪刮擦着光滑的冰面，发出刺耳的“滋啦”声，带起一串串晶莹的冰晶粉末。


    萧峰看得眼皮直跳，忍不住吼：“老大你慢点！这鬼地方摔下去可没全尸！”


    林凡的身影已经隐没在风雪和陡崖之下，只有绳索在狂风中剧烈地晃动。


    “操！跟上！”萧峰骂了一句，第二个抓住绳索，动作远不如林凡轻灵，带着一股子蛮横的冲劲，几乎是半滑半坠地往下落。


    陈默紧随其后，动作精准而稳定，每一次落点都恰到好处，仿佛冰冷的岩壁是他熟悉的训练场。


    落在最后的赵勇，往下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幽暗，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嘴里念叨着“老子在贝加尔湖凿的冰窟比这深多了”，咬咬牙也滑了下去。


    刺骨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往领口、袖口里钻，刮得裸露的皮肤生疼。


    下降的过程短暂又漫长，耳边只有风的咆哮、冰爪的刮擦和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的撞击。


    终于，靴底“砰”一声，重重地踩在了悬崖底部相对平整的冻土上，激起的雪沫扑了满身。


    林凡早已解开安全扣，半蹲在地，手中的强光手电如同利剑，死死刺向几米外那个张开在冰川断崖根部的巨大洞穴。


    洞口幽深，吞噬了所有光线，里面透出的寒气比外面的风雪更甚，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远古海底的咸腥与死寂混合的味道。


    “都齐了？”林凡的声音在狭小的崖底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金属般的冷硬。萧峰、陈默、赵勇陆续解开绳索，聚拢到他身边，沉重的喘息在防寒面罩里凝成白雾。


    “齐活儿！”萧峰喘着粗气，拍了拍身上的雪，从背后摘下那挺沉重的电磁步枪，“咔哒”一声，能量弹匣推入枪膛，幽蓝的指示灯在昏暗的崖底亮起，像野兽睁开了眼睛。


    “走！”林凡只吐出一个字，率先猫腰钻进了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洞口。


    强光手电的光柱瞬间被浓稠的黑暗吞没，只能照亮前方几米。


    空气瞬间变得凝滞、冰冷，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了冰渣子，带着浓重的、混杂着某种难以形容的腐朽气息的湿冷。


    洞穴内部远比洞口看起来宽阔，但崎岖异常。地面是冻结的、混杂着碎石的泥土，凸凹不平，覆盖着一层滑腻的薄冰。


    头顶悬垂着犬牙交错的巨大冰棱，有些尖锐得如同倒悬的长矛，在手电光下闪烁着森然的寒光。


    洞壁则凝结着厚厚的、浑浊的灰蓝色冰层，冰层里冻结着扭曲的气泡和深色的杂质，像被封印的无数只眼睛，漠然地注视着这群不速之客。


    陈默和赵勇一左一右，紧跟在林凡身后，两人的强光手电光束如同探照灯，交叉扫视着前方和两侧的阴影角落，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萧峰端着电磁步枪，枪口微微下垂，却保持着随时可以抬起的姿态，厚重的身躯堵在队伍最后，警惕地断后。靴子踩在冰面上发出的“咔嚓”声，在死寂的洞穴中被无限放大，每一步都敲在紧绷的神经上。


    没有交谈。只有压抑的呼吸声、衣料摩擦声和心跳声在狭窄的冰洞中回荡，被扭曲放大，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背景音。


    路是上次用命蹚出来的，早已刻在林凡的骨头里。


    他沉默地引路，拐过几个熟悉的、被冰棱挤压得格外狭窄的弯道，避开几处容易塌陷的冰顶区域。


    强光下，洞壁上那些被能量武器灼烧过的焦黑痕迹和巨大的、非人的爪印，虽然被新凝结的冰层覆盖得模糊不清，但依旧顽强地显露出来，无声地诉说着不久前的惨烈。


    很快，那个熟悉的三岔路口出现在光束尽头。


    左侧的通道幽深依旧，右侧的则被上次崩塌的冰岩彻底堵死，只留下一个狰狞的、犬牙交错的巨大豁口。


    林凡在岔路口停下，光束直直地打在左侧通道深处那粘稠的黑暗上。他回头，目光扫过身后三人。


    陈默无声地点了下头，护目镜后的眼神锐利如刀，手中的电磁步枪枪口微微抬起，指向左侧通道的黑暗深处。


    赵勇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紧了紧握着突击步枪的手，粗声粗气地低语：“妈的，左边就左边！听你们说是上次那几个蓝皮牲口的老巢是吧？正好，老子这枪管还热乎着呢！”


    赵勇的脸上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狠劲儿，但眼底深处还是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萧峰重重哼了一声，没说话，只是用行动表明态度。


    他庞大的身躯微微侧开，让出通往左侧通道的路，但断后的位置纹丝不动，如同一座移动的堡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