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思故人

作品:《白月光她活到大结局了

    梁宫里清清冷冷,正午日光斑驳的影子落在朱红的宫墙上,无人行走,未听得只言片语,空留寂寥。


    曾几何时,他做梦一般的幻想着再回到这里,在这里多停留片刻,多看看那个人。


    而如今,朱红宫墙依旧,只是那个人不见了踪影。


    萧淮静默地走在那条通往宣正殿的路上,宣正殿就在眼前,那是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他与宣正殿的距离,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近。


    他停下脚步,叹了一口气。


    目光所及之处,庙堂之高,肃穆、幽深,以及格外的荒凉。


    她去哪里了呢?


    以往每每进宫,他总是在这条路上放慢脚步,行走伊始心中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期盼,无数次的走过这里,每当视线中出现了那个人,他的心里总会闪过欣喜。


    这份欣喜久久萦绕,有时他又刻意压制,生怕流露出分毫让她知道了他的刻意。


    其实许多次他们并非偶遇,是他刻意而为。


    他在这里驻足,期盼着可以与她有过一个眼神的交接,即便转瞬而逝,他们擦肩而过。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很早之前萧淮并不知道,也不明白为何会如此,他只是遵循了自己本能的反应,做出最适应自己心灵的行动。


    那时他最期待进宫,无论是何缘由,无论陛下喜怒,当他踏入这里,心情总是格外的悠扬。


    悠悠我心,所思伊人,伊人何在,宫墙之围。


    一道宫墙阻隔了他迈向她的步伐,如今这道宫墙不能再阻隔他,可她却不见了。


    了无音讯。


    苍茫天地间,他立足于此,何其孤寂。


    踏进宣正殿的后殿,殿内空荡,没有声响。


    看着这里,眼前的一切与记忆中有了重合,萧淮眼中流露出几分复杂的神色。


    人道世事无常,沧海桑田,真乃物是人非。


    这里的主人没有了,曾经他是多么的高高在上,他刚愎自用自以为可以主宰一切,然而到头来却落得一场空。


    是他,是他的无能造成了梁国的动荡,是他的多疑猜忌葬送了梁国的兵马,也是他的不辨是非任用奸佞毁了梁国的社稷。


    更是因为他,他再也见不到她了。


    萧淮凝视着那个位置,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晦暗,那深沉墨色中的愤恨快要抑制不住,几欲喷薄而出。


    他恨他。


    为什么他身为皇帝却从来都不好好治理国家反而随心所欲毫不顾忌江山社稷?


    为什么他身为萧氏子孙却罔顾祖上英明肆意挥霍祖宗基业?


    为什么他拥有了那个人却不好好珍惜她?


    他可知道,他所拥有的正是别人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


    然而他不在意,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是个轻狂的人,轻狂到了以为这世间的一切都是他唾手可得,无论什么,于他而言都太过容易。


    萧淮的手在案几上重重一摁,案几发出沉闷声响,他控制不住的又握紧拳头,双目猩红。


    如果萧悯还活着,他真的很想揪住他的衣领质问他为何会这样。


    他还算是一个男人吗?


    他还算是萧氏子孙吗?


    连一个女人都护不住,他简直不是一个男人,更不配称之为萧氏子孙!


    愤恨无济于事,难道他现在还能改变什么吗?


    不,他什么都改变不了。


    正因如此,他才悔恨,他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改变不了,只能空余悔恨。


    苦涩的味道在心底蔓延,他觉得他是一个懦夫,一个无能为力的懦夫。


    曾有来时路,彩云归照,无尽欢喜,当时不解,而今芳踪难觅,错过伊人,始知痛彻肺腑。情之一字,只道为难。


    萧淮就这样站在那里,他似乎陷入到了某种追忆当中,眉头紧锁,隐隐透着哀痛的意味。


    许是沉思已久,陷得深了,殿内来人都没有觉察到。


    身着墨绿色内侍服饰的人轻声慢步走了进来,他低着头微微弯着腰,步履之间小心翼翼,将恭敬二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谁人不知衡阳王萧淮驱除魏人,收复河山,还都建康,如今先帝已逝,帝位空悬,莫说是萧氏宗亲已被屠戮殆尽没剩下多少人,就算是宗亲们还大都健在,以衡阳王如今的功绩和手中的兵权谁又能比得上呢?


    几乎是毫无悬念了,未来的大梁皇帝除了他还有谁能担当?


    这内侍自幼在宫廷里生存,见得多了心思也多了,经历过魏军攻破建康而后屠杀所幸人命轻贱无人在意他侥幸捡回来一条性命,如今见了衡阳王萧淮那自是一万个恭敬,丝毫不敢有半点差池生怕惹怒了他。


    这内侍谄笑道:“陛下。”


    听到这个称呼,萧淮有一瞬间的怔忡,而后回过身来,讽刺一笑。


    “陛下?本王是衡阳王萧淮不是什么陛下,你这内侍称呼错人了吧?”


    内侍低头,连连谄媚道:“错不了,陛下神勇过人,驱除敌寇还都建康,当今天下还有谁不知陛下威名?就算陛下此刻还未登大宝想来也用不了多久便可君临天下,奴婢提前恭贺吾皇了,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罢,内侍匍匐在地,对着萧淮行起了叩拜大礼。


    萧淮不为所动,只是脸上的讽刺愈加深沉。


    此次还都建康,从还未入城起这逢迎之声便没了间断,不仅如此,身边将领及各州刺史都纷纷上言要拥他为帝,他的耳边这些时候纷纷扰扰这样的声音时常萦绕,本以为进宫之前特意吩咐身边不许来人他要独自前往可以落得个清净,没想到一个内侍的出现还是上演了熟悉的一幕。


    萧淮嘲讽一笑,这笑既是对别人也是对他自己。


    之后的事情自有定论,而此时此刻,他只想一个人待着,安安静静地待着谁都别来打搅他。


    萧淮不再看那内侍,他转身背对着他语气听不出喜怒,问道:“本王已下令任何人不许打搅本王,你这个时候过来该当何罪?”


    淡漠的口吻似乎只是随口一问,但内侍却切切实实感受到了那种隐含着的杀意,如同平静海面下危机四伏不消片刻就要汹涌而出,这令人从心底升腾起惧意,内侍毫不怀疑,下一刻他就要杀了他。


    内侍急忙叩首,谦卑道:“陛下恕罪,奴婢并非有意打扰,是程将军有要事禀告,现已在前殿恭候陛下。”


    “程林?”


    内侍道:“正是程林程将军。”


    早在萧淮还是华容县公奉旨征讨叛乱的长沙王之时,程林便作为他的副将与他一起征战沙场,后来经历许多,他联合各州抗击李兴业之时程林也同样与他浴血奋战,程林是他的亲信,他已下令不许人打扰,如非要事程林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要见他。


    思虑清楚,萧淮没有再言语,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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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接出了殿门向宣正殿的前殿走去。


    他的身影一消失,内侍立刻长舒一口气,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内侍,不受重用,以前先帝还在时他从来没有机会近身伺候,那伴君如伴虎的滋味自是没有机会体验,如今好不容易时来运转,想着奉承一下未来的主子,没想到今日倒也让他提前体会上伴君如伴虎了。


    要是行差踏错惹了这未来主子的不高兴,或是哪句话没说对触了他的霉头,那可真真就是寿星公上吊嫌命太长了。


    萧淮一来到宣正殿的前殿,程林立刻就看见了他,眼睛一亮程林马上行了一礼,“殿下。”


    萧淮点点头,道:“何事找我?”


    程林笑着起身,道:“这可是十万火急的事。”


    十万火急的事?


    闻言,萧淮眼中流露出疑惑之色。


    程林见状,赶紧对着殿外的甲士道:“还不把那罪人给我押上来!”


    甲士听闻,立刻行动,身影消失片刻,没过多久就押着一个被绑起来的人走进殿内。


    甲士押解那人刚踏入殿内,程林立刻过去拽住那人的衣领,甲士识趣地退了下去,程林猛地一提又是一推,将那人直接推到了萧淮的面前。


    那人被程林这一推摔了一个趔趄,程林朝他膝盖窝踹了一脚,那人“哎呦”一声跪倒在萧淮的面前。


    “殿下,你看他是谁?”


    程林看着那人眼神满是憎恶,他嫌恶地掐住那人的下颌让他抬起头来。


    萧淮定睛一看,而后眼中怒火高涨。


    是他!


    徐安童!


    这张脸,无论如何萧淮也不会忘记,又有谁会忘记一个几次三番陷害于自己的人呢?


    一看到他,往日那些陷害历历在目,这个小人实在可恨。


    阴谋诡计,恶毒陷害,几进谗言,这些都是他!


    萧淮的眼神定定落在徐安童的身上,那眼神好像要在他身上扎无数刀一样。


    徐安童恐惧地瑟缩了一下,现在他最害怕见到的人就是萧淮。


    魏军攻入建康那一天,由于他主动打开城门放魏军进来,李兴业没有杀他,然而李兴业虽然没有杀他可也没有打算任用他,他就那样看着李兴业屠杀萧氏宗亲屠杀皇亲国戚,看着李兴业做的一切,他以为也就到此为止了,虽没有高官厚禄,但以李兴业的嗜杀程度他能在他手底下捡回一条命已经够不错的了,万万没想到魏军撤退的这样快,萧淮还有回来建康的这一天。


    得知萧淮还都建康之时徐安童就准备逃跑了,他深刻明白自己和萧淮之间已经不是简单过节的问题了,凭他以前对萧淮和萧淮父亲所做的事,就算萧淮杀他十次也只怕不解恨。


    既然已经不死不休,那就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可惜他还没逃出去就被抓了回来。


    身为萧淮的副将,程林可是一早就知道徐安童这个小人做了什么,以往他听说这个小人陷害过殿下他就恨不得杀了他为殿下报仇,如今发现这个小人准备逃跑那还得了,他根本不能容忍这个小人逃之夭夭,一发现他要逃跑他就立刻将他抓了回来带到殿下面前。


    程林嫉恶如仇,他指着徐安童对萧淮说道:“殿下,这个小人祸国殃民,只知道进献谗言陷害忠良,他忝居官位这么多年是没干过一件好事,得知殿下还都建康他自知罪恶滔天罄竹难书所以便想着逃跑,只是被我抓了回来,该如何处置他还请殿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