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郡君

作品:《钓金龟

    她一边说一边捂着嘴笑,身子一前一后摇着,实在是浮夸又做作。


    宋琢玉和霍溪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想要听对方说什么。


    另一个夫人,见她突然提起这个,微微舒展了身躯,她是知道个中内情的,此时心中不免得意起来,同时也对自己这妯娌甚是鄙薄,毕竟是前不久才从小地方娶的续弦,娘家又是没什么名姓的小户之家,对京中之事更是一问三不知。


    她板正着上半身,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缓缓摇摇头:“这事你一个外地来的自然不晓得,都是一些陈年老调咯,也没什好说的。”


    另一个马上得到了信号,扯着对方的衣摆软声道:“好嫂子你便告诉我吧。”


    那夫人不经意地扯回自己衣裳,抚平了上面的褶皱,眼睛在周边掠了几下,道:“不妥的不妥的,如何能背后议人私事,而且还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如何说得。”


    年轻一点夫人知道她这妯娌不过是在拿乔,吊自己的胃口,自然十分上道,放软了身段,喋喋不休地央求起来。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那年长的夫人这才没好气地道:“真是拿你没办法,我要不是跟你好,才不告诉你呢,只一点你要记住,你听过了便算了,可不许拿到外面说。”


    “嫂子说的是,云娘都记下了,断不会去外面胡说。”


    两人脚都快站麻了,才开始步入正题。


    “呐,刚刚街上吵架的那两位,当年呵……可是情敌呢,年轻的时候为了如今的淮安侯霍瑱闹得可难看了。不用我细说你也清楚,显然是那位梁夫人败了。”


    “可梁夫人又为何称如今的淮安侯夫人为母老虎呢?”


    “你不晓得,那位出身武将世家的淮安侯夫人吴秋棠当年可是赫赫有名的将门虎女,一手鞭子耍得虎虎生威,也有不少青年才俊追捧,偏偏人家谁也看不上,就相中了淮安侯府的那位世子霍瑱。”


    “这又是为何?”


    年长的夫人,笑着摇头,“因为啊那位霍世子可是当年京中第一美男子,一张皮囊生得天上有地下无,凡是见过的没有一个逃得过。”


    年轻的夫人啧啧称奇:“真有这样钟灵毓秀的人物?不知比起我家五爷如何?”


    年长的夫人嗤笑一声,“说不得骂你一句没见识,咱们家里的几个爷们,跟人家一比那个个都是丑八怪。”


    年轻夫人惊叹不已,对这位素未谋面的霍侯爷生出好奇心来。


    年长的夫人大约是察觉了她的心思,就指了一条明路:“你若是好奇那位霍世子长着何种模样倒也不难,他如今膝下有一子,如今不过弱冠之年,生得与他父亲当年不相上下。要不说好事全给他一家人占了,如今那位霍世子不仅生得好,连学识也一骑绝尘,正是今年的新科状元。”


    年轻的夫人瞬间起了心思,琢磨道:“弱冠之年,那也该说亲了,如今咱们家三娘和五娘正是适婚的年龄,何不派人去说合。”


    年长的夫人白眼一翻没好气地说:“你想说合,便为五娘说好了,别扯上我家三娘,三娘自有我为她择一门好亲事。”


    那位霍世子比起他父亲当年还要招人稀罕,不但长着一张颠倒众生的脸,于文采武功更是惊才绝艳,自然有不少贵女往上凑,可结果呢,那位霍世子任是谁也不放在心上,不说别的,就大理寺卿的女儿连六娘便是因为这霍世子害了相思病,最后闹得差点出家,偏偏还怪不到人家身上,都是自家女儿没出息。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宝贝着呢,长得好又如何,又不会疼人。


    年轻的夫人表情讪讪,像是不太明白妯娌突然发难是什么意思。


    宋琢玉就站在花丛后默默地听着,她第一次见到霍陵时就为他那容貌惊叹,现在才知道,他那张脸原来是遗传自那位父亲了。


    年轻夫人为了缓解气氛,立刻转移话题。


    “当年那位霍世子若是长得这般出众,为何没有皇家贵女像是宁平公主郡主的瞧上,还叫吴家那位夫人给捡了漏。”


    “这自然另有缘故了,那位霍世子长得虽好,无奈是个草包,皇家人哪里看得上。这些年皇帝对我等老派勋贵越来越不喜,他自然尚不了公主,吴夫人也是矮个子里拔高个,运气好而已,说起来都是些陈年老调,可总有人放不下,这不二十多年过去了,孩子都这样大了,有人还咽不下那口气了,有机会就挤兑人家,真是难看哟。”


    其它的事情对方说说便罢了,霍溪并不放在心上。


    可对方诋毁自己的父亲,霍溪脸色瞬间沉下来,又顾忌到这是在宁平公主府,人家又是长辈,不好为自己的父亲出头。


    宋琢玉知道她心里不舒服,自然要为她出口气。


    随后往前一步,走出了花丛恰好让那两个嚼舌根的妇人能看见她。


    她脸上带着微笑,轻轻地说:“原来是两位夫人在此说话,只是往日我娘亲说远恩伯府的教养是最好的,是有名的诗书传礼之家,族中人个个谦逊有礼,如今两位夫人莫不是叫那多舌鬼上了身,这才身不由己在这搬弄是非,我看最好是要请几个法师,在到府上驱驱鬼才是。”


    宋琢玉一番话将两人说得面色青一阵白一阵。


    这世上几乎没有背后不说人的妇人,说是一回事,叫当事人听到了又是另一回事,两位夫人面色尴尬,其中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低声道:“哎呀霍姑娘许是听错了,我们就随便聊聊,随便聊聊。”


    说完也不等宋琢玉有什么反应,两人你拉我扯地,嘴里嘟嘟囔囔的互相埋怨着离开了。


    等人走后,宋琢玉的手还微微颤抖,她第一次来这种场合,与这些贵妇人在言语上争锋,心中没有恐惧,竟然还有几分兴奋。


    她慢慢意识到了,从前的人生经历,将她一点点逼成了“拔尖要强”的性子,导致如今的她似乎已经不太适合普通平和的生活,反而适合去名利场上去厮杀。


    霍溪两只挽着她一只胳膊道:“玉姐姐你真的太厉害了。”


    宋琢玉含笑低头道:“其实我也怕得不行,刚刚那些都是从话本子里看来的,还好她们自己心虚,才给唬住了。”


    若对方心思再恶毒一些,倒打一耙,两人还真讨不来好,毕竟如今的大晋奉行的是长幼尊卑有序,她们是小辈在一些长辈面前,就是天生就要低一等。


    两人回去的时间刚刚好,正好赶上宁平公主出来了,她身边还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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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老态龙钟的长辈。


    霍溪压低声音道:“那位是崔家的老郡君,与如今的平乐宁平公主乃是亲姐妹,都是先长公主嫡亲的女儿。”


    宋琢玉默默点头,将这些一一记在心里。


    宁平公主心情甚好,叙了几句闲话,就将今日的主要安排说了一下。


    从前的宴席,除了吃喝玩乐之外,还会让小娘子们表演才艺,有插花、舞蹈、抚琴、吟诗作对等等,如今天气热了,若是将小娘子们热出了一身汗来,便不大美观,所以今日的宴会,姑娘们不用表演才艺只需要看年轻公子们表演即可。


    此话一出,瞬间响起窸窸窣窣的讨论声。


    宁平公主并不多言,又领着众人前去园子西南区域的跑马场。


    马场周边靠着一旁的瞭望台,早就架好了遮阳棚,周边还缀满了碧色的油幔,小娘子们坐在里面,半点也晒不着。


    一群人刚刚安置好了位置,十多个年轻的公子便打马而来,为首的便是一袭红衣的崔祐以及他身边着霜白色的霍陵。


    一艳色一素色,却同样摄人眼球。


    霍陵虚虚地握着缰绳,姿态闲适地坐在马背上,扫了不远处的姑娘们一眼,颇有些无奈:“今日特意把我诓来,不怕抢了你的风头。”


    崔祐:“这般不要脸的就只有你了,不过我相信娘子们慧眼识珠,自会看到我的优秀之处。”


    两人都忍不住笑了。


    他们靠过来的时候隐约可以听见人群中响起一阵阵惊叹声。


    十八九岁的少年,浑身都散发着朝气,如同初升的太阳一般。


    仅仅只需要站在那,什么都不用做就会有少女为之倾心。


    今日最出色的两个郎君,一个是淮安侯府的霍陵,另一个则是清河崔氏的崔祐。


    霍陵自不必说,容貌冠觉京都,再加上不久前金銮殿被点了状元,当初跨马游街,不知道俘获了多少少女的心。只是t他性子冷淡,对于姑娘更是不假辞色,甚至可以称得上不解风情,再加上他的家世拖了后腿。


    而崔祐本人或许没有霍陵那般出色,可是他出自大名鼎鼎的清河崔氏。


    发迹清河郡的崔氏,乃是几百年的大家族,族中子弟个个能文能武,如今的崔氏在朝堂上也举重若轻,深受当今陛下的重用,若是能嫁入崔家,光耀门楣不说,或许还能在史书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所以两厢综合看来,霍陵与崔祐可以说得上不相上下。


    她们各有一群爱慕者,都在暗中较劲。


    崔祐一个翻身下马,笑容灿灿,来到老郡君面前:“祖母您怎么也来了?”


    老郡君含笑斥骂:“没规矩的东西,还不给公主请安。”


    崔祐抚平弄皱的衣裳,这才恭恭敬敬给宁平公主行礼。


    其余人也从善如流纷纷给宁平公主见礼。


    宁平公主拍拍老郡君的手,低声道:“姐姐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生分?”


    老郡君含笑道:“清河崔氏礼不可废。”


    老郡君一脸慈爱地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孙子,满脸具是骄傲。


    随即她又朝夫人及贵女所在的那片区域轻轻地扫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