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破天荒的好日子

作品:《打进大明,比考进大明容易

    阎赴离开大牢,一边走,一边思索着。


    “去叫谢怀清来。”


    招地县如今初定,还需要稳定下来,要稳定此地,先要考虑百姓。


    他叫谢怀清来,也是为了从粮食方面入手。


    如果他们攻打下来城池,百姓还是吃不饱,之后的治理和政务推行都会迟滞。


    谢怀清来的很快,短短三个时辰,招地县衙前的广场上,人群熙攘。


    谢怀清站在临时搭建的木台上,手持名册,高声念道。


    “河东村张家,五口人,领粮三斗!”


    台下的百姓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真的发粮?”


    一个瘦骨嶙峋的老汉颤声问道。


    之前黑袍军已经发过部分粮食,但只是局限于县城之中,而且发放的很少,如今却是连村镇百姓都到了。


    “当然!”


    谢怀清笑道。


    “黑袍军的规矩,百姓的粮,一粒都不能少!”


    几个黑袍军士卒抬着粮袋走过来,当众解开,白花花的米粒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排队!按户领取!”


    这是黑袍军真正头一次全县发粮!


    人群瞬间沸腾了。


    “老天开眼啊!”


    一个老妇人跪在地上,捧着分到的粮食嚎啕大哭。


    “娘!我们有饭吃了!”


    少年兴奋地跳起来,差点撞翻身后的妇人。


    那妇人却不恼,反而抹着眼泪笑道。


    “慢点慢点......这可是救命粮啊......”


    角落里,卖油郎周老四偷偷掐了自己一把,疼得龇牙咧嘴。


    “不是梦......真不是梦......”


    他的媳妇死死攥着粮袋,低声念叨。


    “当家的,这粮......这粮干净吗?会不会......”


    “干净!”


    周老四突然红了眼眶。


    “你闻闻,是新米!没掺沙子!”


    他们哪里见到过这样的场景,官府给百姓发粮食,不用还,没利息。


    一时间整个招地县的百姓几乎疯了一样的涌来,又安静的排着队伍,翘首以盼。


    谢怀清组织发粮食的时候,阎狼也带着一批黑袍军动了。


    黎明前的招地县,雾气弥漫,街巷寂静。


    黑袍军的脚步声整齐而沉闷,像闷雷滚过青石板路。


    他们分成数队,手持火把,腰挎钢刀,按着调查的名单,挨家踹开缙绅府邸的大门。


    赵德昌正搂着小妾酣睡,突然被院里的狗吠惊醒。


    他刚要骂人,房门就轰的一声被踹开。


    “谁!”


    火把的光猛地刺入昏暗的卧房。


    赵德昌眯起眼,只看见几个黑影立在床前,刀尖滴着血,护院在门外横七竖八的躺着。


    “赵老爷。”


    阎狼眼底森冷。


    “你的好日子到了。”


    赵德昌的胖脸瞬间惨白。


    原本黑袍军攻城的时候,他便早早入睡,如今反倒不知所措。


    他想喊,却被一块破布塞进嘴里,他想逃,却被揪着头发拖下床。


    小妾尖叫着缩进被窝,眼睁睁看着自家老爷像头待宰的猪一样被拖出去,赤条条的肥肉在石板路上磨出血痕。


    另一边,王三狗也在忙碌着。


    周府后院,周乡绅正慌慌张张往密道钻,怀里还抱着个沉甸甸的匣子,里面装满了地契和借据。


    突然,密道口亮起火光。


    “周老爷,急着去哪儿啊?”


    周乡绅腿一软,匣子咣当砸在地上,借据撒了一地。


    他跪着往前爬,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军爷!这些、这些都给你们!饶我一命......”


    王三狗朝着带路的乡亲拱手,旋即一脚踩住他的手。


    “你家的账,得跟百姓算。”


    天光微亮时,百姓们一一拿着粮袋,兴奋的一夜没睡。


    但门外很快传来喧哗声,于是他们推开窗,揉着眼,随即瞪大双眼。


    往日趾高气扬的缙绅们,此刻全被铁链锁着,像串蚂蚱似的押在街上。


    赵德昌光着膀子,一身肥肉在晨风中直抖,周乡绅的绸裤尿得精湿,李举人更惨,连鞋都没穿,两只白胖的脚被碎石扎得鲜血淋漓。


    “这.....”


    米铺伙计张大嘴,手里的扫帚啪嗒掉在地上。


    卖炊饼的王婆突然冲出铺子,抓起个臭鸡蛋就砸。


    “你也有今天!”


    鸡蛋正中赵德昌的胖脸,蛋液糊了他一脸。


    阎赴站在高台上,手中拿着一叠地契。


    “今日,黑袍军替天行道,烧毁地契,分田到户!”


    火把凑近,地契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百姓们听不懂什么替天行道,可这支义军自打入城到现在,对他们的好那是毋庸置疑的。


    还有分田两个字,几乎让他们激动的发抖的,期盼又难以置信。


    “接下来。”


    阎赴指向跪着的乡绅。


    “由乡亲们审判这群蛀虫!”


    百姓们瞬间安静下来,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台上的人。


    “赵德昌!”


    阎赴念出第一个名字。


    “去年你强占河东村七十亩良田,逼死三条人命,可有话说?”


    那肥胖的乡绅抬起头,满脸横肉抖动。


    “阎大人!那些田是合法买卖......”


    “放屁!”


    台下一个瘸腿老汉,抡起扁担咆哮。


    “我侄儿就是被你家的刁奴活活打死的!”


    赵德昌被砸得头破血流,哀嚎着求饶。


    “我赔钱!我赔钱!”


    “赔?”


    阎赴冷笑。


    “你的钱,哪一文不是百姓的血汗?”


    “你赔得起一条命?”


    他一挥手,黑袍军将赵德昌拖到台边,一刀斩首。


    鲜血喷溅在台下的百姓脸上,却没人后退,反而有人伸手去摸那血,仿佛要确认这一切都是真的。


    夜幕降临,招地县的街巷却比往日热闹十倍。


    米铺掌柜老周破天荒地挂起了灯笼,锅里煮着香喷喷的粟米粥。


    他的小儿子蹲在灶台前,眼巴巴地盯着锅。


    “爹,真能吃饱?”


    “能!”


    城隍庙前五年来头一次热闹起来,百姓们自发地搭起戏台,唱着新编的戏文。


    “义军到,天亮了哟......”


    阎赴站在县衙的阁楼上,望着满城灯火,嘴角微扬。


    谢怀清走过来,低声道。


    “大人,延按府那边......”


    如今他们是黑袍民意会代表,自然对割据延按府格外期待。


    “不急。”


    阎赴目光深远。


    “让百姓先过上好日子。”


    他从没忘记割据甚至是征战的目的。


    夜风拂过,带着米香和欢笑,吹散了招地县多年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