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一周的周五早上十点，爱普利准时回巴巴德大学找库尔利教授交流学业进度。


    教授说了什么，不清楚，总之就是【skip】，只要最后收下教授布置的学习任务就行。资料往图书馆一摆，把学习任务安排进日程，每次都能按时完成任务。


    万一完不成，肯定是教授布置的任务量不合理，那就让教授重新布置任务！


    迈着目中无人的步伐，爱普利径直前往巴巴德大学的图书馆，打算先刷一个小时的古代语学习任务，然后回去给凯特做午饭。


    “爱普利。”有人在叫她的名字，“爱普利！”


    爱普利充耳不闻，加快脚步。


    那个人坚持不懈地追上来，拦在爱普利面前。爱普利无视对方，试图从旁边绕路，结果背包的肩带被对方拉住了。


    【存档90 学校-打扰-已保存】


    “爱普利。”披散着金发的少年，翡翠色的眼睛也和发色一样明亮，不等爱普利发出“你谁”的经典问句，直接进行了自我介绍，“我是侠客。”


    “……”什么？这小子居然已经学会抢答了？！


    “初次见面。”侠客绽放出一个开朗阳光的笑容，笑得见牙不见眼，“但我其实关注你很久了，对你的憧憬之情再也无法抑制。前辈，我喜欢你，能和我交往吗？不能交往的话，当朋友也可以！”


    出现了！那种冲上来一顿乱舔，很没有边界感的狗！


    “……”不是？玩这么尬的吗？！


    爱普利脑中关于技术人员侠客的久远记忆碎了一地，新的印象已生成——油嘴滑舌的黄毛小子。


    手脚也不老实。


    “你干嘛？”爱普利已经擒住侠客的手腕，在侠客的指间，一根细长的针状物反射出金属的冷光。


    “咦？”侠客惊讶地睁大眼睛，转瞬间，又切换回人畜无害的笑脸，“跟你开个玩笑嘛。”


    他挪开食指与中指，给爱普利看清他手中物品的全貌，是一对黑色的恶魔翅膀，尾部做成针的形状。


    “以前你就喜欢收集装饰品。”侠客笑着说，“我本来想给你惊喜，让你的漂亮背包多个装饰。”


    “侠客，你现在一点也不老实。”爱普利没空跟他插科打诨，决定速战速决，“比起语言，我想你的身体应该更加诚实。”


    【存档90 学校-打扰-已读取】


    “爱普利。”披散着金发的少年，翡翠色的眼睛也和发色一样明亮，不等爱普利发出“你谁”的经典问句，直接进行了自我介绍，“我是侠客。”


    “……”


    “初次见面。”侠客绽放出一个开朗阳光的笑容，笑得见牙不见眼，“但我其实关注你很久了，对你的憧憬之情再也无法抑制。前辈，我喜欢你，能和我交往吗？不能交往的话，当朋友也可以！”


    “……”


    “那就让我们去没人打扰的地方吧。”侠客松开了抓住爱普利背包肩带的手，带恶魔翅膀的针插在爱普利的肩头，确实让爱普利多了个装饰品。


    “……”口不能言的爱普利，手脚也不受控制，只能按照侠客的指令，跟着侠客往校外走。


    原来如此，是操作系念能力，这根针就是发动念能力的媒介。


    侠客究竟想干嘛？胆子肥成这样？爱普利百思不得其解。


    居然敢下手操纵她，不怕她报复吗？除非事后把她杀了，否则她肯定要把侠客暴打一顿，让侠客学会“不要随便惹爱普利”的真理。


    来到校外的小树林里，侠客继续下达指令，让爱普利把手机拿出来。


    他用爱普利的手机按下一串数字，响铃声从他另一只手上的手机传出。


    “哈哈。”翻转手机屏幕，他给爱普利看来电显示记录，“我拿到你的手机号了！”


    然后，他把爱普利的手机放回爱普利手里，转身就跑，一直跑到50米外才停下。


    “……”爱普利突然感到浑身一松，大脑找回了手脚的控制权。


    首先要做的当然是把肩头恶魔翅膀的针给拔了，而这件事可以与追击侠客同时进行。


    【打败了侠客，经验值+40】


    哼，看在你给的经验值还不错的份上，先判个死缓。


    “身为杂鱼还敢对我动手，我欣赏你的勇气。”爱普利一条胳膊从后勒住侠客的脖子，另一只手将侠客的双手反扭在背后，“我还要告诉你一个重要的道理——保持距离，只在势均力敌的战斗中有意义。”


    “饶命啊，爱普利大人！”侠客挣扎着挤出声音，“我只是想要拿到你的手机号！”


    “没想过我会抓住你，然后删掉你存的号码？”


    “想过！”侠客扬起嘴角，“所以在来电显示那一刻，我就背下来了！”


    “没想过用正常的方式找我要手机号？”


    “我给你电话留言半年多了！”侠客的声音陡然拔高，“你居然……已经存了我的手机号！还无视我那么久！”


    “你找我有什么事？”


    “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侠客的嘴角耷拉下来，声音像被踩到尾巴的小狗，“我们……不是朋友吗？”


    话说到如此地步，就算是爱普利，也感到一丝丝理亏，毕竟侠客是爱普利曾经器重的技术人员——留侠客一命，“爱鸟天堂”网站又多了个可选雇员！


    “哼。”爱普利松开对侠客的钳制，指间夹着带恶魔翅膀的针，“你给我的‘小礼物’，我就作为赔礼收下了。”


    “啊？！”侠客整个人都僵住了，眼巴巴地盯着她缴获的战利品，“这是我念能力要用的天线，做一个不容易，我可以用其他的东西当赔礼！”


    “天线？原来是这个称呼？”


    “就像电视机需要接收信号才能播放节目。”侠客解释，“没有天线，我就不能用念能力了。”


    操作系念能力者达成能力发动条件，就能决出胜负，可谓是“一击必杀”。相对的，缺点也很明显，一旦失去用于操纵目标的媒介，就没法发动念能力。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不可能只做了一个。”爱普利不为所动，“辛辛苦苦做的？我就喜欢这种！新装饰品get！”


    再者说，上一个存档你打算蒙混过关的时候，就选择把这根天线送给我了！


    在侠客的苦苦哀求下，爱普利大发慈悲，只留下了恶魔翅膀的部分，把天线的部分还给了侠客——爱普利也不想自己哪天不小心让天线扎到手，这根专门用来扎人的天线，异常锋利。


    【侠客送的恶魔翅膀：你才是真正的恶魔，装备时敏捷+10】


    ……有吗？！还好吧？


    “没别的事我就回图书馆学习了。”爱普利把恶魔翅膀收进口袋，准备回去后加个吊绳挂在背包上。


    “你真是一点没变，还是这么热爱学习。”侠客抓着战斗中乱掉的金发，“正事嘛，也不是完全没有。我看过你在巴巴德大学论坛发的帖，没想到你突然做了个网站。我们也做了个网站喔，想不想看看，交流一下经营网站的心得？”


    爱普利稍作思考。


    “不行，我要先去图书馆学习。”爱普利话锋一转，“看你很闲的样子。等我一个小时，之后我要回家一趟，你可以跟我一起走。”


    侠客爽快地应下，跟着爱普利进入了巴巴德大学的图书馆。但爱普利说“一起走”，指的是一小时后，爱普利带侠客回家。


    “？”爱普利看向侠客刷开门禁时用的学生卡。


    现在什么人都能考进巴巴德大学了？


    侠客笑着将学生卡的另一面展示给她，上面印着的照片明显不是侠客——这些年尽学坏了是吗？


    “巴巴德大学图书馆的网速挺快。”侠客狡黠地眨眼，“就让我先借用一小时电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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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普利只把巴巴德大学当成学习场所，对学习以外的事情几乎一概不知，她怀疑校外人士侠客都比她更了解巴巴德大学的方方面面。


    无所谓，这不重要。


    从侠客当上职业猎人，找到她的留言电话号码，追到巴巴德大学，还看了她在巴巴德大学论坛发的帖，爱普利明白，侠客一路走来，必定经过了充分调查。侠客还知道她两周一次的返校时间，找准了时间地点，在此等她。


    这样的侠客怎么会用如此拙劣的方式获取她的手机号？最简单且不留痕迹的方法，难道不是找爱普利的负责教授库尔利吗？


    感觉不到任何阴谋诡计，可能侠客太想给她送战斗经验值了吧？侠客你原来是个M。爱普利想。


    一小时的学习时间，在爱普利的现实世界里，不过是一秒钟。


    在爱普利的眼里，就是刚跟侠客分别，一眨眼便再次见面。


    时间尺度极其不对等的情况下，爱普利对于“等待”的理解早已出现重大偏差。她看待侠客，像是看待上个月结识的人。侠客四年间的变化被浓缩成一个月，怎么看怎么奇怪，本应该觉得熟悉的角色，突然多出很多陌生的东西，但又没多到完全否认过去印象的程度。


    “怎么？”侠客见爱普利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他。


    “你缺的门牙长出来了？”爱普利过去对侠客的长相没怎么注意，最深的印象集中在缺了颗门牙，小黄毛和技术人员。


    “那时还小，现在我牙齿早就换完了！”侠客吐槽，“你的记忆点也太奇怪了！”


    “喔——没想到当年的小黄毛长这么大了。”爱普利紧盯着侠客的脸，似乎是在脑中首次记录他的长相，“原来你的眼睛是绿色的，又圆又大，长得挺可爱嘛。所以，为什么要换掉发型和门牙，我都认不出来你。”


    听到夸奖的部分，侠客还有点不好意思地挠头，听到最后，他嘴角抽搐，连连摆手，阻止爱普利继续说下去，“好啦，我知道你从没正眼看过我了！”


    爱普利又陷入了思考，侠客提醒道：“按照你说的，现在该回家了吧？”


    “哦。”


    爱普利租的房子距离巴巴德大学大约需要步行十分钟——这属于普通人的计算方式。


    如果换成高手，使用“远超普通人的速度”加上“不走寻常路”，一分钟足够了。


    侠客在爱普利的标准下算是杂鱼，但放在普通人之中也能算高手，他跟上了爱普利翻墙跃屋的非正常路线，到达爱普利的住处。


    当爱普利的钥匙插入锁孔，侠客听见屋内快速接近的脚步声。


    不出意料的话，应该是她在帖子里提到的远房亲戚。侠客想。


    门打开了，一个戴蓝色鸭舌帽的男孩等候在玄关处，微微翘起的嘴角在看到爱普利身后的陌生人时立刻放平，“……欢迎回家。”


    三白眼，尖下巴，头发也是冷冷的白色，一旦失去笑容，便散发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像那种十分警惕人类的流浪狗。在路上捡回来的？侠客判断。


    男孩从玄关的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给侠客，跟男孩和爱普利用的拖鞋不同，是一双没有任何装饰的拖鞋，显然是待客用的。


    “谢谢。”侠客笑眯眯地说。


    “是新来的家教吗？”男孩帽檐下的视线没有离开侠客的脸，问话却是朝着爱普利去的。


    “是我的一个老朋友。”爱普利把背包放到沙发上。


    “诶——”穿上拖鞋的侠客快步走入客厅，拉长音调的抱怨声几乎和撒娇差不多，“我不老！我明明和你差不多大！”


    “……”爱普利懒得管他的无理取闹，翻了个白眼，“那就塑料朋友。放在大自然需要一百年以上才能完全分解。”


    “感觉不错耶。”侠客追着爱普利的脚步来到厨房，整个屋内都能听到他充满活力的愉快声音，“要做饭吗？我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