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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强制攻略[穿书]

    191   哥,不要走


    ◎小朝,等我回来。◎


    第二天,傅朝轻轻俯下身,喊白楚之起床。


    白楚之白细的手,揉惺忪的双眼,问:“小朝,你怎么起这么早?”


    “哥哥,不早了,日上三竿了。”傅朝甜甜地笑。


    白楚之拿起床头柜边的闹铃一看,果然已经快十点了。


    傅朝已经穿好衣服,简单的黑色衬衫,衣领口敞开,露出白瘦而精致的锁骨。


    他沿床坐下,摸白楚之的额:“哥,你怎么也会赖床了?”


    白楚之半爬起,扣上白衬衫的扣子,手刮傅朝的鼻子:“还不是因为有你陪着我睡,所以昨晚我睡的特别好,格外香甜。”


    这番话一说出口,傅朝情难自禁地抱住白楚之:“哥,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对我的含金量,我简直开心到死了!”


    “你还是别死,不是说要等我回国吗。”白楚之穿好裤子,站在落地窗,微笑对他说。


    他的少年身形瘦削,挺拔,脸庞既白又细,如高山的晶莹雪,眼神清澈透亮,笑容温柔干净,鬓边洋溢男孩独特的魅力。


    傅朝仔细盯着他,沉浸,出神。


    盯得白楚之不好意思回过头,敲了他脑门一下。


    傅朝嘿嘿地笑着。


    房间外,除了管家段温洵外,还站有另外一个男人,这是白承宗给白楚之安排的国外陪护,专门负责照看照料他,名叫吴良。


    白承宗不在家,整个白府仿佛轻松活泼一些。


    叶惜蓝让管家段温洵给白楚之上饭,她将儿子白晗叫出来,一起在主厅的大餐桌共同用膳。


    傅朝已经吃过,在帮忙捯饬白楚之要带的行李。


    飞机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十一点钟,即从白府出发去往北都市最大的机场鸿飞机场。


    金书书开车来到白府,她朝现在白府的女主人叶惜蓝微微一笑,表示友好,叶惜蓝也淡淡地回以微笑。


    叶惜蓝远远的看上去,如同一位病弱娇人,但走近了,对上她的目光,却莫名的感到一阵不可说的寒意。


    金书书察觉到此,马上不看她。


    她不禁感慨地回忆起,如果傅宣仪还在,她起码还可以和那位温婉贤惠的小姑子,叙叙旧,聊聊天,更好地套近彼此的关系,巩固傅白两家的姻亲关系。


    可惜天不遂人愿,傅宣仪去世这件事,如一颗小小的石子,没入汪洋无边的大海,泛不起涟漪。


    她都不知道去哪里祭奠她。


    当他把这件事告诉傅宣仪的哥哥,自己的丈夫傅浪时,这个有着人中色/鬼的称号的老不死的东西,居然一声不吭,毫不关心,仿佛死的是无关紧要的人。


    她耐不住火爆脾气和傅浪在电话里吵起来,最后气得她骂了一句“死妈的玩意儿!”直接粗暴挂断电话。


    那一刻起,她真觉得自己所谓的老公,真的禽兽不如,应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傅宣仪死后,她很少来白府,除了小学时候,她将车停在白府门外接白楚之和傅朝一起上小学那段时间,其它的任何时候,她都不敢也没有来拜访白府。


    冥冥之中,她总觉得,白承宗好似对傅家态度变了,变得隐约的抗拒,嫌恶。


    让她庆幸的是,幸好白承宗没在傅家的公司浪腾传媒上施加压力,过多为难。


    她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尽量使自己和傅家人远离白府。


    偏偏他的儿子傅朝,就爱往这个地方跑。


    真让她头疼。


    “小朝,快,跟我回去。”金书书看到傅朝和白楚之一起出来,急促地喊他。


    傅朝断然拒绝:“我才不会回去,今天哥哥要去机场,我得送送他。”


    金书书看了一眼白楚之,这位曾经被白承宗奉为掌上明珠的少爷,随着年岁增长,出落得更加璀璨夺目,光辉耀眼。


    他体态端庄优雅,步履矫健沉稳,款款向金书书走来,温声喊道:“舅妈,您来了。”


    少年的嗓音干脆,清澈,让素日以“钢铁女强人”号称的金书书不由得心一软,上前摸白楚之的脑袋:“正好,我也来了,我送你去机场。”


    一辆黑车在前,由管家段温洵开车,副驾驶位置坐的是吴良,后面是叶惜蓝和白晗。


    金书书开车送白楚之,傅朝紧挨着他坐。


    傅朝靠在他肩上,两个人一起共享一副耳机,微闭双眼听歌。


    一个小时的路程,抵达〖鸿飞机场〗。


    管家段温洵和吴良为白楚之作行李托运。


    高级vip候车厅,非常寂静。叶惜蓝缓缓来到白楚之身边,叮嘱他:“在外一切小心,有什么事,联系我。”


    白楚之感激道:“谢谢您,叶姨。”


    金书书观察到叶惜蓝脸色沉稳,语态镇静,看样子应该不是装出来的。


    看来,她不是一个恶毒的后妈。


    “哥哥,路上顺风,这个送给你。”白晗拿出一个红色护心符,交到他手心里。


    白楚之轻抚这个比他小六岁的弟弟,温柔道:“小晗,你用心了。”


    白晗平日肃冷的脸,露出一丝笑容。


    金书书见气氛过于浓重,于是便高声说道:“害,害,别这么沉重,又不是生离死别,只是出国留个学,四年之后就会回来了!”


    转而,她轻拍白楚之的肩膀:“楚之,到了之后记得给舅妈报平安啊,看,我们这么多人都在关心你,都在记挂你,四年时间很快的,到时候你回来了,舅妈要给你办个隆重的归来宴!”


    白楚之温和地点头:“好,我会的,谢谢舅妈的关心。”


    全程只有傅朝沉默不语,没有说一句话。


    他脸色格外冷寒,仿佛头顶上笼罩着厚厚的乌云。


    直到来到白楚之要登机的时间,他眼尾发红,忍不住流下泪水。


    “哥!不要去,我舍不得你!”傅朝紧紧抱住白楚之,不让他离开。


    “小朝,乖,快放开,我要走了。”白楚之温和地摸他的脑袋。


    “小朝,快放开你哥哥,不然登机要迟到了!”金书书大声说,她一只手扯开紧抱白楚之的傅朝。


    傅朝不甘心地放开他,目光却从始至终没有离开过,他边哭,边闯进检票口,不断呼喊白楚之。


    他的褐色卷发飘扬在空气中,闪跃跳动。


    身体紧跟飞机的航向,越跑越远。


    “哥!”


    这位十六岁的少年,朝远去的飞机声嘶力竭地呼喊,呐叫。


    呼喊声一遍又一遍回荡在空气中。


    白皙俊秀的脸庞,落满分别的泪水。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和白楚之,分开这么远,这么久。


    他简直恨不得时光加速,一下子拨到四年后。


    白楚之18岁的年龄,离开校园,离开北都市后,傅朝更加无心于学习,直接退学不读。


    他的母亲金书书也很无奈,不过,她也算是一个明事理的人,与其逼傅朝读成书呆子,不如让他早点学习管理公司。


    傅朝倒是不反对,答应了她。


    彼时,傅朝的父亲一手创建的大型传媒娱乐公司〖浪腾传媒〗已在北都市小有名气,资产颇丰。


    傅浪撂挑子不干,到处寻欢作乐后,浪腾的真正执管人,便是金书书。


    金书书做事情风风火火,行动力极强,是一个优秀的主管,但这么多年,浪腾的发展过于平稳,年终业绩起起伏伏,变化不大,颇有些死气沉沉的光景。


    傅朝年轻气盛,善于观察,心思敏锐,他一下子就看出其中的弊端。


    浪腾主营业务是影视剧拍摄,多是从第三方购买剧本,剧本质量普遍低下,无论是出圈的暴火影视剧,亦或是口碑极佳的好作品,产量极其少。


    运营思路是快赚快跑,同时购买市场上的多部版权,以极快的速度开拍,拍完之后马上接下一个,这部扑了,下部可能就回春,因此作品质量不高,拍完了捞完了钱直接下一个。


    这个一点不像一个成熟的大公司应该有的气象,反而像一个急不可耐的小作坊风格。


    傅朝对母亲金书书说出这个要点,金书书听着觉得有道理,一方面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常年扑在上面,眼睛也有看不到的地方,另外一方面傅朝是个小年轻,他的口味选择很大程度上也反映了市场的需求。


    因此她马上召开公司集团高层会议,让傅朝坐在她的下首位旁听。


    开会的时间到了,过了一刻钟,有些位置居然还是空的。


    傅朝冷漠一笑,朝金书书说:“这些没来的人,你应该开除。”


    金书书催促秘书打电话联系。


    还是没有来。


    金书书无奈说:“他们不来,我们先开会吧。”


    傅朝却不打算放过,他认为这是公司纪律问题,一看这些人就有恃无恐,平日懒散惯了,估计现在在哪儿吃喝玩乐呢。


    他站起,越过金书书,朝席位上的其他高管说:“没来的,明天不必来,他们已经被浪腾除名了。你们今后如果不想再在浪腾待,尽管迟到。”


    明明是一个少年,但他个子长得高,眉目冷肃,俨然有一种领导者的霸道气概,弄得席位上的人感到一丝惊惧不安。


    金书书看儿子这副雷厉风行的模样,倒也有些欢喜,这不就是小总裁的风范吗?


    她点头,同意了傅朝所提,一夜之间,部分高管被除名的事情,在浪腾闹的沸沸扬扬,这些高管们被灰头土脸逐出浪腾,一下子,从上到下,整个公司的纪律严明了不少。


    192   哥,好想你


    ◎他要马上见到白楚之!◎


    傅朝提议改变浪腾现在平稳的沉溺于舒适圈的风格,打破一直以来小作坊,略显粗制滥造的印象,重新打造品牌化的精致路线。


    首先,他招聘了许多优秀的剧本家,以原创为主,在内容上,既贴近市场,又富有浪腾的特色。


    再次,他解散了许多劳务派遣的工作人员,这些人完全是苦命的劳动力,干着最脏最累的活,拿的工资却又是最低的。


    考虑到他们一直在浪腾工作,很有经验,于是部分人择优可以转为正式工,另外一部分可以通过竞聘考试等方式转为正式工。


    第三个则是要对公司进行人事调整,在金书书的领导下,许多人都混着做事,职责分工不明,有的人任务轻,有的人任务重,很容易互相推诿,造成局面混乱。


    针对这种情况,傅朝先是调研了一番,又逐个找人谈话,再给他们定下大的分工方向,遇到重特大事情,先向他请示报告,由他亲自来下判断。


    刚开始,部分人觉得傅朝年龄太小,对他抱有怀疑态度,但一番安排下来,每个人也没有吃大亏,倒是心里一松,情不自禁对这个小小的少爷刮目相看。


    除了工作业务与人事的调整,还有一个问题亟待解决,那就是公司财务。


    这么大的一个公司,居然只有2个会计和1个出纳,外带一个财务负责人。


    他马上让财务负责人将近一年的财务报表呈送过来。


    傅朝认真地翻开每一项记录,他的记忆力从小就很好,现在也照样是过目不忘。


    其中最为明显的问题是公司差旅费的报销,有的高层领导一个月居然有七八次出差,衣食住行全包,这不是典型的公费私用吗?


    剩下的则是重要仪器,办公用件的采购,数量之多,用钱消费之大,完全难以想象。


    傅朝将近一年的公司项目进出情况看完,了然于胸。


    他觉得财务科室的人太少,决定增派人手,人少,要是形成小圈子,公费私用造假账太轻而易举,人多,利于形成监督。


    他规定,每一项支出,从现在开始,都由他亲自过目,亲自审核,亲自签字。


    这一项大改革,顿时让公司里的某些人坐不住了。


    这些人都是早年和傅朝的父亲傅浪一起打拼过的老一辈的兄弟,他们入股早,资历老,随着浪腾发展得越来越繁盛,他们已经早不做事,空有名头,不思进取,只想竭尽全力掏空公司的钱财。


    其中最为激进的一个人叫封运,他年近50,比傅浪还要大一些,凭着老资历,天天对傅朝骂骂咧咧:


    “一个小屁孩,毛都没长全,竟然要来管老子了!啊?!”


    “傅朝,你爹见了我都得喊我声哥,你算是什么东西,居然还要查我的行踪?!”


    “对对对,我就是用了公司的钱怎么了?!赚这么多钱,我们花点怎么了?!”


    “傅朝,别拿根鸡毛当令箭,你要管我,还不配,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踩下去!!!”


    当他骂完这一句后,背后冷然地传出一句“那好啊,我现在就把你变成尸体踩在上面”,封运一看,是傅朝。


    他气急败坏,脸红脖子粗,骂道:“傅朝,你这个死小子,居然对你的伯伯大逆不道,小心天打雷劈啊!!!”


    傅朝哈哈大笑,命身后的保镖按住封运。


    傅朝踩在他手上,痛感袭遍封运全身,他扯着嗓子如嘶鸣的公司,发出惨叫。


    “你说我能不能管你?嗯?”傅朝眼带戾气,血光汹涌,怒视他,声音冷锐,令人胆寒,“我妈是个好性人,我可不是,你再乱叫,下次我就要割掉你的舌头。”


    封运刚开始还在垂死挣扎,慢慢的,气息倒下去,头栽一旁,完全失去了抵抗。


    “哼!”傅朝让黑衣人放开他,“今年过年的分红你仍旧有,过了春节,我给你一个面子,让你主动离开浪腾,你要是不配合,休怪我无情!”


    说罢,这位年轻的少年代总裁,身形挺拔,霸气地披上西服外套,潇洒转身离去。


    自此之后,公司里清静许多,再也没有质疑抵抗的杂音。


    傅朝既雷厉风行,兼具绵里藏针,是会用最甜美的微笑,说出最冷酷事情的行事风格。


    公司里的人从上到下既畏惧他,又敬佩他。


    在浪腾的两年时间里,傅朝从认知到实践,完全学会了公司的运营,管理,而且他天生聪颖,善于洞察人心,在公司里很有威信。


    满17岁到18岁那年,他已经从傅家的小少爷,转变成浪腾说一不二的傅总裁。


    浪腾在他的管理下,发展得势如破竹,如日中天,一跃成为北都市最顶流的传媒公司,可以说几乎垄断了北都市最大的文娱产业链条。


    而他自己,也逐渐被更多的圈外人知晓,敬畏,铭记。


    他满18岁,买的第一辆车,是黑色的迈巴赫。


    他望着副驾驶的位置,心里想起某个很重要的人。


    他决定他的副驾驶位置,只留给那个人。


    当他全款购车后,大概看了一下方向盘、仪表盘,直接无师自通,一溜烟,开的熟练又稳当,直接开到北都市最繁华的宁安街。


    他心情舒畅,找了一个位置停车。


    一个大型商超近在眼前,只是看着很混乱。


    乌泱乌泱围满了人,一辆警车呜呜渣渣地响。


    不断的有呵斥声传出。


    一个很快的影迹,突然从人群中闪现而出,东躲西藏,最后撞在傅朝的修长大腿上。


    傅朝定睛一看,根据体型判断,应该是个女生,只是头发太长,遮住了脸。


    身上穿的很单薄,下身的裤子角没了一半,露出脏兮兮的脚。


    仔细闻,还有一股臭味,和乱堆的垃圾臭味很像。


    “你这个死小偷,居然还想跑,看我不抓住你!”身后一个男人,疯狂地向这个蓬头垢面的女生奔来,手脚并用,掐住她的脖子。


    女生还在哐哐咀嚼什么东西,碎屑掉一地。


    远处警察制住乱动的女生,发出怒吼,使她安静下来。


    傅朝见此幕,沉思,打了一个电话,随后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急匆匆跑来,恭请听他的示令。


    “林易,你去将那个女生带来。”傅朝说。


    林易小跑上前,将女生提溜,女生瘦骨嶙峋,衣服显得很宽松,提着不重。


    商超经理紧赶慢赶跑到傅朝面前,认出他的身份,手搓手,欲言又止。


    傅朝问:“她偷你们超市多少东西,我双倍赔偿给你。”


    “傅总,这个需要统计呢,不仅仅是偷东西,还打碎了不少。”商超经理,腆脸眯眼。


    “你乱说话,我根本没打碎东西!!!”忽然女生拨开头发,瞪着他,吼道。


    傅朝冷哼一声:“林易,给我将监控调出来。”


    商超经理赶紧伏身下气,说:“傅总,刚刚我记错了,她应该没打碎东西,只偷了吃的。”


    傅朝使了一个眼色给林易,林易交出一张卡给他:“这里面的钱赔你的损失,你做好记录后,将证据报给我。”


    商超经理本以为可以借机敲一笔大的,没想到傅朝如此精明,真的是一点油水也捞不到,可恶!


    但他可不敢再bb,满脸堆笑地接过卡片,然后与警察说明情况,警察见矛盾已经消除,傅朝这个重量级人物又掺和进来,索性上前与傅朝寒暄了一番,便回去了。


    女生抬起脏污头发下的脸,看向眼前这个人。


    一束耀眼的光,轰轰烈烈窜进她的眼睛。


    “你愿意跟我走吗?”傅朝对她说。


    虽然是第一次见这个人,但心中涌起难以言说的确定感,她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好。”傅朝说,“你叫什么名字?”


    女生怯怯道:“我叫柳招娣。”


    傅朝沉默片刻,喊来庄合光。


    傅朝拿出湿纸巾,给她擦脸,问:“你从哪里来?东边还是西边?”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只朝太阳的方向跑。”女生低垂脑袋,紧张手握湿巾。


    傅朝莞尔一笑:“那就是从东边来了,这样吧,我给你重新取个名字,就叫柳却西,如何?”


    女生黑色眼珠泛起光亮,连忙点头:“这个名字好听!”


    傅朝吩咐庄合光:“你将她先带回去,安排一个住的地方,有什么事,及时跟我报告。”


    “是,傅总。”庄合光朝柳却西望去,柳却西不知为何,很相信傅朝的话,顺从地跟庄合光上了车。


    “我这里不用你了,你回去。”傅朝对站在一旁戴着墨镜的林易说。


    林易躬身弯腰,静默远去。


    傅朝瞥到自己刚买的迈巴赫,心情大好,他如一个年轻的捷豹,开上豪贵的车,围着北都市疯狂地转圈,在人少的街道,开最高的速度,飙车。


    惊险,刺激,好玩!


    黄昏日落,他兴头下去,将车开到远郊区的〖望君湖〗,看着远方沉沉的霞光渐次没入深黑的湖中。


    哥。我好想你啊。


    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景色,他真想和白楚之一起度过,一起手牵着手,在夕阳下散步,在辉光中拥吻,在迈巴赫里欢/爱。


    他决定了,他必须要去国外找白楚之一趟。


    想念他的滋味如万蚁灼心,实在太难受、煎熬。


    他要立刻马上现在见到他心爱的哥哥!


    193   哥,来看你


    ◎我永远在你身边。◎


    傅朝在白楚之出国留学后的两年里,总会隔段时间给他打电话,互通音讯,关心他的近况,确保他在外是安全无虞的。


    刚开始,电话能顺畅地打通,后来,电话被占线,繁忙,直到完全打不通。


    这引起了他的极大焦虑。


    除了想念他之外,傅朝决定出国看他,还有这一方面的原因。


    他必须要确保白楚之的安全。


    恰好白府管家段温洵来请傅朝过去一趟,说是叶惜蓝找他。


    傅朝眉间闪过一丝疑虑,但还是去了白府一趟。


    2000亩的白府虎踞龙盘,占据整个北都市最好的地理位置,当年光是选址,请顶级风水大师来勘测方位,就花了半年之久的时间。


    傅朝熟悉地来到白府后院主厅,一位身形薄瘦的女子早已在此等候。


    叶惜蓝将一封玫瑰印泥的牛皮纸信封,递给傅朝:“你看看。”


    傅朝将信将疑打开信封,熟悉的字迹赫然映入眼眸,如此飘逸潇洒的字形,不正是自己的哥哥白楚之的吗,他着急直接看落款,果然是哥哥的亲笔。


    信中内容简单,大概是报平安的术语。


    没有具体提到某个人。


    傅朝问:“我哥哥是什么时候写这封信的?”


    叶惜蓝淡淡回:“一周前。”


    她盯了一眼傅朝,见他脸色疑惑,略带担忧,便耐心解释:“你也别太担心,这封信是我让他写的,你不是最近和他联系不上吗?”


    “你怎么知道我和他联系不上?”傅朝将信封珍惜地收到自己的内衣口袋里。


    叶惜蓝莞尔一笑:“这个问题比较复杂,你只要知道,我是来帮你的就行。”


    傅朝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叶惜蓝黑色乌发盘起的玉石步摇,散发洁净的光亮,她莲步轻移,玉手轻拍傅朝的肩膀,温和微笑:“因为你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人,这个理由够吗?”


    “你也不要再究根问底了,这很浪费时间,白楚之的学校位置,我告诉你,你赶紧去找他吧。”叶惜蓝又将另外一张白色信封交给他。


    “好,谢谢你,我走了。”傅朝向她道谢后,脚步轻快地离去。


    偌大的白府,除了仆人在秩序井然地忙事情,真正住在这里的主人,只有叶惜蓝一个人。


    她的儿子白晗也在国外读书。


    她的丈夫白承宗回家的次数寥寥无几。


    她一个人,身穿华丽旗袍,头戴玉簪,靠着书本,消磨时光。


    从日出到日落,从晨曦到晚霞,她的心,如万年冰水,荡不起一丝波澜。


    傅朝兴冲冲拿到信封,仔细看了一番后,赶紧回到傅家公馆,收拾行李要去找白楚之。


    母亲金书书见他这幅风风火火的心急如焚的潦草模样,不放心,说是要派一个保镖来保护他。


    傅朝只觉得可笑,他反抗道:“妈,我都18岁了,都成年了,别把我当小孩子看。”


    金书书满脸疼惜,帮傅朝一起收拾行囊:“小朝,你再大,也是我的儿子,你是第一次出国,我这个做妈妈的担心啊!”


    傅朝一阵无语,一番拉扯后,傅妗也恰好回家,她见哥哥要出国,一张肥胖的脸,抖擞肥肉,急忙说:“我也要出国!啊!我也想去国外!国外肯定有很多好吃的!”


    傅朝理都不理她。


    傅妗拉着金书书,壮硕如牛的身体,撒泼打滚:“啊!妈妈,快让哥哥把我带上一起去国外!!!”


    金书书头疼,相较于傅朝,她这个女儿是纯粹的废物,吃的多,又爱玩,脾气还大,从小到大,字不认识几个,只会欺负别人,给她擦屁股的破事一大堆。


    傅朝收拾好两三件衣服,到院子里,开上他的迈巴赫。


    “小朝,在外万事小心啊!”金书书隔着车窗担忧地叮嘱。


    傅朝自信满满,白皙的手指比了一个“OK”的姿势,随后一溜烟,车速极快,简直要飚起来。


    他想见那个人的心,驰骋山海,箭在弦上,喷薄翻滚。


    一路火花带闪电来到机场,傅朝在夜里就坐上了去往〖灵斯特〗大学的飞机。


    一天一夜的飞行后,傅朝下机场,又从机场坐了两个小时的出租车,才终于抵达世界名牌大学:〖灵斯特〗大学。


    不同于北都市的大学都处在熙熙攘攘的都市繁华地带,灵斯特大学选址格外的僻静,校园面积不大,曲径通幽,与吵嚷的商业区隔了好几公里。


    校园景色幽静宜人,整个大学都安静若水,不少不同肤色的大学生,面孔素净,背着大书包,穿着质朴,随地而坐,畅快地交流学术。


    傅朝酒店都不想找,直奔校园内部。


    明媚的阳光斑点,透过繁密的疏影,掉落在他身上。


    坐在梧桐树下的座椅上的国外学生,都惊讶地看着一位年轻男孩,风风火火提着行李箱在校园奔跑的模样。


    与他咫尺之遥。


    傅朝感觉自己的脑子,轰然炸开,幸福得快要意识模糊。


    终于,辗转许久,傅朝看到一个白色衬衫的学生,笔直地站立于一颗大树下,他是那样的鹤立鸡群,使人一眼扫过去,便会不舍地停留、驻足。


    “哥!!!”


    傅朝毫不怀疑地冲上前,脚步轻快踩过青绿色草坪,就这样,直直的,猝不及防地闯入白楚之的眼眸。


    “你?!小朝,你怎么来了?!”白楚之不敢相信,他绝没有想到傅朝会出现在这里。


    刚刚与白楚之交谈交流的外国学生,肤色各异,有的是卷发黑面孔,有的是棕色长发白肤色,有的是金发碧眼,男男女女都有,他们也都回过神来看傅朝。


    白楚之微笑地用德语和他们说明了情况,随后这些外国友人,礼貌地表示理解,随后离开。


    “哥,我好想你啊!”傅朝不由分说,上前紧抱住他,抱得好紧,时间漫长,直到白楚之提醒他,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哥,为什么你的电话打不通啊?”傅朝眼角酸涩,“我真怕你出什么事。”


    白楚之摸他的脑袋,注意到他的眼圈有点熊猫眼,想必是千里迢迢赶来,睡眠不足,不由得感动与心疼:“我手机被偷了,才办好新手机号,你不懂,这边的办事流程太慢了。”


    “嗯,哥,你没事就好。”傅朝忍不住牵他的手,放在自己滚热的胸口处,“哥,当我联系不到你时,我简直快死了,我真怕你出事。”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你别太神经敏感了。”白楚之调皮地用笔在他的脑袋上敲一下,温柔浅笑,“走吧,你这么远赶过来专门看我,我陪你走走。”


    “噢耶!哥你真好!”傅朝高兴地,乐呵呵屁颠跟在他身后,两个人如同少年时期一样,边走边嘻嘻哈哈,情态亲昵。


    白楚之在灵斯特大学读书,住的是单层公寓,面积大约100平米。


    不同于国内动辄五十几层的高层公寓,这边的公寓最多四层。


    白楚之住在四楼,整个寓层风格堪比国内独栋别墅,干净整洁,四楼更是南北通透,采光甚好,客厅里的一整面落地窗推开,便可以见湛蓝的天空,白色的飞鸟,柔软的白云。


    白楚之让傅朝将行李箱放在卧室。


    “小朝,你准备在这里—”话还没说完,傅朝直接将他扑倒在卧室的大床上,修长的双腿死死箍住他的腰,鼻尖与他相抵。


    “小朝!?”白楚之不解,他挣扎着要起来。


    傅朝甜甜地微笑,又带有几分高深莫测的邪气,他双手捧住白楚之好看的脸,噗嗤一笑:“哥,那么紧张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呃……”白楚之脸上莫名一丝微红。


    傅朝捕捉到他的这一微小变化,在他耳边亲热呢喃:“难道你是因为担心我要吃了你,所以害羞起来了吗?”


    白楚之:“……傅朝,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撩/骚了??啊?不要拿你哥开玩笑!”


    不知为何,“撩/骚”两个字从哥哥嘴里堂而皇之地说出来,傅朝竟觉得十分的可爱。


    因为从小到大,哥哥都板正面孔,礼貌而克制,从不会吐脏话,也不会说出这种轻佻的话。


    傅朝恍若松鼠一样,嘎嘎捂住肚子笑,搞得白楚之一脸蒙圈。


    公寓门被敲响,来人是白楚之的国外陪护吴良。


    他给白楚之呈送一杯白水,白楚之如同机器一般,木讷地接过去,灌入喉中。


    “哥,谁来了?”傅朝好奇地走出卧室。


    吴良看了傅朝一眼,接过白楚之喝完的空杯子,转身离开。


    “哥,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啊?”傅朝关心问,上前摸他的额头。


    “我没事儿。”白楚之转身烧水。


    傅朝与他寸步不离。


    “小朝,你准备待多久?”白楚之将刚刚被打断的问题,再问一遍。


    “我想在你身边待一辈子,可以吗?”傅朝眼睛迷离,散落星星,卖萌地看向白楚之。


    “认真点。”白楚之无奈地拧他的脸庞,“别少嬉皮笑脸的。”


    “好叭,哥,你能请多少天的假陪我?”


    傅朝接过白楚之为他倒的白开水。


    白楚之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日历,又随后打了一个电话,最后说:“我这里满打满算,算上今天,也只有三天半的时间。”


    “好。对我来说够了,哥。”傅朝乖巧地滚在他怀里,他不想让他为难。


    反正再忍两年,眼前这个人,就会是自己的,不须争得这片刻时光。


    194   哥,你真可爱


    ◎哥,你在期盼我吻你吗?◎


    白楚之问:“小朝,你饿不饿?”


    傅朝摇头:“哥哥,我想躺在你的床上休息一会儿,可以吗,你不会嫌弃我弄脏了你的床吧。”


    “小孩子说什么胡话,就算你全身污泥,我也不嫌弃。”


    白楚之见他脸色疲惫,好不心疼,居然从那么远的地方只身赶过来,只为了见他一面。


    “好,你去睡吧,醒了我们再一起去吃饭。”白楚之温柔道。


    傅朝因为他这温柔的关心,心怦然一动,不由得抓住他的腰,嘴唇啄在他白滑细腻的额头间,轻轻点染。


    因为太突然,白楚之都没反应过来。


    他待要发作时,那位“罪魁祸首”,已经裹起被子瘫倒在床,疲累睡去。


    这让他又不好意思再去苛责他,只得无奈地叹口气。


    欧洲这边国家众多,分布密集,当地有一个环洲火车,从最东边,可以一直抵达最西边。


    白楚之说带傅朝体验这个火车。


    傅朝当然欣然同意。


    上午,白楚之亲手做了一个三明治,傅朝毫不吝啬地咔咔夸他的手艺如何棒,如何惊为天人,说是吃得好满足。


    白楚之手捏住他上下翻动的嘴唇:“你再别这样油腔滑调了,一个三明治有手就行,怎么你还吃出了美味大餐的味道?”


    傅朝心满意足地吃完,嘻嘻笑道:“因为里面含的都是哥哥你对我的爱啊!”


    白楚之:“……”


    两个人上午九点从公寓出发,约半个小时后坐上火车。


    火车上的人不多,非常安静,几乎没有人喋喋不休地说话,也没有餐车来回叫卖东西。


    火车上的座位是四人一桌,两两相对,许多座位因为没人来都空着,显得格外空旷。


    傅朝偏偏要和白楚之挤在一起,白楚之坐在里面靠窗,傅朝紧挨着他,两个人共用一副耳塞听歌。


    白楚之将火车上的窗户调下半截,微风和煦,好不惬意。


    第一站到的是被誉为浪漫之都的法国。


    自然要先参观埃菲尔铁塔,巴黎圣母院,法国年展之类的文学艺术景观。


    两个人边走边聊天,白楚之得知现在傅朝已经成为了浪腾的小总裁,他倒不觉得意外,从小,他就发觉自己的这个弟弟,格外聪慧,上学不爱读书可能只是叛逆期到了。


    走累了,他们坐在一个露天凉棚下短暂休息。


    不同于国内的人来人往,这里人烟稀少,而且大部分都是来旅游参观的外地游客。


    远处广场有萨克斯,隐隐吹出浪漫情调的音乐。


    “你好,能加个微信吗?”


    眼前走来两个身穿短裙的白色皮肤的女孩,身形高瘦,大波浪金色长发披散,她们急切切地看着白楚之,拿出手机问要联系方式。


    白楚之摆摆手,拉起傅朝走到了别的地方。


    “哥,干嘛拒绝你的桃花运,这么好看的妹子啊。”傅朝戏谑地调侃他,他知道自己的哥哥肯定不会喜欢这种火辣外放风格的外国女人。


    白楚之摇头:“你别开玩笑了,我对这个没兴趣。”


    傅朝凑近他:“你是对她们没兴趣还是对爱情没兴趣?”


    “……暂时都没兴趣吧。”白楚之说。


    “那就是你只对我感兴趣了?”傅朝笑嘻嘻地贴近他的脸,语态亲昵。


    “小朝,大庭广众的,不要这样搂搂抱抱,我们不是小孩子了。”白楚之离他远了些。


    傅朝不满地哼了一声,像生气的小屁孩,不过一看到白楚之的背影,他的气又消了,乐呵呵地重新跟上他。


    与北都市一样,法国这里的中心广场多如牛毛,没走三步,就有一个大型的中心广场。


    北都市的中心广场,全都集中于商业区,不购物不消费,连坐座椅的资格都没有。


    而在这里,哪怕衣衫褴褛的流浪汉,也可以坐在露天敞篷里休息。


    白楚之买了两杯饮料,和白楚之坐在群鸽飞翔的喷泉广场。


    喷泉里有不少硬币闪闪发光。


    傅朝兑换了两枚硬币,递一个给白楚之。


    两个人闭眼许完愿后,将硬币潇洒一抛,落入清澈见底的水池。


    白楚之买了两包鸽子粮,放在手心里,喂给飞来飞去的白鸽子。


    这些白鸽天长地久地与人相处,早已不怕人,敢飞到人的肩膀上休憩。


    白楚之一伸出手,便有一只肥胖的大白鸽,摇头晃脑,阔步前来,张着大嘴,饕餮地大口吃起来。


    不到几秒钟,这个胖鸽子就将白楚之手心里的鸽粮吃得干干净净。


    傅朝也拿出一点放在手心里,胖鸽子赶紧一头埋进去吃。


    两个人都被它这副憨厚搞笑的模样弄得忍俊不禁。


    白楚之忍不住,手摩挲胖鸽子的小脑袋瓜,所谓“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既然吃了人类的粮食,胖鸽子不得不软下来给人类蹭摸。


    它展开双翅,托住肥胖的大肚子,飞到远处,嘴里衔了一片粉色花朵,放在白楚之手心里。


    然后脑袋一歪,蹭着白楚之的手。


    模样憨态,活泼可爱。


    让白楚之心里一暖。


    两个人坐了片刻,待要起身时,差点撞在一个人身上。


    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乞丐。


    他外套单薄,脏兮兮,脚下穿一只破烂的拖鞋,举着拐杖,枯瘦的背高高耸起,颇有些让人惊悚的骷髅既视感。


    他半边头发长而乱,随意地盖住半张脸,露出的半张脸,漆黑脏污,眼睛浑浊。


    本来以为这是普通的乞丐,没想到这个人直直地盯向白楚之,凑近,脚步慢慢朝他挪来。


    傅朝急忙将白楚之护在身后。


    白楚之见他眼神并无恶意,于是温和道:“你好,你需要什么帮助吗?”


    乞丐佝偻腰,向他伸出手,说:“拿来。”


    白楚之茫然,问:“拿什么?”


    “你的名字。”乞丐说。


    傅朝莫名其妙,白楚之按住他,说:“我的名字叫白楚之。”


    “写在我手上。”乞丐从背着的破烂大包里拿出一支笔。


    白楚之依言而写,字体清俊飘逸。


    说罢,这个乞丐又朝傅朝望去,伸出枯瘦的手。


    傅朝观察到,虽然他面容远远地看上去苍老,可伸出的手腕,却骨节分明,肌肤未起褶皱,与他的模样,相差太远。


    傅朝以为他也要自己报姓名,谁知乞丐手瞬间搭在他胸前,目光盯着他,哈哈大笑:“你以后会来找我的。”


    直到乞丐远去,两个人都茫然不解。


    真奇怪,这个人。


    白楚之打哈一笑说:“可能这就是法国人的浪漫吧。”


    傅朝点头:“管他呢,先不要去想他了。对了,哥,下一站是去哪儿来着?”


    白楚之说:“先不告诉你,保密!反正我挺喜欢那儿的。”


    “啊啊啊啊啊!哥你可真坏,明知道我最好奇了,你还卖关子!”傅朝调皮地哼道。


    白楚之直接不理会他的卖萌,转身走了,再不走,面对傅朝得寸进尺的撒娇,他可就守不住秘密了。


    白楚之所说的秘密地方,是美丽的阿尔卑斯山脉下的一处小山村。


    位于欧洲最中心的国家瑞士。


    一下火车,便有热情的村民,握手,戴花,半是唱半是跳。


    往里走,人烟愈发稀少。


    一个木头做的标示牌,高高矗立,上面书写:


    〖理想乡〗。


    站在理想乡的最东边的山头,遥远一望,便有一种山画纵入我心的舒卷与从容。


    美丽而高耸的阿尔卑斯山脉,常年覆盖皑皑白雪,雪水顺着山脉流下,汩汩汇入溪流。


    变作理想乡的生命之源,溪流清澈见底,游鱼嬉戏,鸭子洑水,丹雀点染。


    青绿草地绵延不绝,几头牛低低啃食清脆嫩草,几只羊被牧羊人和狗,有序地游放。


    远近不一的地方,砌有平层房子,各家有各家的装修模样。


    庭院常开,花朵鲜艳,门前流水,清风徐徐。


    窸窣的人声,或远或近,这里没有飞快的科技,大多数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骑的是自行车,穿的是简单质朴没有牌子的衣服。


    小孩和大鹅嬉戏打闹,父母陪伴孩子在宽敞的草地上玩放风筝,街道的小店贩卖啤酒,不少人红着脸,弹奏吉他,借着醉酒铭唱旧歌。


    青空湛蓝,白云缓慢移动,好像时光在此停住了脚步。


    一切一切,都那么慢,那么和煦。


    白楚之和傅朝走在一条山间的小道上,散步。


    傅朝在手与手接触的瞬间,握住白楚之的手。


    白楚之过了片刻,才注意到,急忙挣脱开。


    傅朝自信一笑,放开他,却又霸道地将他拦腰抱起,抱在怀里。


    “小朝,你干嘛!?”白楚之想挣开他,跳到地下,没想到他的手劲这么紧实,动也动不了。


    “哥,不要乱动,不然我们都会滚下去的。”傅朝再次将他往怀里一拢,微笑看着他。


    深蓝天空下,傅朝抱着白楚之,走完山间的一条小道。


    直到抱他走到尽头,他才轻轻放下白楚之。


    “哥。”傅朝将他的腰揽住,嘴唇靠近他,“不要生气,好嘛?”


    白楚之无奈地扶额,眼眸阖动,纤长的睫毛,如优美的蓝色蝴蝶,缓缓张合。


    傅朝将他搂得更紧,嘴唇情难自禁地贴向他。


    白楚之微红脸,急忙扭过头。


    傅朝手捏住他的下巴,笑得既甜美又邪恶:“哥哥,你躲什么,你在期盼我吻你吗?”


    “小朝,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白楚之向身后退三步,耳尖都红了,与他珍珠白细的脸,相得益彰,更让傅朝心动。


    他上前,霸道地再次抱住他,脑袋靠在他肩上:“哥,我刚刚开玩笑的,别生气嘛,好不好?”


    195   哥,是梦想


    ◎他要变得很强很强。◎


    白楚之认真地望着他,对他说:“小朝,以后我们不能再这样了。”


    “这样?”傅朝语气戏谑,调笑地圈住他的白皙脖颈,眼含烂漫星光,问,“这样是哪样啊,哥,我不懂。”


    白楚之无奈地推开他:“不要再随便搂搂抱抱了,我们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而且你将来也会结婚,不要再这么腻歪我。”


    傅朝听了,脸色铁青,眼圈发红,又猛然哈哈大笑起来,一句话也没说,背着白楚之蹲在地上,小声哭了出来。


    理想乡的山涧微风和煦,轻柔抚摸万里绿茵。


    他的哭声呜咽,悲伤,被风吹散在空气中,破碎一地。


    白楚之见他哭泣,忍不住蹲在他身旁,白细的手,温柔抚摸他颤抖的肩,向他道歉:“小朝,对不起,是我说话说重了。”


    傅朝的脸庞,淌满滚滚热泪,他一把抱住白楚之,下巴伏在他肩上:“哥,你真的一点不懂我的心吗?”


    傅朝捧起他的脸,泪如雨下,问:“哥,那我问你,你会结婚吗?”


    白楚之犹犹豫豫:“或许,会吧。”


    “哼!我绝不允许!就算要结婚,你的对象应该是我!”傅朝眼尾发红,神情很激动,紧握他如玉般的手,“哥,没有你我活不下去,你是我的全部。”


    白楚之抚摸他的褐色卷发,温和道:“小朝,世界上还有许多很好的人,你应该多接触一下别人,不要把心思都放在我一个人身上。”


    “不要!我绝对不要!哥,我就要你一个人!”傅朝撒泼打赖,滚在他怀里,“哥,你不要再伤我的心了,我听了你那么无情的话,像死了一样,好难受。”


    傅朝的胸口,仿佛被堵了一大块石头,压得他几乎无法喘息。


    “唉~”白楚之也不知道怎么办,脸色茫然。


    从小到大,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弟弟,怎么那么顽固呢。


    “哥哥,我要你哄我。”傅朝脸贴在他的脸上,“不然我会一直哭。”


    白楚之无奈:“……你都多大了,还要我来哄?”


    傅朝脸上泪痕未干,灿烂的嘴角龇牙:“我就要嘛!哥,谁叫你惹我生气?!哼!”


    “好吧,你想要我怎么哄?”白楚之问。


    “很简单,让我给你拍张照。”傅朝兴奋地拿出手机,“还有我们合照一张。”


    白楚之答应:“小屁孩,这么简单的事,你哥我随时奉陪啊。”


    傅朝让白楚之站在一颗繁茂的大树下,灿阳斑点,散落于他身,他姣好的面庞,如天上月,人间灯,在傅朝的心里,永恒地柔软垂立。


    “哥,来,我们合拍一张。”傅朝举起手机,像小孩儿一般,对着镜头挤眉弄眼,另外一只手,抱住白楚之的肩膀,两个人摆出各种稀奇古怪的拍照姿势。


    两个人勾头看拍好的照片,被自己花样百出的糗样逗得笑出来。


    白楚之下了山路,来到村里,一派夕阳日落的美丽乡村田园图,徐徐展现在眼前。


    静寂,优美,让人轻易地沉醉在其中。


    “有朝一日,真想在这里生活,这就是我心中的理想乡。”白楚之望着天地人浑然一体和煦的田园美景,不由得发出感慨。


    “哥,会的,以后我带你来,我们一起在这里生活。”傅朝牵住他的手,在他耳边轻轻道,“哥,你就是我的理想乡。”


    白楚之扭头,眼眸对上他。


    傅朝的表情,认真,诚挚,说话的语态,成熟,一点不像随口说说的玩笑。


    他第一次深刻地明白,眼前的弟弟,好像真的长大了。


    正因为如此,他听了这么滚热的情语,下意识羞赧起来,侧边脸颊发红。


    傅朝仔细看到他的这一变化,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好想亲”。


    他嘴唇靠近他,却又收回来,他现在必须克制住内心澎湃汹涌的欲望,要将他抱在怀里猛亲的冲动遏制住。


    他握紧双拳,平息起伏的情感,表情变得平静。


    他再等两年,等白楚之回国,他无论如何也要得到他。


    他已经下定决心。


    “小朝,走吧,天色不早了。”白楚之提醒出神发呆的他。


    “嗯,好哒,哥哥。”傅朝恢复神色后,屁颠乐呵地跟上白楚之。


    三天后,傅朝回国。


    这次他回来,心里有个非常急切的愿望,那就是他要变得非常强,至少在面对白氏集团总裁白承宗时,有还手之力。


    他不想再让白承宗掌控白楚之的行踪,他不要哥哥受一点桎梏,他要让他快乐自由。


    他所拥有的资本,就只有一个区区的文娱公司浪腾,和百年大集团白氏家族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浪腾到目前为止,以影视剧制作拍摄为主,培养影视剧演员,接广告,接代言,自从傅朝大刀阔斧改革,将其推向精品化发展方向后,浪腾不仅在大众市场,也在同行业界相当有口碑。


    口碑对一个公司企业来说,也代表着利润。


    浪腾每年利润成倍增长,可傅朝却认为,和白氏集团相比,这点利润简直微不足道,九牛一毛。


    他决定开拓更多的发展路线,一番调研后,决定将音乐作为与影视剧同等重要的业务。


    浪腾的影视剧市场受众多元化,从小孩子,到青年人,再到中年人和老年人,无所不包。


    傅朝认为音乐应该有特色,于是他的目光瞄准年轻人,宣称要做最好最优秀最疯狂的好音乐,不仅要在北都市内火爆,也要面向全国,走出国际。


    浪腾第一个出圈的歌手是男孩詹离,少年天才,演出场地分布全球,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火爆出圈的年轻歌手。


    他一个人所创造的利润,堪比一个中型公司一年的业务营收。


    傅朝大为满意,决定不断拓宽浪腾的发展路线,他对公司高管说:“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做到顶配,否则我宁可不做!”


    短短一年时间里,浪腾体量大了起来,由原来的小作坊,真正蜕变为,国际大都市的金字招牌,是北都市数一数二的大名鼎鼎的牛逼克拉斯的顶级公司。


    尽管一路发展火红,但傅朝却没有松懈,他深知,靠这些,还不足以与白氏集团较量。


    于是他投资建设豪奢酒店,名字是他亲自取的,叫〖花朵之蓝〗,“蓝”字旁边,是一朵小小的蔷薇花,在夜晚,发出幽蓝的光亮。


    市场要想赚足钱,得尽可能辐射到更多的普罗大众,但赚有钱人的钱,那就要竭尽所能地提供针对性服务。


    〖花朵之蓝〗名义为酒店,实际上是为富人提供隐蔽性服务的幽静场所。


    性、变态、虐杀、赌/博、古玩,佳酿,美食……应有尽有。


    一段时间后,傅朝发现,赌/场最赚钱,来钱快,往往抽取的提成,数目大得惊人。


    为了防止有人闹事,傅朝还专门网罗了一群保镖,将他们训练得个个身强力健,孔武有力,目光冷锐,面无表情,一旦遇到闹事的,马上出手制止,如铁蹄飞驰的钢铁猛士,誓死捍卫赌/场秩序。


    他从这些保镖里,亲自把关,优中选优,组成了一个敢死队,只听从他的命令。


    久而久之,这支敢死队越来越庞大,数量精武,傅朝将其交给他的心腹手下庄合光来管理。


    庄合光能力出众,情商极高,善于随机应变,负责整个地下赌/场的运营与维护。


    田舟横也是傅朝的得力干将之一,负责做好〖花朵之蓝〗的管理。


    林易是傅朝的左右手,他记忆力出众,数学能力一等一,傅朝让他负责整个地下产业的财务进账。


    不到两年,傅朝在整个北都市,声名鹊起,是远近闻名的年轻总裁。


    庄合光将一个人带到他面前,傅朝抬眼,温和一笑。


    来人正是当年他所救的女生柳却西,在庄合光的照顾与调理下,柳却西言谈举止落落大方,毫不胆怯。


    “傅总。”柳却西恭敬地向他请示。


    “嗯。我也不废话直接说了,你来当我的秘书,愿意吗?”傅朝问,干脆利落。


    两年前,这个人问“你愿意跟我走吗?”,柳却西冥冥之中,觉得这个人是来救自己的。


    现在,她依然有这样的温暖感觉,她跪在地上,朝傅朝行了一个跪礼,凝重答应:“傅总,我愿意。”


    傅朝让她起来:“好,过一个月来公司上班,先让庄合光带你熟悉一下公司情况。”


    “谢谢您,傅总。”柳却西鼻子一阵酸涩,眼眶酸胀,内心是满满的感动。


    这个人,给了她重生的机会,重活的希望。


    金书书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她的从小沉默自闭的儿子,居然会在长大后成为独霸一方凛凛神威不可冒犯的大人物。


    她心中一直隐藏的心愿,又重新被激发出来。


    那就是她也想让傅家变成如白氏家族一样,绵延百年,开枝散叶,成为一个地方望族大族。


    如今这个愿望,在傅朝身上,几乎唾手可得。


    她急需为他物色一个好的联姻对象。


    她性子火爆,做事如闪电,一旦想到了什么事,便会立即马上去执行。


    很快,她放眼北都市,经过一番仔细打听,终于确定下几个较为合适门当户对且单身的待嫁女子。


    当她兴冲冲地拿着一摞子照片找到傅朝,激情澎湃地描绘她的壮志蓝图时,傅朝坐在办公桌旁的大转椅上,面无表情。


    金书书说的唾沫飞溅,傅朝只觉得可笑。


    终于金书书说得口干舌燥,开始喝水。


    傅朝自始至终对她放在办公桌的照片无动于衷,看都不看一眼。


    196   哥,要你


    ◎你逃不了,我心爱的哥哥。◎


    金书书问:“小朝,这些女孩之中,你对谁比较有兴趣?”


    傅朝冷哼一声:“妈,你不要再做这些无聊的事,我全部都不感兴趣。”


    “我怎么无聊了?小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不是天经地义吗?妈给你选的这些女生,都是身世配的上我们傅家的,每个人都长得很漂亮,你来看一下。”金书书将照片塞在傅朝手里。


    “哼!”傅朝冷漠松开手,照片散落一地。


    金书书有些生气,她说:“小朝,我知道你在想谁,你和白楚之自小一起长大,关系亲密些无可厚非,但你们终究会长大,总要各过各的生活,你不要老是把心放在他身上,也该为自己考虑一下。”


    “妈,你错了,我永远不会和他分开。”傅朝轻捻一笑,饱满的桃花眼,如三月春水,洋溢粼粼波光,和刚才冷漠决然的态度,判若两人。


    金书书愤怒道:“傅朝!你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你不要再说这些胡话惹你妈生气了。”


    金书书喘得难受,莫名一阵眩晕,傅朝见状,赶紧上前扶她。


    金书书哼了一声,甩开他:“你要是真有心孝顺我,那就给我见见这些女孩,你知道我为了这事,跑了多久,费了多少心力吗,唉,你不懂啊……”


    她还在冥冥之中抱有希望,她相信总有一个漂亮女孩能打动傅朝。


    眼见母亲一直喋喋不休,傅朝只好从地上捡起一张照片,说:“好,妈,我答应你,就见这个女生吧,不过强扭的瓜不甜,你应该懂的吧。”


    金书书见他应承,立马转怒为喜,唠唠叨叨地和他畅聊未来,幻想以后抱孙子,父父子子,子承父业的傅氏集团的美梦。


    一周后,傅朝被迫被母亲金书书逼的前来相亲。


    相亲地点在一个高档餐厅,一进门,就是高雅的弦乐声。


    傅朝因为不在意,所以穿着很随便,穿着工作服就去了。


    相亲的女生,比他年轻大三岁,名叫水剪凤,是北都市最大的美容美发大亨的大女儿。


    水剪凤身穿低胸小粉裙子,深/沟可见,头发披散,妆容艳丽,脚踩高跟鞋,身材一般,脸庞乍一看觉得还行,但灯光下,却不甚雅观,都可以看到她脸上未涂抹均匀的不服帖的白咖色散粉,看着格外瘆人。


    她自然也提前见到过傅朝的照片,一瞬间就被他的样貌折服,恨不得马上嫁给他。


    傅朝身高体长,宽肩窄腰,肌肉分明,肤色白皙,一张小脸,雕刻精致的五官,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更是万里挑一,既帅气又迷人。


    服务员过来问上什么菜,傅朝看都不看菜单,直接说随便。


    水剪凤还沉浸在相亲见大帅哥的喜悦中,闷起头哐哐点菜,点完后,马上急不可耐地注视傅朝。


    恰好傅朝的目光也对上她。


    “哼!”傅朝无聊地脊背往后一靠,打哈欠,“真他妈无聊透顶。”


    “小弟弟,怎么,一见面,你就想玩刺激的啊?”水剪凤大红唇直勾勾地对他吹气。


    傅朝皮笑肉不笑,脸色漠冷:“你还没有让我勃/起的资格。”


    “哦,试试不就知道了吗?”水剪凤起身,来到他身边,美甲的钻石大长指甲,在他的腹肌上摸来摸去,见他身体没有丝毫反应,于是手再往下摸。


    傅朝反扣住她的手,力道很大,疼得她叫嚷出来。


    “滚!”傅朝怒视她,“看看你自己配吗?”


    水剪凤没想到他这么冷漠狠厉,但她还不想放弃,于是干脆解开裙子,露出上身。


    她坚信,只要是男人,没有看到这一幕不心动的。


    傅朝感到更加乏味,理也不理她,直接离去。


    留下原地迷惑不解的水剪凤。


    她边吃东西边破口大骂:“不知好歹的东西,居然看到女人的裸/体毫不心动,还是男人吗?!”


    在傅朝刚满20岁的那年春天四月,他终于等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无比巨大的,让他狂奋、欣喜、激动的好消息。


    他的哥哥白楚之要回来了。


    他迫不及待地马不停蹄开上迈巴赫,赶到北都市〖鸿飞〗机场,在至尊vip候车厅,去迎接他的哥哥回国。


    从早上一直等到中午,再到下午两点,傅朝还没见到白楚之。


    他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幸而此时柳却西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傅总,楚少爷已经回来了,在北都市中心。」


    「什么?!快说,他现在具体在哪个地方!!!」傅总差点要急火攻心,背过气去。


    「在白氏集团大楼。」柳却西向他报告。


    一挂断电话,傅朝又急匆匆地赶回市中心,一路上连闯四五个红灯。


    终于,他来到白氏集团楼下,刚下车,一个修长的身影,如此熟悉,赫然钻进他的眼眸。


    一步,一步,再一步。


    他克制地减缓冲向他的脚步。


    可心完全不听使唤,带动身体,以箭在弦上的速度,疯狂地奔向那个人。


    直到冲到他面前,气息还未喘定,傅朝紧紧抱住他,当着公司里的人来人往,他毫不畏惧。


    他这激烈而紧实的拥抱,如两块破镜重圆的碎玉石,契合得天衣无缝,牢不可破,似乎世间再没有什么能将他们分开。


    时光动情,永恒地停留在这一刻。


    傅朝觉得抱在怀里的哥哥,刚刚好完全浸入自己的怀抱。


    那么小,那么柔软,那么贴合。


    他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竟然比哥哥长得高了。


    不过这样也好,可以肆无忌惮而又满怀热烈地尽情拥抱他。


    “小朝?”白楚之被他当众毫无忌惮地抱住很长时间,不由得感到一阵羞耻,他推开傅朝,“别这样,我在忙事情。”


    “嗯~”傅朝在他面前,要不然是撒泼耍赖卖萌撒娇,要不然是嘻嘻哈哈嬉皮笑脸,这样的一副可怜,委屈巴巴的样子,白楚之很少见,他柔软的心肠泛起怜惜,不忍心苛责他。


    “小朝,有什么话,晚上说,我现在有点忙。”白楚之温和道。


    “好,晚上我来接你。”傅朝笑嘻嘻,眉开眼笑。


    他此刻真想站在高山之巅,白云之上,尽情地大喊,呼叫,嘶吼,因为从现在起,他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从现在起,他的哥哥,是他一个人的了。


    晚间,傅朝按照约定给白楚之打电话,要去接他时,没想到白楚之说已经在饭店里。


    傅朝匆匆赶到,白楚之包了一个半敞小包厢,中式阁楼风格,流水潺潺,青烟袅袅,幽静宜人。


    “哥。”傅朝和他对着坐,他问,“哥,上午我在机场等了一上午,你是什么时候到的市中心?”


    “嗯,改签了,时间比计划的要早了些。”白楚之面色淡然,眉目之中略显漠冷。


    这和记忆中温柔可亲的哥哥,不太一样。


    傅朝拉起他的手:“到了就好,哥哥。”


    “嗯。”白楚之不看他,望向远处,像在遐想些什么。


    服务员依次上菜。


    “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傅朝边切牛排,边问。


    白楚之:“什么?”


    “你有女朋友吗?”傅朝问。


    “呃,没有。”


    “那男朋友呢?”


    “怎么可能!”


    傅朝弯弯一笑,放下刀叉,握住他的手:“那我做你男朋友,好吗?”


    白楚之:“……傅朝,你又在说这种胡话!”


    傅朝起身,来到他身旁,圈住他,火热的语气,在他干净的耳鬓间缠绵:“哥,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你,爱你。”


    白楚之局促地站起,远离他,半分怒气,半分不解:“我是你哥!”


    傅朝眉眼浅笑:“我知道啊,哥哥。”


    白楚之更为疑惑:“我是男人。”


    傅朝露出既是甜美又是邪气的笑:“哥,我还没瞎。”


    白楚之:“……你正常点好吗?”


    傅朝手环住他的腰:“我是最正常的,我爱你,难道犯了什么天条吗,你为什么这么抗拒我,哥,我不信你一点都没察觉到我对你的心意。”


    白楚之无奈地扶额:“小朝,你是我的弟弟,咱们的关系仅止于此,不要再说胡话了。”


    傅朝哈哈大笑,手捏他的下巴:“哥,现在太迟了哦,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白楚之一头雾水,只当他小孩子瞎胡闹,叹口气:“小朝,清醒点。”


    傅朝紧握他的手:“哥,我问你,你喜不喜欢我?”


    白楚之想,他又来了。


    “不喜欢。我只将你当成弟弟。”


    如果还是两年前,傅朝肯定会因为这样凉薄的话,而委屈不解地哭起来。


    但现在,他不慌不忙,将白楚之抵在墙上,不似少年的任性冲动,而是细心温柔地护住他的后脑勺,一只腿抵在他的胯/下,捏住他的下巴,朝他的脸颊凑上去,吻他。


    “傅朝?!!”白楚之双手推开他,很抗拒,挣扎着。


    傅朝却不理会,直接强制地吻上他,舌尖重叠,尽情肆意交缠,唇丝流出。


    “哥,别妄想挣扎,你逃不掉的。”傅朝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你已经深种于我心,我此生只爱你一个人。”


    白楚之直接提起外套,飞快地奔跑而出。


    傅朝刚刚的话,简直不可理喻。


    他觉得他的这个弟弟应该是疯了。


    怎么会有那样奇怪的想法。


    望着哥哥白楚之慌不择路的逃跑背影,傅朝难过中,又有一丝倔强。


    他想霸道地占有他,可也想让哥哥快乐。


    他要是不快乐,自己宁愿不占有他。


    他需要给哥哥时间。


    他不着急,反正来日方长,徐徐图之才是上策。


    197   哥,喜欢你


    ◎哥,你的嘴里真甜。◎


    白楚之回国后,白承宗在白氏集团安排了他一个分管公司文化宣传的职位。


    说是职位,其实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权力。


    本来白氏集团以地产业开发为主营业务,公司文化宣传可谓是边角料料,微不足道。


    而且公司里已经有专业的队伍来从事企业文化开发,多年来形成了一套系统严密的宣传与舆论引导体系,有没有分管领导,也只是多了一个名称上的分别。


    整个公司,大事由白承宗说的算,小事则是上报给副总及他的心腹手下,谁也不会报到白楚之这里。


    他和古代封王封侯的王爷处境类似,空有名衔,难以施展抱负。


    在外人看来,他是让人羡慕不已的富贵闲人。


    既富贵,又悠闲。


    可他脸色迷茫,站在高耸入云金碧辉煌的高层办公楼,愁眉不展地眺望远方。


    办公室门被敲开,助理蔚丹走进来,双手抱一大捧鲜艳的红玫瑰花,轻轻放在白楚之的办公桌上。


    “楚少爷,这是傅总送给您的。”蔚丹语气恭敬,眼神低垂,不敢直视白楚之。


    但凡是白家人,没有一个人敢直直地朝他们望去。


    恰好傅朝的电话打了过来,他语气温柔,问:「哥,花你收到了没?」


    白楚之声音平静:「嗯,收到了。」


    傅朝:「你想我了吗?」


    白楚之一阵头疼,他挥手让蔚丹出去,说:「傅朝,你不要再这样胡乱来,赶紧将你的花拿走。」


    傅朝:「哥,哪有送出去再拿回来的道理,你不会其实心里暗暗地期盼我来吧?」


    白楚之:「…………」


    挂断电话后,白楚之看着散发缤纷香气的鲜红玫瑰,沉默不语。


    发神片刻,他听到清脆的皮鞋声,越来越近,直到他抬眸,一个高挑的身形,熟悉地映入眼帘。


    男人豪贵精致的黑色皮带,性/感跋扈地缠在腰间。


    深色V形衬衫,开的很低,隐约可以看见棱角分明的八块腹肌。


    精致锁骨张扬地凸/挺,白皙脖颈宛若天鹅。


    目光再往上,便是一张,笑意盈盈的脸。


    “哥。”


    傅朝径直来到白楚之身旁,白楚之下意识地站起,要躲避他。


    却已来不及,傅朝当即就将他深抱在怀里,抵在墙上,不由分说,深吻他。


    像热恋的情侣刚重逢,激烈得银丝飞溅。


    “傅朝!别这样,快放开我!”白楚之终于得到一个呼吸的瞬间,他脸色通红,极力在他怀里挣扎。


    “哈哈哈哈!”傅朝极度自信,他手轻捻白楚之好看的小下巴,眼里散落温柔,“哥,你的嘴里真甜。”


    白楚之羞耻地扭头。


    傅朝再次将他抱紧,吻了下去。


    心满意足后,他才放开。


    白楚之有力无气地半是瘫倒,半是踉跄,柔软的墨发略显凌乱,脸颊羞红,如花朵带露,绽放纯质的萌动。


    傅朝觉得这样的他,实在是可爱极了。


    他恨不得现在就要了他。


    不过他马上又恢复镇定,将白楚之扶到沙发上,将他圈在怀里紧抱着。


    他想,只是一个吻就让他这样软和绵烫,如果对他做更刺激的事呢,那该是怎样的惊天动地,惊心动魄,山海壮观,策马奔腾!


    他眼睛忍不住朝他的裤子瞄去,强烈遏制住手伸向其中的冲动。


    “哥,我是唯一吻过你的人。”傅朝抚摸他的头发,白皙手指划过发丝,留下战栗的温柔。


    “小朝,你不是说过要听我的话吗,为什么现在不听我的?”白楚之漆黑的眼眸,含有忧伤看向他。


    “哥,唯独我爱你这件事,我不能听你的,其它的事,我都会听你的。”傅朝将他完全抱在怀里,哥哥的体温炙热,滚烫,在怀里好暖和,身体如棉花糖一样,既软又香,让他欲罢不能。


    傅朝除了经营〖花朵之蓝〗外,还参与了许多国际走/私贸易,他发现这个比地下赌场来钱还要快且多,一次的贸易往来,居然可以抵得上半年的赌场营/收。


    他现在每个地方都要花钱,最花费钱的地方是他豢养的敢死队五,不同于以前,如今这个队伍的人越来越多,管理成本增高,他又命庄合光招聘了许多有才能的人逐层参与进来,共同打理。


    他需要有这样的敢死队伍,用来与白承宗进行权衡较量。


    傅朝接了一个电话,他转身满脸笑意地拉起白楚之:“哥,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傅朝所说的好地方,是位于北都市新近开发的别墅苑区。


    这里环境仿若野生的大自然,一进来,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如置身幽静美好的山野仙境。


    傅朝牵白楚之的手,来到一幢独门独户的超大别墅前,高兴道:“哥,以后这就是你的房子。”


    白楚之注意到旁边院落篱笆上的木牌,用小篆文,写着三个字:〖星月居〗。


    他抬眸四望,这里别墅不多,排列疏朗,错落有致地彼此隔开,背靠山岚,远处有清溪河流,汩汩活泼,潺潺静谧。


    星月居位置稍高,只需一抬眼,万千山河便会一马平川地纵入心坎,脚下是旷远油绿的草坪,院子里种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


    白楚之格外注意到有一束弱小的蓝花,悄然绽放。


    “哥,这是四月的蔷薇花,是蓝色的。”傅朝星眸,驰骋的是一望无际的温柔。


    白楚之呆愣,白细而骨节分明的少年手掌,温柔托起柔软蓝花,眼眸闪动。


    他蓦然回想起,以前母亲在时,庭院里攀附在墙上的蓝色蔷薇,在四月的时节,迎风绽开。


    见白楚之有所触动,傅朝不忍心他多伤神,于是牵着他往里走,带他参观室内。


    旧时的记忆,奔涌上心尖,白楚之脸色怏怏,傅朝抱住他,摸他的背,像哄小孩:“哥,别伤心了,我错了,不该种蔷薇的,让你难过。”


    白楚之摇头,眼眸闪烁泪光:“不,小朝,我最喜欢的就是蓝色蔷薇,谢谢你。”


    “哥,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都心甘情愿,不要这么客气。”傅朝将他的手紧牵,在这片风景极好的草地,缓慢散步,直到霞光照亮昏暗的天空,傅朝才将白楚之送回家。


    第二天,傅朝照样兴致勃/发地开上他的炫酷迈巴赫去找他哥。


    开在繁华的宁安街,只是眼睛轻微一瞥,便看到了让他气急攻心的一幕。


    〖梦来会所〗是北都市由白氏集团投资打造的咖啡馆,品质高端,位于核心地段,能进来这里的人,无一不例外是阔绰富豪,亦或是有头脸的大人物。


    临窗位置,傅朝看见白楚之在和别人约会,他二话不说,直接冲进去。


    “哥,你在干嘛?!”


    白楚之因他的乍一出现,略微吃惊。


    傅朝瞪视坐在白楚之对面的女生,问白楚之:“哥,她是谁?”


    白楚之说:“她叫师静。”


    “哥,我问的是,你为什么单独和她在一起?”傅朝白皙脸庞,抖擞阴郁的怒火,如即将要爆发的火山。


    “她是我的相亲对象。”白楚之淡淡地说,低垂眼眸。


    “哈哈哈哈哈哈!”傅朝明明是笑,眼泪却绷不住地掉落出来,片刻后,他冷哼道,“是不是白承宗那个狗东西给你安排的?!”


    他愤怒地一拳头往玻璃桌子砸去,玻璃迅速碎裂开来,他的手关节处,淌着细血。


    他左右朝周围横扫一圈,精准地捉到一个人,当即他上前,将咖啡店拐角处一个身穿蓝灰色马甲的男人,提溜出来,打翻在地。


    “你他妈回去告诉白承宗,他要再监视白楚之,我就毙了他!!!”傅朝语气如暴怒的狮子,眼尾发红,暴发猩红的光。


    “小朝,算了。”白楚之上前,让他停住狂怒的手。


    “哼!”傅朝一脚将这个人踹远,“滚!”


    傅朝盯向白楚之,霸道地牵起他的手,问:“你喜欢你的相亲对象吗?”


    白楚之摇头。


    “好,那你跟我走。”


    说罢,他强拽白楚之,漫无目的地行走。


    白楚之见他的手还在滴血,不由得十分心疼,他按住他的手腕:“小朝,别那么任性,快停下。”


    不知不觉来到了北都市宁安街的念湖。


    这是一处很大的湖景公园,水波荡漾,烟波浩渺,幽静少人。


    “哥,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生气。”傅朝双眼发红地望着他。


    “我知道。”白楚之说。


    “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要那么生气?”傅朝逼问他。


    白楚之这次沉默,没回答,傅朝上前将他紧紧抱住,嘴唇颤颤巍巍,咬出的字眼,像碎掉的珍珠,溃不成军:“哥,你疼疼我好不好,我不想你被别人夺走,我不要,除非我死了,不,我死了,也会爱你,爱到我的灵魂枯竭,魂飞魄散,不入轮回。”


    “小朝,你别说胡话了!”白楚之严肃道。


    “哥,我是认真的!”傅朝充满血迹的手,抚摸他的脸,“哥,你这么好,我从小就喜欢你,崇慕你,你摸摸我的心,它不会说谎,会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情。”


    白楚之收回被傅朝按在滚烫胸口的手。


    他手惊颤,小耳微红。


    “唉~小朝,先不说这个了,我给你的手上点药吧。”白楚之刻意回避这个问题。


    傅朝也只好忍住,不再强制逼迫他接受自己。


    他想,对于哥哥来说,自己的感情,让他一时间不那么好接受。


    他要耐心等待,给足他时间。


    198   哥,爱你


    ◎哥哥,我是公狗,那你是什么?◎


    傅朝到夜间,辗转反侧,心里仿佛放了一把滚烫的火,烧得他无所遁形。


    他妈的!


    想起今天白楚之和另外一个女生相亲的一幕,他不由得怒火攻心。


    此时,若是他有刀,恨不得一刀捅了白承宗那个狗东西!


    除了愤怒之外,他还隐约地泛起沉重的忧虑,若是哥哥永远那样闪躲,永远地那般逃避,他又该怎么办?


    一想起这些,他犹如万箭穿心般难过,又如千骑踏来的愁闷。


    他从傅家公馆里出发,开车来到市中心最喧闹的酒吧,借酒消愁。


    “哎呦,傅总,您来了。”酒吧经理眼睛如狐狸,一下子就觑到了他,赶紧上前迎接。


    “包间还有吗?”傅朝问,他戴上一副墨色眼镜。


    “有,就算没有也要有啊!”酒吧经理满脸堆笑,躬身为他带路。


    傅朝突然站立,经理不明所以,赔笑地站在旁边。


    “我不想要包厢了,我要一个最热闹的卡座。”傅朝指示他。


    “好,我马上办。”酒吧经理舒缓一口气,这件事对他来说很简单,他马上将中心灯光最耀眼的地方清理出来,恭请傅朝就坐。


    远处的超大DJ,发出刺破耳膜的声响,近处的热辣歌舞,迷晃人的神经。


    光怪陆离,群魔乱舞。


    傅朝一口气灌下三瓶酒。


    有不知好歹的女人穿着热辣,扭着屁股向他打招呼,趁机揩他油,傅朝不耐烦地将其踩倒,怒斥道:“滚!”


    一番大动干戈的训斥后,再没有人敢惹他。


    他又闷头喝了几瓶威士忌。


    好烈的酒,几乎要把心肺灼穿。


    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人声那么欢庆,那么热闹,音乐这么嗨,他却感到好寂寞。


    心,是前所未有的空。


    他因剧烈喝酒,手上的伤口,撕裂地疼痛起来。


    他摸向出血的伤口,细嗅,仿佛闻到了白楚之为他包扎伤口遗留的清香。


    “哥!”


    他深邃的眉目,皱起,眼尾烧红,猛的一下子将喝空的酒瓶甩在桌上。


    他给白楚之打去电话。


    「哥,你快来接我,我喝醉了,好难受。」傅朝半躺在沙发上,衣领口敞开,局促地喘息。


    「你在哪儿?」白楚之着急问。


    挂完电话,傅朝薄唇露出一个计谋得逞的笑,他十分清楚,他那善良的哥哥,吃软不吃硬,他只要装可怜,白楚之绝对不会不管他。


    果然,白楚之不足片刻功夫,急匆匆赶来。


    “小朝,干嘛喝这么多酒?”白楚之将半躺的他扶起。


    “我郁闷,你懂吗,哥?”傅朝靠在他肩膀,滚热的鼻息与嘴里的酒气,交叠,缠在白楚之的脖颈。


    白楚之想将他扶起带回家。


    傅朝却将他按倒在沙发上,使出他一贯的撒娇卖萌:“哥,来都来了,陪我喝喝嘛!”


    白楚之只好喝了一杯。


    傅朝借着酒劲,耍起酒疯,又给他灌了一杯。


    “哥哥,最后一杯,你喝完,我就跟你回家。”


    白楚之喝下第三杯时,脸颊发烫。


    他从小到大,饮食素净,甚少喝酒,猛然被灌了三杯,一时间,头逐渐晕了起来。


    他竭力稳住理智,想着还要将傅朝送回去。


    “小朝,走,我送你回家。”


    傅朝看到他哪怕醉意上头,还在惦念自己,很感动。


    他二话不说,直接揽白楚之的细腰,将他往怀里一带,抱起。


    白楚之不知道长大后的他,千杯不醉。


    刚刚都是他装出来的。


    他将白楚之放在迈巴赫的副驾驶位置。


    他目光沉沉望向远方,迟迟没有启动引擎。


    他靠近醉倒的白楚之,手按在他修长的大腿上。


    他牙关紧咬,不由得闷哼一声。


    他下了一个决定。


    他将车启动,一路狂奔,来到星月居。


    他将迷醉的白楚之抱起,放到床上。


    灯光下迷睡的哥哥,洁净,优美,像是从画中走出,太惊为天人。


    他多看一眼,就无法自拔地沦陷。


    “哥。”傅朝解开他的衬衫,露出让他最惊心动魄的肌肤。


    如此光洁如玉,白皙透亮。


    他的指尖如蜻蜓点水,落在上面,随后又无法自控地蹂/躏起来。


    白楚之如世上最美丽的纯蓝色花朵,一只蹁跹的蝴蝶,汹涌地飞来,齿牙尖尖,在优美的花叶上采摘。


    蝴蝶闪动大翅膀,召唤飓风,将蓝花紧紧裹在中心。


    蓝花变得凋零,破碎,摇曳情动的回音。


    蓝色蝴蝶犹如松鼠取栗,剥开花朵内里,露出尖牙。


    “喂,傅朝,不能这样!”白楚之手抓住他的头发,使出力气阻止他,却徒劳无功,身上这个人太霸道,竟然如山一般重,根本推不动。


    蓝色蝴蝶,飞往旷远无际的理想乡。


    他会心一笑,伏在白楚之身上,捧起他泛红的脸:“哥,我要你,我要把你变成只属于我的人。”


    将哥哥紧抱在怀中,怀瑾握玉,满眼珍惜。


    长这么大,他第一次认为自己是勇敢的。


    他亲吻白楚之掉落的眼泪,事后紧紧抱住他。


    翌日清晨,白楚之头疼欲裂,腰酸的要命,身体疼痛难忍。


    “哥,你醒了,早安。”傅朝抱住他,在他额间,轻轻嘬一口。


    “傅朝!!!”白楚之推开他,“不要!”


    傅朝微微一笑,含住他的指尖:“你不舒服吗?”


    “不!”白楚之钻进被子,扭动身体,要逃离他。


    “哥,别害羞嘛。”傅朝掀开被子,凑近他,细声在他耳边说,“你昨天让我好舒服。”


    白楚之的耳尖顿时红起来,他扭过头,看向傅朝:“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傅朝抱住他,亲昵:“当然是我的心肝小宝贝了。”


    “不,你是把我当成女人了!”白楚之眼含怨气。


    “哥,你原来在意这个,那要不然我让你上好了。”傅朝嬉皮笑脸,毫不介意。


    “……”白楚之叹息,纤长的眼睫,覆盖上一层忧愁。


    “哥,我从小到大,没碰过任何一个女人,也没沾过任何一个除了你之外的男人。”傅朝表情认真,握住他的手,“我只喜欢哥哥你,只想对你好。”


    白楚之沉思,眉间依旧忧愁。


    “好啦,哥,我抱你去洗澡。”


    傅朝一个箭步从床上跳起,抱住白楚之,两个人皆是赤/身/裸/体。


    傅朝将白楚之放在浴缸里,放好热水,他抱着他,一起洗。


    蒸腾的热气,爬上浴室门窗。


    可听见里面动人而激烈的啪/啪声。


    傅朝抱着白楚之,幸福得不得了。


    他在白楚之的肩膀,留下清晰鲜明的印记。


    他要给他标记,证明这是他的人。


    “哥,你现在属于我了,只能属于我。”


    傅朝在浴缸里,将白楚之抱紧在怀,肌肤紧贴,感受彼此的灼热。


    从这一次激烈而又疯狂的强迫行为后,白楚之发觉傅朝越来越霸道。


    傅朝会直接来办公室找他,什么话也不说,漫长的亲吻,将他按倒在沙发上,一做就是很长的时间。


    更让他羞耻的是,他在解手时,傅朝也会堂而皇之地跟进来。


    办公室的独立卫生间,只供白楚之单独使用,没有其他人。


    “哥,你看着很辛苦,我来帮你吧。”傅朝双手伸向“小白楚之”。


    “不了!”白楚之迅速收拾齐整,转身要离开。


    “哥,你怎么那么怕我,难道我会吃了你吗?”傅朝一使劲,白楚之自然地坠在他怀里。


    “你不是已经吃了我吗,你还要吃我多少遍?”白楚之问。


    “哎呀,天天吃,每时每刻都想吃,可以吗?嗯,我的哥哥。”傅朝轻轻咬他的耳尖,吓得白楚之浑身一惊,更加没有力气。


    傅朝让他双手撑住洗漱台,如蝴蝶点染蔷薇花。


    他坠入他的理想乡。


    “小朝,求求你了,别再这样做了!”白楚之忍不住哭起来,身体颤抖。


    傅朝单手提起他的腿,这样的行为,让白楚之更加羞耻,他闭上眼睛,不敢直视镜子里的自己。


    许久,卫生间的声响才停下来。


    结果是,白楚之几乎走不动道,傅朝将他抱起,放在床上。


    他紧抱住他,温柔地吻他,沉默矜持,搂着他休息。


    白氏集团高耸巍峨的大楼,散落辉光。


    会议室,白楚之正襟危坐,听取各个部门的月工作报告。


    二十多个部门,依次发言。


    白楚之从没觉得时间这么难熬,他紧抿嘴唇,努力稳住摇摇欲坠的情绪。


    他完全听不进去任何汇报。


    一个人发言完了,他数了一下,还有10个人。


    他眉头越皱越深,幸而这些部门负责人都是混迹多年的职场老油条,见他浑身不自在,表情也有些不耐烦,索性直接缩短时间,从原来的10分钟汇报压缩成1分钟。


    终于,最后一个人发言完毕,他手一挥,宣布散会。


    “你们先走吧。”白楚之淡然说。


    按照规矩,他坐主位,应该他先走。


    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下面的人一听,赶紧各个收拾利索,纷纷离开会议室。


    “你将门带上。”白楚之吩咐他的秘书兼助理蔚丹。


    “是,楚少爷。”


    好一会儿,从白楚之的怀里,钻出来一个人。


    正是含情脉脉,笑意盈盈的傅朝。


    “小朝,你太坏了,你这样搞我,我怎么受得了。”白楚之无力地向后一摊,急促地呼吸。


    傅朝低头,深吻他:“哥,尝尝这个。”


    白楚之咳嗽几下,难以下咽,吐了出来。


    “不好吃吗,我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傅朝将他抱在大腿上,笑容甜美又邪气,“因为是哥哥你的。”


    白楚之问:“你是狗吗,什么都吃?”


    傅朝笑:“我只吃你的。”


    说完,他起身,将白楚之翻一个面,紧抱住他。


    椅子与地面摩擦声回荡在房间。


    “傅朝,告诉我,你是公/狗吗,一天到晚只想干这个事?”白楚之压抑地哭泣。


    傅朝将他掰回来,笑:“哥哥,如果我是公/狗,那你是什么?”


    白楚之:“……”


    “哥哥,来,我亲你这里一下。”傅朝朝他的胸口摸索。


    “不准过来!”白楚之抗拒。


    “你说的不算哦。”傅朝捏他的下巴,在他的优美修长的脖子上,印上齿痕。


    【作者有话说】


    我滴妈,想写些那啥玩意儿真的难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晋江的审核,不愧是!good!


    199   哥,你本善


    ◎哥哥,你是世间纯白无暇。◎


    一大早上,白氏集团大楼外,熙熙攘攘挤满了人,躁动声狂奋,群情激涌。


    高声的扩音喇叭疯狂反复地嘶吼:


    [还我房子,还我血汗钱!]


    白楚之问助理蔚丹这是怎么回事。


    蔚丹向他报告:“楚少爷,这是来上访的人,之前我们承包的一个楼盘,现在还未完工,这是他们来闹来了。”


    白楚之发现,蔚丹说话好冷漠,什么叫“未完工”,不是烂尾吗,什么叫“闹”,难道他们不是来正当维权吗?


    他心里暗暗叹一口气,在这里上班的人,都有一副铁石心肠。


    在大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约有数百人,他们高举红底黑字大长条幅,双手举起,高高扬起条幅,引起来往行人的注意。


    他们神情激昂,脸色激动,张大嘴巴,不断整齐地高喊:“还我房子!还我血汗钱!人要吃饭天在看,人无良心遭雷劈!”


    事实正如蔚丹所阐述那般,这群聚集在一起气势汹汹的上访者,正是因烂尾房而来。


    除了因房子烂尾,还有因房子质量不达标,出现裂缝、漏水、坍塌问题一起聚众来讨要说法的人。


    门口保安已经压不住这么多情绪高昂的人,渐渐的,有人冲破保安的包围,突破门禁,发疯似地要撞开一楼大门。


    一辆豪贵的黑色车辆驶来,这群人像受到了某种指示,直奔车辆而去,他们用血肉之躯围住黑车,双手猛烈敲打玻璃窗。


    “白承宗,这是白承宗,大伙们,他就是亨隆背后的大老板!”人群中有人激动喊叫,破锣般的嗓音,既高,又咋人。


    人群听了这话,更为激动,他们像打不死的蚂蚁,趴在车辆各处,用尽毕生力气死死攥住,拦住不让车走,势必要将白承宗逼出来。


    面对这么多人,司机犹豫,他请示白承宗:“白总?”


    白承宗脸色冷漠,看都不看这群人,用极其不耐烦而又冰冷的语气命令道:“开!”


    司机微皱眉头,重重踩下油门,车轮之下,发出血肉横飞的碾压声。


    扒在车辆最前方的人,完完全全没想到车不仅没停下,反而还加速撵过他们的身体,顿时一地血泊。


    有的人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贯穿在场所有人的耳膜,他们眼睁睁看着有人满脸鲜血,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哀吟。


    “杀人了!!!”


    随着恐慌越来越大,人群逐渐失去理智,变得不可控,他们合力,使劲掰开车门,怒视白承宗。


    白承宗冷漠地瞪视为首的一个人一眼,随即脚踩尸/体,从车里下来。


    他一声冷哼,公司副总裁房须弥火急火燎地赶上前,他身后带着三车黑衣人,他们手里都握有重型武器。


    白承宗一个目光落在房须弥脸上,吓得他战战兢兢。


    他马上左手一挥,黑衣人听令,掏出武器,直接朝天上开了一枪。


    这猛然而又残酷的枪声,着实把这群平民百姓吓一跳,他们的脚步凝涩地止住,脸色更加惶恐。


    你望我,我望你,面面相觑。


    有一个男人名叫彭鹏,他拧紧眉头,鼓足勇气站出来,不卑不亢,义正言辞朝白承宗申诉:“白总,亨隆答应我们五年内交房,现在都快十年了,还剩一半仍未动工,我孩子因为没有房产证迟迟不能在市区读书,只能被迫回老家,我老婆不得不回老家去看孩子,一家子人因为房子搞得家不像家,关键是我们是交了首付的,为什么不能按照当初的合约给我们限期交房?!”


    其他人一听到房子问题,像被戳中最敏感的软肋,马上加入其中纷纷申诉委屈:


    “我们一家六口人的血汗钱都在里面啊!白总,你给我们回个准话啊!!!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12345打了N遍,市政府跑了不知道多少次,进京上访也去了,唉,全部都石沉大海了!都杳无信讯了!”


    “白总,对于你来说,这点钱可能根本不算钱,可对我们普通老百姓来说,这钱已经压弯了我们的腰,磨破了我们的皮,耗尽了我们的心神!”


    “白总,我们来不为别的,就想要个话!不要再拖了,只要你动动手指头,我们就有活的盼头了!”


    “白总,为什么我们的房子还没住两年就漏水啊?!好歹是政府做担保人,就这么偷工减料吗?!”


    “谁来救救我们啊?!真正的是贫无立锥之地,非得把人往死逼才罢休!”


    “到底是什么世道,什么世界,人吃人,人害人,人搞人!”


    ……


    说着说着,这些人中的女人已经忍不住哭了出来,他们左右手交替抚眼泪,哭得泣不成声。


    白承宗面无表情。


    他自然知道他们的上访原因。


    之前他们已经上政府那边闹去了,讹到了钱,用完了,又跑来这里作。


    白氏集团作为北都市首屈一指的地产大亨,名下有多个子公司,其中亨隆地产承包了当年政府拆迁时的还建房,以及在北都市远城区的期房。


    还建房如期交工,但后续也出了许多质量问题,漏水,墙体出现裂纹,墙体太薄,不隔音,弄得住户怨声载道,非常不满。


    期房按照约定是五年完工,分三期进行,目前只完成了一半,剩下的未竣工,只有冷硬的钢筋水泥被随意堆在地上,无人问津,已经搭建好的架子,早已被风氧化,破损不堪,变成渣料。


    最为可恨的是,房子烂尾,钱要也要不回来,全赔了。


    这些都是普通人,上班党居多,因为当年宣传会在这里建地铁,扩商业圈,打造城郊一体化的发展格局。


    政府和开发商说得绘声绘色,还说首批买房有优惠,许多年轻上班族,一方面面对北都市寸土寸金的房子望洋兴叹,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动辄以千万作计量单位的房子,他们这辈子应该都买不起。


    另一方面,他们心中都有购房欲望,男人为了成家,女人为了归宿。


    一个房子,不仅仅是住的地方,更是一种心灵的寄托,一种牢不可破的安全感。


    谁也没想到,下定决心,榨干六个钱包,拿出毕生积蓄的房子,就这样,没有后续了。


    他们恐慌,震惊,愤怒,不甘。


    尝试了无数条解决方法后,他们达成一致,一定要找到幕后的大公司大老板,放手一搏!


    他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汗钱打水漂,他们要团结起来,他们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沉默对峙了好久,白承宗目光盯向最先说话的彭鹏。


    他的目光太过于冷锐,刺得彭鹏陡然压力直升。


    “蝼蚁!”白承宗眼神睥睨,瞪视在场所有人。


    他的气场太过于强大,人群被当头棒喝骂了之后,竟有些呆滞起来。


    他从人群中揪出一个人,盯住他:“你说你不要开裂的还建房,上次政府不是给了你赔偿吗,为什么今天还来要?”


    “我、我——”被抓住的人嗫嚅,脸色讪讪,哑口无言,他上次的确说过这些,可他后悔了,他钱花完了,又想要房子了。


    白承宗不耐烦地怒视一眼副总裁房须弥,吓得他胆战心惊,凭借多年的在他身旁伺候的经验,他马上从这狠厉的眼神中,懂得他的意思。


    只见他右手一挥,大声对黑衣人呵斥道:“将他们给我全部赶走!”


    黑衣人个个人高马大,身体孔武有力,戴黑色墨镜,穿精致的防弹衣,面色冷酷。


    他们不由分说,率先将彭鹏推出去,然后拿着中型手枪,左右横扫,蛮横推搡,怒火道:“不想死的,马上滚!”


    彭鹏从人群中挤出来,奋力朝白承宗离去的背影声嘶力竭喊道:“白总,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求求你,只要你一句话,我们上百号人就都有救了!!!”


    白承宗理都不理,直接踏进公司。


    公司里所有人正常上班,没有人格外注意这场骚乱,他们脸色漠冷,置身事外。


    “啊啊啊啊啊谁踩到我了?!”


    “别挤啊!我的手机呢?!!”


    “好疼啊,我摔倒了!”


    ……


    人群混乱,被黑衣人无情推搡,挤成一团。


    一楼电梯口,白楚之撞见了白承宗。


    白楚之下意识地后退两步,脑袋低垂。


    白承宗冷哼一声,深寒的眼睛,像一万根针,齐刷刷地扎在他的身上,刺得白楚之无处可逃。


    随后这位极其漠冷的白氏集团、在北都市一手遮天的白总嫌恶地扭头,离开。


    白楚之急忙跑到大门口,看到地上有三个人倒在血泊里,一个已经死了,另外两个还喘着气。


    他朝蔚丹说:“快打急救电话。”


    蔚丹无动于衷。


    白楚之朝她漠冷的脸,看了一眼,随后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急救电话。


    一会儿,救护车便到了。


    白楚之帮忙将还有气息,奄奄待毙的两个人扶到车上。


    他跑到尚未走远的人群中,黑衣人知道他的身份,不敢拦他。


    “你们谁知道地上那个人家里的联系方式?”白楚之喊。


    彭鹏从人群中跑出来,说:“我知道。”


    他在白楚之的帮忙下,将死去的人,拖带出来,随后打电话联系他的家人。


    “您是?”彭鹏见他仪表不凡,气度不俗,不禁好奇。


    白楚之惨淡地摇头,苦笑一声,没说话。


    他让蔚丹拿出一张银卡,交给彭鹏:“这个人的后事,还劳你费心。”


    彭鹏虽然不解,但还是接过卡片。


    他想着要把卡交给死亡者的家人。


    他悲哀地深吸一口气,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死去的人白白死去,活着的人苟延残喘,生不如死。


    他又愤恨恼怒,为什么老天爷这么不公平?!有的人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天生富贵命,而有的人,穷尽毕生,却连一个房子都不配住?!


    他冷戾鼻子一松,嘴里默然念道白承宗对他们说的那个词:蝼蚁。


    他们果真是天生贱命的蝼蚁,呵呵。


    有一天,蝼蚁也会提刀贯日月,杀破苍穹。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200   哥,你真好


    ◎小朝,你不再是我怀里的小不点。◎


    上访维权的人群,被拿着黑色长/枪的黑衣人,一路连拖带拽,又是威胁又是恐吓。


    他们暴力地将这些讨人厌的垃圾,如驱逐苍蝇一般,毫不留情越赶越远。


    白楚之眼神迷茫,长叹一口气,脚步缓慢向前走。


    忽然,他隐约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哭泣声。


    他站定脚步,仔细辨别声音的来源,不一会儿,他急步靠近声音来源。


    原来在前方不远的低矮灌木丛林中,有一个身形矮小的女孩用小手抹眼泪。


    白楚之剥开丛林,注意到女孩的旁边竟然躺着一个妇人。


    妇人年龄很大,面皮黢黄,身上的长袖格子衫,缝缝补补,洗成了包浆。


    裤子破旧,双腿极其枯瘦。


    干瘦的脚,被晒得焦裂,裹上一双发黑充满脏泥的破烂拖鞋。


    看样子,这位晕倒的妇人应该是这个女孩的奶奶或者外婆。


    白楚之微微一笑,拉住女孩的手,女孩儿很听话,乖巧地被他抱出灌木丛。


    他再使出力气,将浑身脏污的妇人往身前一拉,将她扶起,带到旁边公园的椅子上就坐。


    “奶奶!”女孩扑在妇人怀里,放声大哭。


    妇人逐渐苏醒,眨巴眼神,干瘦的手,拉住女孩。


    白楚之见状,到最近的超市买了两瓶水和两块面包,递给她们吃。


    妇人感激不尽:“小伙子,麻烦你了,唉,刚刚被人撞倒了,老婆子没稳住,一头栽倒在草里,可怜我的孙女一直哭,来,佳佳,喝点水。”


    女孩乖巧地慢慢喝妇人递给她的矿泉水。


    这位妇人名叫姜淑芳,女孩叫黎佳,她们也是刚刚为了房子问题堵在公司门口的上访者。


    在被驱逐的时候,她被人群左挤右挤,她本来上了年纪,身体羸弱,被撞到也没人扶,奄奄一息地躺在草里,孙女黎佳力气太小,拉不起她,担忧地哭泣。


    此时正值炎热的夏季,姜淑芳嗓子渴到冒烟,拿到白楚之给他买的水后,她迫不及待地咕噜咕噜一大口喝尽。


    白楚之待她喝完,准备问她详细情况,却听到有人高声喊他。


    “哥!”傅朝将迈巴赫停稳,下车,欢喜地朝他奔来。


    他想到哥哥时,会不自觉地笑。


    他见到哥哥时,会健步如飞跑。


    “哥。”


    傅朝当即抱住他,在他的额间细啄一口。


    刚刚在白氏集团公司大门口发生的群体性上访聚众事件,他已得知。


    故而他急匆匆地跑来确认白楚之的安全。


    “哥,她们是?”


    傅朝疑惑地看向姜淑芳和黎佳。


    白楚之摇头:“我也不知道,正准备问呢。”


    “好,那去我那里,这里太阳越来越大,也好热,我可不忍心我的心尖宝贝儿被晒坏。”傅朝语气调戏,手在白楚之的胸前,擅自摸了一把,一副吊儿郎当、笑嘻嘻的模样。


    白楚之:“……”


    他点头同意,正好浪腾比较近,越到中午,温度越高,人都要被这烈日烤熟。


    姜淑芳黝黑又苍黄的脸,饱经风霜,眼角皱纹如千沟万壑的黄河,纵横九曲,密密麻麻,写满了岁月的沧桑。


    头发白了一半,鬓间冒出豆大的汗珠。


    她柱起拐杖,跟在白楚之身后。


    黎佳紧牵奶奶的手,生怕跟丢了。


    一辆豪贵、干净如洗的黑色车辆,缓缓打开车门,纵然她不认识车的品牌,但凭感觉,她认为这车肯定很贵。


    她身体扭捏,脸色为难,不敢坐上去,生怕把干净的车给糊脏了。


    白楚之见她犹豫,轻声问:“怎么不上去?”


    姜淑芳低头,讪笑:“哥儿,我身上脏,不能坐。”


    傅朝听了,灿然一笑,他将黎佳抱起,放在后排驾驶位,对姜淑芳说:“脏了可以再洗,你不要为这点小事纠结。”


    姜淑芳只好小心翼翼地坐在车上,冰凉的空调风,去除燥热,一时间,身体感到格外的舒爽凉快。


    行驶了约一刻钟,到达浪腾。


    下车的时候,白楚之见姜淑芳腿脚不太便利,于是上前扶住她。


    姜淑芳抬眼,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厦,亮晃她苍老的双眼。


    “佳佳,跟上奶奶。”姜淑芳紧牵黎佳,跟在白楚之身后。


    浪腾里来来回回的工作人员,见了傅朝,无一不向他问好,各个秉声肃然恭称他为“傅总”。


    白楚之第一次来浪腾,见到了不一样的傅朝。


    平日在自己面前,傅朝耍乖,无赖,撒娇,强势,霸道。


    在这些人面前,他自信,坦然,骄傲,凛凛不可冒犯,是执掌一个公司的总裁。


    他这时惊愕地察觉,从前在怀里搂着自己睡觉的小不点,原来真正长大了。


    “哥,发什么楞?”傅朝凑近他,牵住他的手,嘴唇在他耳边呼气,“你是不是想要了?”


    白楚之:“……”


    要个头啊,大白天的,人这么多,也不嫌害臊。


    傅朝让姜淑芳来到他办公室休息。


    姜淑芳战战兢兢,又充满好奇地打量这个地方,从进门开始,到进入这个华贵无比的房间,她感到无比的震惊,虽然她一个材质的名字都叫不出,可她知道,这些装修都很贵。


    柳却西端来两杯热茶,放在沙发旁边的平椅上。


    “坐吧。”


    傅朝对姜淑芳说。


    “奶奶,你也是来上访的人吗?”白楚之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问。


    姜淑芳点头,吸嗦一口大茶:“是啊,我叫姜淑芳,这是我的孙女黎佳,因为一个房子问题,搞得我可怜的孙女没爸又没妈,只能跟着我一个老婆子一起生活,你们看看她几岁?”


    白楚之深看了一眼这个脸色发黄的小女孩,判断道:“5岁。”


    “唉!错了,她都10岁了!”姜淑芳眼角皱纹集聚,像滔滔洪水,悲伤地颤抖,“这孩子出生那年,大雪封山,他爸做零售的,出去进货,没成想出了事故死了,她妈妈也是个可怜人,月子刚坐满,就出去打工赚钱。”


    白楚之听了很是伤感。


    傅朝问:“你们买的房子也是烂尾楼?”


    姜淑芳点头,又灌了一杯茶水:“孩子她爸妈刚结婚时,做事还挺勤快,攒了不少钱,看中远郊区的一套期房,交了首付,说是为了孩子以后有好的教育。”


    “刚开始,都满心欢喜地等房子,等第一个孩子出生,房子完工了一期。可是,后来越等,反而越没有结果,直到第二个孩子出生,她爸死了,房子那边已经人去楼空,钱没了,人也没了,儿媳妇带上第一个孩子跑了。”


    说完姜淑芳抱着黎佳,摸她的圆脑袋,长叹一口气:“她妈不喜欢佳佳,说她克死了爸爸,从小也不给她喂母乳,一直丢给我养,我一个老婆子,没得办法,只好捡破烂卖点钱买奶粉化给她喝,长大些就喂她吃粥。”


    “唉,我年龄大了,也没啥本事,每天白天出去摆点摊,晚上捡破烂卖,勉强供我们吃喝,她到现在也不长个儿,我急死了,上医院看看也没钱,这次我跟着他们来上访,是想要回孩子他爸当年交的首付钱。”


    姜淑芳激动地哭道:“这些都是她爸的血汗钱呐,他一个人起早贪黑不容易,房子我也不指望了,家都散了,要房子有什么用呢。”


    “奶奶。”黎佳用小手擦她的眼泪。


    白楚之将纸巾递给姜淑芳。


    姜淑芳无奈地摇头:“我本来也不抱希望,但心里却又很大的希望,佳佳上学读书都要钱,我真的没有办法啊,一把年龄何必混在年轻人中胡闹,可是我不去闹,又有谁能替我作主呢?”


    傅朝问:“你知不知道他交了多少首付?有具体数字没?”


    姜淑芳黑漆漆的手,将身上绑着油腻腻的布包解开,从里拿出皱巴巴的合同书。


    傅朝直接找到数字,总价200万,首付为60万。


    60万对于这一对贫苦无依的奶孙来说,价值不菲,是救急救难的钱。


    傅朝将合同书放在茶几上,朝白楚之望了一眼,顺便给他抛了一个完美的媚眼。


    白楚之无奈扶额,起身,跟他来到里间。


    傅朝将白楚之一把抱起,将他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


    “哥,这个钱我来出,你来给,如何?”傅朝与他脸贴脸,褐色卷发蹭向他美好的鬓边,“你给的话,有个名头,她们好接受。”


    白楚之知道他的意思,他点头,深望了一眼傅朝。


    “哥哥,是不是被我迷住了,你很久没有这样认真看着我了。”傅朝捧起他的脸,吻了他一下。


    “嗯,我以前只把你当小孩子,现在看来,你的确不一样了。”白楚之平静道。


    “哦,怎么不一样了?哥哥,告诉我嘛。”


    “你变得很霸道了,一点不听我的话了。”


    傅朝哈哈一笑,忽然舌头伸进他的口腔,在他耳尖发红的地方问:“是在你说‘不要’的时候要停下吗?你是指这个吗?”


    白楚之脸色通红,墨色头发凌乱,他一只手抵住傅朝,生气道:“滚开啊你!”


    “哎哟,哥哥,别再自欺欺人了,分明是要我抱得更紧嘛,是不是?”傅朝修长的手,揉捏他的耳朵,乃至腰间。


    “傅朝!”白楚之一口咬在他的肩上,“这是大白天!”


    “那你的意思是,晚上我就可以对你为所欲为了?”傅朝眼尾弯起,薄唇勾出一丝坏笑。


    白楚之:“……”


    “好啦哥哥,我不逗你了,来办正事吧。”傅朝将他不舍地放开。【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