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夜访昭狱

作品:《我在大盛做女相

    没过几日,段家一事便尘埃落定,男丁斩首示众,女眷流放,满京的官员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就轮到了自己。


    天色渐黑,暖黄的烛火照着来回走动的身影,身着一身男装的庄舒柔带着寻夏从侧门悄悄离府,进了早已候在一旁的马车之中。


    庄舒柔靠着车中矮桌之上,以手扶额,阖上双眼,薄唇轻启:“等下到了地方,跟在我身后便好,无需多言。”


    车内悬挂的烛灯随着马车摇摇晃晃,照在人的脸上


    “是,公子。”


    虽然寻夏并不知她家小姐女扮男装所为何事,此时出门想必事关重大,也不再多问,安静地坐在一旁。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面发出嗒嗒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而车内悄无声息。


    一炷香后,马车停在大理寺昭狱门前。


    “公子,到了。”马夫将脚垫搬到车旁退到一旁候着


    寻夏先下了马车,一只纤细的手掀开车帘,探出身子,在一旁侍从的搀扶下走了下来,拢了拢身上的大氅。


    昭狱前的狱卒见人走来,提起手中的配剑拦下,质问道:“来者何人?”


    庄舒柔从大氅中拿出一块小巧的玉佩递给了那名狱卒,缓缓开口:“我是晋王的门客,晋王派我来给段小姐传句话。”


    狱卒在昏暗的夜色中打量着玉佩,确定玉佩乃是真的晋王之物,才递还给庄舒柔,再开口时,多了几分恭敬:“公子请随我来。”


    进入昭狱中,血腥味夹杂着各种奇怪的味道扑鼻而来,墙上的烛火忽明忽暗,为这昭狱增添了一丝恐怖的氛围。


    见有人进来,披头散发的犯人疯疯癫癫地握着门框,大喊着:“大人,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是冤枉的。”


    不多时,狱卒便带着两人到了最里面的一间牢房面前:“公子,这便是段姝,段家人乃是重罪,不便让公子进入其中,公子有什么话在门外问便好。”


    庄舒柔朝寻夏使了一个眼色,寻夏点头,上前悄悄递上一块银锭到狱卒手中,狱卒扭头小心翼翼地观察完四周才将其收入囊中,笑着说:“我就不打扰公子了,公子尽快。”


    见狱卒很有眼力见地走到了不远处,面向着其它方位,庄舒柔才上前看着枯草上躺着的女子,瞧着比几日前初见时更加消瘦,一头茂密柔顺的黑发此时也变得干枯毛躁,白色囚衣上还渗出血迹,想来在这昭狱的日子并不好过。


    “段姝。”庄舒柔朝着那人轻轻唤道。


    稻草上躺着的段姝隐约听见有人唤她,恍惚地睁开了眼,便看到牢房门口站着一人,那人一身锦衣与这地方格格不入。


    会是谁呢?自从段家出事后,人人避之不及,她求遍了父亲的好友也遭遍了白眼,这个节骨眼,没人落井下石已是万幸,又有谁会深夜前来昭狱见她。


    段姝忍着痛慢慢走来,受了几日的刑,她身上满是伤痕,等走到门前时,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却依旧十分警惕,打量着眼前这人,觉得面前这人有几分眼熟,又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你是?”


    “在下是晋王府门客齐舍予,王爷听闻你与王妃是闺中密友,便派我来问小姐一些关于王妃的问题,好早日为成婚做准备。”庄舒柔声音不大带着几分冷意,却能让周围的人听清。


    齐姝神色一顿,眼里满是疑惑,晋王妃?庄府那位没有存在感的嫡小姐?她与那位庄小姐只在宴会之上见过几面,几分眼熟,何谈闺中密友?


    齐姝双瞳皱缩,抬起头看向眼前之人,满是难以置信,舍予,舍予,便是舒。如果她没记错,庄舒柔的母亲便姓齐,所以眼前这人……


    庄舒柔不着痕迹地点点头,齐姝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齐姝闭上眼,努力回想她与庄舒柔的几面之缘,淡定地开口:“舒柔她喜欢吃绿豆糕。”


    娴妃娘娘赏花宴时,她曾看见庄舒柔吃了好几块盘中摆的绿豆糕,想来是喜欢的吧。


    “对了,她喜欢穿蓝色,绿色的衣服。”


    ……


    齐姝形容着记忆中的庄舒柔。


    门外的庄舒柔拿着毛笔在纸上记录着,随着她的话时停时写,记录着晋王妃的点点滴滴。


    “段小姐,方才你提到王妃她喜食绿豆糕,可否写下食谱,回府也好让下人照着食谱去做。”


    站在远处的狱卒听到这话后,快步走了过来,庄舒柔见状将话又复述一遍,又将毛笔和宣纸递给他,狱卒接过拿到火烛下反复检查后还给了她,带着歉意开口:“例行检查,公子勿怪。”


    “辛苦。”


    庄舒柔就东西递进牢房内,齐姝一头雾水地接过,她不明白庄舒柔让她写食谱干嘛,况且她对做饭之事一窍不通,但眼前这局面也不好便多问。


    齐姝跪俯在地上,凭着自己从前所吃的绿豆糕大致写下些常见的东西,起身走到门前递出,对方笑着伸出手接过,相接之时,她感觉到手中被塞入了东西。


    庄舒柔笑着折好宣纸,朝她拱手道:“感谢段小姐,希望有朝一日还能见到小姐。”


    等二人离开后已近深夜,昭狱中的狱卒熄了部分烛火,昏暗的牢房之中传来老鼠爬动的窸窸窣窣声,段姝缩在一旁有些害怕,明月透过身后那面墙上的窗照进屋内,她缓缓躺下背对着门,拿出那张纸条,借着月色模糊得看清上面所写之字,不由得瞪大双眼。


    段姝拿起那颗信中所夹之物,藏在墙角稻草之下,又将手中的小纸条塞入嘴中吞下肚,安静得躺在乱草之上睡了过去。


    第二日,宫内,盛鸿钰跟着安公公进了御书房。


    “皇上,晋王到了。”


    “父皇万安。”盛鸿钰一撩衣袍跪在书案之前,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


    “嗯,都退下。”御座之上的皇帝并没让其起身,头也不抬地继续批着手中的奏折,眉头紧锁,拧成一个“川”字,待到屋内的宫人都退到门外,才将笔重重搁在笔架之上,抬眼盯着下面跪着盛鸿钰,缓步走到他身旁。


    “鸿钰,昨夜你在何处?”盛成阳面无表情地问道。


    盛鸿钰有些疑惑,父皇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心中拉响警铃,怕自己的行迹被有心之人捅到了皇帝眼前。但他还是故作镇定的回答:“儿臣当然是在晋王府。”


    “哦?”盛成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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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长调子,显然并不信他的回答,一挥衣袖转身背手,再开口时多了几分质问:“是吗?怎么今早有人上奏,晋王荒淫无度,深夜探视罪臣之女段姝呢?”


    盛鸿钰心里一惊,这话从何讲起,昨夜他虽不在王府,但那昭狱他是必不可能去的,更别说他压根不认识段姝,上书之人是何居心?这个局又如何破。


    “昭狱的狱卒也能作证,亲眼见了你的身牌玉佩,你作何解释?”


    盛鸿钰失笑,听到玉佩时便知晓了缘由,他的玉佩只在一人手上,那便是他的好未婚妻——庄舒柔,这人真是又给他挖了好大一个坑,不过深夜前去昭狱探视重罪之人,倒是动机可疑。


    握住庄舒柔把柄的盛鸿钰一扫方才的慌张,迅速想出应对之法,他知道他的父皇的怒气已达到顶峰,且证明他身份那玉佩并不在他身上,只好将罪责全担了下来,反正满京都知道他是盛鸿钰不学无术,荒淫无度。


    盛鸿钰悄悄擦去头上冒出的汗珠,摆出纨绔样,朝着盛成阳磕了一个头,满不在乎地说道:“儿臣听闻那段家小姐惊为天人,便想一睹芳容,毕竟那样的美人将来流放边远苦寒之地就不好看了。”


    “你!”盛正阳气得浑身发抖,抄起书案上的摆件就往盛鸿钰的身上砸去,虽然对这儿子并不报什么期望,但听到这番堪称大逆不道的言论还是两眼一黑。


    春日里的衣物不似冬日厚实,且那摆件做工棱角分明,砸在人身上时更是比那鞭子抽打还疼。


    “安和。”


    安公公急忙推门而入,跪在一旁。


    “传朕口谕,晋王盛鸿钰有悖伦理纲常,杖责三十,禁足王府一个月,不许任何人探视。”


    盛鸿钰面色不虞,但心里却舒了一口气,这一局便算是过了,只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利用,终究是有些忍不住。


    脑海里浮现起庄舒柔那张波澜不惊的脸,盛鸿钰咬了咬牙,今日之事,他总会找她还回来。


    娴妃听侍女来报,说皇上在上书房朝晋王发了好大一通火,便急急忙忙从宁阳殿赶来,正撞见盛鸿钰受刑,眼中瞬间蓄满泪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着情。


    “够了,你瞧瞧你教的好儿子,哪有一点皇子样,朕不求他能像老九那样文武双全,但至少得明白自己身为皇子什么该做什么不能做。”盛正阳看着哭的伤心地娴妃,没来由的一阵心烦,闭上了眼不再看眼前的人。


    盛鸿钰幼时天资聪慧,每方面都展现过人之姿,却不知从何时开始,泯然众人,堕落至此。


    “大婚之前,不要再让朕听到你任何负面传言。”盛正阳说完转身走向书房,一众宫人也跟着离开,只剩娴妃母子二人和几个侍女。


    盛鸿钰被抬回了王府,而今日之事也悄悄在京城传开,有人幸灾乐祸觉得晋王烂泥扶不上墙;有人替未来的晋王妃感到悲哀,指婚还没一个月,晋王就做出这种事。


    只有庄舒柔感到愧疚,那日她实属无奈之举,段姝是摆在她眼前的唯一线索,她别无他法,思虑不周导致盛鸿钰受了罚。


    “你将此物送去晋王府。”庄舒柔拿出一个木盒子递给见月,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