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帮忙

作品:《夫君他面冷心热

    周砚这话一出,现场哗然。


    宁秋闻声呆呆地望过去,脑子里如同被灌满了浆糊,黏腻浑浊,将她的思路凝结在绝望之中无法自拔。


    她尝试着思考事情的发展趋势,却因思维混沌,脑子压根周转不了。


    在场邻居自动自觉往边上站,给周砚让出一条路来。


    看着越走越近的高大青年,杨妈妈的目光不自觉随着他而动,双眸越来越亮。


    她今年不过三十有五,风韵犹存,干这行那么多年,看男人的眼光一向很准。


    只一眼,她就相中了周砚,若能跟此等品相的恩客春风一度,也算是没白活。


    “公子说笑了,什么先来后到奴家不清楚,奴家本本分分做生意,手中可是有契书的。”


    杨妈妈袅袅娜娜迎向周砚,眼波流转,说话间,手已悄悄朝周砚结实的胸膛摸过去,即将触碰到衣裳之际,被反应过来的周砚一巴掌拍开。


    “啪”的一声响,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周砚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厌恶地皱紧眉头,看向杨妈妈的眼神中一片冰凉。


    他下手又快又狠,一点力道都没有收,杨妈妈只觉得手背火辣辣的疼,低头一看,被打的位置通红一片,隐隐有肿起的迹象,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想她混迹青楼三十年,而后承蒙东家看重让她做了伊春楼的总掌事,楼中人多眼杂,什么三教九流,富户官员她都认识,对付起男人来,还没几个能顶得住,也从未有人如此不将她放在眼里,脸面都因那一巴掌丢尽了。


    “我劝你老实点,别动不该有的心思。”


    周砚目光如炬,不遮不掩,一字一句叙说自己的不满,又一次将杨妈妈的脸面狠狠踩在脚下。


    紧接着又听他道:“按照大齐律法,凡是涉及人身买卖的案子必须公开透明,良籍入贱籍和奴籍者必须经由双亲首肯,本人同意,第三方见证才能签契换籍,试问这位......夫人,你手中的契书可附和这一点?”


    “你......那是自然。”


    杨妈妈强忍心中的怒火,咬死了签契合规合矩,还朝庞桥使了个眼色。


    庞桥立马上前附和道:“是啊,周贤侄,三舅哥过世之前曾给内子写过一封托孤信,让我们给秋丫头寻个好去处,你放心,秋丫头也是同意的,我们是一家人,还能害她不成?”


    周庞两家邻居那么多年,彼此间多少有一点了解,为人品性皆心知肚明。


    庞桥此时心虚不已,压根不敢与周砚对视,但是他太需要这笔银子了,没有后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努力促成这桩上不得台面的生意。


    “哦?是吗?”周砚冷笑一声,显然是不相信。


    “那是自然,秋丫头是内子的亲侄女,打断关系还连着筋,一笔写不出两个宁字。”


    庞桥一把将宁巧娘扯过来,皮笑肉不笑地问道:“是吧?媳妇。”


    “是......是。”


    宁巧娘点头附和,紧张地攥住衣摆。


    夫妻两一唱一和,还真当大家伙是傻子了?


    没等周砚开口,就有看不过眼的邻居嘲讽道:“你们两口子还真敢说,不怕小姑娘的爹娘半夜回来找你们吗?”


    “就是就是。”


    “人家好好的闺女到你们家两天就挨打的满身伤,连夜逃出去,就这,你们还好意思说对人好,好个屁。”


    “还亲姑姑亲姑父嘞,都要把人家卖去腌臜地了,还有脸说为了人家好,咋的,你们实在想男人想女人,耐不住寂寞,就卖自己啊!祸害人家好好的小姑娘,呸,真不要脸。”


    “跟你们这种人住同一条巷子,我们都觉得丢脸。”


    议论谩骂声一句接一句进入庞桥等人的耳中,邻居们熟悉的脸上全是鄙夷,目光汇集过来,如同地狱里惩罚罪恶的鞭子,一下又一下抽到他们的身上。


    让他们惶恐,让他们不安。


    就在这时,周砚又一次开口了。


    “验证你们所言真假很简单,问一问当事人就知道了。鄙人不才,在府衙当差见过不少审讯手段,诸位若是有异议,我们也可动身去往府衙,将此事交由大人定夺,如何?”


    周砚这话明摆着没给商量的余地,要么按他所说解决,要么大家伙一块去见官。


    邻居们闻言也纷纷支援,开口附和,将事情定性抬上一个新的高度。


    杨妈妈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周砚在府衙当差,当即生吞活剥庞桥的心都有了。


    青楼经营在大齐国属于灰色产业,来钱快,但争议颇多,身上有官职或者在意名声的人都会远离亦或是暗地里交易。


    伊春楼背后的靠山也不小,但不能摆到明面上来。


    杨妈妈不怕周砚一个小小捕快,她怕事情闹大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权衡利弊之下,她勉强扯出一抹笑容,用调侃的口吻回道:“小哥说的哪里话,一点小事我们商量着就能解决好,不必叨扰知府大人了。庞管事是我们楼里的老客户,奴家也是信任他才过来,嗐,怪奴家没提前调查清楚,闹了个大乌龙。”


    杨妈妈举起手中的契书,三下五除二撕成碎片全撒地上,然后果决道:“都是误会,契书已撕,不成买卖。”


    她顿了顿,看看庞桥又看看周砚,问道:“签契时奴家付了十五两银子,现在买卖不成,银钱你们二人谁来给?”


    庞桥不语,将怀中的钱袋子抱得更紧了。


    “小哥你来付?如果奴家没听错的话,方才小哥说要出二十两,不知是否还作数?”


    杨妈妈娇笑一声,这会儿还惦记着白跑一趟能捞一点是一点。


    周砚没接杨妈妈的话,而是将目光转向庞桥,那眼神什么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庞桥心中不愿,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实则老鼠眼疯狂转动,思考着下一步对策。


    巨额赌债如同一把刀时刻悬挂在他的头上,手中的每一个铜板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跟性命一样重要,让他交出去绝对不可能。


    他左思右想,最终梗着脖子道:“谁说买卖不成了?契书一式两份,我手里还有一份,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秋丫头也画了押,银钱归我,人归伊春楼,就算去到公堂,我们也占理,哪能说反悔就反悔?”


    签契的时候在庞家里面,大门紧闭,宁秋是自愿还是被迫真没外人看见,人证不成立,物证又是那张契书,明显对宁秋不利,真要掰扯起来,还真不好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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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是宁秋否认自愿卖身这件事,庞家人也能狡辩成宁秋事后反悔,当时是同意的。


    至于宜春楼的人能不能做人证,八成也指望不上,干那行背地里不知有多少肮脏交易,出于利益考量,对方也不可能同意作证。


    周砚面露不悦,拧成川字的眉头反映了他当下的烦扰,若非身份不允许,真想即刻将庞桥暴打一顿,再拎着他的衣领好好问一问钱该谁出?


    “周贤侄,即便你是官差也不能不讲理,欺负我们小老百姓啊?”


    庞桥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开口就是倒打一耙。


    周砚看着对方小人得志的模样沉思片刻,而后对杨妈妈道:“银子我给你,但另一张契书需要你代为拿回来当场撕碎,你可愿意?”


    “小事一桩,自是可以。”杨妈妈乐得结个善缘,毫不犹豫应下了。


    周砚转身进家门,去而复返,将手中的十五两银子递给杨妈妈,杨妈妈也上道,当即命人夺过庞桥手中的契书撕了粉碎。


    “契书已撕,这里也没奴家什么事,奴家先走了,欢迎大家伙有空去伊春楼坐坐,咱们楼里的姑娘个顶个的水灵。”


    杨妈妈娇笑着,在老婶子小媳妇鄙夷的目光下带着自己的手下扭着腰肢离开了。


    邻居们见没有热闹可瞧,也三三两两回了家。


    周砚轻叹一声,抬脚走向坐在墙角处目光呆滞的姑娘,站在她的面前,缓缓伸出宽厚的手掌。


    宁秋一愣,茫然地抬起头,也不知是不是魂丢在困境之中了,眼神中依旧绝望,没有半分脱离危险的愉悦,双目通红,泪水将落未落,看得人心中发堵,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没事了,都过去了。”


    周砚保持伸手的动作,尽量将声音放柔一些,“我花钱是为了快速解决麻烦,断绝后患,不是真的要买你,你依旧是自由的。我也没打算要你还钱,只当做了件好事,积福德,今后你好好生活,好好过日子就行。”


    顿了顿,周砚见宁秋依旧没什么反应,想到几次接触下来姑娘坚韧独立的性子,犹豫一下,试探性问道:“你若是觉得亏欠,不想受我这份好也可以攒钱还我,都随你。”


    这时,宁秋脑中的混沌褪去,刚才发生的一幕幕也被她梳理清楚,面上神色终于有了反应。


    她的手缓缓搭上周砚的掌心,借着他的力道重新站稳,二人面对面站着,不动声色观察彼此的反应。


    过了好一会儿,宁秋挤出一抹笑,郑重的向周砚道谢,“周大哥,今日若是没有你,我恐怕就没有以后了,多谢你!这份恩情我一定会铭记于心,以后好好报答你。”


    周砚的每一句话她都听进心里了,道谢报恩也是她此时此刻最诚挚的意愿。


    “其实你不必如此,就算没有我周砚,也会有李砚、王砚,路见不平,总会有人愿意拔刀相助。”


    周砚不懂如何与姑娘交往,说话干巴巴的,想哄人,奈何实力不允许,严肃冷漠的脸加干巴巴的话,很容易被人误会成在敷衍。


    宁秋闻言笑笑,不置可否,下一瞬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没头没脑接一句,道:“周大哥你说的对,确实需要拔刀。”


    周砚: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