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头号小弟
作品:《龙族饲养指北》 接下来的日子像一场漫长又极挑战耐心的繁育芽眼。
幸而姜黄沉住了气,每五日一轮的特训,能在烙魂井里坚持的时间越来越长,经她手绘的地图也越勘越宽,备注越来越详尽。
这算是她暗中给自己布置的一项拓展任务,本意是荫助未来再进的淬火山新人们,入烙魂井时能尽可能轻松安全些。
有点舞弊的意味,但在她看来,从根本上出发,其心是好的,所以这事她没让龙五他们知道,只私下把绘制图传了传,有心的自然会照本誊画。
有了这份小心意的传播,倒是让她交到了一些新朋友,就比如她的头号小弟阿蒙,三不五时就混过来结伴刷烙魂井经验,龙五看了,倒也没置喙什么。
时间会给予用心人答案,在烙魂井地下吸饱了养分,渐渐胚芽成功的姜黄,开始窜苗拔节了。
这次站在烙魂井入口,姜黄的手指不再发抖,而是胸有成足握好那把她用惯了的镰刀,准备入井施展拳脚大干一场。
井口阴阴寒气拂过面颊,带着熟悉的潮气,她也毫不畏惧。
左右扭着脖子,活动开肩膀——五只铁傀儡在她身后井道里列成一排,关节处新上的机油在沿途兽眼灯下泛着暗光。
“我去啦?”她头也不回地往下走着,顺道对井口遮阳阴影中的龙五说道。
“嗯,今天食堂有笋包蛋,你知道的吧?”
“啊?”
“啊什么啊,记得留条命回来吃!”
“嗷。”姜黄朝身后摆摆手。
自从上次惊蟒事件后,龙五再没直接插手过她的训练,只是每次都会告诉她,食堂上了什么菜式是她喜欢的,要她早些回地面,否则赶不上饭点。
镰刀轻敲井壁,五只铁傀儡立刻咔吱咔吱变换了阵型。三只在她前面开路,两只殿后,将她夹着护在中间。这是她自己摸索出来的队形,既能应对突发袭击,又能保证撤退路线畅通。
井壁上的苔藓一如既往地湿滑,她尽量走稳。
“五,四,三,二,一,变!”她往后压井壁一处没有青苔的壁砖,翻转了过去,以潇洒的姿势落地。
这地方刷多了,真是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路。
镰刀在石壁上凿了好几下,露出她掩盖好的上次所造的踏脚点,往上蹬着三两下后一跃而起,荡过去攀住高处的兽头灯,如猴子般灵活在相邻的兽头灯间向上爬着,动作娴熟,这就是她和阿蒙联绘的地图里,安全到平台的路径。
说起阿蒙......在烙魂井里,他比姜黄还适应,尤其爱钻一些没被发掘过的秘密之境,这就导致地图的页面越加越厚。
“姜姐!”细若蚊蚋的呼唤从上方传来。
她抬头一看,一个瘦高的身影躲在平台的阴影里,朝她小幅度挥手。
说曹操,曹操到,那人正是她的小弟阿蒙。
姜黄一伸手,阿蒙“哼”地沉力将她提了上去,立刻献宝似的捧出一卷纸:“按你教的法子,我把西岔道的机关分布画全了!”
纸上是精准的线条,详细标注了七处陷阱的位置。
“你小子不错嘛。”姜黄踮起脚,学着龙九跟其他龙官在一起打闹的模样,拍了拍阿蒙的肩膀以示鼓励,又从腰间解下个小皮囊递过去,给与他物质奖励,“喏,梅子肉脯。”
阿蒙在家中享荣华富贵应有尽有的,却十分稀罕姜黄给的小恩小惠,眼睛亮得像暗道里的星星,正要道谢,却被姜黄扯到一边捂住嘴!
异常的气流从姜黄来处盘旋而上,带着惊心动魄的铁锈腥味,是龙五那条宠物蟒蛇!它怎么跟过来了?
五只铁傀儡本在下面安静等待着,现如今感受到姜黄的紧张,也很不安地来回走动着,众多关节发出“咔嗒咔嗒”声。
不会这么倒霉吧,刚把小弟发展成绘图同伙,就要被龙五的宠物蟒抓现行了吗?姜黄呲牙无奈一啧。
她正烦着呢,阿蒙手里还悉悉索索动了起来。
嫌这大头蟒爬上来不够快吗!姜黄用力一按阿蒙的嘴,警告式的瞪了他一眼。
阿蒙手里抓了把什么,天女散花般的往下一撒。
鳞片摩擦的声音渐行渐远,铁傀儡们也安静了下来。
走了?怎么回事?
阿蒙拍拍姜黄的手背,“唔唔”,示意她放开自己。
“乱动什么!知不知道我们差点被抓包,要被你吓死!”姜黄舒了口气,“你撒的什么,雄黄?”蟒蛇也会怕雄黄吗?
“是你刚送我的肉脯!”阿蒙肉疼地摸了摸小皮囊,份量都少了一大半!“我每次路过它都会投喂点东西,它吃完就走绝不惹事,姜姐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好样的,原来是你小子作为第二饲养人把它招来的,姜黄回手给他一个大爆栗:“要是被五龙官发现,我们一起玩完!”
“哎呀不会的!”阿蒙揉着额头,拖着姜黄的衣袖往前走,“天塌下来有我娘顶着!要是我们都被赶出淬火山,姜姐刚好去我娘那儿报道,我保准你俸禄优渥!”
特权阶级小孩又多一个,姜黄无奈地跟着他往前小跑,“慢一点,非要显示我腿短么!”
也不知这阿蒙吃什么长大的,比她还小一岁呢,整个人瘦高瘦高跟节竹子似的,走路就劈成两根竹筷,呼呼往前奔,虽说会停下来等她吧,但每次都要大姐大小跑才能跟上,一点气势都没!她很是苦恼!
“嗳?怪我怪我,太心急了,”阿蒙再次停下来等她,“主要是我发现了个新奇的地方,不知如何下笔于纸上,就等姜姐你去定夺了!”
“那快跑!”姜黄努力迈步,她总觉得那地方会跟龙十八有关。
“滴——哒”,井水渗漏形成的钟乳石柱后,藏了片片薄如蝉翼的晶体。
晶片在阿蒙拎着的风灯映照下,流转着蜃气般的微光,每一片都像偷了颗星子封存其中。
姜黄蹲下细观,星芒竟是游动的龙纹形的!
“好看吧?还有好玩的呢!”阿蒙也蹲下,将风灯随手放在旁边,就近找了片完整的晶体,吹了口气。
带着体温的白气触到星芒,龙纹应暖游动,传导到邻片,以至这口人气在晶片中连成一气,片片相传,跟空气摩擦,嗡动,竟凑出一声悠长苍凉的龙吟。
“这是什么东西,竟然如此神奇?”姜黄瞳孔发颤,淬火山简直让人学无止境,光是这个小小的烙魂井就有数不尽的稀奇。
“问我你可算是问对人了,这是龙蜕鳞的残片!”阿蒙很是卖弄的解释给她听。
“龙还会蜕鳞?”
阿蒙就等着她问了,“偶尔会,打斗的时候受了伤,或是老了。有心人或者龙自己会将蜕掉的鳞片收集起来,但鳞片离体年代太过久远就会碎开,变成这样的晶片。”
“那这么一大片晶片,该有多少条龙打过架啊~”姜黄看着望不到头的晶片,十分感慨。
“那得是旷日持久的一场战役吧,或许还有许多龙因此战死了。”
听起来是他们这个年纪,无法深刻理解的低沉悲伤。
“对了,你怎么会知道?”
阿蒙这次终于有点害羞:“我娘就有一张龙蜕鳞贴皮的龙歌琴,跟我爹的凤谣笛是一对的,小时候我有次手贱抠掉了好几片,被我爹打了个半死。”
难怪他被流放来淬火山呢......这种一听就是歌颂夫妻恩爱、姜黄买不起的贵东西,他从小随手就抠,估计如今是他爹老了打不动了,就干脆送来祸害淬火山了。
蹲久了腿麻,阿蒙想挪腾挪腾换个姿势,一不小心碰到了风灯,风灯砸向晶片。
“小心!”姜黄不知这晶片脆弱几何,也没多想,伸手就护。
晶片锋锐如刃,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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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的掌肉立时绽开血线。殷红的血喂到晶片上,风灯的火苗骤然匍匐压低了亮度,这地方马上阴沉下来,有些吓人。
“姜姐!没事吧?”阿蒙慌忙替姜黄撕开她袖口裹住伤口,急得都快哭了,“这龙蜕鳞又利又毒的,我们得赶紧回去,我陪你去军医那儿上药!”
血根本止不住,姜黄抖着手,刚要依言站起来,“等等!阿蒙,你把风灯拿近些。”
阿蒙不明所以,但爱听大姐大的话,将灯提起来往姜黄身边凑了凑,只见姜黄松开血湿衣袖,任由滴落的血浸透晶片:“你看。”她对着远处石壁一抬下巴,示意阿蒙跟上她的视线。
喝了她血的晶片打了光,龙纹特别活泛起来,变了姿态,又经过后头层层晶片里的星芒折射,投在墙上竟是幅图!
“哎?好像是张什么图哦。”阿蒙回头,姜黄面色已白如新雪,急道:“姜姐,你先止止血再看吧!”
“闭嘴,拿好灯。”
墙上,覆了面具挂着钥匙的龙官正往薄片上刻符,应该就是刻在这些龙蜕鳞上。一道什么打来,龙官的面具崩裂掀开,露出他半张布满咒纹的脸。
这是龙十八么?这段时间姜黄旁敲侧击的,也没听龙九漏话说起过他是这副模样呀,姜黄心里没了底。
难道戴着面具的龙官不是龙十八?那又是何人?还是说,这面具是个高阶龙官都能戴?
“你也试试!”姜黄呼吸急促脑子混乱起来,回过头,命令她的小弟。
“啊?试什么?”
“用你的血滴在别的晶片上,我想看看会不会还有别的图。”
虽然很听大姐大的话,但要自行放血哎,阿蒙纠结好半天,最后才捱不过姜黄的眼神,十分不舍的弹出根手指,一咬牙一闭眼:“还是姜姐你来吧,我自己下不去手。”
话音刚落,他只觉得手指一凉,再接着就是连心的痛:“哎哟,痛死了!”
姜黄的镰刀挥得且快,完全不跟他客气的,割开手指就攥着往晶片上挤。
风灯光照下,只有血红星芒流动,墙上没有新图可以看。
“奇怪,怎么会这样?”姜黄松开阿蒙,又握拳,挤了自己的血,滴到临近晶片上。
龙纹饮血游动,第二幅图徐徐展开,跃在石壁上——龙官被黑色的影子缠住四肢,动弹不得。
看来只有她的血有用?拖着伤手挤血,越看越多,越走越远。未免有心人窥探,这些都不方便画到纸上,姜黄只得滴答着血,一张一张的看完,记在脑子里。
直到她终于支撑不住往后倒去,阿蒙一把接住,嘴里咬着风灯急背她出井,紫红的霞光披了他们满头满背。
姜黄伏在他单薄的背上轻得像片落叶,伤口还在顺着手腕滴答滴答血,沿途绽起零星红梅,阿蒙这次是真哭了。
哭泣的阿蒙脱力的她,北山阁里吃过饭的新人无不探头张望,交头接耳,被她一记涣散却凌厉的眼刀逼退视线。
“今日之事......”姜黄气若游丝地咬阿蒙耳朵,“你若敢说出去半个字,就把你招到五龙官手下,陪我一起特训。”
龙五那手段,阿蒙打了个冷颤,“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着威胁我,先按好伤口止血啊!军医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姜姐在胡说什么呢,他可是她的头号小弟,怎么可能出卖她!暂且当她失血昏了头。
屋中药香弥漫,阿蒙不方便进姜黄的屋子,倒是托了熟悉的姑娘给她带了吃的,她正埋头嚼肉补身体。
门忽被叩响。
“谁呀?”这大晚上的。
是龙五立在门口,抛来个玉盒:“外敷。”顿了顿又不太确定道,“我看王家那小鬼最近总围着你转,听说今天还为你哭了,你们不会小小年纪背着我,私定终身吧?”
......阿蒙的大名,就叫王立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