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贾张氏进医院
作品:《四合院:泰拳精通,我镇压全院》 喉咙里只挤出一句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话:“……是我的错,下次……下次一定不会了。”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被她用力憋着。
钱广生似乎很满意她这副认错的态度,但显然并不打算轻易放过。
“下次?哼!”他冷哼一声,声音低沉却更具威胁性,“这话我听了八百遍了!光口头认错顶个屁用!扣你今天工分!外加把你这迟到连带前面累计表现不佳,统统记在班组的月度绩效台账上!拖了全组后腿,让大家都没奖金拿的时候,你就等着瞧!”
他目光转向周围几个跟秦淮茹同组的女工,“老李,张萍……你们组的人,你们自己看着办!这个月奖金泡汤,别怪我没提醒!”
同组的老李嫂子脸色一变,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看了一眼钱广生阴沉的脸,终究没敢吱声,只重重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瞥了秦淮茹一眼。
旁边一个打扮得比一般工人稍微齐整些的年轻女工张萍,毫不掩饰地撇了撇嘴,小声嘟囔了一句:“真够倒霉的,又连累我们……”
羞辱像无数细针扎在秦淮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她死死攥着工牌,冰冷的铁片边缘硌得掌心生疼,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工分被扣,绩效被记,连累班组……这些冰冷现实的字眼像大锤一下下砸在她本就不堪重负的神经
……
周末清晨的冬阳,带着一丝吝啬的暖意,慵懒地洒在四合院覆雪的瓦片和冻得硬邦邦的地面上。
中院的空气清冽刺鼻,弥漫着劣质煤块燃烧后特有的硫磺味儿和公共水管旁积冰融化的寒气。
二大妈刘氏,套着臃肿的棉袄,端着半盆准备泼向墙根的脏水,脚步突然停在了垂花门下。
她的视线凝固在水管子旁搓洗衣服的秦淮茹身上。
水盆里浸泡着的,赫然是两条洗得发白但依然扎眼的——男式内裤!旁边还堆着几件傻柱常穿的工作服外裤和汗衫。
秦淮茹冻得通红的双手,在冰冷的肥皂水里奋力揉搓着那条破了个小洞的蓝色条纹裤衩,手指关节因寒冷和用力显得有些僵硬发白。
她的背影单薄,仿佛风一吹就能折了腰。
二大妈那双嵌在肉褶里的小眼睛瞬间亮起精光,她放下水盆,故意咳嗽了两声,踱步过去,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仿佛怕惊扰别人却又恨不得满院都听见的好奇:“哎哟喂,秦家媳妇儿,这大周末的,手可冻得不轻啊?给谁洗呢这是……啧啧,这裤衩……咳,这贴身的活儿,可不好干呐。”
她凑近了些,眼神在裤衩和秦淮茹紧绷的侧脸之间来回逡巡,嘴角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秦淮茹的动作微微一顿,没抬头,水声更急促了些,声音平淡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隐忍:“二大妈,柱子兄弟前些日子干活伤着了腰,一个人不方便,我这捎带手帮个忙,顺手的事儿。”
她的解释干巴巴的,心里却像被针扎了一下,脸上火辣辣地烧起来。
她能感觉到二大妈那探究的目光,像黏腻的蛛网缠在身上。
“啧,顺手?”二大妈撇撇嘴,显然不信,“柱子一个大老爷们,手脚健全的(指那腰伤好了大半),洗个裤衩还要劳烦你这小寡妇?咱们院可都知道,他打小能着呢……”她尾音拖长,话里话外透着暧昧和挤兑。
话音未落,“哐当”一声巨响,贾家那扇糊着破窗纸的房门被猛地撞开!贾张氏像个圆滚滚的炮弹一样从屋里冲了出来,脸上的褶子因为暴怒挤成一团,刻薄狠厉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直勾勾钉在秦淮茹洗衣服的那双手上。
“秦淮茹!你个不要脸的小娼妇!”贾张氏的声音如同生了锈的铁片刮过石头,尖利刺耳,在寂静的中院炸开,“我说怎么一大早就鬼鬼祟祟往外跑!原来是给那没爹的野种洗裤衩子去了?!你还要不要点脸面?啊?!老贾家的脸都被你丢到粪坑里去了!饥渴得慌了?守着瘫子不够,还得巴结个光棍?他那裤裆里有蜜饯是咋地?!”
她猛地冲过去,一脚踹翻了秦淮茹脚边的洗衣盆!咣当!浑浊冰冷的肥皂水瞬间泼了一地,冻成脏污冰碴的裤衩和几条脏衣服也滚落在泥雪里。
秦淮茹被撞得一个趔趄,双手撑在地上才没摔倒,手掌顿时蹭得一片泥污,刺骨的冰凉和羞辱感让她浑身发抖。
“妈!”秦淮茹猛地抬起头,眼眶瞬间就红了,泪水在打转,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倔强,“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柱子他……他腰伤刚好些,一个人笨手笨脚的,我顺手帮一把怎么了?再说了……要不是他隔三差五接济咱们家,棒梗的药钱、您那糊纸盒的浆糊钱、家里那点定量粮不够吃的……哪一样不是靠他?没有他时不时端过来的饭盒,没有他塞过来的三瓜两枣,就凭我那点工资,咱家连这个冬天都熬不过去!您当那些东西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不就凭这点子情分吗?洗个衣服,维系住这点情分,怎么了?!这脸面,能当饭吃?能当药钱使?!”
秦淮茹一口气吼了出来,胸口剧烈起伏着。
院子里早就悄悄围过来了看热闹的邻居,王大妈、孙大嫂,连阎阜贵都从倒座房那边探出了半个身子。
众人的目光如同芒刺,让秦淮茹既感屈辱,又涌上一股不顾一切的悲愤。
二大妈则往后退了半步,抱着胳膊准备看这扬婆媳大战如何升级。
“接济?情分?”贾张氏被儿媳的反驳气得浑身直哆嗦,三角眼凶光毕露,唾沫星子乱飞,“我呸!他那点心思谁不知道?!不就是馋你这寡妇的身子?靠洗衣裳维系?我看你是想脱光了爬上他的炕维系吧?!我老贾家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媳妇!东旭啊!我的儿啊!你睁开眼看看呐!你这好媳妇,都贱到给人洗裤裆了啊——”
贾张氏越骂越起劲,污言秽语如同决堤的洪水,专挑最下作的话往外喷。
她猛地抄起倚在门口的一根烧火棍,作势就要往秦淮茹身上抽。
周围的邻居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
秦淮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泪水终于滚落下来,顺着冰冷的脸颊滑下。
她心中的委屈和屈辱达到了顶点,对贾张氏的怨怼,对傻柱牵连的无奈,对自身处境的绝望,交织翻腾。
就在这鸡飞狗跳的混乱中,沉浸在暴怒中的贾张氏,声音陡然卡在了喉咙里。
她那张刻薄的老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凸出的眼球布满血丝,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狠狠掐住了脖子。
紧接着,在满院子街坊邻居惊愕的目光注视下,她猛地弯下腰,“噗——”地一大口暗红色的浓稠鲜血,如同泼墨一般,狠狠喷溅在脚边的冻土和泼洒的肥皂水上!
“奶奶!”扒在门框后偷看的小当吓得失声尖叫。
“哎哟我的老天爷!”二大妈也吓傻了,手里的水盆“咣当”掉地。
“快!快扶住!”王大妈反应过来,赶紧上前。
贾张氏喷完那口血,整个人就像瞬间被抽走了脊梁骨,眼白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手中的烧火棍“咣啷”落地。
沉重的身躯砸在冰冷的冻土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再无声息。
“妈——!”秦淮茹从地上弹跳起来,扑到贾张氏身边,看着婆婆灰败的脸和嘴角刺目的血迹,巨大的恐惧瞬间淹没了她。
刚才的委屈愤怒荡然无存,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惊慌和懊悔。
“妈!你醒醒!妈!”她徒劳地摇晃着贾张氏的肩膀,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得不成样子。
“愣着干什么?快送医院啊!”阎阜贵这时也急了,到底是管事大爷,连忙喊了一嗓子,“傻柱!傻柱呢?!柱子!快来!”
傻柱原本正在屋里生闷气,听见中院炸了锅似的闹腾,又隐约听到贾张氏骂秦淮茹那些不堪入耳的话,拳头攥得紧紧的。
直到阎阜贵那声急切的呼喊穿透门窗,他才猛地意识到出事了。
他一把拉开门冲出来,正好看到秦淮茹抱着昏迷不醒、口角带血的贾张氏哭喊,邻居们乱作一团。
“怎么了这是?”傻柱心下一沉,大步流星冲了过去,一把拨开人群。
“柱子!我妈……我妈她吐血晕过去了!”秦淮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傻柱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棉袄里,眼泪汹涌,“快!快送医院!快啊!”傻柱二话不说,也不顾什么避嫌不避嫌了。
他弯腰蹲下,对秦淮茹急声道:“秦姐,搭把手,把她弄我背上来!”秦淮茹和旁边赶来的阎解放一起用力,把死沉死沉的贾张氏扶到傻柱宽阔的背上。
傻柱一咬牙,猛地挺身站起,双手死死箍住贾张氏的大腿根。
贾张氏那肥胖的身躯压得他身子一沉,但他硬是挺直了腰板。
“秦姐,快!跟我走!”傻柱转头对秦淮茹吼了一声,背着那沉甸甸的负担,迈开大步就往前院奔去。
秦淮茹胡乱抹了一把眼泪,顾不得地上狼藉的洗衣盆和脏衣物,跌跌撞撞地紧跟在后。
“让让!让让!救人!”傻柱背着贾张氏在狭窄的胡同里狂奔,脚步沉重地踏在冰碴子地上。
秦淮茹在后面小跑着,脸色苍白如纸,胸腔因为疾跑和惊吓火辣辣地疼,眼前阵阵发黑。
她看着趴在傻柱背上毫无知觉的婆婆,鲜血在傻柱灰色的旧棉袄上格外刺眼,巨大的自责和恐惧攫住了她:要是妈有个三长两短……棒梗怎么办?小当槐花怎么办?这个家……真的要彻底散了?那口血……难道真的……是被自己气的?
寒风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医院的白色大楼在胡同尽头显得冰冷而遥远。
傻柱喘着粗气,额角青筋暴起,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艰难,但脚下速度不敢慢半分。
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冲进了区医院弥漫着浓重消毒水和药水混合气味的大门。
傻柱喘着粗气,大汗淋漓,背上的棉袄都洇湿了一大片。
他冲着急诊分诊台大喊:“大夫!救命!快!吐血!人晕过去了!”
分诊护士立刻起身查看,一看贾张氏嘴角残留的暗红色血渍和昏迷状态,脸色一变:“快!送一号抢救室!家属呢?赶紧去挂号缴费!”
秦淮茹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脸色比纸还白。
傻柱小心翼翼地把贾张氏转移到护士推来的平车上,护士和护工推着平车快速向抢救室冲去。
看着抢救室的门关上,门框上方亮起刺目的红灯,秦淮茹双腿一软,几乎站立不住,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大口喘气。
傻柱也累得够呛,双手撑着膝盖弯腰喘息。
稍稍喘匀了气,秦淮茹的眼神茫然四顾,当看到走廊尽头“收费窗口”几个鲜红的大字时,刚才那点喘息时间带来的微微松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猛地想起最重要的事情——钱!
她下意识地就去摸自己那空荡荡的、缝着补丁的旧棉袄口袋。
摸索了一遍又一遍,空空如也!早上出门洗衣服,哪里会带着钱?她慌乱地抬头看向同样满头大汗、狼狈不堪的傻柱,眼中充满了求助的惊惶:“柱子!钱……挂号费、医药费……怎么办?姐……姐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啊!”她简直要哭出来了。
傻柱闻言也是一愣,下意识地也去掏自己的口袋。
左边口袋,是半包揉得皱巴巴的烟和火柴;右边口袋,翻出来两张一角的票子,折痕都磨得发白,还有一个五分、两个一分的硬币。
他摊开手心,那点钱可怜兮兮地躺在满是汗水和灰黑的手掌里,勉强凑够两毛出头。
“我……我就这点儿了……”傻柱看着那点寒碜的钢镚纸币,脸上也露出了难色。
前两天刚发了工资,交完房租水电和必要的开销,又被秦淮茹哭诉着“借”走了十块钱给棒梗买药、给家里“添点油腥”,兜里可不就剩这点零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