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90
作品:《强制攻略[穿书]》 81 卜卦
◎陈警官,你会长命百岁。◎
颜清收起鹅卵石,明亮的眼眸,露出浅浅的笑意,她说:
“陈警官,你会长命百岁。”
陈羡生愕然:“……这个,我还是顺其自然吧,活这么长,恐怕在地上爬,孙子都嫌弃。”
颜清捂嘴笑,她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幽默的一面。
陈羡生的手机铃声响起,是谈感折打来的。
「老陈啊,你咋哪儿啊,没看到你在局里啊。」
「我出来逛了逛。」
「哈,老陈,你是不是喝酒了?」
「你怎么知道?」
「老子是你最铁的哥们儿,当然知道了,每次你一喝酒,声音就会变得低沉,和平时一点不一样。快告诉我你在哪儿,我来接你,你不要乱动啊!」
「我在长明街街角的花店。」
陈羡生无奈地挂掉电话,因为谈感折说话声音特别大,颜清也听得一清二楚。
“看来你的这位铁哥们儿很担心你啊。”颜清收起酒杯。
陈羡生也站起:“他对我很好,我们认识也很久了。今天谢谢你的酒了。”
颜清说:“是我谢谢你,愿意听我的这些有的没的琐事。”
陈羡生从花店出来,没走50米,便迎面撞上了谈感折。
谈感折像小狗一样,细嗅陈羡生的衣领:“哇,你还好没喝多,一个人不能喝那么多,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陈羡生不知道他怎么光闻着味儿就知道自己喝了多少。
他将他的脑袋推到一边去:“别闹,我一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
谈感折激动道:“你可不是一般的男人!”
陈羡生:“………………老谈,你发什么神经?”
谈感折不依不饶:“老陈,哼,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下次你要是再喝酒,一定得叫上我,否则,老子就和你绝交!”
一年前,当陈羡生被纪君泽赶出市局,发配到松岭区派出所,谈感折哭着说“陈羡生,赶紧回去认错,否则,老子和你绝交!”
陈羡生搂他的肩膀:“好了,我知道了,绝交哥,回去吧。”
谈感折不屑地哼了一声,对陈羡生给他取的外号非常不满意:“老陈,你是负心汉,是不,叫你负心弟得了。”
陈羡生:“……”
谈感折忽然又像小孩子一样兴高采烈,蹦蹦跶跶地在格林广场自由旋转。
“老陈,走,我带你去住北都市最好的五星级酒店。”谈感折拉着他,兴奋又快乐。
“啊?——你晚上不回去啊?”陈羡生茫然。
“不回去,我想和你在一起。”谈感折转头,清澈的眼眸可怜巴巴,“你又在这里呆不了很久,就当陪陪我,好嘛?”
陈羡生只得无奈地妥协。
谈感折带他来到『云顶之弈』,金碧辉煌的五星级酒店,装修豪奢,一个晚上就要10万。
谈感折不由分说一路拉着陈羡生狂奔,他订的是最高层,外带超级大走廊,站在这里,北都市的繁华可以尽收眼底。
“你发财了,居然住这么贵的酒店?”陈羡生还是第一次住这么贵的地方,他好奇地东张西望,四处打量。
谈感折坐在鹅毛绒的床边,双手撑在后面,看着陈羡生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傻样儿,忍不住大声笑出来:“老陈,你是不是应该谢谢我,让你体验了一把富人的生活。”
陈羡生也坐在床沿,面无表情:“谢谢你。”
谈感折故意大声说:“啥?我没听清楚。”
陈羡生扭谈感折的耳朵:“耳朵聋了赶紧去医院治治。”
谈感折翻了个白眼给他,一脸贱笑:“老陈,叫我爸爸。”
陈羡生将谈感折压在身下,像抓捕犯人双膝跪在床上,紧紧箍住他的腰:“乖孙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是不是?”
“操啊!妈蛋,老陈,你力气太大了,手都要被你扭断了!”
陈羡生放开他,将他一脚踢开:“滚去洗澡。”
谈感折活动被压的手臂:“还好没断,否则你会失去我这么一个给你送饭又送菜的好哥哥的。”
陈羡生不理他,转身拿衣服洗澡去了。
房间是套式的,卧室有三个,陈羡生洗完澡发现谈感折大模大样在他床上躺着。
“去你的房间睡去。”陈羡生把空调温度从15度调到26度。
“我怕黑。”谈感折揽住他,脸贴他薄薄的睡衣。
陈羡生最怕他这种撒娇式的无赖,又一次妥协:“好吧,你往边上睡去。”
凌晨两点半,谈感折摇陈羡生的身体,纹丝不动。
他轻手轻脚挪动身体,慢慢地靠近他。
他的浓眉粗犷而有型,斜斜入鬓,让人一看,就会蓦然觉得这是个很正直的人。
谈感折靠近他的左边,见他沉沉安睡,呼吸节律平稳,不由得安心。
他修长而白洁的手,忍不住落在陈羡生的眉上。
细腻的手指,温柔地抚过他的眉心。
“羡生,晚安。”
他靠在他的肩上,闭上眼,睡了过去。
一大早上,陈羡生就感到呼吸格外的沉重,好像有一座大山,把他压得喘不过气。
结果一醒,谈感折睡得四仰八叉,居然把他的腹部当成枕头,呼呼大睡起来,强劲有力的手臂搁在他胸前,怪不得昨晚上他噩梦连连,就是这货捣的鬼!
“谈感折!”陈羡生一个枕头砸向他,“以后我再不跟你一个床上睡觉!”
谈感折反手拉住他,睡眼朦胧:“说什么屁话,咱们死后,也要睡在一个棺材里。”
陈羡生:“…………一大早上的就说鬼话,呸呸呸!”
谈感折打了一个大哈欠,赖床地又翻了个身,继续睡。
陈羡生无奈,只得由他-
顾以安和白晗在北都市五环区的文丽街嘉和小区,为喻凯的母亲郝梅办理新房的入住手续。
原来这里正在进行老旧小区改造,顾以安考虑到郝梅年龄大,腿脚不方便,住的楼层又太高,便有心留意了这个事。
他将这个想法告诉了白晗,白晗当机立断允诺他:“这个事情好办,我来吧。”
顾以安高兴得圈住他的脖颈,忍不住亲他一口:“老白,你真好。”
被划定的老旧小区已经被围了起来,由政府牵头、社区协调组织居民统一搬到新的房子。
顾以安通过社区的名义,为郝梅争取到了一个一层楼80平米的户型。
顾以安穿着红色马甲,拿好社区钥匙,为郝梅打开新房间,新房子水电已通,户型坐北朝南,无论是采光还是通风,都比原来那个7层楼要好太多。
顾以安将钥匙交给郝梅,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衰老的手重重地握住他,满眼感激:“谢谢你啊,小顾!其实我本来就马上要入土的人了,也不应该享受这些的。”
顾以安认真看着她,说:“梅姨,别这样说,以后的路还长呢,我把我的电话存在你手机上了,以后有什么要紧的事,给我打电话就行。”
眼前这个年轻人面容俊朗,温暖的一笑,让她沧桑枯萎的心,好似找到了着落。
她用袖口擦发红的眼角,转身道:“好。你们先歇会儿,我出去买菜,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顾以安和白晗忙了大半天,终于将新房里的东西摆整齐,还为这个孤寡老人添置了许多生活用品。
看白晗的额间溢出细汗,顾以安拿湿纸巾帮他温和地擦拭。
白晗扼住他的手腕,完美的唇勾出一个淡淡的笑。
顾以安发觉他的腰被他搂住。
窗外树叶簌簌飘飞,一阵烈风将窗帘吹动得高高扬起。
他们掩映在薄丝的窗帘下,彼此的漆黑瞳孔,映入对方,如乱花迷人眼。
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是白晗的。他轻放开顾以安,看到来电人,星眉微蹙。
“老白,谁给你打的电话啊?”顾以安见白晗接完电话后,好奇问。
“我妈。”
“有什么事吗?”顾以安不禁担忧。
白晗轻轻抱住他,摸他的后脑勺,语气温和:“没什么事,不过我得回去一趟,中午不在这里吃,晚上我开车来接你。”
“晚上我自己回去吧,你这样来来回回挺辛苦的。”顾以安着实心疼他,一个在温香软玉顶级富贵的环境中长大的贵公子,为了自己屈身,到这样一个地方,为了不相干的人处理不必要的琐事。
“听话。晚上到了我给你打电话。”白晗在他额间细啄一口,吻很轻,却烫得顾以安如羞怯的少女,心紧紧地跳动。
郝梅买了两大袋子菜回来,见只有顾以安一个人在,露出疑惑的神情。
顾以安跟她解释:“他先回去了,有点事。”
郝梅点头,将买的肉和菜分类放在厨房。顾以安也来帮忙。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郝梅问:“白晗是你的同事吧?”
顾以安想着自己还背负“刑警”的名头,他匆匆应答:“嗯,是的,我们在一个办公室工作。”
郝梅拿起案板,开始切肉:“他长得挺俊的,应该有不少小姑娘喜欢他吧。”
顾以安点头:“梅姨,你看人真准,他的确很受欢迎!不过,他已经结婚了!”
梅姨也不吃惊,慈祥地笑笑说:“以安,你也长得挺帅的,有没有心仪的姑娘啊?要不要我帮你介绍啊?”
顾以安也不掩饰:“梅姨,其实我也结婚了!”
郝梅:“真没想到,你们一个个这么年轻都结婚了!”
顾以安洗完菜,微笑道:“遇到喜欢的人,舍不得放开,于是就结婚了。”
中午,郝梅做了许多菜,都是很家常的菜,口味和顾以安的姐姐顾以萍大差不差,特别是煲的老母鸡汤,那味道好似让他重回儿童时期,好吃到不行。
【作者有话说】
顾以安:老白啊,你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白晗:乖,摸摸脑袋~
82 线索+1
◎专属顾某人的叫/床铃声。◎
吃完饭,郝梅收拾餐桌,顾以安想帮忙,却被她拒绝,她让他歇着,搬家一天已经够辛苦了,洗碗这点小事她还是能做的。
“明天是小凯的祭日,我去买点香火黄纸。”郝梅从厨房走出来,解开身上的围巾。
“梅姨,我陪你一起去吧。”顾以安说。
“唉,事事都要麻烦你,我老脸都没地方放啊。”郝梅歉意说。
“这都是小事。”顾以安和她一起出门,“明天你什么时候去看喻凯,我跟你一起吧。”
“上午九点钟。”郝梅拢了拢灰白的头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以安扶郝梅出社区门口的时候,老感觉有人跟踪他,他回头的时候,一切又很正常。
买完祭品回来,顾以安给白晗打了一个电话,说是明天要陪郝梅祭奠喻凯,让他晚上别过来。
白晗答应他说:[那好,你注意安全,明天十点钟我再来接你。]
顾以安找了一个幽静的地方,对他说:[老白,今天去社区,记不记得那个戴着帽子的女人?]
白晗会意:[嗯,你想让我调查她?]
要是白晗在他身边,顾以安恨不得死死地抱紧他,这丫的,实在又聪明又懂他。
顾以安:[可以吗?我感觉这个人平白无故地给梅姨寄送东西,其中必然有什么牵连。]
白晗:[好,这个很简单。]
顾以安:[老白,我好爱你啊,你真厉害。]
白晗:[你在那边早点睡,别熬夜睡过头。]
顾以安:[你可别小瞧我,我会定5个闹钟。]
白晗:[……我来叫你吧,明早八点钟,应该不迟吧。]
顾以安:[听你的声音,我骨头都要酥了,哪有力气起床啊,嗷呜~我好幸福。]
白晗压低声音,磁性而富有张力:[以安,明天早上等我的叫/床铃声。]
顾以安听得面红耳赤,半天他反应过来,叫/床铃声,怎么听着那么怪呢!
第二天,顾以安果然在八点钟接到了白总的“叫/床铃声”,他的声音隔着电话都那么好听,耳朵都酥软下去。
[以安,起来没?]白晗在手机那头温柔地问。
[起来了。]
其实顾某人还赖在床上,像虫子懒洋洋翻了个侧身。
[我不信。]白晗说,[你发个照片给我看看。]
[不要,我要在你心中保持完美的形象。]
这回,顾以安终于起床,他不舍地挂掉电话。
自从“失业”被白晗接到曦和居之后,顾以安算是真正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神仙日子,每天都是睡到自然醒,在穿书之前为了拍戏忙到凌晨三点,别说睡到自然醒,就是睡觉也是奢侈。
他洗漱完毕,简单地吃了早餐后,便陪着郝梅一起上山。
今天天气不算特别好,淡薄的灰云笼罩在天空,还好没有风。
顾以安招呼一辆小车,把他们送到山脚。
“喻家人都在这个山头埋着。”郝梅说,顾以安扶着她前行。
这座山不高,路面平坦,看情况应该是个公共的墓地,一眼望去,白色墓碑此起彼伏地毗邻而立。
走了约半个小时,郝梅穿过一片杂草,颤颤巍巍地将黄纸、苹果、烧鸡、酒拿出来。
冷风吹过树梢,顾以安回头张望时,一抹身影吸引他的眼球。
“小凯啊,妈来看你了,你在下面过得怎么样了?我每年都会求佛,保佑你下辈子投个好胎……”
随着一沓沓黄纸燃烧殆尽,郝梅打开白酒,浓墨重彩地挥在坟头。
一位母亲的眼泪,从污浊的眼里,滚滚而出,比地上的白酒更为炙烫。
顾以安上前扶住郝梅。
“唉,以安呐,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以后我死了,帮忙把我也埋在这山里,好让我们在地下有个团聚的时候。”郝梅忍不住抽泣,“我这糟老婆子的命也太苦了,你不知道啊!唉~现在年龄越大,活得越没盼头。”
顾以安心里也很难受,喻凯案重审无非是在原本溃烂的伤疤上添一层厚盐,结果让郝梅更加绝望。
晏学昕仍居高位,毫发无伤。
顾以安轻拍郝梅的背,说了一些鸡汤似的好话安慰她。
将郝梅送回家,出社区门口,一个人,深情地凝视他。
顾以安认出是白晗,他快步跑到他跟前,问:“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白晗手揉他的眼睛:“晚上熬夜了,怎么还有点黑眼圈?”
“没有,我是想你想得睡不着。”顾以安见到他,倏尔间忘却了刚刚的愁云惨雾,变得涎皮赖脸,他才不会告诉他,其实他半夜躲在被子里偷偷看漫画。
白晗轻笑,眼眸阖动,手指勾住他的下巴,却不说话,这让顾以安不好意思起来,他在他面前,好似无法说谎的小孩。
“好吧,其实我熬夜了,以后我再也不看漫画了!”顾以安委屈巴巴。
白晗牵他的手,往前走,在他耳边道:“我不比漫画好看?以后晚上你会没有力气看漫画。”
顾以安:“……”
他反射弧很长地好像似懂非懂他的话,不禁耳尖透红。
丫的!老白啊,你可太——太可爱了!
两个人走了片刻,出街道拐角时,顾以安轻拉白晗的手,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随后他们默契地兵分两路,将一个戴着黑色帽子的女人拦在路中间。
女人极快地捂住口罩,低头向潮湿幽暗的巷道走去。
前方有一个男人拦住她,是白晗。
后方一个男人走近,声音清晰又沉着:“你既然跟踪我们,难道不是想让我们注意到你,你跑什么?”
女人停住,认命地说:“你真聪明,顾以安,的确我就是想让你注意到我。”
顾以安给白晗使了一个眼色,白晗说:“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说吧。”
宁静的咖啡厅,白晗开了一个单间,靠窗,明净而整洁。
女人身形单薄而细瘦,黄色头发披在肩上,黑色圆形帽子盖住头颅,白色口罩将整张脸都掩盖住,使人根本看不清她的面容。
“我该叫你夏虹还是夏菁?”顾以安朝对面这个神秘的女人问。
女人诧异,随后又释然,她的声音压抑又单调,像断了弦的琴,刺得人很不舒服:“顾以安,你还知道我哪些信息?”
“昨天我帮喻凯的妈妈办理手续,你故意撞到我,随后又跟踪我,这不引起我的好奇都难,所以查了一下。”
“你本名叫夏菁,夏虹是你改的名字,一年前你从国外回来。你一年来都会给郝梅寄东西,还是以社区名义捐献的方式,你跟喻凯是什么关系?”
女人点头:“你的消息真灵通。你叫我夏菁吧。我在大学时,是喻凯的女朋友,后来毕业,便分手了。”
顾以安深知娱乐圈,尤其是男明星,要想前途,最好单身,毕业分手也不奇怪。
夏菁继续说:“喻凯案重审那天,我去旁听了,这样的结果,说实话,我很难接受。但你也尽力了,真的没办法,只能那样了,他死了也快有两年半了,可我心里仍旧很难释怀。”
夏菁缓慢地摘掉帽子和口罩。
顾以安看到她的脸,不禁大为震惊。
她的帽子后面扑散的是假发,真正的情况是她头顶稀疏,大片的毛囊坏死,无法再长出头发。
从她的太阳穴到嘴角,左右两张半脸,分别大大地画了两道触目惊心的烫痕,鲜红的两道“×”重重地烙在脸上,看上去惊悚而窒息。
“我很可怕吧?”夏菁冷冷的语言,带着浓厚的悲伤。
她伸出手,摘掉手上戴着的灰色手套。左手被砍掉了中指与无名指,右手被砍掉了中指与食指。
脸被毁容,身上也残缺得不成样子,让人产生一种不伦不类的呕吐与恐惧。
夏菁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缓缓推到顾以安面前:“这是以前的我。”
顾以安和白晗凑过去,照片上的女孩正值年轻,脸庞姣好,一头黑发肆意飘扬。
夏菁冷冷道:“是个人看了我的真容,都会想吐,我也习惯了,不习惯又能怎么样呢,难道要我去死吗?我不甘心啊!”
顾以安急忙问:“是谁把你毁成这样?”
夏菁:“我也不知道。只是——在喻凯那段被网暴到退圈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喻凯的经纪人给我打的,说找我有急事,我以为他会安排我跟喻凯见面,没想到我去了之后就被人打晕了,然后、然后、”
夏菁欲言又止,她扯纸巾擦眼泪,沉痛地回忆当年的事:“然后,我的脸就变成这样,手指也少了几根。我是在郊外的乱葬岗被大雨砸醒的,下/身剧烈疼痛,被人轮番侵/犯,连裤子都被扒干净丢掉了。”
顾以安皱眉沉思,他问:“喻凯的经纪人是谁,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我死也记得!”夏菁脸色阴狠,“他叫阎蒙!你知道我原来也是北传毕业的,把我变成这副样子的人,到底多恨我,我宁可他当时杀了我!也比现在这样活得鬼不鬼人不人要强。”
“阎蒙?”顾以安琢磨,“你回国除了因为喻凯,更重要的是找他吧?”
夏菁点头:“你说得对,但是我一个人的力量有限,我希望你能帮帮我。”
顾以安答应:“好,我帮你,不过我有个条件。”
夏菁问:“什么条件?”
顾以安:“既然你是喻凯的女朋友,你也应该对季寻有所了解吧,请提供给我你所了解的信息。”
夏菁惊异:“难道季寻出事了?”
顾以安:“他两年前已经死了。”
夏菁忍不住哭了出来:“当年我被人搞成这样后,每天都很痛苦伤心,我家人把我带到国外疗养,我用了足足两年时间才从痛苦中缓过神。没想到,季寻也——”
83 动心
◎她深陷他,如陷入玫瑰的泥泞,无法回头。◎
凌献音一大早上便收到了粉丝给她送来的生日祝贺。
微博〖凌献音〗超话设置了0点准时的生日提醒,一到时间点,大量的粉丝准时打卡,热情洋溢地为她庆祝生日。
经纪人和两个助理,大包小包提着无数精美的礼品盒,来到工作室。
“献音,生日快乐啊。”经纪人笑着对她说,并告诉她今天的行程,“等会儿在鸿达大楼有个生日会见面活动,先让化妆师给你打扮一下。”
凌献音若有所思,她的眼光瞥到粉丝给她寄来或者送来的五颜六色的礼物盒,仿佛习以为常。
从最开始出道的胆战心惊到现在的波澜不惊,凌献音已经习惯明星的生活状态。
久而久之,好像这种被人拥护、被人喜欢的感觉,和当初在酒吧她引吭高歌,台下人群情激涌的感受,相差无几。
还有一点儿无聊。
化妆师为她化好了精巧的妆容,她穿上粉色连衣裙,胸前佩戴一颗银色项链,整个人看起来甜美而精致。
除了一张小脸,略显冷漠。
经纪人收拾好签名用的袋子,交给助理,随后拥护凌献音出来。
明总?是他吧?凌献音急不可耐地摘掉黑色墨镜,果然那个被人群前呼后拥的挺拔背影,是左明!
“献音,你干嘛,赶紧上车,不然要迟到了!”经纪人拉住凌献音,匆匆地往公司外面赶。
凌献音出神地一直盯着浪腾大厦,纵然肉眼无法穿越墙体看到那个人,可她漆黑的双眼,直到车开远,才依依不舍地回转。
鸿达商贸大厦热闹非凡,无数的气球做成类型多样的装饰物,宽阔巨大的墙体贴上了她的海报。
“献音,你想什么呢,怎么那么无精打采?”经纪人看她心不在焉,提醒她要做好表情管理。
凌献音按照要求,先唱了3首歌,然后坐下,一一和粉丝签名。
她礼貌地微笑,灵澈的鹿眼,配上粉色泡沫的小裙,让粉丝尖叫连连。
一个男生不顾保安的阻挠冲上前,粗暴地扯住凌献音的手,想要抱她。
她厌恶地将他推开,眼光变得凶神恶煞。
周围的粉丝大声叫嚷,举起拳头要捶这个男生。
经纪人反应迅速,让保安将这个过激的粉丝赶了出去。
签完名,凌献音在后台休息,经纪人给她提了一份小蛋糕:“献音,尝尝这个。”
凌献音摇头,说:“你吃吧,我上个卫生间。”
刚刚那个过激的男粉丝,一张嘴舔上了她的额头,她扭开卫生间的水龙头,像洗涤脏物,疯狂地刷洗这额间的污秽。
“恶心死了,垃圾玩意儿!”凌献音眉头挤成一团,胃因为想到刚刚被男人触碰的画面,不禁呕吐起来。
她打开手机,圈子里其他人纷纷给她发消息,祝她生日快乐。
19岁了吗?
凌献音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她转而又看手机,指尖停留在一个人的对话框上。
好像在渴盼什么、在期望什么。
回到后台,经纪人告诉她下午和晚上的行程。
她有气无力地趴在梳妆台上,娇小的身躯像洋娃娃:“可以不去吗?”
经纪人解释:“献音,你可不能任性,若是平常,还有得商量,今天是你生日,微博上也给你买了一天的热搜,线下的粉丝可都已经把票买好,就等你了。”
凌献音的眼泪濡湿眼眶:“我不舒服,好难受。”
经纪人低头问:“病了吗?”
凌献音嗓子闷闷:“不知道,反正没力气。”
经纪人在房间里踱步,叹了口气:“这样吧,我让助理送你回去休息一会儿,下午的活动可以推迟一点,三点钟,晚上那个活动看情况,可以压缩一点时间。”
凌献音让助理送她回浪腾。
上电梯的时候,刚好碰到下来的左明。她想按住电梯,无奈门已经关了。
27层楼,凌献音找到左明办公室,此刻这里静悄悄。
“你到这里来干嘛?”
说话的声音吓凌献音一跳。
凌献音问卫宣:“明总他呢?”
卫宣:“如果你对他很上心的话,你不会没有注意到他刚刚下去了吧。”
凌献音问:“我知道,我问的是他去了哪里?”
卫宣:“去见思博恒了。”
凌献音云里雾里,她不知道思博恒是谁。
正当她还要继续问时,一个人迈着稳健的步伐,朝他们走来。
卫宣还没张口,凌献音如一条小鹿,蹦跶地飞到他面前,笑脸相迎,眼睛散发惊喜的光:“明总!”
左明将手中的文件夹丢给卫宣,走到办公室,坐在沙发上,似乎很疲惫。
卫宣心领神会地为他轻轻地按揉太阳穴。
左明觑到凌献音一直站在一旁,他问:“你有什么事?”
他的话平淡,还带些冰冷。
这与凌献音想象的不一样。
她以为,她在他心中是不一样的。
不过她不是一个容易被细枝末节打败的人。她指向卫宣:“明总,我有话跟你说,你能不能让他出去?”
左明略微迟疑,随后对卫宣说:“你先出去。”
“是。明总。”
左明仍坐在沙发上,他问:“你找我是要说什么?”
凌献音手拧紧小裙的边角,又放开。她鼓起勇气直视他:
“明哥哥,我喜欢你!”
她被他的一簇背影折磨得心神不宁,一整个上午,她眼前浮现的都是他的影子。
要不是在刚刚的商演中有提前录制的歌曲,她怕是会因为想他,连歌词都唱不准。
左明愣了几秒,他起身,从抽屉拿出一根烟,点燃。
凌献音望着他的背影,心神摇晃。她冲上前抱住他,男人身上淡雅又迷人的清香味,使她如陷玫瑰的泥泞,再也无法清醒。
左明掰开她的手,严肃地对她说:“献音,不要产生错觉。”
凌献音倔强道:“不是错觉,我就是喜欢你啊!”
左明远离她,淡淡的烟雾散开:“我不喜欢你。”
凌献音冥冥之中好像已经知晓他的答案,毕竟像他这样英俊而又有魅力的男人,身边的女人无数,自己又算是什么?
她瘦小的身体哭得颤颤巍巍,白色细嫩的小手不断擦眼泪,像无助的小孩。
左明抽完了一根烟,脸色有些不耐烦。他问:“下午你应该有活动吧?”
凌献音低头小声答:“有。”
他按响桌子上的电话,卫宣听命走进来。
“联系一下她的经纪人,将她带出去。”左明命令道。
卫宣将呆若木鸡的凌献音拉了出去。
处理完后,他又折返回来,见左明斜靠在沙发上,他上前为他细细地按摩肩膀。
“真够烦的!”左明抱怨了一句,“女人总是恋爱脑,动不动喜欢这个,喜欢那个,我最讨厌讲感情!”
卫宣幽幽道:“要不,将她解决了?”
左明冷哼:“不,别动她,不理她就行了。”
“是。”
左明问:“周奉贤听说马上要死了?”
卫宣:“最多活一个月。”
左明嘴角露出一丝冷光:“那有好戏看了,周瑾风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他那些如狼似虎的兄弟。”
卫宣:“难讲,不过也并全无胜算,毕竟这些人里,就他看着还行。”
左明:“周奉贤爱他爱得要死,要是我,为了家族产业,怎么也得将他提上去,将那些废物发配到远地方去。”
卫宣赞同:“明总您说的对。”
左明心情大好地站起来,站在全北都市最豪奢的大楼,俯瞰苍茫大地,芸芸众生如蝼蚁,皆在脚下,匍匐前行。
现在浪腾又回到他手里。他本以为傅朝回来会对他有威胁,可他判断错了,傅朝的经营重心在〖花朵之蓝〗与地下赌/场,而他仍旧坐稳浪腾的一把手。
就傅朝那副怏怏病体,他估摸着也活不长。
不过,他也不能掉以轻心,傅朝这个人还是不能硬碰。
他只需耐心等待,等他这个病秧子一倒,那〖花朵之蓝〗到时候也可以夺取过来。
夜间,左明开车回家。他在北都市购置了多处房产,平常为了工作方便,回的是市中心的平层大公寓。
他将车停好在地下车库后,走出库门,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
他故意放慢脚步,等跟踪的人稍微靠得近些,他迅速转身,双手有力擒住这个人。
“明哥哥,是我。”
被勒得发疼的凌献音,眼睛通红地看着他。
左明放开她:“你到这里来干嘛,大半夜,赶紧回去!”
凌献音顽固地一直跟着他,直到到家门口,她拿出礼盒,是一个小的生日蛋糕。
“明哥哥,今天是我生日。”她无助地手捧蛋糕,眼睛含满泪水,“你能不能祝我生日快乐?”
左明想关门把她拒之门外的手,猝然停住。
凌献音钻进他的屋,干净敞亮的灰色装修风格。
她小心地将蛋糕放在客厅的桌子上,分割成两块,递给左明一块。
“我不饿,你吃吧。”左明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镇汽水。
“吃完了,你就回去吧。”左明催促。
凌献音死死攥紧手,来到他面前,目光与他对视:“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左明转过身,离她很远:“我没耐心,话只想说一遍。”
凌献音冲动地上前,从背后抱住他:“明哥哥,你不要这样冷漠对我。我在你心里难道不是特殊的吗?”
【作者有话说】
左明: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84 大火靠命
◎左明算是什么东西?!◎
左明强力地把她从身上推开:“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不喜欢你,这句话我已经告诉你了。”
凌献音痛苦地捂住脑袋,海藻般的粉色长发,破碎地飞扬。
“我不信!你对我这么好,我不信你对我没感觉!”
左明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葡萄味汽水。
他想,女人真烦。
“你不走,那我走了。”左明拿起外套,准备出门。
“你不准走!”凌献音将门反锁,死死抵在左明面前,“我不要你走!”
左明不耐烦地呵斥一声:“滚开!”
凌献音咬他洁白的手腕,不敢太用力。左明抓住她的手臂,问:“你到底想干嘛?!”
凌献音冷笑:“明哥哥,你知道我想干啥。你那么聪明,怎么不知道我想干啥?”
左明胸闷般地扶额。
凌献音开始解衣服的扣子,漆黑的眼睛,盯住左明。
直到身上一丝不/挂,凌献音轻踩莲步,踮起脚尖,圈住他的脖子,微弱而嗲气的声音,软到难以置信,和平时叛逆张狂的模样截然相反:“明哥哥,我的第一次,我想给你。”
左明眼皮都没动,他将衣服捡起,面无表情递给她:“不用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我今天累,不想再多说话。”
凌献音见这个男人,毫无动心,也无一丝情动,一丝波动,居然径直地走向卧室休息。
将她未穿衣服的身体视若无物。
一点儿都没勾起他的欲望,难道自己就这么毫无魅力吗?!
她羞耻,恼怒,悲愤。
想当年,哪怕是酒吧驻唱歌手,也有为她豪掷千金的金主,但她理也不理。
她也遇到过面容帅气富有音乐才气的男孩,男孩为她着迷,她却毫无感觉,只觉得无聊。
她冷眼高傲,不屑地将那些嘴上嚷着为她生为她死的追求者,毫不留情地踩在脚下,一丝怜悯都不曾产生。
唯独他,只有眼前这个男人,让她动了少年时代的第一次情心。
结果却是这么悲惨,壮烈。
她羞愤地穿上衣服,逃离出来。
她落魄地走在街上,看着成双入对的情侣,说说笑笑,她由原来的不以为意,变得羡慕无比。
若是能和他一起这样散步,她该多幸福。
喜欢左明这件事,比让她当明星,还要快乐。
她作了一个决定,打电话给陈羡生。
[哥哥,我在宁安街,解放大道。你快来找我。]
说完就挂,她不给陈羡生反应的时间。
不久后,陈羡生果然找到了蹲坐的凌献音,她的头发被吹得很凌乱。
“你跟我来。”
凌献音拉着陈羡生,找到最近的酒店,开了一个大床房。
“献音,你怎么了?”陈羡生稀里糊涂,他看凌献音的眼圈哭得红肿,“怎么哭了?”
凌献音脸深埋在他的颈窝:“我今天生日,你都忘记了。”
其实陈羡生没忘记,他在努力克制住心中的悸动。
他决心要忘掉她。
他把手机壁纸又调回之前的蓝天白云的风景画。
“羡生哥哥,你喜欢我吗?”凌献音的鼻息扑在他的颈窝,缠/绵/悱/恻。
他不能答,所以他沉默。
他要比凌献音冷静,因为就算喜欢又如何,他们之间是没有未来的。
“喜不喜欢啊?回答我。”
凌献音踮起脚尖,漆黑的眼,刺入他的眼眸,犀利地逼问他。
“不喜欢就算了,我找别人去!”凌献音生气地放开他。
“别找别人!”陈羡生拉住她的手,“我喜欢你。”
凌献音捏他的脸:“那我们来做吧。”
陈羡生:“…………”
凌献音脱掉衣服,柔软地扑在他怀里:“我已经成年了,我想要你嘛,哥哥。”
这句话直撩得陈羡生快要崩溃,他残存的理智在碰到少女温热肌肤的刹那,顿时冰消溶解。
他将她抱在床上,压在她身上。
这不是他第一次和女人有过床笫之事。高中时,他有一个女朋友,两个人仅仅接了个吻。大学时,他的女友倒追他,他们在一个暑假发生了关系,后来女友看上了一个富二代,于是果断甩了他。
凭借他的经验来看,他知道这是她的第一次。
凌献音抱住他的肩膀,不断地喊:“哥哥,我喜欢你!”
事后,陈羡生抱住她,吻向她。
凌献音伸出手,阻住了他这一行为。
陈羡生不解。
凌献音呢喃:“明哥哥。”
陈羡生停住,他问:“你喊的谁?”
凌献音毫不避讳:“左明。”
陈羡生皱眉,他问:“你刚刚喊的哥哥都是在喊他?”
凌献音承认:“是他。”
陈羡生又气又无奈,他以为凌献音喜欢自己,却没想到只是把他当成左明的替代品。
陈羡生问:“你喜欢他,干嘛来找我?”
凌献音冷笑:“他不喜欢我,我脱了衣服,他正眼都不看我。所以我想毁灭自己,这样我才舒服点。”
陈羡生心里悲凉:“所以,你跟我做,就是要毁灭自己?”
凌献音:“你难道不爽吗?”
陈羡生抱住她:“献音,你别这样堕落,找一个喜欢你的人,免得这么痛苦。”
凌献音哭着说:“你喜欢我,可是我不喜欢你啊。我只喜欢左明,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陈羡生抱住她的手,如断掉的枯木。他放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乱如麻。
凌献音穿好衣服,对他说:“我又不要你负责,而且是我主动的,别放在心上。以后,我不会再找你。我还是无法忍受,不爱的男人抱我的身体,对不起。”
她还是走了。
陈羡生看着白色床单的鲜红血迹,如那年火花银树下,她赠给他的红玫瑰。
昔日的玫瑰,逐渐褪色。
他低沉的眼眸,黯淡了残缺玫瑰予他的旧时光-
从夏菁提供的信息,顾以安并没有得到更有价值的关于季寻的线索。
夏菁说,喻凯和季寻在北传的时候是很好的朋友,而她和季寻在初中就是同学。
这引起了顾以安的好奇心,他不禁问:“季寻生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夏菁遥望窗外,面色悲伤:“他是一个很温柔善良的人。”
如果夏菁说的是真的,那么到底是谁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呢?
“自从喻凯自杀,我又被人变成这个样子后,我爸妈看我每天煎熬,痛苦不堪,便把我带到国外去求医问诊。”夏菁恢复镇定,叹了一口气,“那时候我对外界的事,全然不知,也不想了解。”
她盯向顾以安:“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替喻凯申诉,我也不想知道。但,我相信你会查到底吧?”
顾以安目光沉稳:“这是自然,既然决定要查,必须查到底!”
夏菁欣慰道:“谢谢你,顾先生。”
顾以安想到一个人,他借机问:“当时喻凯班里的同学,有一个人叫左明,你了解多少?”
眼前的女人冷哼,眼睛莫名地激/射出一道冷光:“你就算不问,我也很奇怪,他以前明明是我们系里最差的学生,不知道怎么混上了如今的地位。”
顾以安笑笑说:“人的命运这谁能说得准,可能他厚积薄发,或者天赐良机之类的。”
夏菁不屑的目光落在外面巨大的手机广告牌上,代言人正是西装革履眉目英挺的左明。
“如果喻凯没死,当今北都市最火的明星应该是他,怎么也轮不到左明!”夏菁说这话,愤愤不平,似乎耿耿于怀。
顾以安回想起当时的华灼,一提起左明,也是这般的不屑,满眼妒火。
娱乐圈,谁红谁火的事,真的说不准。顾以安他自己摸爬滚打深耕数年,深知许多事情不是人能决定的。
有的人一辈子勤勤恳恳也不一定火,有的刚开始风风光光,后来消失匿迹,有的只演了一部剧,便一炮而红……不胜枚举。
不过,从这些人嘴里,他粗略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左明一开始并不为众人所看好,后来大火,也难免招人揣测。
和白晗回到北都市后,顾以安立马联系了陈羡生,让公安局那边查一下当年喻凯的经纪人阎蒙的消息。
白晗说:“他那边太慢,我来吧。”
顾以安温柔地贴他的脸,鼻尖像小猫,蹭着他:“老白,让他来,喻凯案的判决结果我看出他也很郁闷,正好给他找点儿事做。”
“你,很会为别人着想啊。”白晗搂住他的腰,温声细语。
“等我找出杀害季寻的凶手后,我就只想你一个人。”顾以安手搭在他的肩上,缠绵地圈住他细白而优雅的天鹅脖。
“我不要等以后,就现在,只想我一个人。”白晗不由分说,将他横腰抱起。
白晗将他轻抱,放在卧室床上。
他们互相面对面侧身躺着。
“以安,之前不是我妈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吗?”白晗玩他的头发。
“她说了啥?”顾以安好奇,他鼻子轻贴他的颈。
“关于联姻的事。”白晗说,“她谎称生病,把我骗回去。”
顾以安脸贴在他的胸前:“你们这种大家族,都要联姻?”
白晗:“以前都是,除了我爸。”
顾以安好奇:“?”
白晗解释:“我爸的第一任妻子,是极其普通的平民女子,是他自己选的。”
顾以安:“你的意思是,你妈是第二任?”
【作者有话说】
只有万收文,才能写爱情,不像我等,只能被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85 嚣张
◎跋扈◎
白晗:“嗯。她是叶家的独女,文学世家出身,也是我爸选的。”
好复杂的关系。果然,无论是穿书前的现实世界,还是小说里的YY世界,都讲究门当户对啊。
见顾以安眉头不展,白晗说:“以安,我已经向我妈坦白,并且提及到你。”
“啊?!”顾以安没想到他这么义无反顾,竟然有些感动,“老白,你妈是不是骂了你?”
白晗紧扣他的手指:“没有,她很平静,说以后想见你。”
顾以安舒一口气。
白晗轻吻他的额,清脆而深沉的声音响在他的耳边:
“如果要以失去你为代价,我宁可不做这白家接班人!”
这一句霸道又温柔的话,直直闯入顾以安的心尖,他感动得老泪纵横,扑在白晗的身上:“老白,我太爱你了!”
“乖。今天一天也累了,早点休息。”白晗起身。
啊?气氛都到这个份上了,他居然面不改色地走了?!
真·禁·欲·总裁。
挠心的顾以安还在回味刚刚手不小心碰到他隔着衬衫的肌肤热感。
系统七七不屑地对百爪挠心的顾以安怒斥:【老大,你真的烧啊!别老是想着这啊那啊的,抓紧时间做任务啊!看看现在已经深秋了,都什么时候了!!!】
顾以安心平气和地躺在床上:“我做完任务岂不是要回到现实世界,我可不想丢下我的小白白,切,劳资要罢工。”
系统七七飘飞到他面前,用巨大的屏幕抵着他:【呜呜呜,不能这样,你不能言而无信!!!】
顾以安被它这块灰色的屏幕压得喘不过气:“mad!别谋杀我啊,我只是开玩笑!”
系统七七放开他,破涕为笑:【老大,加油!!!我看好你哦。】
顾以安被子一卷,不理它,倒头就睡。
陈羡生很快将公安局查来的关于阎蒙的消息告诉顾以安。
阎蒙在喻凯死后,在北都市没待多久,便跑到国外去,卷入了当地黑/ 帮的枪/杀斗争,已经死了。
顾以安对这个结果,不算特别意外。
这样的重要线索人物,必然迟早要被收拾掉。
顾以安将阎蒙已死的消息告诉夏菁。
夏菁好像也不意外,她说:“死了也算是我出了一口怨气,当年要不是他约我出来,我怎么会被人害成这个样子!”
顾以安问:“当年袭击你的人,你能否记起一点来?”
夏菁绝望道:“顾先生,我这几年每天都在想,但是真的一点想不起来,唯一的判断是,害我的人是男的,力气大,他从我背后悄无声息地接近我,下死手把我敲晕。”
顾以安挂掉电话,细细分析起来。
喻凯死后,紧接着夏菁被害,再是季寻失踪。
喻凯和夏菁在北都市传媒大学是情侣关系。
夏菁和季寻是初中同学。
喻凯和季寻是一个班。
总而言之,这三个人的关系不错,和之前调查的信息比较吻合。
杀死喻凯的背后推手是晏学昕。那么有没有可能谋害夏菁和季寻的也是他呢?
或者,晏学昕也是为别人做事?
如果是,那这个人到底是谁?
顾以安猜测这个人必然在北都市文娱圈地位高、和晏学昕关系近,和喻凯、夏菁、季寻有深仇大恨。
符合这个条件的……顾以安在房间里焦躁地踱步,他眼前浮现一个人的身影。
只是现在还有点希望的线索又断了。关于阎蒙,他得好好调查一下他的死因过程,可能会有别的发现-
梁思影在他的微博账号发了一条动态。
〔我回来了。北都市。〕
下面附带两张照片,一张是落日荒漠的风景图片,一张是一位少年身穿黑色短袖,戴黑色鸭舌帽,背对镜头,迎晚霞的背影图片。
不出半个小时,这条动态的评论量已经超过十万。
“影影,你回来啦,好想你,想你想得都湿了。”
“影啊,去一次西云,怎么又瘦了,宝宝多吃点啊!”
“光说有什么用,老公啊,我给你寄了我们家做的无骨鸡爪,安全卫生,可好吃啦!”
……
戚长鸣原定计划是呆一个月,后来因为反复修改镜头,又耽误了半个月。
跟着戚长鸣的“孤胆义士”班子剧组,对这位较真执拗的导演行事风格,已经见怪不怪。
他们认同他对艺术一往无前、矢志不渝的追求,所以宁肯吃泡面,拿很微薄的工资也愿意跟随他。
不过这次西云之旅,剧组的人相较于以前,好像过得稍微宽松舒适点,究其原因是有钱。
每顿至少有肉吃,住的地方是酒店,而不是随便搭的破烂棚子,里面虫到处爬。
梁思影从前就听闻戚长鸣孜孜不倦乃至锱铢必较的镜头纯净感,只是这次亲身体验,差点没把他骨头累断。
为了最好的光景摄影感,往往要起得很早,或者在荒漠的太阳当空正中午拍摄,一个镜头满意也要拍10遍,不满意则是无数次。
反复的研磨,打量,毫不夸张地说,有时候一天下来,就拍了一个镜头。
剧组里的其他人习以为常,梁思影刚开始不太适应,他以前拍的电视剧,导演最多也就拍5遍,哪像这里,不仅脸身都要纯素颜,镜头更是恨不得把整张脸的毛孔都给拍得一清二楚。
不过,他一句抱怨的话都没说,反而更加刻苦地练习。
这让戚长鸣欣慰,不禁感叹,左明看中的人,的确有可取之处。
当今北都市娱乐圈,但凡有点名气的年轻明星,不是拍那种简单轻松,只需说说话喝喝茶亲亲嘴的都市戏,就是一股脑地拍综艺圈钱。
很少有像梁思影这样年轻又顶流的明星,迢迢万里跑到这种地方来吃苦受罪。
更何况是他这种穷到吃土的剧组,他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一个他打磨了五六年尚觉满意的剧本。
左明给他的支票,他兑换成现金,一部分存起来,另外一部分用于这部戏的投资。
还好,他还有积蓄,妻子的癌症,经过几期化疗也开始好转。
他也不敢妄想能好全,能多挨一会儿就多一会儿吧。
他默默祈祷上天赐福,保佑妻子少受些病痛的折磨。
这部戏拍完后,他要带一直跟着他陪伴他给予他支持的妻子旅行。
浪腾大厦。
左明刚开完会,等他起身离开后,其他的人才敢默默站起身,低头回到工位。
一声声刺耳的高跟鞋踩地板的声音,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声音又大又响,似乎要把地板震破。
看清楚来人后,公司里的人纷纷低头,不敢再看。
有的人正好经过,撞面只得低头叫了声:“妗总好。”
来人是傅妗,浪腾创始人傅浪的女儿,傅朝的妹妹。
她直奔27层,找到左明办公室,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左明他人呢?!”傅妗气冲冲地斥问卫宣。
“他在开会。”卫宣面无表情说。
“你是什么丑八怪,长这么丑啊!一张脸全是绷带,吓死人,真恶心,左明身边怎么有你这么丑的怪玩意儿!”傅妗嫌恶地捂鼻子,离卫宣更远一些。
卫宣背对她,幽绿的眼睛散发恶寒的光。
左明将文件夹丢给卫宣,见傅妗大喇喇地动他的电脑,他忍住脾气,问:“你来干什么?”
“咋,我怎么不能来?这是我家的地盘,我想来就来!还用告知你吗?!”傅妗蛮横说。
左明收敛怒意,将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合上,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傅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也不顾忌在一旁的卫宣,双腿张开,恶吼了一句:“我这里痒了,快给我舔!”
左明鹰眼露出冷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傅妗指着他:“老娘叫你给我舔,你还站着干什么?!”
只见左明不慌不忙地拿出一支烟,含在嘴里,轻轻地吐出如丝的烟气。
他挺拔的背影,淹没在玻璃透过的光里。
他语气冷淡,命令卫宣:“你去给她止痒,好好地治一下。”
“是,明总。”
卫宣缓步走近傅妗。
“操/你妈,你个癞蛤蟆一样的丑东西,居然也敢靠近我?!”傅妗怒骂。
“我丑?我觉得你更丑!就凭你,还敢使唤我主人,来,我给你好好止止痒。”
卫宣抓住她的手,将体重200斤的女人压倒在地。
他一个沉重的脚印,死死地踩在傅妗玻尿酸肿胀的尖脸上。
左明走近,锐利的光刺向她:“你应该到医院去把你的肥肉和脑子换一下,不要以为我还是过去的左明。”
傅妗像一只肥猪,手脚乱划,想挣扎逃脱,却被卫宣死死钉在地上。
她怒吼:“左明,你干什么,居然敢让这个垃圾打我?!我要告诉我妈去!让她弄死你!”
左明哈哈哈狂笑:“你妈?你是巨婴吗?光流水不长脑子?你不知道现在浪腾是我说了算!”
傅妗被踩得快要断气,她咳嗽起来:“你个妓/女养的烂货,你干得过我哥傅朝吗?我要让他杀了你!!!”
“哎呀哎呀,太好笑了,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左明神情愉悦,翘起二郎腿,悠然地坐在沙发上,“你不会不知道傅朝除了白楚之,谁都不在意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很讨厌你,甚至想杀了你。”
左明懒得和她浪费时间,朝卫宣使了一个眼色。
卫宣会意,将身下胖如肥猪,脾气蛮横的傅妗劈晕。
卫宣请示:“明总,杀还是?”
左明略微思考,说:“给她一个教训,暂时不杀她,等傅朝倒了,再一起秋后算账!”
卫宣幽幽地笑,俯首称臣道:“是,明总。”
86 远光
◎明哥,我很想你。◎
梁思影从西云回来后,直接回了家。按照戚长鸣的意思,给他放了五天假,回来还要继续拍,有的地方需要补景,有的地方需要重拍。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还有拍完了还要继续拍的摄制剧组。
对表情无比的细致入微,对取景无比的匠心独运,对台词无比的精雕细琢。
也无比的累,一天下来,大汗淋漓,浑身胳膊腿酸疼不已。
和他以前经历的任何一个剧组都不一样,以前拍的现代都市剧,50集的内容随便轻松1-2个月搞定。
古装剧集数可能长,但比较模板化、套路化,他只需要按照既定的框架演就行,演多了,也很轻松。
还好戚长鸣还有点人性,给他放了个假。
母亲丰藤园肉眼可见地变得好起来,原来化疗全掉光的头发,也开始慢慢长起来,皮肤也浸润出富有生命力的肌肤红,从在轮椅上垂垂危矣,到现在能动能走,逐渐变成一个健康的正常人。
这,与那个人的帮助,密不可分。
“小影啊,你在家呆几天?”母亲关心问他,仔细打量他,心疼道,“你怎么又瘦了啊,孩子,你别太着急赚钱,平时我也不在你身边,你多吃点好的,我现在什么都不图,只希望你和你妹妹平安健康。”
梁思影拉母亲的手,安慰她:“我没事儿,就是新戏的导演很严格,还好他给我放了5天假,这5天我都来陪您。”
丰藤园听完很高兴,着急忙慌地要出去买菜。梁思影将一张银行卡交给她:“妈,收着。”
丰藤园说:“小影啊,钱留着自己用,我还有钱。”
梁思影将卡塞进她的衣服口袋里:“妈,晚上我想吃你做的大虾,好久没吃了。”
“那好,我赶紧出去买,你歇会儿吧。”
梁思影到卧室,衣服都来不及脱,倒头就睡,实在是累极了,一下子睡到了下午6点钟,厨房里扑鼻的香味勾起他的味蕾。
“小影,吃饭了!”母亲亲切地叫他。
“好,马上。”
梁思影到厨房帮丰藤园端菜,虽说只有两个人在家,但母亲很高兴地做了8个菜。
“儿子,看看这虾,还算新鲜,尝尝味儿。”
梁思影夹起一个金黄鲜嫩的虾,香气扑鼻,入口即化,非常好吃。
“妈,思月回来看你没?”梁思影大口干饭,夹了一个鸡腿放在丰藤园碗里。
“回来,经常会回来,就是她马上高三,我让她多学习,别老是往回跑。”丰藤园说。
“妈,思月也是关心你,再说这里离学校又近,她回家不费劲。至于学习,也不要求太苛刻,尽力而为吧。”梁思影说话语重心长,娓娓道来,让丰藤园十分欣慰,他长大了。
饭后,丰藤园让梁思影休息,她来收拾:“小影,平常你们都不在家,我懒得做饭,也没有活动,现在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干点事也舒服。听话,你去歇着,洗个澡早点睡觉。”
梁思影无奈,但看母亲忙碌而充实的背影,他又宽心,听到母亲时不时哼唱的老歌,他仿佛又回到儿童时期,单纯而充盈。
夜间,梁思影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拉开窗帘,月光皎洁,落在他身上。
他打开手机微信,那个置顶人的对话框,毫无动静。
他的眼睫叹息般地眨合。
他回来。那个人应该知道的。
他坐起,给左明打了一个电话。
[明哥,我回来了。]
那边是熙攘吵闹的酒杯碰撞的声音。
梁思影想他应该是应酬,会很忙,于是挂断了电话。
他直直地望着月亮,心里反复地在期待一个被压抑的愿望。
12点钟,左明给他回了电话,这让他喜出望外。
[小孩,刚刚有一个酒局。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家,明哥。]
[想见我吗?]
梁思影迟楞三秒,鼓起勇气承认道:[我想见你。]
[有多想?]
[很想!]
[那老地方见。]
梁思影这次没有犹疑地穿好衣服,戴上口罩,来到宁安街天泽酒店,这是他们的秘密花园,也是左明在他身上倾泄/ 欲望的老地方。
他先到,左明还没来。
他趴在阳台上,看下面的车。
门被打开,梁思影惊喜地回头。
明明才一个多月没见,却恍隔三秋。
左明当即深抱住他,注意到他戴了一个黑色鸭舌帽。
“小孩,把帽子摘了。”左明亲啃他的脖子。
“明哥,不要,我剃了头发,很丑。”梁思影手压住帽子,不愿意摘。
左明将他压在床上,紧抱住他。
“你不会要戴着帽子和我做吧?”左明饶有兴趣,他想见见梁思影的完整模样。
梁思影竭力摆脱他的束缚,挣扎间,黑色鸭舌帽掉落。
梁思影原来将前额和鬓间的头发剃了,模样板正,很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兵。
左明还是第一次看他这副样子,新鲜,却不疏离。
“哪里很丑,分明很漂亮嘛。”左明不断地夸他,又耐心地吻向他,“好孩子,让我好好疼疼你。”
剃了头发,是为了演戏。
一双冰山的黑色眼睛,因了这剃发,眼神变得更为冷酷与板肃。
不过他脸小而富有轮廓,五官精致,肤色白皙,仍旧很漂亮。
左明压在他身上,他一只手与梁思影十指相扣,另外一只手,白洁的手指夹烟,缭绕的烟气,如坠茫雾。
“感觉怎么样,小孩?嗯?”左明略微苍哑的声音,在他快要失去知觉的耳边辗转,“爽吗?”
他微皱眉,唇间吐出的烟雾迷蒙,勾画朦胧的爱情幻觉。
一夜不宿。
他以为一睁眼,左明必然会毫不眷恋地离开。
今天醒来,左明居然在身边,安详地抱住他睡觉。
他蜷缩身体,贴近他,嗅他身上的味道。
梁思影第一次目不转睛地欣赏身边的这个男人,黑色眼睛笔直地盯着他。
他的手忍不住,摸向他微微翘起的黑色头发。
左明的白色衬衫未系,露出结实而健美的薄肌。
肌肤上每一缕人鱼线,如玉雕,鲜明得如鬼斧天工,浑然天成。
他粗犷的喉结,滚动男人独一无二的野气。
眉眼深邃,如暗夜桥洞列车驰往的深渊,让人一眼看去,便会深深堕入这样英俊不羁的面庞。
他的指尖忍不住落在他的腹部,如白洁的一朵花,热烈张扬。
“小孩,痒,别闹。”
左明按住他的手。
“明哥,你今天忙不忙?”梁思影眨眼,调皮地触摸他明洁修长的手,像握住翡玉,萌生珍惜的念头。
左明侧身抱住他,温柔的鼻息在他耳垂边打转,戏谑的语气:“嗯?贪心鬼,又想要了?”
梁思影羞耻地背过身:“才不是!”
从这一番鏖战,梁思影知道他恪守了不找别人的承诺。
左明为了他,能够这般隐忍。
这不得不让梁思影多想。
但——
他也深刻地知道,不能和他谈感情。
他们之间越来越不一样,这不是梁思影的错觉,而是,左明真实地对他格外用心。
然而,左明不会爱上他。
左明最厌恶,和人谈感情。
他极力地克制自己,不断自我催眠,自己只是左明的玩物,他心情好,自然会格外地疼爱他,一旦被玩腻了,也会毫不留情将他丢掉。
明明这个人在眼前,自己却无法触及他内心的万分之一。
思绪翻飞间,梁思影的电话响了。
「喂?」
「是我,梁思影,你回来了,你现在在哪儿?」
左明夺过手机,来电显示是一串数字号码,他问梁思影这是谁。
电话那头听见他们的对话,气急败坏地吼道:「左明,你是左明吧!?!」
左明冷淡一笑,他按了免提:“是我,你是谁?”
「老子是你爹,你赶紧放开梁思影!」
「你口气倒是不小,来,让你听听梁思影的声音。」
左明将梁思影压在身下。
如一颗炙热的太阳,贴上冰冷的月亮。
炽热得让身下人,止不住地颤抖。
“小孩,叫出来,不准忍。”
“明哥!不—要~”
电话那头已经破口大骂:「左明,你个龟/孙,我要杀了你!」
“有趣。”左明亲吻梁思影的脸,问,“他是谁?”
“是我的一个好朋友。”梁思影眼睛通红,身体发软。
“我问的是名字。声音听得有些熟,一时想不起来。”
“明哥,你不要动他,他就是这样的人,不理他就好了。”
左明伏在他身上,咬他的背:“心疼他了?”
梁思影反身,抱住他:“我没有。我只——我、”
他欲言又止,明明心里对他有如山雨欲来的情绪,可他不能说出来。
他闭着眼,趴在他宽阔有力的肩上,任由他强占。
两人在清晨的曦光中,紧紧结合,互相吻到深处。
“嗯,小孩,我答应你,不动他。刚刚我想起来了,他是不是江漾声,周瑾风公司美艺传媒旗下的演员?”
“嗯。”梁思影双腿放在他腰间两侧,小脸浮现出桃花般的魇色,懦切的语气,乞求道,“别动他,好嘛?”
“好。看在你的份上,我暂时不动他。”左明难得心情大好,今天他格外有激情。
富丽堂皇的房间响彻交融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屋子的每个角落都被左明横扫。
“小孩,不过说好了,要是他再敢纠缠你,我绝对要给他吃点苦。”左明手捏梁思影的下巴,“记住,你是我的专属物,我不容许别人惦记你!”
【作者有话说】
我的老天爷啊到底哪里要修改啊啊啊啊啊啊简直被这审核整死了,简直被搞死了啊,简直被这审核逼疯,一点爱情的味儿都没,简直了!!!简直被搞死,了我要被搞死了被搞死了真的是服了写个文都没几个人看还这样搞人我他妈到底那里些色情了!??一个男人地魅力难道不拿写他的腹肌人鱼线喉结吗?!靠已经改得乱七八糟了
87 梦中
◎傅总。◎
江漾声看到梁思影发的〔回北都市〕的动态微博,手指差点忍不住给他点赞。
他一直很关注梁思影。
无奈他们都是娱乐圈里的公众人物,一言一行都被外界关注。
梁思影在浪腾,他在美艺,对家公司,最好除了剧本合作,不要有任何瓜葛。
免得引起有些人的恶意炒作,不仅败坏名声,也容易引起公司的公关危机。
今天是江漾声在美艺出道的四周年纪念日,一天的活动行程被安排得满满当当,他就像个提线木偶,经纪人让他去哪儿,他就去哪里。
他脸色怏怏,极其的阴郁,今天早上他满心欢喜地给梁思影打电话,想关心一下他,却没曾想他又躺在左明怀里!
这已经不知道是他的多少个号了,每次一打电话,梁思影就会拉黑他。
就这么急不可耐吗?!江漾声愤恨地拍车窗。
“漾声,你怎么了,今天看着特别没精神?”经纪人问。
“我很烦!”江漾声如实道,“今天能不能给我放个假?我好累!”
经纪人眉头紧皱:“别耍小孩子脾气,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应该懂的。”
江漾声吐出一口气,忍住不耐烦:“我不想懂!等会儿,九点之后,我就要走!”
经纪人不理解为什么今天的江漾声如此反常,他小心翼翼地问:“漾声,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是,我快要死了,你别再问了!”
江漾声一想到今天早上左明将梁思影压在身下,梁思影发出的呻/吟,他就头痛欲裂。
他要现在立刻马上去见梁思影!
否则,他会原地爆炸。
经纪人开车将他带到录制综艺的电视台,从早上7点钟,一直录了两个小时。
江漾声将表情管理做得非常好,和刚刚的愁眉不展完全相反,在综艺节目上,他搞笑幽默,努力贯彻他一直以来“开朗乐观”的狼狗暖心男孩人设。
结束后,一下台,他将麦克风丢给经纪人,马不停蹄地离开。
他戴上口罩,匆匆赶到宁安街天泽酒店。
闭上眼,左明那副嚣张跋扈将梁思影按在床上的模样,让他怒火中烧。
真想杀了他!
他怒气冲冲地走近酒店,袖子里私藏一把锋利的刀。
一个小孩蹦蹦跳跳,迎面不小心撞上他。
小孩母亲连忙给他道歉:“对不起,你没事吧,笙笙,你快给这位哥哥道歉。”
“对不起。”小孩大约只有2岁,嘴里的牙齿都没长齐,看着胖嘟嘟。
江漾声看着这对父母远去,他们将小孩牵得很紧,很宝贝,眼里是遮不住的父母慈爱。
江漾声停住冲动的步伐。
他回想起自己的父母,也如这般全心全意地爱他,将他视若珍宝。
就算一刀将左明杀死,他自己也不会有好下场。
难道要抛弃父母吗?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是家中独子,父母能依靠的只有他。
他狠不下心。
他躲在暗处,眼睁睁看着左明开车离开。
过了很久,他才捕捉到梁思影的身影。
一个瘦削的黑衣男孩,戴着鸭舌帽,从酒店门口走出来。
正是梁思影。
他飞扑上前,抱紧他。
“你干什么?!”梁思影习惯性地左右张望,他怕有什么偷拍的无良狗仔。
江漾声激动地拉他的手,将他带到一个无人的小巷。
他摸梁思影的眼睛:“思影,你瘦了好多啊。”
梁思影不耐烦地挥开他的手:“滚开,关你什么事!”
江漾声反手将他抵在墙上,黑色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他:“怎么不关我事?!你是我的人,你的一切都与我有关!”
“哈哈哈,你太搞笑了,真的很自恋!”梁思影不屑,手放在他胸前,将他猛烈一推,“少自以为是!你要我跟你说多少遍,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以后也不要来纠缠我!”
梁思影干脆地转身要走,江漾声死死地拽住他的手。
“小影!”
这一声久违的“称呼”,让梁思影愣了片刻。
他已经很久没有被眼前这个人这样叫过。
八年了吧。
距离上一次这样叫他。
江漾声从背后抱住他,亲他的小耳:“离开左明,求你了,看见你和他在一起,我比死还难受。”
梁思影扭头,冰冷的眼里,泛出一丝涟漪:“我离开他,难道你要我和你在一起吗?”
江漾声的眼睛,明亮,又落寞下去。
梁思影嘴角冷笑:“我已经受够了你的掌控欲!这和左明无关,你不想我和任何一个人在一起,从以前到现在,你一直都是这样!”
江漾声眼睛闪烁,在躲避,脸色沉默,如僵硬的稻草人。
梁思影:“你接受不了我是男生,这就是你的理由吧。”
江漾声像被雨淋湿的狼狈孤童,梁思影原来早就知道他在顾忌什么。
“以后,你走你的阳光大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互不相欠!”梁思影决绝地转身离开。
江漾声像被巨石压倒,膝盖狠狠地跪在冰凉的地上。
他埋头哭泣,双手无力地抚脸,眼泪止不住地奔涌而出。
明明那么喜欢梁思影,却因为他是男生,而退却、止步。
多么自相矛盾!矛盾到,从认识他的足足十年里,他都无法在任何一个夜晚安眠-
〖FREE〗音乐男团人气越来越高,甚至将一度火得发烫发紫的人气歌手詹离比了下去。
北都市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播放的是他们的舞曲。
从商铺的大小立牌、单人或团体海报到顶级奢侈牌代言,无一不都有他们的身影。
因此他们也变得格外繁忙,公司的计划是要求他们在年底之前完成一次全国的巡回演出,从北都市出发,历经12个城市,最后的一站再回到北都市。
预售票的公告一出,全国的粉丝疯狂搜索,准时卡点。
在零点准时放票,热情入魔的粉丝差点没把公司服务器给干崩溃。
不到20分钟,各个城市的演出门票已经售罄一空,没抢到票的粉丝纷纷在官方运营平台哭着嚷着要求加票。
五个男孩由经纪人史云带着一路演出,从最开始的初演小舞台,到全国范围的大舞台,他们也从最开始的羞涩懵懂,变得更加成熟稳重。
最后一站的演出舞台在北都市奥体中心体育馆。
因为是最后一站,演出时间从平常的2.5个小时加长到4个小时,额外增加许多和粉丝的友好互动。
他们的衣服大部分被汗水浸湿,额间的头发也都是汗。
周小北热情地拿着矿泉水,向几个队友狂撒。
坐在台下的粉丝们狂热地喊:“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
周小北又打开一瓶矿泉水,手一挥,朝粉丝撒去,粉丝们激动得更加疯狂。
池意举起麦克风:“谢谢你们能到现场来支持我们,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你们要多穿点。”
粉丝扬起〖意意〗的荧光棒:“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帅啊!”
闻心向粉丝鞠了一躬:“我很开心,刚刚在跳舞的时候,你们的呐喊声,让我一点不觉得累,感谢你们。”
粉丝举起〖心〗应援棒:“你最棒,舞神!舞神!舞神——”
许决淡然说:“谢谢你们。”
虽然他说的话很简单,粉丝们纷纷举起〖决〗的荧光球,大声喊:“老公你好高冷,我好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最后话筒在简迪手上,他的发型看着精致而帅气,穿的是红色条纹卫衣打歌服,配上他圆溜明亮的鹿眼,更是显得十分可爱。
他上前一步,扬起手中的五彩缤纷的小碎片,语气激动:
“谢谢你们一直支持〖FREE〗音乐组合,我从小很喜欢音乐,现在能有机会站在这里,被你们所喜欢,这是我的荣幸!别的话我说不了太多,唯有创作更多更好的音乐,才不辜负你们的热忱。”
周小北凑过去,邀着简迪:“今天晚上最后一首歌,《光》,谢谢你们!”
现场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欢呼声,排山倒海,雷霆万钧,将这个体育馆似乎要引爆。
三分钟的舞曲表演完后,五个男孩对台下的粉丝深深鞠躬:“再见了朋友们,来年还在这里相会!”
随着主舞台的大屏幕渐渐熄灭,这次巡演完满地画上了句号。
下舞台,周小北绘声绘色地说着话。他习惯性地拍简迪的肩膀,没成想一只手搭在许决身上。
“靠,简迪呢?”
池意转身,看到落在后面的简迪。他上前,看简迪眉头紧拧,额间冷汗直冒。
“小迪!”
周小北担心地呼喊起来。
简迪忍不住躺倒在地上,他呼吸困难,双腿不断抽筋。
经纪人史云赶紧将随行的医护人员叫了过来,医生给简迪戴上了氧气瓶,不断地给他输送氧气。护士则是按揉他的小腿,给他注射药物。
医生说:“他刚刚用力过度,肺撑不住,现在得找个安静的地方,让他静养。”
简迪感到一阵胸闷,似乎肺要爆炸,胀得难受。
又喘不过气来,呼吸艰难。
两种极端状态将他瘦薄的身体撕裂,他越来越晕,浑身无力,像发烧了般痛苦。
其实在表演结束前的一个小时,他脑袋就发晕,为了粉丝和团队,他一直强忍这种不适感。
冥冥之中有一双手,紧紧地握住他,让他在昏迷中,感受到一阵温暖而强有力的保护。
“简迪。”
那个人在呼喊他的名字。
好熟悉。
会是他吗?
可他又怎么会来?
简迪身体发热,半醒半迷,一双迷人而独特的桃花眼在他脑海里反复出现。
人们说,人只有在生病的时候,才会格外地发觉自己的心。
“傅总。是你吗?”
他忍不住叫出那个人的名字,随后彻底晕了过去。
88 喜欢
◎赠予你一束永不凋零的蓝色蔷薇花。◎
经过一天一夜的昏迷,简迪才苏醒。
他缓慢地睁眼,天花板蓝色的灯,橙色的壁柜,桌子上摆放一个小黄鸭绒毛公仔,这是他和周小北一行人出去玩娃娃机无意抓中的。
周小北运气不好,抓了十几次都没抓中,池意也抓了五六次都失败,他们起哄让简迪抓,他随手一抓,便钓到了一个海豚公仔。
“靠,我不信你运气这么好,换台机子试试。”周小北让简迪来旁边的机子,他想肯定是他抓了许多次,这最后一试恰好让简迪撞上了。
简迪又是随手一抓,夹到了一个珍贵的小熊猫公仔。
“我靠,不会吧!”周小北惊讶,“就一次就抓中了?”
简迪说:“随便抓的,以前没玩过。”
众人:“……”
池意指着旁边的一个大机子说:“小迪,试试那个,要是一次能抓中,咱们就赢麻了。”
简迪也没在意,试了一次,居然又一次性抓中了一个一米长的公仔。
“我靠,简直了这运气!”周小北嚷嚷,他起了兴趣,“来,我去买200块的硬币,咱们玩个够。”
周小北负责投币,简迪负责抓,游戏厅里的抓娃娃机都都挨个试了一遍,一抓就中。
池意负责捡娃娃,太多了就丢给闻心和许决。
许多小孩羡慕地围过来,赞叹简迪这一神手。
游戏厅里的老板见状跑过来,阻拦道:“诶诶,你们不准再玩了,再玩下去我就破产了!”
简迪只好收手。
周小北不屑一顾地给老板扔下一沓票子:“滚一边去,这钱够不够,别惹小爷我尽兴。”
老板目光猥琐,接下厚厚的钞票,低头哈腰:“够够够,你们尽管玩。”
简迪也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抓一个中一个,结束后,他看到池意、闻心、许决三个人身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绒毛公仔,不禁笑了笑。
简迪提议将这些公仔分给小朋友,他们应声附和。
小朋友们得了毛绒玩具,喜得乐上了天。
周小北偷偷将小黄鸭公仔带回来放在简迪房里,大方地称赞他:“你是运气之神,让游戏厅破产当之无愧的王。”
简迪不好意思挠头:“……呃。”
简迪记得自己明明不是在演唱会,怎么现在在自己房里?
他的左手吊着输液瓶,他想起来原来在巡演的最后一站北都奥体中心,结束后,他在后台晕倒了。
房间里陆陆续续来了人,是一起同行的队友。
周小北坐在床沿问:“小迪,好点没?”
简迪起身半躺:“嗯,现在好多了,肺里不胀了。”
池意和闻心走近他,对他嘘寒问暖。
唯独许决站在一旁,沉默不语,面若冰霜。
简迪问:“你们把我送回来的?”
池意抢答:“我们是和你一起被送回来的!你知道谁来了吗?”
简迪的心跳得飞快,莫非是那个人?!
闻心语气淡定,告诉他:“是傅总来了,他把你送回来的。”
“傅总?”简迪想起倒地时,耳畔那声熟悉的呼唤,真的是他!可他为什么会来?
清脆的高跟鞋声音打断房间里他们絮絮叨叨的谈话,经纪人史云在前开路,简迪惊喜地看到后面的人,是傅朝!
周小北起身,将床沿的位置让给了傅朝。
“简迪,好点没?”傅朝望向简迪。
“我已经好了,傅总,您别担心我。”简迪看起来颇为激动。
傅朝说:“是我考虑不周,现在天气慢慢转凉,这次巡演时间线拖太长,你们挺得住,完满地完成了演出,但也很辛苦。现在是11月,我给你们放两个月的假,好好放松休息一下,等开年再来公司上班。”
池意听了眼睛发亮,他用手戳戳闻心,闻心嘴角微笑。
周小北率先吼道:“谢谢老板,您真是绝世无敌的好老板,我先祝你万寿无疆与天同寿寿比南山!”
傅朝:“……你闭嘴。”
周小北捂住自己满是跑火车的嘴。
池意说:“谢谢傅总。”
傅朝说:“也要谢你们自己,现在你们已经超越了詹离,是我们北都市最红的歌手团体,为公司少说也赚了上亿,我不是那种卸磨杀驴的老板,该工作就工作,该玩还是要玩。”
接着他嘱咐史云:“从今天起,他们正式放假,他们的工资年薪,你去和财务对接一下,三天之内必须打到他们的卡上。如果有什么疑异,去找柳却西,说是我的意思。”
史云恭谨应答:“是,傅总,我马上去办。”
“简迪,你好好休息。”傅朝起身,离开。
见老板走后,这一群男孩儿欢呼雀跃,蹦蹦跳跳,炸开了锅。
池意不可思议:“闻心,我们赚了上亿吗,这个数字我都无法想象。”
闻心摸他的脑袋:“习惯就好,趁放假,我们去玩吧。”
周小北凑过来:“带上我!我也要出去玩。”
闻心推搡他的脑袋:“自己玩去,别打扰我们!”
周小北嗤之以鼻:“切,搞得我倒贴一样,本大爷朋友多的是,才不稀罕和你们一起玩呢!”
简迪听他们在房间热闹的说话声,温馨地睡了下去。
一周后,他彻底好全,一大早上,他推开窗户,见外面晴空万里,风和日丽,大片的阳光照进他的屋子,将他的心情点得格外明亮。
他梳洗完毕,打扫卫生。见自己的队友们各个还在懒洋洋地睡大觉,他给他们买了早餐,放在公用厨房,用电饭煲加着热,并且留下一张纸条放在桌子上。
他将自己的工资存了100万,办了一张银行卡,寄给远在老家的姐姐虞深,同时给她寄了许多北都市好吃好玩的玩意儿。
晚间,他来到长明街。
这里是梦开始的地方。
格林广场依旧盘旋着飞鸽,天河桥流水潺潺,一如往昔。
这条街,灯火辉煌,音乐、歌声、绘画撑起青春的梦想。
他走到街角的花店。
是一个没有招牌的花店。
颜清彬彬有礼地问:“你好,想买点什么花?”
简迪问:“蓝色的花有吗?”
颜清引他进屋,向他介绍:“蓝色妖姬,也就是蓝色玫瑰。还有蓝色蔷薇——”
未等颜清说完,简迪指着蓝色蔷薇花,说:“我要这个!”
颜清一愣,问:“你是送人还是自己留着?”
简迪不解。
颜清微笑,解释:“你要是自己留着,我这里必须留下你的名字,如果你是送人,那倒是无所谓。这是规矩。”
简迪说:“我送人。”
颜清低身,取五束蓝花,仔细包裹好,对他说:“现在天气越来越冷,蓝色蔷薇越来越不好养,只有来年春暖花开之时,它才能茁壮成长。蔷薇花,都需要大量的阳光,它们是向阳而生的花朵。”
简迪之所以买蓝花,是因为他想起第一次见傅朝的那个房间里,就摆放着两瓶和现在手里拿着一模一样的蓝色蔷薇花。
他小心翼翼地抱着蓝色蔷薇回家。晚间,姐姐虞深给他发来了一张照片,拍的是和养父养母一起吃饭的温馨画面。
姐姐告诉他,阿爹阿娘的病正在好转,他寄来的东西已经收到了。
简迪宽心。一切都在变好。
他看向放在床头柜的蓝蔷薇,鼓起勇气给傅朝打了一个电话。
许久才接通。
「喂,傅总?」
「简迪,你有什么事?」
「傅总,明天你有空没?」简迪内心忐忑。
「有。」
太好了。他舒了一口气:「傅总,我有东西想送给您,明天我在宁安街鸣樱大道等您。」
挂完电话,简迪兴奋得睡不着,翻来覆去,这种让人上头,让人疯狂的滋味,他生平第一次体会。
第二天,他打扮得很隆重,去赴约。
宁安街鸣樱大道西边有一个月湖公园,简迪给傅朝发了定位和消息。
他突然局促不安起来,傅朝会来吗?
他东张西望,走到一颗梧桐树下站定。
远处一个身影仓皇地钻入他的眼眸,他挥手,一辆疾驰的车,如洪流,阻断他与来人相会的路。
不久,傅朝踱着优雅的步伐,朝他走来。
他愈近,简迪愈紧张,手不听使唤地颤抖。
映入在傅朝眼帘是一副如此熟悉的画面。
旧时的残碎记忆痛击他。
白楚之身穿白色衬衫,黑色裤子,优雅地站在梧桐树下。
手捧一束蓝色蔷薇花,向他微笑。
傅朝情难自制地抱住简迪,白皙的手温柔地抚摸他的脑袋:
“哥,我知道你一直在我身旁。”
“傅总?”简迪漂亮又可爱的睫毛,迷茫地张合,他笔直地盯着傅朝。
傅朝才意识到这是简迪,他收敛内心深处的炙热,问:“这花,是你要送我的东西?”
简迪羞怯地点头:“因为我看你的办公室有这样的花。”
傅朝接过他赠予的蓝色蔷薇。
蓝色柔软的小花瓣,贞静,优美。
傅朝问:“简迪,你去过红枫林没?”
简迪摇头:“还没有。”
“我带你去吧。”傅朝打了一个电话,等了一会儿后,林易和几个黑色保镖,带来了两辆自行车。
黑色简约的单车。
“走吧,我们骑车去。”傅朝率先拿了一辆单车,简迪跟在后面。
没走多久,简迪听到一声爆响,原来车胎被路上的一个尖锐的石头刺破了。
89 偷恋
◎梧桐叶落红枫胜火爱恋有踪◎
傅朝停下,检查简迪的车,的确不能骑了。
他说:“我带你。”
“啊?!”
傅朝弄了一个柔软的坐垫,绑在自行车后座椅子上。
“简迪,坐上来。”
“呃,好。”
经过明樱大道最西边,是一条宽阔无垠的道路,两侧种满了高大的梧桐树,此时正是深秋,梧桐树虬桠刺向苍穹,枯黄的叶子随风飘扬。
简迪被傅朝一路带着,奔驰在风里,他怯怯地搂住他的腰,脸靠在他的后背。
四散的梧桐叶,漫天纷飞,像星星般散落。
简迪如深陷一个不能醒的幻梦。
一个下坡路,他下意识地抱紧傅朝的腰。
到红枫林,傅朝停下来。这是北都市最大的枫叶林,此处漫山遍野尽是红色枫叶,像一副巨大的油画,壮烈,震撼。
不少人前来游玩打卡,在枫叶林下合照。
傅朝走在前,他今天身着一件稍微厚一点的黑色衬衫,身长玉立,步伐优雅。
他向前走,渐渐地隐没在大片红枫林中。
忽而,他回首,看向简迪。
好似仙人回眸,美得让人叹息。
简迪拿手机拍下了他回首的这一幕。
“简迪,别拍我。”傅朝招呼他跟上。
“偶尔拍一张,可以吗?”简迪笑说。
傅朝也只能罢了,随他。
傅朝带他一路走到半山腰的地方,从这里眺望,整片枫树林壮阔的景象,尽收眼底。
大片的红色枫树比肩而立,火得滴血的枫叶,每片都饱满而富有生命力,像燃烧的烈焰。
红枫胜火。
简迪偷看傅朝,觑到他的侧脸,然后是他的圆满灿亮的眼睛,这样一双好看的眼睛,曾经炙热地看向自己。
和他在一起,真的很快乐。
“简迪,走吧,这里寒气重。”傅朝见他穿得单薄,不过多在此停留。
白芒雾气散开,傅朝引着简迪,缓缓下山。他买了一杯热烫的奶茶给简迪。
“傅总,你不喝吗?”简迪问。
傅朝微微笑:“这是你们小孩儿喝的玩意,我就不掺和了。”
简迪唇角浅笑,细口嗦珍珠。
其实傅朝也才二十出头,只不过身为总裁,很小的年纪就在商场里厮混杀伐,心性较为成熟。
这里有大量的游客你来我往,店铺林立,好不热闹。
前方有一群小狗奔来,三个大狗,哈赤哈赤地喘气,分别为哈士奇、萨摩耶、阿拉斯加,著名的雪橇三傻。
它们体型大,把怕动物的游客吓得吱哇乱叫。
傅朝却不怕,他半蹲在地,朝三只大狗伸手。
萨摩耶乖巧地在他手心里摩擦脑袋,哈士奇围着他,东闻西闻,一双狗爪子到处挠。
阿拉斯加则是安分地坐在地上,直直地望向简迪。
“是不是饿了?”简迪对着狗说人话。
他转身买了一根烤肠给阿拉斯加,却半途被哈士奇截胡,哈士奇吐舌头,着急忙慌地吞下肚,一口就闷了。
“小五,小七,小九,赶紧回来!别吓着人家!”狗的主人双手拿狗绳子,呵斥它们。
“没咬你们吧?”狗主人打量傅朝和简迪。
“没有。它们很可爱,怎么会咬人呢。”傅朝站起,目光落在在一旁安静蹲坐,温暖干净的阿拉斯加上。
“哦,那就好,它们太调皮了,好不容易有时间带它们出来玩,一下子没看住,便脱缰了。害。”狗主人将三只皮毛光滑,长相优越的狗套上绳子,带了回去。
简迪忍不住问:“傅总,你很喜欢狗狗啊?”
“还好。因为之前有个重要的人喜欢养。”傅朝说这话的时候,耐不住眼神波动。
简迪思索他的话。
很重要的人?
是谁?
“简迪,回去吧。”
傅朝打断他的思绪。
“好。”他拿喝到一半的奶茶,跟上他。
简迪记得自己曾崇拜的偶像歌手詹离在一次采访中说过这样的话:
当时他文思才涌,连续出了好几张专辑,每一张一推出,便售罄而空。
主持人问:[你是怎么有这么多灵感的?]
詹离腼腆地笑,笑容阳光又纯真,他说:[当我碰到喜欢的东西时,我恨不得长八只手记录灵感。]
主持人续问:[那你喜欢些啥?]
詹离调皮一笑,清澈的眼里闪动星光:[我喜欢音乐。]
简迪发现生命中出现了比音乐更让他兴奋和快乐的东西。
他一想起那个人,各种情绪、文字、句子在脑海翻飞,五线谱上的音符,似乎活了过来,自觉地跳跃成了一首音谱。
他回到家,戴上耳机,心无旁骛地把自己闷在房间里,拿出纸笔疯狂地写下不断狂涌的曲子。
写完之后,他将曲子弹给队友听。
“哇靠,小迪迪,你也太棒了,这曲子!”周小北迫不及待地欢呼。
“调子很优美,利于催眠睡觉。哈哈哈。”池意开玩笑。
闻心问:“有词了吗?”
简迪摇头:“还没有填上词,我等凌晨两点半再写。”
池意笑:“果然天才都要在夜间疯狂。”
简迪将自己锁在房间,闭门不出,一周后,他兴奋地拿着创作成果找经纪人史云。
史云不太懂乐理,他将当时浪腾最著名的音乐老师龚南守约来,请他来给简迪作指导。
浪腾音乐厅13楼,龚南守在办公室边抽烟边看简迪的曲谱稿件。
不一会儿便浓烟四起,呛得简迪连连咳嗽。龚南守不以为意,他伸出大拇指,舔/页翻阅稿件。
“嗯,这7首歌都是你自己写的?”龚南守畅快地吐一口烟气。
“是的,老师,您帮我看一下哪里需要修改?”简迪礼貌回。
龚南守作为浪腾的顶级御用原创作词作曲人,三十而立的年龄,脾气乖张,头发留得很长,不是梳个小辫子就是张狂地披散开来。
“总体没什么问题,部分地方需要改一下。”龚南守抿烟,突然盯向简迪,“不过,不改也无伤大雅,看你自己。”
简迪意外地得到他的赞许,已经喜出望外。他忐忑道:“我想更完美一点,麻烦老师您帮我指正。”
龚南守站起,深蓝色长外套肆意地飞起,他猛然大笑:“哈哈哈,我说你别这么拘谨好吗,我又不是老虎,难道会吃了你?你可知道一般人可请不动我,而且我刚刚还在睡觉,你知道睡得正香被人吵醒的滋味吗?”
简迪不好意思:“对不起龚老师,麻烦您了。”
龚南守大手一挥,拍他的肩膀,大声道:“整个浪腾我最佩服的有两个人,你知道是谁吗?”
简迪疑惑摇头。
“一个是傅朝,年纪轻轻牛/逼得不得了!另外一个就是像你这么有才华的后生!”龚南守目光变得兴奋起来,他紧捏稿件,“走走,还愣着干嘛,一起到调音室,边弹边改,老夫今天和你改完方休!”
半个月后,浪腾为简迪单独出了一张个人solo专辑,名字叫《恋》。
粉色的樱花封面,一共有七首歌曲。
本来〖FREE〗音乐男团已经火到大江南北,简迪在男团里人气最高,他的单曲一出来,迅速占领各大社交、音乐平台,电子预售专辑一推出来,便被疯抢一空。
浪腾为《恋》的预售、发行做了大量宣传,连浪腾最为黄金地段珍贵的大楼外墙C位广告位,都在循环播放里面的单曲。
要知道平时能在这里打广告的都是国际顶奢严肃文艺名牌,单独为自家艺人放广告,连曾经火爆一时的詹离都没有这待遇。
〔北都之光〕综艺节目有一栏音乐档节目叫{与星同行因乐相识},邀请简迪作客。
周小北吵嚷着要一起去,池意羡慕道:“这会儿,简迪要单飞了。”
“呸,我们五个人要飞一起飞!”周小北本想揪池意的耳朵,但被闻心冰冷的目光震慑住。
本着利益最大化的原则,公司还是让他们五个人一起去,一是吸引更多的粉丝,二是能够制造更多的话题,吸引更多的流量。
五个年轻男孩,穿着干净漂亮的制服坐在暖黄色沙发上,主持人笑容和蔼,采访他们。
主持人:[我听说你们刚刚结束巡演,感觉怎么样?]
池意温和道:[还好,去了不同的城市,见了不同粉丝,非常开心,也很感谢公司给我们这样的机会。]
周小北挠头发,诚实道:[我的感受和池意相反,巡演完之后简直累死了,就像牛一口气耕完800亩地那样累。]
台下约坐有500名粉丝,一眼望去,都是年轻、满脸透红、兴奋的女生。
她们听了周小北的比喻,捂嘴偷笑。
主持人问简迪:[你是〖FREE〗里第一个出个人solo音乐专辑的,我也听了,每首歌都好甜,像是做梦一样,能跟我们的粉丝朋友分享你的创作过程吗?]
简迪微笑,精致的脸庞露出懵懂天然的童真:[我小时候就很喜欢音乐,有时候有灵感来了,便会记在本子上,自然而然养成了记录的习惯。]
主持人追问:[那你在什么样的时机下比较有灵感呢?]
简迪如实道:[当我想到喜欢的事时,比较有灵感。]
主持人起了兴趣:[那你最近喜欢什么事?]
简迪想也没想,直接袒露:[我最近喜欢一个人,和他在一起我特别有灵感。]
90 破碎
◎他不甘心地骗自己。◎
台下一片静寂。
〔顶流音乐idol〕和〔喜欢的人〕这两个关键词,足以引爆人的八卦心。
主持人毫不犹豫地继续诱导他,问:[所以,你是因为最近喜欢上了一个人,才创作这首《恋》的?怪不得听着这么甜呢,搞得我这个有孩子的中年妇女,都有点再想谈一次恋爱呢。]
周小北抢过话筒:[你说得对,他喜欢的人就是我啦。我们日久生情,是不是,小迪迪?]
台下人群一阵狂呼,直播弹幕更是“999”“在一起”“我磕的cp居然是真的!”刷得狂飞。
池意拿起话筒:[不,简迪喜欢的明明是我,他还夸我做的饭好吃呢。]
闻心也起哄,抢过话筒:[其实他老早就喜欢我了,他还送给我一束塑料百合花呢。]
一番演戏般的你争我夺,将刚刚的紧张话题冲散,粉丝嗑cp的嗑cp,舌/战的舌/战,拉架的拉架,为自己的偶像打来打去,各成一团。
简迪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说话太过于冲动了,他感激地悄悄捏坐在旁边的周小北的衣角,周小北一脸笑嘻嘻,示意他,没事。
节目结束后,回到后台。
一直默不作声的许决,冰冷的眼神落在简迪身上。
“你跟我来!”
简迪刚摘下耳麦,就被许决莫名其妙地带到隔壁的空房间。
许决锁上门。
简迪被他整得一脸懵,他问:“许决,你怎么了?”
许决冷哼一声,他语气无比的凛冽,好似寒风中的冰刃:“你刚刚想的是谁?”
简迪问:“什么是谁?”
许决漠然:“你别装了,你就差把傅朝两个字挂在嘴边!”
简迪心扑通一声响,他怎么知道?
许决冷笑:“别以为你们干的事我不知道!简直恶心死了!”
简迪脸色变得不好看,他疑惑地问:“许决,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和傅总又怎么了你?我们怎么恶心了?”
“哈哈哈~可笑!”许决眉眼低垂,嘴角露出冷光,“你他妈都将喜欢他写在歌词里了,还不恶心吗?!”
《恋》有几句歌词:
梧桐叶落
红枫胜火
爱恋有踪
许决怒气冲冲地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张裱好的画:“我告诉你真相,你以为傅朝喜欢你吗,对你很特别吗,呵,那是因为你只是和白楚之有点相似罢了!”
简迪观察许决放在自己眼前的画,真人油画,画中的人,脸居然长得和自己有九分相似,如果再穿一样的衣服,几乎是一模一样!
许决收起画:“你别做梦,傅朝那个烂人只是把你当替代品!你外表再相似,内里永远不是他!”
周小北狂捶房间的门:“他妈的,许决你干什么,干嘛要锁门!!!快给老子把门打开,是不是有病啊!简迪惹你了?!”
简迪深受打击,他半信半疑,但细想起来,又好像有迹可循。
傅朝总是时不时地嘴里呢喃“哥”。
望向自己的眼神,好似在看另外一个人。
简迪眼眸失去光芒,颓然坐在椅子上,他低声问:“白楚之,是谁?”
许决轻蔑:“蓝色蔷薇是白楚之最喜欢的花,所以傅朝才会念念不忘,你连这都不知道,就偷偷喜欢上傅朝,不觉得可笑吗?!如果你细心点,傅朝左手的戒指,你应该能看到吧!”
许决说完话,打开反锁的门,周小北一直猛敲门,声音无比吵闹。
周小北提起许决的衣领,怒吼道:“他妈的许决,你干什么?!你对简迪说了什么?!他怎么那么难过?!”
许决冷漠道:“我对他说了实话!难过是他应得的!”
周小北给了许决一拳头,脾气很暴躁:“我去你/妈的!平常你对简迪横眉冷对的我就忍了,今天这么开心的日子,你还对他咄咄逼人,我看你找死!!”
池意劝道:“别冲动!这里是电视台,被他们拍到了,又要搞成炒作!”
周小北冷笑:“炒就炒,谁怕谁,我今天晚上非得和他打一架!”
池意使了个眼色给闻心,闻心会意,上前拉住你一拳我一脚打得火热的两个人。
打累了,池意忽然惊叫道:“简迪呢?怎么没看到他?!”
四个人同时在房间里搜索,都没找到简迪。
“许决,要是简迪出了什么事,老子要你第一个陪葬!”周小北脸色乌青,金黄头发乱飞,他担忧地跑出去找简迪。
简迪备受打击,他一路飞快地跑到长明街的街角花店。
颜清见他脸色极其难看,意识到他应该不是来买花的,而是来寻求答案。
颜清招呼他来到会客厅。
她拿出一个本子,翻开,手指落在白楚之的名字上:“你是想问他吧?”
简迪点头,同时又很惊讶眼前这个高深莫测的女人。
颜清给他呈上一杯热茶,告诉他:“孩子,整个北都市只有三个人来向我问过蓝色蔷薇,一个是白楚之,一个是傅朝,另外一个是你。”
“白楚之一年前已经死了。至于他们的关系,我不说,你现在也应该知道。”
颜清合上本子,慈爱的眼神,望向他,和蔼地微笑:“你的确和白楚之很像。但这不是你的错,喜欢这种感情不是人能控制住的。”
简迪强颜欢笑,对她道谢,然后离开。
他孤单地走在夜色渐深的路上,好无力,好想哭。
原来自己只是一个替代品。
怪不得当时第一次被傅朝单独约见,傅朝盯向自己的眼神,炙热得如爆发的火山,挡也挡不住。
每一次与他的对视、相望、相处,他都被当成了另外一个人的幻影。
好难受。
他漫无目的地行走,来到一处湖边的公园,他就着冰凉的木椅坐下,蜷缩身体。
“简迪,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简迪抬眼,一抹大红头发,鲜明地勾勒褚恒的身影。
“我出来散步,走累了,歇会儿。”简迪压抑低沉的嗓音,忍住不安的情绪。
褚恒挨他坐下,搂住他:“别骗人,大晚上的,你不会要跳湖吧。”
简迪一动不动,如僵硬的石雕。
褚恒刚刚看完他们的综艺访谈,明明上电视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无精打采?
他静静地陪在简迪身旁。
过了很久,简迪站起,对他说:“恒哥,我好了,你先回去吧。”
褚恒握住他的手腕:“我送你回去。”
他的目光坚定,语气不容置喙。
简迪只得由他,折返途中,刚好撞上了跑出来寻他的周小北和池意。
还未等他们说话,简迪已经坐上了保姆车,闭上眼睛休息。
他疲惫难受到无力理睬他们。
凌晨三点钟,简迪一直没睡着,打开窗,树叶簌簌,貌似下了点小雨。
他抹掉眼眶落下的泪,戴上耳机,下楼。
凌晨五点钟,傅家公馆,傅朝一夜未眠,他头疼得无法入睡。
林易进来,跪在地上,为他注射了一发镇定剂。
“药给我。”傅朝命令他。
林易将三粒白色药片放在他手心,傅朝直接吞下去,他呼吸变得顺畅,苍白的脸浮现一缕红晕。
“有什么事?”傅朝靠在床上,半躺,披着外套。
“简迪在门口。”林易回。
傅朝眼神闪跃,他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林易:“凌晨三点半。”
傅朝微闭眼,鼻息急促:“扶我起来。”
正大门门口,简迪衣着单薄,站在白色茫雾中,毛毛细雨将他的头发染湿。
雾里,一个黑色身影,出现在他眼前,挺拔如松。
傅朝将外套披在他身上:“简迪,你找我?”
简迪的眼眶红润,晶莹墨黑的瞳仁,独独地将傅朝的脸,镌刻在心尖。
他忍不住拉他的手。
白色修长的左手,无名指,戴着一枚白里透蓝的戒指。
果然,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傅总,我喜欢你。”简迪趴在他的身上,脸蹭向他的脖颈,眼泪簌簌而下,“我不要当白楚之的替代品,我是简迪。”
傅朝如哀蓝的花,发出一声叹息。
他手轻抚简迪的背:“简迪,是我的错,你既然已经知道,那我也不隐瞒,我当初无法克制对我哥的思念,把你会误当成他,我很自私,害了你。”
简迪摇头,哭说:“你没有害我,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事,和你在一起,我只恨时光太快。”
傅朝语气温和:“傻孩子,别说一辈子这样的胡话,你以后时间还长,还会遇见更多更好的人,学会慢慢地忘记我。”
简迪笑中带泪,怎么可能,你已经和音符一样,刻在了我的骨子里。
我怎么会忘记你。
但他故作坚强,他不想让他为难,于是向他承诺:“傅总,我不会打扰你,对你说出喜欢两个字,我已经知足,我不想留遗憾。”
心如天崩地裂,好痛,痛彻心扉。
假话,明明哪一句都不是真话。
但他,只能这样骗自己。
茫茫的白雾弥散,那个墨色头发男孩,消失在雨中。
傅朝失神,他可悲地问林易:“我害了他,是不是?”
林易:“傅总,他很明事理。”
傅朝扶额,眼里露出哀郁的光芒:“就是因为他太懂事,我才觉得自己更可恨。我宁愿他骂我,他这副善良温吞的样子,让我无地自容,如果我克制住,不去接近他,他也不会这样的难受。”
林易扶傅朝回房:“傅总,一切顺其自然。”
傅朝的身体格外冰凉,褐色卷发蒙上细雨。他无神地半躺,沉沉地下了决定:“以后我不再见他。”
林易俯首:“是,傅总。”【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