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较劲

作品:《不遇风月

    红玉把她搀扶起来,“你怎么了?”


    “肚子痛。”因着落水,安甯本就狼狈,兼着受了惊吓,脸色苍白,无需刻意便似真的一般。


    “肚子为何会痛?可是喝了脏水之故?”


    伽昀已赶来,安甯望着她,“姑姑,我肚子好痛,我肚子好痛。”


    伽昀瞬间接戏,神色惊惧,“可是腹中胎儿?”遂急向徐青阳道,“公主,安姑娘腹中已有大皇子骨肉,此刻腹痛定是受惊所致,求您救救她吧。”


    “她有身孕?”徐青阳愕然,这里距大皇子处有些远,于是道,“把人扶到我宫里。”又命红玉请太医。


    “殿下。”安甯紧紧攥着伽昀的手,“带我去找殿下。”


    “姑娘,腹中孩子要紧,我们先去公主那里看太医可好?”伽昀柔声安慰。


    安甯不听,“我要去找殿下,带我去找殿下。”


    伽昀无法,为难道,“公主,安姑娘这个样子,便是太医来了也看不成,能否麻烦您派人送她回去,有殿下在身边安抚,也方便太医诊治。”


    “也只能这样了。”徐青阳吩咐红玉,“你跟着过去,看是否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步辇抬来。


    伽昀为难道,“这是主子才能坐的,安姑娘虽有殿下骨肉,毕竟是奴才,这不合礼法。”


    徐青阳倒是不在乎,“若这步辇能救孩子一命,赐予她又何妨。”


    伽昀便不再推辞,和红玉两人扶安甯上辇,一行人回到徐竟忱宫中,熬姜汤准备热水,忙作一团。


    很快,徐竟忱闻信儿赶来,此时安甯已经裹进被中,脸色苍白,发丝犹滴水,“发生了何事?”


    伽昀自责道,“我就拿个衣裳的工夫,姑娘便不见了,待找到时,人便这样了,是奴才的错。”


    红玉道,“公主和我过去时,安姑娘已经落水。”


    徐竟忱此刻无心追究,只心疼安甯,柔声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他坐于榻边,正好挡了红玉在外,安甯小声道,“让红玉走。”


    徐竟忱帮安甯盖好薄被,回身对红玉道,“大姐姐的救命之恩,改日我带安甯亲自登门致谢,这里有我在,便不劳烦姑娘了。”


    红玉温笑道,“公主不放心安姑娘,此时安姑娘情况不明,我回去公主也是忧心,不如等太医诊治过后再离开,也好向公主交代。”


    “有劳了。”公主一片好意,徐竟忱不好驳了去。


    伽昀不时向门口张望,急道,“太医怎得还不来,奴才出去看看。”说罢便向外走去,刚出门便看到太医进来,忙迎了上去,塞了银子,小声吩咐。


    太医进屋,先行礼后诊脉,仔细诊过后向徐竟忱道,“惊吓过度,好好休养便可恢复,只腹中胎儿……”


    徐竟忱看去,“如何?”其神色紧张,好似这孩子真的存在一般。


    太医摇摇头,“好好保养身子,孩子日后还会有的。”


    安甯把自己裹进被子,红玉眼中的悲痛哭泣,却是偷偷憋笑,二公主果然是福星,又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原来,落水后,安甯很快便想到这因势利导,将计就计的法子来。


    听闻高贵妃与皇后素来不合,大公主救自己一命,这件事也算是自己的回报。


    回去后,红玉将真相如实禀报,徐青阳颇为惋惜,那两个小太监更是唬得面如土色身如筛糠,几乎昏死过去。


    略思索后,徐青阳起身道,“带上这两人,跟我来。”


    说罢,便去到皇后处。


    皇后正忙于账册,头不抬道,“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徐青阳于对面坐下,抽走她手里的册子,低声道,“母后,出大事了。”


    一旁宫女上前按摩,手法娴熟,力道适中,皇后笑问,“什么大事?让你如此紧张。”


    徐青阳道,“二妹妹扯着母后的名义杀人,还不是大事吗。”


    “她没这个胆子。”皇后缓缓喝口茶,“宝阳那丫头虽未在我身边长大,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借她个胆子,她也不敢做出这事来。”


    “母后。”徐青阳急道,“有高贵妃撑腰,她什么不敢,正是她亲口吩咐的,那宫女虽未有性命之忧,可她腹中已有大哥骨肉,因这事小产了。动手的两个小太监我已带了来,母后若是不信,亲自审问便知。”


    徐青阳愤恨道,“宝阳那丫头心思歹毒,着实可恨,竟是借母后名义动手,幸而被儿臣遇到,如若不然,大哥岂不恨上母后?若日后传出个皇后杀人的谣言,高贵妃趁机落井下石,母后又该如何。”


    皇后不紧不慢道,“宝阳为何同竟忱宫里的人过不去?”


    “兴许是那丫头冲撞过宝阳。”究竟为的什么,徐青阳也不知。


    不管那丫头如何冲撞宝阳,她假传皇后口谕害死龙孙是事实,单凭这两点,自己便不能不问,于是道,“传高贵妃和二公主。”


    不多时,高贵妃便到了,行礼后,皇后赐坐。


    高贵妃看一眼宫女上的茶,无心入口,懒懒道,“不知皇后娘娘唤臣妾来,有何事啊?”


    皇后温温一笑,“此事倒与贵妃无关。”


    “臣妾这两日身子略有不适,无心旁的事,既与臣妾无关,臣妾便告辞了。”说罢,不等皇后开口,便抬脚离开。


    待高贵妃走出两步,皇后才不疾不徐道,“虽与贵妃无关,却与二公主有关,本宫想着,你是她母妃,或许想知道,既然贵妃无心旁事,不知也罢。”


    高贵妃咬牙,脸色变了又变,挤出一抹笑,坐了回去,“即是宝阳的事情,我这个做母妃的如何能袖手旁观,宝阳骄纵,不比青阳稳重,让皇后劳心了。”


    皇后不语。


    高贵妃问,“不知宝阳做了什么事?竟闹到皇后面前来。”


    宫女来报,二公主到。


    皇后道,“让她进来。”


    徐宝阳进来,见高贵妃也在,微微吃惊,向皇后施礼后,又向母妃施礼。


    皇后赐了座,对徐青阳道,“说吧。”


    徐青阳看向红玉。


    红玉站出来,行礼后才道,“今日奴才和公主在外散步,忽听见有人呼救,便赶了过去,竟是有人落水,公主忙命我们把人救上岸,细问之下才知,推人入水的两个太监是二公主的人,落水之人是大殿下身边的宫女。”


    既被人发现,徐宝阳也不遮掩,“奴才冲撞了主子,难道主子不能教训一下吗?”


    红玉道,“那宫女被救上岸时已经昏迷,若再晚一步,唯有死路一条。”


    徐宝阳斜眼看去,语气不善,“你的意思是本公主要杀她?可笑至极。”


    “确实可笑至极。”徐青阳道,“主子惩罚奴才天经地义,掌嘴罚跪罚去做粗活,甚至杖毙,从来没听过入水沉塘这一法子,二妹妹惩罚下人的想法还是真别出心裁。”


    “那两个奴才亲口交代,是二公主命他们以皇后名义,将这宫女带至僻静处动手的。”红玉补上一句。


    “胡说。”徐宝阳怒目反驳道,“我何曾让她们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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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此事徐宝阳当真冤枉,她本意只是教训一下安甯,若只有安甯一人落水,待她吃些苦头,两个太监便会把人救上岸。


    偏安甯落水时拉了其中一人垫背,两人皆不懂水性,拼命挣扎,彼此不让,这才导致二人险些丧命。


    徐青阳立即道,“不曾让她们杀人,那假借皇后之名是真的喽?”


    高贵妃看过去。


    徐宝阳惊觉失言,忙住了口,顿了顿才道,“那丫头前几日冲撞了我,我只是让奴才教训一下那丫头,主子教训奴才天经地义,何须假借皇后之名,定是那两个奴才自己的主意。”


    红玉平静道,“公主吩咐他们以皇后之名行事,是那两个奴才亲口交代。”


    徐宝阳愠怒,“你言之凿凿,有何证据?若无证据,便是诬蔑。”


    红玉笑看向她,“那两个奴才交代时,安甯和伽昀就在一旁,她们可以作证。”


    徐宝阳无计可施,只能求助高贵妃,“母妃,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徐青阳道,“带那两个奴才进来。”


    两个小太监很快进来,齐齐跪下。


    皇后道,“哪个叫安甯的宫女落水,可是你二人所为?”


    两个小太监缩缩脖子,“……是。”


    “说说吧。”皇后声音虽轻,气势却足。


    “公主说……公主说……”小太监偷偷看向高贵妃,事发时他二人慌了神,被公主一吓唬,为活命,便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现平复下来,已把事情想明白,此事做出来,自己的命是保不住了,或许主子会看在忠心的份上,善待自己的家人,于是道,“公主说把安甯带到偏僻处,教训一下。”


    红玉当即喝道,“满口谎言,湖边时,你们亲口承认借皇后娘娘之名做下这事,我们这么多人都听到了,还想抵赖?”


    小太监低头道,“奴才不曾说过。”


    红玉万想不到他会反口,气笑了,“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说那话时,安甯和伽昀也在一旁,莫不是我们几个联合起来诬陷你一个低贱的太监?”


    “奴才确实不曾说过‘皇后娘娘的命令’这句话。”小太监咬死不认。


    徐青阳悠悠道,“两个奴才自是没了活路,以死表忠心,换得家人安稳,倒也值了。”


    徐宝阳反唇相讥,“大姐姐这是要把罪名强加在妹妹头上么?”


    红玉遂向皇后建议道,“皇后娘娘,安甯此刻受惊,伽昀却无碍,可传她来,一问便知。”


    皇后点头。


    皇后为安姑娘主持公道,伽昀自然配合,更何况此事无需说谎,“是,这两个奴才亲口承认,他们是奉皇后娘娘旨意这么做的。”


    徐青阳笑看向徐宝阳,“我与安甯素无瓜葛,总不能我们两宫联合起来诬陷你吧?”


    徐宝阳反咬一口,“大姐姐与我不睦,借我之手惩罚安甯,买通她身边的人,也不是不可能。”


    伽昀道,“奴才以旧主名义发誓,若有说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伽昀旧主乃是大皇子生母,此言一出,众人便住了口。


    小太监供词反复,眼看被拆穿,辨无可辨,一头撞在柱子,顿时鲜血直流,眼睛犹看向高贵妃,“主子,主……”


    众人被唬的不轻,两位公主更是被唬得变了脸色。


    皇后神色如常,挥挥手,“抬下去。”


    高贵妃表面波澜不惊,实则暗暗松口气,开口道,“这小太监以死明志,不知他这条命,皇后信还是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