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管好你的小郎君

作品:《龙族饲养指北

    姜黄忽忽忽的笑声如皮鞠漏气般溢出,又意识到龙五面色不虞,极力抿唇强忍笑意。


    这天大的笑话,如何好忍?


    忽忽忽。


    还没嚼碎的肉趁机滑入气管,她顿时咳得惊天动地,腮帮鼓得通红,这下子真胀成皮鞠了。


    她慌忙捂住嘴,腮帮动了好几下,才将剩余的肉强行咽下,嗓音沙哑道:“五龙官真是多虑了!”


    三根手指竖得笔直,“我姜黄对天起誓,绝无这般可笑的念头!”


    龙五抱臂持疑倚在门框上,一寸一寸审视过姜黄的脸,月光将她的脸拉得比影子还长,看得出心情十分不明丽。


    许是多虑了吧,但还是要提点姜黄:“我奉劝你一句,王家世代簪缨,那小子看着傻,背后牵扯的势力却......”


    她话音戛然而止,伸手掐住姜黄的下巴一抬,“你这脸色怎么回事,白得跟吊死鬼似的,下井受那点小伤至于么?”


    见龙五狐疑的目光往自己伤口上扫,姜黄心头一跳,赶紧梗着脖子随机应变:“是噎......噎到了!”她砰砰锤着胸口,卖力演得眼角直抽抽。


    “哼,你笨死算了。”龙五甩开手,扔下句“这么菜,明日加练”,走了。


    脚步声渐远时,姜黄听见她低低骂了句“麻烦精”,尾音却裹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松动,姜黄这才长舒一口气瘫在床上,没了食欲。


    夜风卷着花香从窗缝里钻进来,熏得人心神不宁。


    夜风裹着刺桐花香灌进窗缝,姜黄盯着墙角阴影发怔。久了,那团墨色竟在视网膜上幻化成晶片残片——覆了青铜面具的龙官、爬满咒纹的半张脸、缠绕他四肢的黑雾......


    拉扯她心绪的还是最后那幕,失血过多导致抬不起的眼帘外,团团红色炸起,像是某场激烈战斗中,覆面龙官解下腰间钥匙,将它塞进一团翻涌的黑雾里。


    那团黑雾就是写意画的猪傀儡么,如若不是,钥匙最后又怎么会到了猪傀儡身体里呢?


    钥匙刻画得十分细致,她敢确定,跟烙魂井里猪傀儡吐出来的如出一辙。


    眼前的黑跟墙角的黑逐渐重合,飘啊荡啊的,像是要将她小小的想象力挟制住。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忽而摆成大字,忽而又摆成丫字,最后蜷成一团虾米喃喃感叹,“龙十八啊龙十八......你到底给我留了多少谜团?”


    指尖摩挲着腰带内侧的“十八”绣迹,窗外忽然传来“咔嗒”轻响,像是什么敲碎在窗棱上。


    姜黄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镰刀已经握在手中,“谁!”


    唰地掀开丝帘,窗沿探出个乱蓬蓬的脑袋,阿蒙看她握着镰刀一脸警惕,举着食盒咧着嘴笑,“是我!给姜姐带了笋包蛋......哎,你脸色怎么比早前还差了些?”


    ......被龙五吓的呗。


    “嘘——”姜黄开窗一把将他拽着,压低声音凶他:“找死啊,也不看看这是几楼,都什么时辰了!”


    “......没到一更天吧?”


    他还答得挺认真,姜黄想起龙五的警告,“半夜爬姑娘窗户,就不怕被当值龙官当采花贼射成刺猬?”


    阿蒙吐了吐舌头,发梢上的夜露跟着抖了抖,“那姜姐快拉我进去!”说着便猫腰费劲地往屋里钻。


    看着少年长手长脚卡在窗框里进退不得的狼狈模样,她笑死了,“你下次还是别来了吧。”爬窗不适合你,这半句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为何?”阿蒙终于挣脱窗框,闻言,食盒往桌上一顿,变成苦瓜脸,“是不是看我笨手笨脚的,姜姐嫌弃我了?”少年鼻尖还沾着窗台的灰,委屈得像被主人嫌弃的忠犬。


    那他确实是有生以来头回做人小弟,不足之处一定有的,姜姐可以尽情骂他,他可以改啊!


    天寒地冻他提着食盒单手爬了好几层窗户,怎么大姐大一开口就要跟他断绝关系!


    “我?”姜黄指了指自己,“嫌弃小世子?”她到底听了什么天方夜谭,她身份与阿蒙云泥之别,也敢嫌弃龙五口中家世渊可追溯的王立蒙?


    笑点太多一时不知从何处笑起。


    “五龙官可都告诉我了,你家世代簪缨,跟淬火山那是旗鼓相当,你不就相当于是少帅,我怎么敢让少帅给我当小弟?”


    被挑明身份,阿蒙耳尖骤红,他来是想换个环境学真本事的,可不是来当逍遥二世祖的,“那,那都是老黄历了......到了淬火山,见了姜姐,我、我一见如故,就想给你当小弟!”


    他又不瞎,看得出别人一味虚伪地假客气,只有姜黄,是真拿他当伙伴。


    看他钝感十足,人却想得通透。别人带他刷经验,供着他护着他,是想有朝一日他上位,能谋个好出路,大姐大不知他真实身份,还肯教他本事,派他任务,是真朋友。


    被当作“累赘”的孩子,看见平等的光,总会忍不住逐光而行的。


    就算,就算有些是他反教给大姐大的吧,那也仅仅是因着他家中殷实渊远的缘故,若大姐大也生在王侯将相家,未必看得起他呢!


    看他说着说着突然就潮湿的眼珠,可别在她屋里哭吧,姜黄不好意思地抽抽鼻子,好香,“你真给我带笋包蛋了?”


    “那当然!食堂大娘一听你受了伤没赶上饭点,特地又给你做的!”


    忽略大娘还特地狠狠收了他五个龙钱的前提,他见姜黄主动转移话题,早已喜出望外,忙着抽盒盖,“快尝尝吧!”


    食盒打开,热气裹着笋香扑面而来,三个胖胖的笋包卧在竹垫上,橙澄澄的流心蛋液从捏出的褶口缓缓淌出来,勾得人食指大动。


    姜黄捏起其中一只,张口就咬,滚烫的蛋液烫得她直吸气,触及阿蒙期待的目光时,评价,“好吃。”


    阿蒙笑得见牙不见眼,耳尖的那抹红色还未褪去,发梢犹带夜露,觉得一切都很值得。


    “比我以前吃过的都好吃,谢了。”姜黄咬着第二只笋包蛋,含糊不清地说。


    那是自然,这是阿蒙托食堂大娘特制的,每个笋包蛋都比普通的足足多了两只蛋呢,“姜姐喜欢的话,我明天再去买。”阿蒙挠着头笑,月光落在他发顶,将少年人的局促融成一汪温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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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泉。


    “别了吧,”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的,再爬墙可能真的会被射成刺猬,姜黄吃着第三只笋包蛋,“明天我自己早点去食堂排队。”


    也行,阿蒙心中盘算好了,他明早就去托大娘特制一屉笼,姜黄去要,就给她拿三个蛋的笋包蛋。


    盯着姜黄吃完最后一口,阿蒙没了留下的借口,磨磨蹭蹭从怀里摸出瓶药叮嘱姜黄:“姜姐,这个,你每天喝点。”


    “什么东西?”姜黄揭开瓶塞凑到鼻底闻,甜腻到不要钱往里堆的香气里,混着一丝极力掩盖的若有若无的苦腥,“你从哪里搞来的宝贝?”


    “天机不可泄露,”阿蒙挤挤眼,“反正比那个寒髓玉露更好!”他要做这世间最好的小弟,献给大姐大最好的东西!


    “嗷,知道了。”姜黄是真的很需要,就不跟阿蒙客气了。


    “那没什么事,我先走啦?”


    “行,这么晚了,你从正门出去应该也没人会看见!”


    “姜姐明早见!”阿蒙拉开门。


    龙五的指节捏得咔咔作响,“好得很。”龙五笑得不够慈祥,“起誓不到三个时辰,就跟人闺房私会。”


    “......”


    “......”


    “这其中定有误会,对吧?"龙九从门的一侧探出头,手里提着的风灯映出他脑门冒的汗,“或许是小鬼头们研究今日功课......呢?”如此说不下去,只因他瞧见阿蒙手里提着的食盒。


    “不是研习,阿蒙是来探病的。”姜黄迎上龙五杀人目光。


    “怎么不是研习呢,”龙五从龙九手中劈手夺过本起了毛边的册子,摔在两个孩子面前,“你们两个哪来的狗胆,竟敢私绘烙魂井井图!”


    人赃并获,无从抵赖。


    姜黄耳尖发烫,嘴上却硬:“五龙官若真要治我们的罪,何须等到今日?”


    在场两个男的迷惑了,什么意思?


    “我虽未曾认过五龙官的字迹,但这处,还有这处,”姜黄捧起散在地上的册子,点着图纸批注,“这两个地方,我都还未去探过,其他人肯定没这么好心,想来定是五龙官替我补全的!”


    “......”马屁拍得真好,孩子太聪明,有时候也是麻烦事。“既知我纵容,就敢带王家小世子涉险?”


    “是我逼他来的!”姜黄横跨半步,将阿蒙挡在身后,相当有大姐大的派头,“要罚就罚我。”又不是没罚过。


    “姜姐!”阿蒙急得直拽她袖子,想往龙五面前站,却被她一把按住肩膀。


    “好一场患难见真情,龙九感动得都要流狗泪了。”龙五一如既往地对龙九刻薄。


    龙九听多了耳朵起茧,没事人似的:“咳咳,明日起,罚你二人......来我院中习《镇魂式》。”


    阿蒙瞪圆了眼睛:“可、可那是正式龙官才能......”


    “不学就滚。”龙五看他就十分烦,转而叮嘱看着只烦九分的姜黄,“龙九院里脏东西多,管好你的小郎君。”


    听听,听听,她说的像话吗!龙九七窍生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