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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强制攻略[穿书]

    181   哥,要亲亲


    ◎小朝,不准做这种事!◎


    金书书和白家姐妹打了一晚上的麻将,凌晨破晓时分才散伙。


    她是个情商很高的人,遇到清一色双杠的大牌也不胡,故意出牌给她们吃碰,一番下来,大胡的都是她们,把白家姐妹哄得很开心。


    一晚上过去,她钱包已空空如也,输了个精/光,但她毫不在意,反而掩嘴打哈哈笑:“哎呦,运气真不好,摸的牌没一张是好的。”


    散场之后,这一群黑着眼圈的女人各自找房间补觉。


    等金书书再次苏醒,已是黄昏日落,她乍一想起傅朝,赶紧起床唤他。


    “妈!”傅妗撞在母亲怀里,嘴角的薯片碎屑糊在她衣服上。


    “嫂子,你醒了。”傅宣仪款款朝她走来,面容微笑。


    她轻喊一声“楚之”,两个男孩牵着手,欢快地跑出来。


    “小朝!”金书书将傅朝抱在怀里,她以为傅朝会在这里很闷,但她悄悄观察他的神情,似乎格外有神,比在家里还要精神抖擞。


    “妈妈。”傅朝细细地喊她。


    金书书惊诧,她没想到傅朝会主动开口叫她,太意外了,又好温暖。


    儿子的褐色卷发,在她的脸上,柔软如小猫,蹭来蹭去,令她心生疼爱。


    金书书摸他的圆脑袋,温和说:“嗯,小朝,走,我们该回去了,和姑妈、哥哥说再见吧。”


    傅朝沉默地看向白楚之。


    “再见,姑妈,表哥。”傅妗大方地和他们挥手拜拜,顺便从零食柜里又拿走两袋薯片。


    金书书让司机来接。


    金书书注意到傅朝一直盯着白楚之,她蹲下身体,半开玩笑地问:“你是不是舍不得哥哥啊?”


    “妈妈,我想和哥哥一起玩。”傅朝完完整整吐出一句极其清晰的话,这让金书书意外万分,自小到大,别说一句话,哪怕儿子说出几个字,她都高兴得不得了。


    金书书将他抱到怀里,安慰他说:“好,妈妈以后会带你来玩。”


    坐车回家途中,她心里已经有一个想法。晚上她打电话给自己的鬼混老公傅浪,一接通,她如针尖对麦芒,语气颇为不耐烦道:「他妈的,你干脆死在女人身上得了!找你怎么这么费劲呢!」


    「有屁快放,有话快说!」傅浪对她也毫不客气。


    「我想把儿子傅朝放到咱们妹夫家寄养,跟你商量一下。」金书书说。


    「哦,你看着办,好了,别再来找我了,下个月的钱记得准时打到我卡上,我现在花的所剩无几了!」傅浪对这件事根本不在意,他只在乎有没有钱玩女人。


    「去死吧,老色/鬼!」金书书愤懑地挂断电话。


    什么人啊,真的是!金书书对他实在是太失望了,自己十月怀胎的一对儿女,傅浪这个当父亲的一天都没有过问,也毫不关心。


    他也不问问傅朝为什么从小不说话,为什么长得那么瘦弱,为什么自己要把他放到白家寄养……


    情绪泛滥后,她拧眉冷笑,男人果真靠不住,全是垃圾,还是得靠自己!


    她平日好强独立,自然不会被这一时的脆弱情感所击倒,恢复精神后,她马上筹谋起如何和白家开口,说要将傅朝放到他家,和白楚之一起生活。


    她之所以冒出这样的想法,一是看到仅仅片刻,白楚之和傅朝就很自然地玩到了一起,傅朝貌似开朗许多,这让她甚感欣慰;


    二是,白家的学习氛围、教养素质都很高,有利于傅朝的成长;


    三是她自己的私心考虑,傅家和白家是表亲关系,浪腾的壮大发展,来源于白家,必须要紧紧攀附在白家上,这两个表兄弟自小在一起,有利于培养感情,对以后两个人的家族巩固有很大好处。


    思考完毕,她为了以防万一,静悄悄来到傅朝的房间,向他再次确认内心的想法。


    “小朝,你想和你楚之哥哥一起学习,一起生活吗?”金书书摸他的额头,温柔道。


    “嗯。”傅朝小声回应。


    “妈妈明天送你去表哥家,你们以后可以一起玩,我会定时去看你的。”金书书疼爱地亲他的小脸。


    “妈妈。”傅朝前所未有地抱着金书书,小手攥得紧紧的,“哥哥对我很好。”


    “好。小朝,你以后有伴儿了,不会那么孤单了。”金书书欣慰地长舒一口气。


    第二天一大早,金书书派人将女儿傅妗送到幼儿园后,马不停蹄地开车来到白府,段温洵躬身迎接她。


    “嫂子!”傅宣仪神情愉悦地叫她,“你来怎么不提前和我打招呼,看看我,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白楚之也从房间里跑出来,傅朝发现了他,两个小男孩,彼此互望一眼后,很默契地手牵手,一起玩耍去了。


    金书书看到这一幕,内心更为安定。


    待傅宣仪整理好仪容后,金书书和她坐在沙发上,管家段温洵送上两杯热的红茶。


    “宣仪,我想把小朝交给你暂养,可以吗?”金书书开门见山,直接说出拜访目的,弄得傅宣仪霎时没反应过来。


    “唉,小朝这个孩子,我真的不放心,他自小不爱说话,在幼儿园受欺负了,也不吭声,我真难过。我也想把他带在身边,可一来我忙得晕头转向,不可能一直看着他,二来,他老跟着我也不行,得有个玩伴才好。”金书书想起这些,脸色难受,但她为了博得傅宣仪的同情,又增添了表演的成分,让人见了,不免对这位母亲感同身受。


    “嫂子,你是为这事而来啊,你不知道,我最喜欢小孩子啦,而且小朝这么可爱,又是我的侄儿,我巴不得养他呢。”傅宣仪手温和地抚摸金书书的背,“我不像你,我很闲,有时间,嫂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小朝的。”


    金书书素来知道她这个小姑子温婉贤惠,她见目的达成,神情放松下来,握住傅宣仪的手:“宣仪,嫂子在这里谢谢你了!”


    “应该是我谢谢你,家里多了一个孩子,更热闹。”傅宣仪神态温柔,满眼真诚。


    临走时,金书书亲了傅朝一口,说:“小朝,跟着哥哥一起学习,一起玩,要听你姑妈的话,妈妈会再来看你的。”


    “嗯。”傅朝挥手向母亲作别。


    自此,傅朝正式在白府生活。


    他和白楚之同吃同住,睡在一张床上,洗澡也一起洗,关系亲密,非常要好。


    这个年龄段的小男孩,处于一种奇妙的好奇阶段。


    懵懵懂懂,天真烂漫,却又跃跃欲试,好奇心格外强烈。


    白府很大,仆人众多,一天晚上,两个小孩在回廊里打闹时,新奇地捡到一张光碟片,上面光滑如白,什么字都没有。


    傅朝好奇问:“这是什么啊?”


    白楚之思考:“这里面不会是游戏吧?”


    一听到游戏,两个男孩兴奋起来,马上跑回房间,将光碟片塞进CD机里。


    就在两个男孩插/好游戏手柄时,里面播放的内容却不是妙趣横生的游戏,而是无法形容的那种事。


    “哥哥,这是什么?”傅朝指着画面,难以理解,两个没穿衣服的人,抱在一起干啥啊。


    “哦,不是游戏,那算了,不看了。”白楚之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脸色一阵微红。


    “哇,哥哥,你还没告诉我这是啥呢。”傅朝小手搭在他肩上,好奇心旺盛。


    “这啥也不是!”白楚之回过神,将光盘丢在垃圾桶里。


    “哼!”傅朝不服气,明明就知道,咋不告诉他呢。


    第二天,白楚之发现傅朝竟然又把碟片放了起来,他赶紧堵上他的眼睛:“小朝,不准看。”


    “哼哈!哥哥,除非你告诉我这是啥,我就不看。”傅朝目光死死地盯着他。


    白楚之无奈地关掉电视,答应他:“好,我晚上再告诉你,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以后不看这碟片。”


    “嗯啦。哥哥,我会听你的话的。”傅朝满口答应。


    夜静时分,傅宣仪将这两个小孩子,照顾安睡后,便轻轻关上门离开。


    好久,傅朝推白楚之的背:“哥哥,你忘了今天说的话了?”


    白楚之想混过去,没想到这个聪明却执拗的弟弟记得那么清楚,他只好转过身,黑色眼珠发亮,说:“他们是在亲吻。”


    “啊?亲吻是什么?”傅朝眼睛无辜单纯。


    白楚之倒吸一口凉气,颇为头疼,他比傅朝只大两岁,也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小破孩,只是他好学,看的书多,心性更为成熟些,模糊地懂得一点人事。


    他很难解释,犹豫再三说:“亲吻就是亲亲啦,就像爸爸妈妈亲我们一样。”


    “哥哥你骗人,他们还脱光了衣服呢!”傅朝记忆力惊人,敏锐地捉住这个疑惑点。


    “……呃”白楚之捂住他的嘴,“小朝,忘了那些,对你不好。”


    “哥哥,我已经学会亲吻了。”傅朝眼里闪着光,嘴唇阖动说。


    “啊??!”白楚之只当他放屁,这么一个小不点,能知道什么。


    傅朝从被子里躬起身体,跨在他腰腹两侧,贴在他身上,小小的嘴唇,靠近白楚之。


    鼻息非常黏热,傅朝已经亲上了白楚之的小嘴。


    唇与唇,浅浅地靠在一起。


    “哥哥,是不是这样?看我学得快吧!”傅朝露出男孩子气的自满,嘿嘿地笑。


    “嗯嗯,你真聪明,赶紧睡觉吧。”白楚之让他从身上下去。


    “哥哥。”傅朝深靠在他左侧,小手搂住他的脖子,鼻子和他贴在一起。


    嘴唇相接,越来越近。


    傅朝很自然地伸出小舌尖,白楚之也配合他的需求,张开了小嘴。


    口腔里,是舌尖的互相碰触,如蝴蝶轻点上花朵,阵阵柔软袭来。


    “哥哥,这是亲吻吧,碟片里是这样做的!我做的对不对?”傅朝眼里放光,问他。


    “嗯。好了,你也知道了,该睡觉了。”白楚之按下他的脑袋。


    “哥哥,我还要亲吻你。”傅朝手拽着他,不放开。


    白楚之一阵头疼,他说:“小朝,现在不能做这个事,等以后长大了,再做。”


    “啊?为什么?我现在就要嘛,这个很舒服啊!”傅朝哭腔,小手往他的脸上摸去。


    白楚之抱住他,认真道:“那只能做今天一次,以后都不做,不要和别人说,这是我们的秘密,好嘛?”


    “好。”傅朝甜甜地答应他,“哥哥,这是我们的专属游戏。”


    白楚之想着以后不做,而且的确感到舒服,于是顺着躺下来,和傅朝肩并肩,开始亲嘴游戏。


    两个小男孩,顺遂天性,自然的,脸色泛红。


    躺着不好做,于是他们坐起来,傅朝抓住他的脖颈,缠缠绵绵地亲他,再一次地伸入小舌。


    亲了许久,得到难以想象的愉悦,傅朝心满意足,他靠在白楚之的身上,安睡下去。


    【作者有话说】


    嗨呀,小色鬼,哈哈哈哈哈……!


    182   哥,你教我


    ◎小傅朝跟在小白楚之后面,学着他的一切。◎


    傅宣仪在大学毕业,从事的是初中语文教师工作,与白承宗结婚嫁到白府后,她在家里当起了全职家庭主妇。


    她心性柔软,特别喜欢小孩子,傅朝住到白府后,她便一起教两个小孩子拼读,认字。


    她发现这两个小家伙十分聪明,教一遍就能读,甚至会自己主动认字,写字。


    白楚之比较好学,又聪慧,很小的年龄就能独立地看完一本书。


    傅朝跟着他,潜移默化,加上他天分极高,学习起来专注,不到两个月,他也能看完一整本文字类的书籍。


    慢慢的,傅宣仪感觉教习他们力不从心,她远离校园和职场生活多年,只能教授一些基础类的知识,系统性的知识早已生疏。


    她想请一个专业教师来家传授知识,于是在丈夫白承宗得闲的时候,将这个想法告诉他。


    白承宗在商场上叱咤风云,雷霆手腕,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让人闻风丧胆的狠厉总裁。


    但在妻子傅宣仪面前,他一反常态,温和如水。他点头说:“嗯,宣仪,你倒是提醒了我,确实有必要给他们请个家庭教师,我亲自选人。”


    傅宣仪小鸟依人,靠在他胸口,白皙的手轻轻摸他:“承宗,你对我真好。”


    “那是自然,我是你丈夫啊。”白承宗手捏住她的手,语气真诚,“我太忙了,你把两个小孩照顾得那么细致,我应该感谢你。”


    白承宗挑选了一名家庭教师上门教习,名叫柏若攸,是一位中年男子,目光沉稳,脚步坚定,远远的,看着一副不可冒犯的严厉样子。


    傅宣仪悄悄对管家段温洵说:“这个老师,的确很符合承宗的审美眼光,就是不知道两个小孩子适不适应得了。”


    段温洵默默一笑,所谓近朱者赤,白承宗自己秉性严肃,他所看中的人,也都是这种看起来很肃然不苟言笑的类型。


    傅宣仪请柏若攸简单小叙之后,便让两个小孩子出来相见。


    白楚之拉着傅朝的小手,两个虎里虎气的男孩子,双眼炯炯有神,一点也不怕,齐齐上前,大声说:“柏老师好!”


    柏若攸点点头,眼里露出赞叹之意。


    教习场所设在白府的后院,偏东的厅堂,这里离厨房近,便于送餐,也有休憩的房间,好作休息。


    柏若攸人长得严肃,教学水平一板一眼,若是对于普通的孩子,肯定受不了,早就眼皮耷拉,趴在桌子上睡大觉去了。


    然而对于白楚之和傅朝这两个好学聪颖的孩子来说,他们听得津津有味。


    柏若攸手里举起一个地球模型,嘴里给他们科普地球上所有的国家。


    傅朝眼睛明亮,他记得白楚之的房间拼图里就有这些国家,当柏若攸随手一指地球仪,假装问这是哪儿时,傅朝激动地道:“这是安道尔!”


    柏若攸惊叹地瞄了一眼眼前这个小小的男孩,纳罕,这么偏的地方,这个小孩子居然知道。


    他又随手一指,傅朝不假思索全部说出来了,这给这个严肃的老师,整得满头都是汗。


    回答完后,白楚之笑着问傅朝:“小朝,你怎么都知道啊?”


    “哥哥你忘了吗,你房间上的地球拼图就是啊。”傅朝龇牙咧嘴,嘻嘻道,“我看一眼,就记下了。”


    柏若攸惊叹他如此小的孩子,记忆力如此惊人,不免汗颜。


    白楚之摸他的脑袋,洁白整齐的牙齿露出,笑:“小朝,等会儿下午我们一起把大拼图拼完好嘛,你不说我都搞忘了。”


    “好,我和你一起拼。”傅朝笑着说。


    两个男孩子非常调皮好动,柏若攸依旧如往常般严肃讲解知识,他讲着讲着,黑白眼珠下朝下一瞪,觑到他们在捂嘴偷偷笑,他莫名其妙,却不敢对两位小少爷质问。


    直到吃饭时,管家段温洵也禁不住笑出来,傅宣仪急忙将柏若攸背后的画纸扯下来,画的是一只超大的王八,挤眉弄眼,非常滑稽搞笑。


    “楚之,是不是你贴上去的,怎么能这样对老师呢?!”傅宣仪牵起白楚之的小手,眼中划过一丝怒气。


    “姑妈,别怪哥哥,是我贴的!”傅朝勇敢地站出来,轻牵起她的手,一副可怜兮兮弱不禁风的小孩子模样,让傅宣仪的心顿时软了下去。


    “夫人,这是小事,还请你勿苛责他们。”柏若攸站出来,面色平静,“小孩子哪有不调皮的。”


    傅宣仪无奈地叹口气。


    傅朝挨近白楚之,给他悄咪咪眨了一个眼。


    白楚之回以调皮的微笑。


    柏若攸在教他们一段时间发现,单就理论逻辑、知识推理、数字空间这些板块,傅朝简直是完美的天才,他记忆力让人叹为观止,自学能力又很强,前一天教过的知识,第二天不仅能倒背如流,还能举一反三。


    弄得他这个板厉的老师,都有些咂舌。


    不过,除了教学这些硬件知识外,他还负责教习美术、音乐这些感性的艺术课程,可谓身兼多职。


    在艺术技能的学习上,柏若攸发现,白楚之同样是一个完美的天才,小小年龄的他,端坐在钢琴面前,小手熟练灵巧,弹奏的音符美妙清脆。


    傅朝在一旁安静地看白楚之弹琴,样子很是沉浸。


    弹完后,傅朝双手鼓掌:“哥哥你真棒,好听!”


    钢琴摆在户外,草地绿茵,天空湛蓝,风和日丽,优美的琴音,被风飘到远方,散落于人间大地。


    柏若攸让傅朝也学习弹琴,傅朝摇头:“我不想弹,我听哥哥弹就好了。”


    柏若攸使用激将法激他:“怎么,你是不会弹吗?你怕被哥哥比下去?”


    傅朝牵起白楚之的手:“老师,你这招对我可没有用哦,我才不会听你的话。”


    柏若攸反问他:“那你听谁的话?”


    傅朝小小的身体,背过去:“我不告诉你!”


    柏若攸:“…………”


    这么小的孩子,居然这么有主见。


    不愧是豪门大院里生养出来的少爷,果然与众不同。


    他感慨地望了一眼天空,一阵狂风吹过,他瞬时感到头顶一片清凉。


    恰好此时傅宣仪带着仆人来给他们送甜点,见两个小孩子捂着肚子笑成一团。


    她好奇地瞥了一眼柏若攸,见他头顶的假发被狂风吹走,在地上如皮球一般,一上一下,既窘迫又好笑,她捂嘴,禁不住笑了出来。


    笑了一阵后,管家段温洵帮忙将柏若攸的假发捡起,重新戴在他脑袋上。


    傅宣仪将甜点放在桌子上,招呼这位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囧状的老师吃。


    “柏老师,教这两个孩子,您费心了。”傅宣仪赶紧和他搭话,缓解尴尬。


    “夫人,不瞒您说,他们都太聪明了,让我这个老师自惭形愧,不堪重任啊。”柏若攸沉重地说。


    “柏老师,您别太夸他们,他们承受不起,一点小聪明,怎么敢在您这个博学的恩师面前班门弄斧呢。”傅宣仪诚恳说,她知道这是柏若攸的门面话。


    除了学习之外,傅宣仪在教导孩子方面,也很注重劳逸结合,特别是这样小的孩子,天性活泼好动,绝不能让他们一直被关在房间里读书。


    因此一周她只让柏若攸来三天,其余的时间,则是安排小孩运动、娱乐,外出游玩。


    白府西边有一个超级大的场地,真的绿草蔓延,堪比一个巨大的足球场。


    傅宣仪让管家段温洵将这块地方改造一下,设计成适合小孩子玩的足球场。


    白楚之和傅朝见到崭新的足球场,喜得像小猴子,蹦跶,乱跳。


    管家段温洵将新买的足球递给白楚之,还将白府里年轻仆人抽调过来,陪这两位少爷一起踢足球。


    白楚之和傅朝换上运动服装,露出小胳膊小腿,仿若初升的旭日,热烈耀眼。


    白楚之小小的身体,一马当先,率先踢起球。


    “哥哥,不要让我。”傅朝边跑边说。


    “啊!小朝,你可别小瞧我。”白楚之越过傅朝,一路跑,一使劲,准确无误地踢进球框。


    “哇,哥哥真棒!”傅朝喘气地拍手。


    站在一旁观看的傅宣仪,不禁微笑。


    两个小孩子无师自通,你踢来,我踢去,玩的不亦乐乎。


    一直到黄昏时分,两个小伙计累的气喘吁吁,瘫坐在地上。


    管家段温洵将他们抱起,放在客厅的沙发上。


    傅宣仪让他们各自喝水,补充因运动挥发的盐分。


    歇息片刻,傅宣仪嘱咐段温洵:“晚上煲一个虾仁玉米粥,煎两根红肠,烤点牛排,蒸些馒头,要柔软香一点的,不要粗粮。”


    “是,夫人。”管家段温洵按照吩咐,退下去。


    “走,我们去洗澡。”傅宣仪牵起两个孩子,朝卫生间走去。


    里间有一个很大的浴缸,傅宣仪放好水,将傅朝放进去,白楚之身高较高,他自己跨进去。


    傅宣仪用柔软的毛巾,给他们擦身体。


    “妈妈,我们可以自己洗。”白楚之举起毛巾,自己搓了起来。


    傅朝也拿起毛巾,有模有样模仿着白楚之的动作,擦洗身体。


    傅宣仪笑着摸白楚之的脑袋:“那好,你们也是该学会自己洗澡了,楚之,你照顾好弟弟,洗好了叫妈妈,我给你们拿衣服。”


    “嗯。妈妈,放心吧。”白楚之答应得干脆利落。


    他身体洁白,细微擦拭一番后,便很干净。


    “小朝,来,我帮你。”白楚之拿起小方巾,帮傅朝擦身体。


    “哇,哥哥好痒。”傅朝被碰到肋骨那里,不禁咯咯笑出声。


    “哦哦,你转过去,我帮你擦一下背。”白楚之小手很巧地帮他清洗背,同样的傅朝的小背白皙细嫩,很快沐浴露就将身上因为运动的汗味清洗干净。


    洗完后,两个小孩双双站起。


    183   哥哥,你的比我大


    ◎小朝,不要当坏孩子。◎


    虽然他们一起洗了很多次澡,但今天是头一回独立洗,没有傅宣仪在一旁帮他们。


    白楚之站起,从浴缸里跨出来。


    “来,小朝,我抱你出来。”白楚之先让傅朝站起,然后使劲再将他往怀里一抱,轻轻地放在地上。


    白楚之注意到傅朝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的下半身瞄。


    这是所有小孩子都有的天然好奇心。


    “哥哥,你的这里比我大。”傅朝指着说。


    白楚之一阵脸红,他说:“小朝,别看那个地方。”


    “为什么啊,哥哥,我说的是实话啊,不然我们来比比,嘿嘿。”傅朝一脸天真烂漫。


    “我以后再告诉你,可以吗?现在不要看那个地方。”白楚之温柔地摸他的脑袋,这让傅朝收回好奇的眼光,点头答应。


    白楚之喊来妈妈,傅宣仪为这两个光秃秃的小孩子穿上衣服。


    吃完晚饭后,傅宣仪带他们看动画片,没一会儿,两个小孩子就哈欠连连,傅宣仪将他们送回房间睡觉。


    “哥哥。”傅朝呢喃,脸凑近他。


    “小朝,怎么了,不舒服吗?”白楚之转过身,伸手摸他的额头。


    “没有。”傅朝钻进他的胸口处,双手环抱他的脖子,眼睛闪亮,“哥哥,我们能不能再做舒服的事?”


    “什么舒服的事?”白楚之不解。


    “就是上次我们玩的那个游戏啊。”傅朝鼻子蹭向他的小鼻子,腻歪。


    “不行!说好了只能做一次的,你怎么又想呢。”白楚之断然拒绝。


    “哇哇哇呜呜呜,哥哥你好凶啊。”傅朝无赖地哭泣,眼泪汪汪。


    白楚之见他这副可怜的模样,心又软了下来,他摸傅朝的脑袋,语气温柔:“小朝,这样的事,只能以后做,现在不行。”


    傅朝撒娇,抱住他不放,闻到他锁骨处的馨香味:“为什么啊,哥哥,很舒服啊,我想要嘛!”


    白楚之无奈地抱住激动的他:“小朝,别想了,睡觉好不好?”


    “不要!我不要!”傅朝奶凶起来,牙齿咬上白楚之的小唇,鼻息滚热。


    “小朝!这次真不行,你难道不听我的话吗?”白楚之生气地按住他靠得极近的脑袋。


    “哥哥,小朝会听你的话。”傅朝见他生气,也不好再耍脾气,只能从他身上下来,身体木木地躺着。


    白楚之怕吓着他,抱着他,在他的额头亲了一口:“小朝,哥哥刚刚不是故意生气的,以后你会明白。”


    “嗯啦,我知道,哥哥。”傅朝如平日那般,钻进他怀里,慢慢睡去。


    四月的白府,花朵缤纷,树木葱翠。


    在西边庭院,一条幽静的长回廊,藤蔓缠绕,绣出绿荫。


    傅宣仪腰缠一个碎花色围裙,坐在回廊的凉亭,在缝纫机前,裁剪衣服。


    白府的家务活,基本上由仆人负责,她只需要指挥段温洵即可,这位比她大几十岁的老管家,温厚忠诚,做事干练,将一个偌大的白府管理得井井有条,上下秩序分明。


    傅朝跟在白楚之屁股后面,乐得屁颠屁颠的,一直向白楚之问东问西,问这是什么花这是什么树,白楚之在一一耐心给他解答,他过目不忘,说了一遍之后了然于胸。


    花园有勤劳的蜜蜂采摘蜂蜜,也有颜色各异的蝴蝶起舞。


    他们互相追逐,嬉戏打闹,园子里落满孩童天真清脆的笑声。


    “哇,哥哥你看,好漂亮,是蓝色的蝴蝶!”傅朝牵着他的小手,追逐起蓝色蝴蝶。


    最美的一只蓝色蝴蝶蹁跹飞来,白楚之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蝴蝶如蜻蜓点水,落在他的指尖,优美地挥动翅膀。


    美丽的蓝色蝴蝶,映入白楚之清澈的瞳仁。


    “来,小蝴蝶,来到我这里来。”傅朝见蝴蝶如此有灵性,忍不住伸出手,没想到蝴蝶不给傅小少爷面子,在白楚之的眉间轻轻点染几下,便毫不留情地飞走了。


    “哼!”傅朝不服气,他昂起小脸,又去找别的颜色蝴蝶玩去了。


    白楚之偷摸地浅笑。


    “哥哥,快过来,看我发现了什么,是蓝色的花欸!”傅朝惊奇地在阳光最直/射最炙热的花园西边,有一面墙,勃然生机生长出一大片蓝色的花。


    “这是蓝色蔷薇花。”白楚之对傅朝说。


    傅朝第一次见到蓝色的蔷薇花,炽热的阳光洒在上面,轰轰烈烈,卷起一往无前的死生悲凉。


    “楚之,小朝,快过来,别跑远了!”傅宣仪见他们跑到最西边,担忧地喊他们。


    白楚之牵起傅朝的小手,小腿跑得飞快,一头滚进傅宣仪的怀里,稚气地喊道:“妈妈!”


    傅朝也滚在傅宣仪的怀里,大喊:“姑妈!”


    眼前两个小不点对她的亲赖,让傅宣仪幸福得如上天堂,她欢喜地摸他们的脸。


    “姑妈,你这是在干啥啊?”傅朝瞧到缝纫机,好奇问。


    “我在给你和哥哥做新衣服啊。”傅宣仪微笑地摸他的头,解释。


    依照白家的实力,就算件件衣服定制也不是问题,可傅宣仪还是想在他们长大前,亲手为他们做衣服。


    她嫁入白府后,衣食无忧,甚至可以说是贵妇式的生活。


    她空闲时间多,自学厨艺和缝纫,每当看到自己做的东西被两个小孩全吃掉时,她高兴得不得了。


    她又很用心,缝纫技术也越学越好,每次做的衣服,穿在孩童身上,刚刚好,既合身,又亲肤。


    白承宗见了,偶尔也要打趣她一下:“唉,宣仪啊,我真想当你的大孩子,也想穿你做的衣服。”


    傅宣仪说:“那还不简单,我给你量身做一套。”


    白承宗将她搂在怀里:“不,我刚刚只是开玩笑的,我怎么能和小孩子吃醋呢。再说,做衣服很费神,我心疼你的眼睛和手。”


    傅宣仪心底泛起一阵柔软,靠在他胸前:“承宗,你真好,嫁给你我真幸福。”


    白承宗笑:“娶到你,是我的运气。”


    时间一晃,到了六月,傅朝在白府呆了快半年,个子也渐渐长高,性格逐渐开朗,这让前来看望他的母亲金书书惊喜不已。


    她发现儿子,脸色红润,不仅长高,也胖了一点,说话条理清晰,思维敏捷,这和之前懦懦切切的孱弱小男孩完全不一样。


    她由衷地感激傅宣仪,扯着她嘘寒问暖。


    傅宣仪温婉地浅笑,给前来的傅妗拿了许多零食。


    傅妗肉眼可见地胖了整整一圈,比同龄的女孩子,胖出另外一个自己。


    她迅速地抢过傅宣仪给她的零食,力气粗大,一扯即爆,喷了她一脸。


    她五指粗胖,抓起零食哐哐地往嘴里塞。


    金书书此刻没工夫管她,心情舒畅,和傅宣仪坐在沙发上聊天。


    傅朝则是和白楚之坐在地毯上玩五子棋。


    傅妗吃完了东西,没事可干,于是挤到傅朝和白楚之之间,胖手往中间一按,嚷道:“我也要玩,我要玩!快给我玩!”


    傅宣仪见了,对白楚之说:“和你妹妹玩一局吧。”


    傅朝在旁观看,白楚之和傅妗玩起五子棋,就算是小孩子,智商也太过于分明,傅妗满肚肥肠,不学无术,哪里是白楚之的对手,三盘下来,打得傅妗全盘皆输。


    傅妗见连输,心里有了气,仍然不服输:“我不信我能一直输,你是不是作弊了,给我继续玩!”


    白楚之只得继续陪她玩,又是三局,白楚之三下五除二,就完满地赢了。


    傅妗气的脸通红,在幼儿园里,她说一就是一,哪个不敢给她面子,偏偏她又极度争强好胜,玩什么游戏都非赢不可。


    一口气连输,使得她怒气值暴涨,不管不顾,顺手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朝白楚之身上砸了过去。


    白楚之痛苦地捂住眼睛,那硬实的烟灰缸与他的眼角仅仅毫厘之隔,钻心的疼痛使得他呻/吟出声。


    “哥!”傅朝担忧地大叫道,他上前扶住疼痛难顶的白楚之。


    傅宣仪赶紧蹲下身,查看白楚之的伤口,眼角已经肿胀,她赶紧叫来段温洵。


    片刻后,医生苏常远赶了过来,为白楚之处理伤口。


    “万幸,没有伤到眼睛。”苏常远温和地检查完伤势说,他麻利地为白楚之消肿止疼,给他的眼睛绑上了白色绷带。


    傅朝回过神,恶狠狠地盯向傅妗,眼里怒涨血光。


    他上前,将肥胖的傅妗按倒,一巴掌呼在她脸上。


    “妈妈,他打我!”傅妗嚎啕大哭,没想到傅朝根本不理会,直接朝她的另一边脸狠狠打了下去。


    “妈的!狗东西!”傅朝第一次吐脏话。


    金书书也犯了难,幸好白楚之没伤到眼睛,要是出了什么大碍,该会是什么后果啊!她想都不敢想。


    她对自己任性无礼的女儿,此刻也生起几分厌恶。


    所以傅朝打傅妗,她没有将他们劝开。


    “妈妈我好痛啊!啊啊啊啊啊!”傅妗哭声,让傅宣仪怜悯,她上前拉开傅朝,又牵起傅妗,给傅妗擦眼泪。


    “傅妗,快给你哥哥道歉,你怎么能随便打人呢?!”金书书怒斥傅妗。


    傅妗被傅朝打一顿,又受到母亲的怒骂,只得乖乖来到白楚之面前,向他道歉。


    白楚之咬牙,摆手:“嗯,没事儿,你也是不小心。”


    傅朝愤怒地加了一句:“她这个臭婊子才不是不小心,根本是故意的,是杀人,要是刚刚哥哥的脑袋被砸中了怎么办?!”


    小男孩被气得发抖,白楚之喊他过去,摇头让他别说话,傅朝只好默默闭上嘴。


    场面一度尴尬。


    184   哥哥,永远在一起


    ◎小朝,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好在傅宣仪天生柔软心肠,她见白楚之没受到致命伤害,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于是对金书书说:“小孩子间的打闹,磕磕碰碰也在所难免。”


    金书书见傅宣仪没有苛难,心里放松下来,但还是一巴掌打在傅妗屁股上,骂道:“你一天天人样都没有,还学会打人了啊?!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傅妗哭得比杀猪还要大声音,傅宣仪赶紧拉开金书书,劝道:“嫂子,算了,别把她打坏了。”


    “唉!都是我的错,没把她教好,她爸爸从不回家,我一个人又要管公司,天天忙得晕头转向……”金书书哭诉自己的不易,傅宣仪好声气地反过来安慰她。


    临别之际,金书书说:“宣仪,我以后不会再带傅妗来了,我的小朝交给你了。”


    “嫂子,可别这么说话,都说了,只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傅宣仪说。


    金书书止住话头,带上傅妗离开。


    刚刚的一幕,让她心惊肉跳,幸好白楚之没事,要是眼睛真的被砸坏了,按照他父亲白承宗的脾气,必然要惩治她。


    虽然他们是亲家关系,但白家实力如日中天,白楚之又是白承宗的心尖宝贝,要是这位白氏集团总裁真的发怒,不仅她,甚至整个浪腾都要陪葬。


    这样一联想,她的后背深深出了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她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傅妗,心里想真后悔把她带来。


    白楚之在苏常远的精心照料下,一周后,眼睛肿胀全消,疤痕也没有,恢复如初。


    六月的天气,渐渐有点热,傅宣仪早上给两个小孩子套了一个薄外套,大中午,又让他们脱下来,好散热。


    白府东边有个大池塘,荷叶香气,幽幽弥漫。


    荷叶上的莲子已经按照管家段温洵的要求,采摘下来。


    “妈妈,这池塘里是不是有鱼啊?”白楚之好奇的眼神,咕噜咕噜打转,猫腰四下观望。


    管家段温洵说:“少爷,不仅有鱼,还有虾子呢。”


    “啊?!”白楚之兴奋起来,“我想抓虾子玩!”


    傅朝也蹦跶附和:“我也要去!”


    傅宣仪微微一笑,她示意段温洵将池塘里的水抽干,将多余的荷花残页收拾干净。


    为了下水安全,傅宣仪给两个小孩换上长袖衣服,她站在一旁盯着他们,怕出什么意外。


    管家段温洵派出10个年轻佣人一起下水,保护两位少爷的安全。


    因为水已经被完全抽干,淤泥中的鱼儿,翻腾,白楚之率先抓住了一条小鱼。


    傅朝紧随其后,俯下身,踩着泥泞,抓到了一个很大的虾子,滚实,看起来很肥美。


    “哥哥,你看这是什么!”傅朝高兴地给白楚之看,洋洋得意。


    “哈哈,小朝,你真厉害!”白楚之眼神温柔。


    管家段温洵递给白楚之一个小桶,没一会儿,桶里已经有七八条小鱼儿。


    “哥哥,你看!”傅朝突然把一只四仰八叉的大螃蟹放到他跟前,把他稍微吓一跳。


    “哥哥,快看!”傅朝把一只很大蚌壳举起,“这里面有珍珠吗?”


    白楚之观察一番:“可能有,等会儿我们撬开来看看。”


    傅朝稀奇古怪地随手一掏就是一个大玩意,像是寻宝人,每次一出手,都是大宝藏,可把这个小孩子高兴坏了,边兴奋地叫哥哥边闷头抓东西。


    掏了一个小时,傅宣仪不能让他们在湿水淤泥中呆太久,于是吩咐管家段温洵将他们抱到岸上。


    经过两个小孩子的奋力淘/宝,三个小盆装的满满当当。


    傅宣仪说:“晚上我们吃烧烤。”


    “妈妈,我能自己烤吗?”白楚之跃跃欲试。


    “好啊,多亏有了你们,晚餐有着落了。”傅宣仪牵起两个小孩子的手,带他们清洗身体。


    洗完澡后,一只体型巨大的阿拉斯加犬冲进来,吐着大舌头,狂/舔白楚之。


    “贝罗!”白楚之高兴地唤他的名字。


    舔完白楚之,贝罗嗅鼻子闻一旁的傅朝,犹豫五秒钟后,热情地蹭过去。


    “小朝,贝罗是我养的小狗,很久前送到乡下了,没想到转眼间已经长这么大了!”白楚之介绍道。


    贝罗脾气温和,憨厚,见到两个小主人,自来熟,歪着脑袋蹭来蹭去,见到傅宣仪,也亲昵地围着她打转卖萌。


    到晚间,管家段温洵已经将今天两位小少爷抓到的鱼虾处理干净,摆在一旁的桌子上当作烧烤食材。


    同时他也派人,另外捞出了一定的海螺,大鱼,海带。


    清香的莲子也已剥好,放在一旁。


    傅宣仪让两个小孩吃莲子。


    傅朝好奇地喂给贝罗吃,贝罗闻着味儿,一副委屈脸。


    “笨蛋小朝,狗狗要吃肉,它才不会吃这个呢。”白楚之说。


    “哦。对了,哥哥,今天的大蚌里有珍珠吗?”傅朝问。


    管家段温洵拿起今天傅朝捡起的大蚌壳,帮他打开,里面肉质多而白细,不过这不是傅朝关注的重点,他的眼光集中在段温洵的手上。


    倏忽间,管家段温洵拿出手,手掌心空空如也。


    看来是没有珍珠了。傅朝一脸失望。


    白楚之却轻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小朝,段伯伯在骗你呢,你看他那个手!”


    果然段温洵伸出另外一只手,掌心深处是一个洁白圆润的珍珠。


    “哇!”傅朝捡起珍珠,把他放在白楚之的手里,“哥哥,这个送给你。”


    白楚之拒绝道:“啊,你不是一直很想要吗?”


    傅朝笑:“笨蛋哥哥,我是想要送给你啊。”


    今晚夜色良好,星空如梦。


    烧烤摆在庭院,搭了一个露天烧烤台,周围没有蚊虫,微微凉风,十分宜人。


    傅宣仪教白楚之烤小鱼,傅朝在一旁观摩学习,轮到傅宣仪教他时,他已经烤熟了一条小鱼,就是烤的太熟,焦糊糊的。


    “妈妈,这样是熟的吧?”白楚之举起烤签,焦急地问傅宣仪。


    烤签上的小鱼焦香里嫩,散发诱人的香味。


    傅宣仪毫不吝啬夸赞他:“嗯,真棒,烤的不错。”


    傅朝这次学会控制火候,慢慢地烤,顿时空气中弥漫虾香味。


    “小朝,真棒,你烤的让姑妈肚子都饿的叫起来了。”傅宣仪接过他手里的签子,小心翼翼地取下烤虾,放到碗里。


    转眼间,白楚之已经烤熟了三四条小鱼。


    傅朝说要烤螃蟹,傅宣仪赶忙阻拦他,怕火太热烫着他。


    她将螃蟹交给管家段温洵,让他负责烤。


    一番繁忙下来,桌子上的烧烤肆意飘香,引得人胃口大开。


    白楚之将一条小鱼夹到傅宣仪碗里,嗓音清脆:“妈妈,你吃。”


    傅朝也学着他,将虾子夹到傅宣仪面前,奶声奶气道:“姑妈,你也吃这个。”


    傅宣仪温柔地笑着,内心满满感动。


    “你们吃什么呢,老远就闻着香味了。”


    贝罗先听见人声,汪汪狂吠起来。


    “爸爸!”白楚之从椅子上跳下来,扑倒他怀里。


    “嗯,我的宝贝儿子。”白承宗将白楚之高高举起,又亲昵地抱在怀里,脸和他贴贴。


    “姑父。”傅朝向白承宗问好。


    白承宗牵起傅朝的小手,一同来到烧烤桌旁。


    “老段,将我的香槟拿一杯来,另外再拿一瓶冰的橙汁和芒果汁。”白承宗吩咐段温洵。


    段温洵照办,随后将杯子一一摆放好,逐一给他们斟满。


    “承宗,你尝尝,这是楚之自己捉的小鱼,也是他自己动手烤的。”傅宣仪将一个小鱼放在白承宗碗里。


    “是吗?”白承宗豪气地一口塞到嘴里,大手摸白楚之的脑袋,“儿子,没想到,老爸真是小看你了,你真的是有点本事啊!”


    白楚之腼腆地低下头,白皙的小脸蛋微红。


    “是啊,哥哥他可棒了,一口气抓了好多鱼。”傅朝插话。


    傅宣仪将烤好的肥美螃蟹,剥开,递给白承宗:“这是小朝抓到的,你尝尝。”


    白承宗边喝酒,边吃,表情很是享受。


    傅宣仪将剩下的螃蟹剥开,分给白楚之和傅朝,两个小孩子吃得嘎嘣香。


    傅宣仪还不忘投喂给在地上馋的流口水的大狗狗贝罗。


    庭院里,香味四溢,洋溢着篝火的温暖。


    傅宣仪烤了两片馒头给小孩子们吃,不让他们在晚上吃太多海鲜和喝凉果汁。


    吃了七八分饱后,傅宣仪带两个孩子休息。


    白承宗已经喝得有些半醉,管家段温洵将他扶起,搀到卧室。


    “你也早点休息吧,今天辛苦你了。”傅宣仪对段温洵说。


    段温洵躬身,谦卑道:“夫人,我不辛苦,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贝罗被系好,安放在狗窝里。


    管家段温洵勤劳地收拾好烧烤摊,天上的繁星渐渐减少,夜色更加深沉。


    傅朝和白楚之背靠背相依偎而睡。


    “哥哥,我真幸福。”傅朝说。


    “嗯,小朝,这不是很好吗?”白楚之温和道。


    傅朝转过身,脸贴在他背上,感受他的身体浮动与熟悉的气息。


    “哥哥,我们能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吗?”傅朝手抱住他。


    “笨蛋小朝,当然会啊。”白楚之转过身,抱住他,“你是我永远的弟弟,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哥哥~呜呜~”年幼的傅朝觉得比他大不了几岁的白楚之,是那么好,他真想一辈子和他这样幸福下去。


    “哥哥,我们来那个吧。”傅朝小声乞求他。


    “什么那个?”白楚之疑惑。


    “亲亲!我要亲亲!”傅朝爬到他身上,手环住他的脖子。


    “小朝,你怎么又要!?!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这种事只能以后再做!”白楚之将他推下身体。


    傅朝这次却顽固地脸朝他凑过去,小唇挨近他,齿间散发牙膏的清香。


    白楚之极力抗拒。


    忽然门被敲响。


    “你们早点睡觉啊,不准再玩游戏了。”说话声是傅宣仪,吓得白楚之躲进被子里。还好她没进来。


    也正好此刻,他的嘴唇张开,傅朝亲上了他。


    两个小孩子间的亲嘴游戏,甘甜,单纯,舒服。


    傅朝亲得心满意足,嘿嘿地笑着。


    白楚之却一脸无奈。


    “哥哥,你生气了嘛?”傅朝眼神无辜,问。


    “唉~”白楚之无奈地摇头,“小朝,以后我们不能做这样的事。”


    “啊?嗯?为什么?”傅朝懵懂发问。


    “你不要问,反正不能做,你不是要听我的话吗,这个能答应哥哥吗?”白楚之认真看着他。


    沉思片刻,傅朝点头:“那好吧,哥哥,我不做就是了。”


    白楚之心里放松下来。


    傅朝手抱着他进入梦乡。


    185   哥哥,我怕


    ◎小朝,有我在,别怕。◎


    傅宣仪是在来年春天去世的。


    她薄瘦的身体,轻轻地虚掩在玫红色丝绒软被下。


    如丝的宽轻窗幔,随风摇曳,气若游丝地发出叹息。


    白承宗命令段温洵将白楚之按住,挡在房间外,不让他进来。


    白楚之倔强地忍住泪水,踮起脚尖,透过窄小的缝隙,想要最后再见一次妈妈。


    父亲白承宗在出来时,严厉地瞪了他一眼,呵斥段温洵:“将他和傅朝关在房间里,你给我守好,不准放他们出来。”


    “爸爸,我想见妈妈!”白楚之小声哭泣,小手拉着白承宗的裤脚。


    白承宗居高临下望向他,眼神漠冷,大手一挥,打断白楚之的牵扯,拧眉离开。


    “爸爸——”白楚之无奈地朝他的背影喊,泪水浸湿眼眶。


    段温洵将两个小孩子关在房间里,他则是完全听命于白承宗,守好门,不让他们出来。


    “哥哥。”傅朝眼睛发红,心疼地喊他,小手把他牵的紧紧的。


    白楚之无助地蹲在地上,小声哭泣。


    傅朝陪在他身旁,挨着他一起坐下来。


    傅宣仪的死,只有内部人员知道消息,但也只知道结果,具体死因如何,谁也不知道。


    连她的遗体去往哪里,被葬在何处,也没有人知道。


    白承宗没有为她举办丧礼,也没有对外发讣告。


    傅宣仪死的事情静悄悄,如同人间蒸发,毫无波澜。


    谁也不敢细究其中缘故,在北都市,白承宗说一不二,唯他独尊,谁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风险来得罪他。


    傅宣仪死后,金书书来到白府,将傅朝接回了家。


    她在离白府3公里的宽阔场地,修建了〖傅家公馆〗。


    她总感觉傅宣仪的死另有隐情,明明过年的时候还健健康康,脸色红润,还和她说要把两个小孩带出去玩,怎么就区区隔了三个月,就突然死了呢?


    金书书想不通。


    让她更想不通的是,白承宗掩盖了傅宣仪死亡的全部消息,不准别人大肆宣扬,也没有为她举行悼礼,按说他们平时的相处不错感情应该很好啊,怎么会……


    白府究竟在翻涌什么深浪?


    她不寒而栗,急忙将傅朝接回家。


    她观察到儿子长高了很多,而且越来越活泼开朗,心里很安慰。


    她想,这年九月,应该让傅朝读小学了。


    傅朝回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很不适应,哑着小嗓子,哭腔浓厚,追问金书书:“妈妈,我想和哥哥在一起,我什么时候能回去啊??!”


    金书书摸他的头,温柔道:“小朝,乖,现在你还不能回去,等过段时间妈妈再送你去好吗?”


    傅朝无奈地沉默,满脑子想的都是哥哥白楚之。


    幼小的他,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再快一点,快进到妈妈说的“过段时间”。


    金书书请了一个保姆全天候照顾傅朝,不知道为何,傅朝在新修的〖傅家公馆〗里很不自在,像住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晚上睡不着,白天焉嗒嗒的,吃饭吃了一口,就不再吃,也不爱玩游戏,闷在房间里睡觉。


    他掰着指头数日子,心里期盼赶紧去见白楚之。


    金书书好像忘了说过要带他回白府的话,一连几天都没回来,家里只有年弱的小孩子傅朝和老实巴交的保姆。


    这天,保姆接到一个电话,便神色匆匆地处理完家务活离开了。


    惊蛰春雷,轰然作响,乌云从下午起,便慢慢堆积,席卷,到下午七点,终于一道暴雷,响彻天空。


    黯淡的浅灰色天空,像是被撕裂成碎片,倒露出倾盆大雨,滂沱的雨水,不要命地砸向房屋墙壁。


    狂风已经连续吹倒树木,傅家公馆的东边较为矮小的房子,已经被坍塌倒下来的大树,压垮了。


    大雨很快蔓延进来,浸湿地面,稀里哗啦流的到处都是。


    一道惊雷,毫不留情的在公馆屋顶,嘭的一声爆炸开来,夹杂一道又一道可怕的闪电,似乎要将这个房屋给炸毁。


    傅朝本来躲在房间里,但窗户已经被飓风吹裂,猛烈的雨,不要钱地往里灌,他害怕地跑到楼下。


    楼下情况更糟糕,地面全是污迹雨水,东边的门窗已经被炸毁,正大门也是噼里啪啦被风紧锤。


    一道光烈的闪电,惊惧地划过傅朝的眼前,随后便是轰天炸雷,仿佛在耳畔,下一秒就要可怕地爆炸。


    他吓得蹲下来,捂住耳朵。


    一楼客厅里的水,已经打湿他的绵软拖鞋,他下意识地避开,没想到一阵巨雷轰顶,将屋顶炸了一个大洞,瓢泼大雨顿时泼在他幼小的身上。


    他好害怕,躲在沙发后,哭了出来。


    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雨势能减弱一些,只是天公在此刻暴怒,狂风更狂,惊雷不断,一道又一道,无情狠厉地鞭挞人间。


    雨水透过破烂的屋顶,砸在傅朝身上。


    冷风直灌进来,吹得他东倒西歪,跌坐在地。


    他还没回过神,又是一道巨雷,在地面上炸开,吓得他大喊一声,哭了出来。


    好怕。


    呜呜呜~


    他紧紧地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减缓恐惧。


    “小朝!”


    门口进来一个人,他手举电筒,四处找人。


    “小朝!!你在哪儿?”来人的音量调高一倍,语气焦急。


    “小朝,我是哥哥,别怕,我来了。”白楚之见傅朝浑身湿漉漉,害怕地跌坐在地上,赶紧跑上前,将他拉起来。


    “小朝,别怕,哥哥来了。”白楚之柔声安慰他,拍他的背,将他抱在怀里。


    直到被抱着,傅朝才放心地松开紧捂耳朵的小手,他扑在白楚之怀里,哭腔让人心疼:“哥哥,我好害怕啊!”


    白楚之牵起他的小手,擦他的眼泪:“小朝,别哭,我不是来了吗?有我在,你就不怕了。”


    出其不意的一道猛雷,突然在天空炸响,傅朝眼里充满恐慌,白楚之将他抱紧:“没事的,一会儿雨就停了。”


    事实正如白楚之所言,天公怒色消失,风雨雷,皆罢工,刚刚的狂风暴雨,此刻静寂无比,客厅里的雨水,积累了一地。


    白楚之使劲一抱,将傅朝抱起来,找到衣物间,为他脱下湿淋淋的衣服,换上了一套干衣。


    “哥哥,你的衣服也打湿了,也换一套吧。”傅朝细心地注意到白楚之的后背全湿了,黑色头发也淋湿了不少。


    白楚之温柔地摸他的脑袋,在衣帽间仔细寻找,这些衣服,都是适合傅朝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穿的,他找了一件稍微大一点的,还好他比较瘦,穿着刚刚好。


    傅朝的肚子饿的叫起来。


    白楚之手牵傅朝,来到厨房,电箱已经被狂风暴雨摧毁,没有电,他举起手电筒,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


    煤气是有的,他找来一个矮凳子,站在上面,扭开开关,将牛奶加热。


    随后他拿出两个鸡蛋,敲碎在碗里,将冰箱里的剩饭拿出来,在锅里倒油,简单地翻炒,直到全熟后,装好放在碗里。


    “小朝,来,吃饭吧。”傅朝在一旁惊叹地望向白楚之,他觉得他这个哥哥好厉害。


    饭香味瞬间打开味蕾,傅朝拿起小勺子开吃,他将碗递给白楚之,白楚之说:“你吃吧,我已经吃过饭了。”


    一晚热气腾腾的蛋炒饭下肚,胃里暖暖的。


    白楚之将热牛奶倒在杯子里,在睡前给他喝下去。


    傅朝原来的卧室在二楼,现在已经雨水泥泞,不能入睡,幸好西边还有一个大卧室,完整无缺,没被损坏。


    白楚之让傅朝睡在这个大卧室里。


    “哥哥,你要走吗?”傅朝手紧拉住他,担忧地问。


    “小朝,我不走,我今晚会一直陪着你。”白楚之摸他的脑袋说。


    这一句简单的话,在今天这个沧桑恐怖的雨夜,给幼小的傅朝,无限的温暖。


    白楚之挨着他一起睡,就和在白府一样。


    傅朝抱住他,脸贴在他的后背。


    “哥哥。以后我陪你。”突然,傅朝说。


    “嗯,好。”


    傅宣仪的死,让傅朝心塞得难受,他知道,白楚之才更难受。


    从今以后,哥哥没有妈妈了。


    他此时唯有紧抱住他,懵懂地用这样的方式,缓解他的难过。


    清晨,金书书着急忙慌地赶回来,看到傅家公馆被暴风雨摧毁得面目全非,大吃一惊。


    她下意识边跑屋内边大喊傅朝,没动静,她心跳到嗓子眼,生怕儿子会出什么事。


    她蹭蹭跑到二楼傅朝的卧室,一看吓一跳,窗子被吹垮,地上都是雨水,更不用说别的东西,全部打湿了。


    “小朝!儿子!”金书书跑遍二楼所有房间。


    “妈妈!我在这儿。”


    金书书看到白楚之牵着傅朝,站在楼梯口。她急忙跑下去,将傅朝搂在怀里,观察他是否受伤。


    “舅妈。”白楚之礼貌地叫她。


    “楚之,昨天你是骑自行车来这里看弟弟的吗?”金书书看到庭院内有一辆小的自行车。


    “嗯,雨很大,小朝会害怕。”白楚之说。


    “乖孩子,难为你了。”金书书心疼地抚摸白楚之,眼前这个男孩比傅朝大不了多少,却那么有心,冒着雨赶来照顾傅朝,实在让她感动不已。


    金书书联系人过来维修房子,然后到厨房给两个小家伙做早餐。


    186   哥,你好美


    ◎少年白楚之美得惊为天人。◎


    无奈她的厨艺实在不佳,两个小孩子还没吃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金书书自己尝了一口,咸得好像把地中海的盐全部倒进去,她呸了一口,全吐出来。


    还好,家里还有剩余的面包,她拆开给他们吃,煮了两个鸡蛋,泡了两杯热豆浆。


    期间,她的手机响个不停,一直有电话打进来。


    白楚之吃完,金书书说要送他回去。


    傅朝瞪着他的妈妈,小脸变得虎气起来:“妈妈,你不要赶哥哥走!我不准你赶他走!”


    “小朝,别胡闹,哥哥是该回去了,不然你姑父会担心的。”金书书耐心地和他解释。


    谁知傅朝根本不听,他强拉住金书书,哭倒在地,撒泼打滚,哇哇大哭,哭得特别狠,眼泪鼻涕横流,死命地不让妈妈把白楚之送走。


    白楚之先忍不住,他来到哭得撕心裂肺的傅朝身边,抱着他说:“小朝,别哭了,我不走,我陪着你。”


    金书书无奈地叹口气,最后只得妥协:“好吧,楚之,你陪着他,我找人来修房子。”


    傅朝破涕为笑,小手胡乱地在脸上抹来抹去,高兴地牵着白楚之。


    正如他们以往那样,手牵着手。


    金书书发现儿子傅朝对白楚之简直太依赖,哪怕分开一秒,他都会哭闹不止,闹脾气,不吃饭,小手抹眼泪,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简直让她这个做母亲的心疼不已。


    于是她决定,在九月份开学的时候,先将傅朝放在车里,从傅家公馆出发,再去白府接白楚之一起上小学。


    傅朝听到妈妈的话,开心地拍手,跳跃,像一只柔软的小白兔,扑在金书书怀里,嗲声嗲气地高喊:“妈妈你真好!我好想快快地见到哥哥!”


    夏日末尾的热气刚散,白府同时也迎来一件喜事。


    那就是白承宗在傅宣仪死后三个月未满,便迎娶了另外一位女子。


    参加婚礼的,只有白家内部人员,婚礼很低调,没有过多宣扬。


    相较于与傅宣仪的婚礼,金书书发现这次婚礼简直像鱼儿没入池塘,泛不起波纹,过于平静。


    新婚的女人,她打听得知是一个极其年轻又貌美的女子,出身于著名的诗书世家叶家门后,也是家中独女。


    傅宣仪死的时候,白府门檐阁台,一张白色帷幔未挂,门窗也没有贴白纸,家中仆人未着丧服。


    好像死去的是一个无关紧要之人。


    所有人都摸不透白承宗的想法,也不敢过多揣测、议论,怕受到灭顶之灾。


    当开学之际到来时,金书书开车来白府接白楚之,望到白府门口挂上了鲜艳夺目的红色礼花,耀眼璀璨,将这个豪门巨府,点缀得烈火烹油,鲜花着锦。


    她莫名想到了死去的傅宣仪,想到她的温婉贤良,心中泛过一丝悲凉。


    府内,新人红妆,热闹非凡。


    而逝去的旧人,遗骸都不知被埋葬或者丢在哪个地方。


    金书书无奈摇头,止住心中的情绪交杂,下车,从管家段温洵手里接过白楚之,意外地发现这个孩子眼睛红通通的。


    唉,想必是想妈妈了吧。她紧牵他的小手,又抚摸他的脑袋。


    “哥哥!”傅朝一头钻进白楚之的怀里,抱他。


    白楚之回以温柔的笑。


    两个小孩子,在一个小学读书,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得了空,金书书将白楚之还会接到傅家公馆里,和傅朝一起玩。


    寒暑假期间,金书书带两个孩子外出游玩,一起看风景,骑旋转木马,在玩具城打游戏。


    两个小家伙相处得非常融洽,如果白楚之在傅家公馆里休息,傅朝会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片刻不离,一起洗澡,一起吃饭,一起紧挨着睡觉。


    这样温暖快乐的时光持续了五六年。


    两个小孩子,慢慢长大了,也长高了。


    从单纯稚嫩的孩童,成长为骨骼清立的少年。


    傅朝对妈妈说想骑车,金书书马上给他买了一个非常昂贵的自行车。


    买回来后,傅朝屁颠地推到院子里开始练习。


    “小朝,我教你。”白楚之身穿白色衬衫,微笑地走过来。


    “好,哥。”傅朝敏捷地跨上座椅,蹬着修长的双腿,手哆哆嗦嗦地捏住前杠。


    白楚之在后面托住车尾,帮他稳住平衡。


    “小朝,手别握太紧,放松,不要盯着车把,记住看前方。”白楚之温和地教他。


    “好。”傅朝在往前骑行了几米后,很快熟悉起来,眼光看向远处的路面。


    第一圈骑得歪歪扭扭,白楚之让他别害怕,自信点。


    第二圈,他学会灵活地转弯,绕着大庭院,蹬得特别快,像风一样擦过白楚之的身旁。


    白楚之说:“小朝,刚学会一点,你就飘了啊。”


    傅朝对他嬉皮笑脸,第三圈后,在他身旁停下来,手一拍后排座椅:“哥,上来,我带你。”


    白楚之将信将疑,傅朝直接揽过他的细腰,让他坐在上面。


    “哥,抓紧我,我要带你飞了!”傅朝虎里虎气,修长的少年身体布满结实的肌肉,洋溢青春的阳光灿烂,他褐色卷发飘扬,骑上自行车,飞快开出公馆外。


    一个下坡路,白楚之下意识抓紧他的腰,提醒他:“小朝,别开太快!”


    傅朝嘻嘻一笑后,极速地向下奔去,恍如疾驰的浪花,惊险,刺激。


    但同样也很危险,只要一个没注意,便会滚到旁边的悬崖之下。


    况且傅朝还是个新手。


    傅朝带白楚之绕山路转了一大圈,再将他载回白府。


    刚下车,傅朝先发制人,头发蹭白楚之稍有愠色的脸,卖萌地哀求:“哥,别生气嘛,我错了,好不好,下不为例。”


    白楚之无奈地在他脑袋上,佯装用手指敲一下:“你都多少下不为例了。啊?只会蒙我。”


    “嘿嘿,我还有一次下不为例。”


    话音刚落,白楚之的脸,就被傅朝偷亲了一口。


    “傅朝!告诉你多少遍了,不准这样!”白楚之扶额,抬眼认真看他,嘴里要说出道理来。


    哪知傅朝根本不听,反而抓住他的手腕,半是甜美半是邪气,盯向他:“哥,别对我说一些有的没的废话,不然我就要亲你的嘴了。”


    白楚之:“……”


    唉!


    朝夕长大,傅朝越来越发现他的哥哥,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白楚之十五岁的年纪,是干净纯澈的少年模样。


    他的背,板正挺拔,不留任何一丝褶皱,常穿白色衬衫,使得他如一朵洁白的花,一尘不染,清水出雕饰。


    他的双腿修长,黑色裤子显得宽松。


    一双洁净的白鞋,彰显青春活力。


    傅朝在睡觉的时候,会搂向白楚之的腰,他发现哥哥的腰,好细,柔软。


    好想一直握在手心里。


    这样一位鹤立鸡群的少年,哪怕只是背影,就足以引发万千的遐想。


    白楚之保持儿时的习惯,喜爱安静地读书看书。


    傅朝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


    两个美好如玉的少年,骑上单车,斜挎书包,穿梭于人来人往的北都市。


    微风吹拂他们的头发。


    他们的笑脸,阳光,灿烂。


    北都市最大的图书馆,位于市中心,每天人来人往,是公益性图书馆,可以免费阅读、借书。


    白楚之来到五楼,按照索引号,找到了心仪的书。


    傅朝屁颠跟在他身后。


    白楚之见他手上什么也没有,不禁问:“你没找到书吗?”


    傅朝摇头,然后又点头,假装到旁边的书架找书。


    他的目光,一刻也离不开白楚之。


    他瞥见白楚之纤细白皙的手,在书架上认真地找书。


    一本又一本。


    傅朝随便拿了几本书,放在手上。


    白楚之找了一个靠窗,阳光明媚的位置坐下。


    傅朝连书名也不知道,书都拿倒了,白楚之无奈地摇头,只能随他。


    傅朝双手搁在桌上,靠近白楚之,近一点,再靠近,直到闻到白楚之纤细的脖子泛出的香味。


    他脑袋枕在胳膊上,一直这样,情不自禁地盯着白楚之。


    白楚之五官俊丽,棱角分明,脸小而润。


    一双如水一样的瞳眸,如青空上的云朵,照进人间优美色景。


    他的鼻小而细,光滑平整,远远望去,像一块羊脂玉,洁亮透净。


    浅浅的呼吸,从鼻翼缓缓吐出来,仿若花朵在轻颤,蝴蝶在阖动双翅,展现惊心动魄的魅力。


    哥哥的小唇,是他眼光驻足停留最久的地方。


    一双胭脂色的唇瓣,如清晨的露珠,一晃,一动,一亮,一暗,在蠢蠢欲动地敲击他的小心房。


    白楚之明明灭灭的光影,在微风拂动的窗帘下,在耀眼阳光的辉光下,牵扯他的惊晃的瞳孔。


    白楚之在认真地翻阅书本,忽然听到傅朝在喊他。


    他自然地抬眸,看他。


    仅是一个刹那,傅朝已拿起书本,挡在面前,遮住他亲上白楚之脸颊的一幕。


    “小朝!”白楚之压低声音,生气地看他。


    傅朝眼角弯弯,露出一抹坏笑,在他耳畔说:“哥,你就算生气,我也要亲你,因为我忍不住了。”


    白楚之:“……”


    傅朝亲过他,老实很多,也不再乱动,认真看起书来。


    图书馆来看书的人不在少数,傅朝好奇地看了一眼这些来来往往的人,每个人都是一张平庸至极的脸。


    无法与自己的哥哥,相提并论哪怕一点。


    他又瞧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哥哥,觉得能和他认识,能依偎他,能喊他哥,好幸福。


    “哥。”傅朝甜蜜地叫他。


    白楚之手将他脑袋往旁边一推,嘱咐他:“安静点。”


    “好。我的美哥哥,小朝最听你的话了。”傅朝甜美地笑道。


    白楚之:“……”


    187   哥,我梦你


    ◎我梦你梦到遗。◎


    黄昏落日时分,他们才从图书馆回去。


    两个少年,骑着单车,飞驰在北都市宁安街鸣樱大道上。


    “哥,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傅朝兴奋地在前引路。


    傅朝所说的好地方,是一面花墙。


    “蓝色蔷薇花。”傅朝手指轻轻点染这些附着在墙上的花朵。


    白楚之眼神掠过一丝悲伤。


    “哥,这个送给你。”傅朝手脚麻利地从墙上取出娇嫩的蓝蔷薇,捆成一团,送给白楚之。


    白楚之接过,细腻的指尖拂过这些柔软的小花。


    “哥,我给你拍张照片。”傅朝举起手机,让白楚之依墙而立。


    白楚之眼神无澜,平静地看镜头。


    “哇,哥哥,你好美,怎么拍怎么好看。”傅朝龇牙咧嘴笑着说。


    白楚之温和微笑。


    随后傅朝又让白楚之站在一颗大树下。


    黄昏的光,落在一位白色衬衫,黑色裤子的瘦削少年身上。


    他手里怀抱一束蓝色蔷薇花。


    他面容如月,露出清笑。


    “好啦,哥,我拍好了,回家吧。”傅朝高兴地收起手机,每一张照片他都很满意。


    “你不拍吗?”白楚之问。


    “哥,我不拍,我只想,将你留在我心里。”傅朝忽然表情认真起来。


    白楚之:“……小朝,你别这样说。”


    “好啦,哥,你太容易伤感了,随便说一句这样的话,你就多想。”傅朝拉住他的手腕,怜惜地握住,“唉,这可不好,万一你被别人轻易拐走了怎么办,我会哭死的。”


    白楚之手在他脑袋上敲一下:“那你哭死好了,反正我可不会心疼你。”


    说罢,他将蓝色蔷薇花束,放在自行车篮里,骑上车跑了。


    傅朝紧跟在他身后,哈哈大笑,笑声清脆,荡漾在种满梧桐树的鸣樱大道。


    他才不相信哥哥不会心疼他,这世界上,哥哥是最心疼他的人。


    他笃信。


    白楚之比傅朝大两岁,因此他在初三,傅朝才到初一。


    不管多大,白楚之依旧把他当亲弟弟看待。


    白楚之美貌闻名遐迩,他的学习成绩也是姣姣,出类拔萃,一直都是第一。


    相反的是,傅朝是倒数第一,他一不听讲,二不做作业,三敢打老师。


    他的恶名同样十里八村都知道。


    妥妥的校霸兼学渣一个。


    他幼时在白府,还能跟着白楚之学一点东西,到后来他长大了,什么都不学,他的爸爸傅浪从来不回家,长这么大,他都没见过他的父亲。


    母亲金书书一天比一天忙,见他长大了,正处于叛逆期,也不好管他,反正儿子身体健康就好了,其它的她无暇顾及。


    傅朝那时一天比一天有劲,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被他打过的人都知道,千万不要轻易招惹他。


    他被人在背后戏称为“暴躁的小狮子”,一言不合就发飙。


    众人不知道,这个暴躁小狮子,也有温柔的一面。


    他的温柔,只在一个人面前展现。


    那就是他心爱的哥哥白楚之。


    他哪怕课间十分钟,也会跑到白楚之所在的教室来找他玩。


    一次,他兴冲冲地提着奶茶来找白楚之时,在走廊,看到一个女生和白楚之挨得很近,女生微红脸,喜笑颜开。


    “哎哟,魏冉冉可真幸福,能和会长挨这么近!”身后一个女生羡慕地说。


    “是啊是啊!哼,谁叫她是副会长呢,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真的是嫉妒死我了!”另一个身后的女生频频跺脚,发出愤愤不平之意。


    “哼!下一届我也要竞选会长,我不相信我选不上!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老娘有的是钱,叫他们全给我投票,让我当副会长!”染着金色长发的女生,双手叉腰,不满道。


    傅朝耳朵竖起,听清楚她们的对话内容,于是转过身,严肃又狠厉地问:“最近学校有什么活动吗?”


    女生见是傅朝,各个吓得花容失色,她们爱帅哥,更爱命,见傅朝一副要吃人的可怕模样,只好和盘托出:“高三的文化艺术节。”


    傅朝冷哼了一声,上前插/到白楚之前面,问魏冉冉:“你跟他说完了吗?”


    魏冉冉先是被吓一跳,而后懦懦道:“说、说完了。”


    傅朝想要发飙时,白楚之拦住他,温和地对魏冉冉说:“你先走吧,我晚上写方案,差不多可以定下了。”


    魏冉冉小跑离开。


    傅朝一脸不开心,白楚之问他:“小朝,你干嘛苦着一张脸,谁惹到你了?”


    傅朝将奶茶杯往他怀里一塞,略带哭腔道:“是你,惹到我了!哼!”


    白楚之一头雾水,迷茫,这又是发哪门子疯啊?


    沉思间,傅朝已经离开了。


    上课铃声也在此时响起。


    放学,傅朝早早地来到白楚之的教室门口等他。


    与往日活泼热情的态度截然相反,今天的傅朝,脸色沉默,似乎在生闷气。


    白楚之无奈地摇头,想着,他是叛逆期到了,爱冲动爱发脾气,无来由的,莫名其妙的。


    “哥,回我家。”


    两个人骑了十分钟路程后,傅朝停下对他说。


    “小朝,你怎么了,我哪里惹到你了?”白楚之奇怪,见他还在生气,百思不得其解。


    傅朝忽然抬脸,露出笑脸:“你跟我回家,我就告诉你。”


    白楚之只好跟他回傅家公馆,他们将自行车停在庭院内。


    刚进门,脱下书包,傅朝一转身,将白楚之的细腰揽紧,抵在墙上,目光又炙热又凶狠。


    “小朝?!”白楚之没想到他的力气这么大,脑袋猝不及防地磕在墙壁上,有些疼。


    傅朝双腿抵住他的腿,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急促地扶住他的脑袋,嘴唇吻向他的嘴唇。


    “傅朝?!”


    白楚之的嘴,使劲挣脱开来。


    却还是被傅朝攻占,掠夺,一丝不剩。


    吻完,白楚之推开他,生气问:“小朝,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傅朝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乖巧听话,反而十分强势地继续抱住他,眼里闪出一丝戾气:“我当然知道,哥,你不是说长大了就能吻你吗,我已经长大了,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白楚之:“……小朝,我不是那个意思,这次就算了,再也不能有下次了,否则我真的要生气了。”


    傅朝眼里淌出泪水,他摇头,下巴搁在白楚之的肩上,身体哭得颤抖:“哥,不要生气,我也不知道刚刚怎么了,就犯错了,对不起,哥。”


    白楚之天性心肠柔软,秉性极其纯善,一听他哭,气马上消了,转为怜惜,语气也温柔起来:“小朝,我知道你在为什么生气,我和那个女生没什么,你不要多想。”


    其实今天猛然看到哥哥和别的女生有些亲密的一幕,他的脑子都要爆炸了,他绝不允许,也无法忍受,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之外的人,接近甚至凑近白楚之!


    少年的他,控制不好情绪,心脏闷着一块炸弹。


    他吻向白楚之的刹那,这颗炸弹嘭的一下子炸开,炸得他,心神俱乱,神志不清。


    他只有一个清晰的感觉,那就是他想抱住眼前的人,想独占他。


    “好吧,哥。”傅朝的褐色卷发,摩挲白楚之的脸。


    白楚之手轻柔他的脑袋,对他说:“小朝,答应我,以后做事不要那么冲动好嘛?”


    “嗯。哥。”傅朝感觉到白楚之手心的温暖,他的乖张顽劣的少年心性,在他的手心里,化成一缕冰水,渐而沉着,沉稳。


    他暗暗下定决心,只要是哥哥对他说的话,他一定要做到。


    下学期,傅朝班上来了一名小年轻男老师,教生物,复姓上官,单字一个谦。


    生物书第三章讲的是男女生的青春期变化,有各种令人羞耻的知识。


    一般有经验的老师,会直接略过不讲,让学生们自学,反正这群青春期的小屁孩,又会玩手机,又聪明,谁会不懂这个啊。


    偏偏这位小年轻老师上官谦,性子拧巴,做事一板一眼,一定要仔细讲清楚。


    他越讲,台下的调皮学生越起哄,特别是讲到什么“遗/精”“月/经”时,女生涨红了脸,男生则是像花果山的猴子,叽叽喳喳,嘴里不知道吐出些什么污言秽语。


    这位年轻教师,气定神闲,不动如钟,在讲台上板板正正地写他的教学内容。


    上官谦转过身的时候,一个纸团,猛的被丢在他怀里,他好奇打开一看,煞白的脸,气的通红。


    纸团上画的是一个裸/体女人。


    他怒斥道:“是谁丢的?!”


    班上的男生,你指我,我指你,像马戏团一样混乱。


    恰好傅朝的目光对上他,上官谦见他面露嘲讽之色,走到他面前,将纸团丢在他课桌上,问:“是不是你丢的?”


    傅朝轻轻一笑,手撑住下巴,目光锐利,说:“老师,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说。”


    “什么问题?”这位脑袋简单的小年轻老师不假思索问。


    “老师,你会遗/精吗?”傅朝问。


    周围的男生,顿时哄笑一团,女生则是既羞耻,又带有某种期待。


    “我当然不会!”上官谦脸色红涨说,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初中生居然当众问这么尴尬的问题。


    “老师,你刚刚不是说,每个男人都会遗/精,怎么你是男人,却不会遗/精?”傅朝戏谑地看着他。


    “这、——”上官谦脸红脖子粗,“我现在是成年人了,当然不会!”


    傅朝往后排课桌上一仰,双手抱在胸前,目光直视他,问:“我现在每天早上都会遗,你说这是为什么?”


    上官谦说:“每个青春期的男孩子,或多或少都会这样,你也不必太担心。”


    傅朝将生物书递给上官谦,说:“我只要一想到这个,就会忍不住喷出来,你说说是什么原因。”


    上官谦老脸一红,重重地合上书本,皱起眉头,说:“你的问题比较复杂,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父母一起过来坐坐。”


    “哈哈哈哈哈——老学究!书呆子!”傅朝将生物书抢过来,撕开那页让上官谦面红耳赤的那张纸,抛在空中,落到后排的调皮男生手中。


    “告诉你,那女人不是我画的,我对除我哥之外的任何人都不感兴趣。”傅朝按照之前的约定,告诉他始作俑者,“是班上车进画的,你要找就找他。”


    随后,傅朝踩在凳子上,身姿轻盈,快如清风,校服一摆,跳出窗外,一闪不见。


    那张他撕掉的生物书第七页上画的图,是一个光着身体的男孩,那个地方,格外凸显。


    一只红色爱心箭,直/插其上。


    这是傅朝的春梦,他自然而然地画出来。


    后来,大家恍惚知道,那男孩是他念念不忘的白楚之。


    此后,校园里流传着不少他们俩的各种桃色新闻,闹的沸沸扬扬,不一而足。


    188   哥,我听你


    ◎我认真听你的话。◎


    傅朝和白楚之进入高中后,身体如雨后春笋般,抽根,拔节,飞速生长。


    比初中的时候又高一大截儿,在同龄人中,笔直挺拔,修长结实,肤色白皙细腻,远远地一眼望去,竟是别具一格地富有光彩。


    是万里挑一的夺目存在。


    傅朝本以为会一直和白楚之如胶似漆地相处下去,但他渐渐地发现,哥哥出入越来越不自由了。


    读小学时,母亲金书书会开车到白府接哥哥一起上学;初中时,哥哥教他学会骑自行车,两个人一起骑单车,快乐并肩到学校。


    然而到了高中,白楚之上学都是车接车送,不准与别人同行。


    闲暇之余也出不来,像一只孤单的白鸟,被深深关在笼子里。


    能够做到这一切的,放眼北都市,只有他的父亲白承宗。


    傅朝问妈妈,为什么姑父要如此对待哥哥。


    金书书胆寒地用手捂住他的嘴,叹息地摇头。


    在北都市,无人敢违背白承宗的意志。


    偏偏傅朝最见不得他的哥哥受一点儿苦,他觉得哥哥应该是自由自在的飞鸟,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绝不能被束缚关囚。


    接送白楚之的是管家段温洵。


    傅朝老早骑着单车来到白府门前,初晨刚升起第一缕光,一辆黑色豪贵车,从他身旁疾驰而过。


    他抓起单车,手握把手,熟练地双腿一跨,眼神冷肃,极速地跟上。


    不知道傅朝究竟用了怎样的力气,竟然在一个拐弯处,生生地追上黑车,大张旗鼓地将自行车一横,拦在前方。


    “哥!”傅朝高声喊白楚之。


    他骑了数年的自行车此时已经因为过快过激的车速,摇摇欲坠,嘭的一声,散落一堆,彻底崩坏。


    他一脚将车踹到旁边,气势汹汹双手敲黑车的玻璃窗,对段温洵怒吼道:“你他妈的赶紧开门!”


    段温洵打开车窗,傅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极速地拉开车窗,拉住白楚之的手,疯狂地往外跑。


    段温洵默默地注视两个少年奔跑的身影,面色平静,一言不发。


    “小朝,你要带我去哪里啊?”白楚之被他拽得飞跑到很远的一段路程,气喘吁吁。


    “哥,我们去玩。”傅朝笑意盈盈,脸色活泼,少年的身子骨,结实,修长,右手牵住白楚之的左手,力度很紧,像蚌壳里深嵌住珍珠,牢牢地不舍得放开。


    不等白楚之张口说话,傅朝快如闪电,将白楚之拉到游乐场。


    从前他因为胆子小,不敢玩高耸入云的摩天轮。


    现在他跃跃欲试,一定要和白楚之一起坐。


    他买好了票,牵上白楚之的手,一起坐上去。


    “哥,害怕就要叫出来啊!”傅朝对他说,他的褐色微卷发,在高空的风中凌乱。


    傅朝率先叫出来,可他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感到前所未有的刺激,酣畅淋漓,与痛快。


    耳畔,白楚之因为极速的摩天轮,飞速直下,掺杂着兴奋与激动,而喊叫出来。


    傅朝心里一松,这样的哥哥,才是自由自在的。


    转了一大圈之后,白楚之下车差点晕倒在傅朝怀里。


    这是北都市最快的摩天轮,一旦坐上去,犹如在鬼门关生死打转。


    这种仅仅是单纯的眩晕还算情况较好的,不远处和他们同一波下来的人,有的在蹲地呕吐,有的脸色发青,有的已经倒在地上起不来。


    傅朝将他抱在怀里一小会,待他缓解片刻后,到附近买了一杯滚热的铁观音茶给他喝。


    “哥,你小时候不是常嚷嚷要坐这个吗,怎么现在倒是不行了?”傅朝调皮地戏谑他。


    白楚之喝了茶,舒服许多,脸色镇定下来,假装叹口气:“唉,你哥是出师未捷身先死,老了矣。”


    傅朝嘎嘎地捂嘴笑。


    幼时,母亲金书书带他和白楚之一起来玩,他那时只敢坐旋转木马。


    白楚之想去坐惊险刺激的摩天轮,不过因为年龄太小,被游乐场婉拒了。


    两个小孩子边骑旋转木马,边吹泡泡,五颜六色的缤纷泡泡,随风起舞,照亮欢笑的脸庞。


    一想起这些,傅朝心里就幸福得不得了。


    他发现,和哥哥在一起,总那么快乐开心。


    傅朝又拉起白楚之,到玩具城大玩特玩,从打地鼠,捕鱼达人,到模拟赛车,抓娃娃,玩了个遍。


    出来时,天色已经渐晚,傅朝给白楚之买了一个粉色泡泡的棉花糖。


    两个人边吃边走。


    惬意,舒服。


    傅朝喜欢落于白楚之身后,因为这样可以将白楚之完完整整地装在眼睛里。


    “小朝,走累了吗?”白楚之看他一直走在身后,关心问。


    傅朝一个箭步上前,给他一个大大的熊抱,差点没把白楚之撞翻。


    “来,哥,我背你。”傅朝吃完了棉花糖,蹲下身体,笑嘻嘻望着白楚之。


    “我能走。”白楚之拒绝。


    傅朝对他使出绝杀技,卖萌装可怜,只见他一双圆大的桃花眼,散落星光,淌下泪水,像是可怜兮兮的小狗。


    将白楚之的心,完全地软萌化,使他又一次陷入傅朝的小诡计中。


    傅朝见目的达成,不由分说,将白楚之拉到怀里,往身上一背,灵活,轻巧。


    高大成荫的梧桐树,碎光斑点,零落地掉在两个少年身上。


    “哥,我听到了你的心跳声。”傅朝说。


    白楚之手扭他的耳朵,齿间的清新气味,缠绕于他的后脖颈:“小朝,别逞强,快放我下来。”


    傅朝目光锋利,半是邪气地笑:“哥哥,我没有逞强,你就安心在我的背上休息吧。”


    白楚之感到傅朝抱住他的腿,格外有力,他的气息也纹丝不乱。


    他想,难道真的不累吗?


    这孩子,什么时候劲这么大了。


    白楚之在他的背上浅浅眯了一小会,睡得格外香甜。


    等他醒来时,竟然意外地发现傅朝已经将他背到了傅家公馆。


    他赶紧跳下来,心疼地拉住傅朝的手:“小朝,你也太傻了,居然背这么远。”


    傅朝微微一笑,凑近他,语气火热,在他耳边道:“那我能要奖励吗?”


    白楚之立马判断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他要张嘴时,一辆车已经开到眼前。


    车上下来的是白府管家段温洵。


    白楚之的脸色顿时变得很凉。


    “楚少爷,我送你回家。”段温洵语气恭谨,腰身半躬,双手摆出请的姿势。


    白楚之双腿如灌铅,走得异常沉重。


    他如一只提线木偶,木木地朝段温洵走去。


    面无表情。


    “哥,不要回去,跟我在一起。”傅朝从身后,拉住他的手。


    白楚之脸色凄凉地望着他。


    柔水一般的眼眸,写尽的是无可奈何。


    “少爷,走吧。”管家段温洵在催促。


    最后,白楚之还是坐上了那辆驶往白府的黑车。


    傅朝从未体会到,这般的无能为力。


    他真想快快长大,想变强,想保护白楚之,想让他如天上的飞鸟,自由自在地飞翔,如向阳的花朵,肆意地绽放。


    纵然两个人以后不能一起上学,好在都在一个高中:诚德中学。


    傅朝还是爱和往常一样,一有机会,就去找白楚之玩。


    白楚之学习成绩依旧是满分的断层的第一,是学校里屹立不倒的学神,也是无数女生心中念念不忘倾心暗恋的楚学长。


    傅朝上了高中,一如往常地摆烂,学校发的课本,他连封皮都没拆开过。


    不过他不在乎这些。


    他满眼满心,只有白楚之一个人。


    春日的走廊,总是人满为患,男生追逐打闹,女生围在一起,嬉笑聊天。


    走廊尽头,一位身形修长的少年,身着白色衬衫,白净的鬓边泅湿三月的桃李纷飞,只要多看一眼,便会不自觉地陷入一场久久不能醒的幻梦。


    傅朝心中欢喜,直直地朝他奔来,很自然地从背后搂住他,少年嗓音清脆,问:“哥,你在看什么呢,看得那么认真?”


    白楚之纤细的手,指向学校一颗高大香樟树下的一群小猫:“这些小猫,太可怜了。”


    女生们也齐刷刷地看着地上嗷嗷待哺的白色小猫,情状可怜,不忍地发出一些感慨。


    “哥,我们来一起养他们吧。”傅朝笑着说,“我当爸爸,你当妈妈,好嘛?”


    白楚之:“……”


    这句话听着于不奇怪中透着奇怪。


    白楚之点头:“嗯,你有什么办法养它们?”


    傅朝自信地拍胸脯:“哥,放心,一切交给我。”


    傅朝先是找来一个很大的纸箱子,铺上柔软的毛巾棉絮,将箱子高度压低,再将小猫抱进去。


    他让家里的保姆,给他搞来羊奶,他装在很小的奶瓶子里,细细地喂给它们喝。


    白楚之也在一旁帮忙喂。


    本来半死不活的小猫,喝了奶,又在温暖的被窝里睡了一觉,精神大好,伸出小舌头,舔他们的指尖。


    “哥,我们先等个三四天,看它们的妈妈会不会回来。”傅朝说,“如果一直不回来,那我就将这些小猫抱到我家里去养。”


    白楚之深以为是,他点头:“小朝,你想的很周到。”


    傅朝龇牙咧嘴,笑得满面春风:“因为哥你教我不要做事很冲动嘛,我很听你的话的。”


    “哦。”白楚之没想到他将自己的话记得这么清晰,一字不漏,莫名的心头一热,微微转过脸。


    傅朝将他的举动,尽收眼底,嘴角泛出弧度的灿烂微笑。


    189   哥,你的秘密


    ◎只能被我知道。◎


    连续蹲守三天后,一只身形肥胖的花猫,谨慎地观察四周,确定无危险后,猫步从树林里中快跑出来,牟足力气轻快一跳进纸箱,将胀满奶/汁的乳/头贴近小白猫们。


    “哥,这应该就是它们的猫妈妈了。”傅朝和白楚之躲在较远的香樟树后,观察猫咪。


    “嗯,还好猫妈妈回来了。”白楚之内心一松。


    猫妈妈浑身脏兮兮,一跳到猫窝里,模样疲惫,倒头就睡,看样子应该跑到很远的地方觅食,吃饱才有足够多的奶水喂养小猫们。


    在母猫外出觅食的间隙,傅朝和白楚之照样喂养它们,把这些小家伙们养的白白胖胖,猫叫声嗲里嗲气。


    母猫回来,挺着圆滚滚的肚子,看到这两个人类少年,先是大吃一惊,随后谨慎地小步向前。


    傅朝伸出手,招呼它过来。


    白楚之嘴里温柔呢喃“咪咪”,黑色眼眸散落柔光,母猫打量一番后,确定无危险,踩着矫健的步伐,跑到白楚之身边,躬起身体,亲昵地围着他打转。


    傅朝笑:“哥,你看,连猫都特别喜欢你呢!”


    白楚之笑而不语,眼神温柔。


    傅朝买了一个很大的硬架子,将猫箱紧实地箍在一颗粗大的香樟树下,又给里面铺上柔软的草和垫子,暖和,舒服。


    小猫们喜得喵喵叫,猫眼软萌,含水,一直往他们身上爬。


    白楚之耐不住心中欢喜,抱起一只长得最肥胖滚圆的漂亮纯白小猫,放在脸上蹭来蹭去。


    小猫喵喵喵地细声嗲叫,让人不由得生起怜爱之心。


    只是忽然间,感到裤子某个部位一湿。


    原来小猫尿在他裤子上了,稀稀拉拉的尿/液,滴溅在他的卡其色直筒裤上。


    白楚之赶紧放下小猫,从裤兜里拿出卫生纸擦拭,只是越擦湿迹越多,像墨汁一样,晕染开来。


    知道的是小猫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尿裤子了。


    着实看着很尴尬。


    傅朝在一旁拍着大腿笑个不停,幸灾乐祸。


    白楚之瞪了他一眼,上前扭住他的耳朵:“好啊你,看见我出糗,就取笑我。”


    傅朝马上服软,嘿嘿道:“哥,我错了嘛,来,我帮你擦。”


    傅朝拿起卫生纸帮他擦的时候,赫然注意到,这个部位,在他身上,是完全的不同。


    湿迹越糊越泛大,像是某种不可说的事后遗痕。


    他的手,颤抖地收回。


    白楚之说:“看来只能回家一趟了,换件衣服。”


    傅朝理所当然地牵起他的手,说去他家。


    白楚之知道拗不过他,只好跟他回傅家公馆。


    白楚之少年时代骨骼细瘦,身高体长,肤色白皙。


    单从身量上来说,他比傅朝高了两寸。


    然而骨架大差不差。


    傅朝拿出自己的黑色裤子给他换上。


    白楚之说,先洗个澡。


    傅朝欣然同意,他给他找出干净柔软的毛巾。


    洗澡水稀里哗啦,和往常一样,傅朝坐在客厅,不由得想起小时候他和哥哥一起洗澡的时光。


    突然间,他脸红了一大片。


    因为他蓦然想起小时候,看到没穿衣服的小白楚之,自己一直盯着他的下半身瞄去。


    那时候,他完全天真,是最自然的孩童好奇本性。


    今天,他看到哥哥泅湿的裤/裆,内心骤然一紧,脑子里一阵闪电而过,心里产生异样的奇妙感觉。


    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要发生。


    他第一次,体会到,欲望的攀延。


    白楚之洗完澡后,拍了一下发呆的傅朝,笑问:“小朝,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呃——”傅朝的目光,情难自禁地朝他洗完澡的下半身瞄去,黑色裤子,盖住他的内里,让他无法看到里面的真实模样。


    但他现在有一种急不可耐的冲动,比小时候更好奇,显得更为急迫。


    你的裤子里面到底藏着什么。哥。


    哥哥的内里,藏着什么秘密,让他惊心动魄地脸色发烫。


    “小朝!脸怎么这么红?”白楚之凑近他,关心问。


    傅朝心跳的飞快,哥哥的纤长睫毛,碰到自己的脸颊,酥酥痒痒。


    他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裤子最中心的部位,这把白楚之吓得不轻,急忙躲开。


    傅朝后知后觉,冷静下来,向他道歉:“哥,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咋了,就——”


    白楚之想,他是青春期到了,难免有虚幻的冲动。


    他不忍苛责他,安慰他说:“嗯,小朝,不要紧,以后就会好了。”


    哥哥总是这么温柔。傅朝将他抱紧,激动不已。


    晚间,傅朝翻来覆去睡不着,白天刺激的一幕,像洗衣机搅裹衣服般,搅得他满脑子都是冲动。


    他正当少年,精力充沛。


    以前对白楚之,更多的是单纯的亲情依赖陪伴,只停留在亲嘴亲吻的层面。


    但今天,他冥冥之中,发现自己变了。


    变得不满足,变得难以克制。


    身体有一股躁动。


    白楚之的身体,像一块巨大磁力的吸铁石,将他的心,犹如万钧重力,附着得固若金汤。


    他想要某种比亲吻更浓烈的行为。


    他不自觉地手伸进腰腹下的裤子,来到卫生间。


    他第一次这么专注地看自己的玩意儿。


    “啊~哥!”


    犹如火山喷发,直窜云霄,景观壮丽,脸色动人。


    他第一次自我安慰,是想着哥哥白楚之。


    他清洗过后,重新躺倒在床,默念哥哥的名字。


    傅朝知道白楚之喜爱花朵,高三那年,学校开设了花艺课程。


    傅朝一番询问,果然白楚之报了名。


    此时节正是隆冬,上课铃响了半刻钟,傅朝才急匆匆赶到教室,大步流星地跑到白楚之旁边的位置就坐。


    “哥,这个是新口味,你尝尝。”傅朝从羽绒服内里,拿出一杯滚热的奶茶,放在白楚之的课桌上。


    白楚之观察到他的头发湿了不少,连羽绒服后背,也淋湿了,担心问:“你怎么不举伞,打湿了难受。”


    傅朝龇牙咧嘴,凑近他:“我打湿了,还好一些,有哥你关心我。”


    白楚之:“……小朝,以后别做这样的傻事。”


    傅朝认真点头:“嗯,好,我都听你的。”


    花艺制作课程的老师是一个糟老头子,讲的话平板无味,傅朝两三下就趴在课桌上睡着了。


    白楚之和他截然相反,边听边认真做笔记,清秀飘逸的字体,写在干净整洁的笔记本上。


    下课后,傅朝拉上白楚之,说回他家。


    傅朝的态度很顽固,说:“段温洵不会来接你,我已经通知他了。”


    “好。”白楚之见事已成定局,也不扭捏,干脆利落答应他。


    傅朝对他浅笑,清澈眼眸散落星光。


    学校路面都是雪,白色小雪花飘飞。


    傅朝见地面有泥,积水到处都是,于是对白楚之说:“哥,来,我抱你走。”


    白楚之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断然拒绝:“小朝,没这个必要。”


    傅朝唇角弯起,似笑非笑,眼神又温柔又寒冷,语气高深莫测,重复他的决定:“哥,我抱你走。”


    话音刚落,他果断地横抱起白楚之,不让他的脚沾湿一丝淤泥与脏水。


    校园人来人往,白楚之尴尬地将脸埋在傅朝怀里。


    傅朝却觉得他的害羞的哥哥,太可爱了!


    一直走了许久,傅朝在一片干净的地方,轻轻将他放下。


    “哥,小心!”傅朝拉过白楚之,一片从大树上的冰棱,砸落在地。


    本来白楚之要怪他当众抱他,但刚刚他又这样的护着自己,不好意思起来,沉默了下去。


    “哥~”傅朝静静凑近白楚之,纤长的手,拂过白楚之的小耳,脸颊碰撞彼此的气息。


    白楚之的小耳,粉嫩,晶莹润泽,刹那间红了起来,恍若绽开的柔软花朵。


    傅朝内心一紧,嘴唇靠近白楚之的唇。


    气息游动。


    远远的在外人看来,仿佛在接吻。


    但事实上,傅朝并没有冲动,微微一笑,说:“哥,回家吧。”


    白楚之脸色稍红,点头。


    傅朝见他有些呆愣,问:“哥,刚刚我没吻你,你是不是失落了?”


    “不要乱说话!”白楚之义正言辞道。


    “好好,我再不乱说话。”傅朝还是第一次见这样局促,略带紧张,小脸微红的哥哥,很新鲜,很满足,还想再多看看这副可爱模样的他。


    第二年的开春四月十五日,是白楚之的生日。


    傅朝一直记得,因为哥哥满了17岁,要变成18岁的大人了。


    他兴冲冲地要去白府。


    母亲金书书刚好在家,急忙阻拦他,不让他去。


    傅朝觉得母亲不可理喻,固执地要去接哥哥。


    金书书手揪住他的衣服,呐喊:“小朝,别去惹你姑父,特别是今天!”


    傅朝冷哼了一声:“你们都怕他,我可不怕!他就算是什么董事长,什么狗屁总裁,又怎么样!”


    少年时代的傅朝,张牙舞爪,长满荆棘,意气风发,谁也不怕。


    他踩上自行车,一路火花带闪电,来到白府。


    白府仆人都知道他是傅家公子,也不敢贸然拦他。


    管家段温洵上前,面色温和。


    “我哥呢?”傅朝跑到后/庭/院这边,四处找白楚之。


    段温洵无奈摇头:“小朝少爷,你还是回去吧。”


    “哼!”傅朝目露凶光,身体矫健,越过段温洵,跑到主厅,撞上了白承宗。


    白承宗一如往常的目光寒凛,居高临下俯视傅朝。


    “姑父,我哥在哪儿?!”傅朝问,丝毫不畏惧他。


    白承宗冷漠地蔑笑,反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傅朝气的身体发抖,他上前一把捏住白承宗的脖领,很是生气,吼道:“你他妈说不说?!”


    在北都市,傅朝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敢正面硬刚这位白氏集团的绝顶总裁。


    还只是一个少年。


    段温洵急忙制止傅朝的粗鲁行为。


    主厅里,还站有一位妇女,她正是白承宗继傅宣仪死后再娶的女子,名叫叶惜蓝。


    结婚头年,她就为白承宗诞下了一个儿子,名叫白晗。


    此刻,这位白府小少爷也在主厅。


    白承宗给段温洵使了一个锐利眼色,段温洵手一挥,马上有四五个保镖上前,将傅朝推倒在地,压住他,使他动弹不得。


    “傅朝,别冒犯我,不然我连你一起惩罚。”白承宗严厉瞪视他,手一挥,强壮的保镖心领神会,将傅朝束缚住,丢到白府外。


    叶惜蓝目睹这一幕,脸色淡定,她牵起儿子白晗的手,缓缓离开。


    直到夜暮降临,傅朝一直守在白府外。


    190   哥,不要忘了我


    ◎你在我心中胜于一切。哥。◎


    门,突然开了。


    傅朝抬头,看见段温洵,后面还站着一个人,是白晗。


    “我知道他在哪里,你跟我来。”白晗说。


    小小的年纪,语气平稳又成熟。


    傅朝跟上白晗,来到白府后院西边西式阁楼外,指向二层透着亮的窗户:“他在这里。”


    傅朝听了,一马当先,往上跑,没有人阻拦他。


    管家段温洵俯首向白晗说:“晗少爷,你应该听老爷的话。”


    白晗眼神漠冷,露出与他年龄极度不合的冷锐眼光:“我做事,不要你来教我。”


    段温洵恭敬垂手,沉默黯然,不敢再语。


    “哥!”傅朝打开门,扑在还在看书的白楚之身上。


    “小朝,你怎么进来的?”白楚之惊讶问。


    “哥,这个你就别问了,快跟我走。”傅朝拉着他,一路往外冲。


    跑了很长时间,傅朝才停下。


    路灯下,他靠近白楚之,发现他的额角居然有伤痕,破了皮。


    “你这是怎么了,哥?”傅朝心疼地问。


    “洗澡的时候滑倒了。”白楚之解释,“沐浴露挤太多,掉在地上,脚踩在上面,失去了平衡。”


    他说的很仔细,但傅朝仍旧狐疑,他问:“哥哥,实话告诉我,是不是白承宗打了你?”


    傅朝这下子连姑父都不叫,直接称呼其名字。


    白楚之唉了一口气:“小朝,为什么不相信我,父亲他没有理由打我,不要再问了,好吗?”


    “好吧。”傅朝见他心烦,也不好再追问。


    两个人一起回到傅家公馆。


    傅朝早已买了一个大蛋糕,他拉白楚之到他的房间,熄灭灯,给他戴上生日帽,为他唱生日歌。


    “哥,十八岁生日快乐!”傅朝将礼炮盒的彩带,洒在他身上。


    热闹,温馨。


    “哥,来许个愿吧。”傅朝说。


    白楚之默默闭上眼,纤长的睫毛,在蜡烛的灯火辉映下,半是美丽半是忧伤。


    白楚之许完了愿望,吹灭蜡烛。


    “哥,你刚刚许的啥愿望啊?”傅朝好奇问。


    白楚之:“……笨蛋小朝,许愿说出来就不灵了。”


    傅朝嘿嘿一笑,自信道:“哥,我知道你许的啥愿。”


    这倒是引起了白楚之的好奇,他顺下去问:“啥愿?”


    傅朝凑近他,语气变得低沉起来:“哥,你希望姑妈,在那边过得幸福。我说得对不对?”


    忽然间,泪水模糊了眼眶,白楚之默默垂下脑袋,蜷缩身体,神色忧伤。


    这么多年,他也不知道傅宣仪为何而死,埋葬在哪里。


    妈妈。他情不自禁,嘴唇嗫嚅,小声呼喊温柔的亡故母亲。


    白楚之心里难过,泪流满面。


    “哥,我也许了一个愿。”傅朝搂住伤心的白楚之,“我希望我能让我哥,快乐自由。”


    傅朝紧握他的手,表情认真,额头与他相抵:“哥,你心里的第一位置给姑妈,第二个位置,留给我好不好?我要一辈子照顾你,和你在一起,对你好。”


    “小朝,谢谢你。”白楚之手擦眼泪。


    “哥,你在我心里,永远是第一个,最重要的人。”傅朝嘴唇与他相贴,说出来的情话,那么真挚,那么温暖。


    一个少年,认真起来的模样,如山河万势,汹涌一往无前的勇敢力量。


    白楚之这次没有闪躲他的嘴唇相依,任凭他在薄唇上下点染,抚慰,亲昵。


    “哥,不哭了,我们来吃蛋糕。”傅朝像哄小孩,给他擦眼泪,打开灯,切了一大块蛋糕给他。


    忽然又用手抹了一大块奶油在他脸上。


    白楚之也出其不意反击,抹了一大块奶油在他的额头上。


    他们像儿时一样嬉戏打闹,房间充满欢声笑语。


    玩累了,傅朝将白楚之压在床上,舌尖舔舐他白皙脸蛋上的奶油。


    “小朝,别这样,我去洗洗就好了。”白楚之推开他。


    “哥,让我舔。”傅朝眼神炙热,匍匐于他身,滚热地,为他清理蛋糕碎屑。


    这年的六月,白楚之高三即将毕业,白承宗安排他到国外读书。


    傅朝听闻此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他舍不得白楚之,太舍不得,从小到大,他们一直都没分开过。


    傅朝问母亲金书书:“妈,我能不能和哥哥一起出国留学?”


    金书书也是无奈,她叹息:“小朝,哥哥读完书就会回来,你不要老是把心放在他身上,你也有许多事情要做啊,你要是不想读书,跟我来管理公司。”


    傅朝不满地背对金书书:“妈,你知不道有什么办法,能够干掉白承宗?”


    金书书吓一大跳:“小朝,你不要异想天开!!!你也慢慢长大了,不要这么孩子气!”


    傅朝认为白承宗对他来说是个阻碍,哥哥的出行被他限制,这次送到国外去读书,也是他的主意。


    他的主意胜过天,在北都市,无人敢违抗。


    傅朝神情冷峻,陷入沉思。


    白楚之临行前一天,傅朝跑到白府,白承宗不在,他感觉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叶惜蓝在院子里浇花,白晗也在做返回国外的准备。


    这位白府的晗少爷,自小在国外读书,只有重大日子或短暂地放假才会回来住一段时间。


    管家段温洵已经为白楚之收拾好行李。


    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模样接近三十岁,面色沉稳。


    这是白承宗给白楚之安排的国外陪读。


    段温洵见傅朝来,吩咐陪读的男人,和自己一起退出去。


    “哥。”傅朝眼眶红红,呢喃喊他。


    “小朝,干嘛啊,别这样伤感,我只是暂时出去一段时间,还会回来的。”白楚之柔声细气安慰他。


    “嗯,哥,我不哭,我只是太舍不得你。”傅朝深抱住他,激动得下身紧贴,“哥,不要忘了我,我会一直等你的。”


    “好,小朝,你抱得太紧了。”白楚之快要喘不过气来。


    傅朝缓缓放开他。


    夜间,傅朝在白府用晚宴,管家段温洵在旁伺候。


    白承宗不在家,主位是空的。


    左手第一个坐的是白晗,右手第一个是叶惜蓝。


    挨着白晗坐的是白楚之。


    傅朝坐在白楚之对面。


    菜品种类繁盛,尝过三口后,便被逐一撤下去。


    傅朝久违地再一次在白府吃饭。


    幼时的他,以为能一直和哥哥在这里开心幸福地生活下去。


    没想到物是人非,姑妈去世,如今白府的女主人换了一个人。


    也新添了一位少爷。


    傅朝看向比他小4岁的白晗,恰好白晗的眼光也对上他。


    这是一种与白楚之完全不一样的眼睛。


    白楚之是温柔若水,洁净纯澈。


    白晗是寒冷如月,酷冷似渊。


    白晗的眼神更接近白承宗。


    很像白氏家族一脉相承的冷酷风格。


    吃完晚饭后,叶惜蓝将白晗带到东边的院子,为他出国,整理衣服,叮嘱话语。


    白楚之洗完澡,躺在床上。


    傅朝也沐浴完,像鲤鱼跳龙门,啪的一下子跳到白楚之足足两米宽的柔软大床上。


    “哥哥,我亲爱的哥哥!”傅朝骑在他身上,高兴地叫他,因为这样的相处,让他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想起他进入白府的第一年,和白楚之朝夕相处的快乐时光。


    白楚之无奈扶额,让他下去,安静睡觉。


    “好叭。”傅朝乖乖听训,钻进被窝里,盖上浅浅的薄毯。


    白楚之关了大灯,要关床头的小台灯时,傅朝让他不要关。


    “哥,我们来说说话。”傅朝提议,他侧身,搂住白楚之的细腰。


    “嗯,你想说啥?”白楚之被他双手挠的有点痒,身体离他更远一些。


    “哥,你有喜欢的人没?”傅朝问,脸贴向他的后背。


    “小朝,怎么问这个?”白楚之疑惑不解。


    “你不回答,那就是没有了。”傅朝脸贴向他的脸,眼神温柔,“哥,不要喜欢别人,你只要记得我就够了。”


    白楚之愣了片刻,叹口气:“好,我会的,你从我身体上下去,你这样我动都动不了。”


    “哈哈—”傅朝甜美地轻笑,眼睛散落几分戾气,眼眶发红,他将白楚之紧紧抱住,不让他做多余的动作。


    傅朝嘴唇与他相接,要吻他。


    “小朝!”白楚之扭动脑袋,不让他得逞,“小朝,不能这样,以后我们都不能这样!你快放开我!”


    傅朝自信而霸道一笑,鼻尖挨着他的鼻尖,附在他的耳边,发出喘息的哀求:“哥,我想吻你,我要吻你,求你了,给我亲一下吧!我要你!”


    白楚之听得满面通红,眼尾发红,浸润羞耻的悸动。


    “哥,来,张开嘴,让我吻一下,就一下下,求你了。”傅朝既哀求他,又强势地抵住他的嘴唇,舌头伸进去,如同蓝色蝴蝶采撷蜂蜜,甜得他无法形容。


    脑子一片空白,他差点呼吸错乱。


    一分钟的交/缠,舒服得无以言表。


    吻完后,傅朝眼泪汪汪地认错:“对不起,哥,我又冲动了!”


    白楚之默默注视他,将他推下身:“算了,小朝,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下不为例。”


    “好,下不为例。”傅朝见他没生气,马上乖巧地答应他。


    其实他才不会“下不为例”呢!


    他想,等哥哥四年之后回来,他要爱他,要好好地吻他,要把手伸进他的秘密花园,疯狂地揉捏,把玩,侵略,霸夺。


    这样的理想,亮晰明镜,就在不远。【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