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傻柱借高利贷

作品:《四合院:泰拳精通,我镇压全院

    他吼声炸雷般响在窄小的屋里,震得窗纸嗡嗡作响,“你等着!我这就去找那老抠儿阎阜贵!就是磕头求,是砸他家锁头,也给你把钱弄出来!”


    雪粒子被寒风卷着,狂暴地抽打在阎埠贵家刚糊好的新窗纸上,“啪啪”作响。


    屋里的炉火烧得挺旺,暖融融的空气里浮动着一股廉价茶叶和劣质烟丝混在一起的呛人气味。


    阎埠贵盘腿坐在炕头小桌边,就着桌上那盏唯一的、灯罩都熏黑了的小煤油灯,正聚精会神地核对着他那个破旧账本。


    手指沾着唾沫,把几页翻得哗哗响,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各种小字,欠谁半斤豆油,谁家孩子还了他两根铅笔芯,一笔一笔,清晰无比。


    门被撞得咣当一声响,挟带着一股雪沫子的寒气猛地灌了进来,炉子里的火光忽地一暗。


    阎埠贵手一抖,差点把手里捻着的烟头烫了账本,抬眼看见傻柱带着一身寒气闯进来,眉毛立刻皱成了疙瘩:“傻柱?门都不会好好敲?我这新糊的窗户纸,冷风灌进来糊都得冻裂!”


    他心疼地瞥了一眼透风的窗户缝隙。


    “三大爷!”傻柱往前一个大跨步,站定在炕沿边,棉鞋上的雪水顿时在地面洇开两摊污迹。


    那盏昏暗的煤油灯把他急切的面孔照得半明半暗,“人命关天!贾家婶子在医院,撒泼打滚吵着要老母鸡汤吊命,秦淮茹实在没辙了,就差……就差卖孩子了!您行行好,先借我十块钱!”


    阎埠贵把老花镜往下拉了拉,从镜框上沿打量着傻柱,慢条斯理地放下烟袋锅,又“啪嗒”一下合上了账本,动作不慌不忙。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拖得老长:“借钱?嗯……这可是个大事情。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何况咱们隔着院的邻居?”他搓了搓有些干枯的手指,指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声,“不过嘛……看在她孤儿寡母确实艰难的份上,我阎埠贵也不是见死不救的人。”


    傻柱眼睛一亮:“三大爷!您真是活菩萨……”


    “先别急啊!”阎埠贵抬手止住他,小眼睛里精光一闪,慢悠悠地说,“这利息嘛……月息三分,利随本走,这可是街面上通行的规矩,童叟无欺。


    你写个借据,按个手印,这事儿……”他顿了顿,刻意看了一眼窗外的风雪,“现在就能办妥,钱立马到你手里,救人如救火嘛!”


    月息三分?!傻柱心口像是被这冰冷的几个字狠狠擂了一拳,闷得他喘不上气。


    十块钱,一个月光是利息就得白白给出去三毛!那可是一斤多白花花的大米!


    “三分利?”傻柱的拳头在身侧猛地捏紧,关节发出可怕的嘎巴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清晰的月牙印。


    他盯着阎埠贵那张在油灯下显得分外精明的脸,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街面上?三大爷,人家高利贷也没您这狠吧!这分明是刨活人的根啊!”


    阎埠贵眼皮都没抬一下,只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破旧的桌面,“嗑……嗑……嗑……”,单调的声音像催命的更漏,在寂静的屋里显得格外刺耳。


    “瞧这话说的!柱子,我阎埠贵一辈子清清白白,收的每一厘钱都见得了光。


    一分风险一分利嘛!贾家那烂摊子……嘿,她贾张氏哪天两腿一蹬,这钱我问谁要去?”


    他悠悠地叹了口气,像是感慨世道艰难,语气却透着丝冰冷的算计:“要不……你再想想?不急着做决定嘛,外面雪大,想清楚了再来也行。


    就是不知道医院那头……拖不拖得起咯……”


    炉火上吊着的旧铁壶“滋滋”地响了,水蒸气顶得壶盖轻轻跳动,仿佛也带着某种不耐烦的催促。


    这细微的声响在压抑的寂静里被放得无限大。


    傻柱喉咙里像堵着一团滚烫的烙铁,呼出的热气在眼前凝成白雾,又瞬间被寒风撕碎。


    他死死盯着阎埠贵那双隐藏在厚厚镜片后、精光闪烁的小眼睛。


    秦淮茹抱着孩子孤零零站在风雪中的样子、槐花冻得通红的小脸、小当无助的抽泣、贾张氏在病床上那副刻薄索命的嘴脸……无数碎片在他脑海里搅成一片混乱的风暴。


    贾张氏那口血沫刺目的颜色再次在他眼前放大,像恶毒的诅咒。


    他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那片烧红的怒火已经被一种死寂的灰烬覆盖。


    身体里绷紧的那根弦,“嘣”一声断了,留下满心麻木的钝痛。


    “……好!”这一个字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干涩沉重,“十块,三分利,写吧……我按手印!”他几乎是砸出这句话,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


    阎埠贵脸上顿时漾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笑容,嘴角的皱纹更深了。


    他不紧不慢地从炕柜抽屉深处翻出一个红塑料皮的硬壳笔记本——那是他登记全四合院各家各户人口、生辰、甚至借还物品的小册子,简直是阎埠贵的“阎王账”。


    他小心地从里面撕下一页,又拿出一支笔尖锈迹斑斑的旧钢笔。


    笔尖划过粗糙的纸面,发出“沙沙”的声音。


    阎埠贵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蘸足了墨,一笔一划地写着:“今借款人何雨柱,因家中急用,从阎埠贵处借得人民币壹拾元整。


    月息按三分计算,利随本行。


    借款人保证按时偿还本息。


    若逾期……”


    字迹工整冰冷,在油灯下映出森冷的光泽。


    傻柱盯着那黑色的字句在纸上蔓延,如同一条贪婪冰冷的蛇,盘踞缠绕,绞紧咽喉。


    医院的走廊仿佛没有尽头,昏暗的灯光像被寒气冻得更加无力,影子在斑驳的墙壁上模糊晃动。


    秦淮茹靠墙蜷在长冰凉的木头条椅上,怀里死死搂着小当和槐花。


    槐花伏在她肩上睡着了,小当则紧紧抱着她冰冷的腰,小身子还在一抽一抽地啜泣。


    “妈……姥姥不要我们了么?”小当带着哭腔的微弱声音钻进秦淮茹耳朵里,像一根烧红的针。


    秦淮茹心头猛地一抽,手臂收紧了些,把两个小身体往怀里压得更深。


    下巴抵在小当柔软的头发上,有湿热的泪水悄无声息地砸落在孩子的棉袄上,洇开一团深色。


    她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走廊的穿堂风刀子似的钻进来,卷起地面的碎屑打着旋,寒气顺着骨头缝往身体里钻。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凝固般的死寂。


    傻柱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走廊那头,带着一身寒气疾步走来。


    他脸色铁青,嘴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仿佛刚经历了一扬酷刑。


    走近了,直接把手伸进怀里最深的棉袄内袋,掏东西的动作带着一股不顾一切的粗暴。


    一沓叠得整整齐齐的纸钞被他抽出,不由分说地塞进秦淮茹那双冻得几乎没有知觉的手里。


    “给!”他声音沙哑,目光只在秦淮茹沾泪的脸上停留了一瞬,便迅速移开,仿佛那眼泪烫人,“赶紧……去买!”语气强硬,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更带着一种泄愤般的决绝。


    入手是纸钞沉甸甸的真实感,冰冷的纸被傻柱怀里的体温暖得微微发烫。


    秦淮茹呆愣了一瞬,泪水凝在脸上。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着手中那几张皱巴巴的钱。


    最外面是两张十元,边缘都磨得起毛了,里面还卷着一些零碎的毛票,被压得服服帖帖,厚厚一沓,像一块小小的砖头。


    “柱……柱子……”秦淮茹抬起婆娑的泪眼,望向傻柱紧绷如岩石的侧脸,“这……阎老西他……他答应借了?”


    “借了!”傻柱猛地打断她,声音像被砂石摩擦过,带着浓重的鼻音。


    他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才重重吐出后半句,每一个字都砸在地上:“月息三分!”他不再看秦淮茹瞬间睁大的眼睛和煞白的脸,也不看那两个在母亲怀里茫然抬起小脑袋的孩子。


    他猛地转过身,踩着沉重的步子,“咚咚咚”地沿着冰凉的走廊朝外走去,背影僵硬得像一尊移动的铁塔,很快就被医院幽深而冰冷的黑暗吞没。


    “柱……”秦淮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掌心那一沓钞票,此刻沉得像块烧红的烙铁。


    月息三分……三个月……十块钱变十三块……那沉重的利息像无形的鞭子悬在头上。


    她低头看着那沓钱,昏暗的光线下,她似乎闻到那票子上还残留着阎家钱匣里特有的干燥尘土味和线装书放久了散不去的霉味,混杂着一丝冰冷的墨臭,直冲脑门。


    死寂的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像活物般贴着冰冷墙壁蠕动。


    贾张氏蜡黄的脸陷在枕头里,眼睛却睁得溜圆,浑浊的眼球像两颗被水泡透的玻璃珠,死死盯着门口。


    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门轴“吱呀”一声呻吟,门被推开一条缝。


    秦淮茹提着一个小号铝锅,锅盖边缘还在丝丝缕缕地逸散着温热的白汽。


    浓稠的、带着滋补药材特有的甘香气息,混着老母鸡炖到极致的醇厚肉鲜,瞬间在冰冷的病房里霸道地弥漫开来,仿佛成了这死寂空间里唯一活气。


    那股暖融融的香气,让隔壁床昏睡的张老头都无意识地咂了下嘴。


    贾张氏那死气沉沉的脸上像被针扎了一下,浑浊的眼睛猛地亮起一种极其强烈的、贪婪的凶光,嘴角抽动,勉强牵扯起一丝满意的、却又无比僵硬刻薄的笑意。


    秦淮茹在婆母那攫取般的目光注视下,一步一步挪到床边。


    锅子放在床头小柜上,发出沉闷的一声轻响。


    她垂着眼,眼睫在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上投下小片灰影,木然揭开锅盖。


    金黄油亮的汤面上一汪凝聚的油脂在病房的白炽灯光下像流动的琥珀,几块皮肉酥烂的鸡腿肉半沉半浮。


    腾腾热气升腾而起,模糊了她的视线。


    汤勺碰到锅沿,发出清脆短促的金属颤音。


    秦淮茹下意识地看向病床上那张被贪婪点亮的脸,再低头看向自己握着汤勺的、冻得青紫的手——


    那手,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


    轧钢厂午间的号子刚响起最后一声悠长的尾音,第三车间那扇厚重的铁门便被“哐当”一声从里面推开。


    汹涌的人流如同开闸的洪水,带着机器的余温、机油和汗水混杂的气息,疲惫却又急切地涌向同一个方向——那永远是整个厂子最热闹、也最充满“烟火气”的地方——食堂。


    饥肠辘辘的工人们脸上写满了一天辛劳后的渴望,步伐匆促,在冰冷的厂区路面上踩出杂沓的声响。


    食堂里早已是人声鼎沸。


    巨大的蒸汽从大锅灶上升腾而起,模糊了油腻的玻璃窗和灰扑扑的墙壁。


    饭菜的混杂气味——浓郁的炖菜、寡淡的青菜、以及永远挥之不去的酸菜味儿——和汗味、劣质烟草味、湿棉袄的霉味糅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独有的、属于工人阶级的热烘烘的喧嚣。


    打饭窗口前排起了几条蜿蜒的长龙,工人们焦急又麻木地向前挪动着身体,饭盒饭盆叮当作响。


    窗口后,打饭的师傅们挥舞着大勺,动作麻利却又带着一丝不耐烦,勺子磕在盆沿的脆响此起彼伏。


    秦淮茹夹在人流中进了食堂。


    她脸上带着一夜未眠的倦容,眼下一片青黑,昨夜医院里婆婆那刻薄的要求和手里那一沓烫手的债款仿佛还在眼前。


    兜里几乎空空如也,只有几枚冷冰冰的钢镚,连最便宜的素菜都买不起一碗。


    她早已饿得抽搐,孩子们的晚饭还没着落。


    目光穿过攒动的人头,她迅速锁定了排在离窗口还有两三人距离的郭大撇子。


    郭大撇子,第三车间的车工,为人憨厚甚至有点懦弱,平时也没少偷偷看她秦淮茹几眼。


    一丝带着孤注一掷意味的决断在秦淮茹眼中闪过。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钻出原本的队伍,几个快速的侧身,从人缝里直接挤到了郭大撇子前面,动作麻利得有些粗暴,引来后面几个工人不满的嘟囔和皱眉。


    “哎!秦师傅,你……”郭大撇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插队弄得一愣,手里捏着的饭票都忘了递出去,话卡在喉咙里,脸上有些错愕和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