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出关
作品:《花灯未央》 “天有时,地有气,材有美,工有巧,合此四者,然后可以为良。材美工巧,然而不良,则不时,不得地气也……”
砰——
正在反复琢磨《考工记》上这句经典之言的赵明煙,忽地往桌上一趴,竟昏睡过去,看得旁边吃果脯的小烛咄咄称奇。
“小姐,看累了就去床上歇会儿吧。”
她赶紧把手里的果脯塞进嘴里,起身搀扶起赵明煙向床榻走去。
赵明煙浑浑噩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上床的,只记得身体刚一躺平,就意识全无,彻底睡去。
她实在太累了。
如谭林霜所料,隔行如隔山,这两本书对她而言,宛如天书,比当初研究《素女妙论》更云里雾里。
可在一连阅读四五日后,她慢慢读懂,似有所悟。
眼下,她就卡在方才念叨的那句话上,不是不懂,而是这句话给了她一些提示,仿佛在一团乱线里发现了线头一般。
然而还没抓住线头,人便昏睡过去。
她很不甘心!
睡下不久,她就开始做梦,乱七八糟的梦,有儿时看父亲做花灯的场景、有和儿时的小伙伴们一起放孔明灯的场景,还有她和谭林霜洞房夜时鸳鸯交颈舞的场景…碧沼鸳鸯交颈舞,正恁双栖,又遣分飞去……
她飞了,从鸳鸯变成凤凰,在夜空翱翔展翅。
每一次扑腾翅膀,便会洒下五彩斑斓的光,照亮了黑夜。
“真美呀……”她不禁呢喃出声。
守在床边的小烛好奇道:“梦见啥了?不是好吃的吗?”
这一觉,赵明煙从白天睡到夜里,又错过了晚膳。
范文澜愈发怀疑,她这是在害喜,打算请个大夫来给她瞧瞧,但被谭林霜急忙阻止。
“祖母,我给她把过脉,尚未日月入怀。”
谭墨竹挑眉,“林儿还会把脉?”
谭林霜不动声色地说:“久病成医。”
“那烟儿到底怎么了?难道真的病了?”范文澜皱起了眉。
孩子还没怀上呢,可不能得病!
谭林霜眼不带眨地胡诌道:“秋试在即,她守着我温书,有些疲乏。”
“啧…烟儿这是望夫成龙啊!”谭墨竹冲范文澜挤了挤眼睛。
范文澜顿时展颜,“林儿呀,有此贤妻,是你的福气!”
“我能有此贤妻,还得感谢祖母您慧眼识珠。”谭林霜莞尔拱手。
用完晚膳,谭林霜急匆匆返回北院,却没有在寝卧找到赵明煙。
随即,他又朝东厨找去,还是不见她的身影,也没有看到小烛。
“少爷,你书房亮着烛火,兴许少奶奶去了那里。”阿筠推测。
“去我书房作甚?她不是一直待在寝卧看书吗?”
揣着疑惑,谭林霜赶去了书房,一推门,就见赵明煙在他的书案上画画,凑近一看,好像是只凤凰。
“你在画花灯的草图?”
赵明煙点点头,头也不抬地说:“这几日,我要借用一下你的书房,不会影响你温书吧?”
“不会。”谭林霜说道。
一旁的阿筠心想:少爷就没好好待在书房温过书,不是在写信,便是在鬼画符着一些他看不懂的话。
“需要我帮忙吗?”谭林霜又问。
赵明煙停下动作,“竹子,最好是竹篾,要很多。”
谭林霜懂了,她这是打算做花灯了,还是大型花灯。
“出关啦?”他抄起手笑问。
赵明煙没有回答,手上的笔继续画着。
谭林霜发现,她画了一只五彩凤凰,羽毛上的留白处,好似闪烁的火光。
凤凰花灯,他还没有见过。
“它的翅膀怎么会动?”
两日后,看着这盏半个成人大小的凤凰花灯居然在烛火点亮的一瞬间扑腾起了翅膀,谭林霜大为惊叹。
“怎么办到的?”
他围着花灯转了一圈,很快发现,凤凰的翅膀和身体靠一个大叶轮连接,随着体内烛火的燃烧,叶轮转动,带动翅膀扑腾,而随着凤凰展翅,上面留白的部分一旦被火光照亮,就像闪烁的星星,与赵明煙绘制的草图几乎一致。
“这还是走马灯啊!”
惊叹之余,他也发现了这盏灯的奥秘。
“没错!”
赵明煙背着双手走到他身旁,“《考工记》里有句话,叫‘烁金以为刃,凝土以为器,作车以行陆,作舟行水’,那换做火,便是烛火以为气,走马灯就是靠燃火生气从而灯烛长明,走马不息。”
“你这么一说,那走马灯实则就是一种器械灯啰?”谭林霜举一反三。
赵明煙笑着点头,“原来我想要的器械灯近在眼前。”
“代替双手者,器械也。”
谭林霜颇为赞同,而后问道:“烛火不灭,凤凰展翅不休?”
“对!”赵明煙颔首。
“那今晚把它放屋里吧。”谭林霜提议。
黑更半夜,万籁俱寂,唯有赵明煙和谭林霜的寝卧还亮着烛火。
火光摇曳,映照着墙上的凤凰展翅,而彩色的灯衣也呈现着五彩斑斓的光。
“凤凰于飞,翙翙其羽。”
谭林霜侧躺在床上,撑着头有感而发,“没法见到真正的凤凰,有幸见到眼前这只,也算幸事。”
“娘子,想必这次献灯,明月斋定能获得皇家青睐。”
他又看向跟自己一样动作的赵明煙,由衷而语。
此时的赵明煙,被柔光描着边,整个人朦胧唯美,与她正对面的凤凰花灯遥相辉映,一个展翅,一个即将展翅。
女子的美果真有千万种,而赵明煙此刻的美,就像眼前的凤凰花灯,能在黑夜里闪耀,能在逆境中高飞,既柔且刚。
“娘子……”
谭林霜心弦忽动,伸手搂住了赵明煙的腰,“凤凰展翅不休,我们何不效仿丹山瑞凤搏扶摇而翱翔寰中?”
他的手,慢慢解开了赵明煙的腰带,轻轻探了进去。
许久不曾被他这般温柔地拨云撩雨,赵明煙闭上了眼,卷曲着脚趾,任他轻拢慢捻抹复挑。
衣衫褪尽,谭林霜翻身下床,将满脸红晕的赵明煙横过来仰躺,再将枕头垫在她的腰下,俯身抱紧了她的腰。
赵明煙自举两股,在火光的映照下,感受着久违的左右奔突。
九浅八深后,她微微喘气,滑液沸出,缓缓睁开了眼。
“夫君。”
“娘子?”
谭林霜动情的眼垂眸凝睇着她。
赵明煙别开脸,羞赧地问:“今夜为何这般温柔?”
“哦?”
谭林霜轻轻挑眉,“娘子习惯了为夫飙发电举?”
赵明煙的脸更红了,“可风驰电掣,但不可饿虎吞羊。”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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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林霜解颜而笑,搂着她的腰将她翻了个身。
赵明煙只觉身体被一股无形之力抬起,落下时,已是趴跪的姿势。
紧接着,谭林霜直入其牝门,五浅六深,百回不止。
赵明煙似呜咽般的呻吟随着床铺的“咯吱”声,以及凤凰的展翅,蔓延而开,传进了偏房小烛的耳朵里。
“唔…确实不像在哭,姑爷到底对小姐做了什么,才会让她发出似抽泣,又似欢叫的声音?”
不觉初秋夜渐长,只知隔壁房事频。
小烛发现,自从赵明煙出关以后,小夫妻几乎夜夜锦被翻红浪,还要点上那盏凤凰花灯。
“怎么多出来一盏花灯,二人就床尾打架床头和了?”她想不明白。
“不过不打紧,小姐开心就行。”
转念一想,她又豁然开朗,“兴许很快我便会迎来一个小主子。”
秋天一到,除了秋试在即,宫里选灯也在即。
迎着和煦的秋风,赵明煙带着小烛送别了前往京城参加献灯选拔的赵光耀后,又马不停蹄去送谭林霜赴叙州府参加秋试。
立于谭林霜的马车前,等到范文澜和谭墨竹与之挥别后,赵明煙上前一步,笑眯眯看着他,抱拳送祝福:“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说得好!”谭墨竹大笑着鼓掌。
“多谢娘子。”
谭林霜回以抱拳,然后伸手搂住了她的腰,“娘子不如送我出城?”
“哟哟!”谭墨竹冲二人促狭眨眼。
范文澜解颐,“去吧,烟儿,到时,雇一辆马车回来。”
“那…好吧。”
赵明煙略显害羞地在谭林霜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在他对面坐下后,瞅着他意气风发的模样,赵明煙宛然一笑,忍不住打趣:“若是夫君走上仕途,我岂不是要跟着你当官夫人了?”
“那娘子你想当官夫人吗?”谭林霜眉眼弯弯地看着她。
赵明煙歪着头想了想,“当了官夫人,还能做花灯吗?”
谭林霜哑然失笑,“娘子不必担心,不会有人阻止你做花灯,你可是我们叙州府最厉害的花灯娘子。”
无哗战士衔枚勇,除了他们家的马车,还有许多马车正驶出永年镇,直奔叙州府。
眼见着前方即将拥堵,赵明煙说道:“就在这里靠边停下吧。”
“不急。”谭林霜却道。
随即,在赵明煙的疑惑下,驾车的阿筠蓦地将方向一转,驶入了一条小路。
小烛当即喊道:“这条路不通州府!”
“但通别处。”阿筠神秘兮兮地说。
哒哒哒——
一匹官府的马踏尘而来,一抵达谭府门前,官差就翻身下马,猛敲大门。
“快开门!”
门房立即开门,一见到来者,先是一愣,跟着就拱手行礼,“见过官爷,官爷有何事?”
那名官差气喘吁吁,似是赶得很急,“谭…谭二爷在府上吗?”
门房垂首道:“二爷不在,老夫人在。”
“谭老夫人?”
官差蹙了蹙眉,旋即摇头,“她老人家不行…快!去把你们二爷找到,让他速来县衙。”
“敢问官爷,出了何事啊?”门房有些忐忑了。
官差沉下脸色,“有人在龙贯山下发现了一辆坠崖的马车,经查实,是你们谭府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