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艘舰身上喷着鲜红的“雪龙”字样，龙形徽记在晨光中鳞爪分明。


    “是援军...”周宇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手指在舷窗上划出雾气，“真的是援军...咱们到了！！”


    天知道他们这段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种情况下，终于见到了援军，谁不会感到激动？


    瓦西里突然将伏特加酒瓶砸在舱壁上，琥珀色的液体溅在圣乔治十字勋章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毛熊的‘彼得大帝’！还有灯塔国的‘福特’级！”他指着舰队中央的巨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们真的在这儿...”


    其实这一路上，大家什么异常都没发觉。


    自然而然的，会怀疑援军是不是不在这里，是不是汉森骗人。


    汉森是为了稳固军心，才编出有援军在的事情。


    也会怀疑，援军是不是来了，但是因为迟迟无法取得联络，便撤回去了。


    只是眼下在见到这些援军的时候，林凡等人终于是笑出了声来。


    仿佛这一段时间来所积累的所有委屈都一泻而空。


    汽艇在这群钢铁巨兽面前像片漂浮的树叶。


    萧峰放慢速度，操纵杆在手中微微颤抖，舰炮的阴影笼罩下来时，连海浪都仿佛屏住了呼吸。


    “他们好像发现我们了！”陈默突然指向左侧一艘驱逐舰。


    舰桥上的探照灯转了过来，光柱如银蛇般缠绕住颠簸的汽艇。紧接着，甲板上跑出几个穿着橙色救生衣的身影，挥手的动作在晨雾中格外清晰。


    林凡的目光扫过一艘艘巨舰，心脏突然猛地一跳。


    舰队左翼的一艘驱逐舰上，悬挂的红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舰身侧面的“055”字样刚被海浪冲刷过，在阳光下闪着湿润的光。


    舰桥上站着个熟悉的身影，笔挺的军装在风中勾勒出硬朗的轮廓，正是郭天雷。


    “老郭！”林凡扯开嗓子大喊，不顾伤口的疼痛扑在舷窗上，“这边！”


    郭天雷似乎听到了动静，转身的瞬间，望远镜的镜片反射出一点金光。


    下一秒，那艘驱逐舰突然鸣响了汽笛，悠长的笛声在舰队中扩散开，惊起一群海鸟。


    “他们看到了！”萧峰猛打方向盘，汽艇在浪涛中划出弧线，朝着驱逐舰全速驶去。


    林凡看着郭天雷的身影在舰桥上忙碌，突然想起最后一次在CCA总部见面的场景。


    那时老郭还拍着他的肩膀笑，说等南极的事了了，要请他喝二锅头。


    驱逐舰上放下了救生艇，蓝色的艇身在浪涛中起伏。


    几个穿着防寒服的士兵奋力划桨，桨叶搅碎了水面上的晨光，像撒了一把碎金。


    “慢点！”陈默扶着几乎要跳出舱外的林凡，用战术手套按住他渗血的肩膀，“别把伤口挣开了。”


    救生艇的金属外壳在浪涛中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林凡扶着艇边的护栏，咸腥的海风灌进防寒服领口，带着远处战舰烟囱排出的煤烟味。


    驱逐舰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舰身侧面的“055”字样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块烧红的烙铁。


    “抓紧了！”划桨的士兵大喊一声，救生艇猛地撞上驱逐舰的船舷。


    金属碰撞的震感顺着脚掌蔓延，林凡下意识按住渗血的肩膀，伤口处的蓝光在布料下若隐若现。


    郭天雷的身影出现在悬梯旁，笔挺的军装外罩着件防风大衣，肩章上的将星在晨光中闪着金光。


    他身后跟着几个参谋，手里的文件夹在风中哗哗作响。


    “你小子！”郭天雷的大嗓门压过海浪声，他一把抓住林凡的胳膊，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头，“我就知道你命硬！”


    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林凡踉跄半步，伤口的疼痛让他倒吸冷气。


    郭天雷这才注意到他染血的纱布，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怎么回事？受伤了？”


    “被奇人划了一下。”林凡扯开被血浸透的战术背心，露出纱布下泛着淡蓝的伤口，“没什么大事儿，老郭，别大惊小怪，先上去再说。”


    郭天雷的眉头拧成疙瘩，转身对着身后的卫生兵吼道：“带林厅长去医务室！用最好的设备检查！”


    他的目光扫过跟着爬上悬梯的萧峰等人，最后落在瓦西里腰间的圣乔治十字勋章上，“毛熊的同志也一起去，都检查一遍！”


    “先别急着检查。”林凡按住要拉他走的卫生兵，目光扫过远处的舰队，“老郭，能联系上其他国家的指挥官吗？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郭天雷愣了一下，随即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处理伤口，会议我来安排。”


    郭天雷说完，凑近林凡低声道，“灯塔国的琼斯上将和毛熊的科夫中将都在旗舰上，正好一起聊聊。”


    医务室的白炽灯亮得刺眼，林凡坐在检查床上，看着护士小心翼翼地揭开纱布。


    伤口处的蓝光已经淡了许多，但那些游走的血丝依然清晰可见，像冰下流动的暗河。


    “这是...”护士的声音带着惊讶，镊子在半空中停住。


    “蓝冰辐射后遗症。”林凡靠在床头，看着仪器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红龙科技的防辐射涂层起作用了，辐射值在下降。”


    陈默和萧峰坐在旁边的长椅上，卫生兵正在给他们处理擦伤。


    瓦西里则捧着杯热可可，金牙在灯光下闪着光：“林，你真该看看科夫那老东西见到我的表情，像吞了只苍蝇一样。”


    “少喝点伏特加。”林凡瞥了眼他藏在大衣里的酒瓶，“等会儿开会别满嘴酒气。”


    过了良久，等检查结果出来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报告显示辐射值已降至安全范围，那些泛蓝的血液只是代谢残留，不会引发变异。


    郭天雷拿着报告反复看了三遍，才把文件夹重重拍在桌上：“走，去会议室。”


    舰队旗舰的会议室里暖气充足，长桌两侧坐满了各国军官。灯塔国的琼斯上将叼着雪茄，军装袖口的金线在灯光下泛着油光。


    毛熊的科夫中将则捧着杯浓茶，指节敲着桌面，节奏与瓦西里口袋里的伏特加酒瓶碰撞声莫名合拍。


    “林厅长。”琼斯上将吐出烟圈，目光落在他缠着纱布的肩膀上，“听说你们遇到了水里的怪物？能不能先说说，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