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良苦用心
作品:《挽君归(重生)》 如今的萧元绰,与其说需要一些时间好好想想怎么布好明天的局,倒不如说给他点儿时间再考虑考虑,如何与他心中的那个人做个分割。
邓睿江的挑拨离间,让他再次心里失衡。
在一个已经不属于他的女人和生养他的母亲之间,他开始向后者倾斜。
可行至今时今日,他还是不甘心,沉吟片刻,想问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百般纠结间,他终是选择了逃避,起身随小周王去了西次间的隔间。
进屋前,小周王压低声音道:“我们只管听,不能有声音,有些旧事虽已过去,但还是会留痕。”
这里特意布置了一番,能够清晰的听到隔间说的每一句话。
前边二人说了什么,他们已经错过,只听到宋娘子一直在低低的哭:“我猜这事儿定然是与我母亲有关,母亲临死前,我恰巧不在跟前,阿宁年纪小,不懂事儿,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还请老夫人实言相告。”
杨老夫人很是为难,眉头紧锁,“洛甄,我答应过你母亲,这件事帮她隐瞒一辈子,我不能食言。”
宋娘子跪了下来,“我求求您了。明渊寺的案子您也听说了,我们看到一张我母亲生前用过的方子,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现在阿宁就剩下半条命在那儿熬着,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老夫人,您就告诉我吧,我母亲到底给您说了什么?”
见老夫人还是不肯松口,宋娘子无奈,将归宁如何被诓骗,又是何人所为,又为什么这么做,毫无保留地说了,“老夫人,我母亲是被人害死的,而且害死她的人,还想将我们母女一同打入地狱,您忍心吗?”
萧元绰静静地听着,说到昨晚之事,他额头上青筋直跳,双拳紧握。当然宋娘子没将小周王牵扯进来,只说骗归宁去了逍遥阁,被贵人救了出来。
这让萧元绰不由后怕,如果小周王没有将归宁带走,而是留在那里,以邓睿江的性子,会怎么对付她?他回来之后,看到的或许不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具被凌辱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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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邓氏,又是邓家,真真是为难死了杨老夫人,她拉宋娘子起来,“起来吧,孩子。同虞生前最放不下三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宁儿,还有就是她的宝贝孙儿。”
“她让我保全这个秘密,全是为了青然。为了让那些旧事不影响青然的仕途。我猜她临死前可能猜到了邓氏要害她,可人之将死,为了青然,她不愿意拆穿。”
萧家刚刚牵扯到夺嫡之争,若再爆出谋害老太君的事,那就彻底完了。
这大概也是杨老夫人听到了明渊寺的风声之后,保持缄默的原因吧,毕竟这是生前好友临终前的托付。
“青然已经没了父亲,她不想让他再没有母亲。”
话锋一转,杨老夫人又道,“不过有心手背都是肉,她做这番安排着实委屈了你们母女,才让我对你们多加照拂。”
“也罢,若她在世,知道邓家如此不堪,应该也不会怨我。”
“你继兄前任弘文伯,不是染瘟疫死的,而是为了护住萧家戴罪自戕而亡。他参与了五皇子与七皇子之间的夺嫡之争,暗中支持七皇子。后七皇子事败,被先皇赶去离京师最远的广东就藩。”
“他的那些同党们,在新帝继位后也都得到了清算,唯有萧家躲过一劫,你猜是为何?”
宋娘子虽不懂党争与朝政,可也能隐隐猜到一些,“是不是我母亲和父亲的缘故?先皇一向看重我父亲。”
杨老夫人重重叹口气,“对!你母亲得知此事后,四处托人打点终于得以进宫去求先皇开恩,先皇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给了萧家第二次恩典,前提是萧家自己要把这事弄干净。”
“萧家卷入到夺嫡之争的只有你继兄一人,为了保住整个萧家,你母亲也是没有办法。”
“本是自戕谢罪,最后还以赈灾染病而亡得到厚葬,已是先帝格外的恩典了。自古至今,参与夺嫡的乱臣贼子,可从来没有这么好运的。萧家这是独一份了。”
“先皇有恩典,不代表新帝继位后不清算。你母亲明知萧家未来前途坎坷,还是坚持将自己最疼的外孙女嫁给青然,以安弘文伯的心,让他安心上路。”
“同虞临终说他们二人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她相信即便未来这事儿被人翻腾出来,萧家因旧案被清算,二人也会携手度过难关,唯不放心邓家,请我多多看顾一下她的外孙女。”
“她要强了一辈子,邓氏的心思不可能没有察觉。不过到底是心疼儿子和孙儿,不愿意追究罢了。所以才再三叮嘱我,照顾好你们。”
“她以一己之力将这事儿扛下来,不声张,不宣扬,就是为了保住萧家清誉。但凡透出去半点儿风声,新帝要是想治萧家的罪,可太容易了。”
“弘文伯自戕后,是阁老亲自向先帝汇报的情况,所以我才知道。除了先帝,就是当今皇上都不知道当时发生的事情。”
“今日我对你说了,你万不可声张出去,否则就是阁老出面,也护不住萧家。若是追究起来,你是外嫁女,或许可免于惩罚,归宁和青然就被连累了。”
“我瞧青然不是一个拎不清的人,他知道该怎么做。”
杨老夫人重重一叹,“同虞总说自己不是一个有儿孙福的人,能亲眼看见自己最喜欢喜欢的孙子和最疼爱的外孙女喜结连理,共度一生,她这辈子,知足了。”
“操劳一生,她也乏了,想早点儿过去和自己的夫君和小儿子团聚,她应该走得很安详。”
宋娘子闻言,哭得哀痛欲绝,“是女儿不孝,没能在她老人面前好生侍奉。”想当初,她毅然决然搬出弘文伯府时,母亲心里该是很难过的吧。
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她也是宋家的媳妇儿呀!
杨老夫人一直在劝,“对过继的这个孩子,她虽严厉些,也还是感谢他这么多年的陪伴。对邓氏虽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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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当她是儿媳。为了孙儿的未来,帮她遮掩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丑事。”
“洛甄也别怪你母亲,她估计也没料到,邓氏会这么黑心,连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都不放过。”
“哎,都是女人,就是为了儿子、女儿,也不该这么当娘。也不怪同虞当年瞧不上她。”
后来杨老夫人还说了什么,萧元绰就不知道了。因为他已经控制不住情绪,跑出了屋子,躲在黑漆漆的院子一角,吞声嚎啕。
祖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最疼爱的孙儿,可她的好孙儿做了什么?
不仅帮母亲一而再再而三遮掩罪行,还任由她继续戕害其他人。最终害了二弟,差点儿杀了姑母,如今又要毁了他的女人……
他枉为读书人!
萧元绰跪在地上,压制着哭声,双拳不停地砸向地面,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朱君澜就静静地站在他身后,眼眶微湿,神色哀婉。无论出身贵贱,每个人生来都有自己要经历的坎。谁的前方都不是坦途一片,迷雾重重中,到底该怎么迈步,才算对呢?
萧元绰精明算尽,在面对真相时,却也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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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破月来,投下淡淡清辉,朱君澜站在廊下,远眺月色下浮动的暗影,不由替归宁松口气。
他踱步进内屋,站在拔步床离一步开外的距离,对床幔中的人道:“宁妹,你赌对了。”将杨老夫人所说一字不落的告诉了归宁。
起初归宁还能忍,越往后,她压抑的哭泣声越难以控制。她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
前后两世吃过的苦,受过的罪,最终的因由,竟都是外祖母为了表哥所作的安排与妥协。她的掏心掏肺,换来的是白眼狼的变本加厉。邓家恨不得将萧家和宋家两家都榨干吃净,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而萧元绰所谓的仇恨,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就是因为这样一个笑话,他不惜让她一生无子,发现无法遮掩时,又要将她推入深渊。
两世的委屈与愤怒喷薄而出,几乎让归宁哭得喘不过气来。
朱君澜站在床幔外,哑着嗓子,轻轻安慰她,“宁妹,都过去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他们之间隔着男女大防和礼仪教养,让朱君澜不能再上前一步,只能干坐在床前兀凳上,静静地陪着她。
二人隔着一层厚重的床幔,归宁将自己藏在里边,不让旁人瞧见自己的狼狈。
不知过了多久,归宁才窝在被子里擦了把脸,对床外的人道:“殿下,您还在吗?”
听到归宁开口,朱君澜忙道:“在呢,你说。”
归宁吸了吸鼻子道:“让南烟给杨老夫人说一声,就说我醒了。也别让老人家担心。”
时候不早了,他们请杨老夫人过来,就是为了打听当年的事。如今目的已经达到,就不该拖着老人家。让她放心回去,他们好尽快做下一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