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血色沉默10
作品:《性转三日月决定拯救世界》 审神者深深地闭上了眼,企图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屏蔽外界的一切,听见来自内心深处的声音。
她依然不甚清楚自己要做些什么,但回想在本丸这段时间的日子,和付丧神们的接触,除了精神上的迷惑不安,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困扰、伤害她。
她必须承认她喜欢他们,也不排斥在本丸生活,而他们在意她,本丸需要她,下定决心做一个审神者好像没有那么难。
“我……可以试试,如果做的不好……”她不确定地说。
“还没试就要预定结果不好吗?”此时此地,只有辉月敢截断这悄无声息滑向消极的话,她用一种半认真半玩笑的风趣,拦下了大家都不愿见到的未来。
行军还没开始,先盘算打了败仗怎么办,确实杀人威风。
审神者闻言笑了,用来到本丸后最大的声音改口喊道,“拜托和我一起走下去吧!”
大广间又爆发一阵强烈噪音,不过所谓噪音,可能在场只有辉月这么觉得。大家都沉浸在喜悦中,想来没人注意她。
于是她一边用宽大的袖子捂住耳朵,挡住那巨大的欢呼声,一边被氛围感染得忍不住笑。
刀剑们留下了他们信赖的主人,可以继续他们已经习惯且喜欢的生活,审神者正式和时政签订新的契约,每隔一段时间可以打审批回家探亲,辉月也完成了调查任务。
只有狐之助需要从今天开始戒油豆腐。
嗯,是值得开心的场景,但这声音也太大了,总觉得屋顶要被声浪掀翻了。
可是这座本丸的主人此刻在主位上也笑得欢心,没有一点要阻拦的意思,于是欢声笑语在此处翻涌,如同潮水一浪过后是更澎湃的一浪。
有短刀仗着自己孩子般的样貌,蹭到审神者身边,大胆地讨要抚摸。
审神者不会拒绝。
于是有了一个就有两个,很快凡是沾染一点孩子或是少年心性的刀剑全涌了上来。
看人自在得这摸一下那摸一下,乐得脸上要开花了,半点冰冷也无,辉月识趣地往外挪去,给主与刀们留下温存的空间。
脚腕处突然传来毛茸茸的触感,她低头发现是狐之助跑了过来。
脑门上印着勾玉样的纹路,身体橙黄,脖子上盘的那一圈白围脖毛发蓬松,一看就是长出来给人摸的。
辉月素来是个行动派,想摸便直接伸手,盘核桃一样盘起了它脖子上雪白的毛。
乖乖让摸不说,它还主动用那圆溜溜的大脑袋贴蹭她的小腿,用最柔软顺滑的皮毛俘获她的垂目。
“大人真是太感谢你了,如果你没有来到这里,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狐之助几近谄媚地说,但偏生长得可爱,让人讨厌不起来。
面热心冷的辉月可不是容易讨好的对象,她轻飘飘地“哼”了声,不接话茬。
直到狐之助快把自个埋进她怀里了,她才一把抓住它的脑袋,狠狠揉搓了一番,直把浮毛揉得满天飞,
“以后仔细点吧,粗心的家伙,我会让清光盯着你不许再吃油豆腐的。”
“呜呜呜我知道错了。”尖尖的嗓子听起来恍若小孩撒娇。
“去找你的审神者大人吧,有些话跟我说可没用。”
辉月一拍狐狸屁股,狐之助便逃也似的窜走了,一脑门扎进围着审神者的包围圈,凭借小身材穿梭在刀剑们的腿间,滑溜地钻到了审神者面前。
他们之后说了什么辉月便没再去在意了。
她干脆走远了更多,直接溜出了大广间。
大广间里正经了一通,又闹了一通,走到外面才发现本丸的天已黑。
审神者心情如何,看这月明星稀的晴朗夜空便已知晓,没有一丝一缕流云的遮掩,银白的月华流转倾泻,为本丸的树木亭廊镀上一层绒毛般的微光。
背后从大广间里传出的声音,一会响一会暗,颇有协奏曲此起彼伏的味道,听着情绪便会跟着波动。
但辉月不太喜欢这样,她按住自己的胸膛,强迫那颗心脏回到自己平稳的频率。
“调查结束了。”她望着夜空喃喃道,旁人看了只会以为是在自言自语,但他们知道这话是在跟谁说。
身边没有其他人,于是A56放心开口,“是的,这次也辛苦您了。”
即使是在另一个空间听着此处的响动,他也被大广间的声浪影响,语调不自觉地欢快上扬,跟他平日严谨又窝囊的样子不太相符,显出几分滑稽。
“接下来应该是你们的事了,怎么补偿以及长久地解决语言问题。”
辉月走到一旁的长廊上,选了一个最佳的角度坐下,此处抬头,神秘莫测的天空一览无余。夜色将她笼罩,月光将她照亮。
“辉月大人放心吧,我会向上反馈的。这种情况一般会派科研部的技术人员过来进行维修。维修时空位面吗,这样可以直接解决语言问题?真是想不通啊……”
这次的任务,辉月不是和其他刀剑在一起,就是在天守阁,难得有机会说上话、派上点作用,A56便刹不住车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了,
“补偿的话,一般是赠送大量资源以及一把稀有刀剑,与语言有关的补偿,会派遣七星剑大人来这座本丸吧。本丸的刀剑大人们经此一事应该会想学习主人的语言,正好七星剑大人会一些。”
“维修人员什么时候到,到了我就能离开了吧。”辉月问出最在意的问题。
“诶?”A56惊讶出声,“您不多呆几天吗?刚刚大广间里的那些对话,听得我一个外人都感动了,氛围这么好的本丸您不准备在这里休假一段时间吗?”
担心辉月对特殊调查的漏洞并不清楚,A56立刻将潜规则告诉了她,
“调查期间如果觉得时机未到,或是觉得身体疲惫无法更好地完成调查,是可以看情况适当休息的。调查没有时间限制,既然这个本丸并无危险,您可以在这里多停留几天。”
说完他压低声音,搞得好像会有人在旁边偷听似的,
“这是从玉玲副队那听来的,完美带薪休假的方法,绝对可靠。”
难为他还记得走之前玉玲说的话。
辉月故意长叹一声,说,“这世上的悲欢并不相通,快乐是他们本丸的,我只觉得吵闹。”
通讯那端安静了片刻,随后A56紧张的声音响起,
“吵……吵闹吗?这,辉月大人您是心情不好吗?是调查过程中发生了什么吗?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会努力派上用场的。”
哦对,她差点忘了,这位时政员工可不是她的老乡,不知道什么周树人,听到这么一句怕是要误以为自己emo了。
“哈哈,开玩笑的~”
和审神者把话说通了,付丧神们终于了解他们的主人从始至终面临了怎样的难题,终于知道她为什么总是缄默不言、面色如霜,也终于了解那张冷面之下是怎样一颗柔软而炽热的心。
大家一致赞同要办一场宴会庆祝一下,至于庆祝什么……庆祝重新拥有审神者?这么说似乎不太客观,审神者一直都在本丸从来没有离开过。
庆祝审神者终于清醒,听起来又十分奇怪,说得好像遭遇意外昏迷不醒成了植物人一样。
说不清楚究竟要庆祝什么,他们只知道内心的喜悦是真切的、饱满的。
仿佛时隔多年找回了那串丢失在床板下的手链,仿佛故地重游又品尝到儿时爱吃的糖糕。不能说它失了,它一直都在那里,但重新拥有带来的满足与幸福是如此强烈,如此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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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切需要一个合适的场合抒发,比如一场宴会。
对此审神者有些紧张,短短几次接触辉月已经明白,她是那种只有独处时才能真正自在下来的人,面前的人越多越会不由自主地端起来,具体表现在面无表情、不敢轻易开口,身体僵直反而显得亭亭如荷。不过是因为紧张罢了。
但紧张背后更多的是期待。
当辉月再次回到大广间,她主动对辉月说,“我好像可以不用翻译了。”
“怎么了?”辉月问。
那被辉月嫌弃的又宽又长的衣袖此刻被她攥在手中,她的神情如同开了光的珠光一样熠熠生辉,
“没啊,就是安定跟我说,清光把我画的小纸条用万屋买的玻璃板夹了起来,用边框固定后摆在了床边的柜子上。我突然觉得用画画交流好像也可以,其实不说话也可以诶。”
“你记住他们的名字了?”辉月问。
“啊嗯,因为很有特点,一个痣在嘴角,一个痣在眼尾,我就记住了。”审神者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脸。
“你就关注这些啊。”辉月无奈但并不意外地笑,“不过,记得很快啊,很厉害。”
“为什么要这么说话,好像我是个小孩是的,我们明明差不多大吧。”从辉月的语气里听出了哄人的味道,审神者不太乐意地嘟囔道。
“差不多大吗?看来审神者要了解的东西还有很多呢,哈哈哈哈,甚好甚好,学无止境,慢慢来吧。”
那天的最后,夜已过大半,审神者才回到天守阁睡下。
彼时,夜空已深沉地如墨水倾倒,其间唯一的亮色——月亮,慢慢踱步走过了天上大半的路程,正倚在树梢上歇息。
辉月并非最后一个离开天守阁的,但一定是走得最无留恋的那个。忙碌一天的她只想快点回部屋休息。
即使她很希望明天一早就能听见时政的技术人员敲开本丸的大门,乒乒乓乓维修起来,然后她就可以就着晨光踏上回总部的时空通道,说不定还能蹭上总部的早饭。
早饭也会是液体的吗?有没有肉包子浓缩液?自从上次在总部电梯里看到食堂的广告,她就好奇很久了。
然而A56告诉她,在本丸里加装自动翻译功能还是比较麻烦的,技术人员明天会来,但是是来检测该本丸的位面数据,获取精准数据之后才能开始维修,到时候可能需要辉月帮助一下。
至于维修则要等第三天。等维修正式,辉月就可以回总部了。
再多呆一天也好。可以把事情交代得更清楚,也能把分离时的情绪好好处理一下。辉月走在回部屋的路上,如此这般想。
或许是为了迎合审神者的喜好,本丸的植被十分茂密。
回部屋的路不比大广间,唯一的光源是头顶的月,路边的葱郁草木将那自天上洒下的微光遮挡得寥寥,更显幽暗。
植被茂密到一定程度便会如生出自我意志一般,多了些不该多的自由。枝丫长得张牙舞爪也就罢了,还要往人走的地方伸去,路过时不仔细看,只以为草丛里躲了只满身触手的怪兽,来人时便要扑上来拖走。
辉月不怕鬼怪,但看到那些奇形怪状的黑影,仍不免慢下脚步多观察两眼。
于是当前方显出一个形状格外不同的黑影时,她在瞧见的刹那停下了脚步。
身形细长,没有从主干延伸出六七八只“手”,显而易见,那不是树,是个人。
清冷月光被重重树影遮挡,落在地上只剩薄薄一层,从辉月的角度恰好能看见月光下的那双高跟长筒靴,是加州清光。
他独自站在前方的树影下,位置选得太好,只能看见腿,全然不见他的面容。树影将他能显示出情绪的部分全部笼罩,让人觉得阴沉,犹如一团聚满了水的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