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贾张氏不愿拿出棺材本

作品:《四合院:泰拳精通,我镇压全院

    麻药的效果正在褪去,难以形容的剧痛如同地狱之火不断炙烤吞噬着他。


    秦淮茹跌跌撞撞地扑到床边,颤抖的手抚摸着儿子滚烫的额头。


    棒梗缓缓睁开肿胀的眼睛,眼神涣散而痛苦,声音因脱水而嘶哑得如同破锣:“妈……妈……疼……我好疼……全身都着了火一样……”


    秦淮茹的心像被千万根针同时刺穿,她哽咽着,凑近他耳边,声音抖得不成调:“棒梗……好孩子……我的儿……告诉妈,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在灶屋……你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棒梗嘴唇哆嗦着,吸着冷气,断断续续地哭诉:“我……我饿……饿得睡不着……听您……奶说要烧灶……


    我就想……想偷偷烧……烧点热水……暖暖……再……再煮点糊糊……柴火……湿……点不着……我……我就……


    找了奶藏的煤油……倒……倒了点……不小……心……打翻罐子……煤油泼身上了……好……好凉……


    然后……火柴……一划……就……就着了……妈……我不是故意放火……真的……我就是饿……想烧点热水……


    吃口热的……呜……妈,我是不是快死了?我……我下面好疼……好烧……”


    真相竟如此简单,又如此愚蠢。


    不是遭人暗算,不是被克,纯粹是饥饿驱使之下的意外。


    这个残酷的真相像一把更钝的刀,慢吞吞地割锯着秦淮茹早已伤痕累累的心。


    一股强烈的怨气瞬间冲垮了她的理智防线。


    她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狠狠瞪了还在门外捶胸顿足、兀自咒天骂地的贾张氏一眼,


    回过头,对着病床上疼得蜷缩的儿子,情绪失控地低声嘶吼出来,声音里饱含了绝望、愤怒和难以抑制的怨毒:“烧饭?!


    你这混账东西!谁让你去动煤油的?!你奶藏的东西你也敢动?!看看你都干了什么!


    你要了老贾家的命根子!也……也要了你妈的命啊!”她看着儿子因为剧痛而抽搐扭曲的小脸,


    看着他身下无菌纱布上渐渐渗出的深色液体(那是无法控制的尿液混杂着组织液),那残酷的“断根”现实再次狠狠刺入心头,


    一句积压在她心底深处、从未敢说出口的念头,在极度的怨气和绝望下,如同毒蛇般不受控制地嘶鸣而出:


    “棒梗啊棒梗!你……你这个讨债鬼!早知道你是这样的祸害……妈当年……妈当年真该让你跟你爸一起……


    一起去了!也省得受这活罪,也……也不至于拖得我跟你奶……一起进地狱!活不了……谁也活不了了啊!”


    这句话出口,连秦淮茹自己都惊呆了。


    她猛地捂住嘴,眼中满是惊恐和后悔,但话已出口,如同淬毒的冰箭。


    棒梗似乎没完全听清,或者被更深层的剧痛席卷,只是本能地发出更凄惨的呻吟:“妈……妈……救我……我……我想尿……尿不出来……疼!火烧得疼啊!”


    门外的贾张氏,却将那句“跟你爸一起去了”听得清清楚楚!如同在滚油里又浇上了一勺热油。


    她“嗷”地一嗓子,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头就撞了进来!她眼睛血红,指着秦淮茹,声音尖利得扭曲变形:


    “骚烂货!你刚才说什么?!你要我孙子去死?!你这个毒妇!贱人!你想让我贾家绝户?!


    你才是丧门星!克夫克子的扫把精!我撕了你这张破嘴!”她张牙舞爪就要扑上去。


    “要不是你这个丧门精克夫又克子,棒梗能成这样?东旭能瘫?你就是那引狼入室的祸水!在家给我看好了我的乖孙!


    老娘这就回去找那姓李的绝户算总账!我撕了他的嘴,挖了他的眼,


    砸烂他那个狗窝!不让他偿我贾家绝后的命根子,


    我老婆子跟他同归于尽!”她声音嘶哑尖锐,如同破锣,在空旷的走廊里激起层层回响。


    医院的消毒水味似乎都被她身上散发的怨毒气息驱散了。


    她粗暴地推开上前试图阻拦的一个好心病人家属,脚步蹒跚却带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冲向医院大门。


    医院的玻璃双开门厚重冰冷,贾张氏用尽全力“哐当”一声推开,刺骨的寒风如同冰锥,瞬间裹挟了她单薄破旧的棉袄。


    她正要冲下台阶,却被台阶前两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大娘,请问您是才从红星轧钢厂第三家属院送来的烧伤孩子的家属吗?”


    为首一个年约四十、表情严肃的公安干警(张所长)开口问道,他穿着笔挺的藏蓝色警服,帽子上鲜红的国徽在冬日微弱的阳光下格外醒目,目光锐利如鹰。


    旁边一位年轻的警员(小王)手里拿着记录本,同样神情凝重。


    贾张氏满脑子都是要回去和李卫东拼命,被这突如其来的盘问堵住去路,先是一愣,随即那满腔的怨毒仿佛找到了更直接的宣泄口。


    她猛地一拍大腿,干瘪的嘴角向下撇出哭嚎的弧度,声音骤然拔高,尖利得几乎刺破耳膜:


    “公安同志啊!!来得正好啊!!!你们可要为我们贾家做主啊!!!”


    她扑上去就想抓住张所长的胳膊:“你们快去抓人啊!


    抓后院那姓李的绝户——李卫东!就是他!就是他心狠手辣、


    用邪法害的我孙子啊!呜呜呜……我的宝贝孙子,才多大点年纪……下半身……下半身都烧得没人样了!大夫说……说那地儿废了!不能留后了啊!


    ……天杀的李卫东不得好死!是他!肯定是他动的手脚!不是他半夜招来的邪火,棒梗能自己点着自己?!我老婆子跟他拼了也不够赔我贾家的独苗啊!”


    张所长眉头紧锁,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避开贾张氏的抓扯。


    小王警员立刻上前一步,用身体礼貌地隔开她。


    “大娘,您冷静点!我们是来处理案件的,请您控制情绪,配合调查!您说李卫东害人,有什么证据?谁看见了?”


    “证据?!”贾张氏被堵了回来,梗着脖子,眼睛瞪得像铜铃,“还要啥证据?!他就是看我们贾家不顺眼!


    他住后院那黑煞星方位!自打他搬进来,我们家就没好事!他克得我儿瘫了,现在又来克我孙子!这还不够证据?!


    他就是凶手!妖人!公安同志你们得赶紧把他抓起来毙了!


    给我孙子报仇!”她满口的“克人”、“邪法”,听得张所长和小王直皱眉头。


    就在这时,秦淮茹苍白着一张脸,脚步虚浮地追了出来,看到警察,她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想低头回避,却被贾张氏一把拽住胳膊:


    “你死哪去了?快!跟公安同志说!是不是李卫东那绝户克害的咱家棒梗!”


    秦淮茹被婆婆掐得生疼,看着两位公安严肃的目光,声音颤抖,带着无尽的疲惫和认命:“公安同志……


    我是贾梗的母亲秦淮茹……孩子他……他是在家里灶屋……自己不小心烧着的……他……


    他说是想烧点水……拿煤油……就……”她说到最后,泣不成声,羞愧得抬不起头。


    张所长点点头,声音沉稳严肃:“秦淮茹同志,刚才医院反馈的情况,加上我们对街坊四邻的初步走访,基本确定了。


    我们这次过来,正是为了处理贾梗涉嫌的‘过失纵火导致公私财物受损’以及‘危害公共安全未遂’的事件。”


    他特意加重了“涉嫌”二字。


    “什么?!”贾张氏如遭雷击,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你们……你们不去抓凶手?抓我孙子?他是被害的!是被害的啊!他都烧成那样了!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她又要扑上去撒泼。


    “贾张氏!”张所长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多年一线工作的气势瞬间镇住了扬面,


    “请您立刻停止无理取闹!我们在执行公务!事实是,你孙子贾梗,在没有成年人看护的情况下,


    擅自偷取(他强调这个词)易燃易爆的煤油,在公共生活区域内点火操作不当,


    引发火灾,导致自身严重烧伤的同时,还焚毁了院里的公共财物——


    好几把摇椅板凳!当时若非邻居及时扑救,火情蔓延开,这寒冬腊月天干物燥,整个院子甚至胡同都得遭殃!


    这是严重危害公共安全的行为!要不是他年龄未满十四岁,现在就不是我们口头询问,而是直接上铐子带走了!”


    贾张氏被张所长突然爆发的威势吓得一个哆嗦,嚣张的气焰如同被浇了一盆冰水,瞬间蔫了大半,嘴巴张着,却不敢再像刚才那样哭嚎。


    张所长放缓了语气,但字字清晰,如同警钟敲响在贾张氏混沌的脑门上:“念在他现在伤势严重,又在医院接受治疗,我们暂且以训诫教育为主。


    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还有部分邻居反映贾梗之前就有小偷小摸、行为顽劣的前科(比如偷吃邻居鱼杂导致中毒腹泻,污染公共厕所环境),你们做家长的是怎么管教孩子的?!”


    小民警小王立刻补充:“是啊,贾梗母亲,你们家属难道没有一点责任?怎么能任由孩子偷煤油火柴这种东西?”


    秦淮茹低着头,手指死死揪着衣角,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我……我们有责任……没管好……”


    张所长目光转向贾张氏,带着审视和批评:


    “尤其是您,贾张氏同志,作为孩子的长辈,更应该懂得教育孙子遵纪守法!像你这样一有事不想着自身问题,不反思管教失职,反而蛮横无理、


    污蔑陷害、口吐恶言咒骂邻居、煽动对立情绪,这完全是无理取闹!是严重的违法行为!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条例》,


    光污蔑诽谤和散布封建迷信这条,就够你拘留几天!更别说你还扬言要去打砸人家!你这是在违法犯罪的边缘试探!”


    这番话犹如晴天霹雳,贾张氏彻底懵了。


    她万万没想到,本想拉着警察去抓“仇人”,结果自己反而成了警察训诫甚至要抓的对象!她那套克人、命理的愚昧说辞在代表国家法律的警察面前,一文不值。


    她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方才要去拼命的疯狂劲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深深的恐惧和后怕。


    她嘴唇哆嗦着,再也不敢咒骂半句,连看警察的眼睛都不敢了。


    张所长和小王严厉地训诫教育了她们近二十分钟,重申了法律、责任、后果,直到看着贾张氏那畏缩惊惧的样子,


    确定她暂时不敢再闹,并严令她们要严加看管约束棒梗(等待其康复后接受进一步处理),配合医院救治,支付公共财物赔偿等等,才离开医院。


    警察一走,医院走廊恢复了死寂。


    贾张氏像被抽掉了脊梁骨,靠着墙滑坐到地上,眼神空洞失焦。


    方才那点泼天的恨意,在法律的铁拳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又脆弱。


    她现在满脑子是“拘留”、“违法犯罪”、“赔偿”这些可怕的字眼。


    但心底深处,对李卫东的怨恨却像有毒的藤蔓,缠绕得更紧更深了——都是他!如果不是他克我贾家,棒梗会出事?我老婆子会被警察训得像孙子一样?


    秦淮茹看着婆婆失魂落魄的样子,心口更是堵得难受。


    她知道,现在最大的难关来了——钱。


    医生刚才出来让家属尽快去预交一大笔手术费、治疗费、医药费。


    烧伤治疗是烧钱的无底洞。


    “妈……”秦淮茹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沙哑,


    “医生……让去缴费……要……要一百五十块……”她把缴费单递给贾张氏。


    贾张氏猛地回过神,一把抢过缴费单,看清上面的数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一……一百五?!抢钱呢?!


    咱家哪还有钱?!东旭瘫在炕上,那点抚恤金早耗干了!你一个月学徒工才十八块五!吃啥喝啥?要钱没有!


    要命老婆子也给了!”她把缴费单狠狠摔在地上,仿佛那不是纸,而是烫手的烙铁。


    她习惯性地捂紧了自己缝在贴身棉袄里口袋的位置——那里藏着她最后的命根子,那点抠抠搜搜攒了几十年、准备百年后买棺材板的体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