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平晋城(五)

作品:《道长,你好香啊

    城主府暗室内,空桌上立着一盏生了铜锈的烛台,滚烫的蜡油顺着铜台滴落。


    空桌后的石像足足有两个人高,面目狰狞,昏黄朦胧的光晕打在凸起的眼睛上,略显阴森瘆人。


    章夫人隐在阴影里,把三炷香举过头顶,虔诚拜三拜后,红唇轻启念念有词,然后恭敬插|入香炉里。


    做完这些后,一团灰雾从石像上的眼睛腾出,绕着章夫人旋转几圈,沙哑道:“木灵呢,何时将她献给我?”


    “她身边有一个厉害的天师,我不好下手。不过大人放心,我已经给她种下梦魇,只待她心智彻底崩溃,便可让她乖乖献给大人。”


    章夫人头发盘得齐整,微微低垂着头以示臣服,修长纤细的脖颈宛如少女般细腻脆弱,丝毫没有岁月留下的痕迹。


    灰雾很满意她的话,“做得很好,冬祭之后,我会帮助你实现野心。”


    “多谢大人。”


    灰雾桀桀笑两声,在暗室的墙壁回荡,他俯冲缠绕住章夫人的身躯,她被雾气裹挟着,脚尖离地,缓缓浮在上空中。


    石像的眼睛亮起猩红的光亮,抽取着她体内的力量。


    章夫人显然已经习惯此举,面色痛苦却一声不吭,额间青筋暴起。


    待灰雾停止吸食力量,散开雾气扔下她。


    章夫人浑身虚脱,额前碎发散开几缕贴在脸上,她手扣住桌子一角稳住身形,不让自己太过狼狈。


    “近来的力量越来越少,你莫不是背着我搞了其他小动作?”灰雾道。


    “不敢。”她道,“平晋城的人精魄被吸食得差不多,已经榨不出力量了。只要大人给我力量,我有办法攻下周边的城镇来供奉您。”


    灰雾冷嗤,没指出她的异想天开,揭过这茬道:“此时冬祭之后再说,届时我力量突破,便可亲自掌控城中情况了。”


    “那就先恭喜大人了。”


    章夫人唇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长睫在眼睑投下一片阴影,遮住眼底的冷锐寒意。


    走出暗室后,夜色沉沉如水。


    心底的余怒尚未消解,又得知临风居出了事。


    章夫人心生烦躁,只觉今天诸事不顺,待赶到水月阁,入目的便是碎裂一地的神像泥块。


    以往显现临风居内景象的水镜此刻沉寂无声。


    底下众人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将发生的事说给她听。


    先是临风居里所有人的玉牌失去感应,紧接着和院里相感应的神像全部碎裂,连布下的结界也被打破,整个临风居如今被另一道力量笼罩,城主府的力量无法靠近分毫……


    章夫人在暗室里伏低做小,本就心情不好,如今听到这些不由得怒火中烧。


    她随手抄起身边的神像、玉佩、茶盏……凡是能够拿到的东西砸向众人。


    等发泄够了,才厉声道:


    “滚,你们都给我滚!”


    好些人头被砸得头破血流也不敢吭声,听闻此言如蒙大赦,缩着脖子赶步逃离此处。


    红嫣是贴身丫鬟,不能如其他人那般直接离开。


    她走到章夫人身边,试探着问:“夫人,这事可要禀明那位大人?”


    章夫人眉眼冷厉,斜睨她一眼,冷冷道:“不用。”


    “难道放任那两人在少城主身边吗?奴婢可以带人去捉拿他们。”


    “你还没那个本事。”章夫人轻蔑道。


    她走上屋中央的台阶,伸手探入冰凉的池水中,搅弄出一丝涟漪,“不用管他们,这次是我大意了。但在我的地盘上,他们翻不起风浪的。”


    她语气势在必得。


    “何况,他们来得太迟,临风居的阵法已经快要成了,他们改变不了的。”


    “眼下不宜兴师动众,否则引起它的警觉的话,我做的一切都付诸东流了……”


    提及“它”时,章夫人眸光微闪,声音下意识放轻。


    “可是……没有妖力滋养,少城主身在阵法中,只怕会……”


    红嫣适时停住。


    章夫人愣了愣,旋即眼底的温度褪去,“那两人既然是他招来的,命运也该他自己受着。”


    她筹谋布局多年,眼看快要熬出头了,这个节骨眼上,谁都不能阻止她!


    水面如镜,倒映着她的绝情。


    **


    接下来几日,楼渊果真不急着寻找妖物,颇有闲情逸致地欣赏临风居的亭台楼阁。


    “这个章夫人可真是奇怪,你说她爱白浔吧,她把他软禁起来监视着,你说她不爱吧,但又把他居住的宅院修建地这么好。”


    虞怜无聊地跟着楼渊四处晃悠,摸着廊檐边的红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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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梭柱,实在摸不透章夫人的想法。


    楼渊沉吟片刻,才道:“从风水阴阳上看,临风居其实并不好,整座院落坐壬山丙向,这是阴位,和阳宅吉位子午正向相背。”


    说着,他拿出罗盘,任指针偏移,想了会儿,道:“若是罗盘指向没出错的话,所有门楼的方向偏移鬼门线三寸。而且院中西北乾宫方位皆有假山,如同坟塚隆起,而东南巽位种的槐树,则为招阴林。”


    “这种构造借阳宅形布阴穴居,长此以往住在这儿,倒像是在以活人身为养料的养尸房。”


    虞怜:“……”


    神神叨叨的说什么呢,听不懂。


    “……几间房屋而已,能有那么玄乎吗?”


    虞怜不大相信,只当楼渊在哄她。


    “若仅是房屋排列构造的问题,当然不至于到害人性命的地步,至多让人梦魇,”楼渊收回罗盘,不紧不慢道,“但此处地下藏着一个阵法,是作何用的,那就不好说了。”


    听见“阵法”两字,虞怜手不敢乱摸了,迅速抽回贴在屋墙上的手,踹进袖中,想了想,仍不放心地抱住楼渊小臂。


    “那…那这阵法该如何破,我们要不要先离开回客栈,这阵对我们会不会有影响啊?”她愁眉苦脸问出一连串问题。


    她可不想变成养料,被吸成花干!


    “这阵法似乎不止一个阵眼,且阵眼位置时时刻刻都在变换,一时半会儿尚摸不清其运行规律,很难破除。”


    楼渊看向院中,眸中若有所思。


    墙院角落里的槐树似有所感,颤动几下树冠,簌簌抖落覆压在枝叶上的积雪。


    “不过你也用不着太过担心,这类阵法为暗阵,要想对人造成伤害需要漫长的过程,你我暂住几日,倒也无碍。”楼渊安抚似的补充道。


    一片轻凉的飘雪飞在虞怜脸颊,渗入丝丝寒意,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楼渊垂眸看向她,笑了笑,认同道:“你的感觉不假,这些房屋下应该是藏着一个阵法的,刚才那一瞬应该是阵眼之间位置在变换。”


    “……白浔命可真硬啊。”


    虞怜憋了半晌,感叹道。


    白浔独身一人坐在白茫茫飘雪中,一片轻凉的飘雪飞在虞怜脸颊,渗入丝丝寒意,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