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情急
作品:《妾不如意》 如意一觉醒来已经是黄昏,她发了一会儿愣才稍微回过神来,接连几日的连轴转,实在让她精疲力尽。
她拍了拍昏昏沉沉的脑袋,喊了几声蓝儿,却无人应她,这才想起来清平庄还被皇家侍卫监视着,蓝儿根本出不来,自己这会还在林府住着呢。
“不知道瑶瑶救出来了没有。”如意心想。
她起身喝了一口碗中凉了的茶水,干涸的嗓子才稍微能说出话来。
“如意!如意!”傅清的声音响起,急切又担忧。
如意听到声音突然心中一股不详的预感,仿佛傅清是带着非常不好的消息而来。
“如意,你快醒醒!虞将军来了!”
傅清看样子是从戏院直接过来的,身上还穿着未脱下来的戏服,见如意还磨磨蹭蹭没有回应,直直闯了进来,拉着如意就往外跑。
“虞将军托人到戏院来带话,说在北门附近的难民营里等你,你赶紧去吧,说是有要紧事呢。”傅清急急忙忙的样子让如意有些无奈。
“师叔,你好歹让我把棉衣穿上,外头正下雪呢。”如意挣脱他的手,打了个寒战回屋穿上棉袄,想起来那日看虞清宴的模样,想到他肯定也没啥保暖衣物,又从柜子里拿了几件自己师父的夹棉褂子和厚棉布鞋,不放心又带了几件狐皮围帽,这才放心往门外走。
傅清噗嗤笑出声来,“你把你师父的衣柜都给搬空了!”
如意笑笑,“等我发了工钱就还给他,师叔也太小气了!”
傅清摸了摸如意的头,“我可没要你还,只是你这模样像极了去给远行出征的丈夫送行。”
如意愣神,想起来三年前虞清宴出征素城,当时他们还在虞府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没想到三年后虞清宴就和那些衣着褴褛的难民们没了区别,实在有些心酸。
傅清自知说错了话,没了言语,叫了自家的马车急匆匆送如意出了城。
难民营因为这场大雪,丧失了最后一丝生机,如意走在大雪混着泥泞的帐篷间隙,看到一名老妇已经没了呼吸,旁边年幼的孩子正麻木得看着自己的母亲逐渐走向死亡,这一幕让如意的后背瞬间升起一股凉意,压抑了许久的悲悯,让她准备走过去询问。
这时虞江出现了,他挡住了如意的视线,说,“如意姑娘,先跟我来。”
如意点头跟上,询问,“虞瑶救出来了吗?”
虞江脚步一顿,深呼吸了一下说:“待会见到将军,您就知道了。”
如意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她迈着沉重的步子来到营帐内,发现不仅虞清宴在,蓝儿,钟桦都在。
大家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蓝儿更是红着眼眶,明显是刚刚哭过。
见如意进来,蓝儿连忙过来扑进如意的怀里,哽咽着说:“姐姐,瑶瑶她……”
“瑶儿营救失败,是我没用。”虞清宴打断蓝儿的话,将所有罪责全部揽在自己身上。
如意皱眉,她看着众人如丧考妣似的脸色,深深叹了口气说:“没事儿,瑶瑶起码还活着不是吗?我刚刚过来,那么多孩子和母亲,连能不能见到明日的太阳都还未可知,咱们这些人已经是幸运的了。”
蓝儿还在如意怀里抽噎着,听了这话说:“清平庄的那些皇家侍卫都撤了,不如……”
虞江摇头说:“不可,这里的难民太多了,你那清平庄根本安排不过来。”
如意点了点头,不语。这世道不患寡而患不均,她不可能只救部分人,若真是这样那才是真的乱了套。
虞清宴清了清嗓子,看了一眼周围的人说:“如意带出来的两百多名老将经过今日一役只剩一百五十三人,我准备按照计划带着这一百多人出发中洲,平定匪乱,正式发动起义。”
“如意,你如今还未站稳脚,我们所行之事又万分凶险,你不可过于关注中洲之事,否则引来杀身之祸,贵妃娘娘因为我和虞瑶的事情一定元气大伤,若她为难与你,适当时刻你可投靠太子,如今太子如日中天,若能取得她的信任,对你也有好处。”
如意总觉得这是在诀别,心里纵有千言万语,却也说不出口来,支支吾吾半天,只能憋出一句,“钟桦,你怎的在这?师父他老人家可好?”
虞清宴知道如意又开始逃避,也不恼,只盯着如意的脸出神,似乎是想将她深深印在脑海,担心稍不留意就会将她遗忘。
钟桦没想到话头突然就引到自己身上,眼神在如意和虞清宴两人身上来回徘徊,小声说:“柏晨不告而别,我想跟着两位虞将军去中洲……”
“胡闹!”如意呵斥,“你爹爹就你一个孩子,若你走了,他怎么办?还有柏晨,他如今在南华国自身难保,你去中洲也见不到他,这是何必!”
钟桦似乎也犯了倔,“虞将军他们行军打仗肯定需要军医!男子汉大丈夫,总是缩在父亲身边算什么!我自有我的打算!”
如意看钟桦满脸愤懑知道这个小师兄是拦不住了。
虞江是最有眼力见的,他开口相劝,“如意,柏晨都是二十多的大小伙了,我们这老弱病残的队伍里确实需要一个军医,你回去好好和钟神医说说,他会理解的,再说了,这京城还有你在呢,他老人家不会孤苦伶仃的。”
如意还想开口,虞江就拉着钟桦和蓝儿往外走,“来来来,我带你们俩去写家书,蓝儿写给虞瑶,钟桦写给他爹,都好好说说贴己话。”
帐篷内只剩下虞清宴和如意两人面面相觑。
“那你呢?你有什么贴己话要对我说吗?”虞清宴满脸愁容,今早营救如意失败而归,对他的打击十分之大,此时似乎却需要一些安慰。
“你如今只带这一百多人,怕是没有和姬鸿光谈判的能力,最好是先在中洲境内安定下来,中洲这地界乡绅地主和官员之间互相勾连,错综复杂,你可千万小心,等你势力越来越大,姬鸿光自会来找你谈的。不过……贵妃娘娘那边……你可有和她联系?”
如意说的还是公事,虞清宴似乎有些不满,往前走了几步,和如意站的更近了些。
“我不想聊这个。”说罢,他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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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如意的肩上,瓮声瓮气得说:“我是不是很没用……没有把瑶儿救出来……”
如意浑身僵硬,这个姿势虞清宴几乎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她看着虞清宴乱糟糟的头发,鬼使神差般的伸出手捋了捋说:“我帮你梳头吧,堂堂大将军,怎的发髻如此松散,真不像样子。”
虞清宴原本乌黑明亮的头发,经过早上那场战役沾染上了雪水和血渍,加上几日不曾好好梳头,如今看着的确有些不雅观。
虞清宴顺势蹲下身席地而坐,一把将发带解了下来,不太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那你给我梳。”
如意没有带梳子,只能用手给他梳头,谁知道许多头发都黏在一块,根本梳不通畅,如意心急之下揪断了好几搓头发。
明明很痛,虞清宴却没什么表情,甚至笑了笑说:“那头发就给你做定情信物吧,若我真的成了,你就凭这个来找我,我封你个皇后当当。”
如意噗嗤笑出声,“虞大将军,如今你这穿着破布袄子的模样,可不像将来要当皇上的。”
两人就这么说着些日常话语,可心里也都知道,今日一别,再相见遥遥无期,无数的酸楚和不舍都化作如意一下一下梳头的动作里。
“我给你带了棉衣和棉鞋,天气冷了,怕你得风寒。”
虞清宴鼻头一酸,眼泪差点没忍住,只用鼻子发出一声轻声的“嗯”。
“头发好了,你起来吧,地上凉。”如意拍了拍坐在地上的虞清宴,谁知虞清宴突然抓住如意的手说:“如意,不要等我,做你想做的事,我永远支持你。”
如意用力将手抽出来,“虞将军,我从来没说过要等你,你别自作多情了。”如意声音有些发抖,说出来的话丝毫没有气势。
“那就好,宫中局势波谲云诡,你若心中总想着要替我或者替虞瑶谋划,容易丢了性命。就像你刚刚问我的问题,贵妃娘娘如何已经与你没有关系了,你要时刻记住,从此以后,你只是太医院的医女尤如意,不是我虞府的小妾尤姨娘,明白了吗?”
他说完这话,甩了甩头,似乎是检验者发髻是否稳当,笑着说:“如意姑娘的手艺真不错。”
“虞清宴,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心?”
虞清宴刚站起身,被他这话说得一愣。
“当初你和虞瑶深陷祭祀大火的案子,我却坚持要回清平庄,所以你觉得我冷情冷意,只顾自己。可虞瑶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与我之间也相识七八年,我怎会不担心?当初那种情景,你和虞瑶都是天之骄子,是这大雍朝最有权势的那批人,怎么轮得到我来担心?如今你们身陷囹圄,自身难保,我若不管你们,谁来管你们?钟桦能为爱奔赴战场,我就不能为朋友两肋插刀,不能为徒弟呕心沥血?”
如意说得急切,一张小脸涨得通红,说到情急之处甚至有些手舞足蹈。
虞清宴终于没忍住,把这心心念念的人搂进怀中,哽咽道:“从前我只觉得,你为何总是拒我千里之外,如今才明白,我确实从未真正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