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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强制攻略[穿书]

    61   间歇性厌女症


    ◎“杀杀杀,把这些烂货全都杀了!”◎


    夜间,一辆黑色法拉利疾驰在北都市三环区宽阔的马路上。


    开车的人是卫宣,看起来油腻的微长发遮住他的眼睛,使人无法辨明他的表情。


    坐在后面的两个女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一个女人叫甘苏苏,黑色长发,身材适中,另外一个女人叫程娇,黄色短发,身形高瘦。


    卫宣告诉她们,晚上明总要见她们。本来她们还在为白天和凌献音打架的事,胆战心惊,到现在才如释重负。


    浪腾里,谁都知道,卫宣是左明的贴身助理,他的话必然不假。


    左明晚上要见她们,两个女人仔细揣度这句话的深意,如果对她们白天行为不满,直接在公司里教训就完事了,而如果不是……又在晚上要见她们……


    以女人的直觉,她们想到的是那方面的事。


    她们宛如被丢在冷宫里的妃子,如今终于得以重见天日,一时既惊又喜,于是旁若无人地开始宣泄心中压抑已久的情绪。


    甘苏苏伸长懒腰:“呵,那个小婊子,我今天看到她被训,好爽啊!”


    程娇附和她:“的确爽死了!本来就是她先动手,我们也不能白白地让她欺负了。”


    甘苏苏猛点头:“就是就是!都是女的,凭什么让着她,她算是什么东西啊!”


    程娇嘴角露出讽刺的笑:“她肯定算是个东西啊,被明总玩烂的臭/婊子一个。”


    甘苏苏大笑,眼里流露兴奋的光:“怪不得是孤儿,她爸妈也受不了她太骚,怕味儿太重,给自己熏死了,哈哈哈哈哈。”


    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报团取暖发泄心中的怒火,她们的脸在白天打斗的时候,被凌献音的长指甲抓破了,为此,心里把凌献音更加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她出门就被车撞死。


    卫宣不动声色,一直默默地开车,出了三环,法拉利跑在一条荒无人烟的郊区。


    甘苏苏好奇问:“卫总,你这是把我们带哪儿去啊?”


    卫宣:“去极乐天堂。”


    程娇问:“你不会骗我们吧,明总真的在这里?”


    望着外间黑黢黢的夜景,一个人都没有,两个女人心里不禁产生了一丝犹疑。


    卫宣不理会她们,兀自开车,直到在一处华丽的大酒店门前停下,红色耀眼的“极乐天堂”四个灯牌,在这黑漆漆的夜间格外刺眼,甚至带有一丝惊悚。


    此处虽然说偏僻,但来来往往也有一些车,两个女人下车后,看到这一幕,放下心来。


    卫宣带领她们一路走进酒店,坐电梯到第十层,两个女人面色欢喜,果真她们猜想的没错,明总对她们是有那个意思的!


    酒店房间宽敞,不似平常的小酒店乱而拥挤,这里一层楼只有七个房间,卫宣将她们引到最里间的一个房间。


    门被打开。


    “明总!”两个女人惊诧地喊出声。


    左明身穿黑色西服,身形高瘦,脸色平和。他扯了一张椅子过来,坐在上面,翘起二郎腿,眼神睥睨,看她们如同看草芥。


    浪腾的人都已习惯左明这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模样,甘苏苏和程娇自然也没多想,她们小心翼翼地靠近左明,嗲声嗲气地问:“明总,您找我们是?”


    左明身子前倾,双手撑在膝盖上,眼神玩味:“我想干你们。”


    两个女人听了面色娇红,在心里蠢蠢欲动的想法被左明直白地说出来,好像被扯掉了遮羞布。


    但这也是她们所渴望的,左明是娱乐圈数一数二的牛逼人物,而且长相英俊,身材健美又性感,被他干也不吃亏。


    凌献音那个小婊子不就是被他搞过才有这么多资源吗?既然她行,那我们怎么不行?!


    左明扫了一眼她们:“不过,我今天心情不怎么好,只能干一个人。”


    甘苏苏和程娇彼此望了一眼,她们好比被选中的妃子,为了夺得左明的临幸,不惜大打出手。


    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浪腾的女歌手、女演员,哪一个不是千里挑一,为什么能出名的就那几个?别说浪腾了,北都市娱乐圈的女歌手,难道都是庸碌之辈,为什么有名气的就那几个?


    多少人像她们一样,年轻时怀揣梦想,梦想还未实现,已经被现实挫败。


    她们心里已经形成了一个思维定势,不成功就是没资源,只要有资源,就算是癞蛤蟆也能被捧成白天鹅。


    甘苏苏不屑地望了一眼程娇:“你退出吧,浑身上下一点肉都没有,能让明总爽吗?”


    程娇愤恨道:“我凭什么退出啊,你以为你自己很会?还不是老处女一个!一点经验都没有,装什么呢!”


    甘苏苏扯住程娇的头发,对她破口大骂:“让你退出,是给你面子,你不要不知好歹,他妈的,我今天弄死你!”


    程娇根本不畏惧她,本来她就比甘苏苏高,仗着身高的优势,她一拳把甘苏苏打翻在地,然后不要命地疯狂打她,边打边骂各种难听的污言秽语,全都是涉及女性/器官的骂人字眼,跟不要钱一样,疯狂输出。


    左明冷漠地看她们争斗,表情越来不耐烦,他呵斥道:“你还在等什么?”


    甘苏苏已经被程娇打得奄奄一息,她下手非常重,她必须要牢牢抓住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她已经想象凭借左明深厚的资源一飞冲天的场景,那是何等的快乐啊。


    左明这一声呵斥,程娇以为在说她,于是她狠下心,准备再重锤一下甘苏苏,让她彻底熄火滚蛋。


    就在她下手的那一刻,一把匕首正中她的胸膛,程娇难以置信地扭头,一双发着幽绿光亮的眼睛,慢慢显形,如暗夜湿漉漉的蛇,惊悚恐怖。


    没等程娇反应,卫宣干脆地抽出匕首,又再次刺入,像切肉一样,一顿乱剁,反反复复之后,程娇已了无生息,血水流淌一地,浓厚血腥。


    “怎么,你想跑吗?”卫宣沾着血的手扶着眼镜,意犹未尽,他扯住甘苏苏的头发,一脚踩在她的脊背上,可以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他俯身,在她耳边说,“你跑不了哦,我还没杀尽兴呢。”


    说完,卫宣手起刀落,切瓜砍菜,一顿血与肉的输出,他小而恐怖的脸上,全是温热尸/体溅出来的血。


    左明漠视这一切,不耐烦地站起身。


    卫宣跪在地上,幽暗的眼睛露出冷光,喉咙发出桀桀桀桀的小声笑。


    “赶紧把她们处理了。”左明下命令道。


    “是,我的明总。”卫宣每当杀完女人后,总是莫名的亢奋,他爬向左明的脚,让他先踩他的脊背离开,“明总,不要让她们肮脏的血玷污了你高贵的脚。”


    卫宣一只手夹着一具尸/体,拖行她们至地下负一层,血迹染红地毯。


    左明知道卫宣有杀女人的嗜好,但他也是第一次来极乐天堂的地下室。


    这里灰暗阴沉,空气中弥漫让人作呕的气味。


    卫宣打开灯,整个地下室宛如一个停/尸房,说它是太平间,还算是高看它,因为这里的尸体都不完整,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有的身体左边已经变成了骷髅,右边还有蛆在咀嚼腐肉。


    当然这里无一例外,全都是女人的尸体。卫宣把热乎的甘苏苏和程娇往地上一丢,疯狂地用脚踩烂她们的脸,低声在说一些让人听不清楚的话,就像某个古老的诅咒。


    “明总,世界清净了。”卫宣说。


    左明没理他,转身将这个地下室四处看了个遍,面无表情,这里少说也有100具尸体,他非但不感到恐怖,反而越看越恶心,以及极度的不耐烦,一股无名火从胸中蹿起,他恨不得给这些尸体来个鞭尸。


    一年前,左明刚被傅朝提拔上来,成为浪腾的副总,他眼光独到,做事独断,十成一败,又善于笼络政商界大鳄,地位如日中天,一时间在北都市娱乐圈无可匹敌。


    他演技炉火纯青,既是名副其实的影帝,又是拥有资本的大佬。


    这样的一个人,走到哪里,都有人想巴结,尤其是女人,那些自持美貌和身材的女人,不要命地往他身上贴,渴望从他这里获取资源。


    一年前,他拿下第五个影帝荣誉,回酒店休息的时候,门被打开。


    他很奇怪,以为是服务员,但是服务员怎么可能轻易闯进来,他起身,看到一个穿黑色丝袜吊带衫的女人,大大方方地走进来。


    他认识这个女人,她叫袁苗,娱乐圈的一个小三线角色。


    之所以认识她,是因为这部拿影帝的戏里面就有她,她演的是出场不过十分钟的女十号,实在是边缘人物。


    左明刚洗完澡,身上裹着浴袍,胸膛紧致的肌肉线条,在灯光的衬托下,鲜明得如玉痕。


    左明已经猜到袁苗想干什么,他不动声色,甚至连脚都懒得动。


    “明总。”袁苗谨慎地把房门紧扣反锁住,翘起屁股,爬到他床上,开始自顾自地脱衣服,故意把头发弄得乱乱的,“明总,收了我,明总~明哥~”


    哪怕眼前这个女人将衣服脱得一丝不剩,左明眼皮都没动,他冷声道:“你找错人了,快滚出我的房间。”


    袁苗似乎知道他会拒绝,她拿出手机:“明总,你看看。”


    手机上是一张照片,一个男人搂着女人亲吻,男人的侧脸可以看出是左明,女人——


    62   癫狂崇拜


    ◎“我的明总,尽情践踏我吧!”◎


    袁苗得意地说:“明总,这个女人是浪腾的金总吧。”


    左明惊出一身冷汗,心脏跳动,他保持镇静,问:“你怎么有这张照片?”


    袁苗凑近左明,在他耳边吐出气息:“明总,你帮我止痒我就告诉你。”


    女人的神色骄矜又自满,仿佛成竹在胸,她将手机放在衣服内里。


    左明背过身,脸上的愠怒之色一闪而过,他又扭头,将袁苗压在身下,高大而结实的身材让袁苗看得直流口水,她的双手贪婪地摸他的腹肌:“明总,快点,我想要被你狠狠地干!”


    左明脸色木然,英挺的眉目忍住不耐烦。他抢过手机,让她打开锁屏。


    袁苗笑中带着威胁:“明哥,我要是没了这个把柄,以后怎么拿捏你呢?”


    胸腔里的怒火,已经快蹿到左明的颅顶,他果断停止自己的行为,将身下露出狞笑、自鸣得意的的女人,踢到床下。


    他扯起女人的头发,将她的脑袋狠狠地撞向墙壁,女人的尖叫声让他愈发厌恶,他一不作二不休,直接用脚踩爆她的脑袋。


    片刻后,女人已经没了呼吸。


    左明捡起地上的手机,装进西服口袋。一阵从后脖颈传来的呕吐感让他不得不跑到卫生间干呕起来。


    他用冷水狠狠地冲洗了一遍身体,脑海中刚刚袁苗伏在自己身下的高/潮脸让他作呕,为了泄愤,他再次重重地踩在这个烂人的尸体上。


    “我左明岂是任人拿捏的,在北都市,谁敢拿捏我?!就凭你吗?!什么烂货!”


    左明打电话给卫宣,卫宣帮他清理干净现场,完美地处理好了死去的袁苗。


    地下室,左明觑见卫宣正在分解甘苏苏和程娇的尸体,笑得格外诡异。


    他不知道这个卫宣的背景,这个长相猥琐,做事又很麻利精明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甘愿为他打下手,对他俯首听令,唯他马首是瞻。


    左明眉头紧皱地抽起一根烟,忍不住问他:“你到底是谁?”


    卫宣急忙转过身,双手涂满鲜血,跪在地上,望向左明的眼神,纯澈得接近圣徒的虔诚:“明总,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在北都市,我只忠于你。”


    左明不屑地吐出一口烟:“我问你,你是谁?”


    卫宣毕恭毕敬答:“明总,你既然执意要问,那我只能说了,我爸是北都市/司/令/员盖锦涵,我妈名叫沙碧洁,婊子一个。”


    左明一听这话,心中已猜到八九分。他摁断卫宣的话:“行了,我知道了。你的名字是你自己取的吧?”


    卫宣像一只小狗点头。


    左明弹了弹烟灰,问:“为什么只忠于我?”


    这一句话好像击中了卫宣的G/点,他兴奋地抱住左明的大腿:“因为明总你,是无心无爱之人。你不像傅朝天天神神叨叨就知道‘哥’啊‘哥’地叫,你也不是周瑾风,整日算计打小算盘,你更不是苏常远,被别人吆喝来吆喝去。”


    他跪在地上,如同一只真正的狗,伸出舌头,舔左明的皮鞋:“明总,我要当你的狗!尽情地使唤我吧!”


    左明望向卫宣,神态冷峻。


    卫宣更加兴奋了,眼前的男人高大威武,对谁都不屑一顾,是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说话冰冷又强势,不会为任何人折腰。


    他好爱这样的人,他臣服于他,自甘堕落,癫癫狂狂。


    左明头皮一阵发麻,他一脚把卫宣踢开:“滚远点,把她们赶紧处理完,这里味道太冲了,我先走了。”


    “是,明总。”


    卫宣卑微地回答。


    左明开车回到市中心已经夜间11点了,他来到天泽大酒店,好好地泡了一个澡,泡完之后精神好多了,他点了一杯咖啡,冰冷的咖啡提神又醒脑,他躺在床上,翻看手机。


    打开微/信,里面的消息不计其数。左明没耐心地随便乱翻,手指落在梁思影的对话框那一栏:


    明哥,晚安。


    消息一个是一周前,一个是三天前。


    这孩子,怎么还给我发起了晚安的微/信。左明嘴角翘起想。


    正好他有空,于是打电话给梁思影,一秒接通。


    “明哥?”电话那头是极其平淡的声音。


    “小孩,晚安。”左明说。


    “明哥,怎么突然对我说这个?”梁思影问。


    左明:“难道不是你先给我发的晚安吗?”


    梁思影:“哦。”


    左明:“没什么事,那我挂了。”


    梁思影:“明哥,你现在是不是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左明:“是啊,你吃醋了?”


    梁思影:“没有,祝你玩得开心。”


    随后那边果断挂掉了电话,左明又给他打了过去,声调温柔:“你这小孩,真的吃醋了?”


    梁思影:“没有,我很忙,明天还要早起。”


    左明:“思影,骗人可不是好习惯,你离开拍新戏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梁思影:“我要练台词。”


    左明真的佩服他的嘴上功夫,他干脆压低声音,说:“思影,我在天泽酒店,不忙的话,我等你过来。”


    梁思影没想到左明会在半夜十二点给他打电话,还对他说“晚安”。


    他们以前不这样。


    他挂掉电话,默然地朝窗外看了一眼天上的皎月。


    他决定还是去天泽酒店。


    他换好衣服,戴上口罩,关上门。因为距离新戏开拍还有一个月,所以他一直在家休息,离市中心的天泽酒店有一段距离,他决定打车去。


    刚出门,手机铃声响起来,他恍惚以为是左明在催他,打开屏幕,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梁思影奇怪地接通。


    “思影,是我。”电话那边是江漾声。


    一听这声音,梁思影想也没想就挂了。


    一分钟后,电话又响起,梁思影接起,那边的声音仍旧是江漾声,他刚要挂,那边好像预料到他会这样做,先发声道:“梁思影,别挂,好嘛,我求求你。”


    梁思影的手迟顿住,刚好他招的出租车到了,他上车,关好门。


    “帅哥,你要去哪里啊?”的士师傅问。


    “宁安街12号,天泽酒店。”梁思影回复。


    电话那边已经炸开了:“梁思影,你又去见他,你是不是又要被他干啊?!!我不准你去!”


    梁思影不耐烦地挂掉电话,前面的师傅略有深意地透过后视镜瞥了他一眼。


    “师傅,这里停,我有点事。”梁思影付完钱,下车。


    宁安街是北都市中心的中心,是最繁华的地段,寸土寸金,商圈大鳄虎踞龙盘,高楼大厦林立,珠光宝气,黄金遍地,耀眼的霓虹灯将一座座商业街照得如同白昼。


    电话反复响了几次,梁思影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接通,未等江漾声说话,他冷冷地道:“江漾声,你他妈能不能别再烦我了!我告诉你,老子就愿意被左明干,跟你有什么关系?!!!他比你好一万倍,我就爱他,而你,狗屁不是!有多远滚多远,别说看见你,听见你的声音我就烦!”


    随后他果断地关机,顺着路来到天泽酒店。


    房间铃声响起,左明裹着浴袍开门。


    梁思影摘下口罩,脸色乌青,眼圈一阵红。


    左明将他揽在怀里,摸他的脑袋,问:“我的小孩,是不是半夜打电话吵到你睡觉了?”


    梁思影伏在左明宽阔温热的胸膛,他真想告诉他江漾声一直骚扰他的事,凭借左明的地位和手腕,整治一个江漾声绰绰有余,但……


    江漾声毕竟和他认识十年。


    一旦左明出手,那江漾声必死无疑。


    梁思影摇头,他小声道:“不是,我反正也闲在家。”


    左明问:“你没在我给你买的公寓?”


    “没有,我回去看妈妈和妹妹去了,好久没见到她们。”梁思影说。


    左明拉住他的手:“你妈妈还好吧?”


    “嗯,还算好。”梁思影听话地任由左明牵着,“明哥,谢谢你的关心。”


    左明捧起他的脸,深深地吻他,吻到梁思影感到一阵窒息。


    这也是他们之前从未做过的。


    梁思影知道左明想要他,于是他说:“明哥,我先洗个澡吧。”


    左明手在他屁股上狠掐了一下:“洁癖鬼,去吧。”


    梁思影感觉到今天格外不一样,他也不知道这种感觉从哪里来。


    就好像,自己为什么控制不住地给左明发晚安,明知道他不会看消息也更不会回消息,发完之后,在漫长的夜晚等待回复中失眠。


    不过,左明对他也好像与以前不太一样,比如今天这个很长又很深的吻,不是掠夺式的单向输出,而是考虑到他的感受。


    吻的时候,左明宽大的手掌在他的背上温柔地抚摸,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以前左明吻他,只是单纯的前戏,把他吻得身体发软,便开始干事。


    今天,完全不一样。


    梁思影洗完澡,细瘦结实的身体,裹着白色浴袍。


    他的黑色头发湿漉漉,黑色长睫毛微微颤抖。


    左明慵懒地躺在床上。


    以前都是左明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今天,左明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将他生猛地按倒。


    他一时之间竟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做。


    见梁思影呆呆地走神,左明站起来,拉住他的手。


    梁思影以为左明会把他压在床上。


    没想到左明开口问他饿不饿,他茫然地摇头。


    “思影,我可是一天没吃饭了,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你说对不对?”左明拉他到宽敞的阳台,打了酒店前台电话叫餐。


    【作者有话说】


    我TM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改!


    ljlh挺会捂嘴


    63   无爱之人


    ◎“梁思影,我的小孩,记住千万不要爱上我。”◎


    站在阳台上可以俯瞰整个北都市的夜景,阵阵凉风袭面,舒爽至极。


    左明刚想点燃一根烟,又望了一眼梁思影,想到可能会熏到他,又忍住了。


    “明哥,你抽吧。”梁思影看出左明的心思。


    左明细长而白洁的手指,帅气地打开打火机,点燃烟。


    他轻轻吸嗦一口,缭绕的烟气,充斥整个口腔。


    他搂住梁思影,与他嘴唇相依,口腔相接。


    温热的烟气,在彼此的唇间翻滚。


    “思影,我想弄坏你。”左明还想对他有动作时,恰好送餐的服务员按响了门铃。


    左明也给梁思影点了一份,是海鲜面,红酒,牛排。


    “小孩儿,多吃点,你太瘦了。”左明将面条推到梁思影面前,眼神玩味地看着他,捏他刀削的下巴,“日起来都是骨头。”


    梁思影:“…………哦。”


    左明先喝红酒,随后优雅又利索地切牛排。


    梁思影在阳台的桌子上,小口地吃面。


    “你新戏的导演是戚长鸣吧?”左明开始询问他演戏的事。


    梁思影点头:“嗯,是他。”


    左明哼了一声:“他倒是个倔驴,不过能倔出名,也算他狠。”他望向梁思影,“你这是第一次演电影,他要求又高,你可有苦吃了。”


    梁思影面色平静:“我不怕吃苦,戚导虽然是严格,但这是对我的演技的一次磨炼。他导的片子都是底层的小人物,我是第一次在大荧幕上演这种类型,对我来说,是一次全新的挑战。”


    左明唇角勾笑:“这么说,你倒是还挺享受?”


    梁思影吃完面条,回复左明:“痛并快乐。”


    “思影,来,坐我腿上。”左明饶有兴趣地招呼他来到身旁。


    梁思影里面什么都没穿,贴在他的腿上,顿时一阵晕红浮现在他的脸上。


    “乖孩子,你看看这里。”左明拉住他的手,触碰身体敏感的那处。


    皎洁的月光将彼此最隐秘的部分照得纹丝毕现。


    梁思影难堪地低下头,赫然“亲密接触”的画面,让他羞耻地扭头。


    左明将梁思影抱到床上,如往常一样把他压在身下。


    “明天,我安排人与戚长鸣对接,为你的戏做预热宣传。”左明边抚弄梁思影颤抖的身体,边思路清晰地安排工作,“谁要是敢黑你,老子先弄死他。”


    “谢谢你,明哥~”梁思影神志逐渐模糊,细小的牙齿微微发颤,“明哥——啊!不要!关灯!”


    “不,我想看你。”左明今天来了兴致。


    以前,梁思影总是要关灯,左明只能听见他可爱温软的猫叫,他的脸一点也没看到。


    梁思影眼泪汪汪,只好妥协:“那只开床头灯,行吗?”


    左明关了大灯,留床头灯,眼睛适应暗光后,躺在怀里男孩的脸,被看得清清楚楚。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好像黑暗里有一颗发光的珍珠,冷淡地散发明光,他想把这颗璀璨而又洁净的珍珠深深握在手心里,含在心头。


    “明哥!慢点!求你了,呜呜呜~”


    做/到/情深至浓时,左明鬓发沾满了汗水,他将哭得梨花带雨的男孩,抱在腿上,声音低沉:


    “梁思影,你可千万不要爱上我。嗯?”


    “明哥,我知道,我不会爱上你,死也不会。”


    “好,我的乖孩子,你记得就好。”-


    顾以安将陈羡生给他的关于喻凯的资料仔细阅读了几遍。


    喻凯,土生土长的北都市人,从小一路顺风顺水,相貌出众,在人才济济的北都市传媒大学被封为校草。


    为人开朗,性格外放,和周围的人都合得来。


    通过阅读资料,顾以安得知,喻凯生前签约的公司是浪腾,当时也算是刚出道就小火的新秀明星。


    喻凯生前的两个月都在家闭门不出,尸检报告显示,他死前身体正常,并无重特大急性疾病,也没有受到外物的撞击。


    这和陈羡生提供的信息一致。


    喻凯是被人网暴致死的?顾以安思考,他分析,喻凯这个人到底心高气傲,自尊心太强,又过得太顺,心理承受力较差,面对无脑而又气势汹汹的网络暴力,一时想不开。


    不过,到底是谁在网暴他?为什么要网暴他?


    过激的私生饭最多辱骂泄愤,不可能持续地一直辱骂三个月,这必然是有组织的,背后的推手到底是谁?


    正当这位影帝先生皱眉绞尽脑汁时,白晗回来了。


    “我的顾先生,你这么认真在查案啊。”白晗优雅地脱掉白色西服薄外套,温柔地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顾以安圈在怀里。


    客厅空调不要钱地开得很低,顾以安身上围着一条薄而软的黄色小毛毯,他的头发蹭在白晗白皙的脖颈处。


    顾以安眉眼带笑,他扭身,像少女一样,伏在白晗的胸前:“老白,明天你有空没?”


    白晗手温柔摸他的头发,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对别人而言,没空。但对你,我随时有空。”


    “呜呜,你太好了。”顾以安细长的白手指捧他的脸,“我明天想去一趟喻凯的老家,想看看有什么新发现。”


    “好,我陪你。”白晗微笑。


    顾以安高兴地在白晗脸上亲了一口:“我真幸福。”


    白晗手轻托他的脑袋,睫毛轻阖,在他嘴唇上浅浅湿润,如同画家面对心爱的白纸,不舍地、心动地、难以自持地挥墨。


    根据资料显示,喻凯老家的位置在北都市三环区的清泉街。


    一大早上,司机薄聿言在曦和居等候多时。


    现在是九月末,前几天又下了小雨,气温降了许多,顾以安穿着一件薄的咖啡色马甲,下身黑色西裤,身形美而修长。


    不过,他发现白晗在出门的时候一直盯着自己。


    “老白,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顾以安奇怪。


    白晗靠近他,目光锐利,将他内里间没扣好白色衬衫的扣子系上。


    “你这里只能给我看。”白晗在他耳边说,手拂过他锁骨下方的白色薄肌。


    顾以安身体一阵酥麻,这丫的语气也太勾人了,TM的!要不是现在是青天白日的……他就想——


    大约一个小时后,司机薄聿言开车来到清泉街189号,这里是一片改造后的小区,远远望去,部分戴着黄色帽子的工人还在紧锣密鼓地在完成工程收尾工作。


    按照地址,顾以安一路找过去,令他失望的是,社区街道办的人说,喻凯的唯一亲人,即他的妈妈郝梅已经搬走了。


    “那你知道她搬到哪里去了吗?”顾以安问。


    “这个就不属于我们管辖范围了。”街道办工作人员回。


    沿原路返回时,一辆卖鱼车恰好从拐弯处急匆匆迎面驶来,卖鱼车前方居然还有一个坐在地上光屁股的极小的孩子。


    来不及思考,顾以安快步跑过去,在卖鱼车快要撞向小孩子的瞬间,将小孩抱起。


    卖鱼车刹住车,由于惯性,小车里的鱼打翻在地,一阵浓厚的鱼腥味充斥空气中。


    巷道本来拥挤狭小,这样一闹,看热闹的和抢鱼的更是围得水泄不通,顾以安将小孩还给一直高声嚷着“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儿啊”的妇女。


    顾以安牵起白晗的手,抄了一条近道跑了出去。


    他注意到白晗崭新的皮鞋和白色西服裤子上,沾上了刚刚泼翻的鱼的血水。


    像他自小宠命优渥的顶级豪门财团的少爷,只为了自己,屈身到这样的一个地方。


    他心里有些惭愧,又很感动。


    “以安,想什么呢,那么出神?”白晗微笑地看着他。


    “你到这样的地方太委屈你了。”顾以安说。


    白晗笑问:“这样的地方,是什么地方?”


    顾以安:“脏兮兮,破烂,吵闹不堪。”


    白晗牵起他的手往前走:“不要紧,有了你,我才有这样的体验,还挺新鲜。”


    回到车上,白晗打了一个电话,一刻钟后,白晗对司机薄聿言下达指令:“去北都市五环区的文丽街。”


    仅仅一个电话,郝梅搬家的位置被准确找到。


    “以安,去文丽街要1个小时,你先睡一会儿。”白晗温柔地将他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肩上,手指与他紧握,“到了我叫你。”


    中午,在约30度的陡坡上,一个53岁的妇女,正在吃力地推着一辆推车,车上是十箱盒子包装的水果。


    豆大的汗从蜡黄枯瘦的脸不断滴落,她浑身使力,终于将车推上来。


    她借着长袖,随意抹去脸上的汗水,到了平地之后,继续推车前行,直到20分钟后,来到一条稍微热闹的街道,这里人来人往,店铺五花八门,惠民商品琳琅满目。


    卷帘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这是一间七八平米的水果店铺,名字叫“梅姐水果”。妇女将推车上的水果,取下,拆开,按照类目摆好。


    直到拆到最后一箱时,腰间传来剧烈的疼痛,她痛苦地跪在地上,许久没有缓过神。


    “老板,这香蕉怎么卖啊?”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孩,走过来问。


    “3元一斤。”妇女喘息片刻,扶着结账台艰难站起。


    顾客女人将香蕉左右摆弄,好好的一根香蕉已经被她手指捏成了软沓沓的,她不客气地说:“你这品质的香蕉居然要3块一斤,这样吧,一块一斤我拿走。”


    妇女无力跟她争辩,只得说:“拿走吧。”


    女人面露喜色,最后结账的时候,还偷偷往自己的手提包里塞了一大把小橘子。


    【作者有话说】


    梁思影:不,明哥,我做不到。


    作者的感受:我去你妈的这晋江的审核真够恶心的,不如让AI来干,一点脑子都没有,辣鸡玩意儿。艹


    64   喻凯案之谜


    ◎“这一次,我一定查出凶手!”◎


    妇女已无力劝阻,刚刚好一点的腰,又痛了起来,她紧抿嘴唇,动弹不得,只默默乞求上天让她的腰不要那么疼。


    她叹了一口气,一直坚持上班,直到下午三点钟左右,实在扛不住,不得不将水果店提早关门。


    好在腰部疼痛减轻了很多,她脚步缓慢地来到药店,买了十张缓解腰疼的膏药贴。


    路上,她想起家里的油吃完了。她来到超市,精挑细选,买了一瓶打折的油。


    她刚开始提着油还算使得上劲,走到社区门口,手渐渐无力,抗在肩上的油,从瘦弱的肩往下滑。


    眼看油瓶要掉在地上,忽然她感受到一阵强力,从她的肩上把油抢了过去。


    她扭头一看,只见一个笑得很阳光又很高的年轻男人,将她买的油提在手上。


    旁边还有一个更高的男人,目光冷峻,面色平和,长得极其好看。


    “阿姨,我帮你。”顾以安说。


    白晗将油瓶直接拿过去,顾以安满眼笑意看了他一眼。


    顾以安头上戴了一顶红色帽子,上面写了“志愿者”三个黄色字体。


    妇人问:“你们是社区的志愿者?”


    顾以安点头,面容俊朗,洁白整齐的牙齿说出温暖的话语:“走吧,阿姨,我们送你回家,你需要买什么,我帮你拿。”


    妇人知道社区的志愿者很多,也经常帮助他们这种上了年纪的老人,不过眼前的两个如此年轻又帅气的志愿者,她没有印象。


    “如果你们方便的话,我想买袋大米,家里的米也快吃完了。”妇女说。


    妇女的家是最原始的旧小区,墙体脱落得不成样子,道路灰蒙蒙的,墙面薄,毫无隔音,也没有电梯。


    妇女的家在最顶层的7楼,她从包里翻出钥匙,发黑的钥匙,哆哆嗦嗦扭开满是脏污的门锁。


    顾以安注意到,外面的窗户好像破了一大块,风经过时呜呜作响。


    妇女打开门,里面黑漆漆一片,明明已经开灯,可光线微弱,空间狭小,给人一种异常沉闷的感觉。


    妇女走到厨房,给他们烧热水。


    顾以安四下打量,这房子也就10平米,塞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废旧盒子堆得比人都高,房间角落塞满陈旧的小物件,因为是朝北面,一年到头见阳光的次数屈指可数,因此家里格外潮湿,正观察间,几只蟑螂毫无顾忌地四处乱蹿。


    “谢谢你们啊,来喝点热水吧。”妇女将茶水端到他们面前。


    顾以安看这茶水,心里舒一口气,还好是干净的,他倒是无所谓,只是担心身边这位娇嫩的贵公子受不了脏污的茶。


    见这位妇女忙完了,顾以安也不打算浪费时间,他开门见山说:“阿姨,您是叫郝梅吧?”


    妇人奇怪地看着他。


    顾以安继续说:“你是喻凯的母亲?说实话,我们是从北都市专门来找你的。”


    郝梅眼神惊诧,随后问:“你们是?”


    顾以安拿出一张警察证给她看:“我们是北都市公安局的刑警,在调查喻凯的死因。”


    郝梅面色悲苦地坐在软塌塌的沙发上:“都过去那么久了,再调查有什么用,而且他已经死了。”


    顾以安不嫌脏地也坐在沙发上,眼神真诚地望着她:“请允许我叫你梅姨吧。据我所知,当年你也提起了上诉,不过后来是因为你丈夫得了脑梗,分身无力,才撤诉,是这样吗?”


    郝梅痴呆地点头。


    顾以安放下茶杯,眼含深意:“梅姨,事实不完全是这样,对吗?”


    郝梅震惊地看着他。


    顾以安语气镇定:“你撤诉是因为有人逼迫你。”


    终于,埋藏在心底多年的苦痛被揭开,这位衰老而又多病的母亲,忍不住小声啜泣:“当年喻凯他割腕自杀后不久,他爸突然中风得了脑梗,我一方面向法院提请诉讼,一方面照顾他爸。”


    郝梅喝了一口开水,回忆当年的往事:“后来有人警告我,威胁我,让我撤诉,不然就让喻凯他爸立即死。我当时吓坏了,只得日夜守在他爸身边,无奈的是,命运总爱捉弄人,他爸最后还是走了,一夜间,我没了儿子,也没了丈夫。”


    顾以安听完默然无声,他轻轻安抚这位年迈瘦到皮包骨的母亲,递给她纸巾。


    等郝梅情绪稳定下来后,顾以安提及到一些细节,他问:“梅姨,当时是哪个人威胁你,怎么威胁你?”


    “我在医院出门买饭时,有人给我塞纸条,警告我。”郝梅极力地想起,“有一次我回来,看到我老头子身下全是血,我以为是他的血,护士过来,说是玩具血,就是用来演戏的那种血包袋子。我吓坏了,小凯已经死了,我不能再失去一位亲人了。”


    顾以安站起,默然无声。


    白晗问郝梅:“你这边应该有当年喻凯的遗物吧?”


    郝梅点头:“我搬家的时候还收着。”


    “梅姨,真对不起,让你想到了伤心事。”顾以安歉疚,不过随后他眼神坚定,“不过,梅姨这一次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出凶手,将他绳之以法!”


    郝梅眼含泪水,粗糙而瘦如枯柴的手,搭在顾以安的手上:“如果真能如此,小凯在天之灵也该慰藉了。他从小就那么优秀,心气是傲了些,但也不至于死,如果你能帮我找出杀害他的凶手,那我老婆子死也死得瞑目了。”


    回去的路上,顾以安将郝梅收拾出来的喻凯的遗物放在车的后备箱里。


    刚刚那个志愿者帽子和警察证都是白晗弄来的,如果贸然接触郝梅,她下意识地肯定会怀疑。


    先用志愿者博得她的好感,再用警察证获取她的信任,一切水到渠成。


    这都亏得白晗心思缜密,想得仔细。顾以安偷偷地瞧这位与自己挨着坐的美人,真是越看越喜欢,既冷傲又温柔,既霸道又细心,天底下怎么有这么完美的人啊!


    自此被坑比系统七七卷入书里面来后,顾以安一直是被迫地完成任务,刚开始他满心思都是想赶紧做完任务滚蛋。


    直到这刻,遇见这个人,从樱花树下那渺茫梦幻的初见,到现在自己的手被他紧紧握住,他竟有些感激那坑比系统七七。


    “以安,干嘛这样看着我?”白晗极好看的薄唇,勾勒一个淡雅的笑。


    “因为你好看啊。”顾以安自然地说。


    白晗抚摸他的脸,睫毛轻颤。


    司机薄聿言识趣地将迈巴赫前排与后排的挡风门关上。


    一个比之前炙热的吻,在顾以安的唇上缱绻,留恋。


    白晗揽住他的腰,抱紧,浪漫而滚热的亲吻,让顾以安心醉神迷,眼尾发红,呼吸加速。


    白晗轻咬他绯红的耳朵,细细研磨,让顾以安更加难耐,他的手贴在白晗的宽阔的胸膛前:“老白,再撩我,我就要欲/火/焚/身了。”


    白晗总是惊叹他的语出惊人,又觉得他的直爽那么天真可爱。


    顾以安回到曦和居,好好地梳理一番喻凯的遗物。


    最重要的便是他生前使用的手机。


    顾以安给手机充满电,黑色屏幕上亮了一下,随后尝试按开锁键,居然按不动。


    太久没使用,可能损坏了。他想。


    他从纸盒子里拿出一个锈迹斑斑的本子,破烂不堪的页面快被虫吃没了,泛黄的纸张散发令人作呕的恶臭味。


    顾以安翻开,内页上赫然出现很多“恨”“死”“杀”的字眼,红色笔写得很重,又极其潦乱,像是在泄愤。


    看来喻凯生前对网络暴力既无奈又愤恨。


    顾以安再看看其它的东西,有用的价值不大。


    现在要做的是解开手机,他得找白晗一趟。


    顾以安从鼎霞轩离开后,便顺理成章地和白晗住在曦和居。


    曦和居在宁安街最中心地段,房价可谓是北都市的天花板,这里虽然处在闹市,可周围既静又美,流水潺潺,树绿花香。


    白晗买的是一座独栋小别墅,这里邻里之间楼层隔得远,非常有分寸地疏离,从而不会过于吵闹。


    白晗让他睡的是主卧,他每天都能睡到自然醒,迎着清晨的微光,开始美好的一天。


    这是他少得的休息日,穿书之前,他恨不得一天当八天用,在剧组里来来回回,有时候一天只睡4个小时,白天喝大量的咖啡提神。


    姐姐顾以萍每次打电话总是劝他,让他多休息,少拍戏。


    他敷衍地口头上答应,内心却不认同姐姐的话。


    娱乐圈是个“只闻新人笑,不听旧人哭”的残酷圈子,年龄大了,没资本捧,拍的戏不够出圈,又没有什么背景,很快就会被打出圈子中心。


    所以他趁着年轻,想多学习磨砺演技,只有能力是他唯一把持、能牢牢掌握在手里的东西。


    早上,顾以安醒来就有做好的早餐吃,是白晗亲手做的,一个爱心鸡蛋吃得他满满的幸福感。


    白天白晗在公司里处理业务。


    他关掉空调,起身,收拾一番,来到白氏集团。


    不得不说,这座宏伟的建筑,快要亮瞎了顾某人的眼睛,迎着炽热的太阳光抬眼瞧去,大厦直上云霄,高耸入云,恢宏壮观,气象非凡。


    “顾老师,您来了。”一到门口,钱唯唯便小步上前,微笑地迎接他。


    【作者有话说】


    顾以安:老攻太牛逼了。


    白晗:低调。


    65   重审喻凯案


    ◎“嗯,我的小白白,你吃醋了。”◎


    顾以安奇怪,她怎么知道自己要来。


    钱唯唯见他脸上露出一丝狐疑之色,她捂嘴笑笑说:“顾老师,是白总让我来接您的。”


    钱唯唯将顾以安带到白晗办公室,随后自觉关上门退出。


    白晗正在皱眉微思看文件,极好看的手,握住黑色钢笔。


    “以安。”见顾以安来,他起身迎接。


    顾以安想,他认真工作的样子可真够帅的!


    顾以安飞扑在他温热又芬香四溢的胸膛:“老白,你咋知道我会来找你?”


    “猜的。”白晗笑笑说。


    顾以安捏他的手:“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哇,老白,你真的太懂我了!”


    白晗将他抱住,予他一个温柔又缠绵的吻。


    片刻后才不舍地分开,顾以安的面颊绯红,又红又烫,他极力控制自己,想到还是不能忘了此来的目的。


    顾以安将喻凯生前的手机拿出来,跟他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白晗笑:“交给我吧。”


    顾以安摇头:“老白,这件事我想通过公安局来解决。”


    白晗望了他一眼,随后又释然:“好。”


    顾以安说出了他的想法:“老白,喻凯之死的原因交给公安局最合适不过,一来程序正当,彰显公平公正,二是可以试出当年是哪些人在阻拦喻凯的母亲上诉,三是正好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季寻失踪的原因。”


    白晗坐在转椅上,目光悠然,冷静地望着顾以安。


    顾以安的目光和他相接、碰撞。


    随后白晗站起,如疾驰的风,将顾以安揽在怀里,手抱住他的后脑勺,将他抵在墙上,目光冷峻,问他:“以安,季寻到底是你什么人?”


    顾以安想,靠了!之前自己嘴巴秃噜瓢,故意说季寻是自己的青梅竹马,还胡诌季寻曾暗恋过自己……看白晗这阵势,似乎有些吃醋生气。


    白晗捏他的下巴,沉沉的目光射进他的黑色瞳仁,声音变得低沉又富有磁力:“以安,你不是北都人,对吗?”


    顾以安心脏闪动了一下:“你调查我?”


    白晗也不掩饰:“是,季寻是土生土长的北都人,而你,并不在北都市生活。”


    简直操了!顾以安真想时光倒流,管住自己的嘴不要乱说。


    不过他纵然内心慌得一批,表面却淡定如水,他承认:“好吧,我和季寻的确不认识,完全是陌生人。”


    白晗听罢轻轻放开他。


    趁着这时间空挡,顾以安赶紧呼叫系统七七:“喂,你赶紧把他的记忆改一下啊!不然不利于我完成任务。”


    系统七七双手一摊,爱莫能助:【老大,改不了,他是书里的top,是有极强的自主意识的人。】


    顾以安:“……”


    白晗脸色温和,握住顾以安的手,歉意道:“以安,刚刚吓着你了吧?”


    顾以安摇头,他抱住白晗,在他耳边说:“老白,你是吃醋了吧?嘿嘿。我和季寻没关系,真的。”


    白晗轻轻嗯了一声。


    顾以安觉得此刻的他太可爱了,忍不住亲他:“你想知道,为什么我跟他没关系,却要为他查案?”


    白晗点头,这正是他的疑惑。


    顾以安笑着说:“我的小白白,这个问题我现在还不能给你答案,以后时机成熟,我自然会告诉你。”


    白晗将书桌上的电话按了一下,钱唯唯走了进来,恭敬地听他的指示:“白总。”


    “现在北都市公安局的局长是纪君泽,你把他的电话打一下。”白晗说。


    钱唯唯当着白晗和顾以安的面按了免提,过了很久那边才接通,“喂”字声音断断续续,有更多嘈杂的声音掩盖住“喂”字,陆陆续续有间断“来,再来一杯!”的对话,随后电话被掐断。


    “白总,要再拨一遍吗?”钱唯唯请示。


    白晗:“不了。你先出去吧。”


    随后他拿起自己的手机,给北都市政/法/委/书/记高成俞打了过去,这次接通得很快。


    白晗:“高书记,你们公安很忙啊?”


    高成俞见是他打来的电话,不着急接话,反而客气地向他问好:“白总,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白晗冷哼了一声,声音冷酷:“找你们纪局长,他喝得正嗨,这不只能找你了吗?”


    电话那头默然片刻,随后说:“白总,稍等,我马上让他给你回电话。”


    很快白晗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电话过来的正是说话瓮声瓮气的纪君泽:“白总,不好意思啊,刚刚在招商局这边搞项目,正好碰到了几个回乡投资的老板,为了招商任务,喝了点小酒,还请你见谅。”


    白晗一听就是假话,不过他也没拆穿,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明天,我要到市公安局一趟。”


    “好,我明天有空。”纪君泽毫不犹豫地答应。


    挂掉电话,顾以安好奇:“他怎么连原因也不问,不问你去干嘛吗?”


    白晗轻蔑地一笑:“他不敢。”


    顾以安此刻才真正窥见何为一号人物,连对这种高官都能挥之即来喝之即去,这书里对他的设定逆天到离谱。


    其实顾以安不知道的是,这才只是白氏集团巨大影响力的冰山一角。


    北都市完全是以经济为中心的超级大都市,各大财团掌控城市经济,尤其是白氏集团,不仅成立时间长,还是家族型企业,在最上层的国家层面,白氏家族有不少的人列位重席,手握大权。


    虽然在许多人眼中,光怪陆离、发达繁茂的北都市是可望不可即,但在白家人眼中,不过是一个可以把玩在手中、任意揉捏的玩具。


    松岭区派出所,陈羡生刚上交一份Excel表格,便接到了顾以安的电话。


    “喂,顾先生?”陈羡生起身,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接通。


    “陈警官,明天九点钟,你来市公安局一趟,关于喻凯的案件,我已经找到他的妈妈,让她再次提起诉讼。”顾以安告诉他。


    “好!”陈羡生本想问更多的细节,但电话里也讲不清楚,只得作罢。


    喻凯。他默默念着这个名字,漆黑的眼睛望向湛蓝的天空,冥冥中,他有一张强烈的预感,喻凯之死和季寻的失踪,不会是巧合。


    回到办公室,他问办公室主任胡继寂要了一张请假表。


    胡继寂见他神色欢愉,问:“老陈,有什么喜事,你好像很高兴?”


    陈羡生是个直肠子,他说:“我明天要去市公安局。”


    胡继寂双手发颤,惊讶又羡慕地问:“你要被调走了?”


    陈羡生将填好的表给他:“不是,调动哪能这么容易,我是明天有点事要去办。”


    一听这话,胡继寂仿佛放了心,拿起公章在他的请假表上方方正正印了一个红印。


    见办公室没人,胡继寂拉住他,低声向他透露自己鲜为人知的秘密:“老陈,我告诉你一个事儿,我马上要考走了。”


    陈羡生问:“你考的还是市里的公安局吗?”


    胡继寂轻蔑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认命道:“老陈啊,命里无时莫强求,我做梦都想留在市里,可现实呢?我年龄也不小了,北都市太黑了,我不能赌。我只跟你一个人说,我考的是外市的公务员,女朋友也在那边,体检过了,就结婚,到时候你可要来喝我的喜酒啊。”


    陈羡生点头,真心为他高兴:“好!到时候给你封个大红包。哈哈。”


    松岭区太小,装不下一个年轻人激烈的雄心。陈羡生他自己何尝不想回到市里,可——


    北都市公安局、法院、检察院作为市里仅次于北都市人民政府的权威机关,楼层高耸,庄重肃穆,使人远观而不可亵玩。


    上午九点钟,司机薄聿言开车来到这里,停在大院。


    他小跑为白晗打开车门。


    “以安。”白晗示意顾以安将手给他。


    院门口一簇人快步向前,为首的一个人戴着黑框眼镜,身材高挺而瘦,约40多岁,气质兼顾儒雅和威严,是公安局局长纪君泽。


    “白总,欢迎欢迎。”纪君泽伸出手,热烈地向他示以热情。


    白晗不接他的手,反而问顾以安:“陈警官没来吗?”


    “我打电话问问。”


    刚要拨打,远处一个穿蓝色制服的人急匆匆地跑来,正是陈羡生,他急促地喘气,解释说:“不好意思,路上堵了一会儿。”


    见人到齐,白晗拉住顾以安的手,纪君泽则是在前带路,他也搞不明白白晗到公安局来干什么,但他也不敢多问。


    “找个干净的会议室,我有点事想问你。”终于白晗发话。


    纪君泽对跟在后面的人使了一个眼色,后面的人心领神会,快步带他们坐电梯来到8楼,屋子是崭新的,会议室空旷整洁。


    几个蓝色制服年轻的警察,忙碌地泡茶。


    陈羡生一眼扫过去,正好对上了正在泡茶的谈感折。


    谈感折在将茶水放到陈羡生面前时,手在他肩上狠狠捏了一把。


    他好像瘦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羡生再次看了一眼谈感折,果真肚子上的肉少了很多,他真的减肥成功了。


    他嘴角泛起一缕微笑。


    白晗坐在主位,纪君泽坐在下位左手边。


    “纪局长,我直接说吧,我想让你们公安局重审喻凯案。”白晗不废话地开门见山。


    纪君泽脸色茫然,好在谈感折在他耳边解释了一番,他才略有了解,他扶额,惯性地扶眼镜:“白总,不好意思啊,我杂事太多,刚刚实在记不起来。你说的这个喻凯案我得回去好好研究。”


    白晗看了他一眼:“不用了,局里有熟悉这个案件的人,让他来吧。”


    【作者有话说】


    简直冷到北极点,支持我写下去的应该是爱了叭。


    苦笑。


    码字人哪有不疯的!


    but我得好好写啊,第一次写群像文,还挺好玩!


    66   重回北都市公安局


    ◎“你们像久别胜新婚的小夫妻。腻腻歪歪的。”◎


    白晗的眼神落在谈感折身上。


    纪君泽迫于白晗的压力,问谈感折:“这个案子当年是谁办结的?”


    谈感折回:“纪局长,当年是郭队长承办的。”


    纪君泽让谈感折将郭格然叫来,谈感折回:“纪局,郭队长出去学习了,一周后才会回来。”


    顾以安使了一个眼色给白晗,白晗会意,他抬手:“也不必找他,这位是陈警官,当年也参与了喻凯案的办理,他清楚,让他来吧。”


    纪君泽瞥了一眼陈羡生,只得同意。


    按照白晗的要求,公安局这边专门划出一个办公室,成立专项小组,专门重查喻凯案,负责人是陈羡生,可以调配局里的技术与骨干力量。


    顾以安将喻凯的手机交给陈羡生:“陈警官,局里应该有人可以解开这锁吧?”


    不等陈羡生回复,谈感折一把抢过去,观察一番,自信道:“这是小case,找技术部就行了。”


    陈羡生感激道:“顾先生,谢谢你!”


    顾以安笑:“陈警官,别那么客气。按照喻凯生前遭受的网络暴力来看,这手机里应该有大量辱骂的词汇,你们公安局这边能否查出IP来源,再根据来源找到幕后的水军公司?”


    陈羡生点头:“可以!但是要花一定的时间。”


    顾以安:“行百里者半九十。这次要仔细点,要准确无误地揪出幕后黑手。你们这边一旦有消息了,立马通知我,辛苦啦!”


    “不辛苦!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陈羡生没想到有生之年能再次回到原来的工作地方,再次拾起喻凯案,当年就是差这最后一步,这次他要珍惜机会,抓紧时间好好查。


    晚间,一个高档的市府酒店,华丽的大房间里,坐着三个人,虽然只有三个人吃饭,可上的山珍海味就摆满了一桌子,有足足20道菜。


    坐在最中间的是北都市政法委/书/记高成俞,左边是纪君泽,右边是北都市法院院长汪绝厉。


    高成俞迫不及待问纪君泽:“白家的人到公安局到底要干吗?”


    纪君泽回:“要查喻凯案。”


    高成俞茫然:“喻凯?是谁?和白家有什么关系?”


    汪绝厉趁机加话:“高书记,你说这个喻凯,我想起来,最近院里收到了关于喻凯案重新上诉的请求。”


    高成俞眉头紧皱,他盯着纪君泽,严厉地问:“你到底搞清楚没,这喻凯是谁?!怎么惊动了白家人?”


    纪君泽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他喏喏道:“高书记,这喻凯我下午翻了他的资料,是一个有一定名气的男明星,后来被爆出黑料,自杀身亡。”


    高成俞冷道:“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


    汪绝厉补充:“网络暴力再正常不过,这种戏子就是矫情,整天想着被捧,一点骂声都受不了,没想到他们赚的钱那么多呢。”


    高成俞望着这两个埋头吃饭的属下,见他们根本没当回事,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他筷子重重往桌子上一搁:“你们还有心情吃饭!?!赶紧滚回去,查清楚白家的人为什么要重审喻凯案!”


    纪君泽和汪绝厉被吓一跳,赶紧放下筷子,灰溜溜回去。


    陈羡生重回北都市公安局,最开心的莫不过是谈感折。


    他像猴子一样上蹦下跳,围着陈羡生又是端茶又是倒水,还每天给他送饭,不是各种煲汤就是吃不完的猪排骨、牛肉、羊肉,顿顿不重样。


    局里的同事开玩笑说:“老谈,你跟老陈好像小夫妻,还是久别胜新婚的那种。”


    谈感折龇牙咧嘴:“谁叫你们天天跟个闷葫芦一样,也不跟我聊天说话,我一肚子的话都没人说。现在老陈回来了,我跟他倾诉衷肠去,你们后悔去吧。”


    市公安局里男多女少,男警察一般通过两种途径进来:一是借调,由其它的单位调用到局里,后期可转成这里的编制;二是考试,这种每年大概录取3-5个新民警。


    考进来的男民警如胡继寂一般,恨不得天天扑在工作上,围在领导旁,满脑子都是晋升那点儿事。


    因此他们上班时间根本没空和谈感折聊天。


    女民警更是和谈感折无话可说,原因很简单,一是避嫌,二是女生聊的话题都是衣服、化妆品、孩子、明星,谈感折对这些丝毫不感兴趣。


    其实最关键的原因是谈感折的岳父,一个马上就要被提拔为副/部/级的大干部,背景多深,他们怕跟谈感折聊天不小心说漏了嘴,万一被大领导得知了,前途不仅会完蛋,工作上也会没有好果子吃。


    每个人都谨小慎微,晋升无望的在摸鱼,感觉还能搏一搏的则是拼命争取上进,企图谋个好职位。


    按照白晗的要求,纪君泽在公安局4楼开设了一个宽敞的办公室,房间号为406,给陈羡生专门用来调查喻凯案。


    陈羡生是专案组的组长,谈感折当年也参与了这项案子,因此他被任命为副组长,陈羡生让当年其他参与的同事也一起,希望他们能多多提供有价值的信息。


    喻凯生前的手机被局里的技术部破解开来。


    陈羡生查看短信、个人微博、微信等社交平台,里面全都是恶毒的谩骂,数量非常多,光是短信上的恶毒诅咒已经达至上万条。


    “我靠,这么火的明星,一点儿隐私都没有?!各种信息都能被别人轻而易举开盒?!”谈感折看到密密麻麻的恶毒谩骂,发出感慨。


    陈羡生让技术部的人撬开了喻凯生前的个人微博账号,这个比短信更为恐怖,全是“去死!垃圾!臭鸭子!bitch!烂人!”的直接辱骂。


    “到底犯了多大事,要对人这样辱骂啊?”谈感折不解。


    陈羡生眉头紧皱,分析:“老谈,这些人只是机器人,他们是收了钱的水军,管你是谁。”


    陈羡生让技术部查出这些后台用户的信息,经过一天一夜的落查,发现这些用户IP五花八门,分布在不同的地方,有的甚至在外国。


    这就有点难办了。陈羡生在办公室转来转去,忽然他灵光一现,问:“有没有可能这些都是假IP?如果是的话,能不能破解?”


    “应该可以,我们试试!”技术部的人一听来了精神。


    果然如陈羡生猜的那样,经过一整晚的破解,最终发现在喻凯生前一个月,大量的谩骂诅咒发出的IP都来源于一个地方:宁南市。


    “有没有具体位置?”陈羡生追问,他意识到真相在眼前,忍不住激动起来。


    “有,不过需要一点时间。”技术部的人顶着浓厚的黑眼圈道。


    “老陈啊,你先歇会儿,人是铁饭是钢,一晚上不吃不喝,又没睡觉,看看把我们技术部的兄弟折磨成啥样了。”谈感折也顶着黑眼圈。


    陈羡生不好意思,他拱手表示感谢,说:“好,那先休息一会儿,今天晚上应该能查出来吧?”


    “应该没问题!”技术部的人点头,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哈欠。


    局里将一个空置的办公室打扫出来,给陈羡生当作休息室,卫生间、床铺、生活用品应有尽有。


    因为是局长纪君泽安排的,所以局里的人不敢多有微词,对他也相当礼貌客气,有什么需要,都会第一时间回应他。


    不过谈感折却不满意,原因是太没有隐私了,单位的人来来回回,人多嘴杂。


    陈羡生却哈哈大笑,拍谈感折的肩膀:“老陈,我一个大老爷们要什么隐私,又不像你,是已婚人士。”


    谈感折无奈:“你不懂,局里好多妹子饥渴得很,看见你这么一个大帅哥,恨不得把手机怼在你脸上拍。”


    陈羡生:“……没这么夸张吧。”


    谈感折哼了一声:“你是没结婚,不知道女人的可怕。”


    陈羡生坦然:“……也没太大关系,反正案子办完后,我就要走。”


    一听“走”这个字,谈感折立马像受惊的猫竖起毛发,他有些愤恨地吐出一句话:“我不准你走!”


    见气氛有些僵,陈羡生只好转移话题,他谎称肚子饿,谈感折关心他,说:“走走,去吃饭,吃完饭回来补觉!”


    陈羡生这几天吃的肉太多,嘴口油腻。谈感折将他带到一个广式早茶店,点了许多清淡的早点。


    谈感折神秘地笑起来,陈羡生一脸懵。


    “你干嘛老谈?笑得这么猥琐。”陈羡生忍不住问。


    谈感折喝了一口红枣姜茶,神秘兮兮地问:“老陈,你是不是谈女朋友了?”


    陈羡生莫名其妙。


    谈感折按住他的手腕:“刚刚我看见你手机的壁纸,是个女生,漂亮得很哦。”


    陈羡生默然,他解释:“是一个明星而已,哪里是女朋友。”


    “哦——”谈感折不可思议,“你TM也追星?”


    认识陈羡生这么久,他还一次知道他居然也对明星感兴趣。


    要知道他们最爱的篮球比赛,陈羡生也没把篮球明星设成手机壁纸。


    陈羡生手一拍桌子,似乎想起了某些事,他急问:“诶诶,一年前,我记得你不是谈了一个吗,怎么分了吗?”


    陈羡生苦笑地喝茶,他不知道谈感折从哪里知道这些子虚乌有的事。


    “老陈,别不承认,当时办公室的人都在传,说你上班时间对着手机傻笑,这不是谈恋爱是啥?”谈感折和盘托出过去的事。


    陈羡生似乎想起来是有这样一件事,当时他对着手机傻笑的人是那个手捧红玫瑰粉色海藻头发的女生,也是如今北都的最近出道很火的女歌星。


    她离他越来越遥远。


    不出意外的话,她以后可能和他根本无交集。


    陈羡生深知这一点,他也不抱希望,不过偶尔想起来,胸口倒是闷得很。


    【作者有话说】


    谈感折:老陈,别走,我好孤单,呜呜呜(?^?╬)


    局里的人都避着我,都不跟我玩。


    67   幕后黑手


    ◎【哎呀呀,纯情的小处/男一枚呀。】◎


    很快,各种广式早点已经做好端上来。陈羡生吃得索然无味。


    “老陈,别不开心嘛,俗话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女人没了就没了,兄弟可一直在,大不了我陪你一生一世。”谈感折啃了一个小猪包。


    陈羡生感到宽慰,他仔细观察谈感折,大大咧咧的性情一直没变,身材也在慢慢恢复。


    谈感折趁这机会,问出他心底的疑惑:“老陈,白晗怎么会参与这个案件,还有他一直牵着的那个男人是哪个啊,我到现在都是懵的。”


    陈羡生:“那个男人叫顾以安,是个大明星,也是季寻的表哥,因为查季寻又涉及喻凯,所以一起查了。”


    谈感折点头:“哦。那白晗怎么会参与进来?”


    陈羡生:“他们应该是恋人关系吧。”


    “哦哦哦哦……”谈感折大为惊讶,一直“哦”个不停,他的浓眉被震彻得斜飞,当着那么多人面,白晗毫无顾忌牵起顾以安的手,神态那么自然,又那么自信,他不禁感慨,“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白氏集团总裁好这一口。”


    陈羡生按住他左摇右晃的身体:“幸亏有他,我才能再回来。”


    谈感折露出一丝疑惑:“他真的是季寻的表哥吗?”


    陈羡生放下筷子,淡然道:“不管是不是,我确定他是来帮我们的,这一点你别多心了。”


    “好好好,老陈,我信你。”谈感折吃完最后一个蒸饺,站起身,手邀陈羡生的肩膀,“靠啊,累死了,走走,回去睡觉去!”


    晚间,技术部加班加点已经破解出真实的IP地址,并通过技术落查,确定具体的位置。


    “这个迅达网络技术有限公司,是一个皮包公司,以前在北都市还叫聚诚网吧,经常改头换面,之前开展网络水军专项整治行动时,打击过一次,现在又冒出来,跑到外市逍遥去了。”技术部的主任解释说。


    陈羡生点头,下决定道:“现在就开一个小会,安排一下吧,确定路线,早点行动,抓到这个水军公司的执行人。”


    陈羡生马不停蹄将这个消息打电话告诉顾以安,说是今晚就出发,要出其不意地抓住幕后黑手。


    顾以安大喜,没想到他们做事还挺快,他说:“陈警官,抓到人,再给我回个电话,路上注意安全!”


    宁南市距离北都市大约500公里的行程,光是开车就要花费8-9个小时,陈羡生带着专班赶到宁南市已经是凌晨五点左右。


    幸好已经跟宁南市公安局这边对接好,一下车便会面,迅速确定好了方案。两边警察行动利索,一部分人在楼下蹲守,另外几个人穿着便装,向迅达大楼走去。


    “你好,我是来谈项目合作的,请问你们老板在哪儿?”陈羡生身着便装,学着商人的口吻问。


    项目经理大喜过望,将他们引到三楼,喜滋滋地大谈特谈他们公司怎么牛怎么厉害业务多精湛一类的推销话术,陈羡生则是聚精会神观察楼层结构。


    “老板,有大客户要见你。”经理敲开门,喜滋滋地说。


    陈羡生在经理退出的时候,反锁住门,直盯着眼前这个油头满脸瘦得猴精的男人,问:“你是叫饶刚吧?”


    饶刚见一群人来势汹汹,他警觉到大事不妙,反应迅速,抓起桌子上的手机想从窗子跳下。


    说时迟那时快,陈羡生联合谈感折将他牢牢摁住,其他警察麻利地将他双手扣住,恶狠狠地警告他:“想跑?没门!”


    北都市公安局刑警队,陈羡生和一位刑警对饶刚进行讯问,顾以安则是在外通过监视器收看。


    没想到这饶刚的嘴巴硬得很,陈羡生又是威逼又是利诱,这人硬是死不承认是他做的,说他就是一个普通搞技术的公司,什么水军,听都没有听过。


    刑警队的警官叫厉龙真,38岁,面色冷酷,最会处理嘴硬的人,他语气严厉:“饶刚,你碰到我还这么嘴硬,也该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手段了,我这‘厉鬼’的称号可不是白得的。”


    厉龙真吩咐不准给饶刚水喝,半夜也不准他睡觉,一旦他有困意,就立马把他抓起来进行审问。


    人不能吃饭尚能勉强度日,可超过三天不喝水,精神会极度地崩溃。


    “饶刚,赶紧招了,免得受这么多苦,你背后的老板还在抱着女人花天酒地,你在这儿白白替他受苦,何必呢?我们公安局有句话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该不会不知道吧。”厉龙真手拿一瓶矿泉水,在饶刚干巴得快要脱皮的嘴前晃,引/诱/他。


    “好好好,我招,快给我水,只要保证我不死,我什么都招。”饶刚终于受不住,虚弱地招认,他拿起矿泉水咕咚咕咚猛灌,水喝下去的那一刻,仿佛又活了过来。


    陈羡生负责在旁仔细地做笔录。


    根据饶刚招认,他只是挂名的执行人,公司是专业水军公司,专为一些有需求的大老板服务,他也不过是听从公司上层指挥的喽啰。


    他背后的老板叫莘爱海,现在在北都市,具体在哪里,饶刚也不知道。


    “莘爱海?”谈感折默念了一句。


    “怎么,谈警官,你知道这个人吗?”顾以安问。


    谈感折一拍脑袋,恍然大悟,他拿出手机一搜,递给他们看:“我说怎么这个名字那么熟,之前我看的一部电视剧,特别喜欢,片头曲片尾曲都不放过,字幕上老是出现这个名字。”


    顾以安一看:“莘爱海,北都市嘉赐传媒编剧,曾编写的剧本有《英雄本色》《少年迟暮》《我心不改》等。”


    陈羡生疑惑:“这难道是他?或者有很多重名的?”


    陈羡生让技术部将北都市所有叫莘爱海的人的信息全部排查一遍,结果显示,除了已经死去的人,北都市叫莘爱海的只有这一个人。


    “应该是他了。”陈羡生说。


    他一刻也不犹疑,通过身份证信息,落地查人,发现莘爱海此时不在北都市,跑到外地去了。


    “老谈,你在家歇会儿吧,我们去抓人。”陈羡生拍谈感折的肩,毕竟又要出去奔波,的确很累。


    “呵,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巴不得多出警呢!”谈感折换好衣服,爬上警车。


    经过一夜的奔波,陈羡生一行人成功将在外度假的莘爱海抓了回来。


    令陈羡生没想到的是,莘爱海抵抗都没抵抗,直接承认:“你说喻凯啊,是我做的,是我让水军公司网暴他的。”


    陈羡生眉目紧皱:“动机呢?”


    莘爱海笑:“想搞就搞咯,要什么动机,你们警察可真够麻烦的,搞快点,赶紧启动法律程序吧,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陈羡生也是无语,这个人未免太过于不屑一顾了吧,他不禁怀疑。


    同样怀疑的也有顾以安,他冲进审讯室,目光冷冷,对他说:“莘老师,你何必骗我们呢,根本不是你,写出《英雄本色》的人,会做这样的事情吗?我断然不信。”


    莘爱海目光黯然,沉默下去。


    顾以安凑近他,见这个男人面色颓然,但眉目间分明有一种难以抹去的知识分子的傲气,他说:“莘老师,一个年轻的男孩,因为网暴白白失去了生命,他的妈妈年老体衰依然在苦苦上诉,想找到真相。”


    他长叹一口气,眼角似乎微红,手按住莘爱海的肩膀:“莘老师,我们不是英雄,我们只想替一个母亲讨回公道。所以,请你告诉我们,真正指使对喻凯使用网络暴力的人是谁?”


    莘爱海手纠结地拧住头发,脸色凄惶,半晌,他开口承认道:“是我的老师,晏学昕。”


    此刻,幕后的真正黑手终于浮出水面。


    顾以安将喻凯的母亲郝梅接到了北都市,安排她住在酒店,并替她拟写了一份上诉书,要求对当年的喻凯之死案进行重新审理。


    不过,上诉书如石沉大海,渺无音讯。这一点,顾以安也倒是猜到了。


    正在他在沙发上皱眉苦思,一只温凉的手,轻轻在他的太阳穴上按抚。


    顾以安转头,惊喜弯起嘴角:“老白,你啥时候回来的?”


    白晗微笑,挨着他一起坐:“刚刚。怎么事情进展得不顺利吗?”


    “唉,申请书送到法院,没动静。”顾以安叹气,又有些少年的愤慨,“这法院也太TM黑了吧!明明是为人主持正义,为人平冤昭雪的地方,却好像在故意隐瞒遮掩什么!”


    白晗淡定地安慰他:“别急,以安,让我来。”


    “老白,谢谢你。”顾以安握住他的手说。


    白晗俯身,将他压在身下,修长的身体,将顾以安像是一个小孩,完整地抱在怀里。


    他漆黑的瞳仁,定睛地看向身下人。


    深沉的目光,锋芒毕露,锐不可当。却因长睫毛的闪动,而流露难得的情动。


    “老白……”顾以安按捺不住地急促喘气,因为白晗将他锢得太紧。


    白晗微微一笑,将顾以安抱起。


    顾以安不明所以。


    他发懵地用手圈住白晗的白皙脖颈。


    白晗脚步沉稳,将顾以安抱到主卧,轻轻放在床上。


    我靠……现在就要那个了吗?!靠啊,我还没做好准备啊啊啊!顾以安观察白晗这架势,内心咆哮,脸也涨得通红。


    “以安。晚安。”白晗在顾以安的额间,落下一个细腻的亲吻。


    “那晚安,老白。”


    白晗轻轻将门关上。


    顾以安在床上翻来覆去,内心全是戏:奶奶的!好啊白晗,你撩我撩得面红耳赤,自己啥事没有……不公平,大大的不公平!


    系统七七忍不住跳出来:【哎哟哟哟,我的影帝老大,你真的好娇羞啊!】


    顾以安裹住被子:“你闭嘴!”


    系统七七做起鬼脸:【哈哈哈,纯情小处/男一枚呀。】


    顾以安皮笑肉不笑,眼中带刀:“你再跟我说一遍试试。”


    【嘿嘿,拜拜了您嘞!本王要去睡觉觉啦!】系统七七一溜烟跑得贼快,只剩下在被子里凌乱的某人。


    【作者有话说】


    七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68   审判结果


    ◎“顾以安,我劝你早点收手,及时退出。”◎


    白晗做事的效率又快又好,一通电话直接打给法院院长汪绝厉,严肃的语气将这位养尊处优的院长吓得心脏突突。


    一顿施压下,北都市法院终于开始受理喻凯案。


    顾以安一边忙着和律师、郝梅进行沟通,一边和陈羡生联系。


    庭审那天风和日丽,秋高气爽。原告席上坐着郝梅、律师路观,被告席是被公安局抓起来的晏学昕。


    顾以安和陈羡生、谈感折坐在陪审席。


    按照诉讼程序,由原告律师申辩、陈述,路观在顾以安的帮助下,将所收到的证据一一阐释,最后由喻凯的母亲陈述喻凯生前的生活状态。


    “小凯那三个月把自己关起来,闭门不出,我每次给他送饭,十有八九都会被他退回来。”郝梅想起儿子之死,仍免不了一脸悲痛,“半夜,我有时候会听到他在房间里摔东西,有时候听到他哭,可他把门牢牢锁住,也不跟我们说。”


    “我没想到他会死。他从小不让我和他爸劳心劳力,是一个很优秀的孩子。”郝梅声音颤抖,“虽然脾气可能坏了点,可心却是好的啊!为什么要对他网暴啊,他到底得罪了你什么啊?”


    郝梅瞪着满是皱纹的眼睛,怒气地看向坐在被告席面无表情的晏学昕:“我看到血从他房间里流出来,满满一地,我拼命地捶打房门,我多希望自己是在做一个噩梦,梦醒来,小凯还活着!”


    现场的除了顾以安、陈羡生表情显得有些动容外,其他的人莫不是一脸淡漠。


    法官让被告席进行抗辩。


    被告席只有晏学昕一个人,连律师也没有。


    他脸色淡然,语气极其冷漠:“我没有什么可说的,就是我做的。”


    法官意犹未尽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宣布暂停十分钟,再宣布判决结果。


    顾以安趁着休息时间,给郝梅接了一杯开水,递给她纸巾:“梅姨,你还好吧?”


    郝梅略有激动地按住顾以安的手:“还好,小顾啊,谢谢你,其实这一直是我心头的遗憾,我真想见见到底是谁逼死了小凯。”


    说罢,她重重地咳嗽起来,顾以安轻轻拍她的背。


    十分钟后,法院宣布了审判结果:被告人(晏学昕)以非法使用网络水军,恶意辱骂诋毁原告(喻凯),侵犯了原告(喻凯)的名誉权、人格权、人身自由权,情节较为恶劣。但被告(晏学昕)认错态度良好,且在社会作出杰出文艺贡献,目前承担我市文艺创新重大课题项目,判定被告(晏学昕)两年有期徒刑,缓刑两年执行。


    晏学昕离席之时,嘴角露出云淡风轻的蔑笑。


    他在顾以安面前驻足,狭长而锐利的眼睛,折射极其傲慢的不屑,仿佛他是得胜的将军,老气横秋的面庞,让人感到这个人是如此的睥睨与冷漠。


    即便是一句话不说,但从他沉稳的步伐与不可一世的眼神,好像他只是来走个过场,这样显得顾以安似乎是落败者,是一个狼狈的跳梁小丑。


    顾以安黑色瞳仁,以愤怒的眼色对晏学昕予以还击。


    这样的判决结果,让顾以安不能接受。但事实,只能证明晏学昕使用网络水军打击报复喻凯,不能证明喻凯就是因为这些语言暴力而死。


    精神上的东西太难判决。


    晚间,顾以安胸中涌起无名的怒火,晏学昕那副傲慢不屑的样子真的很欠扁,他把客厅枕头当作发泄的对象,一直捶。


    系统七七也跳出来,学着他的模样对着空气捶。


    顾以安问:“你干嘛学我?”


    系统七七没了往日的骚/浪贱,声音很低沉:【老大,我替你难受啊,明明费尽心血抓到了黑手,却是这样的结果。】


    顾以安无力地坐在沙发上,开始思考问题。突然他跳起来,给白晗打了一个电话。


    系统七七好奇问:【咋啦,老大,你有新发现了?】


    顾以安冷笑一声,站起身:“我发现我的鸡/儿需要冲冲。”


    系统七七:【………………………………………………………………………………………………………………………………………………………………】


    梨园雅厅。


    顾以安问白晗要来了晏学昕的联系方式,想约他出来聊一聊。


    地点是晏学昕定的,下午三点钟,雅厅里人少,很是清净。


    晏学昕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为顾以安点了一杯浓茶。


    晏学昕身穿深灰色薄外套,头发既黑又亮,梳了一个整齐的大背头。


    方正的黑框眼镜,与他肃然庄穆的表情相得益彰。


    他右手戴一串黑色珠子项链,左手食指和中指戴了白玉戒指。


    他表情淡然,神态专注,泡茶,冲茶。


    “顾先生,怎么想到约我出来?”晏学昕先开口道。


    顾以安直接问:“你杀喻凯到底是为了什么?”


    “哈哈。有意思。”晏学昕将泡茶的小壶轻轻搁在桌子上,“你是不是弄错了,法院只是说我辱骂他,我哪里杀他了?”


    顾以安冷哼道:“语言暴力也是杀人利刃。晏老师,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去杀一个与你没有任何利害关系的人?”


    根据顾以安的背景调查,晏学昕家庭富足,一路在北都市长大,所从事的职业有编剧、导演、制片人、大学客座教授、新时代古典文艺再阐释者,是一个妥妥的文艺知识分子。


    喻凯那时才刚签约浪腾不久,和这个人是井水不犯河水、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承蒙你叫我一声老师,我真是受用不起。”晏学昕轻嘴喝茶,“看在你叫我老师的份上,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杀喻凯,没有理由。”


    顾以安最不愿意听到这种模糊不清的答案,他抑制怒火:“晏老师,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你一点负罪感没有,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晏学昕似乎有些哄然大笑:“顾先生,你走在路上,踩死了一只蚂蚁,会有负罪感吗?”


    “人不是蚂蚁,你别转移话题!”顾以安眉毛紧皱,语气冷峻起来。


    “好好,顾先生,你还蛮有正义感的。真的很少见,我敢说我们北都市一百年也出不了一个你这样的人。”晏学昕放下茶杯,态度慢慢认真起来,“不过,你又何必自己找事呢,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光是上诉这一件事,就很费力吧。”


    顾以安眉头紧锁,他斥问:“难道像你这样杀了人,不用背负任何惩罚吗,就一句过去的事,就被轻飘飘地带过吗?”


    晏学昕手指抚摸茶杯的杯盖,漫不经心:“你不是已经把我告了吗,还想怎么样?”


    明眼人都知道这审判结果,是多么的表面公平而实质没有任何处罚。凭他晏学昕的背景关系,缓刑意味着无刑。


    顾以安想到这里,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你真是够无耻的!狡猾至极!”


    晏学昕满不在乎:“顾先生,你别动怒,这个社会就是这样。”


    顾以安冷哼了一句:“晏学昕,你之所以这么云淡风轻,难道不是因为你身处高位,是利益既得者吗?要是换了你,你的家人被人杀害,你还能这么无所谓吗?”


    晏学昕愣了一秒,随后嘴角缓缓勾勒一个完美的笑容:“我命好,我应得的。他们命不好,活该。”


    气氛逐渐沉默下来,僵持住。


    晏学昕:“顾先生,我告诉你一件事吧。”


    顾以安:“什么?”


    晏学昕:“北都市已经黑到底,烂透了,你看得到的我,只是你能看到的,还有更多的,远超于你想象。”


    顾以安:“你不要和我扯这么远,我只想破解眼前的案件。”


    晏学昕不屑地一笑:“好,顾以安,那我问你,你又凭什么来搅动北都市的公/检/法机关,靠白晗吗?”


    顾以安的瞳孔稍动,晏学昕又喝了一口茶,上了年纪的手虽然面皮衰老,但手势仍旧那么优雅:“顾以安,不要把事情想太简单了,早点收手,及时退出,这北都市不是你一个人就能搅动的。”


    顾以安哈哈哈哈大笑,态度张狂,这把晏学昕看呆了。


    “我他妈就要搅!靠白晗又如何!我要让你们这群高高在上的既得利益者明白一个道理——”顾以安眼神坚定,面色愠怒,“那就是‘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晏学昕惊诧,随后他又释然一笑,顺手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外套:“顾先生,谢谢你让我见识到了不一样的人。我期待你来改变北都市。在下下午五点还有一个茶会,恕不奉陪了。”


    顾以安在梨园坐了许久,戏台已经布置完成,咿咿呀呀的昆曲唱腔,如阴沉的天气,让人心情更加郁闷。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一位走进来穿长袖锦袍,细鼻梁上架着小的圆墨镜,拿着扇子的文人,自顾自地开始哼唱起来,他高声问:“今天唱的是《皂罗袍》吧?”


    服务员问顾以安是否需要续时,顾以安摇头,随后脚步沉重地离开。


    急促的手机铃声,将精神有些萎靡的他唤醒。


    “老白。”顾以安接通,声音哑哑的。


    “以安,你现在在哪儿?我来接你。”白晗听他声音有点不对劲,急忙问道。


    69   千米尘落栈


    ◎“区区北都市算什么,我只想让你开心。”◎


    白晗开车找到顾以安,远远地望见他面色颓唐,孤单地站在一颗梧桐树下。


    他冲上去,抱住他,温柔地抚摸他的脑袋。


    “老白。”顾以安虽然意志坚定,但还是被晏学昕的话冲击到了。


    不得不承认,他的话很真实。


    光是上诉这一件事,既费心又费力。而且,就如他所猜测的,背后是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


    他想起将郝梅送回家的场景,这位母亲满头的白发,见证了她悲苦又沧桑的一生。她如晏学昕口中所说的蚂蚁,如此卑微地被人视若无物。


    还有季寻的母亲廖寒秋,沦落为一个满口粪便、瘦如骷髅的疯子。


    想起这些,他心乱如麻。


    难受得像心口处压了一块重石。


    “以安,我带你去个地方。”白晗牵起他的手。


    北都市内环区有一座高耸奇险的山,名叫“天澜山”,市文旅局对此地作了文旅项目开发,借着极其高险陡峭的地势,修建了一个栈道——尘落栈。


    白晗引着顾以安,爬上天澜山。栈道修建在离地面1000米的山腰,玻璃透明,共200米长,两边是稀疏的护栏,但凡走过的人,没敢再走第二遍,有的人甚至跪在中途哭着反悔。


    “以安,怕吗?”白晗站在栈道的入口,问他。


    说是不怕,那完全在说谎。顾以安左右环顾,云雾缭绕,仙气飘飘,真的恍若仙境。再往下一瞧,玻璃实在透明,几乎可以被忽视,下面的巨树纤毫毕现,险恶的山崖,被看得清清楚楚。


    “我不怕。”顾以安身心不一,嘴上说着不怕,双手却把白晗握得更紧。


    “以安。”白晗浅浅地吻着他,将一条白色缎带,温柔地系在他眼睛上,在他耳边安慰,“跟我一起走。”


    顾以安因为什么都看不到,所以视觉上没受什么冲击。


    他完全跟着白晗的步伐。


    半途,白晗停了下来,将白色缎带解开。


    苍茫雾境,两个人半悬于天澜上的山腰间。


    顾以安低头望去,好像身体被挂在了半空,远处山鸟飘渺的回音,让他更觉害怕。


    “以安,别怕,我抱你走。”白晗说。


    “啊?老白,还有100米呢。”顾以安稳住自己颤抖的双腿,胳膊紧紧扯住他。


    白晗没说话,极丽又极美的容颜,露出如月光般皎洁明亮的笑容。


    身下是深渊,是足以让人浑身发软的险地。


    可把自己抱在怀里的人,面容如巍峨的山,坚毅得可怕。


    他的手如此有力,他的胸膛如此温暖,他的笑容如此温柔。


    白晗将顾以安抱起,气定神闲,一步,一步,走完了这令人惊悚的尘落栈。


    “以安,我想告诉你的是,就算底下是万丈深渊,我也会将你托起,所以你要相信我。区区一个北都市,何足挂齿。”白晗将双眼通红的顾以安紧紧抱住,“就算是与全世界为敌,我也不在乎,因为我只想让你开心。”


    顾以安控制不住地哭起来,他应该相信白晗的,他那么无所不能,他怎么不相信他呢!


    “别哭了我的顾先生,不然我也会不开心的。”白晗亲他滑落在眼角的泪。


    “好。我的老白。”顾以安第一次被人这么关心,这么在乎,他每次总是这么懂他,以他能接受的方式安慰他。


    山谷回荡飞鸟的鸣彻,白晗的舌温润地撬开顾以安的门关。


    这是白晗予他的第一次深吻。


    缠/绵得如扯不断的锦缎,他托起心上人的腰,吻得他欲罢不能,至死方休。


    “老白,你——”顾以安喘/息未定,嘴边的银丝,缱/绻勾/连。


    白晗与他十指相扣,目光温柔,却也带了一丝玩味与调戏:“嗯,你想说什么?”


    顾以安在他耳边,气息如燃烧的玫瑰,勾/火得撩人:“我说,你的吻技真的好棒。”


    白晗捏他好看的下巴,目光火/热:“我的下/面也不错。”


    顾以安迅速涨红了脸,他不好意思地背过身,但看见这可怕的栈道,伸出去的腿又默默收了回来。


    白晗握拳,浅笑,眼睛清亮,露出腼腆的酒窝。


    他真的好可爱。他想。


    白晗牵起他的手:“以安,跟我回家。”


    顾以安飞扬的墨发刺挠他的脖颈,亲密地挽着他:“嗯啦,我的男朋友。”


    ~


    经过两个月的高强度训练,经纪人史云告诉简迪一行人,他们要配合詹离的表演,学习舞台经验。


    这群年轻的男孩儿听了都很高兴,周小北控制不住叫嚷起来:“靠啊!爽!”


    池意问史云:“意思是我们要排练一段新舞蹈吗?”


    史云点头:“嗯,等会儿有专业的老师过来教你们,你们的舞蹈功底都不错,我猜一个星期就能学会。”


    闻心难得地舒展高冷的脸庞,他戴红绳的手,轻轻碰池意的手,池意对他会心一笑。


    许决蹲坐在一旁,面色漠冷。


    简迪好奇问:“云姐,这是谁安排的,傅总吗?”


    史云温和道:“是他。不过也别太担心,你们只负责给詹离伴舞,可能后期也会安排与公司其他人的音乐合作,这些都是舞台经验。像詹离,他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


    众人听了,默默点头,心里舒了一口气。


    一个星期后,这群男孩在练舞室进行排练,他们没日没夜练习,对每个舞蹈拍子了然于胸,配合在一起跳舞,毫不紊乱。


    中午他们在隔壁的休息室休憩。


    “孩子们,来吃东西了!”史云欢快地喊他们。


    男孩们纷纷凑过去,满满的两箱推车,都是上等的饭菜,酱鸭、嫩五花、鸡汤煲、猪心……


    浓郁的饭香味,让人馋得直流口水。


    作为练习生,他们吃得最多的是富含蛋白的鸡胸肉,其它的任何营养食物都被严格控制,像这样的大鱼大肉,已经好久没吃到了。


    “云姐,我们能吃吗?”周小北试探性地问,他眼睛频频望向焦黄里嫩的鸡排。


    “放开吃吧。”


    这声音,让简迪急不可耐地捕捉来源。果然,远处向他们走来的是傅朝。


    傅朝走近,面色温和:“后天就要去舞台表演,你们紧张不?”


    “不紧张!”周小北立马回答,他的手已经拿起鸡排,小口吃了起来。


    “那就好。”


    傅朝款款走向休息室,跟在他身后的林易为他泡了一杯咖啡。


    “我在这儿是不是影响你们吃饭了?”傅朝见这一群男孩,拘谨得很,只拿牛奶慢慢喝。


    “没有,傅总,您在这儿,我们很开心。”池意补了一句。


    傅朝站起,简迪一直低着的头,才看向他。


    男孩墨色的瞳孔闪动。


    傅朝也望向他,当着一群人的面对他说:“简迪,你跟我来一趟。”


    简迪默默跟在傅朝后面,来到侧楼的一个专属休息室。


    “傅总。”简迪抬眼看他,他是不希望傅朝走的,巴不得他多多地停留在自己目光所及之处。


    “简迪,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傅朝问。


    “啊?”简迪没想到傅朝会问他这个,他一时呆愣。


    傅朝将手直接贴在他的额间,有点烫,他让林易取温度计,给简迪一测,快37度,低烧。


    “把苏常远叫过来。”傅朝吩咐林易。


    “是。”林易答。


    “傅总,其实我还好。”简迪不想那么兴师动众。


    其实他的身体前几天就有点不舒服,头晕胸闷,好在持续时间不长,过一会儿就好了。


    最为关键的是,三天后马上就要舞台表演,他不想拖累池意他们。


    傅朝说:“简迪,身体是第一,别强忍,听话。”


    简迪默默低头。


    眼前人的语气明明那么平淡,可在他听来,那么温暖。


    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不舒服,他明明啥也没说。


    傅总他会对每个人都这样吗?简迪内心忍不住去猜度。


    苏常远很快提着药箱赶到,他细心地为简迪检查。


    “傅总,我给他开点退烧药。”苏常远很快找出问题,他又打量一番简迪,“他身体体质偏弱,营养一直没跟上,又大量运动,受寒了。不过不要紧,我开一份营养剂,多休息就好了。”


    傅总问:“静养多久比较好?”


    苏常远惯性地摸下巴:“三周比较好。”


    看完病后,苏常远提着药箱回去,他补充道:“傅总,药是送给您还是他?”


    “我。”


    “傅总,没事,我还行,后天还要登台表演,我不想休息。”简迪说,刚刚他的脑袋似乎又疼起来。


    傅朝蹲下,直直地望向简迪。


    他真的很像白楚之,尤其是这副病弱的模样,如梨花带雪,天山落痕。


    握在手心里的哥哥,那么小,柔脆。


    他唯独错过的四年,是白楚之去外国留学的那四年。


    如果他待在北都市,他的模样应该是眼前这个男孩的模样吧。


    “傅总?”简迪感觉他的目光有些烫人。


    傅朝放开他的手。


    “简迪,你先把身体养好,表演的事再说。”傅朝不容置疑说出他的决定,而他的决定即是公司的决定。


    晚上回宿舍,简迪感到一阵冷颤袭来,他受不住地躺倒在床上,眼前一片昏黑。


    所幸,傅朝一直记得他的事,晚上派苏常远给他送药,吃了药之后,简迪好了点,不那么难受。


    【作者有话说】


    顾以安:哇,好感动!真滴。


    70   生病


    ◎他总在不经意的时候想起那个人。◎


    “小迪,你生病咋不和我们说啊!!!”周小北忍不住伸手摸简迪的额头。


    池意也很焦急:“是啊,小迪,你要是出什么事,褚恒不会放过我们的!”


    闻心插了一句:“怎么苏常远半夜给你送药,他服务的对象不都是大老板大豪门吗?”


    “傅总让他来的。”半天未吭声的许决,说了一句,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啊,原来中午傅总找你就是为了这啊!”周小北恍然大悟。


    “不过,傅总怎么知道小迪生病了,我们在他身边都不知道欸!”池意面色惭愧。


    许决听完这句,面无表情地离开。


    其他三个人,对简迪嘘寒问暖一番话,也各自回去休息。


    迷迷糊糊中的简迪,梦里想起最多的是,今天中午傅朝突然握住他的手。


    猝不及防,却好像酝酿已久。傅朝病恹的桃花眼,淡淡地散发哀愁。


    双眼迷蒙,那么直勾勾地看自己。


    充满难以言说的欲/望。


    他会对别人这样吗?简迪翻过身,忍不住想。


    史云告诉他们一行人表演推后的消息,不过没告诉他们原因。


    简迪真诚地向他们道歉:“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推迟的!”


    “简迪,你好好休息,别说这种话!”周小北摸他的脑袋,见已经不烧了,心安下来。


    “是啊,小迪,反正又不急于这一时。正好托你的福,我也想休息会,之前一直练舞,累死了,腿都不是自己的。”池意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闻心拉着疲惫不堪的池意补觉去了。


    “简迪,你好好睡吧,我有点事先回家一趟。有啥事给我打电话。”周小北给他重新倒了一杯开水,放在床头柜上。


    不知睡了多久,简迪再次醒来时已是下午一点,他明显感觉好多了。


    他起身,洗了一个热水澡,穿上外套。


    外面的天气,阳光明媚,似乎还有些灼热。


    他出门,戴上耳机的时候,刚好接到了傅朝给他打来的电话。


    他有些受宠若惊地接住,语气颤抖:“傅总?”


    “好点没?”傅朝问。


    “嗯,已经好了,谢谢傅总关心。”简迪乖巧又客气地回。


    “好。你多休息。”


    在心头缠绕的问题,又浮出水面,傅总也对其他人这样吗?


    自从来了北都市,简迪一直忙着参赛、训练,对外面繁华的世界,很少有时间了解。


    他戴上白色耳机,自由地行走在繁华大都市的林荫大道。


    高大繁茂的梧桐树,散落碎汞的斑点,光影在他的眼皮上欢愉跳动。


    前面一对年轻的小情侣,拿着泡泡机,朝对方吹泡泡,梦幻易碎的泡沫,随风飘扬,空气中回荡爱恋的欢快声。


    简迪莫名想到了那个人。


    一种不可名状的寂寞,油然而生。


    他摘下耳机,来到宁安街的音乐台,这里是露天音乐台,白色的鸽子和人类自然熟,甚至会主动向游客乞食。


    来这里的大多数是结伴而行,以情侣居多,三三两两的,很是热闹。


    “帅哥,加个微信可以吗?”迎面两个女孩衣着亮丽,拿出手机。


    简迪愣住,随后他摆手拒绝。


    “干嘛这么冷漠啊,长这么帅,难道有女朋友了?”其中一个女生跟上来纠缠不休。


    简迪:“没有。”


    “那给我们一个好友位,又不吃亏。”另一个人不依不饶。


    简迪重新戴上耳机,不理睬她们,独自向前走去。


    “妈的!真的是给脸不要脸,长得帅玩的花!”


    “就是就是!像这样的肯定是鸭子啦!还是被男人玩过的!”


    见没加成微信,两个女生恼中生怒,恶毒的话喷涌而出。


    “你他妈再说一遍!”


    一个红色长发,面色酷冷的高个子男生,掐住其中一个女生的脖子,目光如刀。


    “老子打死你!你敢说我的小迪,连我都不舍得说,你他妈还逼/逼上了!两个贱/货!”


    简迪回头,见褚恒抓住这两个女人的头发,使劲地往地上打,把她们打得头破血流。


    “恒哥,算了!”简迪不忍心。


    “哼!两个垃圾,下次再让我碰到,小心你们的狗命!”


    褚恒恶吼一句。


    两个女人被打得鼻青脸肿,奶茶被打破洒落在身上,一片狼藉,褚恒刚放开她们,她们便像过街老鼠抱头逃窜。


    “恒哥,你怎么在这儿?”简迪问。


    褚恒摸他的脑袋,一转刚刚凶戾的表情,温柔地说:“因为我要保护你啊。”


    简迪:“……恒哥,你这样说,我会多想。”


    褚恒将简迪带到音乐台的凉亭,笑着问:“你多想什么?”


    简迪此时又想起那个人,他问褚恒:“恒哥,你对别人也这样吗?”


    褚恒双手撑下巴:“别人都不配,你是唯一配得我保护的人。”


    即使再迟钝,简迪也懂得他的话。


    但他真的对褚恒没有一点意思。


    他完全把他当成好朋友。


    “恒哥。我……”简迪叹口气。


    “小迪迪,我错了,我发誓我在你面前再也不这样说话了,好嘛,你别不开心嘛。”褚恒的红色长发,被风吹动,盖住他失望的眼眸。


    “走,小迪迪,我请你喝奶茶。”褚恒邀着简迪。


    “恒哥,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得回去了。”简迪委婉地拒绝,他刚刚出来了好大一会儿,有点累。


    “那我开车送你回去。”褚恒说。


    眼看简迪又要拒绝,褚恒眼巴巴地卖萌,看起来可怜兮兮的,简迪慈悲心发了,只得答应。


    “我的小迪迪,你真好!”


    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一个五星级酒店门前。


    一个黑色身影神态严肃地向停车的方向走去。


    “傅总。”黑色身影恭敬地向他示好。


    黑色身影的男人名曰庄合光,是酒店的管理者。


    他在前为傅朝带路,林易在后面一路跟随。


    浪腾发展得如日中天的时候,是傅朝接手的那段时间,钱都是以毫秒进账的速度汇入。


    不过作为一把手,傅朝并不满足于这种单纯的影视音乐传媒业务。


    他开了一个酒店,名字是他取的,叫“花朵之蓝”。


    名义上是酒店,可实质是却是赌/场、走/私等业务。


    赌/场这一块稳赚不赔,走/私的风险大,回报却也高。


    庄合光手下有一批持/枪的自设军/队,用来维护赌/场秩序。


    华丽的房间,庄合光向傅朝汇报了近期花朵之蓝的运营状况。


    傅朝将报表仔细看了看,随后将它放在桌子上,对庄合光说:“将花朵之蓝的100亿换成金条,以后要是我妈没钱了,给她。”


    “是,傅总。”庄合光应承。


    傅朝身体羸弱,他斜靠在沙发上,柔柔地按太阳穴,庄合光在一旁恭肃站立。


    庄合光是家里年龄最大的孩子,他的妈妈生了10个小孩,6个男孩,4个女孩。


    他的爸爸是水泥匠,妈妈没有固定工作,间断地干些杂活。


    贫薄的收入,和一家12口人的吃吃喝喝,迫使他这个长子不得不早早地辍学外出打工。


    他自幼聪颖,尤其是擅长与人打交道,小小的年龄,说话做事,比成人都要八面玲珑。


    他小学读完,就开始闯荡社会,杂七杂八的工作都干过。


    一个偶然的机会,恰好花朵之蓝酒店在招聘服务员,虽然说是一个小小的服务员,可这酒店毕竟在寸土寸金的北都市,庄合光对这个工作尤为上心,甚至还在其它的小酒店免费打杂,目的就是为了获取工作经验。


    应聘考试那天,他打扮得格外庄重,在一众穿着潦草、面容邋遢的应试者中鹤立鸡群。


    本来他身形挺拔,外形较好,又口齿伶俐,笑容满面,给人的印象极佳。


    不出意外,他被录取。


    他性格外向,喜欢与人打交道,因此他工资的80%都用于请同事吃饭,和邀同事一起玩。


    对女性同事,他更是不惜花大价钱给她们买价格不菲的化妆品。


    他总是笑意盈盈又豪迈大气地说:“钱赚来就是花的,不然工作没意义。我这个人就喜欢为别人花钱,谁都别拦我!”


    久而久之,几乎每个人都很亲近他,与他非常熟络,一些工作上的大小消息都会跑来告诉他。


    不过,也有看不惯他的人,这个人便是一个月前空降过来的田舟横,酒店副经理,也是庄合光的顶头上司。


    庄合光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他了,总感觉他的这个顶头上司,在暗戳戳地针对他。


    比如当着众人的面批评他,排班总是给他排在人流量最大的双休和节假日,或者让他去干打扫卫生间这种额外的工作,死死地盯住他,看他是否按时打卡,是否在上班期间闲聊、摸鱼……


    庄合光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没抱怨,反而尽力尽责地把自己分内本职做好,这样一来,田舟横根本抓不住他的小辫子。


    一天晚上,店里来了一位客人,在前台登记完后,庄合光如往常一样,引他去预定的房间。


    “先生,希望您入住愉快。”庄合光将他沉重的行李箱轻轻放在房间里,职业性地微笑,“如您遇到任何问题,可拨打前台电话,我们会及时帮您解决。”


    【作者有话说】


    就一个字:写。


    看看能写多长,写到40万字能否。【魔蝎小说 mo xie xs .c 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