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母子冲突

作品:《女驸马探案录

    李翱喘了好几口气,才能开口说话。


    “郡主,管事……管事昨晚来过。”


    颜清越明白他的意思,对着管事问道:“昨晚,你来过张大郎处?是什么时辰,为何而来?”


    管事年纪大,被拉着一路跑来,更是气喘吁吁。


    “刚过亥时的时候,张郎君……请人来叫鄙人过来拿走一份地契。”


    “地契?”


    “是,就是桃源村的地契,桃源村还有几块地的地契在张老板手里。张郎君说是张老板生前嘱咐给苏家的,所以鄙人就来拿了。”


    看来张大郎的嫌疑确实不大。


    出于谨慎,颜清越又问了一遍韩氏。


    “韩氏,你说实话,昨晚张大郎是不是一直在灵堂。”


    刚刚被她一番什么“诬告”“诈伪”的言论吓得不轻,韩氏也不敢再说谎。


    “他是没离开过……我每次看他,他都在。”


    张大郎那边也缓过劲儿来。


    他抚着心口。“郡主,亥时正的时候,还有仆人来帮忙收过一次火盆,您可以问问他们。”


    韩氏一直找着他的茬儿,连韩氏都说他在,应该不会有假。


    可是……凶手又是谁呢?


    回到房内。


    颜清越将已经发生的三起命案分别写在了三张纸上。


    第一起命案是苏台之死,嫌疑人是吴熙夫妇,牵扯到的是吴家大郎之死。


    第二起命案是张知乐之死,嫌疑人有赵迁和韩氏,牵扯到的是他谋害嫂侄之事。


    第三起命案是赵迁之死,牵扯到的是他虐杀仆人之事,嫌疑人……


    颜清越的笔顿住。


    陆行问道:“张知乐的死,张大郎也有嫌疑吧?”


    “他那晚一直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没有时间作案。”


    “赵迁之死又有什么让你犹疑之处?”


    颜清越放下笔。


    “从时间上来说,张虎夫妇有很大的嫌疑,但是他们二人远远矮于赵迁,脚印也和他们的不符合。从动机上来说,张大郎的嫌疑又最大,可是张大郎一直在灵堂……”


    “或许是其他人?凶手既然在现场留下那样的字,他的动机应该和这些事脱不开关系。”


    “可是这三起命案牵扯的三件事,基本毫无相干。吴大郎死在了二十多年前,牵扯到的人是吴家夫妇,还有那几个世家子。”


    “郑观云他们?”


    “是,他们的父亲都是苏台的学生,从年龄来看,很有可能和吴大郎是同窗。这件事怎么也和张知乐二人扯不上关系,他们十几年前才认识的啊!又说张知乐谋害寡嫂外甥女的事情……这和赵迁又能有什么关系。如今一看,这三个案子除了死者的死法与判词相同这一点,基本没有任何关系。”


    颜清越说着说着忽然顿了顿。


    “难道是模仿杀人?”


    “模仿……杀人?”陆行坐了下来,“这是何意?”


    “凶手为了混淆视听或者是出于崇拜的目的模仿其他凶手杀人。”


    颜清越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从作案手法来看,第一个案子手法精妙得多,就连判词都如同凭空出现一般。但是之后两期命案手法就粗糙很多了,就连最重要的判词也是随意写就。还有,字迹不同。第一个案子的字迹十分清晰,笔锋笔势都有,之后两起命案现场的字迹就很是敷衍了,尤其是第二起,凶手像是为了规避风险故意为之一般。从这一点就看得出来,第一起凶案的凶手对自己可自信得多。”


    “那凶手模仿的目的是什么?”


    颜清越皱起眉,指尖在纸张上划过。


    “混淆视听,趁机杀人。崇拜?现在那些人都在传是阴司的鬼差杀人拘魂,凶手有可能是想借此将罪责归结到鬼神之说,好洗脱罪责。如此,前者的可能性更大,只是不知这制造第二起和第三起的命案的凶手,到底是不是同一人。”


    咕咕——


    咕!


    窗外的树上,两只鸽子挤在纸条上,挺着胸膛。


    “是丰茂的回信?”


    陆行伸出手,两只鸽子自己就飞到了窗棂上,歪着脖子看着二人。


    取下信,二人看了一遍。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都是颜清越之前需要的消息。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吴大郎确实是郑观云等人的父亲的同窗,但是几人的关系很好,没有任何矛盾。


    关于张知乐的消息就很模糊了。


    张知乐的兄长是做布匹生意的,很是富有,但是他却没什么钱财,在他兄长的铺面上帮忙。十五年前,张知乐的兄长得了伤寒就死了,之后的事情和谢守一所言别无二致。


    张知乐的嫂嫂侄女失踪,官府也调查过。


    其嫂嫂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在城门口,出城后就消失了,其侄女更是半点消息都没有。


    “张知乐是有问题。既然他在兄长去世前并无恒产,又是如何把他兄长的遗产折半给了他的嫂嫂的呢?极短的时间内,账面上要抽调出那么多钱几乎是不可能的。”


    陆行将信纸放好。


    “这倒是不意外,兄弟争产,屡见不鲜。”


    就是张大郎和自己的弟弟不也是如此吗?


    “唯一的疑点在于他的嫂嫂单独出城。母女二人相依为命,是不会轻易分开的。若是当时女儿已经被害,母亲应该会去报官。这个张知乐彼时还没结交到什么官员,她去报官也不会有阻碍。若是她的女儿没有被害,又为何没有和她一起离开?这实在是怎么说都说不通。”


    颜清越一下站起身。


    “还是得去找张大郎问问!”


    这时候刚刚过申时,正是下午阳光最温暖的时候。


    走在路上,春风拂面,烘得人暖融融的。


    路边的桃花也开得正盛,深深浅浅的粉与白,看上去像一团一团的烟雾一般。


    颜清越鼻子莫名有些发痒,不由揉了揉。


    陆行关切道:“是花粉让你不舒服了?”


    “没有,就是这花太多了,我没有桃花癣。”


    陆行放眼望去。


    视线所及之处几乎都是那粉团团的桃花。


    “确实太多了些,幸亏来的不是母后。”


    “皇后殿下有桃花癣?”


    “是,舅舅他们都有点,母后的最严重,她的宫中向来都少有花朵,只能种些牡丹这样的花。”


    二人闲话几句,正好走到院门口。


    院门外站着两个仆人,战战兢兢,发着抖给二人行礼。


    颜清越见这二人不像是张家仆人,开口问道:“你们是谁的人?守在这里做甚?”


    二人对视一眼。


    “小……小的是李家的人。”


    因为闻蝉的缘故,颜清越很是厌烦李家。


    陆行也不会顾及先太后就对李家有好脸色。


    二人直直走了进去。


    两个仆人一下挡在面前。


    “郡主!”


    “嗯?”


    颜清越眯了眯眼,顿住脚步,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直接推开二人绕开影壁疾步走了进去。


    “给爷打死这个娼妇!”


    李翱坐在主位上,双腿大岔着,旁边是面露愤恨的张大郎。


    而在他们面前,韩氏已经被几个仆人死死按住,呜呜地哀叫着。


    颜清越气的大喊:“给本官住手!”


    仆人手里的木棍掉在地上,滚在她的面前。


    “见过殿下,见过郡主。”李翱神色自若,朝着二人行礼。


    颜清越一脚踢开木棍。


    “李郎君这是在做什么?”


    李翱可比李翎沉得住气多了。


    “郡主误会了,是这妇人偷盗在下的玉佩在在先。我不过是捉贼罢了。”


    “偷盗?人证物证呢?”


    李翱耸耸肩。


    旁边的仆人意会。


    “小的们捉到的!”


    “仆不可为主证。李翱,把人放了!本官暂时可以不追究你的罪责。”


    李翱没有动,反而笑了笑。


    “郡主总是这般正义。对了,听说郡主和闻夫人是好友,不知闻夫人的父母如今可下葬了?”


    颜清越脸一下黑了。


    闻蝉的父母都死得蹊跷。


    当年,为了保留证据,闻蝉一直没有将其父母真正下葬……


    “李翱,你和李翎还真是一家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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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下只是关心关心罢了。毕竟……闻夫人父母的死和我们李家有关嘛~”李翱摆摆手,示意仆人放人。


    被放开的韩氏也顾不得心里对颜清越的害怕,缩在她的身后躲着。


    李翱细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眼缝中透出的光死死锁住韩氏的脸。


    “想到闻夫人的事情我就觉得心中难安,虽说我一直在本家,和伯父他们关系疏远,但是伯父害人到底是借了我家的名。可怜闻夫人上下走动,到现在也没能让伯父真正伏法啊~”


    这话光听上去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颜清越不傻。


    他这是在威胁韩氏!


    闻蝉虽然出身仵作,却是正经有官身的人,结交了不少权贵甚至还嫁入了郑家。


    即使如此,其父母的死却一直拖到现在都没有个真正的结果。


    可见李家的势大。


    那韩氏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舞女……


    果然,韩氏已经被他吓得抖如筛糠。


    说心里话,颜清越不喜欢韩氏这样的人。


    但是李翱……更加可恶!


    她笑了一声。


    啪——


    电石火光之间,李翱的脸上已经挨了一巴掌。


    颜清越看着个小,但是力气很大。


    李翱被打得头都偏了过去。


    “你……”


    不等他反应,又是一脚,直接踢向他的下三路。


    “嗷!”


    李翱捂着痛处,疼得满地打滚。


    和当年李翎的模样别无二致。


    颜清越拂了拂衣摆,拍了拍手上的灰。


    李翱装不住了。


    “你竟然敢打我!”


    “去找我爹告状呗,或者是去找陛下告状,都行。”


    陆行瞥了一眼旁边的仆人。


    “带着你们主子,滚。”


    几个仆人还是很有眼色,一左一右架着人就跑了。


    看着留在原地的韩氏和一直默不作声的张大郎。


    颜清越不由叹气。


    “你们二人,自己都好好想想吧,做人做事都要留一线。张大郎,韩氏是你名义上的母亲,你勾结李翱,就不怕引狼入室吗?”


    她才不相信这个李翱会真心帮着他出头。


    “还有你,韩夫人。你也是做母亲的人,若你是张大郎早逝的母亲,看到自己的儿子被人如此刁难。由己及人,你心里不难受吗?如今你的小儿已经病了,你也要有个依仗才是。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


    见二人表情松动。


    颜清越继续劝道:“你们自己心里好好想想吧。就是闹去衙门,如今没有遗嘱在,也是都有份,何必闹得这么难看?到时候影响了家中的生意,你们的钱又从哪里来?真分了家,张大郎,你父亲的铺面你不能都拿走,韩氏,你会做生意吗?”


    二人沉默了。


    终究还是韩氏先开口。


    “我可以答应,但是我必须要保证我和我儿子下半辈子有依靠。”


    颜清越对着张大郎说道:“你想好了吗?”


    “我本也没有将事做绝的意思。”张大郎拱拱手,“我愿意让出家中生意的四成红利。”


    这个条件算是很有诚意了。


    韩氏喜笑颜开。


    这个郡主说的没错。


    赵迁死了,遗嘱找不到了,她儿子以后是个傻子,她自己又不会做生意,还是得有个依靠。


    “那就说好了!我们马上立个字据。”


    张大郎点头:“可。”


    二人当场立下字据。


    韩氏欢欢喜喜把字据收好。


    这脸也变得真快。


    颜清越觉得有些好笑。


    “这样不就结了吗?一家人闹成那样多难看?”


    二人到底争执多年,此时也无法做到真正的尽释前嫌,甚至还有些尴尬。


    张大郎问道:“不知郡主今日来所为何事?”


    颜清越也直接问道:“赵迁和你父亲是怎么认识的?”


    张大郎摇头:“这事……您还是问韩夫人吧。”


    韩氏面露犹豫。


    “我确实知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