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顺利

作品:《花灯未央

    一听这话,赵明煙的双眼腾地泛光,内心的激动亢奋远超昨晚在床上被谭林霜拨云撩雨。


    敢问下了床榻夫君是谁?


    唯有赚银子让她开心。


    “烟儿全听祖母安排。”


    她控制住快要咧开的嘴角,乖巧地反握住了范文澜的手,跟着又蹙眉迟疑,“可三堂叔会愿意吗?”


    打打下手,只是明面话,这些个旁支本就是空壳掌柜,还不如二朝奉的权力大,眼下让她去协助谭老三,无异于将他排挤出商行。


    范文澜牵起嘴角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眼底闪烁着犀利的光,“他的心思早不在正事儿上了,有你去帮他,免得他力不从心……”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调子还拐了几个弯,尽显阴阳怪气。


    赵明煙不露声色地陪着笑,脑子里回想起了那日在“有茗器”听范文澜与掌柜闲聊的那些话,似乎这位谭老三喜欢斗茶,还与一位来自惠州府的茶商交往密切。


    范文澜是个有魄力的主儿,今日说要让赵明煙去协助谭老三,明日便带着她去了商行,让谭老三教她做事。


    今年初谭老三才轮转到主商行管事,自己对这里的生意都还是半生不熟,更别说带新人了。


    于是,等到赵明煙单独过来之时,二人不免大眼瞪小眼,皆不知从哪里着手开始。


    面面相觑有半炷香的功夫,谭老三才搓了搓手,讪笑着问道:“烟儿,你渴吗?想喝茶吗?”


    赵明煙险些笑出来。


    憋了半天,竟是这句开场白。


    “劳烦三堂叔了。”


    她颔了颔首,莞尔又道:“一直听闻三堂叔茶艺精湛,今日终于有幸得以一品。”


    这话听得谭老三心花怒放,他忙摆手摇头,“哪里哪里?谈不上什么茶艺,只是略懂一二。”


    随即,他带着赵明煙来到自己的茶桌前,开始备器,逐一摆放好茶炉、茶铫、茶壶、茶盏,再选水、取火。


    “这水有讲究,火也要控制火候。”


    他拿起一把小团扇,来回轻扇,“《茶录》有云:‘扇起要轻疾,待有声稍稍重疾,新文武之候也。’”


    赵明煙点点头,抄着手弯下腰,仔细看着。


    时下流行“?瀹茗法”,以散叶茶浸渍开汤为核心,采用瓷质小壶冲泡,看重茶具选择、水质,以及冲泡技巧。


    “瀹”意为煮、浸渍或疏导,适宜散茶冲泡,便捷又能保留茶的真味,谓为“开千古茗饮之宗”。????


    取火结束便是候汤,谭老三说:“‘腾波鼓浪’为纯熟。”


    “此乃嫩芽茶,宜上投法冲泡,待热水至七分满,再投放茶叶。”


    不多时,便茶香四溢,清新诱人。


    赵明煙吸了吸鼻子,顿觉沁人心脾。


    果然人有所短必有所长。


    谭老三不善经营,但当个茶博士没什么问题。


    赵明煙轻抿了一口他泡的茶,如是想到,不由替他惋惜。


    想必他那一支,是不会允许他脱离竹林商行的生意去做别的营生吧?


    听谭林霜说,他们家的这些亲戚,全靠商行的花红来养活一大家子人,在商行占的位子越多,分得的银钱就越多,所没有金刚钻也要使劲揽这瓷器活。


    一盏茶毕,赵明煙转入正题,“三堂叔,今后有哪里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您尽管提。”


    “呃……”


    谭老三搓着手,朝坐在柜台后面的二朝奉秦伯瞄了一眼,后者立即站起,朝这边走来,“少奶奶呀,嘉定州有家造纸坊想从我们商行购买一批加工好的竹子用以造纸,年初那会儿,他们已派人过来谈过一次,可这价钱嘛,始终没谈妥。”


    “对方压价吗?”赵明煙直接问。


    秦伯点头,“他们那里主要种植苦竹,挑选嫩竹为原料来制作竹纸,今年初,不知怎么回事,好些竹林遭到竹广肩小蜂的侵害,毁了至少五分之一的竹子,不得已,只好向周边有竹子的地方寻购别的竹子代替,这不,就挑中我们商行。”


    “但是吧,他们自给自足惯了,喊他们拿银子出来买竹子,觉得很亏,自然想把价格压到最低。”


    “可种竹子、养护竹林不也要花钱吗?还有竹子加工,伙计们的工钱不用给吗?”赵明煙好笑。


    “可不是嘛!”


    秦伯一拍双手,不吝夸道:“少奶奶一看就懂做生意。”


    “没错没错!”谭老三在一旁乐呵呵点头。


    秦伯接着说道:“老夫人的意思,还是想做成这笔买卖,万一将来有需要用到苦竹的时候,这不就提前攀上交情了,但是吧,不能贱卖我们自己的竹子,更不能亏本卖。”


    赵明煙懂了,进一步向他询问了对方的开家和商行的底价。


    同时,还了解了那家造纸坊的背景。


    规模不算大,不然不会向别处求购竹子,但也算百年老字号了,宋时便已扎根在那里。


    赵明煙一边听秦伯侃侃而谈,一边在心里嘀咕:竹纸洇墨较快,适合快速书写,宣纸具“墨分五色”的特性,可呈现出丰富的笔墨层次,所以花灯的灯衣大多采用宣纸。


    不过竹纸交织密度较低,轻薄柔软,透光性好……


    “少奶奶?”


    想得正出神时,忽听秦伯唤自己,赵明煙赶紧回神,对他说:“不妨让我先给对方写一封信。”


    “写信?你打算说些什么?”


    夜里,当谭林霜得知此事后,不禁好奇。


    他感觉,这多半又是祖母给赵明煙出的难题。


    但他不打算道明。


    此刻,他正双手枕头,躺在床上,赵明煙骑在他的身上,仅着一件水绿色的肚兜,高耸的兰胸将肚兜上绣的两朵荷花凸显得好似要绽放出来,令他忍不住上手轻抚花瓣。


    赵明煙微一发颤,没有躲开,往下挪了几分,上手解谭林霜的腰带。


    数日缠绵后,她已熟门熟路,三两下解开腰带,一手往上一手往下,云翻雨覆,谭林霜呼吸渐沉。


    而她的胸口,也在上下起伏,声音透着绵软:“聊合作,先不提卖竹子,而是找他们买竹纸。”


    “竹纸?”


    谭林霜动作一顿,“做灯衣?”


    “可竹纸不耐用啊!”


    赵明煙把屁股又往下挪了挪,双手随之下移,“但竹纸通透,更宜观赏,可作为元宵花灯来卖,不求照明,只为应景,待元宵一过,就寿终正寝。”


    “哈!”


    谭林霜仰头笑了,“还是娘子办法多。”


    “所谓投桃报李,你买了他们的竹纸,再卖给他们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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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若还是讨价还价,就显得理亏了。”


    赵明煙微微扬唇,眉目染春,“夫君,轮到你投桃报李了。”


    谭林霜会心一笑,起身拿过旁边的枕头,放到床脚,而后抱着赵明煙轻轻躺下,拥住她亲吻。


    “哈呼……”


    偏房内的小烛,又被持续不断的窸窸窣窣吵醒,她翻了个身,蒙上被子接着睡……


    “娘子,今晚你做凤,我让你飞。”


    褪尽彼此的衣衫后,谭林霜拉住赵明煙的双手,让她自举两股,然后抱紧她的柳树腰,金槌敲玉门。


    赵明煙含羞闭眼,红唇微张,随着谭林霜的左右奔突,发出了细碎的微喘。


    直至滑液沸出,仿若丹山瑞凤搏扶摇而翱翔寰中,她不禁娇啼婉转,暗叹床上还是夫君好。


    翌日,二人皆神清气爽,用过早膳,一个前往书房温书,一个回到寝卧写信。


    写完信,赵明煙先带着小烛去驿站投递,再前往贞节堂与节妇们闲话一番。


    “赵妹妹,阿香最近可好?”


    期间,庄大娘拉着赵明煙打探了一下谭墨香的情况。


    赵明煙皱眉摇头,没有隐瞒,“姑母仍被软禁着,我不便去看望她,虽说织房已运作如常,但看祖母的意思……”


    她露出了不可奈何的表情。


    “真是个毒妇!”


    庄大娘往地上啐了一口,“阿香这辈子全毁在她手上了。”


    “明明她在婆家守节守得好好地,非要把她送这里来。她好不容易找点事情做,有了新的奔头,结果又来使坏。”


    “那老毒妇就是见不得她好!”


    说着,庄大娘又往地上啐了一口。


    “我怎么听说,是婆家怪她多年无出,刻薄待她,才被祖母送来贞节堂的呀?”赵明煙略显诧异地问道。


    “放屁!”


    庄大娘勃然作色,“全是那毒妇在信口胡言。”


    “婆家待她极好,况且多年无出并非她的问题……”


    说到这里,她戛然而止,看了看左右,拉着赵明煙又走远了些,才压低声音说道:“阿香的夫君是个病秧子,跟你家那位不相上下…咳!”


    眼见着嘴快说错了话,庄大娘忙打住,“总之婆家人从没把不孕的事怪在她的头上,在她夫君不幸病逝后,对她更好了,不说把她当成自家闺女,至少不是熬成婆后熬媳妇的态度。”


    “可她公公只是当地不入流无品阶的典史,财力比不上谭家,权力更没法跟府台相比,老毒妇甩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送她去贞节堂,对方家里只能照办。”


    “我猜呀,老毒妇故意把她嫁给一个病秧子,就是不盼她,可她却不知,真心相爱,病痛无阻。”


    “真心相爱,病痛无阻……”


    赵明煙呢喃着这句话,五味杂陈。


    “祖母为何这般…厌恶姑母?”她嗫嚅问。


    是厌恶吧?


    “什么厌恶?是憎恨。”庄大娘却道。


    “因为呀……”


    不等赵明煙问缘由,她就主动道来:“老毒妇恨她娘,恨屋及乌。”


    “倘若谭老爷子没死那么早,阿香的娘已被抬为平妻,而阿香便是谭家唯一的嫡出小姐了。”


    “差一步之遥,却是云泥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