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白眼狼贾家
作品:《四合院:泰拳精通,我镇压全院》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她积压了一整天的恐惧、屈辱、疲惫和对未来的无边焦虑,在此刻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傻柱!”秦淮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和前所未有的尖锐指责,“你就这点本事?!都什么时候了?!我妈在里面躺着生死不知,就靠这点钱救命?!平常你不是挺能耐的吗?!接济这个接济那个,真到用钱的时候,你拿两毛钱打发谁呢?!你是不是存心看我贾家的笑话?!我妈要是有个好歹,我……我跟你没完!”她几乎是口不择言,刻薄的话语像冰锥一样刺向傻柱。
傻柱被她突如其来的厉声指责砸懵了。
累得半死背人一路,还落了身污血,结果没落着好话还被当众劈头盖脸一顿数落?憋了大半天的火气和对贾张氏的积怨也“噌”地一下涌了上来,瞬间盖过了那点同情和帮忙的心思。
“嘿!秦淮茹!你怎么说话呢?!”傻柱猛地站直身体,瞪起眼睛,脸憋得通红,
“我出力不讨好是吧?老子累得跟孙子似的把人背过来,还背出不是来了?!没钱?没钱你冲我嚷嚷个屁!当我何雨柱是你贾家的提款机、长工头?!爱治不治!你们家这破事儿,老子不管了!”
吼完,他一把将手里那点钢镚纸币塞进秦淮茹手里,掉头就朝医院大门外大步走去,步伐又快又急,显然是真气急了。
秦淮茹手里捏着那点冰冷的硬币,看着傻柱毫不留恋的背影消失在医院冰冷的玻璃门后,人彻底傻了。
她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顺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地上,脸埋在膝盖里,“呜呜”地哭出声来。
巨大的无助感和后悔交织——自己怎么能冲傻柱吼呢?现在他走了,自己该怎么办?去抢救室跪着求医生?还是眼睁睁等……
就在这绝望的时刻,抢救室的门开了。
一个护士探出头,冷冰冰地喊道:“贾张氏家属!先去预交押金!五十块!不然没法用药!”冰冷的数字如同最后的判决,让秦淮茹连哭泣的力气都失去了。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傻柱竟然去而复返,又冲了回来!他的脸上余怒未消,但眼神里却多了份破釜沉舟的焦躁。
他冲到秦淮茹面前,朝她吼道:“哭!哭顶屁用!起来!”
秦淮茹抬起泪眼,惊愕地看着他。
“在这儿干嚎能把她嚎醒?等着医院不收治?妈的!”傻柱一把抓住秦淮茹瘦弱的胳膊,把她从冰冷的地上拽了起来,力道不小,捏得她手臂生疼。
“你在这儿看着!别乱跑!我……我回去想办法!就是砸锅卖铁,也得把这老虔婆的命先吊住!”说完,不等秦淮茹反应,他像一阵风似的又冲出了医院大门,这次是朝着四合院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脸上带着一种豁出去的戾气,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刘海忠!借!抢也要把钱借来!
傻柱一路狂奔回四合院,那速度比去医院时更快,仿佛后面有鬼在追。
此刻,在贾家西屋,李卫东、王思欣,还有刚从后院溜达过来的许大茂(他媳妇回了娘家),三人正围着小炭炉嗑瓜子闲聊。
桌上摆着二大爷刘海忠送来的半碟花生米,显是刚才来串过门。
傻柱沉重的、带着奔跑后喘息的脚步声如同擂鼓般急促逼近,带着一股子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李卫东立刻敏锐地停止了说话,朝窗外望去。
王思欣也放下了手里的瓜子。
许大茂则伸长脖子,一脸看好戏的期待。
“砰!”李卫东的屋门被猛地推开,带起一阵寒风和雪花。
傻柱的身影堵在门口,粗重的喘息在安静的室内格外清晰。
他满头是汗,热气腾腾,身上的棉袄前襟还沾着点贾张氏刚才吐出的深褐色血迹,在炉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目。
屋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哟,柱爷?这么风风火火的,奔丧啊?”许大茂最先反应过来,跷着二郎腿,语气带着幸灾乐祸的调侃。
傻柱恶狠狠地剜了许大茂一眼,没理他。
他的目光迅速在屋内扫了一圈,看到正磕着瓜子、显然也是刚过来的二大妈坐在王思欣旁边,却不见二大爷刘海忠的身影。
“二大爷……二大妈,二大爷人呢?”傻柱喘着粗气,目光死死锁定在二大妈脸上,那眼神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困兽,充满迫切的焦虑和不顾一切的蛮横。
屋内的三人都有些愣住。
王思欣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后院方向,又看看李卫东。
李卫东眉头微蹙,没说话。
许大茂则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二大妈被傻柱这凶神恶煞的架势吓了一跳,手里的瓜子都掉了,连忙结结巴巴地回答:“他……他回后院自己屋了,说是找老闫下盘棋去……”
傻柱一跺脚,转身就要往后院冲。
就在他即将冲出门的瞬间,李卫东低沉而冷静的声音响起,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看柱子这架势,还有身上这血点子……贾大妈那头,怕是悬了。”
他拿起炉子上的搪瓷杯,慢悠悠地呷了一口水,“折腾这一出,能不能挺过今天还两说。”
话虽冷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王思欣轻轻“啊”了一声,捂住了嘴,眼中闪过一丝真实的担忧和同情。
许大茂则撇撇嘴:“悬就悬呗,那老虔婆……”
后面刻薄的话他没敢说完,因为傻柱那通红的眼神警告般地扫了过来。
傻柱现在没心思听他们议论,他一心只想着钱!像没听见似的,他旋风般地掀开后院的棉布帘子,身影消失在门外,只留下一串急促远去的脚步声。
抢救室外焦灼地等待着,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红灯终于灭了。
门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
“大夫!我妈她……”秦淮茹立刻扑上去,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暂时抢救过来了,”医生语气平静但公式化,“你们去缴纳医药费吧。”
……
惨白的月光被窗棂切成一缕缕,漫过医院粗糙的水磨石地砖,像撒了一地碎冰。
贾张氏躺在白得刺眼的病床上,喉咙里仿佛堵着碎煤渣,每次喘气都扯着心肺痛。
鼻尖缭绕不去的血腥味、消毒水味和老旧被褥的霉味拧成一股绳,勒得她喘不过气。
“水……”她哑着嗓子,勉强掀开眼皮。
秦淮茹慌忙俯身,用茶缸里温吞的水沾湿纱布,小心翼翼在她干裂的嘴唇上擦拭。
那褶皱的唇角艰难地蠕动了几下,终于找到力气吐字:“老母鸡……炖汤……要肥的,油黄……”
秦淮茹手一抖,半缸水泼溅在床单上,洇开一片深色的湿痕,刺鼻的消毒水味猛地浓烈起来,直冲鼻腔。
“妈,”她的声音被四面八方的惨白墙壁压得又低又颤,“眼下……药钱、住院钱,都跟山一样压着,棒梗的药也没着落……”
“我还没死呢!”贾张氏的声音骤然拔高,尖利得像破锣,隔壁床刚合眼的张老头被惊得一哆嗦,不耐烦地翻了个身。
“阎王爷一时半会还收不走我!汤!我要鸡汤吊命!舍不得你那俩赔钱货?小当、槐花……”
她浑浊的眼珠猛地盯住秦淮茹,“趁早!趁早送回你娘家那个穷山沟去!闺女养大了也是泼出去的水!留着白吃粮食,不如换只鸡实在!”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秦淮茹心窝。
她身子晃了晃,扶住冰冷的铁床栏杆才稳住。
“妈——”声音里掺着哭腔,又硬生生被她咬着舌尖吞回去,“她们是你亲孙女啊!再难,也不至于……”
“孙女?呵!”贾张氏重重往皱巴巴的枕头上一砸,冷笑扯动嘴角的皱纹,牵得颧骨上的死皮更显僵硬,“你要心疼,就把自己卖了换鸡钱!没用的东西!我要喝汤!”
最后的三个字,如同淬毒的钉子,狠狠楔入死寂的空气里。
那双浑浊却异常固执的三角眼直勾勾地盯着秦淮茹,无声地叫嚣着索命符咒。
窗外的风“呜呜”低吼着,裹挟着零星干硬的雪粒子,一遍遍冲刷着蒙尘的玻璃。
秦淮茹深一脚浅一脚走出医院大门,寒风刀子似的,瞬间就割透了她单薄的旧棉袄。
肩胛骨一阵阵发冷,仿佛背上真压着无形的重担,随时要把她压垮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的影子在路灯下被拉得又瘦又长,摇摇晃晃,像是随时会断掉。
中院里一片死寂,唯独自家窗户透出昏暗摇曳的光,在覆雪的窗台上投下不安的影子。
槐花的低泣和小当吸溜鼻涕的微响断断续续从门缝里飘出来,被风搅得时有时无。
秦淮茹深吸一口气,那冷气直灌进肺管子,她抬手,冻得青紫的手指带着千斤重量,推开了何家虚掩的门。
昏黄的电灯下,傻柱正佝偻着背,蹲在地上吃力地糊着一个裂了口的鞋底,旧报纸剪的鞋样皱巴巴地蜷在旁边。
听见响动,他抬起头,脸上还带着一丝茫然的憨气:“秦姐?老太太咋样了?醒了没?”
“柱子……”秦淮茹嗓子眼又干又涩,声音像揉皱的砂纸,“醒了,可……她非要老母鸡炖汤,吵得不行,连病房的人都骂遍了。
口口声声说……说不吃这口汤,人就熬不住了。”
傻柱手里僵硬的刷子“啪嗒”掉在地上,一滴糨糊溅到他裤脚,洇开一个深色的圆点:“啥?!”
他猛地站起来,“她闹这一出不够?!住院拉下的饥荒还在天上飘着呢!哪里还有钱去买鸡?”
“我知道,柱子,我知道……”
秦淮茹往前急迫地一步,手指下意识掐进自己袖口的旧棉絮里,指节惨白,“她说……她说……没有鸡,就让……就把小当、槐花送回我娘家山沟里去……”
最后几个字终于冲出口,她的身体也跟着一抖,仿佛寒风直接吹到了骨头缝里。
傻柱倒抽一口凉气,眼睛瞪得溜圆:“什么?!那……那俩丫头才多大点?”巨大的愤怒冲上脑门,烧得他脸膛发烫,“她老糊涂了?!她……她……”他气得在原地狠狠踱了两步,破旧的棉鞋踩在炉灰上发出“噗噗”的声响,扬起细细的尘埃。
“柱子,姐实在是走投无路了,”秦淮茹抬起头,泪水终于决堤,顺着冻僵的脸颊往下淌,“棒梗不能停药,医院又追着交钱,现在……”
她声音哽咽得断断续续,“……现在还要鸡……姐求你了柱子……你再帮姐一把……借十块……不!借八块也行!先把鸡买回来,堵上她的嘴……”
借?傻柱心里那点微弱的火苗,瞬间被兜头一盆冷水浇得只剩下呛人的青烟。
他猛地想起裤兜里那几个轻飘飘的钢镚,下意识捂住,布料下硬邦邦的触感更是硌得他心头发慌。
“姐……我……”傻柱挠着寸头,头皮屑簌簌落下,脸上涨得像猪肝,“真……真没了!我本想着……想着攒着开春买个新褂子……谁知昨儿个被三大爷撞见,缠着凑份子买啥南方的烟叶子……连那几张毛票都……都掏干净了。”
说到后面,声音几乎低不可闻,脸上只剩下一片灰败的窘迫,眼神躲闪着秦淮茹的目光。
秦淮茹身子晃了一下,眼中那点苦苦支撑的光彻底熄灭了。
心像是掉进了冰窟窿,一直往下沉,没有尽头。
原来指望过的稻草,也早就朽烂了。
“指望你?”她喃喃道,声音轻得被风声吞没大半,“也是,你能有多大能耐?也是泥菩萨过河……”她转过身,瘦削的肩背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疲惫的身影缓缓往门口挪,每一步都踏碎了那些过往卑微的信任和依赖。
那轻飘飘几个字,却比贾张氏所有的咒骂都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