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第 105 章
作品:《被吃绝户后[重生][2000]》 眨眼间,沈时带着全家人来到了人民路,望着熟悉的街景和对面高大上的办公楼,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皆同他曾经待过的玉城都市景象极其相似。
这条街他们来过的,因此地和自己的气质格格不入,每次都是逃离般快速地路过,因而从未注意过沿街的商铺。
原来丁思南一直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快活呢。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沈时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咯吱’推门进入。
“欢迎光临——”
丁思南觉得身上有点凉,回到办公室去找披肩,听到外面闹哄哄的,不像是来顾客那种欢喜的氛围。
她右眼皮狂跳,刚要出去看看,见刘舒雅慌里慌张地把她又塞回了办公室里,把门一锁。
“你婆家来人了。”
毛骨悚然的一句话,令丁思南瞬间头皮发麻。
她幻想过无数次被沈家人抓回去的情景,正是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她才拼命地想办法挣钱,想办法锻炼身体。
可当心里最最抗拒的这一天真的到来时,前世的经历带给她的强烈的生理性恐惧依然无法自控。
骤然间,她感觉自己好像被丢进了冰窟窿里,又黑又冷又窒息,一股强大的阻力压制着她四肢不能动弹,心跳和呼吸都变得异常难受。
刘舒雅从未见过平常一贯嬉皮笑脸的丁思南有过这种难以言喻的空洞表情,好像此时这具身体里面已经没有灵魂存在一般。
她们没有人知道丁思南曾经遭受过怎样程度的虐待,只是以为她这个婆家蛮横无理对她不好。
可是当刘舒雅清晰地感受到丁思南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在散发着恐惧,她直觉这件事没有她想象得那么简单。
“晓莲姐让你别出去,她会处理。”
刘舒雅拉着丁思南的手,陪着她坐了一会儿,可外边的吵闹声愈加激烈。
“光天化日的,难道他们还敢抢人?”
他们敢,他们什么不敢?
凭那轻飘飘的一纸婚约,就把她的命交出去了。
刘舒雅愤然而起,看起来治泼皮无赖虞晓莲还是不太拿手,她要出去加入这场‘丁思南保卫战’。
可是她们都忘了,丁思南是沈时正儿八经的妻子,婚姻关系是丁思南的催命符,却是沈家恶行的保护伞。
“不要脸!把我老婆藏起来算怎么回事?丁思南是我们家明媒正娶来的,有民政局开的结婚证,你们凭什么藏着她不让她回家?快把人交出来!否则我撕烂你的脸!”
“好啊虞晓莲,又是你,我早就看你不是个好货,一个女人家成天抛头露面和一群大男人混在一起,骑在自家男人的头上威风,不守妇道也不怕别人笑话!”
“儿子,把她们店砸了,看她们还敢不敢嚣张?孙孙,你站到店外头去喊,让路过的人都听听,这虞晓莲是怎么做生意的?”
“见不得我们沈家婚姻美满和谐,故意来插一脚破坏我儿子和儿媳妇的感情,这种毒妇开的店谁敢进来消费?”
王琴和沈时冲在争执的最前线,由虞晓莲和一群女员工挡住,沈涛背着手站在最后方冷眼旁观,沈艺犹如领了圣旨的小太监屁颠屁颠站到店外开始学王琴那番话吆喝。
一家子泼皮的功力眼看把虞晓莲她们搞得节节败退,焦头烂额。
虞晓莲的姿态放得比较低,先礼后兵是她的原则。
她当然知道自己这样做站不住脚,结婚证是沈家的护身符,可是这世上看似合理却最没道理的事情还少吗?
“你们别激动好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有话好好说。”
“你们儿媳妇怎么会在我店里呢?这是听哪个嘴巴生烂疮的胡说八道啊?我开店做生意,找人都是要符合条件的,你儿媳妇是会做饭啊还是会带孩子啊?”
“你家丢了儿媳妇,就跑来我这儿闹,你把我店里当什么?看我是个女人好欺负是吗?说话注意点,积点德!”
虞晓莲不怀好意地上下瞟了瞟沈家人。
他们家里闹得鸡飞狗跳的亲戚间没少传,这话直接戳破了沈时脆弱的自尊心,他猛地把女人们推开,大吼道。
“滚开!我要进去搜!你们都给我滚开!”
虞晓莲一声怒喝,率先往地上怒砸一个杯盏,乒乓一声脆响,碎片飞溅。
“混账东西!你们敢闹,但凡弄坏了我这里任何一草一木一杯一盏,我们店里有监控,到时候警局见你们谁也跑不掉!”
“我店里的东西都是国外进口,样样金贵,只怕你们沈家砸锅卖铁也赔不起!都是成年人,做事情掂量掂量后果,不是谁声音大就是有理的!”
“好歹话听不懂非要撕破脸?我警告你,敢对我的员工动手动脚,我送你们去吃牢饭!撒开手!后退!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沈时和王琴顿时被唬住,愣愣地不回话,他们被虞晓莲的气势压着,一步步往门外退去。
这时沈涛慢悠悠地走上前来,冷笑着说:“大家都是亲戚,我们还是你的长辈,警告来警告去的好听吗?一点礼数都不懂。”
“有没有丁思南这个人不是你说了算,我找找朋友,上社保局、工商局,或是公安局一查不就知道了?”
“我们没有选择报失踪,首先来找你,也是考虑到你是开店做生意的,名声要紧,把人家媳妇藏着不交出来,这传出去了还以为你们店是拐卖人口的,往后谁还敢把孩子放在你们这儿托管?”
“我们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家,亲戚一场,劝你识相。要不然,闹大了,别说你的店开不下去,以后在槐市恐怕不好做人。”
虞晓莲气得发抖,她不是本地人,早就听说过沈家全靠沈涛撑着。
他年轻时便已身居小小官位,在官场浸淫多年,他嘴上报的人脉,只怕不单单是用来吓唬人的。
虞晓莲对沈涛具体有多大能耐虽然不清楚,可是想起各路亲戚提到他的态度,没有不敬畏三分的。
她面对来自对面明目张胆的威胁,虽然气,也没法子。
小地方各种‘人情世故’,如槐市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稍有权势便可兴风作浪,芝麻绿豆的官儿只要捏着丁点大的权力,都能轻易让老百姓日子过不下去。
若不是王仁非要落叶归根,在更发达更讲规则的外省呆惯了的虞晓莲,才不愿意回来。
“你威胁我?难道你有本事一手遮天?”
虞晓莲的语气微不可查地颤抖,而她的身姿依然一步不让。
“我有没有这个本事,你要试试看吗?”
沈涛底气是虚的,但腔调还是要拿足的,吓唬这些小老百姓绰绰有余。
“我说了没这个人就没这个人,你请便吧!”虞晓莲手刀挥出,下逐客令。
沈涛一步也不退让,牛眼瞪得发直,只有在面对老百姓的时候,他仿佛就有作不完的威风。
一个小老板,你也敢跟我对抗?
沈涛心中泾渭分明的阶级界线是他此生成就感和价值观的支柱,士农工商,他打心眼里就瞧不上商人。
和他同样性质的单位里永远挤满了想要办点事的小商人,哪怕只是需要一个前台办事员给传句话,哪怕只是为了能够按照约定的时间办完事,他们这些所谓的‘老板’,哪一个不得点头哈腰,老酒香烟?
在‘官’的面前,多大的老板,都得低下头来说话!
虞晓莲一个小老板,还是个女人,好大的口气!果然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连这些常识都不懂。
“你这个女人懂不懂规矩?你以为你在哪儿?我跟你说话是看得起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沈涛满腹的官腔已经就位,他被发配回家这么多天,在家都是知根知底的家人能朝谁发官威?
没有人知道他这身老骨头憋得有多难受。
今天正好,教教她做人的道理!
沈时扬起得意的脸,他爸这回可为他长脸了。
沈家人一副见不到人就谁也不让走的姿态,外头的沈艺喊得喉咙都干了,成效显著。
里面一堆人,外面也聚集了一堆看热闹的,加上前两天被金荣那么一闹的‘知名度’,‘星星托管培训班’几乎是成了附近往来人群家喻户晓的名字。
“又是这家店啊?她们这店怎么回事,又招惹什么麻烦了?”
“这店看着还可以啊,老板好像人也挺不错的,没想到她们有这么多坑,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还好吧…她们开业至今,我和我同事都在这儿吃午饭的,我邻居还把孩子托管在她们这儿,服务挺好的。”
“好啥呀,小孩子不会说谎的,我听下来,感觉这家店的老板就是有问题,这种店就该倒闭!祸害老百姓!”
“我差点就来消费了!还好还好,还好爆雷爆得早!”
……
那声杯盏落地的清脆响声,把丁思南的魂儿一下叫了回来,她条件发射蹭地一下站起来:“打起来了?!”
前世丁思南在大街上被沈时当街殴打过,她深知沈时是个没人性的禽兽,他发起狂来是没有理智的,逼急了真有可能在这里动起手来。
虞晓莲和员工在外头挨打,她却坐在这里,像话吗?
刘舒雅心里也突突的,外头吵架声太大了,对方不得逞就要闹到她们店关门,她们听得一清二楚,干脆也不拦了。
回去…就回去吧。
丁思南握紧拳头,低声告诉自己,我准备好了。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劝服身体听从大脑行动。
丁思南迈出去的每一步仿佛有股力量回传到脑袋里,她感觉太阳穴好像在被一个硕大的钟椎一下一下敲击,巨大的回音萦绕在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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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鸣之声几乎要破开她的血管冲出来了,那是她的丧钟。
三个月的好日子,才三个月的好日子,没过够啊。
丁思南惨笑着,手从门把上滑落,她的手绵软无力,第二下才紧握住。
她深呼吸几次,试图让眼前走马灯似的前世惨景不要再自作主张地播放了。
“小丁…”刘舒雅不放心地看着丁思南,“你婆家真的这么厉害吗?你还是别出去了!”
她给刘舒雅一个拥抱。
门把手扭动。丁思南从阴影中走进阳光下。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回转。
沈家人仿佛看到了任人宰割的肥羊在向他们走来,狰狞的面孔并不更改,只是嘴角齐齐上扬,愈发显得无比瘆人和丑陋。
“妈的,肯出来了?”
沈时扬起恶魔的微笑,他不自觉地舔舐着嘴唇,他的馋念不断地从目光中流露,仿佛在饥肠辘辘下面对着刚刚出炉的美食,恨不得连骨头一起一口吞下。
沈涛轻咳一声。
沈时立马收起了怒火与贪念交织即将奔涌而出的疯狂情绪,他的扭捏寒暄中藏不住的杀气。
“老婆…我就知道你在这里。我们夫妻之间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你离家出走也不留个信儿,叫我们好担心,走吧,跟我们回去吧,有什么事儿回家再说。”
他伸手要拉丁思南走。
虞晓莲大步一跨横插在她们中间。
沈时再无耐性,脸色瞬间拉垮,如果现在手里有把斧头,他要把拦路的人都变成拦路的鬼。
迎接沈时凶猛而恶毒的目光,虞晓莲浑身一怔,被丁思南从后面紧紧地拥抱,然后揽在身后。
二人交换了位置,虞晓莲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丁思南回以一个笃定的微笑,转过身来立刻冷着脸。
“你不就是要钱吗?”
丁思南没心情陪沈时演,她张扬地挑了挑眉,“把店搞黄了,你还想分钱?”
沈时愚蠢的大脑好像卡壳了一般,不明就里,还是沈涛反应得快。
“儿子,小丁说得对,这店有她一份,不就等于有你一份?哪有自己搞自己的生意的道理?既然人找到了,回家吧。”
王琴也上前附和,向着众人嚣张跋扈道:“你们这些狗东西,睁开你们的狗眼认认谁才是你们真正的主子?!敢和我们对着干?信不信明天就叫你们下岗滚蛋!”
王琴和沈时一个前一个后隔开丁思南和其他人,把丁思南夹在中间拉走。
她咬着牙用蚊吟之声在沈时耳边吹风:“要打回去再打。”
沈家人大获全胜,满面春风,过去三个月所有的痛击仿佛都只是过眼云烟,只要丁思南这个聚宝盆在手,多少的失败他沈时都承受得起!
丁思南轻松一甩便挣脱了沈时的手,身后王琴的尖利之声立马在耳边炸开,她的腰间挨了一记狠戳:“老实点!”
丁思南心中诧异,脸上无波无澜。
若是前世,沈时这个体格,只要被他抓住,无论她怎么动弹都难以摆脱。
难道前世的记忆混乱了,是她记错了?难道前世的自己虚弱至此?沈时的手臂明明就没有多大力的感觉啊?是他没有用全力吧?比起教练的手劲,沈时简直就像一只小猫咪轻轻踩过的感觉了。
她好奇地打量着走在前面的沈时,身形似乎比在医院时胖了,看来在家里营养补得不错。
不过身上浮动的肉都是松的,俗话说烂肉疼,烂肉越多挨打就越疼,若是从他身上随便哪处烂肉下手…保管叫他有一番不一样的体验。
那只受伤的腿似乎是恢复得不错,走路能跟得上,不注意看的话,是不会发现他的步子还有略微的深浅差异。
只是力量上,和前世比差远了。
坐吃等死的猪。
刚才还以为自己在和同伴是做生离死别,短短几分钟心境犹如过山车一路从低点冲向上,她感到呼吸又顺畅了,心跳又平稳了,秋日的阳光暖得刚刚好。
沈时敦厚而微驼的背影好像在给她强烈的暗示。
这是个不错的沙包。
丁思南横扫了两眼左右护法般夹着她的两个老人,脑中过了一遍已经练习了无数遍,模拟了无数遍,已化为肌肉记忆的几个动作。
跃跃欲试的心情挤到了嗓子眼,理智轮番压制住一浪高过一浪的报复欲望——
她要把他们这样、这样、再这样…
她的拳头好痒。
冷静。
丁思南轻轻地调整呼吸。
她是个女人,面对着沈时一个大男人,外加两个健壮如牛的老人,还真不一定是对手,弄不好还得吃大亏。
千万别冲动。
最好以智取。
心里默念了几遍,做着这样的打算,丁思南顺从地跟着沈家人上了回家的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