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棒梗的敲诈

作品:《四合院:泰拳精通,我镇压全院

    他垂下头,巨大的身躯在寒风中显得无比佝偻和落魄,半晌,喉咙里滚出野兽呜咽般的声音,带着万念俱灰的沙哑:“……行……行……算你狠……我给……我给还不成么!”


    他认了。


    他彻底认栽了。


    在全院几十口人目光的见证下,在闫阜贵毫不放松的逼视和李卫东漠然的“旁观”下,傻柱哆嗦着手,伸进自己那件油渍麻花、打着补丁的破棉袄内兜深处。


    掏了好一会儿,才掏出一个同样脏兮兮、磨损得几乎要散架的旧牛皮纸信封。


    他用粗大的、关节有些变形的手指,异常艰难地解开信封口子上缠了好几道的破布条,仿佛在剥开自己最后一点尊严的保护壳。


    接着,他两根手指伸进去,夹出来一小卷油腻发皱、卷得紧紧的钱票子。


    众人屏住呼吸看着,只见傻柱低着头,手指颤抖着,异常缓慢地将这卷钱币展开——一张五元,三张一元,剩下的全是毛票和分币。


    他死死盯着这些钱,似乎想将它们烙印进自己屈辱的灵魂深处,然后在众人目光的灼烧下,用一种近乎捧着断臂残肢般的沉重和缓慢,将这张五元和其中两张一元,共七块钱递给了闫阜贵。


    “我……我这只有七块了!剩下的……剩下的三块,我……我缓缓,等下个月开支……”傻柱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近乎哀求。


    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他知道闫阜贵肯定不依,但也心存最后一丝侥幸。


    秦淮茹躲在人群后面,看着傻柱佝偻的背影和手中那些零碎的钱票,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出口。


    何雨水别开了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七块?缓缓?”闫阜贵看着递到眼前的七块钱,如同看到战利品被打了折扣,立刻跳了起来,声音尖利刺耳,在寒夜里格外突兀。


    “何雨柱!你耍我是不是?!刚才认账的时候怎么不缓缓?!卖轱辘不是得了七块正好吗?糊弄鬼呢!十块!少一分也不行!今儿个必须见齐了!不然我现在就去叫片警!”


    他的手闪电般抬起,没去接那七块,反而精准地一把攥住了傻柱手腕上那只破旧但显然比他富裕不少的上海牌手表!


    这一下,如同火燎到了尾巴!傻柱像被蝎子蛰了似的猛地一哆嗦,被抓住的手腕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力气,他猛地往回一拽,脸上最后一点哀求瞬间被凶狠取代,他死死护住手腕上的表,


    那表是他爹留下的老上海表,除了那身力气,几乎是唯一像样的物件了!“松手!闫阜贵!你他妈敢动我表!我跟你拼命!”


    这可是他爹唯一留下的念想,也是他在厂里还有点“脸面”的象征!值钱不值钱放一边,这东西决不能动!


    旁边刚有些放松的二大爷刘海忠一看真要动手抢东西,也惊了,赶忙上前一步掰闫阜贵的手:“老闫!老闫!这可使不得!使不得!抢东西就不占理了!”


    闫阜贵知道自己动作出格了,但也借此摸清了傻柱的底线。


    他顺势松开手,不再去抢,但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声音冷酷:“怕什么!二大爷!这是他欠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拿不出钱,自然得拿值钱东西抵!不然怎么办?等着他黄了账?”


    他转向傻柱,眼睛盯着那块表,“何雨柱!两条路!要么,你现在拿出另外三块钱!要么,把你那表摘下来押我这儿!等你啥时候凑够了三块钱,再来赎你的宝贝疙瘩!少跟我在这儿耍光棍!”


    傻柱死死捂着腕上的表,胸膛剧烈起伏,脸色由愤怒的紫红转为屈辱的惨白,又从惨白憋成了绝望的铁青。


    他环顾四周,一张张邻居的面孔:冷漠的,鄙夷的,叹息的,躲避的……目光最后扫到刘海忠和李卫东身上。


    刘海忠皱着眉,没说话,显然也觉得用表抵债虽然难看但也勉强算个办法。


    李卫东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在看一出与他无关的市井闹剧。


    一股巨大的、无处发泄的悲愤和羞耻感死死堵在傻柱的胸口,几乎让他窒息。


    他猛地一跺脚,吼声带着绝望的嘶哑:“行!闫阜贵!你够狠!老子认!认了!”


    他那双布满红丝的眼睛凶狠地瞪着闫阜贵,仿佛要将他的样子刻进骨头里,另一只手再次颤抖着伸进了破棉袄的里兜。


    这次,掏得更慢,更艰难。


    好半天,他才从更隐秘的口袋深处,抠出来一叠被汗水浸得有些发软、同样裹得紧紧的零碎票子——毛票为主,夹杂着几枚硬币。


    他手指哆嗦着,一张、两毛、五分……极其缓慢、极其不甘地点数着。


    钱数得异常清晰,仿佛每数出一分,都在他心上割了一刀。


    最后,终于凑够了皱巴巴的三元零五毛八分。


    交给了闫阜贵。


    闫阜贵乐呵的收了钱。


    这件事情算是了了。


    ……


    腊月里,北风呼呼刮着,带着雪粒子,轧钢厂家属区显得灰蒙蒙的。


    家家门窗都关得严实,偶尔有做饭的烟冒出来,也被风吹散了。


    胡同口那片空地是孩子们最爱待的地方,几个半大小子围在一个卖“摔炮”和“窜天猴”的小摊子前,看着手里不多的零钱,换来几个小炮仗,在冻得硬邦邦的地上摔响点着。


    炮仗炸开那点火星和脆响,引得他们挺开心。


    贾家那间旧窗户后面,紧贴着两张冻红了的小脸。


    小当和槐花,穿着洗得发白、打了好几块补丁的薄棉袄,手指抠着冰凉的窗框,鼻子几乎贴在糊着旧报纸的玻璃上,眼巴巴地望着外面那点热闹。


    “姐…那小炮,‘啪’一声,真响…”槐花小声说着,眼睛里有羡慕的光。


    小当咽了口唾沫,嗓子有点干:“嗯,那个能上天的,还带着亮,多好…可妈说了,一分钱都没…”


    槐花又问:“奶奶也没钱吗?”声音有点失落。


    小当想起奶奶昨天偷偷藏起来的那点白面和钱,撇撇嘴没说话,把妹妹搂紧了些。


    站在后面阴影里的棒梗,听着妹妹的话,心里也像猫抓似的难受。


    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可口袋里照样一个子儿没有。


    他看着妹妹冻红的耳朵和眼里的渴望,一股烦躁和闷气顶上来。


    他烦这种没钱的感觉,更烦这年关下连个炮仗都显得奢侈的日子。


    眼珠子扫过墙角傻柱那儿搜刮后留下的空面袋子,那扬丢人的事后,他对傻柱那点愧疚早没了,反而觉得他是活该。


    突然,一个念头蹦进他脑子!他想到了傻柱!


    想到了这个总喜欢围着他妈转,尤其是最近一提起冉老师就魂不守舍的傻柱!


    那冉老师长得好看,穿得干净,说话也温和,傻柱每次提起她,脸上都能挤出点红晕来…前几天还听二大妈跟三大妈嘀咕:“傻柱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惦记上冉老师了?”


    棒梗当时没当真,现在想想…他琢磨出个主意:傻柱想见冉老师?我或许能“帮”他!但……得收钱!那炮仗不就有了?学费……说不定也能指望!


    棒梗的心咚咚多跳了几下,一股带着点坏的兴奋冒出来。


    他瞄了眼懵懂的妹妹们,压低声音:“等着!哥想办法给你们弄炮仗!”说完,抓起破棉帽子往头上一扣,拉开吱呀作响的门,像个泥鳅一样钻进冷风里。


    离轧钢厂下班还早,棒梗已经缩在傻柱回家路上一个背风的墙角下。


    冷风像刀子,刮透他薄薄的棉裤,冻得他直跺脚,牙齿咯咯响。


    他死盯着厂区那边那条冻得滑溜溜的土路,脑子里反复想着待会儿该怎么说。


    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可他满脑子只有那些花花绿绿的炮仗和拿到钱的渴望。


    厂子里尖锐的下班汽笛终于响了,远远传来嘈杂的人声和脚步声。


    棒梗一个激灵站起来,使劲瞪大眼在灰蓝工装的人流里找。


    很快,他就锁定了——那个个头高、却缩着脑袋、肩膀耷拉着的何雨柱。


    “傻叔!傻叔!这儿!”棒梗冻僵的脸上挤出不太自然的笑,挥手跑过去。


    傻柱刚被李怀德借着查卫生的名头臭骂一顿,正憋着一肚子邪火没处发,看见棒梗跑过来,眉头立刻拧成疙瘩,口气冲得很:“边儿呆着去!老子没空跟你闹!”


    棒梗被他吼得缩了缩脖子,可想到炮仗和可能到手的钱,硬着头皮又凑近点,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压低声音带着神秘劲儿:“傻叔!好消息!大好消息!”


    傻柱停住脚,怀疑地斜眼瞅他:“小兔崽子,你能有啥好信儿?快说!别跟我耍滑头!”


    他眼神里全是不信,棒梗上次指认他偷面的事他还记着呢。


    棒梗也不绕弯子,踮起脚尖凑到傻柱耳边,那味儿有点不好闻:“傻叔,我知道您想见谁!冉…老…师!”他特意把最后仨字拖长了音。


    傻柱整个人猛地一僵!像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满身的憋屈火气似乎顿住了。


    他那张原本只有暴躁烦闷的脸,快速闪过一瞬慌乱,紧跟着是渴望,最后又被浓浓的怀疑盖住。


    他一把揪住棒梗脏乎乎的棉袄领子,把他拽到更僻静的角落,手劲很大,声音压得极低,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棒梗!你个小崽子从哪儿胡听来的?再敢瞎咧咧,我大嘴巴抽你!”


    他嘴上凶,可那闪烁的眼神和有点红的耳朵尖,暴露了这消息确实在他心里掀起了波动。


    棒梗被揪得够呛,使劲掰他的手,嘴里急急地说:“哎哟!傻叔你轻点!我…我昨天下午放学看见…看见冉老师在粮店门口推着车子等人!我跑过去跟她搭话,她…她还问起你了呢!问你是不是住咱们院儿?问我你是不是在食堂干得还不错?”


    着急忙慌的,棒梗张口就来,倒也给编排得挺像样。


    他注意到傻柱揪着他的手劲好像松了点。


    傻柱的眼睛唰地亮了,心咚咚直跳:“真的?她真问起我了?她…她等谁呢?她咋说我的?”一连串的问题冲口而出,那急切劲儿藏都藏不住。


    棒梗心里暗喜,知道上钩了,赶紧挣脱傻柱的手,整理自己破棉袄,脸上露出“我有用,你得表示”的表情:“傻叔,您看我这大冷天搁这儿等您,冻得跟三孙子似的…”


    他夸张地搓手哈气,“不就图给您报个喜嘛!冉老师她…想看看咱们院街坊咋准备过年呢!还…还问我想不想学个新曲子!”


    他停住,眼睛瞟向傻柱,那意思再明白不过。


    傻柱能不明白这小兔崽子的心思?刚燃起的心气瞬间凉了半截,火气又拱上来:“小崽子!你他妈这是敲竹杠!信不信我……”


    “傻叔!”棒梗连忙打断他,带着哭腔:“我也不容易啊!我那两个妹妹瞅着人家放炮仗,那眼馋的…都快掉出来了!她们非要要,我妈一分钱都没,您总不能叫我看着亲妹妹哭吧?还有我那学费…”


    他打出“妹妹”和“学费”牌,声音带着哽咽,“眼看过年了,家里一点喜庆劲儿都没!我这当哥的…心里不好受哇!”他低下头,肩膀抽动,努力想挤出点泪花来,可惜冻太狠,眼泪出不来。


    傻柱看着他那“可怜样儿”,又想起小当槐花扒窗户的小脸,心软了一下。


    最主要,那个名字像勾子勾着他——冉秋叶!冉老师!那在东直门大街修车铺前见过的身影(虽然是他自己想的)。


    巨大的渴望压过了被敲竹杠的憋屈。


    他烦躁地抓了抓自己鸡窝似的头发,狠狠喘了几口粗气,像是在下一个大决心。


    “你真能把她找来?让她到咱们院?”傻柱死死盯着棒梗的眼睛,想找出哪怕一丝说谎的痕迹。


    他现在急需一个准信儿,一个能让他有点盼头的火星子。


    “我保证!傻叔!就这两天!我放学路上准能‘碰上’她!准保把她领来!不然…不然您把我脑袋拧下来当炮仗踩!”


    棒梗拍着自己瘦小的胸脯,发着狠誓,语气听着特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