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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强制攻略[穿书]

    101   一辈子


    ◎“梁思影,我们做一辈子同桌好嘛。”◎


    从这天起,江漾声再也没主动找梁思影说过一句话,除了给他带早餐这件事雷打不变外,其它的时候他不是趴在桌子上睡觉,就是逃课去网吧打游戏,或者到处找别人干架。


    经过走廊,他明明看见了梁思影,却故意不理他,双手插兜,仿佛不认识擦肩而过。


    他好烦。


    可他不知道这种烦从哪里来。


    星期三,天气晴朗,课间第三节课是体育课,班上的同学老早就一个两个地跑到操场玩去了。


    教室只有零星几个人在做题,或者收拾东西。


    江漾声趴在课桌上,梁思影把错题本合上。


    “思影,一起出来玩啊。”


    窗外有人喊梁思影,江漾声转头瞄去,是一个背着羽毛球拍的男生。


    啊?!他也有朋友吗?江漾声见梁思影平时独来独往,表情漠冷,像一块冰雕,竟然还会有人主动找他玩???


    “好。”梁思影将笔放好,答应他。


    江漾声将过道堵住,不让他过去,目光盯向他的脸:“不准和他一起玩!”


    梁思影回身,直接踩凳子,准备跳窗而出。


    江漾声拉住他的校服袖子:“不准去!”


    就在梁思影回头的时候,他没站稳,不小心向后跌去。


    江漾声反应及时,抱住他。


    梁思影伏在江漾声身上,江漾声则是完全摔倒在地。


    江漾声感到脖子一丝温热的冰凉,梁思影薄凉的唇,如蜻蜓点水般,落于他白皙的脖颈。


    “你没事吧?”江漾声抓住他的手臂急问。


    其实真正有事的是他,他的后脑勺和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没过几秒便晕了过去。


    几天后,江漾声头上绑着白色绷带,笑嘻嘻地出现在教室。


    他回到座位,梁思影主动问:“好点没?”


    “我很好!”他看起来很高兴。


    因为他的故意破坏,上次体育课梁思影不得不把他扶着去了医务室,全程陪着他。


    “欸,梁思影,你居然主动理我?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江漾声嬉皮笑脸,大长腿潇洒安放,喝着旺仔牛奶。


    “哦。”梁思影又沉默下去,埋头做题。


    “哼。”江漾声像一个得意忘形的小屁孩,看,他在梁思影心里还是很重要的,至少比那个来找他打羽毛球的男的要重要。


    他拆掉头上绷带那天,找到了那个羽毛球男生,恶狠狠地警告他,不准再找梁思影玩!!!


    男生被他的凶悍模样吓得屁滚尿流,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连忙答应。


    学校里以后,再也没有除江漾声以外的人主动接近梁思影。


    跟梁思影重新说上话后,江漾声心情格外舒畅。


    他自己都很难察觉,到底为什么。


    他一高兴,就很想抽烟。


    走廊尽头,他喜欢和几个哥们儿躲在一起抽烟,班主任经过,只是淡淡地用眼神警告他们。


    像他们这种冥顽不灵的超级坏孩子,管多了,反而容易引火烧身,干脆放任他们自由。


    当江漾声刚抽完烟回教室,梁思影正在擦黑板。


    “我来帮你。”江漾声夺过他手里的黑板擦。


    “咳咳—”梁思影忍不住咳嗽起来,江漾声身上的烟味太刺鼻。


    江漾声目光沉沉,他跟着梁思影回到座位上。


    课后,他问梁思影:“刚刚你咳嗽是不是因为我吸烟?”


    “不是,因为粉笔灰。”梁思影说。


    江漾声抓住他的手腕,盯着他:“你不要骗我,平时擦黑板没见你咳嗽,我今天吸了5支烟,味道是不是太冲了?”


    “这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梁思影抽回自己的手。


    江漾声冷笑一声,他无比激动地作了一个空前绝后的决定:


    他要戒烟!


    不仅如此,他还把贴在自己手臂上的文身给撕了,虽然是贴的,可黏度也不小,撕下来给他疼得后槽牙都要碎掉。


    他取下耳朵上的耳钉,将它们一股脑丢到河里面。


    狐朋狗友见了,惊呼:“漾哥,怎么了,变性了?!”


    江漾声蔑视一笑:“这都是小屁孩爱的玩意儿,我已经过了那个年龄了。”


    可他明明也才十几岁。


    众人一脸茫然。


    他咬牙戒烟,实在忍不了,就塞一根糖果在嘴里。


    不仅如此,他还要班上其他抽烟的男生一起戒了,戒不掉的,滚出去抽,反正不能让烟味儿传到教室里。


    这一段时间,七班的班级纪律格外的好,平时吵闹不堪,现在居然也能安静下来,班主任感到不可思议,其他任课老师还以为走错了教室。


    江漾声彻底戒掉了烟,转眼时间已经来到了初三。


    他家在市中心城区,初中是按照家的距离远近分配到校,而梁思影却是凭借着第一名考到这所实验重点初中。


    他就算再不喜欢学习,也好像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马上要中考了。


    教室黑板正上方贴了一个鲜艳的大红条幅:决战青春,莫留遗憾。


    中考的机会只有一次。不过这不是他在意的,他在意的是,他马上要失去他这个同桌。


    他第一次感到无力,有些丧地趴在课桌上。


    “怎么了,不舒服吗?”梁思影关心他。


    “思影,你想考哪个高中?”江漾声问。


    梁思影踌躇片刻,在草稿纸上写下来,江漾声一看,四个飘逸漂亮的字:青立高中。


    青立高中是北都市重点示范高中,一流水平。


    江漾声看他成绩这么好,考上这个肯定没问题,勉强道:“嗯好,那你加油好好考。”


    他想出去散散气,好烦。梁思影拉住他的校服一角,黑色瞳仁洁净明亮,少年嗓音干净:


    “和我一起吧,一起考到青立高中去。”


    江漾声怀疑自己耳鸣,他震惊片刻,但马上又镇定下来:“思影,别开玩笑,我不是学习的料。”


    “不试试怎么知道?”梁思影目光落在他脸上,“而且,我觉得你很聪明。”


    一阵风将靠窗的窗帘吹动,校园的香樟树送来摇曳的风声。


    这一刻,江漾声的心,平实地找到了着落点。


    他嘴角弯起一个弧度,看向梁思影,说:“好,我试试。”


    15岁,江漾声在青立高中第二次认识梁思影。


    男孩的身体,拔节似的生长,进到高中后,江漾声发现,原来只能在自己锁骨处的梁思影,长高得居然只比自己矮两厘米。


    他原来的长头发不见,变成干净简练的短发,饱满洁白的额间衬着细细碎发,他的小耳朵完全露出来,耳廓边处的小痣如美人落泪点染在上。


    明明已经认识了他3年,当青立高中九月份开学时,他却像第一次认识梁思影,竟呆愣好久。


    “喂,想什么呢,赶紧找宿舍啊。”梁思影细白的手在他眼前摇晃,提醒他。


    “哦哦。”江漾声反应过来,提着行李箱跟上他。


    高中学校规定住读,他只得接受。不过有一件事最让他高兴,他仍旧和梁思影一个班。


    真好!


    他到班上把自己的座位调到和梁思影一排,不同意他就用拳头解决问题,好在别人也不介意,直接跟他换了。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打别人?”梁思影仍旧坐在靠窗的位置,他正安心整理新书。


    江漾声眯眼,手撑住脑袋:“拳头能解决的问题,费什么口舌,这就是你哥我的行事原则。”


    梁思影转头盯住他,无奈地摇头。


    江漾声抓住他的手腕,说:“不过,我可以为了你放弃拳头。”


    实际上,他已经为他放弃了许多。他不逃课,戒掉烟,丢掉耳钉,撕掉文身,也克制住不随便飙脏话。


    连一直想打架的拳头都忍耐下来,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主动打别人。


    “算了,你还是做你自己吧。”梁思影用轻薄的课本,若有若无地打在他的脑袋上,“我可管不了你。”


    “思影,我们做一辈子同桌,好嘛!”江漾声忍不住脸贴在他的校服上,干净的黑白校服,氤氲花香味。


    “好好好,不过,能不能麻烦你先把自己的书给整理好。”梁思影无奈,刚开学下发的课本乱七八糟地摆在地上都还没收拾。


    江漾声高兴得手舞足蹈地上蹿下跳,他组织班里其他的男生打扫教室卫生。


    他第一次从心底觉得校园生活这么美好。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从浑浑噩噩的学渣变成现在这副人模狗样的好学生。


    或许,自己曾经厌恶的好学生、书呆子、学霸,也不错嘛。


    就、就像梁思影一样,干净,纯粹。


    江漾声到高中更受追捧,他本来阳光帅气,身形修长,又性格开朗,对人很大方,男生自然而然地和他称兄道弟,女生则是暗地里已经把他封为校草。


    这位校草一到新学校就有人找他打篮球,他当然乐得接受,少年校服摆动的衣角,拉出青春的风姿。


    青立高中学校占地面积广,硅胶操场修建得很大,篮球架有10个,足够让学生玩。


    打了20分钟篮球后,江漾声瞥到校园香樟树下有一个身影。


    他定睛一瞧,是梁思影。


    他将篮球抛给别人,迫不及待地向香樟树跑去。


    “漾哥,不玩了吗?”


    “不玩了!”


    【作者有话说】


    江漾声:哼哼哈哈哈哈哈哈


    梁思影:煞笔。


    江漾声得意:你说脏话了!!


    梁思影:…………………………


    【这些都是江漾声回忆的片段,是他的视角写的,好好的主受文怎么变成了主攻呢】


    后面会补上梁思影的记述片短哒。


    第一次写这么长!!!人物好复杂!不剧透了,加油写!


    102   黏人的小狗


    ◎乖巧的小猫◎


    金秋九月,校园铺满金色的辉光。繁盛高大的香樟树,随风摇曳。


    梁思影身穿一件黑色T恤衫,圆领,露出漂亮的锁骨。


    少年身姿挺拔,单薄的身体倚树而立。微风轻轻拂动他额前黑色碎发,他手握一本书。


    江漾声气喘吁吁地向他跑来。


    梁思影收起书,问:“怎么不打球了?”


    江漾声嘿嘿地笑,墨色眉发轻挑,一只手有力地撑在树干上,细细地盯着他。


    他的皮肤一如既往的白,颅顶饱满,头发丝微翘,眉目清秀,脸小却不尖,勾勒出一个极好的弧度。


    江漾声将他抵在树上,深刻地给了他一个“树咚”,梁思影一头雾水,问:“你犯病了?”


    江漾声朝他调皮吐舌头,露出洁白的牙齿:“嘿嘿,好玩!”


    梁思影:“……”


    近处的硅胶操场突然抛出一个球,打篮球的男生用力过猛,将球甩出了防盗丝网。


    江漾声眼尖,眼看球砸过来,他转身,修长的身体轻轻一跃,一双长手如探囊取物般,将篮球安稳地从半空中扣住。


    “漾哥,不好意思,差点砸到你们。”打球的男生隔着防盗丝网歉意道。


    “没事儿,玩去吧。”江漾声纵身一跃,将篮球直接从三米高的丝网,准确无误地抛给他们。


    远处女生目光频频落在江漾声身上,他穿的是一套橙黄色运动服,双臂露在外面,肌肉结实且白皙,小腿修长饱满,浑身健美又充满力量,简直是行走的荷尔蒙。


    “漾哥,我要给你生猴子啊啊啊!”远处有女生忍不住尖叫出来。


    “好帅啊啊啊啊!!!要死了!!!”


    “男高斯国一!”


    江漾声对这些惊叫呐喊习以为常,视若无睹,径直朝梁思影走过去。


    “思影,走,去买可乐喝!”江漾声笑眼嘻嘻,“我请你。”


    梁思影说:“我不要你请。”


    江漾声挠头,像一只可爱的小狗往他身上蹭:“不要这么无情,给我个面子,好嘛。”


    梁思影无奈:“好吧,走快点,马上要上课了。”


    “好嘞!”江漾声单手搂住他的肩膀,一路和他谈笑风生,举止亲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凡有梁思影的地方,他总是情不自禁地向他跑去,想站在他身旁,想和他一起走。


    他变成了黏人的小猫咪,但他浑然不觉。


    校园的午后格外静谧,仿佛和“七”这个数字有缘,进入高中,他变成了高一七班的学生。


    半敞的窗户送来阵阵微风,江漾声趴在课桌上,他的同桌梁思影在写作业。


    “喂,该午休了,思影同学,老是看书,眼睛会瞎哦。”江漾声在梁思影的耳边小声喊。


    一阵酥痒传来,梁思影的小耳变得红润,他推开江漾声:“你睡你的,我马上就写完了。”


    过了十分钟,江漾声再看梁思影时,他已经伏在课桌上,微闭双眼。


    他悄悄地凑近他,发现他的眼睫毛浓密且长,真的很好看。


    他注意到梁思影的右手搭在大腿上,洁白的手指,根根分明,少年细瘦的手腕,骨节清晰。


    他不知为何,想握他的手。


    他轻轻拿起梁思影的手,放在自己手心。


    梁思影的手指指甲盖圆亮饱满,像会发光的星星。


    江漾声慢慢地手指张开,与他的五指,紧密贴在一起。


    宛若恋人的十指相扣。


    梁思影突然醒了过来,江漾声迟迟没有放开他的手。


    他的黑色眼睛,对上梁思影略显迷茫的眼神。


    “睡吧。”江漾声半晌,才放开他的手。


    他没有向他解释什么,梁思影也没有多问他什么。


    一股奇妙的感觉,涌向江漾声的心头。


    刚刚和他十指相扣的刹那,好似一股电流击遍全身。


    仿佛有种难以自持的蠢蠢欲动,让他感到迷茫的兴奋。


    是期望下一次的和他十指相扣。


    江漾声翻来覆去被这种感觉纠缠,连续几天迷迷糊糊,他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再牵梁思影的手。


    他又不是小学生,可以肆无忌惮地抓起小伙伴的手。


    两个高中男生十指相扣,未免有些奇怪。


    但内心的焦躁,一刻也停不下来。


    烦!


    学校的小树林里,江漾声将平时玩得比较好的男生哥们都叫了过去。


    “漾哥,干嘛这么大阵仗,要搞篮球联赛小组啊?”


    “漾哥,等会儿我们中餐你可得包了,我可说好了,我要吃牛蛙!”


    “漾哥,干嘛这么严肃啊,月考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


    呜呜渣渣的声音没停过,江漾声不耐烦地吼道:“妈的,闭嘴!烦死了你们!别逼/逼,老子找你们来是有事!”


    众人一齐好奇地看向他。


    “你们把手给老子伸出来!”江漾声命令道。


    江漾声握住其中一个男生的手,左手与其握成十指相扣的姿势,平平如也,一点奇妙的感觉都没有。


    第二个,他再换右手,还是没有感觉。


    众人都被他搞糊涂了,连连娇羞道:“漾哥,我们是直男,别这样。”


    一个男生笑得像流氓:“不过,为你弯,我还是愿意的。”


    江漾声理都不理,反复试了几个人,一点感觉都没有。


    如嚼枯木,没意思得很。


    男生打趣道:“诶诶,漾哥,你不会在修炼什么吸星大法,要把我们榨干吧!”


    “练个头,给老子滚!”江漾声不耐烦地跑回教室,梁思影不在座位上,他焦躁地问周围的人,他们说他刚刚去了教师办公室。


    他无力地趴在课桌上。


    “唉,漾哥,好久不见啊,居然能在这里见到你!”


    窗外是一个女生,江漾声疑惑地看向她。


    “我靠,你不会忘了我吧,我是庞薇微啊,以前咱们还是邻居来着,后来你家搬走了,咱们就失联了。”女生落落大方,表情兴奋。


    “哦哦。”江漾声想起来,小学时,他的确有个邻居,他们两个人在一个小学一个班,不过时隔多年,他早就模糊了。


    “漾哥,咋,你遇到啥事了,脸色这么阴沉?”庞薇微问。


    江漾声不耐烦地挥手:“别问,我想睡觉。”


    连续几天都是阴雨天,江漾声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


    梁思影关心问:“是不是病了?怎么看着那么没精神?”


    江漾声有些不敢正视他的脸,他随便搪塞了一个借口:“昨晚打游戏太晚了,困。”


    周五下午,是放假扫除时间。中午吃完饭后,除了值班打扫卫生的人,其他的学生早已背起书包,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学校。


    梁思影是今天值班,他从食堂回来,经过走廊时,仿佛听见有人在窃窃私语。


    走到三楼与四楼的楼梯间,他抬眼望去,江漾声,还有一个女生。


    江漾声此刻正与这个女生十指相扣。


    女生是那天来找他的庞薇微。


    江漾声被吓了一跳,他飞快地像丢开烫手山芋般松开庞薇微的手。


    梁思影默默地回到教室,冰冷的脸,浮现不出一丝变化。


    江漾声内心五味杂陈,他心底产生了一种被人捉/奸在床的羞耻感,被梁思影看见刚刚这一幕,他备受打击,又羞愧难当、尴尬至极。


    其实他是来试试和女生十指相扣会不会有奇妙的感觉。


    结果,失败。


    庞薇微看出端倪,她说:“漾哥,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纯啊。”


    江漾声一头雾水。


    庞薇微捂嘴笑说:“当时我们读小学,其他男生都开黄腔摸女生的屁股,你却说女生的屁股比男生的还臭,有什么可摸的!”


    “哦哦。”他心烦意乱,不记得这些陈年旧话。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回教室找梁思影。


    庞薇微看出他的不耐烦,挥手和他告别:“漾哥,拜拜,我回去了。”


    江漾声赶回教室,梁思影正一丝不苟地扫地。


    他脚步迟钝地靠近他。


    “有什么话打扫完卫生再说。”梁思影先开口道。


    “好。”江漾声以为他会不理他,没想到他居然主动开口,他一下子喜出望外,屁颠乐呵地倒垃圾、擦黑板。


    等把教室打扫干净后,其他值班学生收拾完东西便回去了。


    教室里只剩他们两个人。


    梁思影问:“你想说什么?”


    江漾声一时呆住,他竟然不知道要说啥。想和他解释为什么要和庞薇微十指相扣吗?还是……


    他深吸一口气,猝然将梁思影拉到教室的壁柜旁的角落,将他抵在墙上,不由分说地握住他的手。


    右手与他的左手十指相扣。


    一阵奇妙的感觉,如细微的触电,涌遍他全身。


    他心尖都在微微颤抖,眼尾泛红。


    他下巴靠在梁思影肩上,嗓音变得低哑:“思影,我这样做,你讨不讨厌?”


    梁思影没有挣扎,乖巧地让他握住手:“傻子,要是我讨厌,早就揍你了。”


    江漾声眼神闪光,他居然不讨厌他这样做。


    于是他解释了刚刚为什么会有庞薇微的那一幕。


    梁思影说:“我知道了,你个二愣子。”


    梁思影骂他的话,对江漾声来说,更像是一种娇嗔,他完全入迷,深陷其中。


    “现在可以放开了,下午我还得回家呢。”梁思影说。


    “哦哦。”江漾声缓慢地放开他的手,承诺道,“思影,你放心,我以后只会和你做这样的事!!!”


    梁思影凝住片刻,微笑道:“好。我相信你。”


    江漾声感觉自己身上的每个细胞都要炸裂开来,兴奋无比,开心到难以形容。


    梁思影好乖!!!


    像一只绵软可爱的小白兔子,对他百依百顺,让他不由自主、情难自禁地怜惜他,心疼他,想一直就这样和他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漾哥,啊哈,你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啊


    你正在变弯


    103   独占


    ◎思影,你是我的。◎


    转眼间,江漾声的生日到了。一群狐朋狗友排起队给他发来祝贺:


    “漾哥,恭喜你,又老了一岁。”


    “漾哥,你生日准备请我们去哪里吃饭啊?”


    “漾哥,不会吧,我们的嫂子呢?你不会禁/欲成和尚了吧?”


    “漾哥,生快!借200块给兄弟度一下难关。”


    “漾哥,我想吃草莓巧克力蛋糕!”


    ……


    江漾声一阵无语,这TM到底谁过生日啊?!


    不过他还是很大方给其中一位朋友转去了200块。


    课间操结束后,梁思影拉住江漾声的校服衣角,表示有话跟他说。


    两个人来到学校后山僻静的小树林。


    江漾声见梁思影拿出一个小巧的方形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大红色圆形布包。


    梁思影白皙的手,慢慢打开布包,取出里面的东西,是一枚晶莹透亮的玉佩,用红绳系着。


    “生日快乐,这个送给你。”梁思影将玉佩放在江漾声手心。


    江漾声感动得抱住他:“谢谢你!”


    梁思影不明所以:“你干嘛这么激动?!快放开我,抱得太紧了。”


    江漾声认真道:“思影,你这玉佩是在庙里求的吧?”


    梁思影诧异,他怎么会知道。


    江漾声摸他的脑袋:“我以前和我妈经常去庙里,见过,虽然款式不一样,但类型却是一样的。”


    这块玉佩的确是梁思影提前一个月去北都市最大最好的寺庙普光寺求取的,是否能求取,还得看机缘。


    庙里的人说:“心诚则取”。


    江漾声开心地扬起玉佩:“你说我是戴脖子上还是戴手上?”


    梁思影:“都行。”


    江漾声伸出左手,将红绳轻轻一扯,鲜明的红绳与皎洁的玉佩,和他少年白皙腕骨,十分相配。


    他高兴地扬起手:“嘿嘿,我一辈子不摘!”


    梁思影眸色深动,说:“傻子,戴旧了,就换下来啊。”


    江漾声驳斥道:“爷就爱旧东西,我死也不摘!”


    晚间,江漾声在餐馆开了一个大包厢,来了不少男男女女,有的人提了礼物,有的人手捏红包,有的人直接空手来。


    点了一大桌子菜,江漾声让梁思影坐在他旁边。


    “漾哥,17岁生日快乐!”章涵说,这是江漾声的小学同学。


    “漾哥,你手上戴的啥啊,女朋友送的吗?”蓝涛惊奇,这是他初中的哥们。


    “你瞎了吗,玉佩不认识啊。”席洋道,这是他的初中同学,“嘿嘿,漾哥,别藏着了,把嫂子带出来给我们瞧瞧吧。”


    “哎呦,饿死了,赶紧吃饭吧。”杜霄双手拍大肚腩,饿得两眼发昏,这是他不久前认识的高中同学,“我可是空着肚子来的。”


    “江漾声,恭喜你长大一岁了!”茅武举杯向他说道,这是一个比他年长五岁的校外哥们,“你的钱,我过完年再还你吧,现在生意不好做,手头紧啊。”


    菜上齐后,江漾声举杯说:“谢谢你们赏脸,别的废话不多说,吃好喝好!”


    包厢里顿时你争我吵,热闹非凡,有人提议换白酒,可乐果汁什么的喝不过瘾。


    服务员提了一盒白酒,茅武打开,斟了一杯给江漾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朝江漾声敬酒,江漾声也很痛快地一饮而尽。


    其他人纷纷举酒敬他。


    “欸,这位小兄弟看着面生啊?”茅武看向坐在一旁沉默拘谨的梁思影。


    江漾声挡在梁思影前面:“他是我的好朋友,不喝酒,别搞他。”


    “唉没劲,既然是好朋友,更应该喝一杯才尽兴啊!”茅武喝得脸红脖子粗,喝酒的人最爱劝别人喝酒。


    江漾声还想阻拦茅武的不依不饶,没成想梁思影主动站起来,给自己斟了一杯,朝江漾声敬酒,干脆地一饮而尽。


    “好好!”茅武兴奋起来,“这才是好朋友嘛!”


    其他人也更加兴奋,不是大口喝酒高声聊天就是大口干饭。


    江漾声只允许他们喝一杯,毕竟等会还要回家。


    他给梁思影夹菜,不一会儿,梁思影碗里的菜摞得比小山还高:“快吃,等会儿菜一转过去,就空了。”


    “呵呵,漾哥,你好偏心啊,我也要你帮我夹菜。”章涵喊道。


    “滚一边去,你自己没手吗?看你吃得油光满面的,菜盘到你面前,别人还有得吃吗?”江漾声吹了一瓶酒,需要补充体力,于是坐下来安静吃了点主食。


    饭后,有人提议去KTV包夜唱歌。江漾声拒绝道:“我不去了,你们玩得尽兴,包场的钱记在我的账上。”


    “那好吧,漾哥,你不去太可惜了。”


    “别假惺惺,赶紧玩去吧,我有事先走了。”


    他的有事,是送梁思影回家。梁思影平时滴酒不沾,连可乐都很少喝,刚刚一杯白酒下肚,他的脸迅速发红,连饭都没吃几口。


    不过今天梁思影主动为他喝酒,他倒是很意外,也很感动。


    “我来背你吧。”江漾声扶着晕乎乎的梁思影说。


    “我自己走吧。”梁思影推托。


    “怎么,你是觉得你哥我背不起你?”江漾声将浑身发软的梁思影背在背上,“你可别小瞧我,两个你我都背得动。”


    梁思影虽然说长高了,依旧很瘦,江漾声莫名地想起第一次背他回教室的场景,好像就在昨日。


    他的身体贴在自己身上,温软得像软体动物。


    他不由得心一紧。


    梁思影浅酌温热的鼻息扑在耳边,像小猫一样,挠得他的心痒痒的。


    江漾声看天色渐深,于是把他背回了自己家,将他安放在卧室。


    梁思影的睡相也很好,不是那种酒后撒泼打滚的无赖,而是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一深一浅地呼吸均匀。


    江漾声到客厅烧热水,瞥见桌子上有一个大蛋糕,上面留了一张纸条:


    儿子,17岁生日快乐,妈妈给你转了1万块,跟你的好朋友出去好好玩一下。妈妈这个月底才会回来,不要饿着自己啊!


    果真手机里妈妈给自己发了一个红包,他打字回复:谢谢妈妈,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爱你么么哒!


    闵雪:你这小子,你从哪里复制粘贴过来的,平时你嘴哪有这么甜。不要熬夜,现在还没有睡吗?


    江漾声:刚洗完澡,马上睡。


    江漾声烧好开水后,倒了一杯,放在卧室床头柜。


    他扯过薄棉的被子盖住梁思影的肚腹。


    他在客房里睡。


    第二天一大早,江漾声就被人叫醒了,他以为是妈妈闵雪,没理会,慵懒地翻过身,又继续睡了过去。


    “漾声!起来了!都十点了。”


    这声音,怎么听着那么熟悉,他以为在做梦,竭力地睁开眼,TM的原来是梁思影!


    他才想起昨天的事,一个鲤鱼打挺起来穿好衣服:“你怎么起这么早,多睡会儿呗。”


    梁思影说:“谢谢你昨天背我回来。”


    江漾声摸他的脑袋:“别跟我这么客气。”他突然想起来,昨天还没吃蛋糕,于是牵起梁思影的手,到客厅拆开礼盒,一个巧克力奶油大蛋糕,香味四溢。


    江漾声切好了一大块给梁思影:“吃吧,嘿嘿。”


    梁思影也给他切了一块:“一起吃。”


    江漾声手指拂过梁思影嘴角的蛋糕碎屑:“你像个小花猫一样。”


    梁思影“切”了一声,转过背不理他。


    随后江漾声带他参观(炫耀)自己家的大house,梁思影面无表情,直到他看到阳台上养着的小动物,目光出现了一丝波动。


    左边是一个水缸,里面有一只小乌龟,自由自在地徜徉。


    右边有一个鸟架,养了一只油皮光亮的鹦鹉,看着神情奕奕,精神饱满,十分可爱。


    “这鹦鹉会说话吗?”梁思影好奇问。


    “当然会说话,他叫八角。”江漾声手指挑逗鹦鹉,“来,八角,说句话给我们听听。”


    “傻/逼,傻/逼,傻/逼。”八角喊道。


    江漾声急眼道:“好好说话!”


    “傻/逼江漾声。”八角不为江漾声的权势威胁,自顾自地喊。


    江漾声:“……”


    梁思影忍俊不禁,他说:“看来你平时没少欺负它,不然它怎么骂你。”


    江漾声哭丧一张脸解释:“思影,你这可真误会我了,我对它很好的,吃的都是进口饲料,这丫的,就是嘴贱想骂我。”


    八角扑腾翅膀,飞到梁思影的肩上,一张漂亮的鸟脸向梁思影贴贴,喙牙大张,大声喊道:“漂亮美人!漂亮美人!”


    梁思影:“……”


    江漾声一只手抓住八角,问:“我呢?我是不是绝世帅哥啊?”


    八角:“傻/逼江漾声,傻/逼江漾声。”


    江漾声:“……”


    梁思影捂嘴笑,他让江漾声放开鹦鹉:“别弄疼它,我觉得它挺可爱的。”


    江漾声提着一袋坚果,放在梁思影手里。梁思影拆开,八角飞过来,贪心地大口吃着。


    江漾声随后将梁思影带到他们家数一数二的观景台,从这里可以俯瞰北都市,远处的山林树木尽入眼中,视野开阔,风景宜人。


    观景台是露天的,两旁是绿色植物环绕,种了不少芬芳鲜艳的花朵。


    梁思影静静站立,欣赏风景。


    江漾声凝视他的背影好一会儿,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很想抱他。


    他冲上前,从背后抱住梁思影。


    梁思影也没反抗,任由他抱着。


    江漾声问:“思影,我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


    梁思影:“嗯。”


    江漾声:“是唯一的那种吗?”


    梁思影:“嗯。”


    一阵微风将墙壁上的紫色风铃吹动,江漾声将他扳过身来,沉沉的目光,坠入他的黑色瞳仁。


    他与他十指相扣,语气坚定,说:“你也是我唯一的最好的朋友。”


    【作者有话说】


    江漾声:思影,你好可爱!


    梁思影:……别发疯


    104   百星射/王


    ◎“梁思影,我的小孩,你太牛笔了!”◎


    江漾声记得梁思影从前那么乖,如一个柔软听话的小孩童。


    不知何时,他从一只温柔的小白兔,变成一束带刺的玫瑰,毫不留情地插/向自己的心脏。


    心被刺得千疮百孔,疼得在滴血。


    如果要仔细追究起来,其实这只能怪自己。


    高二那年暑假,江漾声的父母在外出差,给他手机上转了5万元,让他和朋友一起出去玩。


    江漾声第一个想到的是梁思影。


    放假前夕,江漾声问梁思影:“思影同学,暑假你准备干什么?”


    梁思影在教室收拾好课本:“我想打暑假工。”


    江漾声从小被富养,花钱如流水,像个被宠坏的小少爷,自然对暑假工没有概念。他问:“你打什么暑假工?”


    梁思影:“看看吧,等后天放假去找找。”


    江漾声手摸他的脑袋,细白的手指插/进他黑色的头发,笑嘻嘻道:“不用找了,给我打暑假工吧,我给你发钱。”


    梁思影:“……”


    江漾声又嬉皮笑脸:“啊啊,别生气,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使唤你,嘿嘿,你那么好,我疼你都疼不过来呢。”


    梁思影:“……做你的作业去!”


    江漾声说:“好好,放学后,我陪你去找暑假兼职,北都市的每个地方,我都很熟。”


    梁思影点头:“谢谢。”


    江漾声笑说:“别跟我这么客气,小孩!哥带你。”


    放假后,江漾声带梁思影找到了一个超市的暑期兼职,在北都市中心,离他家很近。


    江漾声提议让梁思影去他家住:“唉唉,思影,来嘛,反正我一个人在家那么孤单,你跟我做做伴。”


    梁思影见江漾声一副可怜兮兮又真诚纯澈的眼神,同意了,这把江漾声高兴得像猴子一般活蹦乱跳、张牙舞爪。


    江漾声说:“你打一个月暑假工,然后我们再出去玩一个月,可以吗?”


    梁思影皱眉:“最多一个星期,我没那么多钱。”


    江漾声搂住他:“你就只管玩就行了,其它的我全包。”


    梁思影深思片刻,说:“那行吧,不过也不能玩一个月,还得做暑假作业呢。”


    “好好,我都听你的。”江漾声脑海中已经幻想和梁思影背书包,走南闯北,一起旅游、探险,简直太开心。


    放假后,江漾声等梁思影把东西收拾好,便急不可耐地提着他的行李箱往家里带。


    “你住我的房间,我住客房。”江漾声说。


    “好吧。”梁思影换上拖鞋。


    “别这么扭捏,像自己家一样。”江漾声双手搭在他肩膀上,忍不住摸他的脑袋,“小孩,我们这样像度蜜月一样。”


    梁思影:“……”


    真够口无遮拦的。


    离超市人事交接还有3天,江漾声拉着梁思影在家里当起了名副其实的宅男。


    吃饭全靠点外卖,刚开始吃还受得住,后来越吃越反胃。


    梁思影见他难受,主动说:“我来做饭吧,不吃外卖了。”


    江漾声瞪大眼睛,诧异问:“靠,你会做饭?!”


    梁思影被他的一惊一乍无语:“做饭很难吗,我经常在家做饭啊。”


    江漾声十指不沾阳春水,锅碗瓢盆都分不清楚,只知道饿的时候,妈妈就自然会喊他吃饭。


    “好了,你别像傻球一样瞪着眼睛看我。”梁思影打开冰箱,全是一排可乐雪碧汽水,他无奈地摇头,“得去超市买点菜了。”


    江漾声同意:“好,我带你去。”


    说带,其实他只负责提篮,梁思影熟悉又利索地采购了很多菜、肉和调料品。


    回家后,梁思影熟练地切菜,一套做饭技艺炉火纯青,很快,一碗热气腾腾的青菜鸡蛋肉面就做好了。


    “尝一下吧,不好吃可别怪我。”梁思影说,“我高中以后就很少回家做饭了。”


    江漾声乐呵地拿起筷子一尝,肉质细嫩,汤味轻盐可口,煎蛋焦香脆嫩,大白菜更是锦上添花,清脆滑嫩。


    面条的火候掌握得刚刚好,入口有嚼劲又不失细软。


    江漾声吃得太满足了,他激动道:“操,真TM好吃,你是不是偷偷学了厨师啊?”


    梁思影手敲他的脑袋:“……别这么丢人现眼,一碗最简单的面,你像吃国宴一样。”


    江漾声委屈巴巴:“思影,真的很好吃啊!骗人是小狗!”


    言语胜于行动,江漾声很快叽里咕噜吃完了一大碗,梁思影问:“还要吗,锅里还有。”


    江漾声点头:“给爷再来一碗。”


    梁思影看他吃得那么香,心微微浮动,嘴角弯出一个向上的弧度。


    夜间,江漾声和梁思影围坐在洁净柔软的客厅地毯上做暑假作业。


    空调的风细细吹来,十分宜人。


    “唉,好烦啊,这高中数学什么狗屁代数啊,好麻烦啊!”江漾声率先缴械投降,将笔往旁边一丢,倒在梁思影怀里,“不想做。”


    梁思影无奈,他拿起江漾声的题本,刚开始还挺认真,选择题全是对的,后来的填空和大题全部乱选乱写,像鬼画符一样。


    江漾声玩梁思影连帽衫的红色帽绳:“我想打游戏,我们一起打游戏好嘛?”


    梁思影本想拒绝,江漾声将手堵在他的唇边,不让他张嘴,笑嘻嘻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嘿嘿,等着,我去房里拿手机!”


    梁思影:“……”


    好一个强词夺理。


    江漾声将之前买的还未拆封的iPhone给梁思影:“老早之前买的,放着就搞忘了,你拿去吧。”


    梁思影不接,这东西太贵了。


    江漾声回房,将之前玩的还没一个星期的安卓千元机给他:“这个是旧手机,拿着,可别再拒绝我了。”


    梁思影无奈,只得陪他玩起游戏。


    “王者荣耀会玩不,哥带你上王者!”江漾声自信满满。


    “还行吧,会一点。”梁思影开手机,打开登录界面。


    “你有账号?”江漾声好奇,“我还准备把我的号借你呢。”


    梁思影问:“那你玩啥?”


    江漾声得意道:“怕什么,哥有10个号,随便玩。”


    登录上游戏界面,梁思影用的是自己的Q/Q号,很快江漾声加上了他。


    这还是江漾声第一次和梁思影一起玩游戏,他想可不能失了面子,一定将他带上王者。


    看梁思影现在的段位还是钻石,他自信地拍拍胸脯:“小孩,等会儿野王带你飞,你躺好就行。”


    梁思影云淡风轻:“哦。”


    同样是钻石段位的江漾声开局第一把果断选了一手猴子打野,疯狂打字:“野王炸街,躺好就行。”


    1号队友位:好的,求带,等躺。


    4号队友位:呵呵,上来秒锁猴,绝对是坑比。


    5号队友位:小学生吧这是,我就知道一放假,小学生又出来装b了。


    梁思影一阵无语,他选了射手马克。


    江漾声惊奇:“啊,马克你会玩?”


    梁思影语气平静:“会一点。”


    对局开始,因为对面打野是老虎,一开始就野区不保,对面中单还是一个前期支援较快的炸弹猫,所以很不幸的,猴子开局丧失了一个红buff。


    “好啊,死老虎,你给我等着!”江漾声忿忿道。


    “你先发育,猴子前期伤害不高,老虎也就前期猛了点。”梁思影安慰他。


    等到了10分钟,对面的雪球越滚越大,他们这边只剩下最后一个高地塔。


    队友开始纷纷指责起打野来,江漾声见梁思影在旁,生生地忍住不飙脏话。


    马克是队里经济最高的,还好辅助蔡文姬有眼力见,开始跟马克。


    梁思影在一个关键节点kill对面的经济最高位老虎,时局顿时发生大逆转。


    我方这边的妲己也趁机秒掉了对面的炸弹猫,最后猴子干掉了对面的射手,拿下风暴龙王。


    [Victory!]


    艰难的20分钟后,我方赢了!


    马克是金牌射手MVP。


    江漾声问:“你真的是钻石段位吗?”


    梁思影:“嗯。”


    江漾声将信将疑开了第2局,这回他选了稳妥的赵云打野,梁思影选了射手后羿。


    “思影,你这射手没人保,肯定要坐牢。”江漾声担忧。


    “没事,我猥琐点。”


    开局34秒,一血迅速被后羿取得,对面射手是孙尚香。


    “我靠,你有点东西啊!”江漾声不禁高声赞叹道。


    “还行吧。”梁思影面色镇定。


    后羿发育得特别快,一路直通,当赵云还在闷头打暴君时,对面高地已经破了。


    后羿是金牌射手MVP。


    江漾声觉得有些丢面子,明明说好的带他的,结果却被他带飞。


    第3把,江漾声选了一首打野澜。他乞求梁思影:“你能不能给我打一把辅助?”


    梁思影点头:“你要什么辅助?”


    江漾声:“都行。”


    梁思影平时很少玩辅助,一时犹豫不决,最后系统自动给他锁了庄周老咸鱼。


    还好对面的辅助是钟馗,他帮江漾声挡钩,钟馗一开大,他也开大,气得钟馗当场破大防,忍不住打字道:


    [这死/鱼真恶心!只会克制是吧,敢不敢单挑?]


    梁思影理都不理,直接无视。


    江漾声直接语音输入:[单挑老子也会把你打成屎,菜就多练,没事少bb。]


    随后两个人开始对骂,还好时局大顺风,10分钟后平推对面。


    结算结束后,梁思影问:“钟馗拉你没?”


    江漾声:“我拒绝了,别跟他玩,爱破防的菜鸡。”


    江漾声凑过去,看见梁思影这边钟馗发来了好友申请:


    [妹子啊我劝你早点离开这男的,他有暴力倾向啊,骂人太狠了。]


    江漾声呵了一声:“切,打不过我,骂不过我,来这损招。”


    梁思影笑:“你不是跟我承诺,少说脏话吗?”


    江漾声三指并起发誓道:“我错了,就这一次,不过还不是因为他先骂你。下不为例!”


    梁思影拿起桌子上的橙汁喝,问:“还玩吗?”


    “玩啊!”江漾声挨得他更进一步,“我怀疑你才是真正来炸鱼的,你真的是钻石?”


    梁思影谦虚道:“之前玩过一段时间,打了100星,不过那账号被封了。”


    “卧槽!”江漾声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这么一个乖巧的学霸,居然是百星王者,“怎么号被封了?”


    “我也不清楚,系统的理由说是疑似代练。”


    “666啊,我的小孩!”江漾声大为震撼,他最多也就打到50星荣耀王者。


    他马上变了一副嘴脸:“野王,求带!哦不,射/王,求带。”


    梁思影:“……”


    【作者有话说】


    梁思影:低调


    江漾声摸头:必须高调!


    105   禁锢


    ◎思影,我想把你藏起来。◎


    江漾声窝在梁思影怀里,欣赏他纤细白皙的手指,灵活地瞬秒换复活甲名刀,他打游戏的动作举重若轻,不需要很用力,找准时机轻易将对面射手kill,意识高超,对面打野根本gank不了他。


    “6啊!牛比!”江漾声激动得乱喊乱叫,“小孩,真没看出来,你倒是很有打游戏的天赋,要不然去打电竞?”


    “打麻花,我想打你,别乱动,你咯着我了。”梁思影无奈地放下手机,江漾声的脑袋压在他胸前。


    “哦哦。”江漾声又换了一个姿势,从背后围住他,挨得他特别近,更像是抱着他。


    梁思影的脖颈纤细,白皙优美,他的小耳露出来,干净而红润。


    江漾声内心产生一股冲动,忍不住地靠近他的脸,凑近他的耳旁。


    梁思影感到一阵湿热的呼吸扑在耳边,他放下手机,缓缓扭头,黑色眼眸,与江漾声暗沉的眸色相对。


    空气中弥漫暧昧不清的气息。


    江漾声抓起他的手,十指相扣,难以自持的心动,让他呼吸变得颤抖。


    “思影——”


    江漾声的嗓音低哑,嘴唇耐不住靠近梁思影的薄唇,眼尾勾勒暗暗的春波。


    “我、我——”


    江漾声发觉梁思影面颊变红,漂亮的眼睫毛惊怯地颤动。


    他慌乱地按住眼前人的脑袋,心跳得怦怦快:


    “小影——”


    他们互相凝视,情动的目光,在期待一件酝酿已久的好事发生。


    梁思影的腰被江漾声环住,他的小手克制不住地搭在江漾声肩上,呼吸急促。


    “我、——”


    江漾声后来回想起来这段年少时光,格外的遗憾,内心深处呼之欲出的那几个鲜明的情字,硬是生生卡在喉咙里,明明氛围那么好,明明梁思影也在暗暗地期盼他。


    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江漾声缠绵欲施的暧昧动作,是妈妈闵雪打来的。


    他不得不放开梁思影,接通电话。妈妈依旧是絮絮叨叨的话语,家长里短,江漾声心不在焉,糊弄地不断“嗯、好,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江漾声再次看梁思影,小孩在低头打游戏。


    他狡黠地凑到他身旁,生出了一个坏想法:“思影,走,一起洗澡去。”


    梁思影断然拒绝他这种无厘头的要求:“你先洗,我等你洗完再洗。”


    江漾声将他拉起,像一只撒娇的小狗狗:“一起嘛,都是男生,你怕啥?”


    梁思影吃软不吃硬,江漾声将他琢磨得很透。


    果真,梁思影只得在他的“都是男生”的借口下妥协。


    江漾声第一次见脱掉上衣的梁思影,细白的皮肤,像天山雪一样晶莹剔透。


    在梁思影脱掉下衣时,江漾声的目光,无法克制地死死盯住他,弄得梁思影不得不停止脱衣服。


    “呃呃,还是你先洗吧,我好渴啊,出去搞杯可乐喝喝!”江漾声脸色莫名的微红,他明明找的是可乐,拿在手里的却是啤酒。


    他喉咙滚动,大口喝酒,心中又烦又闷,好像心脏被人堵住了。


    听着浴室里稀里哗啦的水流声,江漾声内心火燥,似乎有一把干柴在燃烧,他焦躁地在客厅踱步。


    “我洗好了,你去吧。”梁思影穿一身天蓝色睡衣出来,用毛巾擦拭头发上的水滴。


    江漾声忍不住看了他好长时间,梁思影催促他:“犯病了?赶紧去洗啊!”


    “哦哦。”


    江漾声六神无主,随便用水冲冲,他洗完后,穿一件灰色睡衣,看梁思影没在客厅,于是到卧室找他。


    “思影,我想和你一起睡,好嘛?”江漾声站在门口,眼神期盼地看着他。


    “嗯,好。”


    梁思影自觉地往侧边挪过去,江漾声没想到他答应得如此爽快,顿时高兴得像二百五,滋溜地往床上一摔,把梁思影放在床上的书都给震到地上去了。


    “不好意思。嘿嘿。”江漾声将书捡起,放在床头柜。


    凌晨两点半,江漾声还没睡着,内心的无名焦躁像火一样,越燃越烈。


    他在渴求某种东西。


    他转过身,悄悄地挨近梁思影。


    “小影,思影,梁思影。”


    喊了三句,他都没有回复,说明睡得很深。


    他身体紧挨着他,脑海中莫名想起了当年初中在聂望家看的男男/片子。


    男人和男人?


    他心痒难耐。


    他伸出右手,洁白修长的手指,忍不住贴在梁思影的背上,伸进睡衣。


    柔软得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


    梁思影动了一下,江漾声吓得紧闭呼吸。他盯向他的脸,一张极好看的小脸,略微带着点婴儿肥,漂亮又可爱。


    刚刚他手伸进去的时候,梁思影发出一个让他战栗的声音。


    让他心动不已,久久不能忘怀。


    凌晨三点,他不得不到浴室冲了一个凉水澡,才安宁下来。


    他确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喜欢梁思影,想独占他。


    这种感觉令人上头,让他兴奋。


    第二天,梁思影正式出去打暑假工,他睡到下午才起床,梁思影给他做的番茄面条还热在电饭煲里,他饿得受不了,直接狼吞虎咽。


    手机里还有梁思影给他发的消息,敦促他早点起床。


    他发消息:[刚起床,嘿嘿,你做的面真好吃,全都吃光了!]


    梁思影:[……今天晚上拒绝熬夜。]


    江漾声:[好,我都听你的。]


    被人管被人关心的感觉如此美好,江漾声破天荒地打扫起了卫生,边拖地边唱歌,五音不全引得人神共愤,阳台的鹦鹉八角大声抗诉:“杀鸟了!傻/逼江漾声!唱得比鬼还难听!”


    江漾声我行我素,继续引吭高歌。


    他见冰箱里的饮料和菜完了,准备出去采购。


    他穿好一件短袖,拿上手机出门,他长得既高且帅,没戴口罩,进电梯,就被两个女生要微信,他摆手拒绝,急匆匆地跑到附近的大商超买东西。


    他五谷不分,除了认识喝的饮料外,其它的菜啊肉啊完全分不清楚。


    还好,他记得昨天梁思影买的菜,于是也装模作样一顿模仿,往购物车里咔咔丢。


    经过中心广场,许多人围在一起,道路被挤得水泄不通,江漾声本来不在意,可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他好奇地看了一两眼。


    “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啊?”


    “看热闹啊,现在真是世风日下,两个男的光天化日之下一起开房,被爹娘知道了!”


    “这么刺激吗!看好戏咯!”


    “该!就该把这种另类打死!”


    “是啊,往死里打才是!好好的女人不找,非得找男人,不恶心吗?!”


    “呸,这种社会垃圾应该直接枪/毙,我要是他们的父母,脸都丢光了,都想自行了断了!”


    “呕吐!渣滓!不配活在世界上!一起下地狱!”


    “丑怪物!直接弄死得了,哭什么劲啊!”


    “怪胎啊!怪物啊!怎么父母这么造孽生了这么一个不孝的东西!”


    看戏的人一边高声咒骂,一边表情兴奋地看好戏。


    几辆巡逻车过来,穿制服的警察驱散围观的群众,将正在打架的两个男的及他们的父母带回警局。


    江漾声眼神迷茫,手里提着的塑料袋滑落在地。


    他神情怏怏,看起来很难受。


    晚间,梁思影回到家,看到客厅桌子上的大袋子菜还没整理放进冰箱。


    他喊江漾声,见他还在客房睡觉,于是拉他起床。


    “你先吃吧,我已经吃过了。”江漾声脸埋在被子里,声音格外沉重。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梁思影俯身,摸他的额头。


    “你别碰我,我没事!”


    梁思影的手,被江漾声狠狠地挥开,好像很讨厌。


    梁思影呆立片刻,半晌,他说:“那我不打扰你了。”


    不知过了多久,江漾声才恢复心情。他摸到厨房,肚子很饿,三个菜,青椒炒肉,酸辣土豆丝,番茄炒蛋,放在电饭煲里加热。


    他吃饱了,稍微清醒,他喊梁思影,半天没人,他以为梁思影在卧室睡觉,打开灯,被子被折成方方正正的四角。


    仿佛有一种人去楼空的悲凉。


    客厅茶几上,梁思影将他的作业带走了,还留了一张纸条:


    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我可能下个月没时间和你一起出去玩,我想回家一趟。


    江漾声无力地坐在冰凉的地上。


    好难受。


    他打开手机,想给梁思影发消息,愣是一个字也发不出。


    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要解释什么。


    半夜,他失眠到凌晨。


    他解下左手一直戴着的红绳玉佩,将它放在抽屉里。


    最后沉沉地关上了抽屉,像封锁某件往事,尘封。


    江漾声之所以选择报考北都市传媒大学,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可以光明正大地无限期地不结婚。


    他是北都市唯一一个纯靠脸吃饭的顶流明星。


    像顾以安、左明哪怕长相优越,也有几部代表作傍身,而江漾声对演戏一点不感兴趣,他不接吻戏,不接亲密的戏,不接任何炒cp。


    越是这样随心而欲,他的粉丝越是疯狂迷恋他,他只需代代言,露露脸,保持微笑,就能日赚斗金。


    粉丝因为他干净单纯的人设疯狂,公司也乐得为他树立这种形象,很多事不勉强他,都随他。


    江漾声后来想起来,就是从高二暑假那年起,他和梁思影越来越疏远,准确的说,是他刻意疏远他,可他却离不开他。


    他想把他圈在身边,以一种适当的距离禁锢住他。


    他想把他藏起来,只有自己能看见。


    他说服梁思影和他一起考北传,他们不在一个班,却在一个系。


    江漾声到大学,周围从不缺朋友。


    大学里,他故技重施,将接近梁思影的人,全部赶跑。


    他只允许梁思影被自己注视。


    他恍惚记起,梁思影最后一次对他的温柔是在大学毕业那年。


    106   年少情深不能被辜负


    ◎小影,我爱你。◎


    在北都市传媒大学四年里,江漾声一直和梁思影保持着一种若有若无的淡淡的关系。


    他不知道梁思影是否察觉到他的疏离,或许早就发现,所以才会离他越来越远。


    毕业那年,江漾声看到梁思影在学校高大的香樟树下抱着一箱子书,旁边还有一个和他谈谈笑笑的女生。


    他和这个女生背着他,一起行走在校园。


    他瞬间气火攻心,不由分说地跑到梁思影面前,下意识地想质问这个女生是谁。


    当他气喘吁吁地拦住梁思影的去路时,女生格外地笑起来,江漾声发觉这个女生面孔极为青涩,虽然身高足以达到梁思影的肩膀处,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个是稚嫩的高中生。


    “哥哥,他是你朋友吗?”女生问。


    “嗯,同学。”梁思影淡淡地答。


    原来自己在他心里已经变成了一个极为生硬的“同学”。


    江漾声心里一凉。


    “哦哦。”女生自我大方地介绍,“我是他妹妹,叫梁思月。”


    江漾声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我叫江漾声,你哥的最好的朋友。”


    当他说完这句话后,他有意看了一眼梁思影,只见他面无表情。


    他将手搭在梁思影肩上,开朗地说:“思月,你是第一次来我们学校吗?一个人来的?”


    梁思月对眼前这个帅哥哥印象很好,露出洁白的牙齿,微笑告诉他:“嗯啦,第一次来学校,你们学校好大啊,我差点迷路了。不过我不是一个人来的,妈妈也来了,她在宾馆里休息。”


    江漾声提议:“你还没吃中饭吧,走,我请你去吃肯德基。”


    “哇!好耶!”梁思月小手高兴地拍着,她自小还没吃过西餐,心里一直暗暗期望能和其他同龄孩子一样,一边喝冰爽的可乐,一遍吃烤鸡腿。


    梁思影本想拒绝,但看到妹妹那么翘首以盼的眼神,犹豫着还是答应了。


    江漾声带他们来学校里最好的肯德基店,说是他来请,梁思影没有迟疑地果断拒绝:“不用了,我自己来付钱。”


    梁思月只点了一个鸡肉汉堡,江漾声让她随便点,她看看哥哥的眼神,最后还是低头小声拒绝了江漾声的好意。


    江漾声将自己点的薯条鸡块分给梁思月:“这家做的不错,我经常来吃,来,思月你试试。”


    梁思月毕竟小孩儿心性,受不住扑鼻的香味,忍不住尝了起来。


    期间,梁思影一直看手机,没理江漾声,任凭江漾声一个人自说自话。


    “哇,江大帅哥!”窗外有人大声喊江漾声,他一望过去,也不认识。


    有女生冲进来,兴致冲冲地对他说:“男神,能跟我们合个照吗?”


    “是啊是啊,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求求你,满足一下我们嘛!”


    “以后你进了娱乐圈成了大明星,我们还能炫耀一下呢!”


    乱糟糟的一大群女生拿着相机把江漾声围起来,梁思影迅速吃完后将梁思月带走了。


    学校门口,梁思影问梁思月:“妈在哪个宾馆住?她身体怎么样了?”


    梁思月说:“她在芬馨宾馆,便宜离学校还近。她还好,我说我一个人来,她非得来看看你。哥哥,妈其实也想看看大城市,你别生气好嘛。”


    梁思影摸她的脑袋:“我没有生气,来都来了,我带你们出去逛逛。”


    “好耶!”梁思月兴奋地大喊,“哇,以后我也想来北都市,比家里那小破穷地方好太多了,刚刚的肯德基好好吃!”


    梁思影严肃道:“饮水也要思源,小地方再破也是我们的故乡,别一出门就忘了北。”


    “好吧好吧。”梁思月见梁思影板着脸,只能乖乖地听训,“我错了。”


    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梁思月回首见是刚刚的帅哥哥,她急忙挥手和他打招呼。


    “你们准备去哪里?”江漾声喘气,问。


    “哥哥说要带我们逛一圈北都市。”梁思月诚实地回复。


    “正好,我很熟,我带你们去吧!”江漾声热情似火,“去坐摩天轮,去海底世界,去迪士尼,想不想去?”


    “想想想!”这些地方对小女孩来说,太具有诱惑力,她眼里流露出兴奋的光芒。


    梁思影断然拒绝道:“不必了,我自己带他们去,不麻烦你了。”


    说完,他强势地将梁思月带走了。


    “思影!”


    江漾声无力地朝他的背影喊道。


    这是梁思影第一次拒绝江漾声,也是拒绝次数最多的一次。


    不必。不用。不了。不麻烦你了。


    但江漾声后来回想起来,这不能怪他,全都是自己作的。


    毕业之后,江漾声顺利签约了周瑾风公司旗下的美艺传媒,梁思影也被美艺看中,成为公司里的艺人。


    江漾声截止到进入美艺之前,人生道路都顺风顺水,唯一的一次感到恐慌是中考那年,他为了能和梁思影考到一个高中,拼命学习,硬是生生的从班里最末尾的学渣,考到年级第二,第一仍旧是梁思影。


    20岁之前,他唯一用过心,尽过力的事,只有这一件。


    进到美艺传媒后,他如天上月,水中星,很自然地一路大火,就因为一个字:帅。


    帅到极致。颜值身高太戳女生的心,哪怕轻微一眨眼,都能引得粉丝尖叫疯狂。


    梁思影那时还默默无名。


    江漾声仍旧牢牢地将他圈在身边,不远不近,要能看到他,也不会在外人面前被人看出亲密。


    他不知道何时,梁思影被浪腾的左明挖走了,一瞬间爆火。


    这并不是最关键的,他恐慌地失去了对梁思影的隐形控制,他气懑恼怒的是,梁思影居然心甘情愿地被左明纳入怀中。


    到底是为什么?!他气到发疯,见缝插针找时机地质问梁思影,回应他的是梁思影绝对的冷漠。


    明明从前对自己依赖,对自己百依百顺的他,为什么每次一见面就针尖对麦芒,就怒目相对,仿佛有深仇大恨一般。


    当梁思影在北都市电影节举着奖杯,眼眶忍不住流泪,当着无数的人面感谢唯一一个单体的人名“左明”时,江漾声心灰意冷,却又那么不甘心。


    梁思影明明是他的,站在他身边应该是他!


    他再也无法忍受他被别人夺走。


    他要杀了左明!!!


    七天后,梁思影在医院缓缓好转,照顾他的是苏常远。


    他医学技艺精湛,梁思影现在已经能自由下床活动,腹部那里只要不做大动作,不会疼痛。


    “你需要休息一个月,一个月后,我给你消除腹部的疤痕。”苏常远说。


    “好。谢谢你。”梁思影礼貌道。


    “这是我应该做的。”苏常远职业性地回以微笑。


    梁思影试图站起活动身体,苏常远扶着他。


    医院院子里,一个人跪在地上,梁思影看到这个人是江漾声。


    苏常远解释说:“他已经跪了七天了。”


    梁思影面无表情,又回到病房,眼睛出神地望着天花板。


    医院人来人往,刚开始不少人打量小声议论江漾声,后来习以为常。


    从下午起,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大雨,直至晚上七点钟,大雨变成蒙蒙细雨,苏常远给梁思影端来一碗清粥:“你先吃着,等会儿我可能有点事得先走,明天再来。”


    梁思影说:“麻烦你了,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吧。”


    苏常远见他喝完粥,等了半晌,方才离去。


    晚间八点钟,梁思影在熹微的灯光下,看到江漾声依然跪在院子里。


    江漾声现在回想起来,其实明明他有很多次机会抓住梁思影,哪怕是在前不久他从西云回来,他喊他“小影”时,他都有机会挽留住梁思影。


    可他一次次的退却,一次次的逃避。


    他从高二那年暑假开始,就开始逃避世俗的压力,躲避别人怪异的眼光。


    他不敢直视父母,不敢自信而大方地牵梁思影的手,不敢直面自己的心。


    他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他弄丢了他的小孩。


    梁思影说得对,这跟左明无关,他不想让任何一个人接近他。


    但自己却又无法给他承诺。


    他像是一个可怜又自私的罪人,他凭什么要求梁思影等他?


    大雨将他全身浇透,他的黑色头发狼狈地凌乱,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不起梁思影,或许左明说的是对的,自己才是最不配梁思影的那个人。


    但,要做到放弃他,他不甘心。


    他做不到。


    江漾声的眼前,蓦然出现了一双腿,他缓慢抬眼,是梁思影。


    他哭得通红的眼睛,与梁思影冰冷的眼光对上。


    良久,他忍着膝盖的疼痛,艰难站起,习惯性地为梁思影披衣:“思影,别凉着了。”


    他却忽视了,自己的外套是全是水。


    “你到底要纠缠我到什么时候?”梁思影逼问他,“我们已经两清了,别再来找我。”


    江漾声激动地拉住他的手,忍不住眼泪流淌:“小影,我错了,不要赶我走,求求你了。”


    梁思影甩开他的手:“每次听你说话,我头就很疼,你真的很善于说谎,你以为我会信你吗?不要拿你拙劣的演技来骗我!”


    江漾声凄惶的脸色,在夜色中摇摇欲坠,好像下一刻他即将坠入可怕的深渊。


    他向前,使出全身力气,在蒙蒙细雨中,紧抱住梁思影,干脆利落的手,强势地按住他的后脑勺,嘴唇与他深刻相接,黏力如固若金汤、契合得如天衣无缝的卯与榫。


    梁思影一时没反应过来,被他吻得呼吸急促,却又无法挣扎。


    整整吻了他十分钟。


    十年的相识,换一个十分钟的吻,值不值?


    江漾声心痛到难以自拔,一点都不值,他想要梁思影更多。


    江漾声将他带到旁边的凉亭,俯身,跪在他面前。


    他手握一把小刀,放在梁思影手心,泛红的眼尾压抑强烈情绪,声音低哑得如一扇风雨飘摇的残缺老旧木门:


    “你杀了我,我才会放开你。”


    梁思影目光冷峻,将刀抵在他的脖颈上,细瘦的手颤颤巍巍。


    眼前的这个人,曾在少年时,为那时萍水相逢的自己挡过刀,为自己每天风雨无阻地带早餐,为自己强忍痛苦戒烟,为自己从校霸变成好学生,为自己做得太多了……


    明明之前那么要好,如今彼此之间怎么会变成剑拔弩张的生死对峙?


    梁思影丢掉刀,身体跪在地上,江漾声扶住他。


    “漾声,我害怕,你总是无理由地疏离我,初中是,高中也是,到了大学,你更是离我更远。”梁思影忍不住袒露心声,他哭得身体一抖一抖,像悲伤无助的小孩,“你叫我怎么相信你?”


    江漾声抱住他,哭道:“对不起!!!小影,我太自私了,我总是以自己为中心,没有考虑到你。”


    江漾声揽紧他的腰,曾经在高二暑假那年,在少年时代未来得及说出来的那四个字的青涩告白“我喜欢你”,深埋于心,变成了更为灼烈的爱情誓言:


    “思影,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之前我害怕别人对男生与男生之间的议论,我害怕他们的眼光,所以我有意疏远你,可我的心却一刻也离不了你。”


    他深深地懊悔,如果没有以一敌百的无畏勇气,他是不配喜欢梁思影的。


    他惨白的手抚弄梁思影的鬓发,目光如深沉的暗渊,盯向他:


    “小影,我爱你。”


    梁思影哭得更加摇晃,他孱弱的身体,如冷风枯叶发抖,手捶在江漾声胸前:


    “漾声,太迟了。”


    江漾声握起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不迟。我以后要大方地牵你的手,我要为你遮风挡雨。和我在一起,好嘛?”


    梁思影嘴角泛出一丝冷笑,他猩红的眼盯着他:“可是,当初我妈妈生病时,我需要帮助时,你在哪里啊?!”


    江漾声从未知道还有这事,他焦急地问:“小影,当初你妈妈怎么了?”


    “她得了很严重的病,是左明帮我,她才好转,要不然我已经没有妈妈了,我小时候已经没了爸爸,我真的不能再没有她。你到底懂不懂啊?!”


    大片晶莹的泪水从梁思影脸颊滑落,江漾声吻/舔他的眼泪。


    “你那时候怎么不找我?”江漾声问。


    “我倒是想找,可你那时不是忙着录综艺吗?!你在舞台上忙着抱别的女人,我哪敢打扰你?!”


    江漾声痛苦地紧闭双目,以前他在和梁思影的相处中,总是他主动找他,总是他主动关心他。


    与他刻意疏离的几年里,只要他不主动找梁思影,梁思影也不会来打扰他。


    这种乖巧到过分的卑微心思,他不知道是好是坏,就像高二暑假那年,他仅仅是一声不耐烦的语气,梁思影就会自觉地离开他。


    他就像一个可恨的玩溜溜球的人,将梁思影玩弄在掌心,一进一退,拿捏自如。


    “思影,你喜欢我吗?”江漾声问。


    他必须要问出答案,否则他死也不安宁。


    “江漾声,你是彻头彻尾的傻/逼,我没见过像你这样傻的。”梁思影细白的手撕扯他的头发,不甘地愤恨道,“我他妈要是不喜欢你,我会让你十指相扣吗?我会让你抱我吗?我会为你做饭吗?我会听你的话,对你百依百顺吗?”


    江漾声哭得痛彻心扉,他应该早就知道,梁思影是喜欢他的,不然怎么会对他无限宽容,容忍他的任性和自私。


    他不要“太迟”,他要从现在起抓住一切。


    他抱住梁思影,温柔地抚摸他:“小影,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梁思影无力地摇头,默默地挣开他的怀抱,眼睛已经哭得红肿。


    “漾声,我们没有可能了。这是最后一次。”


    江漾声不甘地抱住他,捏住他的下巴,疯狂地深吻他。


    “不!要!我是绝不可能放开你的!!!”江漾声手擦他的眼泪,“思影,我想和你在一起,好想好想,如果时光能倒流,我真的想给当初的自己两巴掌,我怎么那么蠢笨!你这么好,我怎么就只因为外界世俗的眼光,而放开了你。”


    “我喜欢你,我爱你,只跟你有关,只与我自己有关,去他妈的世俗,我再也不想管别人了!”


    江漾声这次的吻他,像深情的少年,重新捡到了宝藏,珍惜的,不舍的,爱怜的,细细打转,如幽暗的晚夜燃烧的红烛,燃烧炙烫的火光。


    直到这一刻,江漾声才发现,自己比想象中的还要爱梁思影。


    先爱上的是输家,可他不能输得一塌糊地、一败涂地。


    他如在沙滩上捡拾贝壳的孤稚小孩,一波凶烈的浪潮起,打湿他的身体。


    他却顽固地紧握手中那枚一开始在掌心的白色晶莹贝壳。


    【作者有话说】


    本来按照计划,他们两个最后没有在一起。


    但感觉太残忍了,想了很久,还是想到“年少不能被辜负”。


    不能因为一时的错误而得不到好结局。


    所以改了好多,至于后面怎么发展,在后面交代。哈哈哈哈哈。


    下个章节就是最主要的主线,头都要想破了!


    107   顶峰对决


    ◎影帝PK影帝◎


    十二月初的天气,逐渐变凉,北都市京海大道两旁高大的梧桐树,枯叶扑叠成山,装点秋末冬初的沧寥。


    浪腾文娱今年凭借单人人气男歌手詹离、女歌手凌献音、音乐天团〖FREE〗已经赚得盆钵体满。


    其中〖FREE〗发展势头最猛,团体舞曲《ONE》和简迪solo专辑《恋》一直霸榜各大销售平台。


    这仅仅是浪腾文娱音乐这块,更不用说常开不败的常青树影视剧业务,日进斗金不在话下。


    浪腾文娱始终一马当先,在北都市坐拥一方金土,靠牢头部公司的位置不动摇。


    刚刚过去的北都市国际电影节,给本来在娱乐圈就很火的梁思影又抬上了一个更高的咖位,不仅收获了圈内人的肯定,粉丝们更加痴迷疯狂,连热搜都不需要买,粉丝玩梗“最年轻的影帝”“梁思影太牛/逼”“浪腾是造星巨厂”……层出不穷,霸榜热搜高位。


    左明自从掌管浪腾大权后,就很少再拍戏,像他这般身居高位的人,也几乎没有导演敢找他接戏。


    不过,最近他倒是收到了一个人的邀约。


    是白氏集团的白晗白总。


    浪腾大厦27层,左明拿捏白晗的助理钱唯唯给他送来的邀约合作意愿书,眼神充满玩味。


    卫宣在一旁小心侍候,低声问:“明总,这白晗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家不是搞地产开发的吗,怎么邀请您拍戏?”


    左明目光冷炼,他问卫宣:“白晗,你了解多少?”


    卫宣当然知道左明问的不是白晗的表面经历,他需要知道白晗的“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由头,不过可惜的是,他对这一无所知,只能沉默不语。


    左明冷笑一声,推测道:“这肯定是顾以安的主意,不过他怎么想找我一起拍戏?”


    上次顾以安在北都市中级人民法院重审喻凯案,晏学昕已经告诉他。


    他皱眉思索,凝神不语。


    卫宣道:“顾以安?啊,就是白晗的姘/头啊?!呵,之前在周瑾风公司下,不知怎么勾引上了白晗,也算他有一点狐媚功夫,呵。”


    左明站起,卫宣遂停止尖酸刻薄的话,低头沉默。


    “管他姘头不姘头,既然找上我,那我也干脆去会会他,看他到底要干什么。”左明鹰眼寒芒毕露,踌躇满志。


    他判定,不管顾以安如何折腾,他一根毛也不会找到。


    比较麻烦的是白晗,这个人在北都市的影响力比傅朝还要大,他上次就偶然得罪了傅朝,就不得不屈辱地向他低头,这次他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答应白晗的邀约。


    反正演戏,他信手拈来。


    白氏集团,一个盘踞在北都市百年的摩天大楼,金碧辉煌,巍峨高耸。


    左明从劳斯莱斯下来,钱唯唯赶紧带着公司大小主管,亲自到门口迎接他,微笑满面:“明总,不好意思,我们白总还在开会,麻烦您跟我来。”


    左明习惯性微笑:“白总他日理万机,自然是很忙。”


    钱唯唯不敢接他的话,只在前恭敬地引路。


    16层会客堂,中式古朴家具,典雅又肃重,青烟袅袅,氤氲芳香。


    钱唯唯亲自给左明斟茶:“明总,稍候,我去请示白总。”


    左明闭目养神,心里不断思考接下来如何应对白晗。


    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传来,左明判断,应该是来了。他遂而站起身,以一个完满的微笑朝白晗伸出手:“白总,别来无恙。”


    白晗目光锐利,浅浅地轻握一下,迅速放开:“明总,这应该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左明微笑:“不,上次金龙奖的时候,我们见过。”


    白晗笑:“好,我还以为你贵人多忘事,把我忘了呢。”


    左明:“怎敢,要知道白总您可是我们北都市最年轻的总裁,拥有让人过目不忘的顶级颜值,我想忘也忘不了啊。”


    白晗使了一个眼色给钱唯唯,她会意转身离去。


    白晗坐在沙发主位,左明坐在沙发右边的单人座椅。


    不一会儿,钱唯唯带了两个人匆匆过来,一个是顾以安,另外一个是导演樊山尽。


    上完茶后,钱唯唯轻轻带上门。


    白晗朝左明说:“明总,你的演技炉火纯青,引起了某个人的好奇,他天天想着要和你对对戏呢。”


    这某个人自然是顾以安,左明看到白晗说完这句话就朝顾以安望了望,他心知肚明,谦虚道:“左某很久没演戏,只怕生疏了不少。”


    顾以安说:“明总,你别谦虚,娱乐圈谁人不知道你,影帝之帝,我很想向你学习。”


    左明心里冷笑一声,学习?只怕是鬼话。至于他究竟想干什么,他还得耐心和他做做表面文章。


    在一旁喝完茶的导演樊山尽将一个装订好的剧本递给左明。


    左明拿起来一看,名字叫《追凶》。


    他翻了几页,一眼可以看出,这是一部较为传统的刑侦题材的电影剧本。


    《追凶》讲的是一位名叫卢落非的警察奋力抓捕国际毒/枭严道失的故事。


    内容倒是非常简单,正派主角自然是一身正气的警察卢落非,反派则是大奸大恶的严道失。


    左明将剧本放在桌子上,意味深长:“顾先生,你演卢落非吧,我演严道失。”


    这正好切中顾以安的心思,他说:“明总,我随你意,我演什么都行,我主要是想多向你学习演技。”


    左明觉得晏学昕说得对,顾以安这个人的确藏不了心思,刚刚他只是随口一说,他注意到顾以安眉头舒展,似乎是实现目标的窃喜。


    与顾以安相反的是,白晗全程脸色淡然,身形板直,有一种泰山崩而不改其色的极度自制,让人很难猜到他在想什么。


    左明愈发觉得这个白晗不简单。


    难搞。


    白晗向左明介绍道:“明总,这是樊山尽导演,这次他来指导你们这部戏。”


    樊山尽身形细瘦,地中海发型,眼眶上有一副黑色墨镜,他双腿随意翘起,说:“诶诶,我只是来打个酱油,谈不上指导。”


    樊山尽作为北都四大名导之一,年龄比戚长鸣略小,喜欢穿黑长风衣,走起路来,八面生风。


    他虽然年岁不小,可体态轻盈,步伐矫健,喜欢和年轻人打交道,尤其是具有艺术气息的年轻人,他最爱。


    他拍电影的风格,也和戚长鸣大相径庭。戚长鸣电影风格多以写实为主,基调沉重悲苦,主题宏大。


    他则是更注重电影本身的艺术魅力,轻叙事,重色彩、画面、声乐,让人很轻易地陷入由他编织的幻梦。


    一番浅谈协商后,左明正式接手了这个剧本。


    追凶?


    他夜间站在家里的落地窗面前,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冷笑。


    顾以安啊,我看你到底能不能追到凶手。


    他缓慢地吐出一口烟气,月光落在他挺拔的身上,照得他的脸格外阴鸷。


    拍摄地定在金辉影视城最大的现代戏基地:光月都市。


    《追凶》概述:一个自小心地善良,胸怀正义的男孩卢落非,因为家人被毒//品所害,立誓做警察,要铲除一切毒//品和毒//枭!誓与邪恶势力势不两立!


    镜头一:〖冷面恶魔〗


    严道失(左明饰演)8岁就是个调皮凶狠的孩子王,13岁他杀了一个拿高音喇叭卖惨吵得他头痛欲裂睡不着的无腿乞丐,15岁他一刀捅死自己的老爹,因为老头子从小到大一言不合就打他,他受不了直接一刀封住他的咽喉,让他不能再发狠恶吼。


    捅死老爹后,他开始四处逃窜,跟社会上的不良青年到处厮混,混久了,他凭借着狠气力和冷嘴脸,得到了一个黑/\ 帮老大的赏识,在他手下做跑腿的门生。


    他惦记老大的千金,千金却骂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一怒之下将她先/奸后杀,老大知道了,他毫不慌张,直接一枪崩了他。


    从此他当上了老大,开始接管黑///道/社会的经营,砸馆子、放高/利贷、随意强制收费、想打谁就打谁,一时倒很逍遥快活。


    他花钱大手大脚,玩弄和玩死的女人不计其数,挥金如土惯了,慢慢的就嫌弃这些勾当来钱太慢。


    于是他想到了贩//毒,一种最低成本却超级暴利的生意,可谓躺在床上等金子砸下来。


    他让强悍残暴的手下强制别人吸//粉,一旦粘上瘾,不得不倾家荡产地给他钱,只为得到那片刻的舒爽。


    他杀人不眨眼,好像“人”在他面前是是比猪狗都不如的畜牲,一刀下去,血溅满他的脸,他伸出舌头,津津有味地品尝。


    杀的人越多,他越兴奋,比干/女人还让他上头。


    他有一座山头,叫〖死无葬身〗,建在悬崖峭壁边,陡峭凌厉,飞鸟越过这里都要抖三抖。


    山头往里走是一个深坑,接近百米的高度,里面终年散发一种特质的恶臭味,只有世间最脏污的蛆虫才能在里间勉强苟活。


    深坑被累累白骨充塞,腐烂的和没腐烂的乱七八糟地揉杂在一起,浓烈而呛鼻的腥臭味让苍蝇进去都要捂住鼻子折返逃跑。


    然而对于严道失来说,这里是他的天堂,他用自己滚滚的热/尿浇涂在这片尸山骨湖里。


    他哈哈大笑,狂野不羁,冷漠自傲。


    他是天生的恶魔,无心,无情,无义。


    任何人都可以被他践踏,被他杀。


    然而谁也奈何不了他!


    这就是他的道!


    镜头推进,左明身穿黑衣,张狂地站在〖死无葬身〗悬崖边,黑色潮水翻滚,强烈的风吹得他的头发如裂帛般猎猎作响。


    他深邃的眉目,收敛般地舒展,一双鹰眼露出前所未有的冷鸷。


    他左额前有一道鲜明的浓痕,右眼戴上黑色眼罩,用一根黑色细绳绑在脑袋后。


    他右手夹起一根烟,如最黑暗的魔物,渐渐地隐没在夜色深处。


    镜头二:〖失道当诛〗


    严道失的罪行罄竹难书,当地政府和警局决定立即抓住此人,如若反抗,直接枪/毙,不留活口。


    卢落非(顾以安饰演)深恨严道失,当年他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双亲被毒/品折磨得死去活来,人不人鬼不鬼,最后不堪忍受痛苦,选择自杀。


    他发誓一定要手刃这个大恶魔。


    严道失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他逃跑躲避警察的功力可比警察追捕他的功夫高深得多。


    况且他在暗,那些条子在明,怎么跟他斗?!


    不过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次条子们居然那么锲而不舍,以前他往往避避风头就又可以肆意妄为,再以前,他送点钱就能打发那些蓝色制服的条子们。


    这次竟然足足追了他一年,其中喊得最起劲,打得最猛的是一个叫卢落非的警察。


    卢落非?好,我记住你了,给老子去死无葬身当下一具尸体去吧!


    严道失故意让小弟放出消息,说他在东临区,他早已设计好陷阱,等着卢落非自投罗网。


    没成想这次他千算万算,失策了。卢落非没有来,反而朝他真正的逃窜地婺源森林进攻。


    操!这逼/养的玩意儿!


    严道失第一次感到棘手,甚至有些束手无策。


    他让手下人掩护他撤退,他凭借着充沛的体力在婺源森林,不知疲倦地疯狂逃窜三天三夜。


    婺源森林位于地球赤道两侧,是最典型的热带雨林气候,里面蚊虫密集,五彩斑斓的虫子阴暗地啃噬每一个能啃噬的地方。


    严道失的手已经被可怕的血虫啃咬一个巨大肿胀的包。


    他找一个木棍撑住虚弱的身体,双腿被地上的湿热淤泥缠住,艰难地行走。


    婺源森林高大冠木丛生,一天下来,几乎没有一点阳光,似乎是在黑暗中行走。


    天气多变,时不时来一阵疾风暴雨,严道失三天未进食,已经饿得七荤八素,加上瓢泼大雨打湿了他的衣服,他浑身难受,手不断在身体四处被虫子咬的地方挠出血。


    他凭借着求生的强大本能咬牙爬出婺源森林,来到一处稍微平坦的地方,前方有一条小溪流,他迫不及待地跪在地上狂喝。


    忽然,天空响起一阵强烈的枪声。


    严道失胆掣地皱起眉头,他谨慎地四处观望,听到有脚步声正朝他这边来。


    他抓起木棍想逃跑。


    一颗子弹又快又准,直直扎向他的右腿,撕心的疼痛让严道失抿紧发紫的嘴唇。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第二颗子弹,戳穿他的左边大腿,鲜血直流。


    “严道失,别作无谓的挣扎,赶紧束手就擒!”


    从婺源森林走出一个持/枪的蓝色制服警察,正是卢落非。


    严道失深咬嘴唇,眼神漠冷。


    想让他输,想抓住他,下辈子去吧!


    他拼尽全力,忍住双腿被子弹贯穿的巨大苦痛,竭力地向前跑,他必须要全力以赴,否则这次他真的要性命不保。


    “严道失,我让你别跑,听不懂吗?!”卢落非愤怒地追上他,一颗子弹准确无误地打在严道失的左手小臂上,痛得他无法握住木拐杖。


    镜头三:〖死生末碑〗


    严道失忍受鲜血不断从身体流失的痛苦,咬牙跑到一处小桥旁。


    镜头给的特写,上书三个字:断魂桥。


    桥下河流湍急,白浪翻滚。


    严道失喘着粗气,挣扎地跑到桥上去。


    他身上全是血,像个被炙烤的血人。


    樊山尽这里用的是极黑极暗的黑红色布景,怪异,血腥,恐怖。


    狂风大作,骤雨来袭,仓狂的婺源森林,吹出暴烈的风声。


    断魂桥,严道失血流一地,面色惨白,瘫倒在地。


    他已是将死之人。


    卢落非(顾以安)收起枪,斥问他:“严道失,你认不认罪?”


    严道失(左明)脸色冷峻,张狂地哈哈大笑:“我何罪之有?”


    两双极尽本色出演的眼神,如最光明的太阳,撕扯最暗黑的夜晚,爆裂燃烧,给多年拍戏指导的樊山尽都看出神。


    “死鸭子嘴硬!”卢落非不屑道,他拿出手铐,准备锁住严道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严道失失心疯般大笑,“卢落非,记住不是你要亡我,是天要我死!”


    说完,他一个身子毫不犹豫地往湍急的河流里扎下去,翻涌的浪水很快将他卷入吞噬。


    严道失彻底死了。


    卢落非终于完成他的复仇,实现了正义。


    《追凶》的预告片一出,顿时在整个北都市掀起狂澜般的热潮。


    一方面是左明的影响力非常大,是坐拥北都市最多粉丝的影帝,而他多年没有演戏,这次一复出,就是令人心惊动魄的刑侦电影,自然引起强烈反响。


    另外一方面则是顾以安,他本来在穿书之前就蝉联多届影帝,演技功力登峰造极,之前在美艺传媒演过几部戏,小试牛刀后,在北都市也有许多死忠粉。


    他认真起来的眼神极具压迫力,仿佛这双眼睛被上帝施了魔力,可以随意伸张变化,哪怕是一蹙眉,也能精准传达情绪。


    光是概念海报一放出来,左边是阴沉暗黑冷酷的大/毒//枭,右边是心怀正义面庞严肃的制服警察,黑暗与光明对峙,生与死的对垒,具有张力的两个人,迅速登顶热搜榜,成为北都市近日最热最烫的全民话题。


    【作者有话说】


    樊山尽:一个字,爽!


    108   坏局


    ◎线索半断◎


    顾以安梳理了截止目前为止季寻案的所有线索。


    季寻人生的最后一站在北都市骨科医院,负责他骨骼伤情的医生屠冠乔在国外患抑郁症自杀,照料他的女护士康尧尧溺水而亡。


    生前最后接触他的人,是一位与他关系较好的神秘朋友。


    也是最有可能杀害他的凶手。


    顾以安必须要找出这个所谓的神秘朋友。


    从康尧尧家回来之后,陈羡生和谈感折马不停蹄地赶到市公安局,开始排查两年前医院周围所有车辆,看是否能找到季寻的蛛丝马迹。


    由于时间跨度太长,这项排查工作几乎动用了警局里的全部精干力量。


    陈羡生协调沟通各处的街道派出所,让他们提供两年前的所有道路出口的视频监控,进行职责分工,每个人负责查看一个路段,比照季寻的人物肖像,看他是否出现在某个车上。


    与此同时,白晗这边查出了喻凯的经纪人阎蒙真正的死因。


    原来阎蒙并不是被卷到国外的黑//帮斗争而死,而是在出国前就死了。


    顾以安抿眉分析,疑问道:“老白,阎蒙真的是意外的交通事故吗?”


    白晗提供的资料显示:阎蒙两年前死于车祸事故。


    白晗也有一样的疑问:“如果我们想知道答案,还得去亲自查一下。”


    当年撞死阎蒙的人是一名出租车司机,名叫鲁进,法院判决结果是他醉酒驾驶导致出现重大交通死亡事故,因他及时呼叫120,进行了积极的补救措施,无逃逸行为,认错态度良好,判处他2年有期徒刑,后来他在狱中改造良好,获得减刑,提前1年出狱。


    顾以安看到这样的判决结果,不禁叹口气:“这人命也太不值钱了吧,撞死人就坐一年牢?!”


    白晗自然知道其中的缘故,他说:“以安,你想想这些法律真的是为了保护普通人吗?”


    顾以安一脸天真:“怎么,不是吗?”


    白晗笑着摸他的脑袋:“以安,你太单纯。你想想,爱酗酒,又喜欢飙车,还能不用负责的都是哪些人?是普通的平民百姓吗?实际上,普通人最守法。相反的,稍微有些权势的人,最容易犯法,因为就像你说的,撞死人也不过坐一年牢,如果背景足够强大,牢都不用坐。”


    顾以安一时愤懑不平,但他又无力改变,只能悠长地叹了口气。


    白晗握他的手:“以安,别伤心,你已经很棒了,现在所有线索都在慢慢揭开最后的真相。”


    顾以安眼神坚定,说:“老白,幸好,你不是那种纨绔子弟。”


    白晗纤细白皙的食指在他鼻尖轻轻又调皮地一抚:“我庆幸我不是,不然我可就遇不到这么可爱的你了。”


    顾以安温柔一笑,内心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他真是太好了!


    在白晗强有力地帮助下,顾以安找到当年撞死阎蒙的肇事司机鲁进家,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体型微胖,梨形身材,肤色暗黄,头发染成黄色。


    妇女是鲁进的妻子陶雯,因为白晗是找当地社区的书/记一起来的,所以妇女虽然眼神充满疑惑,但还是惧于书/记权威,打开了门。


    顾以安直接问陶雯:“你的丈夫鲁进,死前有什么反常没?”


    原来在联系社区时,书/记告诉他们,鲁进已经死了,是夜间溺水而死。


    又是溺水?顾以安内心疑窦丛生。


    陶雯坐在沙发上,表情木然,语气也很淡漠:“我不记得了。”


    书/记呵斥道:“陶雯,别试图隐瞒什么,将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别浪费我们的时间!”


    被书/记一吓,陶雯面色产生了一丝变化,但此刻语气似乎有些恼恨:“他生前最大的变化就是天天24小时打牌酗酒!”


    顾以安疑惑:“鲁进不是出租车司机吗,他哪有那么多时间打牌喝酒?”


    陶雯眉头紧皱:“呵,他还找臭小三呢!死了活该!这样的渣男垃圾男人就该死!”


    顾以安等她平复情绪,继续问:“你的意思是他之前不酗酒打牌吗?”


    陶雯:“以前的确不打,不知道怎么的,有一天他居然把工作辞了,整天邀一些狐朋狗友四个人凑一桌打麻将,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孩子回家被吵得作业都没法做。为此我跟他大吵一架。后来他索性家也不回,天天在外面的馆子里赌,一输就输好几千!”


    顾以安更是奇怪:“他哪来这么多钱?”


    陶雯摇头:“我也不知道,以前他跑出租,一天平均也就200块,勉强能养家。他突然辞职不干,和我商量都不商量,我真是被他气死了!”


    陶雯喝了一口水继续说:“反正他不跑出租后,开始花天酒地,胡吃海塞,我问他钱从哪儿来,他倒好,直接给我一巴掌,恶吼吼道‘滚你妈的,老子就是有钱,我死也不给你!’从这之后,我和他彻底决裂,让他滚出这个家!”


    “我为了孩子,一直忍着没和他离婚,后来我知道他找了别的女人,实在忍受不了,和他提出离婚,他那时正打牌玩得尽兴,没搭理我,我也干脆不管,权当这个人死了。”


    “所以当他真正死了,我一点不伤心,都是他该的!”


    听完陶雯的叙说,顾以安只有一个疑点,那就是鲁进的变化和钱有直接关系,他作为一个普通跑出租的,豪/赌输的钱到底从哪里来?


    白晗问书/记:“当时鲁进的死,你知道多少?”


    书/记小心翼翼恭谨答道:“警方调查过,当时夜间他打完牌,又喝了很多酒,走到湖边,迷了路,晕了向,不小心栽倒在湖里。那时夜深,他又没有呼救,直到第二天下午,人们才在湖里发现了他漂浮的尸体。”


    顾以安问:“是自然溺水,还是被人推进湖里?”


    书/记诚实道:“警察的调查结果是自然死亡,他的身体没有任何被伤害的痕迹,没有任何挣扎。”


    顾以安说:“如果他当时喝得特别醉,就算被人推下水,也不能挣扎啊。”


    书记窘迫道:“你说得有点道理,不过警局已经下了判定结果,他的家人也没有起诉,这事情算是定论了。”


    顾以安问:“当年鲁进醉酒走的哪条路?麻烦你带我们去看看。”


    书/记带着他们来到当年的麻将馆前,这里每天挤满了人。书/记一路引着他们从麻将馆出发,来到鲁进溺水的湖里。


    按照正常人的行走速度,从麻将馆到湖里,得走15分钟。如果他喝得很醉,歪歪斜斜,至少得20分钟。


    顾以安环顾道路两旁,只有两三个路灯,没有监视器。


    湖已经被围起来,设立了红色大字警示牌。


    “平时鲁进人缘怎么样?”顾以安问。


    “还好,虽然脾气有点暴躁,还算可以接受。”书/记说。


    “和周围邻居有什么矛盾没?”顾以安继续问。


    “这个应该没有,如果他惹到了邻居,邻居分分钟会投诉给我们。”书记回。


    顾以安又回到陶雯家,问她是否留有鲁进的生前遗物。


    陶雯断然说:“我全烧了,留着触霉头!”


    一趟下来,收获几乎没有,唯一的疑点是鲁进生前的大量钱从哪儿来。


    白晗分析道:“以安,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鲁进被人收买,去撞死阎蒙。”


    顾以安眼光一亮:“所以,他的钱正是幕后人给他的?!”


    “嗯。这个幕后人很有钱,也很懂法律。”白晗声色平静,“他巧妙地说服鲁进,给他很多钱,代价只是坐一年牢,每天跑出租一年也才7万多,如果那个人一出手给他50万甚至更多,你猜他会不会动摇?”


    “老白,你说得有点道理。虽然说鲁进之前没有酗酒打牌出轨,但有了钱之后肆意妄为,说明他可能本性就是这一个人,只是一直被压抑着。”顾以安细细回想陶雯的话,“每天那么辛苦钱那么少,只坐一年牢,也不用太吃苦,还能有几十万钱拿,他受不住诱惑。”


    白晗点头:“幕后人先是给点钱他尝尝甜头,挥金如土享受惯了,便会上瘾,所以他愿意去撞死阎蒙,也不惊慌逃逸,像是知道后果般,顺从地服刑。”


    “那这个幕后人到底是谁?”顾以安点出了问题的最关键。


    阎蒙这条线索是与夏菁有关,夏菁与喻凯是男女朋友关系,难道是一个人所为,是使用网络暴力逼死喻凯的晏学昕?


    白晗条分缕析:“喻凯、夏菁、季寻,这三个人是什么关系?”


    顾以安:“北都市传媒大学同系同级的同学。”


    白晗问:“还有呢?”


    顾以安:“他们关系不错。”


    白晗:“还有呢?”


    顾以安猛然想起:“他们都是娱乐圈的新秀。季寻、喻凯那时出道已大火,夏菁未被毁容之前,面庞姣好。”


    白晗提醒他:“你忘了一个人。”


    顾以安疑惑地看着白晗,他突然想起:“黄果的母亲,黄恩慈是北都传媒大学的副校长,同时也是季寻他们班的班主任!”


    一个班里30个人,死了2个当时的娱乐圈新秀,失踪了一个老师。


    另外一个系里的女生被毁容奸/辱。


    现在唯一明晰的点是,喻凯是由晏学昕一手整死的。


    据顾以安所查,晏学昕这样自小钟鸣鼎食的诗书之家,宠命优渥,吃穿无忧,和喻凯也没有多少交集,所以表面上是他使用网络暴力逼死喻凯,而在顾以安看来,他是在为某个人做事。


    这个人到底是谁?


    正当顾以安百爪挠心绞尽脑汁时,陈羡生给他发来了车辆排查的讯息。


    109   破局


    ◎迷雾中的X◎


    经过全方面大规模的排查,陈羡生沮丧地一无所获,眼睛盯监控盯得都要流血水,依旧没能找出季寻的任何行迹。


    顾以安也把阎蒙这边的情况告诉了陈羡生。


    两处线索都断掉。


    像是一个空空如也的死局。


    陈羡生说:“我们先从医院附近的车辆排查起,范围越扩越大,哪怕只要坐轮椅的人,我们都细细地盯着,仍旧没看到被那位神秘朋友接走的季寻。”


    谈感折不由得愤懑一句:“靠,这孙子凶手也太奸诈狡猾,居然一点痕迹都没有留!”


    顾以安不慌不忙分析:“这个人很聪明地躲避了监控,如果他是开车接走季寻的,可能他把季寻敲晕放在后备箱里。”


    陈羡生皱眉:“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他开的车只要不是大货车,也没有特殊气味,一般涉卡的关口不会阻拦他。”


    白晗问:“如果季寻被这个人所杀,那用什么方式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消失?”


    谈感折接话:“白总,要把一个人的肉/体彻底销毁,只有两种方式最快,而且最隐蔽,一是高温火化,二是抛尸湖海。”


    陈羡生:“很明显,如果这个神秘的朋友是一个人行凶,高温火化需要特殊设备,涉及人多且麻烦,所以这不是他最好的选择。”


    顾以安:“抛尸??”


    白晗道:“陈警官你分析得没错。抛尸成本最低,最悄无声息。如果要抛尸,那北都市哪个地方最符合条件呢?”


    顾以安脑袋转得飞快:“这个地方一定得杳无人烟,僻静,但能容得下车行驶。”


    陈羡生眼看真相浮现,他激动道:“这个抛尸的水流得急,快,直通大海,要确保一旦人被丢进去,任凭谁也找不到!”


    谈感折昂声道:“还有,这个地方一定没有摄像头!要原始未开发的,不然被拍到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陈羡生分析到这里,快马加鞭地和谈感折开始排查整个北都市所有急难险阻的河流山川。


    顾以安想到了一个人,他果断地约夏菁出来见一面,地点定在梦来会所。


    夏菁摘下头罩,面色难堪,她至今还没适应脸上恐怖的血疤,不过她有意涂抹了大量的化妆粉,倒也能掩盖住七八分。


    顾以安不浪费口舌,直接问她:“季寻和左明的关系怎么样?”


    夏菁犹豫了片刻,因为上次顾以安已经问了她同样的问题,她只是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这次,他又重新提出来,难道莫非有新的发现?


    她凝神回忆:“顾先生,你这么一问,我隐约记起来,他们俩一开始倒是经常走在一起。”


    顾以安追问:“一开始?你的意思是他们之后就疏远了吗?”


    夏菁脸色一阵红,她神色扭捏:“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第一次巧遇季寻是在开学,在食堂打饭,那时他身边站的就是左明。”


    顾以安:“左明和喻凯关系怎么样?”


    夏菁忽而脸露凶光:“不怎么样!喻凯不屑与他这种人玩一起!”


    顾以安疑惑:“他这种人?是哪种人?”


    夏菁仿佛要掩饰什么,戴着手套的双手紧握住温热的橙子汁,沉默不语。


    顾以安明显感觉到她不对劲,于是严肃道:“如果你想找出真相,最好还是如实告诉我他们之间的事。”


    夏菁无奈,垂头丧气地告诉他:“喻凯很讨厌左明,理由也很简单,就是嫌恶他是农村人,他还让季寻不要和他玩。”


    顾以安沉默,无语住,怎么农村人就该被歧视吗?!


    “我记得毕业那年,当时我们参加老师贺子诚的葬礼时,他们还打了起来。”


    顾以安问:“为什么打架,你知道吗?”


    夏菁摇头:“我不知道。但,是喻凯先动手的,他将一杯酒泼在左明脸上,左明动手打的他,两个人越打越凶,季寻出面,他们两个人才罢手。”


    看来虽然夏菁喜欢喻凯,但没有为他刻意洗白或者掩盖什么。顾以安推测,她没有撒谎。


    喻凯和左明关系恶劣。


    而季寻与左明倒是关系尚可。


    顾以安做了一个假设,如果当年在北都市骨科医院接走季寻的是左明,从关系上来看,有可能。但从动机上来看,又没有可能。


    一个人会杀死自己的好朋友吗?顾以安难以想象。


    陈羡生通过排查,很快锁定了北都市的一处绝佳抛尸地点:


    忘川河。


    这条河汹涌宽阔,悬崖陡峭,地处偏僻,然而又有一条小路可以供车辆行驶,到现在这条河流周围的地方都没被开发,保持着自然与野性。


    顾以安和陈羡生迫不及待地跑到忘川河。


    果真河流湍急,顾以安捡起一根木棍丢进河里,顿时被白浪吞噬干净,毛都不剩。


    陈羡生说:“顾先生,你说我们是不是永远也抓不住背后的凶手?”


    见眼前这个浓眉大眼的警察丧气十足,顾以安一手拍在他的肩膀上,鼓励他:“陈警官,车到山前必有路。而且我差不多已经找到了这个人。”


    陈羡生惊奇:“谁?!”


    顾以安镇定自若:“陈警官,你没觉得康尧尧日记里的那个所谓季寻的神秘朋友和我们现在娱乐圈里的某个人很像吗?”


    陈羡生浓眉微皱:“如果说身材,的确和左明很像。而且,以他的高位,影响到警局上层领导的决断,也不是没有可能。”


    顾以安敬佩他的聪明:“陈警官,其实你心中一直对他存疑吧?”


    陈羡生瞳孔闪动,随后释然道:“嗯,因为我知道他和高成俞、纪君泽关系密切。”他深望一眼蓝天,悲叹道,“北都市,原本就是这样黑。”


    顾以安却开朗大笑:“有黑就有明,现在就是时候打破黑暗了。”


    顾以安一直在为那个神秘朋友的真实身份纠结困恼,他目前所有的都是推测,没有确凿的证据。


    他无意地在北都市中心闲逛,看到长明街轰轰烈烈地围了许多人,他好奇地上前,只见两旁烫金字体热烈地写着:[北都市十年发展年鉴,深刻领略大都市文化底蕴]。


    原来是一个规模庞大的年鉴画展品赏会。


    顾以安饶有兴趣地四下观望,成行成列的被装裱好的画从格林广场一直摆到市内,全是北都市各个区的具有重大意义的写真风景图,最能反映该地区的节点飞跃变化。


    往里走,顾以安停在一幅画前,只因这幅画的河流正是『忘川河』。


    四周都是精致度极高的风景图,顾以安抬眼望去,三个楷体大字深深映入眼眸:『清风村』。


    清风村不就是坑比系统七七带他穿到《娱乐圈风云》里的第一个地方吗?


    兜兜转转,居然回到了原点。


    顾以安拿起手机,准备拍几张回去好好研究,却没成想被一个工作人员阻拦:“您好,先生,我们这里不允许拍照,这都是摄影师的个人作品,具有专利权。”


    顾以安尴尬地打开手机,当着他的面删掉。


    “你先下去。”又跑来一个人,派头不小,呵斥这个服务员走远。


    “顾先生,您对这幅画感兴趣?”来人热情大方,见顾以安迷茫,马上自我介绍道,“我是画展的负责人叫路阳,之前看过您演的电视剧。”


    “哦哦。”顾以安说,“这幅清风村图景组图的摄影作者,你有联系方式吗?”


    “有,稍等,我马上为您联系。”路阳迅速拨打电话。


    半晌,路阳弯腰屈身,为他引路:“顾先生,您先跟我来,他马上就到。”


    顾以安不免奇怪,这个人对自己也太恭敬了吧,难道就因为看过自己的电视剧?如果他是女粉丝,他倒可以理解。但他是一个画展负责人,似乎过于卑躬屈膝了。


    难道是因为白晗?


    顾以安推断的不错,正是白晗的缘故。白晗大方地牵他的手,高调示爱的方式,被许多有心人捕捉,深记,路阳自然是其中一个,他不得不讨好般地奉承顾以安,谁叫他是白氏集团总裁的心尖之人呢。


    路阳将顾以安引到三楼幽静的雅间,半个小时后,一个青年男孩气喘吁吁地赶来。


    “方乐,你的清风村底图,有多少张?”路阳问他。


    “很多吧,百来张,路经理,你要这些底图吗?”方乐奇怪。


    顾以安看着方乐,问:“方先生,您的那些底图方便给我看一下吗?”


    方乐一头雾水,路阳在他耳边悄悄解释,片刻后,方乐答应道:“可以,但我得回家拿。”


    顾以安站起挥手:“这样你来回跑,太折腾,这样吧,我和你一起去,另外还带上一个人,可以吗?”


    方乐点头:“没问题。”


    顾以安打电话给陈羡生,谈感折也屁颠地跟在他后面来了。


    路阳负责开车,他让顾以安坐副驾驶位置,后面陈羡生、谈感折、方乐坐一排。


    行驶了1个小时,来到一处小区,方乐的家在5楼。


    方乐打开门,有条不紊地到专属摄影的工作房间,抱出一个中等容量的纸盒子。


    他轻轻地将纸盒子放在地上,捧出十几堆照片。


    “这些都是之前拍的,因为感觉不怎么好,就选择封存起来。”方乐解释。


    顾以安一张纸仔细查看,陈羡生和谈感折也在一旁认真翻看。


    突然谈感折激动地拿着一张照片嚷道:“靠!你们来看看这是什么?!”


    陈羡生赶紧凑过去,只见这张图片上,有一辆红色的车。


    “这荒郊野岭的还有车?!”谈感折不可思议。


    顾以安和陈羡生互相望一眼。


    顾以安问方乐:“这些照片都是你两年前拍的?”


    方乐点头:“是的,都是两年前在清风村拍的,这个忘川河我一直很在意,要知道每个玩摄影的都想拍那种不一样的风景,当时我在这个山上露宿了两天两夜,就为了拍它。”


    陈羡生拿着刚刚谈感折手上的照片问:“这个车你是怎么拍到的?”


    方乐挠头:“我搞了一个定时拍摄的机器,放在山头上,晚间熬不住我得睡会儿觉。”


    “你的意思是,你的这个机器相当于记录了你在山里那两天两夜所有的时间?”顾以安眼瞳闪动,他意识到那个神秘人马上就要显露出身形。


    “差不多吧。”方乐道。


    “麻烦你给我们看看!!!”顾以安、陈羡生、谈感折三个人如狼似虎地盯着方乐激动道,这给这个年轻的摄影者,搞得云里雾里,脑袋后冒出一个大大的汗。


    110   忘川河


    ◎昙花一现,七星连珠。◎


    〖忘川河〗所在的山崖位于清风村十里外,地势险峻,巍峨高耸,直至现在都未开发,保持最原始最自然的野性。


    之所起取名为忘川河,是因为但凡瞥一眼这白浪翻滚、湍急可怖的河流,都会双眼发昏,双腿止不住地发软。


    人要是不慎掉入其中,会立刻被翻涌的白浪吞噬,自此再无踪影可寻,仿若堕入奈何桥下,再无尘世可以眷念。


    这样一座黑深陡峭的山崖,偏偏有一条曲径通幽的小路可供行驶。


    作为一名热爱摄影的年轻人,方乐喜欢冒险,探索人烟稀少的奇景。


    他毕生的愿望是拍摄世间最独一无二的风景。


    为此他废寝忘食地研究了整个北都市的又险又僻静的自然野地,忘川河自然而然引起他的注意。


    六月末的光景,虽然稍热,但对于方乐这样一个为了拍照片把皮肤晒得黝黑的年轻小伙子而言,只是小菜一碟。


    他背上超大的军绿色背包,扛上三角支架,脖子上挂有最新的全自动摄影机,顶着炎炎夏日,一路艰苦攀爬到忘川河。


    忘川河所在的山崖,长满了野草荆棘,不一会儿,裤腿已经被稀里哗啦刺破了几个洞,连带着尖锐的皮肤刺痛。


    山崖约800米高,方乐边走边歇,路面崎岖不平,而且不少地方都无路可走,狭窄的只可供单腿通过的道路,他经过时,抿紧眉头,咬紧牙关,战战兢兢地屏息,双脚小心翼翼走过去。


    到达山顶时,已经夜间,他来不及休息,急匆匆地安放好三角支架,将摄像机放在支架上,调整好焦距。


    他勉强找到一个稍微平坦的地方,许多焦黄的野草挤在一起,像一个茅草垫子。他将帐篷搭在野草上,坐在帐篷门口,开始大口喝水,补充水分,又撕扯面包,狼吞虎咽起来。


    他将闹钟定在晚间10点,小憩片刻后,他从背包里取出另外一个功能全面、跟随他多年的摄像机,调整好画面,开始朝远处走去。


    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拍摄『昙花一现』。


    他头上绑有一个小型手电筒,手上拿有一个巨大的强光手电筒,虽则山崖夜间伸手不见五指,黑黢黢,但借有这两束强光,倒也能如履平地。


    来时上山他已经注意到昙花的身影,再次去寻找时,只需沿着原路返回即可。


    成群的昙花在夜间静悄悄,如沉睡的水。方乐也不敢确定,它们是否会开花。他只能乞求老天爷对他福泽深厚一些,眷顾他一点,赐予他不可多得的运气。


    肆虐的蚊虫早已成群结队,在光束的吸引下,更是汹涌澎湃,在他身体四周嗡嗡盘旋,时不时给他的手或者脸来上一口。


    还好他衣服穿得厚,大大减轻了这蚊虫之灾。他守在昙花旁,足足等了两个小时,可这群花,高冷得不可一世,毫无动静。


    他不甘心地又等了一个小时,花朵仍旧毫无变化。


    “于是,我在那里等到了凌晨两点!”方乐边回忆边叙述,“幸好,我坚持下来了,不然这样的奇景美景,何时才能轮到我!”


    说罢,方乐兴致冲冲地从房间里拿出一张照片,成群的白色昙花,贞静,清冷,在孤单的月色下,悄然绽放。


    “可惜,终究是昙花一现,花期太短了。”方乐不免遗憾。


    顾以安安慰他:“正是因为这么短的花期,它才格外与众不同,这就是它最独一无二的魅力。而你,是懂得品赏它魅力的人,这就已经很好了。”


    方乐听了,心中受用,向顾以安报以微笑。他谨慎地从房间的抽屉里取出摄像机,盯着客厅里所有的人,神情严肃:“其实,我还碰到了另外一件事。”


    谈感折不爱别人卖关子,他催促道:“遇到了啥?!快说啊,你要急死我啊!”


    陈羡生让谈感折稍安勿躁。


    方乐把摄像机打开,连接上客厅里的大屏幕。


    屏幕上,投影的是漆黑无际的夜空。所有人全神贯注地看着画面,随后一幕惊讶又无比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夜空上七颗明亮的星星,忽然从西到东,串联成行,像多诺米骨牌一般,一颗接着一颗点亮,最后汇聚成了千年难得一见的人间奇景:


    〖七星连珠〗


    “我拍完昙花的照片后,已经很满足了,回到帐篷,困得实在受不了,睡了过去,没想到自动摄像机给我拍了这样的奇景,真是难以想象!”方乐脸色震惊,他直到现在还觉得不可思议。


    七星连珠。


    祸福难定。


    屋中几人都沉思不语。


    大屏幕上继续播放被摄像机记录的画面,从凌晨三点的七星连珠,到晨曦的朝阳映日,自然景象徐徐铺展,美不胜收。


    不过顾以安可没心思欣赏美景,他紧盯画面,直到晚霞西落,画面上突然出现了一辆车。


    “这里,麻烦停下!”顾以安说。


    方乐按了暂停,顾以安让他将画面放大,放到最大,画面已经稍显模糊,可人的形迹轮廓还是可以看得清楚的。


    这是一辆红色保时捷的车,前排座位坐着两个男人,右边的正是季寻,而左边的,没戴眼镜,更好辨认,正是略显年轻的左明!


    顾以安和陈羡生互相忘了一眼。


    谈感折耐不住大喊道:“靠了!”


    路阳和方乐不知所以然,大眼瞪小眼。顾以安问方乐:“你这个视频能不能单独地把这一个画面截出来发给我?”


    方乐点头:“可以。”


    陈羡生也要了一份。


    顾以安琢磨,左明倒是和之前心中猜疑的人选一致。


    季寻的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忘川河,他当时腿还没好全,就被左明接走,之后消失不见,再无痕迹。


    左明是可能性最高最大的嫌疑人。


    方乐将拷贝的图片通过手机转给了顾以安和陈羡生。


    陈羡生说:“我和老谈马上回警局,查一下这个车牌号。”


    顾以安点头:“好。要是查出来什么,立即通知我。”


    顾以安和陈羡生辞别后,回到了曦和居。


    陈羡生做事的速度质量双管齐下,没过一个小时,顾以安就收到了他的消息。


    这辆红色保时捷的车牌号,原使用主人是晏学昕。


    陈羡生如实告诉他。


    又是晏学昕!


    顾以安现在想起那个人高高在上的嘴脸,至今耿耿于怀。


    他从书房里拿出纸笔,坐在客厅沙发上,在茶几上细细梳理现在已经掌握的所有信息。


    喻凯是被晏学昕间接害死。


    夏菁是因为被喻凯的经纪人阎蒙误导出来而被害。


    黄恩慈消失不见。


    季寻被左明带去忘川河后销声匿迹。


    喻凯、季寻是北都市传媒大学一个班里的同学,同时关系良好。


    黄恩慈是喻凯、季寻的任课老师。


    夏菁虽然和喻凯不一个班,但是一个系、一个学校。


    按照之前的背景调查,晏学昕在北都市文娱圈身居高位,地位举足轻重,且和这些年轻人可谓毫无瓜葛,他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去整死喻凯。


    顾以安推测,晏学昕是在为某个人做事,而现在,他可以肯定,这个人正是左明!


    通过以前对季寻班里同学的一一调查谈话,顾以安可以明显地可以推测出,左明以前在班里是不被看好的边缘人物,所以他如今大火,风光无限,权倾浪腾,让所有人都惊讶万分,后槽牙都差不多要震掉。


    按照夏菁说的,喻凯生前和左明有过矛盾,所以左明有理由杀他。


    夏菁是喻凯的女友,和他一条战线,恨屋及乌,也有理由对夏菁动手。


    黄恩慈是任课老师,师生纠纷也有可能。


    但季寻,如果按照夏菁说的,他和左明关系算好,应该不至于动手杀他。


    有人会杀死好朋友吗?


    顾以安疑惑,不敢相信。


    黄果口中的季寻,人不仅长得玉树临风,心地也善良,经常下社区做志愿服务。


    但这仅仅是一面之词,还不足让他完全相信。


    季寻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顾以安迫切地想知道。


    为什么系统七七要我为他报仇?顾以安推理,按照小说的主角逻辑,季寻至少是个正能量的人,不然如何当主角?


    他死了,《娱乐圈风云》里的主线就断了,一本小说没有主角,根本发展不起来,所以急需要另外一个主角来填满,而这个倒霉的被选中的人就是我???


    【bingo!!!老大,你好聪明啊啊啊,就是这样滴!】系统七七手舞足蹈地跳出来。


    顾以安镇定:“我本来就很聪明,我难道看起来很笨吗?”


    系统七七伸出大拇指,开始不分青红皂白地一顿猛夸:【老大你聪明绝顶腹有诗书包藏宇宙之计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脚踏诸葛亮手捏张子房连刘伯温在你这里都只是一介蝼蚁……】


    顾以安听着头皮一紧,赶紧叫停:“滚一边去!有你这么夸人的吗,连夸人都不会,什么破系统?”


    系统七七呜呜呜,屏幕变成泪水沾满的桃粉色:【老大,莫生气,窝正在学习滴啦!下次我保准会好好夸你哒。】


    顾以安:“……你还是去充你的能去吧,别耽误我破案。”


    系统七七变脸比翻书还快,马上破涕而笑,一副贱兮兮样子:【欧耶!老大,你已经成功一大半了,加油哦!】


    正好此时,白晗回来了。


    顾以安果断让这坑比神经系统滚远点,别出来丢人现眼。【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