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血色沉默11

作品:《性转三日月决定拯救世界

    本丸的谜题已经解开,审神者和刀剑付丧神之间也已说通,清光在这里等她,是还有什么问题吗?辉月一时想不到,于是开口。


    “加州?”


    随着名字被呼唤,他的身体微微晃动,像是夜晚被风吹拂过的树杈,在夜色笼罩下显得有些古怪。


    “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思索片刻,辉月还是决定向他走去。


    他的面容伴随距离的拉近一点一点地清晰起来,模糊的轮廓重新锋利,细长而明艳的红眼睛逐渐显现出本来的光泽。


    “呐。”他对着辉月,舌头轻碰上颚就这么吐出一个字,但当辉月想要侧耳静听时,他却又不说话了。


    可以肯定的是,加州清光是刻意等在她回去的路上,他抱着不为人知的心思,想要对她说些什么。但当辉月真的来到他面前,他却又态度迟疑、含糊其辞起来。


    “嗯。”他似乎在思考什么。


    拜托,不要站在树影下面摆出沉思而迟疑的姿态,这样看起来就像在为刺杀她做心理准备。而这个时候的她是绝对打不过身经百战的刀剑付丧神的。


    “有什么话或许直接说出来会更好。”辉月如此提议。


    “可以去你部屋里坐一会吗?”


    当加州清光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时,辉月大松一口气。太好了,只要不是来刺杀的,别说部屋里坐一会,坐到第二天都可以。她可不想调查结果都出来了,还要在回总部前碰上意外状况横插一脚。


    两人踏着愈加倾斜的月光,回到了辉月所在的部屋。


    之前也说过,这座本丸里的刀剑并不多,基本都是拖家带口的。回去的路上两人随意聊着,加州清光说到这件事。因为审神者一直待在天守阁,锻刀都是大家自己上手,姑且完成一下日课。审神者对出什么刀没有表达任何想法,大家自然也都顺着自己的心意,想着要把关系亲密的同伴、亲人带到这里。


    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拖家带口的状况,且打刀和短刀偏多。


    姑且把辉月算作刀,本丸太刀居然只有她一把,三条派的人也一个没有。她就这么美滋滋地住进了宽敞单间。


    位置接近短刀们的住所,回到部屋时隐约听见旁边传来此起彼伏的童声,或许是兴奋劲还没褪去。应当是鸣狐在催他们早点睡觉,本人温柔的声音在这样吵闹的背景声下自然是听不见的,只有狐狸的鸣叫格外响亮。


    “哎呀哎呀,再不老老实实睡下,鸣狐要生气了哦。”


    虚张声势,完全的恐吓。


    “大家很开心啊。”辉月引着清光进入部屋,随意地说道。


    “啊,是啊。”


    相比辉月饶有兴致地侧耳去听那遥遥传来的声响,加州清光显得心不在焉,一整颗心还挂在那未曾说出口的话上。


    隔壁部屋的声音渐渐淡去,短刀们终于一个接着一个乖乖躺进床铺,鸣狐带着狐狸轻轻合上门,往打刀部屋去。


    这边的部屋里,辉月点上灯,橙黄色的灯光将整个空间填满,至少看上去驱散了所有带入屋内的阴霾。


    当暖色的灯光从头顶铺天盖地地洒下,清光被从泥潭里拖出来似的,恍然之间如梦初醒。他环视空空荡荡的四周,对着辉月说,“一个人住如果寂寞的话,是可以重新分配部屋的哦。”


    辉月说,“如你所闻,隔壁的孩子们都很有活力,与其说寂寞,不如说很热闹啊。”


    “啊那就好。”


    他的声音还有些飘忽,似乎还没有回到正常状态。


    辉月注视他许久,从他古怪的脸色,到僵硬而缓慢的动作,许久之后才问,“加州想说的似乎不是这个吧?”


    “……来到这里还适应吗?”清光回避了她的视线。


    果然还是很奇怪啊,浑身上下哪里都奇怪,明明是主动要来的,进了部屋后却又绕着圈子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到底是想说什么呢?


    直接发问一时之间是得不到回答了,那就继续闲聊吧,聊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就能有所进展了。


    “嗯,大家都很好啊。不过,我一直有个问题,之前没有人考虑过保留伤口是不合理的吗?”


    此番开始得莫名其妙、途中也不知所云的对话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发展延生的话题,加州清光的注意力也由此被转移,不再纠结于心里的事。神态逐渐平缓,有恢复正常的趋势。


    “不是没有想过啦,最初我们也会对带伤出阵感到迟疑。但是……很神奇,以负伤的状态战斗确实会让我们在紧要关头爆发出更强大的力量。这部分内容是初始刀培训里所没有的,大家甚至我都以为主人早已预见这种情况,一切不过是她的安排。我们甚至因此觉得主人很有想法很有决断,再也不怀疑了。嘛,我们现在依然这么觉得。”


    加州清光低垂下眼眸,记忆拉回到那段时间,“想要发挥出更强大的力量,想要强大到能为主人带来一切胜利与荣光,大家是自愿如此的。我的话,我是觉得如果主人觉得伤痕累累是可爱的话,那我就变成那样好了。毕竟我们是刀剑啊,所追逐的无非就是这些。”


    保持中伤及以上的受伤程度,再出阵受到攻击时会概率触发名为真剑必杀的强力一击,这确实是游戏里的设定,没想到在现实里也行。辉月在心里无奈发笑,这是误打误撞发明出了中伤碰瓷队啊。


    一边回忆一边叙述,加州清光逐渐自然起来,一谈起审神者语调便轻快上扬,“而且,主人就是有一张让人信服的脸啊。没有波动,不会困扰,看着她就觉得安心,就会觉得要做的事情、要走的路一定是对的。”


    “现在我们知道了,不过是言语不通的误会。”


    “啊,是啊,反正我是不会那么做了。身上染上血腥味臭臭的,一点也不可爱。”只是说着他就仿佛闻到了那股香水也压不下去的味道,脸上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不过大家或许有不同的想法,很多人不在意受伤啦,相比之下超常爆发更有吸引力。”


    毕竟是为战斗而生的刀剑啊,辉月对于他们追逐强大的天性不置可否,“还是要看她的意愿吧。”


    加州清光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她”是指他们的主人。虽然很困惑辉月为什么这么称呼主人,但似乎也不是大问题,相比上次的“审神者大人”还更亲近一些,他便没有再纠正。


    “当然,我们会遵循主人的指示。


    所以,主人的困扰,你是怎么察觉到的?”加州清光摸了摸额上的碎发,将它们往耳后捋去,动作看似自然却又带着不易发现的尴尬。


    辉月敏锐地察觉到先前的一番对话已慢慢打开他的话匣子,如果再仔细一些,便能在半遮半掩间窥见他此行的意图,然而如果只是如果。


    他这不费心的一问刚好难住了辉月,让她没办法按图索骥。


    怎么察觉到的,因为她不是正统刀剑付丧神,她们灵魂同源,审神者一张口便发现了。


    这能说吗?明显不能啊。不能被揭露非付丧神的身份,是他们特殊调查员的宗旨之一。


    真相不能诉诸于口,可那双宝石一样的红眼睛正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心思百转,辉月数十次面试得来的临场发挥经验在这一刻派上用场。


    当面试官问了你一个答不上来的问题怎么办,不要慌,慌了也别在脸上表现出来。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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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慢语速重复他的问题。


    “怎么察觉到的呢?”


    好了现在你有了双倍思考的时间,抓紧时间脑筋急转弯吧。


    就像面试被问没工作的那段时间做什么去了,肯定不能直接说躺在家里摆烂、到处旅游到处玩。你要说这段时间用于提升自我技能,沉淀过去经验,只是不想轻易做一个决定,对自己对公司都不负责,如今已经做好准备,抱着热情和期待想要在新的环境里发光发热。


    现在你知道该怎么美化现实了,快来实践一下吧。


    “说起来很凑巧,无意中看见审神者在自言自语,不禁觉得真是奇怪啊,审神者为什么不和大家说话呢?尝试直言希望为她解忧却没有得到回应。最后还是审神者大人果敢而英勇地踏出那一步,主动坦言才让我得以明白一切。”


    听完辉月现编的一番话加州清光垂首沉默,就在辉月沉快不气想要再找补两句时,他突然说,“其实你也觉得我是个不称职的初始刀吧。”


    辉月:?


    我没说过啊,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主人一直以来面临这样的难题,我却从来没有察觉到,呐,太不像话了吧。”说出最后一句时,他还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只是那弧度没有半分喜悦,反而带着自嘲的意味。


    不要再说了,我要找你主人和大和守安定来了,让他们听听你说的什么话,然后一人一刀分别给你一个毛栗。


    对他的话生出诸多不认可,然而迫于人设,辉月只能在心里呐喊。


    “如果不是三日月来到这里,发现问题,主人会一直很难受吧,会对我们失望吧。不,即使是现在,她也应当对我失望了吧。”他的头同声音越来越低,辉月只能看见他头顶的发旋,连那小小的漩涡都有气无力。


    原来他心里纠结的、困扰的是这件事啊,想来那时在天守阁外、在大广间的异常表现也是因为这个了。真是的,真是个需要好好被爱的孩子啊。


    可事实并非是他说的那样,一切并不是他的问题。


    如果辉月不是人类,没有当过审神者,以一个完全初生的付丧神而非调查员的身份来到这座本丸,她也会如本丸里的付丧神一样,自然而然地接受这里的规则并慢慢融入。


    只是因为大家并不确定正常的范畴究竟是从哪到哪。即使是初始刀的培训也不会那么细节,即使是狐之助也不可能了解到所有可能会发生的状况。


    没有人犯下关键性失误,依然会有接连不断的问题出现,这就是生活嘛。问题都解决了还要将责任推卸到某个具体的人身上?没品的人才会这么做。辉月不能接受这种复盘,与其这样不如平等地怪每一个人。


    “如果要这样说的话,狐之助问题也很大呢,签订契约之前居然没有反复确认;审神者大人也是,也太稀里糊涂了吧,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被人卖了都不知道。还有时政,让这种问题持续这么久都没有发现也太逊了。嗯,我也来得太晚了,把我一起怪了吧。”


    阴阳怪气的话语一溜串地从她嘴里蹦出来,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简直像是突然袭来的海啸,咆哮着地推翻挡路的每个事物,无论是高楼还是平房。


    直到说完她才反应过来,啊呀,一时情绪上头ooc了。


    还好面前的付丧神心本身不宁,平时的细致也失了敏锐度,没注意到这些。只是连连摆手着说,“喂喂,根本不是这回事吧~”


    “加州清光,”辉月难得郑重地叫了他的全名,“你觉得审神者不喜欢你了吗?”


    清光撇过头去,不太想直接承认,却又很难否认。


    “你在臆断审神者的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