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支招
作品:《花灯未央》 赵明煙的唇角扬得更高了,而此时华灯坊的花灯,已尽数点亮,透过窗户纸将她的轮廓勾勒出金色的边,衬得她神采飞扬。
随即,她也身子一斜,效仿谭林霜现下的卧姿,撑头靠在这边的矮几上,翘起了二郎腿,还一晃一晃。
马车前行,流光溢彩,在她晃动的脚尖上变幻跳跃。
瞥着她那只比三寸金莲只多三倍的玉足,谭林霜解颜而笑,打算让她再把“尾巴”翘得高一些,“还望娘子指点一二。”
“求教要拿出诚意来。”赵明煙觑着他,脸上有三分傲娇、两分不满,余下五分插科打诨。
谭林霜笑容更甚,随即坐正,拱手垂首,尽显洗耳恭听之姿态。
赵明煙满意勾唇,不再晃荡翘起的那条腿,摆出了正色的表情,“眼下,我对贞节堂的那群姐姐而言,只是个闯入者,试问,谁会给闯入者好脸色看?”
“所以,我首先要做的就是改变他们对我的看法。”
“我要让他们知道,我不是闯入者,更不是来坏事的,我是来加入他们的,我是来让织房运作如旧的。”
“在他们能够信任我后,再议利益如何分配的问题。”
提到这个,谭林霜略微蹙眉,“当初他们是如何分配的?祖母对此可有改动?”
赵明煙说:“姑母在时,是按人头均分的,顾夫人只出力不要钱,但大家都觉得应该给她也分一份,甚至更多,最后一番协商,这笔钱就作为了贞节牌坊的修缮费用。”
“对此,祖母没有提出异议,似乎是打算按照原来的规矩来。”
“祖母没说,不代表‘没有’。”谭林霜委婉提醒。
“嗯?”
赵明煙迟疑片刻,眉头微拧起来,“你的意思是,祖母对之前的利益分配并不满意?”
谭林霜的口吻依旧委婉,“商人逐利,抗尘走俗。”
“而我祖母,是个中翘楚。”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深邃了几分。
赵明煙当即放下翘起的那条腿,重新坐直,“祖母不仅希望我代替姑母继续运作贞节堂的织房,还希望我为谭家谋得更大的利益?”
谭林霜无言颔首。
赵明煙一怔,随即把双手平放在大腿上,来回搓了搓,“这不只是烫手山芋啊,简直是烧红的木炭,要把手烫烂!”
她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不假思索便接下了这个差事。
难怪母亲对此并不看好,姜还是老的辣,同为商贾世家的主母,她看问题的出发点定与祖母无二。
感觉掌心下的汗渍越多了,她搓拭得越快。
瞅着她骤然焦躁的神态,谭林霜冷冷开口:“用沾水的帕子去接,就不会烫伤双手了。”
“沾水的帕子……”
赵明煙似有所悟,一双瞳孔时而放大,时而缩小,与窗外忽明忽暗的花灯遥相辉映。
谭林霜见状,进一步暗示:“你先前的想法没错,这件事办起来越难,当你办好时,祖母对你的能力愈认可,同时,对于利益的期望也会变低。”
赵明煙瞳孔一震,眸光骤亮。
“夫君,多谢指点。”
现下,换她对他俯首抱拳。
谭林霜但笑不语,身子一歪,又靠向矮几,单手撑着脑袋,学她方才那样,翘起了一条腿,晃荡着脚尖,“除了在床上哄娘子开心,在床下,为夫还是有些用处的吧?”
赵明煙脸一红,讪笑着揉了揉鼻子。
用处嘛,自然是有,就像二人八成熟的关系,他的用处也是七七八八反正不到十。
至少不是个绣花枕头。
长得还赏心悦目。
同样是慵懒不羁的卧姿,她觉得自己宛如睡佛,而谭林霜,则形似睡莲。
要是能被我推倒就好了……
“咳!夫君今日身子可安好?”
眼见着思绪如脱缰的野马,她赶紧转移话题,仔细端详起谭林霜的气色来。
还是一脸苍白,但似乎并无病态。
谭林霜稍稍点头,面不改色。
赵明煙舔了舔唇,小心探问:“小叔给的药…没掺杂别的什么东西吧?”
此时一阵夜风吹来,摇晃着途径两旁的花灯,火光摇曳,让谭林霜的脸半明半昧。
蓦地,赵明煙忐忑起来。
待夜风吹过,窗外的灯火渐亮,赵明煙脸上的担忧一览无余,谭林霜这才不动声色地回答:“药没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
他没说谎,朱大夫已经检查过,那瓶药只是壮阳药,没有掺毒,只是药性过猛,普通人难以招架,多以嗜药者服用。
所以,即便那个黑心竹子没打算毒死他,也没盼他好。
而更让他在意的是,对方利用了赵明煙,他的枕边人。
见赵明煙如释重负,谭林霜又强调了一句:“我不耐进补,祖母给我调制的补汤,不以壮阳为主,重在养肺。”
“记下了。”赵明煙认真点头。
谭林霜顺势提醒:“我小叔那人,看着跌宕不羁好相与,实则是癞蛤蟆楞装小青蛙,猪鼻子上插大葱,死王八炖汤,猴子戴花,乌龟吃王八!”
“呃……”
他一口气不带喘地数落了一堆,赵明煙却一个都没听明白。
“啥…啥意思啊?”
大概,只有最后一个,她听懂了一些。
乌龟吃王八,同室操戈?
她眨了眨眼。
“咳咳!”
谭林霜清了清嗓子,一摆手,言简意赅:“总之日后离他远些。”
“可我还想通过他结识一些锦户,好把库存的蜀锦尽快卖出去。”赵明煙坦言。
谭林霜虚起了眸子,“你为何不问问我有没有相熟的锦户?”
“你?”
赵明煙不掩讶然,“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上哪儿去结交锦户呀?再说竹林商行也不跟锦户们打交道啊!”
“呵!”
谭林霜扯着嘴角冷笑了一声,而后一甩衣袖,重新坐直,“怎么?像我小叔那种成日里花天酒地之辈才能广纳四海英才?”
赵明煙想说是,可对上谭林霜睥睨的眼神,只好摇了摇头。
“找锦户的事,交给我来办,你别再去找我小叔了。”谭林霜正颜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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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煙乖乖点头,但不忘提醒:“姑母之前的行为开罪了不少锦户,所以这件事,怕是不易。”
“能携手告状到汪大人那里去的,岂是泛泛之辈,但偌大的叙州府,可不只有这些大锦户们。”谭林霜却道。
赵明煙心觉有理,再次抱拳,“此事就有劳夫君了。”
不管谭林霜的把握大不大,至少他能随意而为,不像自己,回去晚了,还要负荆请罪。
“祖母,烟儿昨个儿犯了糊涂,竟忘记时辰,害得夫君舟车劳顿,披星戴月赶来接我。”
翌日清晨,赵明煙比平时早起了一个时辰,先是来到东厨,亲自为范文澜熬煮了一盅雪梨汤,再端去主院,主动认错。
“想必跟你娘聊得很开怀吧?”
范文澜慈笑着接过雪梨汤,轻抿一口后,又道:“不过啊,为人妻,切不可让夫君担心,尤其是林儿身体还不好。”
“是!烟儿谨记。”赵明煙乖顺点头。
这茬算是翻篇了,她在心里吁出一口气,等到早膳毕,她不急着离去,而是挽住范文澜,撒娇道:“祖母,今个儿天气好,陪烟儿去花园逛逛吧。”
范文澜年事已高,本不喜动,如果不去处理商行事宜,她能在屋里捻一整天佛珠,但见赵明煙眼巴巴瞅着自己,只好答应。
爱屋及乌嘛!
随即,二人便手挽手离开了正堂。
望着二人亲昵的背影,谭墨竹冲谭林霜挤眉弄眼道:“烟儿可真招人喜欢。”
谭林霜扯了扯嘴角,“祖母亲自挑的孙媳,能不招人喜欢吗?”
对上谭墨竹老不正经的表情,再一想到自己吐出的那两口血,谭林霜话锋一转,谑而近虐:“话说小叔你已和离许久,不如让祖母再帮你挑一位她喜欢的女子做我的婶子,最好是守寡有儿子的那种,娶一送一,白捡个儿子。”
“有了妻儿,你才不用总往别人家的后宅长伸脖子。”
说罢,他一拱手,带着阿筠转身离去。
“啧!”
谭墨竹咂了咂舌,“你这是病入舌头,字字带毒啊!”
谭林霜冷嗤一声,头也不回地呛道:“总好过小叔你病入五脏,心肝俱黑。”
“少爷,你这般讥讽二爷,就不怕与他正面交恶吗?”阿筠蹙眉道。
说好的隐忍呢?
谭林霜语气一沉,“他利用赵明煙给我下药,已是在主动挑事,况且我已不再是孩童,是时候还击了。”
阿筠没再说什么,俯首问:“少爷,今日出门吗?”
“不了,我要查一下竹笆街的商户名单。”谭林霜说道。
阿筠不解:“少爷是怀疑这些商户里面有人与二爷暗通款曲?”
谭林霜哂笑,“区区商户,不在他的结交范围内。”
“那…你查这个作甚?”阿筠更加不解。
谭林霜双手背背,“替赵明煙查的。”
行至南院附近,赵明煙瞟了一眼南宅对外开设的那扇门,将范文澜挽得更紧一些,“祖母,有些事我想请教一下姑母,不知可否与她一见?”
范文澜一愣,脱口而出:“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