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郭天雷也适时开口道，“林凡，我们都还不知道，你们是为什么来这里的。”


    “怎么来的不重要，是因为什么来的？就你们几个人？”


    “难道是南极那边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吗？”


    郭天雷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瞬间都有些慌了神。


    因为联系援军这种事情可不是小事，自然不可能就让这么几个人过来的。


    眼下只有他们几个人到了，不由得，众人都有些担心起来。


    会议室的空调嗡嗡作响，将众人的呼吸声都放大了几分。


    林凡靠在椅背上，伤口的纱布刚换过，洁白的布料上还没染上血迹，但他能感觉到皮下那些淡蓝色的血丝仍在缓慢游走，像一群被困的萤火虫。


    林凡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与郭天雷指间的钢笔碰撞声奇妙地合拍：“老郭，这事儿说来话长。真要说的话，得从汉森抵达南极说起。”


    林凡的目光扫过在座的各国军官，琼斯上将的雪茄烟雾缭绕，科夫中将的浓茶已经续到第三杯，瓦西里藏在桌下的伏特加酒瓶偶尔碰撞出轻响。


    “他以最高指挥官的身份接管极地一号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调整巡逻路线。”林凡调出战术平板上的地图，红色线条在南极大陆边缘扭曲成诡异的形状，“你们看这里，所有靠近五百海里线的路线全被取消，换成绕远路的方案。”


    琼斯上将突然嗤笑一声，雪茄灰落在锃亮的军靴上：“调整路线很正常，战场局势瞬息万变。”


    “但他没解释原因。”陈默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烟雾，“我们后来才发现，那些被取消的路线下方，全是蓝冰矿脉的富集区。”


    “其实这些都没关系。”林凡接过话头，“毕竟再怎么样，他也是指挥官。”


    “对于指挥官的命令，我们自然不会去质疑。”


    “也许他是有事情瞒着我们，但谁让他是指挥官呢？”


    “真正让我下定决心过来的，是几天前。”


    林凡说着，指尖点在地图上的毛德皇后地区域：“当时我们正在围猎奇人。汉森下令用RPG轰击奇人巢穴，却在关键时刻停止火力压制，导致三十三名士兵阵亡。”


    “三十三人？”科夫中将突然放下茶杯，金属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脆响，“这已经够上军事法庭了。”


    “他说这是必要牺牲。”林凡的声音冷得像南极的风，“还说‘打仗总会有伤亡’，好像那三十三个名字只是一串数字。”


    “在他看来，活捉奇人比什么都重要。”


    “但是到最后，他也没有成功。”


    瓦西里突然拍桌而起，圣乔治十字勋章在领口剧烈晃动：“他还把我们毛熊的巡逻队当诱饵！伊万他们...”


    老毛子的声音哽在喉咙里，抓起桌下的伏特加猛灌一口。


    会议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空调的嗡鸣和远处舰炮调试的闷响。


    琼斯上将捻灭雪茄，手指在桌面上划出弧线：“林厅长，我不是质疑你，但汉森是灯塔国军方认证的最高指挥官，他的每道命令都有备案。”


    “备案不代表正确。”郭天雷的钢笔重重戳在地图上的五百海里线，“你们舰队被困在这里多久了？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这个问题像块冰投入沸水中，各国军官的表情瞬间变得微妙。琼斯上将的嘴角绷紧，科夫中将的指节泛白，连一直沉默的霓虹代表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


    “六周。”琼斯上将最终开口，声音比刚才低沉了许多，“我们尝试过三次突破，每次靠近五百海里线...”


    他的话音未落，会议室的舷窗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撞在舰身。


    众人同时转头，只见窗外的海面上泛起大片蓝光，像有人在海底点燃了无数盏灯。


    “又来了。”琼斯上将的语气带着无奈，“每次舰队调整阵型，它们就这样。”


    林凡盯着那些蓝光，突然想起自己伤口里游走的血丝：“这些蓝光...和那些奇人颜色一样。”


    “何止一样，估摸着就是它们！”科夫中将的声音带着疲惫，“它们会掀起巨浪，用身体撞击船底，上次差点把‘彼得大帝’的螺旋桨撞坏。”


    “所以你们就一直困在这里？”萧峰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这么多战舰，还打不过一群水里的怪物？”


    “小伙子，你不懂。”琼斯上将的手指敲击着桌面，“那些蓝光会干扰雷达，EMP武器对它们效果甚微，最可怕的是...”


    琼斯顿了顿，目光扫过林凡的肩膀，“它们好像能识别目标，专挑载有重武器的战舰撞。”


    闻言，林凡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一个模糊的念头在脑海中成形：“你们有没有试过...让某艘船单独靠近？”


    “试过。”郭天雷的脸色凝重，“上周派了艘补给船试探，结果被蓝光包围，通讯全断。等我们派救援队过去，只找到漂浮的救生艇。”


    “ok，那现在汉森的问题就不是不把战士们的命当回事儿那么简单了。”林凡耸了耸肩看向众人开口道，“我倒想问问，汉森呢？”


    “他凭什么能够离开这里？”


    “他凭什么能够抵达南极？”


    会议室的空气仿佛凝固成冰，林凡的问题像枚深水炸弹，在众人心里炸开层层涟漪。


    琼斯上将下意识地摩挲着军装袖口的金线，指腹下的布料已经被冷汗浸得发皱。


    科夫中将端茶杯的手微微晃动，褐色的茶渍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连一直咋咋呼呼的瓦西里都收起了玩笑的神色，圣乔治十字勋章在领口起伏不定。


    “你这么一说...”琼斯上将的雪茄在指间转了半圈，烟灰簌簌落在会议桌上，“还真是奇了怪了。”


    他猛地拍了下额头：“汉森那艘‘海狼’级潜艇离开的时候，海面上的蓝光确实没异动！”


    “当时我们都以为是老天爷开眼。”科夫中将的浓茶晃出杯口，“还举杯庆祝来着，现在想想...”


    科夫突然打了个寒颤，“那些蓝光就像列队的士兵，自动分开了一条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