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里，乔斯羽先给她泡了杯宣肺养胃的果茶，然后又去洗水果，看着很忙的样子。


    萧俊麒在餐桌边坐了下来，看着她进进出出没有坐下来的意思，终于忍不住开口：“别忙活了，过来坐会。”


    乔斯羽本来打算将水果切片，闻言直接把果盘端上桌。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问。


    “下午。”


    “住哪？”


    “旁边酒店。”


    “过来出差，还是......”


    “过来看看你。”萧俊麒直截了当，眸色深深地看着她。


    乔斯羽不自在地别开视线，都不知道往哪看好了。


    默了几秒，她开口道：“我听小荷说你奶奶去世了，你......这段日子很辛苦吧！”


    “嗯，失去的滋味不好受。”


    乔斯羽喉头哽了一下，这一年，他们都在接受失去，那种滋味肝肠寸断，蚀骨剜心。


    无奈，人生有太多无奈。


    “天堂没有病痛，对于长期生病的老人来说这也是一种解脱，你要想开些。最起码你们已经有心里准备，也有时间告别，便没有遗憾了。”


    现在她又反过来安慰起他来，两人经历了真正的感同身受。


    “是的，没有遗憾，奶奶走得十分安详。”老太太走的头天晚上精神状态非常好，意识清晰。


    萧俊麒告诉她，她有孙媳妇儿了，是他喜欢的女孩。


    老太太到了那个时候，已然没有任何顾忌，只是听到孙儿说有喜欢的人，便安心了。萧俊麒给她看了乔斯羽的照片。


    “看清楚了，这就是您的孙媳妇儿，她叫乔斯羽。”


    老太太点了点头，有气无力地道：“好，我知道了。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我会保佑你们。”


    萧俊麒想到这，深深地吸了口气，吐出。


    “你呢，身体好了吗？”乔斯羽问。


    “好了，谢谢你之前给买的保健品和零食。”


    “不是我买的，是小荷，我有会员卡，有优惠。”她不愿承认那是自己的主意。


    萧俊麒唇角弯了弯。


    “你打算在这里待几天？”乔斯羽问。


    “三天，你这几天也放假吧！”


    “嗯，不过我有事。”


    “什么？”


    “学校作业，还有一些工作要处理。”


    “意思是不能陪我了？”萧俊麒退而求其次，“没关系，你忙你的，我陪着你。”


    这还是那位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大爷吗？


    怎么病了一场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要放在以前，他才不管她有没有作业，有没有工作，先满足了他的需求再说。


    两人许久未见，说话客客气气的。后来萧俊麒说饿了，他还没吃晚饭，乔斯羽给他煮了面条。


    趁他吃面条的时候，她打开电视，将自己正在追的剧投到屏幕上，开始追剧缓解尴尬气氛。


    一碗面吃得干干净净，连汤汁都喝完了。


    萧俊麒很是满足，坐了会先去把碗筷洗了，之后回到客厅跟她一起看剧。


    一部悬疑片，情节紧凑，环环相扣，全程收紧注意力。几集追下来，时间即将抵达零点。


    乔斯羽拿上手机从沙发里起身，来到阳台。


    不远处的埃菲尔铁塔星光闪耀，如同矗立在天地间的魔杖，欢快的音乐声隐隐约约从风中传来。


    没多会，倒计时响起，随着砰地一声响，黑夜被烟火点亮，


    时光匆匆，又是新的一年。日子虽然反反复复，但轮子一直在向前滚动。快乐留在过去，悲伤也留在过去。


    一切又从新的开始，未来或许依然充满悲伤离合，但每一刻都该珍惜，因为这一刻很快又会成为过去。


    萧俊麒靠在栏杆边，黑瞳被璀璨的烟花点亮，眼眶被女孩的背影占满。


    他的心在奔腾。


    乔斯羽拍了几张照片，转身对他说：“新年快乐。”


    说完，她朝房间里走去。


    萧俊麒突然伸手拉住她，一把将她扯进怀里。


    他紧紧地抱着她，不容一点缝隙，像是要和她融为一体。漫天绽放的烟火不过如此，拥抱她才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事。


    “有你才快乐。”他的下巴搁在她肩上，脖颈挨脖颈，宽大的掌心落在她腰肢和背部，用尽了深情。


    乔斯羽贴在他胸前，当那股熟悉的气味扑鼻而来时，她没有逃离。他的身体像是有种魔力，可以让她汹涌澎湃，也可以让她卸下盔甲，亦可以让她充满力量。


    她缓缓地抬起手，在半空中悬了好一会，终究是抚上他的背。


    这会才真正地感受到，他瘦了好多。


    不知是心疼，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乔斯羽鼻子一酸，眼里起了层雾。


    她眨了眨眼，扇去眼里泪光。这个拥抱持续了很久，直到烟火散去，秒针走了两圈。才从他怀里退出来。


    “很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萧俊麒深深地看着她，顿了几秒，说：“好，明天我给你带早餐过来。”


    “不用，你多睡会儿。”


    他想着她可能要睡懒觉，又说：“那你明天醒了给我发信息。”


    “好。”


    乔斯羽没有送他下楼，可片刻过后，又忍不住冲到窗户边目送他。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转角处，她才收回视线。


    次日，萧俊麒再次过来时，看到她把那束花插在了花瓶里。


    窗外蓝天白云，阳光明媚，那朵朵鲜花点亮了心房。


    这么好的天气，不出走走，难免辜负。


    两人从家里出来，朝塞纳河畔走去。新年新气象，街道上的商店窗户上贴满了雪花圣诞树，还有新年快乐的字条。


    广场上，有人在唱歌，有人在跳舞，有人在晒太阳......


    萧俊麒好久没有这么轻松地在外面闲逛了，心里舒服，中午吃饭时胃口格外好。


    乔斯羽头天晚上立下的工作学习flag在这天晃都没有晃一下，直接躺平。


    这之后，他们每天都出来逛一圈，吃吃饭，喝喝咖啡。


    萧俊麒走的前一天，两人前往蒙马特高地。这里是巴黎的最高点，可以俯瞰整个巴黎美景，也是这座城市最独特的艺术街区。


    他两之前各自来过，这次是一起，走在这块充满浪漫的土地上，心里也在不自觉地制造对爱的向往。


    两人一直逛到晚上才从观景台上撤离。


    乔斯羽的腿有些酸，下台阶时颤颤巍巍的，她怕摔跤，走得小心翼翼。


    “累了？”萧俊麒注意到，问她。


    “有点。”


    他走到下一步台阶，来到她面前，转过身去，微微蹲下：“上来。”


    乔斯羽见状，忙说：“不用，我可以。”


    她往旁边挪一步，继续朝下面走去。


    可走到他身边时，他忽然牵起她的手。一股暖意瞬间从掌心传来，将她手上的寒冷包裹。


    萧俊麒眉头一皱：“怎么这么冰！”


    他又牵起她的另一只手，都跟冰块似的。


    “正常，冬天不都这样么。”


    话音落下，萧俊麒拉着她的双手从他的毛衣里穿过去，来到他腰上。


    乔斯羽反应过来，往回缩，却又被他拉了回去：“别动。”


    他里面穿着棉质打底，材质亲肤柔软，摸着舒服。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体温，热烘烘的，热量隔着布料源源不断地而来。


    虽然瘦了不少，但他腰上的肌肉依然紧实，抱着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入非非。


    她克制住心中的翻腾，想到了别处。


    萧俊麒抓着她的手不放，她也就听之任之了。


    “如果身上也冷，就抱着我。”他垂着眸子，一瞬不眨地看着她。


    乔斯羽没动，直直地站在他面前。


    晚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寒冷刺骨，可是这会全身上下都像是在被火烤。


    她盯着他大衣的扣子，忽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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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婚妻怎么不要你了？”


    萧俊麒闻言，眉眼动了动：“可能觉得我的心没在她身上吧！”


    “你们那个圈的婚姻不是都身不由己吗，她的父母又怎么会同意？”


    “不清楚，我只知道他解救了我，我还要感谢她。”


    “这段黄了，你家里人应该很快又会给你安排下一段联姻吧！”


    夜色迷蒙，灯光昏黄。她眸子低垂，长睫轻颤，嘴角轻轻勾起，却不是笑容，那是长期积压的委屈。


    萧俊麒心里扯了一下。


    “不会了，这次我要为自己而活。”他将她揽入怀中，喉咙发紧，“说太多对不起都没有意义，过去无法自主，我为萧家牺牲过了。现在，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任何人都绑架不了我，我只要我想要的。”


    “斯羽，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乔斯羽没说话。


    “没关系，我会等，等到你重新接纳我。”


    她眨了眨眼，红唇轻动：“三年五年都愿意？”


    “当然。”


    “那你慢慢等吧，说不定五年之后，我看上了某个小鲜肉，直接闪婚。”


    “那我倒要看看谁有这个胆子跟我争。”萧俊麒松开她，对上她的眼睛，眸子里写满了占有欲。


    就在这时，几道身影朝他们围了过来。


    乔斯羽侧头，就见一黑人老外正盯着萧俊麒手上的手表。


    来者不善，再往另一边看去，两个黄毛从台阶下走了上来。他们被四个人围住了。


    萧俊麒转身把乔斯羽护到身后，用法语问他们想干什么。


    黑人识货，要他腕上的手表。


    萧俊麒想着乔斯羽在，担心动手伤到她，眼睛都没眨一下，就把一百多万的手表取下来递了过去。


    那几人见他如此配合，以为是个孬种，继续变本加厉，要现金。萧俊麒把钱包里仅剩的现金也给了他们。


    这之后那些人把目光放在了乔斯羽身上，这边小偷多，她平时都背帆布包出门，里面除了手机，纸巾等一系列用得着的东西之外，现金不会装太多。


    她将仅剩的一百欧元递过去，黑人正接钱时，看到她手上戴着的手链。


    男人的表价值不菲，女人手上的东西闪闪发光，恐怕是真宝石。他没做犹豫，一把将她的手拉了过去。


    萧俊麒见状，不忍了。


    他们触碰到他的底线，他顺势抓起他的手腕猛地往后一折，那人疼得嗷嗷叫。


    手链对乔斯羽多么重要，萧俊麒是知道的，而乔斯羽也绝不会让别人抢走。她把手链收进去，将毛衣拉下来盖住。


    那几个人见他们反抗，顿时来火了，一起涌了上来。


    萧俊麒小时候打架在大院里出了名的，后来还跟保镖学了擒拿防护。既然对方变本加厉，他也就客气了。


    那几个人不是他对手，拳脚出去分分钟把他们打压。


    但其中一人不服输，拿了刀出来。


    萧俊麒把乔斯羽护在墙边，可是对方人多，难免顾忌不过来。就在他被其中两人纠缠时，有人冲过去拉住乔斯羽，试图从她手上抢走手链。


    她上脚踢对方，揪对方耳朵。那人吃痛，打了她一巴掌。


    萧俊麒回头就见乔斯羽踉跄几步，摔倒在台阶上，他气急败坏，冲上来就是一脚，那人像皮球一样滚到了下面平底。


    “斯羽，你没事吧！”萧俊麒正转身，有人冲了上来。还未来得及反应，腹部上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他双眉一皱，而后拼劲全力把人个推了出去。


    其他两人正要继续上来开打，下面路口有人喊道：“警察来了。”


    一辆巡逻车开了过来，警灯在闪烁。


    几人见状拔腿就抱，萧俊麒捂着腹部，朝乔斯羽走去。


    “怎么样，有没有事！”


    乔斯羽从地上坐起来，左脸红通通的。


    萧俊麒心上一紧，摸着她脸，焦急万分地问：“斯羽，能听到我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