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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强制攻略[穿书]》 231 聆风镇
◎蔚蓝色浪潮带来一望无际的海声。◎
聆风镇是一个靠海的美丽小镇,蔚蓝色大海如画,蓝色波浪翻滚,激涌起一股又一股浪潮,带来海洋的和煦微风。
金色沙滩,重重叠叠矗立不少发电风车,高耸入云的风车扇叶,慢悠悠地翻转。
宽阔无际的平原蔓延至天边,黛色如墨的山丘,汇入江南小镇的山水青烟图画。
因为靠海,坐拥海洋资源,位置条件便利,所以这里的海产、水产,养殖、盐矿、运输、外贸等产业发达。
每年鱼群洄游季节,家家户户都自发地去抓鱼,一到过年时节,小镇上生活的人家门前屋檐上,都是一行列整整齐齐的风干的鱼肉。
空气中都弥漫海洋的味道。
少年傅浪在聆风镇生长,长大,他明明是一个刚上初中的愣头小子,身高却已经达到惊人的一米八,不仅在同龄孩子中,是独具一格的存在,在整个聆风镇也都是独一档的存在。
因为这里生活的人都长得细瘦,普遍偏矮,男人平均身高为一米七,女人平均身高为一米五。
少年的傅浪,面容青涩,脸带微笑,意气风发,不仅仅和男生玩的好,和女生也相处得很融洽。
聆风镇的孩子们最喜欢在海边捡贝壳,玩沙子,在海边嬉戏打闹。
他们自小生活在靠海的地方,海对他们来说,好比另一个家,他们几乎天生都会水性。
13岁的傅浪一马当先,在夏季踊跃地跳进海里,游泳,翻滚,一点不害怕,极其自信。
其他的男孩子也跟着他像下饺子一样翻滚入海,自由自在遨游。
女孩子们则是静静地呆在岸边捡贝壳,有胆大的女生也会在较浅的海滩细细地游。
傅浪赤着上身,对女生喊道:“你们下来游啊,在岸边当什么旱鸭子,有哥来保护你们,你们死不了!”
“呸!狗嘴吐不出象牙!”一个女生恶吼,怒视在海里倒腾的一脸高兴的傅浪,“你才要死了呢!”
“哈哈哈哈哈—你还挺辣,不错,我喜欢!”傅浪涎皮赖脸,对这个脾气暴躁的女生龇牙咧嘴。
其他的女生见状纷纷骂起了傅浪,傅浪眯着眼,眼睛笑笑,对她们的骂战一一点评,好像是在受夸一样。
这把女生们整无语了,最后一致认为:傅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是个听不懂人话的傻大个!
好一会儿,她们嘴里的“傻大个”儿,湿漉漉地从海里泡完澡出来,男孩子们夏天都喜欢光着膀子,图凉快,自然傅浪也不例外。
他长得高,身体修长,四肢发达,结实,肤色不白,呈现较为偏亚黄色,是那种在太阳底下晒的自然黄。
“小心肝们,你们的老公来了。”傅浪嬉皮笑脸朝着刚刚对他破口大骂打情骂俏的女生们走去。
女生们害羞地遮住眼睛,大喊道:“臭流氓,滚远点!!!”
傅浪毫不在意,以为是这些女生在故作矜持,毕竟他自认为长得帅,又高,脾气还这么好,没有女生不喜欢他。
和他一起在海里泡完澡的男孩子,看了他一眼,调戏地上下蹿动,像发了瘟的猴子:“浪哥,你的鸟出来了!”
“啊?!”
傅浪下意识地勾头,没成想果然看到自己的内裤破了一个洞。
他尴尬地将上身衣服系在腰间,跑回家。
女孩子们各个胆战心惊,确定傅浪不在后,又睁开眼睛,脸红心跳,互相对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脸色发烫,既像是逃避,又像是在回味。
傅浪急匆匆回到家,赶紧换了一个新内裤,将破掉的内裤丢到院子外的垃圾桶。
恰好他的母亲张翠芬回来,又将他的内裤捞了出来,说:“你怎么这么浪费,这不是新买的吗,又破了?我给你缝缝还能穿。”
张翠芬的嗓门在院子里特别大,左邻右舍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听到。
傅浪觉得他妈的嗓子真的很刺耳,就不能进到屋里再说吗,非得搁院子里叫嚷,真烦。
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内裤质量差还是他那个太大,一件新内裤动不动就破洞,他也很无奈。
里屋暗处突然出来一个坐着轮椅的人,不耐烦地吼道:“都什么时候了,饭还没有做好?!你比我还残废吗?臭娘们就是欠打!”
母亲张翠芬吓得胆战心惊,马上低头,害怕连连道:“马上做,马上!”
坐轮椅的人是傅浪的父亲傅磊,他将轮椅推到张翠芬面前,一拳头打在她背上:“还不赶快去,你要饿死老子啊!!?天生的栽种,畜生,猪狗!”
张翠芬默默忍着疼痛到厨房做饭,傅磊还在外面骂骂咧咧,将她当成一个十足的垃圾桶,有的没的,各种脏话齐飙,声音又大又刺耳,左邻右舍都习以为常,常常在暗地里讽刺说“傅浪他爸又开高音演唱会了!”
聆风镇水海资源丰富,可本着谁先来谁占地为王,谁有钱谁来开发的原则,这里的好资源好产业,都已经被先来的人和外来的大老板,纷纷抢光。
后来在此定居的本地人,大部分充当加工运输的劳动力,来维持生计。
傅浪的父亲傅磊便是从外乡来此定居,他早年干大货车运输水产到全国各地经销,因为能吃苦,又加上只有一个儿子,生活还算富足。
但不幸的是,一次雨天长途跑高速时,遇到泥石流造成的塌方,路面断裂,滚滚泥石轰的一下子将庞大的货车车身掀翻,压垮,也将他的双腿压断。
他的大货车是公司的,有车险,不用赔。
相反的,公司还给他个人因突发意外的工伤赔偿了200万。
傅磊边愤恨敲打自己无法动弹的双腿,边抱着用身体换来的钱。
他谁也不给,晚上一个人躲在被子里,抱着崭新的红彤彤的票子睡觉。
也是自此以后,他因为不能走路长期坐轮椅,脾气非常恶劣,把张翠芬完全当成一个泄/火桶,动辄打骂。
为了家庭和谐,张翠芬将一切都忍了下来,任凭他的打骂。
她想,毕竟他也是为了赚钱养家才出意外的,变成残废心里有气,的确需要找个发泄口。
傅浪很小的时候见惯了父亲对母亲的打骂,有时候一起吃饭时,父亲稍微不爽快,将手中的碗直接砸向母亲,然后猛的一推,将好好的吃饭桌子掀翻。
地面一片狼藉,汤水碗筷凌乱破碎。
父亲抄起家里的棍子,一道又一道打在跪在地上躬身收拾碗筷的母亲身上。
张翠芬边哭边忍受鞭笞的疼痛。
傅浪那时候小,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对母亲的毒打,无能为力。
他害怕时常暴躁的父亲,生怕他手上的棍子会朝自己打来。
后来他长大长高了,看父亲不像是从前那般仰视,而是居高临下的俯视。
他胳膊粗长,大腿有力,浑身充满力量。
他不再害怕父亲傅磊。
某一天,他刚放学回来,老远处就听到屋里摔盆摔碗噼里啪啦的破碎声。
不用想,他也知道父亲又在对母亲施暴。
他急忙赶到屋内,果然父亲照常手拿木棍子,目光凶恶地暴打母亲。
他气急败坏,一只手蛮横地将傅磊手中的棍子夺了过去,吼道:“不准你打我妈!”
傅磊一直瘫坐在轮椅上,第一次抬起头看傅浪,发现他又高又大,而神情又凶悍,样子严肃认真。
他居然不敢反驳自己的儿子。
有点怕他。
傅浪将父亲用来一直打母亲的棍子,摔在地上,用斧头砍成两半,砍得格外激烈。
傅浪故意让傅磊听到,又砍将砍成两半的木棍,拼命在地上剁成碎片,砰砰砰的声音几乎要将屋檐震碎。
剁碎后,傅浪对母亲说:“妈,你先去做饭吧。”
客厅里只有他和傅磊,他眉头紧皱坐在首席的位置,傅磊坐在轮椅上,如坐针毡。
傅磊意识到,这个家现在彻底变了,他再也不能随心所欲想搞啥就搞啥,他畏惧起傅浪的脸色。
所以从这个时候开始,傅磊拿着他的宝贝红票子,一头钻进街头的麻将铺子,哼哧哼哧,玩了个昏天黑地,日夜不分,仅仅数月,他已经输掉了赔偿款的一半。
自从上次用武力震慑住父亲傅磊后,傅浪心里一松,因为母亲再也没有受过父亲的毒打。
平时张翠芬说话唯唯诺诺,声音小得像蚊子,生怕被人听清楚一样。
现在她起码走路像个人,挺直腰板,在傅磊不在家的时候,和儿子傅浪说话都有了底气,高兴时,嗓门还会贼高。
傅浪想,没有爸爸其实也挺好的。
清静,妈妈也好过一点。
一切,似乎在朝好的方向转变。
但有一天晚上回家,傅浪发现家里黑漆漆的,他以为停电了,可邻居家的灯还亮着,他打开客厅的灯,喊妈妈。
无人回应。
他走到卧室,发现床上躺着一个身影,他急忙将灯打亮,正是自己的母亲张翠芬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妈,你怎么了?”傅浪焦急道。
张翠芬见他回来,惨白的唇,抿住,喘着粗气,轻轻摇头不说话。
傅浪手摸向她的额头,没有发烫,可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过了一刻钟,张翠芬缓缓从床上爬起,说:“我去做饭。”
傅浪心疼他的母亲,说:“妈妈我不吃了,我去买点零食吃。”
张翠芬摇头拒绝:“那怎么行,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又不是死了,还能做饭,你去给我烧开水。”
“好吧。”傅浪见她如此执拗,也没有办法。
232 小色鬼
◎他天生爱浪。◎
张翠芬手脚麻利,做好了晚饭,傅磊没有回来,黑漆漆的桌子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傅浪注意到平时胃口较好能吃一大碗饭的妈妈,今天只吃了半口,他关心问:“妈,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我带你去卫生所看看吧。”
张翠芬筷子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我看你是吃饱了没事做,你作业做完了吗,就开始管我?”
傅浪最怕“作业”二字,他想了一下,还是决定低头吃饭。
吃过饭,傅浪洗漱完便在自己的房间躺着玩游戏。
母亲张翠芬推开房间门,把他吓一跳,他急忙将手机藏到枕头底下。
张翠芬在他的床上坐着,交给他一个东西。
傅浪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张存折。
“儿子,密码是你的生日,记住了。”张翠芬说。
傅浪疑惑:“妈,你把这个给我干嘛啊?”
张翠芬叹了一口气:“你爸他最近打牌老是输,我怕他来偷这个存折,这可是我自己辛辛苦苦攒的钱,放在你这里,他不敢偷。”
傅浪点头,想原来是这个原因,他答应道:“好,妈,就放在我这里吧。”
半夜,傅浪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房间里的灯光亮了,一只温润的手,在摸他的脸。
他因为太困,没有睁开眼,以为是在做梦,可那触摸的手感太过于真实,又不像是梦。
第二天一大早,傅浪起床,洗漱完之后准备吃早餐,他大喊妈,可屋里静悄悄的。
他来来回回在屋子里找了个遍,也没有见到母亲。
他以为母亲早起赶集买菜去了,发愣地站在大门口,眺望远方,心里期望母亲快点回来。
领居家的一个女人见他发呆,走到他面前,对他说:“小浪,别看了,你妈走了。”
“走了?”傅浪目光迷茫,内心沉沉。
他很聪明,也颇通些世故,懂得她嘴里“走了”是什么意思,可就是一时难以接受。
邻居家的这个女人叫柴香,长得一般,秉性善良,平时比较热心肠,与张翠芬交往的比较好。
她细细对傅浪解释:“小浪,昨天中午,你爸回到家,逮着你妈就是一顿打,真的惨啊,都快要把她的腰打断了,她中午饭都没吃,一直虚弱地在床上躺着。唉,真可怜啊。”
原来昨天母亲面色苍白头冒虚汗是这个原因。
傅浪心狠狠地揪了一下,想,母亲实在太可怜了,自己虽然长大长高了,可也不能24小时都陪在她身边保护她,只要父亲在,她会被他一直打。
也许,走了也好。
这样对母亲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是万般无奈下的求生之道。
他回想起昨天半夜抚摸自己的人,原来正是自己的妈妈。
温凉的手,摩挲他的额发,恋恋不舍,想必是十分不舍得自己吧。
可再不舍得,她还是决定选择了走。
傅浪内心叹息,还是认为母亲走了好,总比在这里遭受毒打强。
正在他出神之际,柴香拉着他到自己的屋子,里面有两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脸色通红,兴高采烈地围着傅浪打转。
这让傅浪本来郁闷的心情变得大好,他蹲下身体,摸她们的脑袋,想,女孩子真是好,又美又可爱,一张温暖可亲的笑脸治愈了他。
柴香对傅浪说:“小浪,以后你就在我家吃饭吧,反正也只是多添一个碗和一双筷子的事,你妈妈也是迫不得已,你不要恨她,她是你最亲的妈妈,我们俩一起聊天,她说到你总是很高兴。”
傅浪点头:“香姨,我不恨她,她这些年太苦了,我知道。”
柴香温和一笑,拉住他的手:“你要是这么想,也算是你妈没白生你,没白记挂你。好啦,赶紧来吃早饭吧,你不是等会儿还要上学吗?”
两个女孩十分乖巧,往傅浪身边一凑,将桌子上的花白肉包子,放在他碗里,朝他甜甜地笑着:“哥哥,快吃包子,可好吃啦!”
傅浪眼里满是感动,他摸两个女孩的脑袋,强忍住泪水,点头:“好。”
母亲张翠芬虽然走了,可他却在这里找到了家。
父亲傅磊过一段时间发现张翠芬走了,气急败坏,疯狂按着轮椅上的按键,眼冒凶光,在院子里大声骂道:“遭瘟的东西,狗/娘养的烂/货,是不是找了野男人跑了,妈了个逼的,老子真后悔当时没把你打死!操/你娘的贱/货!逼/养的婊子!……”
骂声持续了一天,从早上骂到晚上,傅磊骂到嗓子都哑了,在屋子里翻箱倒柜,硬是没找到张翠芬的存折。
“这个臭婊子到底把钱藏到哪里了!?”傅磊破口大骂。
“她给我了!”不知何时,傅浪出现在家里,眼神漠冷盯着他,“你不是有钱吗,为什么还要她的钱?”
傅浪身材愈发高大,在这个普遍都是矮小身材的聆风镇,颇有些巨人之姿。
虽然还是少年,但他胳膊和腿上的肌肉结实饱满,充满强悍和让人望而生畏的力量。
傅磊被他的高大身形遮住,瑟缩在他的影子里,怒气收住,说:“好了,行了,我不要了。”
傅磊推着轮椅,重新跑到麻将铺醉生梦死。
傅浪渐渐学会自己做饭吃,他会钓鱼,会抓虾和螃蟹,柴香悉心地教他做饭洗菜,慢慢的,他能做好些家常菜,也会烤鱼烤虾,一个人独立生活完全没问题。
傅浪长得高,性格开朗,为人仗义,身旁总有些许多狐朋狗友。
他眉目英俊,落拓大方,潇洒不羁,骑着他的二八大杠自行车,混到女孩群里,朝她们嬉皮笑脸,说一些俏皮话逗她们开心。
她们开心,他也开心。
他觉得女孩子就是他的良药,填补他的空虚寂寞。
他时不时地朝这个女生挤眉弄眼,又趁机摸那个女生的脑袋,甚至流氓地勾住某个女孩的下巴。
被他欺负的女孩有的羞羞怯怯,有的则是对他破口大骂,有的则是脸红心跳,眼神充满期待。
无论是喜欢还是骂,傅浪都很开心,他乐此不疲地喜欢撩她们。
傅浪最讨厌读书,一看到书本,眼皮像是被缝上了,怎么睁也睁不开。
母亲张翠芬离家出走后,他索性直接摆烂,天天逃课出去玩。
春天正是万物复苏的昂然季节,傅浪骑上他的老式自行车,自由飞奔在聆风镇。
同样的,他的身后跟着三五个逃课的“志同道合”的“难兄难弟”。
这群叛逆不羁的少年,将自行车开出了飙车的速度,蛮横有力,一往无前,他们的笑声如铜铃,喊叫声响彻街道,混像一群鬼火少年在炸街。
在骑到聆风镇前街时,傅浪注意到人群围了一个小圈。
他平常是个爱凑热闹耐不住性子的人,一看这么多人围在一起,他好奇地也挤进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人群中间,有一个脏兮兮的乞丐,头发脏污包浆,像蜘蛛网一样,把脸全部盖住。
身体矮小,衣服破烂,蹲在地上手足无措。
人群议论纷纷,对着乞丐指指点点。
正在叽叽歪歪交头接耳的时候,遇到一群城管在巡街,几个深蓝色制服人员走下来,围观看热闹的人马上散开,像遇到瘟神一样,生怕自己摊上事儿。
傅浪再一回头,发现那个乞丐不见了。
他也没放在心上,继续和他的一众兄弟们四处乱玩闲逛。
傅浪没想到,在第二天吃完饭,经过村街头的时候,又遇到了那个乞丐。
一些年龄较小的男孩子,非常顽皮,将这个乞丐当球踢,你推来我推去,你一脚我一脚,发出哈哈哈大笑。
傅浪上前呵斥住这群熊孩子:“都给我住手,不然老子可要揍你们了!”
熊孩子们见他长这么高,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害怕地逃走了。
乞丐被折磨得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像死了一般。
傅浪好奇地凑上前,掀开头发,惊讶地发现她是一个女孩。
他摸她的鼻子,还有呼吸。
他使劲摇晃她的身体:“喂,你醒醒啊!!你别死啊!”
女孩被他的摇晃激得咳嗽起来,傅浪见她醒了,内心一安,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尚有余温的白馒头,掰碎在手心,给她吃。
女孩肚子饿急了,抓起馒头碎片,狼吞虎咽,吃得太激烈,连连咳嗽,发呛。
傅浪又给她买了一瓶水,扶着她,让她喝了下去。
傅浪仔细观察她,瞧她的模样,应该有个8、9岁的年纪。
待她吃完后,傅浪问:“你叫啥名字啊?你多大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女孩无力坐在地上,眼睛朝下,沉默无语。
傅浪问:“你是哑巴吗?你会不会说话?”
女孩无动于衷。
傅浪心想,这不会是个既聋又哑的人吧。
他发现她四肢正常,模样小,身体瘦弱。
她到底是被父母抛弃还是被人拐跑还是迷路了?
……
他沉思间,他的好哥们过来找他玩。
他只得离开,可心里始终记着那个乞丐女孩。
因为太可怜了。
晚上回来时,傅浪特地留心再到村头看一下那个女孩乞丐在不在。
结果是不在。
他没找到她。
或许她跑到了别的地方,或许他的父母来找到了她,或许被人又拐跑了……傅浪一晚上都在想这个问题。
次日清晨,他熟练地做好早饭,经过村头时,意外地再次看到那个女孩乞丐。
不知为何,他竟有种如获至宝的感觉。
他骑上自行车跑回去,将早上剩的白粥和一个鸡蛋盛在碗里,急匆匆地又折返回来。
“来,吃饭吧。”傅浪小心翼翼地打开白粥,将一个小勺子放在她脏兮兮的小手上,温和地说。
女孩低头,默默吃起白粥。
傅浪在旁帮她剥鸡蛋,剥好之后,递给她。
女孩接过去,大口吞了下去,因为吃的太急,又呛着了。
傅浪温柔地拍她的背。
吃得这么急,估计是昨天除了自己给的一个馒头,什么都没吃。
唉,真可怜啊。
傅浪叹口气。
他从小喜欢女孩子,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他觉得她们世界上的珍宝,不开心时,和她们说说话,打闹一番,心情也会变好多。
这么小的女孩变成流浪乞丐,饭都没有吃的,他不忍心。
他决定要为她做点什么。
233 收养
◎你以后就是我妹妹了。傅宣仪。◎
傅浪连续几天给这个乞丐女孩送饭,四周打听留意,发现并没有人来找她,也没有相关的寻人启事。
难道是被抛弃的吗?
傅浪不死心地再次向她问道:“你叫啥名字?你爸爸妈妈呢?你怎么在这里?”
乞丐女孩的脸掩盖在脏污打结的头发下,使人无法看清楚她的表情。
她如一个木头人,呆呆地坐在地上,像是没听见傅浪的话,低头沉默。
靠了,这不会真的是聋子和哑巴吧?!傅浪内心惊叹。
他想问也问不出所以然来,索性不问了。
他现在要考虑的问题是,她晚上住哪儿,这么小而弱的乞丐女孩,晚上天气这么冷,她该咋度过啊?
傅浪特意在给她送来一份晚饭后,假装离开,其实一直暗中默默观察她。
等她吃完了饭,傅浪注意到乞丐女孩站起,脚步趔趄,缓缓地朝远方走去。
他悄无声息地暗中尾随她,走了大约5分钟,乞丐女孩停了下来,他也停住脚步。
傅浪注意到这是村头边的废弃土地,被用来搁置垃圾,夜间垃圾桶被装的满满当当,散发阵阵恶臭。
难道她睡在这里?傅浪惊讶,在他眼里,这么臭的地方怎么能睡人呢?!
傅浪上前,看到她在离垃圾桶不远的地方,睡在一张纸板上,身上扯了一个破烂衣服盖着。
乞丐女孩瘦弱的身体颤颤巍巍,夜风一吹,被冻得哆哆嗦嗦。
傅浪实在不忍心乞丐女孩睡在这里,地上这么凉,空气又这么臭,怎么睡得着?
他上前不由分说,将乞丐女孩抱起,放在自己的自行车后座上。
乞丐女孩没有挣扎,乖巧地紧抓他的后背。
傅浪将她带回自己的家,他的父亲傅磊不在家,这让他心里一松。
他手脚麻利地用电热壶烧好水,拿出大红洗澡盆子,又找出一条毛巾,准备把她洗干净。
他将她牵到卫生间,将毛巾塞到她手里,向她比比划划,说是让她洗个澡。
女孩像是听懂地点头,乖巧走进浴室,坐在大红盆里自己洗澡。
傅浪把他小时候穿的衣服,挑一套干净点儿的,用布袋子挂在卫生间的门上。
十分钟后,女孩洗完澡出来,换上了他的衣服。
因为太瘦,衣服显得很宽松。
身体虽然洗干净了,可头发像缠了一百多道,凌乱无章,互相缠的很紧,里面藏污纳垢,老远就闻到一股酸臭味。
傅浪拿起家里的一把大剪子,让她到屋外,蹲在地上,咔嚓咔嚓给她把那些死结全剪了。
因为他技术太烂,导致女孩的头发东一块西一块,像是被狗啃的,又丑又滑稽。
傅浪不好意思自说自话:“唉,要不我给你全剪了吧,反正你们女生的头发长得快。”
说罢,他大剪子一挥,女孩的头发瞬间零落地掉在地上。
剪完后,傅浪这才完完全全看清楚她的脸,出乎他意料,这小妞,还挺好看,皮肤细白,眼睛光亮,鹅蛋脸。
他浅浅地微笑,将地上掉的头发处理完后,让这个女孩睡在自己床上,他则是睡沙发。
第二天他照常醒来,想起昨天晚上带回来的女孩,他急忙起身到自己的房间看她,被子里是空的,他大吃一惊,急忙四处寻找她的身影。
脚刚踏出房门,那个女孩直直地站在客厅里。
傅浪着急问:“你去哪儿了,你可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不见了。我靠!”
女孩默默走近他,圆亮的眼睛看他,语气哀弱,说:“对不起,我刚刚去找厕所了。”
傅浪第一个想法是她居然会说话,也能听懂话!
马上想到第二个问题,他蹲下身体,奇怪道:“家里不是有卫生间吗,你怎么不上?”
女孩不好意思,语气胆怯,紧低脑袋:“我不会用马桶。”
原来是因为这,傅浪见她可怜兮兮的,又小又羞,一股子内心燃烧的怜爱之心油然激荡而出,他摸她的脑袋,说:“那还不简单,我给你搞个坑。”
说干就干,傅浪找了镇上的装修师傅,给他家的卫生间凿了一个蹲坑。
“这下子你以后不用跑出去上厕所了。”傅浪摸女孩的脑袋,微笑道。
女孩默默低头,木讷,乖巧。
傅浪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小孩,话说你叫啥啊?你是我们镇上的人吗?”
女孩如同机器人一样摇头,嘴里没有吐露出一个字。
傅浪奇怪,按说她会说话,怎么说不出自己的名字,难道失忆了不成,连自己的名字也不记得?
还有她是从哪里来的,她的父母呢?
傅浪连续问了她几遍,她面无表情,不说话。
傅浪没办法,只得放弃追问。
不管她从哪里来,是哪个地方的人,现在,她在这里,傅浪觉得自己有义务把她照顾好。
不过目前当务之急得给她取个名字,他叹口气说:“既然你不想说你的名字,不然你跟我姓,做我妹妹怎么样?”
女孩抬眼看他,依旧没说话。
对于傅浪这种超级学渣来说,字都没认识几个,给她取名字是一个“重活”。
因为他觉得不能随便给她取个莺莺燕燕的名字,要有内涵有底蕴有文化,又要很特别,为此他煞费苦心,无奈只恨“识字不全”,绞尽脑汁思考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晚间他将兄弟哥们李起的新华字典抢过来,坐在灯下,眉头紧皱,双手拿着笔左划来右划去。
女孩静静地站在他旁边。
一个钟头后,傅浪将他认为好看的字,全部歪七扭八地写在白纸上,笔勾来勾去。
“宣仪!”突然傅浪鬼叫一声,眼睛惊喜,扯着女孩的手,高呼道,“你以后就叫傅宣仪吧,怎么样,我给你取的名字好听不?”
女孩温顺地点点头。
从此这个乞丐女孩,有了名字,叫傅宣仪,她被傅浪收养在家,成为他的妹妹。
傅浪自我感觉好像一夜间长大了,因为以后他多了一个亲人。
自从母亲张翠芬离家出走后,他学校不去,课也不上,晚上熬夜打游戏,第二天下午才起床,睡过头,懒劲又犯了,饭也不做,空饿肚子,可以说生活过得非常浑浑噩噩。
现在,无论他愿不愿意,他都得早起,家里可有个妹妹等着吃饭呢。
傅宣仪也十分乖巧,在他做饭的时候,会帮忙搭手,饭后自觉洗碗。
日子久了,傅浪重新过上了正常人一日三餐的生活,平时隔三差五犯疼的胃,近些时日也不疼了。
傅浪发现傅宣仪很勤快,除了打扫卫生做饭,她还会洗衣服,他忘在家的衣服,她也洗的很白,悬挂在院子里的晾衣杆上,浸润太阳的芳香。
这天傅浪照常回家,他在街上买了糖葫芦、炸猫耳朵、稣点、捏糖人一大堆零食,骑上自行车飞快地赶回家。
他想把这些零食分给妹妹傅宣仪一起吃,想看她吃的开心的模样。
他刚把自行车停好,便听到从自家门口传出的激烈打骂声。
这声音一听就是父亲傅磊,他大惊失色,暗想不好,急忙跑到屋内。
他看到傅磊正在拿棍子打傅宣仪,一只手捏住她的头,一只手拿起木棍打她,傅宣仪瘦小的身体被他粗壮的大手恍若像杀鸡一般,轻松拿捏,毫无反抗之力。
傅浪将买的零食嘭的一下子放到桌子上,一只大长腿,凶狠有力,直接将他爸的轮椅给踹翻,傅磊顿时摔倒在地。
傅浪夺过傅磊手上的木棍,傅浪怒不可遏,这个人/渣父亲用棍子逼走了母亲,现在又要用棍子来殴打傅宣仪。
他再也忍不了,捏住木棍,朝趴在地上的傅磊一棍子闷声打下去。
傅磊发出一声惨叫,他试图爬到轮椅上,无奈残废的双腿根本使不上劲。
傅浪将他的手掌踩住,吼道:“我不准你打我妹妹,下一次你要是再敢打她,我就打死你!”
傅磊自傅浪出生起,一直在外常年奔波,回家的次数很少,两个人虽然是亲生父子,却一点不亲。
后来出了车祸事故,傅磊的脾气愈发暴躁,无论对谁,都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心里无时无刻不在闷着一口怒气,要随时随地找个人打骂一番才能平息怒火。
最好的发泄对象往往是最亲的人,傅磊在傅浪小时候,任意打骂张翠芬,有时候也会对傅浪恶眼相对。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再到后来,根本没有共同语言。
虽然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生疏生分得像陌生人。
尤其是在傅浪长大长高后,傅磊在厌恶他的同时,又隐约地怕起他来。
毕竟力量决定一切,他一副残废样儿,哪里打得过身高体长的傅浪。
傅磊打完麻将回来,看见屋里有个女孩,他以为是张翠芬在外面找的野男人生的种,气的他不分三七二十八,拿起棍子就打她。
他浑然不觉,他已经将打人内化成一种愉悦,而不是真的郁闷。
因为就算他开心时,也想找个女人,狠狠地打一番,才爽。
这和他的残废有着最根本的联系,他没有了腿,丧失了男人的能力,又没有办法,只会无能狂怒,将全部怒火加在女人身上才爽快。
听到女人痛苦的哀嚎,他双眼通红,爽的要死!
但对男人,他总是很自卑,唯唯诺诺,哪怕打牌时,别人出老千,若是一个男人,傅磊心里暗骂,嘴上不敢吭一声。
他打不过任何正常男人。
不过好歹他也是傅浪的老子,他被儿子打了一棍后,呵斥道:“傅浪,你敢打我?!你说说这个女孩是不是你妈带回来的野种,她人呢!?!到底躲到哪儿了?”
傅浪冷笑一声:“你还有脸提我妈,告诉你,她这辈子,哪怕死都不会回来,因为有你在!”
傅磊骂道:“她这个婊子,真后悔当初没打死她——……”
傅磊一想起张翠芬,完全失去了理智,脏话齐飚,傅浪愤怒给他一拳,又踢了他一脚,暴揍他,将他打个半死才罢休。
“以后你再骂我妈,我就打你,让你也体会一下被人暴揍的滋味!”傅浪恶狠狠道。
傅磊被他彻底打服,瘫在地上要死不活,嘴上不敢再骂。
晚间,傅浪如提小鸡,将他重新放在轮椅上,做好晚饭,递给他吃。
“你好歹也算是我老子,你虽然可恨,但我做不到完全不管你,赶紧吃吧。”傅浪语气平静,“这个女孩,不是我妈带回来的孩子,是我捡到的,我警告你,你别乱动她,要是她少了一根毫毛,我绝不会放过你!”
234 上学
◎一切都交给哥来解决吧。◎
傅磊自从被傅浪暴打恐吓一顿后,收敛了许多,再也不敢对傅宣仪随便动手动脚。
但傅浪还是担心,毕竟他不经常在家,也不可能24小时把傅宣仪绑在身边,他不想重蹈母亲被逼离家的覆辙,可暂时也没有安置傅宣仪的好方法。
一天晚上回来,他见桌子上已经做好了饭,三菜一汤,虽然简朴,但热气腾腾,色泽看着还不错。
傅宣仪从厨房里出来,摘下洗的发白的围裙,羞怯道:“哥,我简单做了几个菜,你就将就着吃吧。”
傅浪摸她的脑袋,大笑:“好,我的妹妹不仅人长得漂亮,饭也做的特别好吃呢。”
傅宣仪紧低脑袋,不好意思起来:“哥,你都没吃呢,反正应该是熟了,至于口味,我下次再努力调。”
“好,就让我来尝尝吧。”傅浪洗完手一屁股坐在木椅子上,大喇喇地一筷子将桌子上的四季豆夹起,嚼了起来。
熟了,味道不错,就是太淡了,他一向爱吃重口味的。
他拿起勺子挖向软糯且色泽鲜明的鸡蛋羹,混着韭菜蒸的,吃起来,口感犹如豆腐般软糯,香甜可口,仅仅吃了一口就食欲大开,他忍不住又挖了一大勺。
傅宣仪给他盛饭,满满一大碗饭,傅浪就着桌子上的这些菜,吃的满嘴流油,心满意足。
他已经用行动证明了傅宣仪的厨艺,这让傅宣仪内心安定,嘴角浅浅笑出来。
吃完饭,傅宣仪主动洗碗,傅浪说他来洗。
“宣仪,你去洗澡,早点睡。”傅浪已经将碗端到厨房里,洗洗刷刷起来。
傅宣仪只好放弃,到浴室洗澡。
傅浪贴心地给她买了许多女孩子穿的新衣服,各种样式都有,有当下春季穿的新衣外套,新鞋子。
还有内衣也给她买好了,让她惊奇的是,尺寸大小,正好贴合她的身材,不大不小,刚刚好。
洗完澡,她穿上傅浪给她买的新的粉色长袖睡衣外套,她的头发被傅浪剃光后,已经渐渐生长出细小的茸毛。
傅浪洗完碗,也去洗澡,他一向是浴室里的KTV麦霸,边洗澡边鬼哭狼嚎,还好他是男生,洗澡对他而言,就是冲一下身体,顺带洗下头发就了事。
家里之前有个杂物间,挨着傅浪房间,他将杂物清理干净,买了一张小床,一张粉色桌子,挂上天蓝色窗帘,给傅宣仪当卧室。
“宣仪,你睡没啊?”傅浪边敲门边走进她房间,注意到她在看什么东西看得津津有味。
他忍不住凑过去,一声鬼叫将傅宣仪吓得不轻。
“你在看啥啊,都入迷了!”傅浪笑嘻嘻。
傅宣仪将手中的东西给他看,原来是上次他从铁哥们李起那里抢来的小本新华字典。
他纳闷,一个字典有啥好看的。
他离傅宣仪很近,注意到她的睫毛纤美细长,鼻子小而挺,嘴巴是樱桃小嘴,脸白净,就是没有头发。
真想看看她头发长出的样子。傅浪神游幻想。
“哥,你不去睡觉吗?”傅宣仪见他发呆,摇他的肩膀。
“哦哦,马上。”临走,傅浪看她还在抱着新华字典看得非常认真。
他不由得问:“宣仪,你想读书吗?”
傅宣仪抬眼看他,轻轻摇头:“不想。”
傅浪摸她的脑袋,温声道:“骗人可不是乖女孩,其实你很想是不是,我知道你在担心啥,没关系,让哥来解决吧。”
傅宣仪眼眶红润,眼泪流了下来。
她现在有地方住,不用住在垃圾堆旁边,没有风吹雨淋,有暖和干净的东西吃,没有再饿肚子,已经很知足了。
读书什么的,她不敢想。
傅浪用纸擦她的脸,微笑道:“宣仪,你要是读书读了出来,没准儿还是我们傅家的第一位状元呢!让你去读书,你怎么还哭啊。乖,你在家等我的好消息。”
傅宣仪乖巧地点头。
内心满是感动。
傅浪天性喜爱女孩子,尤其是那种我见犹怜的弱女孩,帮助她们,他既觉得开心,又充满一种无以言语的英雄感。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考虑到不能让傅宣仪老是一个人在家,一方面傅磊会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随时会回来,见自己不在家,会欺负打骂傅宣仪。
另外一方面,虽然他自己不爱读书,但也明白读书还是有好处的,而且他看得出来傅宣仪对读书很向往。
说干就干,他首先要解决傅宣仪的户口问题,入学不能没有户口。
他想到了隔壁邻居的柴香,这种事情,像她这样阅历多、年龄足,经的事情多的人比较有方法。
柴香让傅浪将傅宣仪带到她面前,柴香摸摸她的脑袋,又捏她的手,傅宣仪乖巧地任凭她抚弄。
柴香说:“其实上户口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这样吧,后天我有空,我和你一起去派出所办。”
办户口那天,柴香让傅浪双手各提一个大黑袋子,来到派出所。
傅宣仪安静乖巧地跟在傅浪后面。
派出所民警问:“证件带齐了吗?”
柴香连连点头,态度热情:“带齐了,你看看。”
说罢她将一摞纸递给办事民警。
民警狐疑地上下翻飞资料,柴香见状,上前热情解释:“这孩子自小被她妈丢到外面,一直流浪,今年才回来,不巧的是,她妈在家只呆三天又跑了,她爸呢,是个牌鬼,说什么也不来,她不是长大了,想读书吗,必须得抓紧时间上个户口。”
民警边看资料边敲电脑,柴香给傅浪使个眼色,傅浪点头,将手中的两个大黑袋子放在角落里,民警瞥了一眼,脸色好转,手不断敲击键盘。
“你将你爸妈的名字写上,然后带她去照个相。”民警丢出一张纸与一支笔。
傅浪拿过去,字写得很慎重,甚至还有点紧张。
傅浪按照工作人员的指引,带傅宣仪照了相。
“一周后来取。”民警说话简洁,随后唰的一下子关闭了办事窗口,拒绝再和他们沟通。
傅浪高兴地牵着傅宣仪:“宣仪,以后你就能读书啦!”
傅宣仪脸色高兴点点头。
出来时,傅浪拉住柴香的手,表情很认真:“香姨,谢谢你!”
柴香在聆风镇是众所周知的脾气温和的热心人,她人脉很广,有个在医院工作的亲戚,经过亲戚的运作,开出了傅宣仪的出生证明,然后傅浪再将他爸妈的结婚证等证件拿到手,齐全之后,再去派出所。
其中最关键的是,一张盖章纸质的出生证明,没有这个,一切都白扯。
傅浪非常感激他,他手提的两个大黑袋子里的酒与烟,也是柴香出钱买的。
本来他要拿自己的钱买,柴香断然拒绝,说让他把钱好好存着,以后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这让傅浪更加感动,事情办完后,傅浪一定要请柴香吃一顿饭才行,否则他不回去。
柴香见他这个执拗劲,也没得办法,妥协道:“好吧,不过晚上我带着你的两个小妹妹一起来吃吧。”
“好。”傅浪应声。
柴香的丈夫做的是长途运输工作,东西南北的跑,赚的都是聚少离多的辛苦钱,一年回家落脚的次数寥寥可数。
她有两个女孩,大一点的女孩叫童怡,小一点的女孩叫童钰,都长得非常圆胖可爱。
傅浪在母亲张翠芬离家出走的最初的那段时间里,都在柴香家里吃饭,与两个小女孩玩的很熟。
后来他学会自己做饭,柴香还是不忘他,经常让两个小女孩端着排骨汤、鸡汤,饺子、包面、肉饼送给他吃。
其实柴香之所以这样做,除了心善之外,还有自己的一点小心思。
她虽有丈夫,却常年在外,家里没有一个高大结实的男人,处处不方便,比如像换煤气换电灯修墙之类的体力活,她做起来力不从心。
最为关键的是她需要有人来保护两个女儿。
傅浪虽然还是少年,可人长得高大,肌肉结实,脾气虽然有些小痞,但总体还算好。
她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想必以后自己有什么需要,他也会帮自己。
柴香是这样盘算的。
晚间吃饭时,傅宣仪被童怡、童钰两个可爱的小女孩拉着一起吃饭,给她夹菜,傅宣仪不好意思,又无法阻挡她们帮她夹菜的热情。
傅浪笑道:“宣仪,这两个瓜娃子以后就独宠你了。”
童怡扎着两个马尾辫,嘟嘴:“浪哥哥,别吃醋,你们两个我都宠。”
童钰牵起傅宣仪的小手,趴在她身上,细细洁白的牙齿露出,嘿嘿地笑:“姐姐,来七这个鸡腿,可好吃啦!”
傅宣仪被两个小家伙的温暖举动,感动,她点点说:“嗯,我们一起来吃吧。”
一周后,傅浪拿到了户口本,帮傅宣仪办了一张身份证。
明晃晃的〖傅宣仪〗三个字,正式让这个曾经的流浪乞丐女孩,有了属于自己的独特身份。
他从母亲张翠芬之前留给他的存折里取出一部分钱,帮傅宣仪购买生活用品,交生活杂费。
傅宣仪入学的时候是10岁,读的是小学五年级。
隔壁的童怡读的是四年级,童钰读的是二年级。
她们都在镇上的同一所小学读书。
235 细心
◎护花于裙下◎
傅浪买了一个三轮车,他无师自通,长手长腿地随便捣鼓三两下就学会开了。
虽然是春夏时节,但早上起来还是冷的,他安装了一个篷布,用来遮风。
他买车的目的就是为了早上接傅宣仪和童怡、童钰三个女孩子上学,他最懂得女孩子像如珍宝一样,要贴心呵护,她们才能如花一般长得娇艳美好。
早上,柴香如往常一样起的早,喊傅浪和傅宣仪一起过来吃早餐。
白粥,肉包子,煎饺,牛肉胡萝卜饼,豆浆,鸡蛋,满满当当。
傅宣仪不好意思,觉得不能随便白吃别人家的东西,柴香却一把拉住她,柔气道:“宣仪,你别把你香姨当外人啊,你哥傅浪虽然不是我生的,却比我亲生还要亲,你是他妹妹,自然也算是我的半个女儿,别拧着了,不吃不是浪费了我的心意了吗?”
傅浪已经率先啃了一张牛肉胡萝卜饼,在女孩子们细细喝粥的时候,他一口一个肉包子,顺带塞下一个白圆的煮鸡蛋。
柴香见他吃的这么香,脸上浮现欣慰神色。
平时童怡、童钰两个女儿都是她一大早上起来送去学校,现在有了傅浪的帮助,不仅减去她的压力,也让她们有了更好的保护。
傅浪吃完饭,三个女孩手牵手,背着彩色书包,钻进三轮车的后座里,互相依偎着补晨觉。
骑到半路,傅浪看见了他的铁哥们李起。
李起边啃油条,边惊讶瞪着他:“浪子,你买车了?!”
傅浪双眉上挑,神色颇为得意:“爷有钱,买的是宝马最新款。”
李起盯着他的“宝马新款”,捂嘴笑,喊道:“作为你最铁的哥们,来,让我坐一下你的豪车。”
“滚犊子,你是泥做的男人,会弄脏我的爱车。”傅浪扭脸,鼻子哼起。
“卧槽,你倒是装上了!我今天就要坐!”李起一口闷下油条,大长腿往前奔跑,手抓住他的三轮车,身法轻跃,跳进后厢里。
傅浪怕硌着女孩子们,所以没敢骑太快,较慢的车速让李起得逞了。
“哎呦,浪子,你这是金屋藏骄啊!”李起边瞅三个女孩子,边鬼叫。
“藏你妈,你这个胖猪赶紧给我滚下来!”傅浪嫌恶道,“你要是把老子的车压垮了,我就打死你!”
三个女孩子被李起的突然跳进来吓一跳,齐刷刷地睁着黑眼珠子看他。
他向傅浪高声问道:“浪子,咋,你买这个丑爆的车,就是给她们当马夫啊?”
傅浪吼道:“你才丑爆了,你全家都丑爆了,我不像你,你连当马夫的机会都没有。”
李起:“浪子,今天我上上午的课,下午咱们一起逃课出去玩,咋样?”
傅浪:“好。不过你他妈能不能给老子下来,你和她们又不同路,蹭鸡/巴/毛的车啊!”
李起笑嘻嘻地跳了下去。
傅浪将三个女孩子送到学校后,又骑车回来,倒在卧室开始补觉。
昨天晚上他玩游戏玩到凌晨,起床全靠“女孩子们的”的意志力,他不想做让可爱女孩伤心失望的事,所以再困他也挣扎着醒来了。
他要做一个在女孩子们心中值得信任的人,说好了要送她们上学,他绝不能言而无信。
聆风镇靠海,水系发达,水产丰富,几乎在这里所有的村民都会捕鱼,傅浪也不例外,他眼睛不看书,视力贼好,夜间也能抓几条大肥鱼,有时候还能抓到虾子螃蟹。
他打捞回来,柴香负责烹饪,女孩子们则聚在一起安静地写作业,到了饭点,大家围在一起说说笑笑,气氛热闹。
除了丰富的水资源,因为靠海,浪潮壮观,山也多,森林植被茂密,所以旅游业也很发达,加之丰富的交通,无论是高铁、货车还是汽车,都可以轻松便捷地到达。
每年来此旅游的人多的一批,尤其是炎热的暑假,所有海岛小洲全部都是外地来游玩的游客,他们乘着微凉的海风,拍照,打卡,晒日光浴,在海滩游泳。
人一多,钱就好赚,这是傅浪觉得的。
他的父亲傅磊守着他用断腿换来的巨额赔偿款,像个守财奴,牢牢握在手心,谁也不给。
他自然是指望不上。
他的母亲张翠芬留给他的钱,他东用西用,差不多用了一半。
他得想点办法搞钱,再不搞钱,饭都没得吃。
他想到了抓鱼去卖,可后来发现根本卖不过别人,这里人人都是捕鱼达人,抓的鱼比他的新鲜肥美量多,价格还比他定的便宜,最后他只得含泪低价卖掉。
傅浪人如其名,天天在外面浪,尤其是暑假的时候,闲不住,必须每天去海滩玩。
这里的游客非常多,有一次,有个外国游客向他求助某某餐厅的路线,他一看简单,带着他们去了,临别之际,那外国游客给了他一笔钱,感谢他的热心帮助。
拿的是美元,他到银行去兑换,折算下来居然有足足1000元。
这钱也太他妈容易赚了吧,他惊讶又惊喜。
他观察海滩的游客,有不少外国人,他暗暗地想出了一个赚钱的方法。
他自学简单的用来交流的英语,经过一段时间练习后,说得有模有样。
他自己制作了一个牌子,举起,叫〖志愿服务〗,可帮助游客提供路线指引。
有一对外国夫妻让他带他们去最近的酒店,他正好用他的三轮车带他们。
一般国内的人只认大牌子豪贵汽车,对这种三轮车不屑一顾。
但这一对外国人,坐在露天的三轮车上,喜笑颜开,举起双手,大口吮/吸新鲜空气,拿着挂在脖子上的手机又是拍海又是自拍。
到了目的地后,果然不出傅浪所料,这一对外国人出手阔绰,给了他服务费,还对他说谢谢。
他高兴地和他们拜拜,想,还是外国人的钱好赚。
暑假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他天天瞅准机会帮外国人带路,赚服务费。
一番下来,他脸晒得黑红,但是钱包鼓了起来,兜里有了钱,他也有了底气,将家里内外的东西都换了新,还给妹妹傅宣仪买了许多新衣服,给童怡、童钰买了许多好吃的零食。
除了寒暑假这种短暂的帮外国人带路工作外,傅浪在人多的地方一下子就能找到工作。
简单的有发传单、做快递分拣、商场打零工。
日结工资,不过都是体力活,他干完活,累得回家倒头就睡。
随着时间的推移,傅浪不知不觉到了高中,考的是特别垃圾的高中,他本来就是个学渣,卷子几乎空白交上去的。
傅宣仪和他相反,考的初中是县里示范中学,学习成绩名列前茅,被分到实验班。
越长大,傅浪发现他这个妹妹出落得愈发亭亭玉立,身姿纤细,头发乌黑,肌肤雪白,眼如银杏,圆亮饱满。
而她脾气温婉,静若娴兔,举止温柔,使得男生都喜欢撩拨她玩,女生也很难讨厌她。
傅浪在傅宣仪上初中的时候,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男女有别。
以前傅宣仪还小,他照顾她,如同父母那样的关心。
现在傅宣仪身体发育起来了,她也得有自己的隐私。
傅浪自小在女生圈里打交道打得多,很懂女生那种遮遮掩掩的羞耻,她们需要自我空间来消化一些事。
傅浪每个月都给钱傅宣仪,让她学着自己买衣服,特别是内衣。
傅宣仪接过钱的时候,脸色通红。
傅浪知道她刚开始不适应,后来就会自我调整好。
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每个女生都会经历的月/经羞耻,傅宣仪也不例外。
她第一次来的时候,血将裤子染湿,她不知道是咋回事,只觉得在班里同学面前打湿裤子,感到懊恼、尴尬、羞耻。
她将上衣系在腰间,跑回家,躲在房间里小声哭泣。
傅浪轻轻推开她的门,轻抚她的背,温柔安慰她:“宣仪,你这是喜事啊,是好事,别感到丢脸,这说明你又长大一步啦,该值得庆贺!”
他温柔地擦她哭得发红的眼睛,“宣仪,每个女生都会经历的,别害怕,慢慢习惯就好了。”
他安慰完后,起身打了一个电话,将玩的较好的女生朋友程萱萱约来,让她来和傅宣仪讲一下这个隐秘事,毕竟他虽然是哥哥,但更是一个男人,有些事说起来太难为情了。
程萱萱大大咧咧,自信大方,抱着傅宣仪说了许多安慰她的话,慢慢的傅宣仪也不哭了,心里好受点。
她跑出去给傅宣仪买了两包卫生棉,教她怎么用,两个女生呆在一起,细细地说话,傅浪端给她们饭吃。
晚间,傅宣仪清洗完身体后,心里接受了青春期的来临,神色变得淡然。
傅浪见她这一变化,安下心来。
半夜,程萱萱才将安慰人的任务完成。
傅浪送她出门,一顿感谢。
“切,你们男人只会嘴巴上bb,能不能来点实用的?”程萱萱双手抱拳,目光若有深意看向他。
傅浪靠近,摸她的头发:“哦,那你要我怎么感谢你?”
程萱萱高耸胸部,一双唇齿在夜色下格外明艳,傅浪忍不住上手,如同捏核桃一样。
“哼!”程萱萱推开他。
傅浪勾住她的下巴:“小骚/货,你难道不想要吗?”
程萱萱和他一样大,是一个学校的同学,她一直暗恋傅浪。
她很高,头可以到傅浪的肩部,她呼吸急促地脑袋靠在他肩上。
傅浪将她抵在墙上,吻了下去。
吻完后,程萱萱问:“你是初吻吗?”
傅浪点头。
程萱萱眼中一喜:“我们去开房。”
傅浪拒绝:“我要睡觉。”
程萱萱甩了他一个白眼:“操/你妈!”
傅浪笑嘻嘻:“女生不能说操,懂吗?”
程萱萱没好气地踢在他腿上:“滚你妈的。”
傅浪一点儿不生气:“我是为你好啊,做那种事,吃亏的是你。”
程萱萱问:“我吃亏我愿意。”
傅浪:“早点回去休息,晚安。”
程萱萱在离开时,又踹了他一脚。
傅浪嬉皮笑脸回去了。
236 又痞又帅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傅宣仪十六岁时,正值最美好的花季。
她学习认真勤奋,考试分数遥遥领先,高中考的是市里面的重点高中。
从初中起,她便在学校里住宿,一周回一次家,到了高中,也是寄宿住在学校,一个月回一次家。
高中的傅宣仪个头比初中长了一大截儿,大约一米六五的样子。
她身形一如往常般细瘦,面容皎洁,五官渐渐长开,精致又漂亮,配合她天然安淡恬静的气质,一时被男生们追捧为校花、温婉女神。
撩拨她的男生,从初中起就有,经常围在她身边打情骂俏,嬉笑不停。
傅宣仪一概不理。
有的男生按捺不住心思,对她动手动脚,她厌恶地躲避,并将这个事情告诉哥哥傅浪。
傅浪一向疼爱妹妹傅宣仪,看到她哭得梨花带雨,心里顿时怒火中烧,三下五除二就将吃妹妹豆腐的男生提起暴打一顿,打得那个男生三天起不来床。
自此以后,学校里再也没有敢对傅宣仪挤眉弄眼趁机揩油的男生。
傅宣仪周边清净许多,她感觉舒服极了,除了正常的学习之外,她的业余乐趣是看书和做针线活。
她买书回来自学,在严寒冬天,亲手织了一个大红色围巾给傅浪。
傅浪高兴极了,连连夸赞她,她羞得不好意思低头细声说:“哥,都是小事儿,你说得太夸张了。”
傅浪见她害羞如小白兔,有意撩哧她,眉眼舒展,笑道:“宣仪,你这样好的手艺我得抓紧时间享受,以后你有男朋友了,就将我忘到云霄之外了。”
傅宣仪内心敏讷,一听到傅浪这样打笑她,急得小脸通红,转过身不理他。
傅宣仪上了高中,照旧很受男生欢迎,不过高中的男孩子,比初中稍微成熟,不会不管不顾地只顾自己,想做啥就做啥。
他们表达喜欢的方式多是情书。
喜欢就接受,不喜欢就当没看见,这样他们既表达了心意,又保全了面子。
傅宣仪的抽屉里隔三差五会收到情书,不过她都是默默地放在一旁,从来不打开。
她对这些不感兴趣,她最大的目标是考上一个好大学,将来找份好工作。
这么多年来,都是哥哥傅浪一个人养活他们两个人,明明哥哥比她大不了多少,也是孩子,每次看到哥哥干完体力活回家饭也不想吃,累得倒头就睡的辛苦模样,她心疼又无奈,她希望自己快快长大,帮哥哥减轻家里的负担。
傅浪比傅宣仪大三岁,当傅宣仪到高中读书后,他已经读完了他所谓的垃圾高中。
他一年365天,只有5天在学校里,天天逃课,什么东西都没学,自然大学没考上。
不过他并不惋惜,因为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是读书的料,任何老师只要一张嘴讲课,他就昏昏入睡,眼皮像被施了咒一样,怎么睁都睁不开。
母亲张翠芬留给他的存折里的钱,除了必须要用的,大部分他都没敢动,留着以防万一。
傅宣仪很懂事,知道省吃俭用,一件衣服硬是穿到破才肯换新,从来不买零食,也不买多余的玩具。
除了基本吃喝,她不乱花钱。
傅浪在这个小镇,基本上花销也不大,偶尔和铁哥们儿聚个餐,到KTV里闹一顿,剩下的时间他打游戏、把妹、做兼职。
随着聆风镇被开发建设得越来越深越广,许多外地人慕名而来,也有许多公司企业纷纷在此落地生根。
傅浪又想起了他的那句“人越多的地方越好赚钱”,他到临近的市中心随便转一圈,就看见有一个轻松又高薪的工作:兼职模特。
他跃跃欲试,立马昂首阔步走进招聘公司。
一番面试下来,他凭借着优越的身高、比例极好的身材、油麦色的皮肤成功应聘当选。
由于是兼职,公司给他定的时间是周一到周三,他欣喜地答应。
一段时间下来以后,傅浪觉得模特也挺累的,工作时间基本上都要站着,维持面部表情不变,但如果相较于外面的苦力活,还是这种要轻松些。
他靠这个赚了不少钱,豪气地买了一辆拉风炫酷心仪已久的机车。
他骑上黑色机车,一路火花带闪电,来到傅宣仪的学校,找到她的教室。
傅宣仪刚下课,老远地听到傅浪的声音,她惊喜地从教室跑出来,班上和走廊的同学都在打量傅浪。
他长得高,一双皮夹克肆意地套在身上,左右耳朵上戴黑色耳钉,极其紧身的黑色皮裤将他的长腿包裹,银色腰链跋扈地缠在腰间,走起路来,叮叮地回响。
他眉目深邃,浓眉大眼,眼睛圆亮,五官好看,嘴角轻薄,一笑起来,既帅气又痞气。
他得意地将头发烫了一个嚣张的红色卷发,在这群面容青涩、不谙世事的高中生中,显得既独立独行又另类怪异。
“哥,你怎么来了?”傅宣仪高兴道。
傅浪露出明媚的笑,将一张银行卡放在她手里:“宣仪,以后我将生活费打到你的卡里,对了,我这个月底要出去一趟,你要是想回去,就和香姨说一声,到她家住。”
傅宣仪摇头:“我不回去,在学校里挺好的。”
“好。”傅浪大手摸她的脑袋,“我以后给你买个手机,这样方便些,那月底你就在学校里走走转转看看书吧,下个月再回来,我在家。”
“嗯,好,哥。”傅宣仪乖巧地点头,脑袋一阵酥麻,内心温暖充实。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学习,钱管够,你多吃点好的,不然看到你没吃没喝好,我会伤心的。”临走,傅浪再温切地嘱咐她。
傅宣仪眼眶红了,浅浅点头。
这么多年来,傅浪一直都这样待她极好,从来没对她发过脾气,她想到的想不到的,他全都细致妥帖地替她想到了。
“宣仪,哥走了,快点回教室。”
傅宣仪不舍地目送傅浪离开。
回到教室,平时和傅宣仪玩的较好的女生纷纷凑过来,七嘴八舌,呜呜渣渣,眼神好奇,表情兴奋。
“宣仪啊,那真的是你哥吗?好帅啊!”
“我靠,好有男人味儿啊,吃啥长大的,居然长这么高!”
“宣仪,你帮我问问你哥,他现在有女朋友没,你看我还有机会嘛。”
……
傅宣仪被这些乌乌泱泱的问题弄得满头都是汗。
学校里不让骑机车,傅浪走到校门口,钥匙插在机车上时,一个人影,赫然出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穿着黑丝袜细长的美腿,再往上,一个黑色短裙,露腰腹的黑色短衫。
傅浪认识她,他抬头会心一笑,问:“你跟踪我啊?”
女生短发齐耳,脸小,五官明明是秀气的模样,眼神却冰冷,折射出寒光,纤细白皙的手指上戴满了戒指,左右耳朵分别打了四五颗耳钉。
她身高很高,细腰大长腿,走在路上非常吸引人眼球。
她不屑地捏住傅浪的下巴:“你配我跟踪吗?”
傅浪反手搂住她的腰,眉眼笑笑:“别不承认,你是不是想要我啊。”
女生没有挣扎,任凭他抱。
两个人到附近的宾馆开了一间房。
女生问:“那个事,你会不会做?”
对于男人来说,“不会”是一种耻辱。对于傅浪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尤其是在女人面前,他绝对的要当唯一的王者。
他霸气地按下她:“会不会,老子现在就让你知道。”
其实这是他第一次真刀实/枪、身临其地的实践,好在他小电影看的多,嘴又硬,心也强,不会一会儿就找到最合适的路径,直接一飞冲天,游刃有余,到达至炉火纯青的地步。
年轻人总是精力充沛,傅浪和她在宾馆里一直折腾到夜间,临走,女生喊住傅浪,问:“你知不知道我的名字?”
傅浪给她一个飞吻:“知道,你叫秦一。”
秦一问:“下一次我见你是什么时候?”
傅浪头发潇洒一甩,痞笑道:“有缘就能再见。”
他喜爱女生,但不会格外注意特定的某一个人,哪怕和他有过如此身体亲密关系的都不行。
对他来说,他要追逐喜爱所有好看的漂亮的女生,尝过一个就丢掉一个,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直到他遇见了慕容婉。
他闲来无事喜欢到处飙车,把街上的人吓得小心肝扑通扑通跳,闹得鸡犬不宁,人仰马翻。
他不以为意,还觉得看别人被吓的模样很好玩。
他口渴到奶茶店买果茶解渴时,一阵风将一个女生的头发拂到他脸上,如柔软的春水,抚摸他的脸庞。
鼻子嗅到香味。
他定睛一看,眼前这个女生,穿着纯白色外套,下身是肉/色打底裤,黑色小靴,黑长直的头发,披在肩上。
由于背对着她,他看不清她的脸。
女生比她先来,已经买好了奶茶,转身回头,傅浪这才看清楚她的脸。
是一张非常小的脸,却不是细瘦的那种,圆圆的,白胖胖,眼睛大,明亮,细眉舒展,与她随行的姐妹走在一起说话时,嘴边还有两个小酒窝。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初看时,已觉惊艳,再细看时,忍不住还想看。
傅浪从小到大,见过那么多女生,这是他第一次在见到一个女生时,有了“与她长久”的念头,甚至脑海里已经把孩子的名字想好了。
237 流氓
◎我不是流氓,我是你男朋友。◎
“帅哥,你要喝点什么?”奶茶店员催促他点单。
排在他后面的人对他怒目而视,不知道他在东张西望什么,排到了也不点餐。
傅浪所有的注意力只在那个黑长发女生身上,他顿时没了喝果茶的心思,直接尾随起那个女生。
还好没走远,那个女生和女闺蜜走在一起,说说笑笑,拿手机又是自拍又是合拍,玩的不亦乐乎。
她们走累了,便在星巴克外面的露天座椅上休息。
傅浪想,他的机会来了,正好上前去要联系方式。
傅浪拉过旁边的椅子,坐在女生旁边,笑意盈盈,问:“能加个微信吗?”
女生先是惊讶,随后镇定,小嘴嗦完最后一口奶茶,拒绝他:“不能。”
傅浪哈哈地笑,因为他在尾随她的一路上都在幻想她的声音是啥样的,现在一听,果然和她的相貌契合得完美无缺。
是那种嗲里嗲气,娇嫩的嗓音,然而说话又干脆简洁利落,像很凶的小兔子,又奶又辣,让傅浪欲罢不能。
女生奇怪地打量他,还真没见到被拒绝了还能笑得这么开心的,真的是怪人一个。
女生和闺蜜聊一些吃喝玩乐,见傅浪一直不走,问他:“你干嘛不走啊,我不是说了我不想被你加微信吗?”
傅浪手忖下巴,眼尾弯起,牙齿洁白,看着她:“小妞,告诉哥你的名字。”
女生:“……滚蛋啦你!”
说罢她提起小包,和闺蜜走了。傅浪不死心地跟在她后面,骑机车缓慢跟着她,她穿着高跟鞋,走的很慢。
“小妞,我带你去兜风咋样啊?”傅浪一个加速跑到她身边。
“切,滚,我不要!”女生挥手拒绝。
没成想傅浪不讲武德,强势拉住她的手腕,将纤细的她,拦腰抱起,直接放在他的后座上。
“你干嘛啊?!神经病啊!你这个臭流氓!”女生不可思议,她挣扎着要下来,傅浪却不给她机会,直接一脚油门飚速飞跑。
女生害怕地抱住他的腰。
傅浪高声说:“抱紧我,哥带你飞。”
经过公路上的桥底隧道时,傅浪直接起飞,机车的呜鸣声响彻黑暗,同时还有背后女生的害怕尖叫声。
飚完车后,傅浪停在附近的花园,女生脸色被吓得惨白,她一下车,直接甩给傅浪一个响亮的耳光。
傅浪嘿嘿地笑,一点儿不生气。
“告诉我你的名字。”傅浪上前,目光直视她。
女生哼了一声傲娇道:“咋,你想追我啊,告诉你,追我的人排到万里长城了,你算老几啊?”
傅浪揽住她的腰,在她耳边细声呼着气:“宝贝儿,我是你失散多年的老公啊。”
女生啪的又给了他一巴掌,骂道:“死流氓!”
傅浪嘻嘻地笑,表情格外认真,重复道:“告诉我你的名字。”
女生也是被他的死缠烂打折服了,说:“我的名字叫慕容婉,好了我告诉你了,不要再来纠缠我了。”
傅浪坏笑地拉住她的手:“那可不行,我还要知道你的更多,毕竟我是你老公啊。”
慕容婉高跟鞋鞋尖踩在他的脚上,傅浪顿时疼得龇牙咧嘴,慕容婉落井下石地笑,双手叉腰:“哼!”
傅浪没想到这妞儿下的力气这么大,差点没把他的腿给踩出内伤,但见她笑得这么开心,他瞬间又不疼了。
第一次遇见慕容婉,傅浪只知道她的名字。
世界上只有一种东西能让傅浪勇往直前,那就是女人,像慕容婉这般让他动了人生第一次情心的,他更加不会轻易放弃。
他要做她的狗。
死死地粘着她。
以往傅浪撩拨女生,既简单又套路,送送花看看电影吃吃饭,到处搜寻笑话逗她们开心,像他这样长得帅,又会撩/骚的痞浪样子,几乎没有女生不对他动心,沦陷。
他不知道对慕容婉使出这些套路有没有效果,不过他这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无论咋样,他都要试试。
慕容婉不好突破,她的闺蜜是个突破口,经过他的死缠烂打,他终于得到了慕容婉的联系方式。
她同意他微信好友的那刻,他高兴得像个失心疯的孩子。
第一次这么心动,这么渴望,这么想珍惜某个人。
傅浪使出浑身解数,天天打听她的踪迹,得知她居然还是一个在校大学生,他对她的好感又增加了不少。
他天天跑到她学校找她玩,炫酷的机车在校园里驰骋飞驰,犹如秋风扫落叶,横扫千军,发出嚣张跋扈的高声回响,弄得围观的女生们,脸色兴奋。
在拥挤的人群中,慕容婉穿着白色微绒外套,白色小皮鞋,黑长的头发,圆亮亮的眼睛瞧着傅浪。
傅浪薄唇向上弯起,扯出一抹坏笑,他狂放不羁地从机车上跳下来,嘴角衔着一束红色耀眼玫瑰,于万千人中走向慕容婉,眼睛满是她的身影,笑笑说:“美女,我能带你去兜风吗?”
旁边的女生疯狂起哄,气氛变得燥热起来。
慕容婉一脚踢在他的腿上,白胖温润的脸,变得绯红,呸道:“不能!你滚蛋!”
傅浪一点不生气,强势地在三五个女生的包围圈里,直接上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抗在肩上。
“神经病啊!你放我下来,傅浪!”慕容婉扭动身体挣扎。
傅浪却觉得她宛如一只调皮的小白奶兔,可爱极了。
傅浪将她抱在机车上,怕她跑,赶紧一脚油门带她飞出校园,骑在公路上狂飙。
穿过幽深黑暗的隧洞,慕容婉害怕得紧紧抱住他的背与腰。
女孩子的体热,让傅浪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愉悦感。
飙车完后,慕容婉的头发被吹得凌乱打结,她赶紧整理头发。
傅浪也忍不住上手帮她整理被吹乱的头发,却换来她的白眼加一个猛烈的巴掌:“你是不是有病啊!?我说了我不想飙车的,非得带我来!”
见她一副委屈巴巴又可怜的模样,傅浪马上承认错误:“我错了,你想玩啥,我们一起玩。”
慕容婉说:“我想玩飙车。”
傅浪:“………………”
这该死的女人,怎么那么善变,真叫他捉摸不透。
慕容婉见他一脸懵的模样,噗嗤一下子笑了出来,手捏住他的耳朵,模样又恼怒又娇嗔,让傅浪巴不得她多揪他的耳朵。
慕容婉见他这么乖,心底的气消了不少,指着他的机车问:“这车上,除了我,你还带过多少女生?”
傅浪马上三指并起发誓:“小婉,只有你!”
慕容婉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呸,你这个死骗子!”
“是真的,你要是不相信我,我就跳到湖里。”说罢,他果然走到旁边的湖里,要跳下去,慕容婉拉住他。
“你傻/逼啊!”慕容婉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要跳,“好吧好吧,我相信你。”
傅浪笑笑说:“小婉,你别看我长得帅,追我的女生能排十条长街,但你是第一个让我动心的女孩儿。”
慕容婉:“……”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不对劲呢。
中午傅浪带着她吃了饭,她下午有课,晚间,他又到学校将她“抢劫”出来,带到酒吧玩。
傅浪以为她是那种乖乖女孩子,没想到她在熙熙攘攘的酒吧还挺玩的开,不一会儿就混到人群中嗨了起来。
傅浪一直盯着她,怕有人趁机对她图谋不轨。
傅浪挤在疯狂嗨乐的人群中,将她拥着,不让别人挤到她。
慕容婉微笑,手圈在他的脖子上,眼睛微闭。
这是邀吻的意思,她的情态让他焦灼得难以自控,但他没有吻下去,慕容婉睁眼,奇怪地看着他。
傅浪二话不说,将她从拥挤吵闹的人群中带了出来,他一直紧紧牵着她的手。
两个人在街上散步。
慕容婉问:“你带我来这种地方,怎么不吻我?”
傅浪停住脚步,表情认真,眼神温柔,双手捧着她的脸:“因为我不想乘人之危啊,我不想对你随随便便。”
“哼!”慕容婉甩开他的手,一个人向前走。
傅浪笑着跟上她,将她搂在怀里,很紧,朝着她的嘴,吻了下去。
慕容婉小手推开他,骂道:“流氓!”
傅浪双手投降,嘿嘿笑:“我不是流氓,是你的男朋友。”
“呸。”慕容婉一脚踢在他小腿上,“臭流氓。”
傅浪继续牵着她的手,问:“刚刚你男朋友的吻技怎么样?”
慕容婉:“垃圾,烂。”
傅浪笑:“小婉,别骗人哦,你明明还有点恋恋不舍呢。”
慕容婉:“我舍你奶奶的头,你这个不讲理的流氓。”
“哈哈哈哈哈……”傅浪觉得她明明长得这么奶里奶气,说话举止又这么凶,真是又奶又辣,可爱极了,简直一言一行都在蛊惑他。
他心脏跳动,揽过她的细腰,又深深吻下去,很温柔,细致。
“小婉,你是我女朋友,对不对?”傅浪浅浅地笑。
慕容婉扭住他的耳朵:“哼,你这是霸王硬上弓,耍无赖。”
傅浪眉毛高挑,捏住她的奶白小手细细地亲:“耍无赖就耍无赖吧,我不抓紧你,你被别人抢跑了,我可怎么办。”
慕容婉心紧了一下,娇嗔道:“哼,看你这么无赖,我就给你一次机会吧,哼,你要是惹我生气了,我就踢了你找别人去!”
傅浪喜极而泣,将她如小孩一般举高高,弄得慕容婉又是叫又是害怕,最后结果是,傅浪被慕容婉暴揍一顿,脸上脑袋上都是如小山丘一样的包。
被她打都是甜的。傅浪毫不在意,高兴得要上天。
傅浪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谈恋爱,在慕容婉面前他有时候很胆大狂放,有时候又很腼腆紧张。
每次和慕容婉相处,他开心得如蜜蜂吃蜜,甜得他脑袋发晕。
不过,作为一个男人,他要考虑的事情,比恋爱更为复杂更为现实长远。
那就是该如何养家糊口。
238 失恋
◎没钱就是原罪。◎
他还是第一次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想着想着不免觉得烦躁。
他没读过书,没考上大学,也没有一技之长,少年时候攒的钱一部分是做兼职模特,一部分是做苦力工作攒下来的。
那时候他还没像这样地清楚意识到未来的事。
只想着赚钱存钱,把自己和妹妹顾好。
现在慕容婉的出现,让他不得不想到以后。
以后该怎么办呢。
慕容婉答应和他交往后,他开心是一方面,也有烦恼的一面。
那就是他发现慕容婉居然出乎意料的富,可以算作一个小富婆。
无论是身上穿的,还是吃的用的,无一例外都是名牌,有的还是那种奢饰牌。
自己给她买的东西,与她自己的相比,可谓相形见绌,歪瓜裂枣,不值一提。
他男人的自尊心被激荡起来,现实又让他无能为力。
自己给她买的杯子上百,但是她自己已有的杯子就上千了。
他在女人面前向来自傲,从小到大,就是一副“天下女人谁不为我倾倒”的骄傲自负模样,只是没想到越长大,他被现实狠狠上了一课。
他第一次,感到举步维艰的耻辱。
他想如果自己有好多钱就好了。
光幻想无用,他更加卖力地去当模特,这种工作目前为止,最轻松来钱最快。
他将机车停放在市中心最繁华的街道上,这里每天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高耸的大厦,繁密的写字楼,每天见惯。
但今天他靠在机车上发呆,眼睛瞥了一眼广告牌上的明星,眼眸闪动。
明星肯定有很多钱。他想。
他自忖自己长得也不比这些广告屏上的所谓明星差,如果自己搞个明星当当,火起来,钱是大把大把的。
正当傅浪青天白日做白日梦时,慕容婉约他一起出去玩,他烦恼的心情瞬间消散,眉眼满是笑意。
管它富还是穷,开心最重要!
我的宝贝儿小婉,老公来了!他一脚油门踩上机车,兴冲冲地到学校去接她。
这天晚上,傅浪如往常,和慕容婉约完会,骑车将她送回学校。
由于两个人玩的时间长,所以回来的特别晚,又在校门口腻腻歪歪,傅浪回去时,已经快十二点了。
他刚胯/上机车,要戴头盔时,猛不然身边来了几个五大三粗的黑衣人。
黑衣人将他围成团,气势汹汹,他一只脚猛用力踢翻为首的一个黑衣人,其他的黑衣人行动迅速,分工有度,一个人负责按住他的机车,两三个人上手围住他,哐哐地朝他打去。
最终他寡不敌众,被击晕在地。
他是被一盆冰冷至极的凉水泼醒的,身上的伤口如撒了盐般撕裂疼痛。
他意识醒转,睁开眼,发觉自己被五花大绑捆在地上。
他下意识地左右瞄去,黑漆漆的,地面又湿又冷。
啪的一下子,闪亮刺眼的灯轰然打开,他的眼睛被晃得生疼。
见到有人走进来,他耐不住怒火破口大骂:“你妈个/逼的,神经病啊,打我干什么,你们是谁,捆我干什么,老子跟你们无冤无仇,赶紧放开我!”
屋子里来了三五个黑衣人,有一个年轻人站在最中间怒视他,片刻后,一个更为成熟年龄偏大的人走了进来。
他目光冷寒,面目严肃,被年轻人轻轻扶着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
年轻人一脚踢在愤愤不平的傅浪脸上,不耐烦吼道:“你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吗?!”
傅浪一脸懵逼,他自问虽然痞了点,爱撩女生,可真的没杀人放火啊,他他妈到底有什么罪啊?!
真是一群神经病!
年轻人提起他的头发,扯得他头皮一紧,目光凶狠:“我告诉你,我叫慕容光沐,这是我父亲慕容天,我的妹妹是慕容婉。你也不想想你是什么东西,居然勾搭上我妹妹!你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吗?!”
傅浪冷哼一声:“我知道,她是我老婆!”
慕容光沐听了简直没气吐血,坐在椅子上的慕容天脸色更为暗沉。
慕容光沐一拳打在傅浪脸上,打得他疼痛难忍,鼻子流血,他掐住他的脖子,吼道:“识相点的,你赶紧滚蛋,不然我今天打死你!”
傅浪不屈服,眼神格外深沉:“那你就打死我好了,反正我是不会离开小婉的。”
见傅浪如此冥顽不灵,慕容光沐又砰砰砰给他几拳,将他打了个半死。
慕容天发话:“将婉儿叫来。”
慕容光沐俯首听令:“是,父亲。”
不一会儿慕容婉赶了过来,见到地上奄奄一息的傅浪,她既心疼又愤怒,疼的是傅浪被打得如此重,怒的是她哥居然下手这么狠。
“浪哥哥,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慕容婉急切地抚摸他满是血的脸。
听到慕容婉的声音,傅浪极力地迫使自己清醒,嘴角虽然带血,依旧朝她微笑,安慰她:“小婉,别哭,我没事。”
“你都流这么多血了,还说没事。”慕容婉拿纸巾为他轻轻擦拭血迹,满眼疼惜。
慕容天怒吼一声:“婉儿,我叫你来不是来看你们卿卿我我,今天,就是你和这个人最后一次见面,懂了吗?”
慕容婉满眼含泪,摇头哭道:“爸爸,我不要!我不想和他分开!”
慕容天无视她的哭泣:“婉儿,我决定的事,从来就没有变过,也不能变,我直接和你说白了,今天你要是不离开他,那我就打死他,你自己选吧。”
慕容婉跪在地上哀求他的父亲,无奈慕容天面如钢铁,无动于衷,她的哥哥慕容光沐神色冷峻,毫无情绪波动。
哭了许久,慕容婉小手擦眼泪,哽咽,身体哭得一抖一抖,像孤弱的小孩般无助。
她深深望了一眼傅浪,最后决定道:“父亲,好,我离开他,你放过他吧。”
慕容天语气漠冷:“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告诉过你,你将来是要为我们慕容家族争光向上联姻的,找了一个不三不四的社会青年成何体统,这以后会成为你的污点,你到底懂不懂?!”
慕容婉痛苦地捂住耳朵,边流泪边抿紧嘴唇,快要咬出血。
她此刻什么话都不想听。
许久,等她清醒时,她的父亲、哥哥带着手下人已经离开,傅浪受不住疼痛晕倒在地。
她跪在地上,抱着他,眼泪淌在他的怀里,打湿他的衣襟。
傅浪再次醒来时,躺在一张床上,他睁眼看到慕容婉守在他身边,手被她紧握。
“小婉,你的眼睛肿了。”傅浪起身,手心疼摸她的脸。
忽然,她站起,甩开他的手:“傅浪,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你懂吗?”
傅浪面无表情,身体僵硬。
慕容婉忍不住扑在他怀里,咬他,骂他,哭得很凶:“都怪你,都怪你,你要是哪个富二代或者什么大老板,我父亲巴不得我嫁给你,可你什么都不是,我怎么嫁给你啊?!一开始我就拒绝了你,可你死缠烂打,最终还是伤害了我,我恨你啊,傅浪!臭流氓!”
傅浪麻木得要窒息,手僵硬地抚摸慕容婉的身体,她的背,她的头发,最后一颗颗眼泪掉在胸前。
他无能为力。
慕容婉是他交往最认真,最长久,最真心的女孩子,也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没有迫不及待跟她上床的唯一女人。
因为他想和她结婚,想和她长长久久,所以要把和她的第一次,留在结婚那晚。
他想到未来,想到好远。
却从来没有想到分离。
“我要走了。”慕容婉哭过后,起身,背对他,“就当从来没遇到我。”
傅浪拉不住她的手,无能为力。
他败给了现实,败给了自己的一事无成。
他感到天旋地转,像做噩梦一样,难受,痛苦,悲伤,难过……如同死了一般。
他回到聆风镇自己的家,将自己关在房屋里,不吃不喝,瞳孔无光。
他的好哥们李起过来看他,掀开他的被子被吓一跳。
之前活泼痞气身体结实的傅浪,变得邋里邋遢,瘦了许多,胳膊和腿软绵绵的,眼睛无神,下巴的胡子渣,凌乱潦草。
头发又长又油,散发一阵难闻的味儿。
李起想,幸亏他来了,要不然他这个铁哥们儿就要烂死在床上了。
李起是傅浪在聆风镇自小玩到大的好朋友铁哥们,两个人在一条街上长大,他们身高差不多,都长得高挑,论相貌,李起在素人里较为出众,但跟傅浪比,又差了点意思。
傅浪有啥事都会和他说,自然慕容婉的事情他也知道,不过为什么突然两个腻歪热恋的人闹分手,他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傅浪没和他说。
李起买了两瓶酒,倒了一杯给傅浪,傅浪瘫软无力,眼睛发红,眼圈发黑,憔悴不堪,他什么心思都没有。
李起闷了一大口酒,说:“浪子,失恋了就再找一个呗,女人那么多,何必单恋一枝花,没了女人还有兄弟啊,哥陪着你。”
傅浪完全听不进去,继续自顾自地闷着,脸色沉默,很难受。
他的世界,一片灰暗。
李起做起了他的保姆,天天给他送吃的,可惜他都不吃,李起没得办法,只得掰开他的嘴喂他吃。
过了一个月,李起恨铁不成钢地打了他一巴掌:“傅浪,为了一个女人就把自己搞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还记不记得你有个妹妹啊,你想死,考虑过她没有?!”
傅浪失神的瞳孔回转一丝亮光,默然念道“妹妹宣仪”,他在房间里枯坐一天,最后在晚间,主动端碗吃饭。
李起见他终于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内心安慰,好心热情地又是端汤又是端肉给他吃。
一段时间后,傅浪主动向李起解释了他和慕容婉分手的原因。
李起听完叹口气:“唉,其实她人挺好的,她也舍不得你啊,她是被逼的,你别怪她,只能怪老天,你们有缘无份啊!”
傅浪默默哀伤,点头:“嗯,只怪我太穷,娶不起她。”
李起沉默,傅浪说的是事实,只是太扎骨,他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话来安慰他。
一个月后,傅浪精神慢慢好转,在院子散步。
李起兴奋地跑过来找他,拉着他说:“浪子,我们去参兵吧!”
“参兵?”傅浪疑惑。
李起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对啊,我说我要去当兵,我爸妈喜得嘴都歪了,我反正也不想游手好闲在他们跟前晃,省得他们天天说我。”
傅浪说:“好,让我考虑一下。”
李起说:“考虑啥啊,你就跟我一起去呗,难道我还会害你不成,就凭咱们这体格这身材,就是天生当兵的料啊,你也不消多想,听我的话准没错!当兵的好处多着呢!”
李起和他一样,是个名副其实的学渣,身无长物,游手好闲,没有手艺,也没有正经工作。
唯一的幸运是他有健康的父母,富足的家庭,他是家中独子,父母宠爱他,且自家是做生意的,条件不错,相较于傅浪,他可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既闲又轻松。
但慢慢长大了,他被父母说的次数越来越多,说他不务正业天天闲逛,他实在受不了,想远走高飞,恰好一年一度的招募兵员的活动开始,他想拉着傅浪一起去。
傅浪思索一番,想当兵也好,换个地方,缓解一下失恋的苦痛。
他想到了傅宣仪,于是打电话叫她请假回来一趟,把自己要去参兵的事,告知她。
傅宣仪点头:“哥,当兵挺好的,你去吧,我会认真读书,考个好大学的,以后我有好工作了,我来养你。”
傅浪摸她的脑袋,苦笑一声:“哪有让女人养的男人,宣仪,你也不要压力太大,这么看不起你哥吗,我给自己算过命,以后我会大富大贵的。”
傅宣仪模样乖巧,浅浅微笑:“哥,会的。”
柴香办了一大桌子好酒好菜,将自己的两个女儿童怡、童钰一起叫回来,为傅浪饯行。
饭后,傅浪单独找柴香,将自己所有的存款交给她,语气诚恳:“香姨,这些钱你帮我收着,每个月分批打给宣仪,以后我不在家,她还请您多多担待。”
柴香这么多年,一直将他看作自己的半个儿子,她苍老的双眼发颤,慈爱地握住他的手:“小浪,你和宣仪都是我的半个儿女,还说这些客气的话干什么。”
傅浪跪在地上,给她磕了一个响头。
饯别那天,傅浪和李起穿着绿色军服,头戴迷彩帽,身材高大,身姿笔直,背着沉重鼓鼓囊囊的大包。
傅浪脸色平静,李起一脸兴奋,他手搭在傅浪肩上,邀着他。
“你们在兵营里好好训练,别惹别人,万事要小心啊!”柴香带着童怡、童钰、傅宣仪为他们送行,依依不舍,忧切地嘱咐道。
“香姨,放心啦,我们会好好当兵的,当兵可光荣啦!”李起满脸高兴。
“我们走了,你们在家要好好的。”傅浪挥手,向她们道别。
他和李起一起离开聆风镇,踏上当兵的新路。
239 巨富之子
◎英雄救富少。◎
傅浪和李起参加的是东部某战队,沿海训练营。
他们俩身高体长,肌肉结实,没正儿八经看过一本书,视力贼好,五官端正,长相帅气,报名一下子就通过了。
后面的分配训练战/区,则是李起的爸妈和柴香从中运作了一点,不要把他们两个孩子分到诸如西北、东北很远的地方。
东部/战/区沿海,气候温润,离聆风镇不算特别远,是最佳选择。
他们跟着大部队来到某战地训练营,刚来头三天,傅浪极其不适应。
每天早上五点钟集合,也就意味着四点钟左右就要起床,他少年时期自从妈妈张翠芬离家后,天天懒散在家,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都没人管。
后来收养了傅宣仪,早上将她和童怡、童钰三个女孩子送到学校,还可以回来补个回笼觉。
哪像这里,必须要很早起床,穿衣洗漱都是火花带闪电,就算集合没迟到,但要是最后一个到,严厉的教官不由分说连批评加棍棒伺候。
傅浪感觉自己如在火中烤,难受极了,倒是他的好哥们李起适应得还挺好,一脸兴奋。
他们在一个班里,每个班都有自己独特的旗号,傅浪所在的班里有30人,代号为〖烈焰〗。
他们每天穿统一的训练服,衣服前胸上印有白底红字的大大的〖烈焰〗二字,遒劲的毛笔字体,鲜艳夺目,耀眼生辉。
经过两个星期的魔鬼折磨,傅浪才算适应这种地狱般的训练,虽然他失恋痛苦消瘦了不少,好在他身体底子还在,稍微一训练,身体又强壮结实不少,脸在毒辣的太阳下,被晒得黝黑。
战队训练的生活艰苦乏味,不过也有放松休息的时候,他们每周天可以短暂休息一下午。
周天上午教官训练完他们,开始日常训话。
宽广的硅胶大操场,站满高高瘦瘦,皮肤黝黑的年轻男孩,他们各个身板挺直,五官端正,神情严肃,凝视教官。
他们此刻是人民的子弟兵,专注听训,不动如钟。
偏偏有人在这样严肃时刻搞起了小动作,那便是李起,他偷摸地和傅浪旁边的人换了位置,手拉傅浪的衣角。
傅浪疑惑地扭头看他。
李起呶呶嘴,示意让他看站在最前面的某个男生。
傅浪不明所以,但这时不能细问。教官训完话后,各班战士高声齐喊了三遍誓词,才原地解散,各自休息去了。
李起将傅浪拉到一颗大树下,背着人群,悄悄说细话。
傅浪没好气给他一拳:“妈的,你怎么今天娘儿们唧唧的,又是呶嘴,又是抛媚眼,你到底想说啥啊?”
李起:“……浪子,我让你看的那个人,你知不知道他是谁啊?”
傅浪点头:“知道,我们一个班的,肯定知道啊,他叫白承宗,是不是?”
李起高兴地拍他的肩:“嘿嘿,浪子,你记忆力不错嘛,我还以为你对女生一秒速记,过目不忘,没想到对男生也……嘿嘿。”
傅浪:“……要弯你自己弯去,赶紧把你自己阉了,别在我这里惹晦气,老子最讨厌娘炮!”
李起头上冒出三个豆大的汗,无语道:“浪子,你可别瞎想,我要跟你说的不是这。”
傅浪催问:“那是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李起拉住他的袖子,低声说:“浪子,咱们和他虽然是一个班,但是他却能一个人住,一个人有单间食堂,我一来就注意到他了,后来我四处打听,发现他果然不一般,大有来头!”
傅浪好奇:“怎么回事,他是哪个富二代还是?”
李起兴奋道:“他可是北都市白氏集团总裁白承礼的独子!”
北都市傅浪自然知道,和聆风镇差着100公里远,是国人皆知的超级繁华国际大都市。
他去过几次,太繁盛了,他来到北都市才恍然发觉,自己从小引以为傲的家乡聆风镇,真的好小好破,连个地铁都没有。
傅浪思索李起这句话的含义,那个名叫白承宗的是什么白氏集团的总裁独子?乍一听,好像在听某某夸张的小说桥段。
见傅浪一脸茫然,李起表情认真起来:“浪子,本来我也不相信,后来我又调查了一番,才确定没错,他就是北都市最豪门的少爷公子,我靠!巨富之子啊!牛逼!这样的人居然和咱们在一个班训练!”
傅浪诧异,惊叹,惶惑,问:“他家这么富,他怎么来这儿当兵?”
李起敲了一下他的脑门:“浪子,你笨啊,这些豪门的公子哥,参兵才不是目的,只是作为历练自我的手段,他们又不长待,一两年就会走。”
傅浪沉默思考,李起平时虽然不太正经,但也不是特别不靠谱,今天又是给他使眼色又是拉他背后咬耳朵,就单单只为了介绍白承宗是巨富之子吗?
傅浪斟酌许久,问:“起子,你想把他变成我们的朋友?”
李起嘭的一下子打在他肩上,兴奋道:“浪子,你真聪明,这就是我找你偷偷说话的原因,好不容易他能和咱们一个班,这是上天给的机会,如果这次错过了他,那我们一个普通人还想再接触他,简直难如上青天啊!”
傅浪点头,承认他分析得有道理。
李起继续说:“有他这样一个朋友,我们将来走到哪里都不吃亏,好处多着呢。你要知道在兵营里结下的情谊,可是一辈子的,深厚无比,终身难忘。”
傅浪直接抓住问题的核心:“那我们要怎么和他做朋友?你知道他的身份,难道别人不知道吗?也许还有很多与我们一样想法的人呢。”
李起笑:“浪子,不要这样气馁,反正试试总不吃亏,我已经想了一个招数,来,耳朵凑过来,我告诉你。”
傅浪将耳朵凑近,听他的“妙招”。
事实如李起所调查那样,白承宗吃饭的确单独有食堂,中午,他将饭菜端出来,一个人安静地坐下树荫下吃。
吃完转身,四五个人已经将他围住。
为首的人正是李起,他嘴里叼着一根草,样子嚣张跋扈,后面是他新认识的军营里的哥们儿。
白承宗长得高,皮肤白皙,身子骨细瘦,相较于李起这种略微五大三粗、高壮结实的身材来说,他显得文质彬彬、弱不禁风。
白承宗疑惑,脸色淡然,直视李起,问:“你要干什么?”
李起坏笑,伸出手,向前捏住他的下巴,贼眉鼠眼地打量他:“哎呦呦,你那么紧张干嘛,我想和你借个东西。”
白承宗冷问:“什么东西?”
李起长手一拍他的屁股,痞笑道:“你的屁股借我们玩玩如何?帮帮我们哥儿几个解解闷。”
白承宗怒不可遏,目光冷寒,直接上手打了李起一拳头。
李起怒道:“兄弟们,他这么不给面子,给我打他!”
身后的几个人蜂拥而上,却被一声呵斥镇住了脚步。
“你们干什么拉帮结派欺负人?!”来人正是傅浪,他正义凛然,吼道,“给老子滚!”
李起露出不屑的脸色:“我就不滚,你能咋着?”
傅浪冷道:“那我就打到你滚!”
说罢傅浪与李起打起来,李起打傅浪是虚招,傅浪打李起可是真拳头,拳拳到肉,把李起打得脸红一块紫一块。
李起眼睛充满疑惑,怎么这和之前说的不一样啊!
身后的人如无头苍蝇,围着傅浪又是伸手又是踢脚,一会儿真打一会儿假打,乱成一团。
傅浪将李起打在地上,眉头皱起,提起他的头发,给他使了一个眼色,吼道:“你再敢欺负别人,老子把你打出屎!”
他一脚踢在李起身上,硬是生生将他踢到好远。
旁边的几个哥们将趴在地上瘫软的李起扶起,抱头鼠窜,战战兢兢地赶紧跑走。
傅浪见他们消失,转身关心看向白承宗,说:“哪里都有这种无赖的垃圾,你没事吧,这次被我打服后,他们不会再来骚扰你了。”
白承宗点头:“我没事,谢谢你。”
傅浪哈哈一笑:“小事儿,老子最见不惯这种拉帮结派欺负人的垃圾。”
这样一招“英雄救男”正是李起给他出的招,李起当恶人,他来当英雄,先给白承宗留个好印象。
为了以防万一,他们日常虽在一个班,却装作不认识,免得被看出端倪。
傅浪为了更真实,让白承宗相信,真打李起,不过他相信他的皮糙肉厚的铁哥们儿很“耐打”,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毕竟也是为了“大计”嘛,你应该理解支持我的吧。傅浪在心中暗想。
李起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怒气滚滚,心里早就把傅浪这个坑爹的玩意儿骂了无数遍。
哪有对兄弟下死手的啊!还是人不?跟畜生一样!妈了个逼的!
但转念一想为了“大计”,他也是忍了下来。
李起的“英雄救男”加“苦肉计”没过几天初见成效,原因是某一天中午,他们正在食堂吃饭,一个教官走过来,将傅浪请了出去。
傅浪疑惑地跟着教官,来到一处幽静的餐厅,他抬眼望到白承宗向他招手。
这明亮干净的餐厅果然是他一个人独有,傅浪惊叹,菜品种类繁复,鱼肉荤腥、海鲜大蟹、素菜汤羹,应有尽有,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我们一起吃饭吧。”白承宗淡淡地对他说。
“嗯。”傅浪没拒绝,落落大方地开始夹菜。
训练的生活本来就很凄苦,像和李起一起在大食堂吃的饭,根本没几个好菜,关键还天天都是那些原菜,简直吃吐了,可也没办法。
他平时胃口就很好,此刻被这单人餐厅的良品菜,引得胃口大开,夹了满满一大盘子,闷头开吃。
白承宗身姿笔挺,吃饭姿态优雅,坐在他对面,小口慢吃,细酌汤羹。
吃完后,白承宗对他说:“上次的事,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你要是觉得这里的菜合胃口,以后就到这里来吃吧。”
傅浪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他脸上挂不住笑,浓眉绽开,点头:“好,多谢你,我还想再吃一碗饭可以吗?”
白承宗点头:“你想吃多少都可以。”
这里的米饭,个个颗粒饱满,圆滑紧致,色泽鲜明,香味诱人,比起大食堂的糙米,这才是人吃的东西吧!
没想到只是演了一出戏,就有这样一个意外收获,日后如果真的跟他做上朋友,好处想都不敢想。
看来李起说的没错,他这样的豪门之子,错过了,今后再无机会,他必须抓紧,因此他时刻留意,不断地寻找机会。
很快,傅浪的机会来了。
240 舍友
◎你跟我睡吧。◎
夏季的末尾仍旧带些热意,历经了一长段时间的煎熬,傅浪已经逐渐适应军/营里雷打不动的早起生活。
他早上麻溜起床,三下五除二将裤子提好,洗漱完毕戴好军帽就一个箭步跑到训练场地。
每天早上教官都会对来的最后的人进行严厉批评,最初他总挨批评,甚至鞭打,不过他也认栽,因为他的确起不来床,太困了。
没想到今天最后一个来的人是白承宗,傅浪抱着看好戏的心理,看铁面教官到底会不会骂他,怎么骂他。
出人意料的是,素日严厉的教官面色淡然,似乎对白承宗还有些关心,手轻拍他的肩膀,让最后一个集合的他归队。
我靠了!傅浪自己不知道因为迟到挨过多少骂,怎么到白承宗这里就这么轻描淡写一晃而过呢。
这该死的金钱魅力!他转念想想也对,白承宗来这里只是体验生活磨砺身体,不像他和李起,是走投无路的选择。
白承宗是天之骄子,含着金钥匙出生。
他只是一个极其渺小的普通人。
就是长得帅了一点,高了一点,受女生欢迎了一点……
正当傅浪愤愤不平想入非非时,教官吹起了刺耳高音的哨子,这意味着今天的魔鬼训练开始了。
每天早上都是雷打不动的拉练,30公里,围着高耸的大山跑步,教官手里拿着秒表,哨子一吹就开始计时。
必须要在规定时间内跑完,如果超时或者是最后一个,不仅要写检讨书,更要当着所有连/营的人面前自我忏悔,对于男生来说,这有损自尊,是非常耻辱的行为。
谁都不愿意跑最后,所以各个铆足劲,背着厚着的军绿色大书包不要命地向前跑去。
虽然说傅浪是典型的“懒人觉多”,可万幸的是,他没在读书上花费任何一丝精力,因此身体倍儿棒,只要和运动相关的,他都贼六。
像跑步这种,对他来说更为简单拿手。
不一会儿,他就在人群队伍的最前面。
他左顾右晃,眼睛搜寻白承宗的影子,大部队前面没有看到他,他止住步伐,减速小跑,到了队伍中半部分,也没有瞧见他。
他想,难道他掉队了?
他索性停了下来,在队伍的最后方,一个高挺白净的人背着大书包,皱紧眉头,气喘吁吁。
傅浪一眼看过去,就望见他。
他心思轱辘转了一下,急忙跑到白承宗身边,单手一捏,将他沉重的书包褪去,拿过来,放在自己肩上。
白承宗疑惑:“你?”
傅浪龇牙咧嘴,笑得阳光灿烂:“你背我的,我的轻。”
不等白承宗思考,傅浪强势地将自己的书包背到他的肩上。
他们每个人的训练背包都是统一的,外观上看不出任何区别,都是塞得满满当当鼓囊沉重的军绿色双肩大包。
刚刚傅浪将自己背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到一边,使得它的重量非常轻,他特意用衣服滚成一个球,将书包撑起,外人如果单看表面,会觉得它沉沉甸甸。
见白承宗还在犹豫,傅浪一只手推他的身体,催促道:“别愣着,赶紧跟上大部队,不然他们临到终点加速,时间就来不及了。”
听到白承宗的脚步离去,傅浪安心地将刚刚从自己书包里拿出来的训练鼓包,放在他担在肩上被换过来的白承宗的书包里。
非常沉,再加上白承宗原本的书包就很重,庞大的力量负重压得他双肩一颤抖。
他咬牙,背起巨重无比的书包,目光坚毅,继续拉练训练。
傅浪第一次这么心无旁骛跑完全程,他以为他是最后一个,等回到部队训练场地时,他的身后居然还有一小搓人。
他嘴角自信向上扬,双腿减速,让身后的人超过他。
他光荣地成为最后一名。
结果自然少不了一顿疾风骤雨的批评,当着一个连/营的人面前做检讨,演戏般的自我忏悔。
好在他脸皮厚,觉得无所谓,什么最后一个,他从小到大已经司空见惯,从小时候读书起,他永远坐在最后一排,最后一个去学校,学习成绩是最后一名。
上午跑完了拉练,中午可以休息三个小时,下午三点钟再开始训练。
午饭时,傅浪在自助餐厅正啃着大鸡腿,喝着冰镇西瓜汁,白承宗找到他。
傅浪这天还是在白承宗之前允诺他可以来的单独食堂吃饭,除了他们,还有几个隔间,里面是一些层级较高的军/官。
傅浪坐在靠窗位置,军绿色帽子搁在桌子上,一双大长腿肆意左右开弓,结实的黝黑手臂拿着筷子,大快朵颐,一副大大咧咧的狂拓样儿。
白承宗坐在傅浪对面,傅浪瞧了他一眼,眉眼带笑。
白承宗冷若冰霜的脸,浮现一丝神动,他说:“今天谢谢你,”
傅浪连摆双手,龇牙咧嘴笑道:“不谢,我今天还是第一次看你集合是最后到,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白承宗淡淡道:“嗯,有点不舒服,下午我请了假,不去训练了。”
傅浪留意他好久,知他自尊心很强,如果真的跑了最后一名,要他当着成百上千的人面前做检讨,岂不是相当没面子?
退一步来讲,就算教官因为他的身份放过他,那这样也很难办,在军/队里还要这样大张旗鼓的搞特殊化吗?
傅浪考虑到此,决定自己来当这个丑角,反正自己脸皮厚,没有身份,普通人一个,也不怕丢面子。
傅浪惬意地吃完饭,白承宗对他说:“要不然你跟我睡吧。”
“啊?—”傅浪断然拒绝,“我只跟女人睡。”
白承宗:“……我的意思是,你和我在一个宿舍睡觉。”
“哦哦。”傅浪若有所思,决定道,“好。”
傅浪被分配的宿舍是8人间,不乱,倒是很挤,八个人高马大的爷们,转身的时候屁股碰屁股,空间很狭小。
傅浪很好奇在住宿这方面,部队会给这位富少爷开什么小灶。
他下午训练完,就有一名教官引他去白承宗所在的宿舍。
是一个公寓,宽敞,明亮,洁净,房间很大,没有想象中的豪华,但相较于自己住的“猪槽”,已经算是很好了。
该有的各种配置都很齐全,厨房卫生间冰箱,还有一个超大的液晶彩电。
他回自己宿舍收拾衣服,离开时李起将他扯到一个极其偏僻无人的角落。
李起脸色兴奋,急问:“浪子,你拿下他了?”
傅浪觉得他的异想天开未免有些可笑:“他又不是物品,哪儿能这么快就被拿下,当然如果他是女人的话,我敢保证他现在被我拿捏的死死的。”
说起女人,傅浪问:“我们为什么围着他打转,找个女富婆不香吗?”
李起一巴掌呼在他脸上:“浪子,你清醒点。第一,我们去哪里遇到富婆;第二,就算是富婆,见过的男人那么多,怎么就能看得上你;第三,全北都市的富婆加起来都不及白家一根手指头。你不要朝三暮四,他既然对你主动,你应该珍惜!”
傅浪感觉自己好像在谈恋爱,不过对象是“泥做的男人”,他无奈道:“好吧好吧,看你说得这么煞有介事,我就相信你一回吧。”
李起嘿嘿笑:“到时候,苟富贵无相忘啊!我还等着吃肉呢!”
傅浪给他一肘暴击:“滚远点,以后我们不要联系,免得给他看出来了。”
李起手比划了三个“OKOKOK”的姿势。
夜间,傅浪已经将行李搬了过来,白承宗从军/用卫生院回来。
“怎么样,你好点没?”傅浪讨好地上前给他倒一杯开水。
白承宗点头:“好点了,之前训练太猛,一时没缓过来,睡一觉就好了。”
白承宗带傅浪来到卧室,这个卧室特别大,有两张床,乍一看,布局特别像酒店的双人床。
“你睡外边这张床吧。”白承宗说。
“好嘞!”傅浪笑笑,开始鼓捣自己的衣服。
他收拾齐整后,安心舒服地坐在柔软的大床上,眼睛朝白承宗的书柜看去。
一眼望去,全都是书,他约摸认识一些简单的字,一本本望过去,都是很厚的书:《心理规则》《心理博弈》《论企业的可塑性与拓展性》《社会行为学》《韩非子》《儒道至圣》。
单单看见这些书名,傅浪感到自己的脑子都要爆炸了,别说看,他翻都不想翻开。
最底层的有一本书,他唯一熟悉了点,名字叫《三国演义》。
他只偶尔听人说过,只知道赵子龙七进七出,不为别的,就是光想想就特别帅气,激起了他的英雄情结。
不过他也不打算翻看《三国演义》,和书相关的,他都不感兴趣。
白承宗在浴室洗澡,他闲的没事做,四处起来乱逛,忽然眼睛瞄到一个东西,那是静静搁置在他的黑色笔筒旁边的一块手表。
傅浪坐在白承宗的凳子上,眼睛凝视手表,仔细观察它的质地颜色。
不出几秒,他马上判断出这块手表,肯定很贵。
以前他做模特时,为了拍照需求,他被要求带上各种各样的手表,都是一些高仿货。
但那些高仿货几乎可以做到以假乱真,依旧昂贵,他试着询问当时给他打造妆容的助理手表的价格。
助理张嘴就是一个惊天数字,那是他少年时代想都不敢想的。【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