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鬼没再说别的话，只是靠坐在那里，叶濯川就莫名多了不少底气，继续和那几个鬼竞价了。


    最后他当然成功拍下了青铜铃铛，底下和他竞拍的鬼身体都气的扭曲了，回头往楼上看和到底是谁在和它们抢东西，都这个价格了还不放弃。


    叶濯川满意了，回头冲碎片鬼笑，“拍到了。”


    碎片鬼看着他，神情也无意识柔软下来，却没有放松，转着他的脑袋让他看楼底下，“还没完。”


    “没完？”叶濯川扭过头往下面看，青铜铃铛有不少鬼竞拍，现在那些鬼像是达成了什么共识，蠢蠢欲动地起身，紧盯着还没来得及拿下去的铃铛，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叶濯川抬眉，“那些鬼不是各自独立的吗，这时候怎么又团结起来了？”


    碎片鬼随口解释，“大概是想抢到手之后轮流用吧，毕竟都是鬼，到你手里可就不好说了。”


    叶濯川却感觉哪里不对，“在明面上，这个房间应该是你的吧？刚刚也是你竞拍下了青铜铃铛，我不是鬼，但是你是啊！”


    “它们怎么不想着跟你借过来用用呢？”他装模作样地思索一下，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鬼哥哥，看来你人缘不怎么样啊。”


    “臭小子。”碎片鬼没生气，甚至勾了勾唇，手指不轻不重敲了下他的额头。


    那些准备动手的鬼已经在缓慢靠近拍卖台了，鬼揉了一把叶濯川的头发，转向拍卖台，“待在这别动。”


    那些鬼动手了，拍卖会的保镖鬼们一回生二回熟，很快就出来制止，但这次抢东西的鬼数量不少，似乎比前几波强一些，保镖鬼没能拿下，僵持住了。


    碎片鬼还没离开，又有两个熟悉的身影加入混乱。


    是夏哲洲和程梓霖，他们刚刚不知道躲在了哪里，选择在这时候出现，想要趁乱拿走青铜铃铛。


    叶濯川扭头，身旁的碎片鬼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当然不可能听碎片鬼的话在原地等着，他现在在拍卖场的二楼，平时跳个小楼什么的，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这次叶濯川决定挑战新动作，他们这个包间距离拍卖台不近，如果到一层再到拍卖台，中间还要穿过层层叠叠的鬼，太耽误时间，他需要抄近路。


    叶濯川翻上栏杆，在上面寻找合适的落脚点。他目光一顿，自己斜前方正是那个水缸，里面团着史莱姆形状的鬼。


    说不定……


    叶濯川看着那团鬼，觉得非常心痒，想要试试自己的猜想。


    试试就逝世。


    他松开扒着栏杆的手，朝着水缸跳过去。


    精准降落。


    叶濯川双脚落在那团鬼身上，自己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他没有直接陷入鬼的身体里，而是重新弹了起来，甚至超过了他起跳的高度。


    他成功了！那个史莱姆形状鬼果然是个巨大弹床！


    那团鬼感受到自己身上被踩了一下，蠕动着想要回头看，叶濯川抓紧时间又弹了一下，下一步是在别的鬼脑袋上借的力，一路踩着各种宽大的鬼的脑袋和肩膀，飞快靠近了拍卖台。


    果然很快就到了，难不成他是天才？！


    叶濯川有点得意。


    拍卖台上早已陷入一片混战，连碎片鬼都显出几分狼狈来。叶濯川抬头观察，他感觉碎片鬼好像不太舒服，比起平时，现在它明显有几分力不从心。


    叶濯川想到什么，抬起手臂看圈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圈黑。


    难道是因为那个黑镯子……


    一只长着三个脑袋的鬼朝他扑了过来，叶濯川抽出黑笛子，想都没想就戳进了它的眼珠里。


    那只鬼哀嚎一声，整个眼珠竟然被腐蚀成水。


    叶濯川都懵了，不可置信地看看那只鬼再看看自己手中的黑笛子。


    碎片鬼似有所感地向叶濯川的方向偏头，神情阴鸷，下一秒，叶濯川被一个身影紧紧搂入怀中。


    “小川！！”


    抱着他的人呼吸急促，手臂因为过于用力让他后背都有点疼了，叶濯川几乎能隔着自己的胸膛感受到他激烈而紧凑的心跳。


    叶濯川顺顺面前人的后背，“好了好了，我没事。”


    夏哲洲一言不发，依然紧紧抱着他，呼吸都带上了细微的颤抖。


    叶濯川伸手回抱住他。他知道碎片鬼不会伤害自己，也知道夏哲洲和程梓霖身为主角攻受不会出事，所以才不担心。


    可是夏哲洲不知道，他大概是真的在鬼市寻找了他很久。


    叶濯川有点心虚，“对不起啦，让你担心了。”


    夏哲洲埋在他脖颈中的脑袋轻轻摇了摇。


    “小川！你真在这里啊？！”


    程梓霖惊喜的叫声从不远处传来，不过他的嗓音在最后猛地拐了一下，变成了惊叫。


    程梓霖眼睁睁看着一只三人高的鬼向两人扑过去，可夏哲洲还跟个傻帽一样抱着小川不撒手。


    他扯着嗓子喊，“快躲开啊你们！！”


    叶濯川眼前一花，他就已经被夏哲洲带着换了个地方。他没感觉到什么，夏哲洲却神色难看地看向自己的掌心。


    上面沾了点黑乎乎的药膏，以及新鲜的血渍。


    叶濯川后知后觉看自己的手腕，上面的黑雾不知道什么时候消散了，伤口在刚刚的冲撞下再次崩裂，溢出血丝来。


    夏哲洲拉起他的手腕，飞快往旁边贴了长符，血止住了。他掏出一块手帕缠在叶濯川的手腕上，沉声问，“这是怎么弄的？”


    “不小心……”叶濯川看一眼夏哲洲的脸色，飞快说道，“没什么事，先不管这个了，拿到青铜铃铛出去之后再说。”


    夏哲洲的目光又在青年身上的大红嫁衣上停留片刻，嫁衣款式简单，是方便行动的，上面已经带了些褶皱，显然青年已经穿了不短的时间。


    他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将所有往外翻涌的念头全都压下去，“……好。”


    青铜铃铛在一群鬼之间争来抢去，它们之间似乎又起了内讧。而拍卖会的保镖鬼兢兢业业地抢铃铛，企图将拍品还给真正的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