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先婚后爱火葬场

作品:《所以,丞相他和离了吗

    从京城到岭南,徐寂行花了整整六十日。


    行至江陵,遇上暴雨,道路泥泞,耽误了几日。


    到了大庾岭,山路难行,军队脚程慢了下来,又缓了几日。


    他在岭南安定下来,写了信寄回京中,一来一往,顾卿然收到他亲笔信时,已经过了中秋。


    徐寂行在信中所提,岭南暑气正浓,荔枝清甜多汁,晶莹小巧,她一口气读完信,再往窗外一瞧,桂花都快谢了。


    信中,徐寂行将日常琐事、当地见闻、府上往来,描述详细而生动,从庭院内果树,到府内的陈设布置,如画卷在她眼前展开。


    顾卿然从前只知道他擅文章诗词,却没想到他写起这些倒另有生趣。她不禁想,他这样的笔墨,若是去写话本小传,怕是也能卖得甚好。


    只是,这人竟也不问问,她在京中,可有挑选驸马。


    直到年关在即,岭南来了第二封信。


    海盗猖獗,想趁着年关,百姓团聚时,烧杀抢掠,军队部署正在紧要关头,他不可能也赶不回京。


    京城下了初雪的那日,她出宫去了一趟相府,墨辞将府内照看得同原来一样,书房内一根毛笔的位置都未动过。


    后院的红梅开得正盛,雪簌簌而落,她在院中静静坐了会,一切如旧,除了他不在。


    离开了相府,顾卿然没立刻回宫,而是让人改道去了林娘的糕点铺。


    林娘将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好,已经在京城开了第二家铺子,改名为甜福斋,顾卿然下了马车时,雪也停了,甜福斋冒着热气。


    刚出炉的梅花糕甜香软糯,排着队来买糕点的人在积着雪的街巷上惹眼又热闹。


    天朝自扫清北狄之患后,可谓是四海升平、葳蕤繁祉,再无流民横尸街头的惨剧,比起去年,今年林娘每日留给需要人接济的穷苦百姓们的糕点都出现了不少剩余。


    “肯定好吃,宫里的糕点就是好看,可味道……呜,差强人意吧。”


    她拿了一块还冒着热气的梅花糕,吹了又吹,眉眼弯弯,脸颊也被屋内暖气烤得发粉,笑着道:


    “还没吃进嘴里呢,可味道就好香啊!”


    林娘眼睛一热,“公主是最捧场的客人。”


    顾卿然抿唇笑笑,连吃了三块梅花糕,证明她可没说谎。


    “林娘,再包些给我带回宫吧,母后、皇兄也想尝尝,对了还有皇后娘娘和小公主。”


    林娘诶了一声,赶紧道:“公主,小公主还小,可不能吃这些黏食。”


    顾卿然哦了哦,她只记得皇后姐姐生的小公主可爱柔软,就像是梅花糕一样,都忘了,小宝宝不能碰这些食物了。


    “好吧,那再多包几样,还要酸枣糕,糖葫芦,皇后姐姐现在最爱吃酸的。”


    这些都是小事,林娘立刻吩咐了人去办,可等到桌上摆满了那些包好的食盒,林娘知道她要走了,不舍她。


    她以前还是个被人欺辱、求救无门的寡妇,如今她开了糕点铺,自己做了掌柜,不但攒下了许多银子,有了安身立命的地方,还能救人,救那些穷苦之人。


    一切都一切,都从顾卿然救下她开始。


    林娘仔细用湿步盖好食盒,见顾卿然站了起来,便将食盒递给了宝春。


    她虽是没读过书的人,但也听说过朝中那位徐大人的名声,顾卿然救她那日,徐大人就在她身侧,那时她说身侧的男子是她表哥。


    过了这么久,她现在明白,已经去了岭南的徐大人,是公主曾经的夫君。


    那是中秋第二日,顾卿然带了女儿红来找她喝酒,她醉了,林娘从她口中听到了徐寂行三个字。


    她大着胆子问她,“徐寂行是谁?”


    “是一个不张嘴的闷葫芦,等到葫芦裂开时,已经掉进了河里,漂去了岭南。”


    林娘听得又伤感又好笑,还有这样的说法。


    “对了,林娘,今年八月,我要去江南,表哥已经定了亲,八月初一办喜事,到时候,你可随我同去,顺带去看看江南那些糕点铺的生意。”


    徐寂行将令牌给了她,暗卫营她用不到,都交给了墨辞看着,至于江南的生意场……


    从前他送她的那几本生意经,她那时和他隔阂,看也未看,现在又去藏书阁将那几本书翻了出来。


    生意得不断做下去,不断翻着花样,才能赚银子呢。


    如今天下繁盛,百姓在玩乐上十分舍得花银子,更不要说江南那些富商带头养戏班子,造船舫,卖茶卖酒。


    顾卿然想了想,她最大的玩乐也就是看话本子,于是买了江南几家书坊和书坊对面的茶楼,凡是去听故事的,都是书坊里最未畅销的话本子所编,只讲个开头,剩下的,都要自己去买书看。


    一来二去,她在江南的糕点铺和书坊,都赚了不少钱。


    等他回来……他也得看看,她看话本子,也是有收获的。


    回宫时,太后喊了她去用晚膳,皇后娘娘也在。


    她一身明黄宫装,抱着小公主坐在寝殿内的罗汉床上逗孩子,顾卿然咦了一声,取了拨浪鼓来,转给小公主看。


    顾卿然和皇后正笑着看圆溜溜睁着眼睛的小公主,太后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摸到她的肩背,便摸出了寒气。


    可想而知,她在宫外待了多久。


    太后取了汤婆子塞到她手心,又命人端了一个新的银丝炭火盆来,捏了捏她的脸,“卿儿,身上冷,先暖暖。”


    太后依旧花很多心思在她身上,哪怕李韫已经立了皇后,宫内也有了小公主。


    但太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永远是她。


    “母后,我带了好多糕点回来,您尝尝,都是您从前喜欢吃的那几样。”


    顾卿然笑呵呵地打开食盒,可放在最上头的一样,是云片糕,她唇角的笑意有片刻的凝滞,眨了眨眼。


    若不是她生辰那日醉酒,说了些话,太后也不会知道,云片糕是岭南那人的最爱。


    徐寂行去了岭南后,太后依旧紧锣密鼓地为她留意可陪在她身侧的男子,她每次相看,总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弄得那些男子,不知所措,久而久之,太后也就不着急催她定驸马。


    “他去了岭南后,每次传信回来,总是两封,你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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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皇兄一封,哀家想啊,他与其这般,不如想想,何时能平定岭南海盗猖獗之风。”


    顾卿然塞了块栗子糕进太后嘴里,“母后说得是。”


    “哀家从前觉得骆明无趣死板了些,但现在看看,倒也合适。”


    顾卿然只默默狠吃两块栗子糕。


    骆大人得知当年救人之事,比她还晚一些,后来她再与骆明见面时,这人以臣子相称,从未提及当过她夫子的事。


    骆明如今又升了官,在大理寺政绩显著,骆大人瞧着,可一点男女之思都无。


    冬去春来,顾卿然收到岭南第三封信那一日,京城里大街小巷都在传着岭南海盗被灭之事。


    “听说是烧了海贼的船。”


    “我从来没见过海,可我见过河,烧了那些强盗的船,岂不是掐准了他们的七寸?”


    “是呢,我也未见过海,书上说,沧海无边,那叫洪溟,地势极深,可吓人了。”


    顾卿然坐在桌案前,撕开烙着火漆的信封,这次不只是信,还有一方暗红的漆盒,她好奇地打开,发现里头是盒香料。


    等她兴致勃勃地燃了香,闻了闻味道,悄无声息地红了脸。


    徐寂行在信中说,他去岭南后,水土不服,夜来梦多,便离不得这香入眠。


    她正纳闷是什么香这么奇效,可这香的味道,竟和她贴身衣物的香气有八分像。


    有句话叫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这人在京城时端方高洁,不谈情爱,疏离得很,到了岭南,竟也会暗示她这样的话。


    ……顾卿然忽然觉得,她认识他多了一些。


    等细细地读了几遍信,她将信收入百宝箱中,再摸着那香料盒的花边,这么闲坐着,有那么几分想他。


    人生不常见,动如参作商。


    往事难以消弭,顾卿然不知道徐寂行到底如何去想,过去的纷扰,不仅是他和她之间,还有他和徐府。


    十日前,徐寂行的父亲去世,他此刻应当还未得到消息,他这样亲情淡漠的人,去了岭南后,对于徐府,又是否是彻底释怀当年坠入悬崖之痛。


    六月底,顾卿然便已经动身,以熙宁公主的身份,前往江南,祝贺表哥新婚。


    不过嘛。


    太后总不放心她,虽然天下太平,她这个熙宁公主又从未得罪过什么人,太后依旧调了好些人手,奉旨护送她前去的,是一位故人。


    陆远从冀州城回京述职,他比从前更健壮,更威武,一言一行比从前沉稳许多。


    他去了冀州后,将家中母亲也接去了冀州,安享晚年。他出身低微,不参杂任何政党和世家,李韫喜欢用他这样的武将。


    顾卿然不知他是何时知道,她成了熙宁公主,但她近两年来,见他的第一眼,陆远平静跪了地,道:


    “臣见过熙宁公主。”


    “陆将军,起身吧。”


    等出了宫门,坐在马车内,顾卿然忍不住掀了车帘,向外看了一眼。


    若是不出意外,这一年的年关,徐寂行便会回京。


    而她,现在,要去江南待上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