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一四
作品:《我的农场物语似乎有些乱套》 工人们集聚在火车站,在此等待埃尔德里奇公司的负责人。
也许是埃尔德里奇做了什么,这天前来的工人比两天前克莉丝塔见到的薄薄的登记表多得多,甚至连那天在维克多酒馆里见到的几个酒客都应聘来。
原本,维克多出现在队伍里就是件令人惊异的事,毕竟,他只是站在那里就足够打眼,足够格格不入,但因为克莉丝塔的存在,他的存在也被衬托得不那样突兀——他终归还是个男人。
见两人结伴前来,一伙人肆意调侃,其中一人嗓门儿最大:“小姐,你一个女人来凑什么热闹?难道是怕我们大伙儿干起活来寂寞吗?”
他说完,一阵哄笑和调侃声爆发开。
当然也有其他声音,只是没入笑声中:“约翰逊,你最好不要……”
“维克多,”克莉丝塔转头,征求意见似的问他,“我应该做点什么,对吗?”
“咳,”维克多眼角含笑,“只要你做得够漂亮。”
克莉丝塔点点头,走到那个叫约翰逊的男人面前,却什么都没有,只是莫名盯着他的笑脸观察起来。
他咧着嘴笑,面庞极不对称,牙齿焦黄,鼻孔扁且红,眼白灼黄。克莉丝塔第一次如此认真地观察一个丑男人,甚至连艾登都没有这个荣幸。男人大约是被她审视的目光盯得怒从心头起,怒喝道:“看什么?”
“你好丑。”
短短一句话令男人本就不对称的脸扭曲起来,下一秒,他抬起手,眼见着巴掌就要挥到女孩脸上,克莉丝塔反手一抓,利落扣住那只手腕。
她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好像压根儿没有用力,约翰逊脸色微变,又要蓄力,却见克莉丝塔有些困扰地皱了皱眉。
克莉丝塔正在思考,思考是否要像扭伤艾登的手腕那样扭伤他的手腕,如果扭伤他,就意味着他不能再做铁路工人。
马蹄声嘚嘚传来,众人看去,几人骑马来到站台旁。
为首的是那天克莉丝塔在旅店里见到的那位黑衣男人,里昂,他翻身下马,到站台上来,泰瑞和另外两人紧随其后。
这天泰瑞在左眼上蒙了个眼罩,红色头发在阳光下像烈火在燃烧,看着凶神恶煞,至少在不知道他蒙眼缘故的人看来是这样。他走近,对着人群中央问道:发生了什么?”
克莉丝塔垂下手,指着约翰逊还停在半空的手掌,说:“他想打我。”
泰瑞:“……”
好熟悉的感觉。
里昂神情严肃,目光扫向约翰逊,冷声道:“埃尔德里奇公司只需要做事的人,如果有人蓄意闹事,现在就请离开,否则后果自负。”
众人不做声,里昂又板着面孔说起公司的规矩和要求。
只有维克多和克莉丝塔退到人群后窃窃私语着,维克多看一眼人群中的约翰逊,调侃句:“看来他运气不错。”
克莉丝塔没有回应他这话,而是说:“维克多,他好丑。”
她认真的模样令维克多发笑,又忍不住孔雀开屏:“的确很丑,但像我这样好看的男人世界上毕竟没几个,不是吗?”
克莉丝塔扭过头看他,算了算说:“伊德尔镇就有四个。”
维克多:“……”
“可我不是说他长得丑。”克莉丝塔突然又说。
她眉眼专注,像是真的在分析男人的丑陋,维克多不禁愣了愣。
看来是真被丑到了,可怜的孩子。
维克多想着,说:“明白,你是想说他不只皮囊丑,说话也粗鄙,本质也丑陋。”
“那你呢?”
“喂,怎么能拿我和这种人相提并论?”维克多不满,“我当然是心地善良,厌恶丑陋,尊重美好……”
“因为你想让女人喜欢你吗?”
维克多蓦地烧红耳根。
可不可以不要再提那回事!
“你们不一样。”克莉丝塔得出结论。
“废话!当然不一样!”
“你更像是虚假的。”
克莉丝塔一锤定音,不容维克多反驳,而这时里昂也向手下人示意前去打开列车车厢,厢门拉开时,“哐当”一声响彻整个站台,同时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列车是昨夜驶来镇上的,货车车厢没有窗户,玄铁外壳上蒙有一层煤灰,车厢内部幽暗,两个职员安排人将箱子搬出,里头装着铁钳、短柄锤、钩锄、工作手套和袖章各类工具,泰瑞则将工人们分成三队,由除了里昂外的三人分别带队。
克莉丝塔和维克多被分在泰瑞的队伍里,负责前往最西段,深入西部的林地。
西部的林地仍旧是林地,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们途经的荒地也曾属于林地。
自从艾什顿家族在伊德尔镇西部发现宝石矿起,艾什顿家族便在伊德尔镇扎根,最初他们砍伐树木是为了修建通往矿区的道路,后来便是为了建设仓库、住房、甚至整个小镇,一棵接一棵的大树被砍到,艾什顿家族的人将原木运输去小镇外,换回砖石与财富,整个小镇焕然一新。
但随着伐木的速度越来越快,伊德尔镇的雨水也越来越少,河流渐渐干涸,风沙也随林地的后退而逐年加剧。林区的裸露地越来越宽广,土地干裂,只剩下一些树桩和耐旱的草丛生长在此,而多年以后的“锈场”也是在这片土地上生长起来。
比之另外两个小队,他们的小队的目的地更为遥远,也更危险——
他们需要穿过锈场。
临近锈场时,风吹来阵混杂着铁锈与腐肉的气息,这般气息里,纵使日头煌煌也难免有人惴惴不安,忍不住对泰瑞抱怨:“要我说,你们该给我们配枪才是,这鬼地方……”
话未说完,意思却明白,走在前面的泰瑞满不在意地回答说:“这种话,你应该去对政务官和警长说。”
“昨天你们的人说,埃尔德里奇少爷已经与‘锈狼’达成共识,这是真的吗?”
泰瑞轻嗤声:“这种事,我们可不屑骗人。”
问话的人闭嘴,其余人也稍稍放宽心。
不久,一座简陋的棚屋出现在前路上,眼下两个皮肤黝黑的汉子蹲坐在一棵粗壮的树桩上,一个叼着焦黑的烟斗,一个手握一柄猎枪擦拭,见一行人来,两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人群。
叼烟斗的年轻一些,脸上挂着莫名危险的笑,朝路过此处的众人吹了个口哨,擦拭猎枪的男人戴一顶牛仔皮帽,络腮胡遮住半张脸庞,一双眼遮在帽檐下窥视着这群人。
克莉丝塔和维克多落在人群最后,看看那二人,转头问维克多:“这里就是锈场吗?”
“锈场散布在这一带,这只是锈场的边角。”维克多说完,没从她脸上见到分毫恐慌,甚至有些羡慕她起来,感慨句,“克莉丝塔,你的力气要是能分我一半就好了。”
克莉丝塔看看拎着木柄斧的右手,又想到连艾登都拖不太动的维克多,点点头:“你的力气的确很小。”
“……”维克多一噎,反驳,“拜托,小姐,我的力气很正常,不要把我说得像是弱不禁风。”
“那你为什么想要我的力气?”
“谁都想变得更强嘛。”维克多懒懒说道,望着前方的目光却无比认真。
“力气变大就是变强吗?”
“至少在这个世界是这样。”
“维克多,如果你拥有我的力气,你想做什么呢?”
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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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多出人意料地沉默下来,克莉丝塔没有等到他的回答,扭过头看他。
他眼帘低垂,像是陷入沉思,走出一截后,她才听他低声开口:“如果可以,我想回到过去,杀掉一个人。”
克莉丝塔蓦地睁圆眼睛,维克多见状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问道:“怎么,被我吓到了?”
“他是什么人?”
维克多攥紧手心,克莉丝塔看上两眼,伸出手握住那只微微颤抖的手。手背传来女孩掌心的温度,维克多一怔,偏过头看她。
她似乎有种魔力,在她面前,他无法伪装成在其他人面前的模样,他想向她倾诉心声。他启齿,嗓音干涩:“杀害我母亲的人。”
“你也可以现在杀掉他。”
克莉丝塔正色直言,维克多怔忪几瞬,而后拧起眉。
“可我……”他脸上显出几分平日里没有的脆弱和挣扎,“可我甚至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那时,他被母亲藏在床下,只看见凶手掳走了母亲,母亲失踪数日后,她的尸体被人抛至教堂外,已然体无完肤。他对凶手的记忆只有他的下半身,而那之后他生过一场重病,对往事的记忆也逐渐模糊。克莉丝塔默默倾听着,思索许久,最后说:“你应该告诉霍尔小姐。”
“什么?”
“也许这对你们彼此都有帮助。”
克莉丝塔说着令人费解的话,维克多还想问些什么,但他们抵达了林地边缘。
泰瑞走到此前勘探时标记的旗帜面前,告知小队要由此打通一条轨道,沿直线推进林地深处。而近日要做的,便是伐树,清除灌木、石块以及腐土,一个礼拜后就会有铁轨送来伊德尔镇。
众人开始行动,泰瑞这才朝克莉丝塔与维克多来,埋怨道:“憋死我了,你俩一直落在最后,想和你们说说话都不行。”
眼下维克多没心思与他多说什么,泰瑞见状不对,缠着他问:“你怎么了,维克多?该不会被路边那两人吓着了吧?”
维克多这才淡淡回应,讥讽道:“是被你吓着了,蒙着只眼,我们可不敢和你说话。”
“还提这事!这还不是因为……”
泰瑞瞄一眼克莉丝塔,不愿承认是被她打了,但克莉丝塔毫不在意地说出原委:“因为我昨天打了他的眼睛。”
泰瑞气得磨磨牙:“你胆敢让其他人知道这回事,我就——”
红发青年又一次被维克多拽开,他愤愤转向维克多:“你老是护着这家伙。”泰瑞正闹,发现克莉丝塔突然加快脚步朝前去,扬声道,“喂,你可别乱闯啊小姐,当心迷路了。”
克莉丝塔只留给他一个背影,他好心没个回应,气呼呼问维克多:“你不拦着点她吗?”
维克多远远看见约翰逊的背影,似乎明白克莉丝塔是去做什么,心情不似先前沉重,至少有心思回答泰瑞的疑问:“没有人能拦住她,还有,你刚才的话说得不对。”
“什么话?”
“以她的英勇,应该是她护着我。”
泰瑞:“……”
他到底在幸福什么?
维克多不再理睬他,拿起铁钩锄胡乱刨起地上的土块。
另一头,克莉丝塔跟着约翰逊走进林地深处,想到适才里昂的告诫,悄无声息地从背后靠近他,很有分寸地在他头上套上工具袋,又很有分寸地在他不要紧的部位拳打脚踢一番,最后在他呼声停下后取回工具袋离开。
一直走到树木由稀疏变得密集,天光被遮蔽,克莉丝塔才停下脚步。
就是这里。
她感觉到她应该在这里做点什么。
于是,她眨动灰色的眼睛,问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