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风声鹤唳」
作品:《奸佞》 当夜,崔姣姣在阎府正厅召见了留守的玄甲卫统领。
烛火摇曳,映得她眉目如画,唯有眼底的坚毅透出了皇族长女的风骨。
“从今日起,夏州就是大军的后盾,尔等便是千岁侯的支援。”
她展开阎涣留下的布防图,指尖点向几处关隘,开口道:
“粮草、药材、军报,必须万无一失。”
统领抱拳应诺,却又犹豫道:
“夫人,您如今身子重,若是有个万一…”
崔姣姣轻笑,眸光却锐利如刃。
“千岁在前线拼命,我若连家都守不好,岂不愧对众将士的追随。”
窗外秋风呜咽,卷起庭前落叶,她望向北方,仿佛能听见黑水河畔的战鼓雷鸣。
“去准备吧。”
她收回目光,声音轻却坚定:
“待千岁凯旋,我要这阎府灯火通明,喜迎归人。”
黑水河畔,阎涣立于帐外,望着夏州方向的星空出了神,亲卫送来热酒,他接过一饮而尽,喉间滚烫,却暖不了心底的牵挂。
“千岁,夜深了,您还是要早些休息。”
他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那方绣帕,妻子的青丝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与此同时,夏州阎府的寝室内,崔姣姣倚在窗边,手中握着骨哨却没有吹响。她轻抚腹中躁动的孩子,低语几句,更像是对自己的安抚。
夜风掠过两地,带着同样的思念,祁山的雪峰静默伫立,见证着这场相隔千里的相守。
自阎涣与崔姣姣大婚,公然向贺朝宣战以来,九州诸国皆屏息观望。
北境草原上,策勒格日立于金帐前,银刀映着寒光,目光沉沉望向南方。身后,怀朔部的铁骑已整装待发,只待他一声令下。
“大哥这次,是真的要掀翻贺朝的龙椅了。”
他低声道。
草原的风掠过帐前经幡,猎猎作响,似在回应他的话。
与此同时,南梁使臣快马加鞭,将密信送入皇宫。
“陛下,千岁侯与贺朝开战在即,我国是否要插手?”
南梁帝展开信笺,指尖轻敲案几,沉吟不语。
阎涣之名,天下皆知,当年他刚一上位便血洗宫城,逼死先帝,连三岁幼童听闻“千岁侯”三字都要噤声。可如今,他竟以“忠烈王之子”的名义起兵,要为父平反。
“再等等。”
南梁帝合上密信,眸光深沉。
且看这头恶狼,是真要报仇,还是另有所图。”
东海之滨,浪涛拍岸,越国国君立于城楼,远眺贺朝疆土,冷笑道:
“阎涣这等奸佞,也配谈‘忠烈’二字?”
谋士低声道:
“可他娶的是贺朝长公主,若胜了,便可名正言顺的掌权。”
国君眯起眼,深思一番,开口道:
“传令水师,严守海疆,不得轻举妄动。”
贺朝皇宫,清心殿内,崔宥一把掀翻御案,奏折散落一地。
“阎涣——!”
他咬牙切齿,俊秀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
“朕早该在他入京时就斩了他!”
阶下群臣噤若寒蝉,环顾四周,唯有丞相硬着头皮上前:
“陛下,阎涣虽名声狼藉,但如今他手握玄甲军,又有怀朔部虎视眈眈,更何况他已整军出征,与陛下撕破了脸,若想此时再讲他骗入宫中,怕是…难如登天了。”
崔宥冷笑道着,未等开口,殿外忽有急报传来:
“报——!”
“阎涣大军已攻破潼关,直逼泗水!”
崔宥脸色骤变,猛地攥紧龙椅扶手,指节发白。
“传令三军…”
他声音森冷,瞳孔微颤:
“凡取阎涣首级者,封万户侯!”
夜色如墨,夏州阎府内,崔姣姣展开最新战报,眸光沉静。
“将离已至泗水。”
她轻抚小腹,低声道:
“快了。”
窗外,秋风卷起落叶,沙沙作响。
天下棋局,至此,杀机已现,风云将起。
深秋的潼关外,寒风卷着砂砾呼啸而过,将战场上的血腥气吹得四散。阎涣立于高坡之上,玄铁战甲覆着一层薄霜,肩甲处一道新鲜的刀痕狰狞不堪,渗出的血珠早已凝成暗红色的冰晶。
远处,贺朝大军黑压压地铺展开来,旌旗猎猎,战鼓如雷。
崔宥这次派出了最精锐的神策军,铁甲森森,长矛如林,在晨光下泛着刺目的冷光。
“千岁,敌军已列阵完毕,前锋骑兵开始冲锋。”
副将急报。
阎涣眯起眼,缓缓拔出配剑,剑刃出鞘的瞬间,寒芒映亮他的眉眼。
“叫弓箭手准备。”
他声音低沉,却如刀锋般清晰:
“放他们进射程,再放箭。”
敌军铁骑越来越近,马蹄声震得大地微微颤抖。阎涣抬手,猛地挥下,怒吼一声:
“放!”
漫天箭雨破空而出,黑压压的箭矢如蝗虫过境,瞬间将冲在最前的骑兵射落马下。
惨叫声、马嘶声混成一片,鲜血染红了枯黄的草地。但敌军并未退却,后续步兵举盾推进,箭矢“叮叮当当”地撞在铁盾上,溅起零星的火花。
阎涣冷笑一声,翻身上马,长剑直指敌阵:
“玄甲军听令,随我冲锋!”
战马嘶鸣,铁蹄踏碎大地的冻土,他如一道黑色闪电冲入敌阵,长剑横扫,剑气如虹,瞬间斩断数柄长矛。敌兵惊骇后退,却被他反手一剑刺穿咽喉,鲜血喷溅在玄甲上,又迅速凝结成冰。
混战中,一柄长枪突然从侧面刺来,阎涣侧身避让,枪尖仍划过他肋下,带出一道血痕。
他闷哼一声,眸中戾气骤盛,左手猛地抓住枪杆,右手青霜剑顺势劈下,持枪的敌将连人带枪被他斩成两段。
血雾弥漫,战场上的喊杀声渐渐远去,耳边只剩下自己沉重的呼吸。
阎涣勒马回望,身后尸横遍野,玄甲军的旗帜依然屹立。
“清点伤亡,加固营防。”
他哑声下令,扯下披风一角,草草包扎肋下的伤口。
寒风呼啸,卷起地上未干的血迹。他抬头望向北方,那里是夏州的方向。
姣姣,你可还好。
夏州的初雪,在崔姣姣一日日的担忧中悄然而至。
她站在阎府的回廊下,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冰凉触感在掌心化开,让她想起阎涣临行前,指尖抚过她脸颊的温度。
“公主,这是侯爷的最新战报。”
老管家快步走来,递上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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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漆密信。
她展开信笺,阎潦草却力透纸背的字迹映入眼帘:
“潼关已破,伤亡甚重,但军心未溃。冬日严寒,你务必保重身体,勿念。”
信纸边缘有一抹暗红,像是血迹。
崔姣姣指尖微颤,轻轻摩挲那处痕迹,就这样看了许久,仿佛能透过这抹红色,看清他身上的伤口。
忽然,她想起些什么,立刻唤人前来:
“备马,我要去军营。”
她突然道。
“公主,您还怀着身子,这冰天雪地的…”
她眸光坚定,起身道:
“将离在前线拼命,我本就因有孕在身,无法陪同他在军营御敌,我得多为他做点什么,为他,为天下百姓。”
一个时辰后,崔姣姣披着狐裘大氅,立于夏州军营的高台上。
寒风卷起她的衣角,露出里面轻便的软甲,那是阎涣特意命人为她打造的,贴合孕肚的缝合,既不影响行动,又能护住腹中胎儿。
台下,阎涣留下的玄甲军以及夏州亲兵肃立如松,黑压压一片望不到边,铁甲覆雪,却无人动摇。
“从今日起,全军加练箭术。”
她声音清亮,穿透风雪:
“我们要随时准备支援黑水河!”
士兵们齐声应诺,声震云霄,年轻的将士们无一不渴望早些赶往战场,辅佐千岁侯上阵杀敌。
腊月的泗水河畔,寒风如刀。
阎涣立于冰封的河面上,长剑插在身侧,剑身已结了一层薄冰。
他喘着粗气,白雾在面前凝结又消散。左肩的箭伤隐隐作痛,鲜血渗透层层绷带,在玄甲上冻成暗红色的冰渣。
对岸,贺朝大军再次集结,军阵如乌云压境。
“千岁,敌军又增兵了!”
副将已经满脸是血,仍嘶声汇报。
阎涣握紧剑柄,指节发白。连续三个月的激战,玄甲军已折损近半,粮草也所剩无几。虽然他也重创了崔宥的大军,可不知他从哪调来了援军,这一回,战况便有些焦灼了。
但他不能退,他的身后是夏州,是崔姣姣和他们未出世的孩子。
“死守河岸。”
他嗓音沙哑:
“援军…很快就会到。”
其实他心知肚明,哪有什么援军,夏州兵力有限,崔姣姣又怀着身孕,他绝不能让她涉险。
正思索间,敌军战鼓骤响,箭雨铺天盖地而来。
阎涣挥剑格挡,箭雨却震得他虎口发麻。一支流箭擦过他的脸颊,带出一道血痕,他却恍若未觉,眼中只有越来越近的敌兵。
“杀——!”
两军轰然相撞,刀光剑影中,阎涣如修罗降世,长剑所过之处,血花四溅。他招式狠辣精准,每一剑都直取要害,劈、刺、挑、斩,简单却致命。
突然,一阵剧痛从后背传来。
一柄长矛刺穿他的肩胛,鲜血瞬间浸透战袍。
阎涣怒吼一声,反手抓住矛杆,硬生生将其折断,随即回身一剑,将偷袭者斩于马下。
鲜血模糊了视线,耳边的喊杀声渐渐远去。
恍惚间,他竟看见崔姣姣站在夏州的城楼上,朝他伸出手,泪盈眼眶的模样。
“姣姣…”
他呢喃着,只觉天地倒悬,眼前即将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