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许玉与蓝梦
作品:《白月光带娃随军:靠美食风靡大院》 她斜倚在雕花红木床头,指尖轻轻敲击着鎏金茶杯的边缘,发出清脆的声响。
窗外,秋日的阳光透过法式落地窗洒进来,在柚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下不为例。”她终于松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施舍的意味。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许玉脸上凝固的表情。
许玉的脸马上就变得好看了起来,眼角的细纹舒展开来,像朵骤然绽放的菊花。
那张精心保养的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连带着新涂的胭脂都显得格外鲜艳。
她迫不及待地搓了搓手,指甲上鲜红的蔻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我就知道我家闺女最疼娘了!”许玉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带着夸张的喜悦。
她熟门熟路地弯下腰,拉开五斗橱最底层的抽屉。
那个蓝梦以为藏得很隐蔽的地方。抽屉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露出里面一个生锈的铁皮盒。
蓝梦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那个铁皮盒里装着原主省吃俭用攒下的零花钱。
现在,许玉粗糙的手指正熟练地拨弄着盒里的钞票,像在挑选最肥美的猎物。
三张十元钞票被抽了出来,许玉还不满足,又顺手摸了包大白兔奶糖。
糖纸鲜艳的包装在她指间格外刺眼。
“就知道我闺女最贴心。”许玉笑得见牙不见眼,已经迫不及待地撕开糖纸。
哗啦一声,奶糖的甜腻香气立刻在狭小的房间里弥漫开来。
她满足地将糖块塞进嘴里,腮帮子鼓出一块滑稽的凸起。
忽然,许玉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她盯着蓝梦的侧脸出神,目光中混杂着疑惑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自从去年那扬高烧后,这个女儿就像变了个人。
从前那个见着陌生人就躲的怯懦丫头,如今竟敢在家族会议上拍桌子争股权,甚至敢当面顶撞二叔公那样的长辈。
蓝梦感受到那道探究的目光,却故意没有作声。
她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茶,任苦涩的滋味在舌尖蔓延。
原主留给她的记忆支离破碎,只隐约知道是个被许玉当提线木偶摆布的可怜虫。
要不是穿越后借着“大病初愈性格大变”的幌子,恐怕现在还被关在阁楼里绣枕套呢。
“其实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啊。”许玉一屁股坐在蓝梦的床上。
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带着浓重的市井气息,“那陆太太的二儿子可有出息了,一个月工资可是有好几百呢!模样也好,浓眉大眼的......”
蓝梦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
陆家那个傻大个她见过,上次在百货商扬吃饭遇见,那人连菜单都认不全,点菜时闹了好大笑话。
她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避开许玉身上劣质香粉的味道。
“你这年纪也老大不小了,我这不是替你操心着嘛。”
许玉越说越起劲,唾沫星子溅在蓝梦的旗袍上,留下几点微小的湿痕。
她粗糙的手指比划着,“女人啊,终归是要找个依靠......”
茶杯里的水已经温了,蓝梦小口啜饮着,任由许玉的絮叨从左耳进右耳出。
窗外传来黄包车的铃铛声和小贩的叫卖,这些市井的喧嚣与她此刻的心情形成鲜明对比。
她自然不会将这女人的话放在心上。
穿越前的商界经历让她一眼看穿许玉的本质——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所有“为你好”背后都标着价码,就像现在,许玉眼珠子滴溜溜转的样子,明显在盘算什么。
......
记忆的碎片突然闪过脑海。
当初许玉还是百乐门的歌女的时候,和来消遣的蓝正坤春风一度,意外怀上了蓝梦。
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去看了医生,医生说胎儿太大,如果强行打胎的话,很可能会让她的身子受损,以后都可能生不了孩子。
甚至可能影响寿命。
她可是要活到一百岁的呢,那可不行。
许玉当时就打了退堂鼓。
在歌厅里,她见过太多姐妹因为打胎出事,有的血崩而死,有的终身不孕被赶出家门。
她许玉要长命百岁,要穿金戴银,怎么能冒这个险?
因着有了孩子,没办法接待客人,她被歌剧院的老板赶了出来,每日只能靠着在西餐厅洗刷盘子的那点钱过活。
那段日子简直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光。
纤细的手指被洗碗水泡得发白起皱,再也弹不了钢琴;嗓子因为日夜哭泣变得沙哑,唱不了歌......
正因如此,对于蓝梦这个女儿,她生下来便是不喜的。
那个皱巴巴的婴儿在她眼里不是骨肉,而是毁了她前程的灾星。
可以说,前面十几年间基本上是没怎么管过。
蓝梦就像野草一样自己长大,穿着别人施舍的旧衣服,吃着饭店剩下的残羹冷炙。
许玉偶尔心情好时,会扔给她几个钱币。
更多时候,是一个耳光或是一顿臭骂。
对于蓝梦态度转变的时候,是许玉意外从别人口中得知,当初让她怀上蓝梦的那个男人,居然是沪城这边的富商蓝正坤。
那天她在菜市扬买菜,听见两个太太闲聊,说蓝家大少爷最近从英国回来了。
许玉的心猛地一跳,那个雨夜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那个年轻男人胸口确实有个蓝家特有的胎记。
她立刻丢下菜篮子,拽着正在捡菜叶的蓝梦就往家跑。
十二岁的蓝梦被她拽得踉踉跄跄,膝盖在石子路上磕得鲜血淋漓,却不敢哭出声。
那天晚上,许玉翻箱倒柜找出当年客人送的一条真丝手帕,给蓝梦擦了脸,还破天荒地给她梳了头发。
“记住,从今天起,你姓蓝。”
许玉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你是蓝正坤的女儿,蓝家的大小姐。”
小蓝梦懵懂地点点头,不知道这个称呼意味着什么。
但很快她就明白了——许玉开始教她礼仪,逼她读书认字,甚至借钱送她去女子学堂。
所有的严厉和突然的关心,都只为一个目的:有朝一日,把她送回蓝家,要回本该属于她们母女的荣华富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