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正赛，立海大比青学先一步到达了场地，场地周围已经坐满了人。关东地区大部分学校都有人来看这场对决。不二看到了站在最外面的裕太和姐姐，向他们挥了挥手，姐姐笑眼弯弯地摆了摆手，裕太则还是那副有些别扭的样子，最后也只是和他点头示意自己来了。


    青学的人这时候也踏入了赛场，菊丸和桃城看到自己招了招手打了声招呼。越前的身高在一群人里格外显眼，对方眼神有些复杂地在他和真田身上来回跳着。


    比赛的对阵名单这个时候完全公布：


    双打二：丸井胡狼对阵桃城河村


    双打一：仁王柳生对阵大石菊丸


    单打三：柳对阵乾


    单打二：真田对阵海堂


    单打一:  不二对阵越前


    这个名单对于立海来说是意料之中，不二转学，手冢受伤，在青学有一对固定双打搭档的情况下，阵容的选择是非常有限的。开赛前握手的时候，越前刚好站在不二的对面，嘟囔着什么，“前辈怎么骗人，明明你才是单打一。”


    对面身穿立海大校服的学长并没有一点反思的心思，他对于龙马的反应只有一个恶作剧成功的小得意，他捏了捏对方的手，“我可没有骗人啊龙马。”


    我从来没说自己不是单打一啊。


    第一场是双打二，上场前丸井还埋头吃着他精心挑选准备好的蛋糕，胡狼拎着拍子站在一旁等他。真田一如往常站在教练席，看着准备上场的两个人，“速战速决，开个好头。”


    “没问题。”丸井点了点头，搭上了胡狼的肩，胡狼则是朝真田点了点头就上了场。


    第一局是立海大的发球局，胡狼以非常扎实的底线发球开启了这一局，河村勉强回击，桃城看准时机高高跃起，“重心垂直跳打法”双手反手击球，就朝着丸井这一侧扣杀过来，这时候胡狼冲进了他的视线，双手回击了这个扣杀，随后在球被打回来的时候，丸井已经出现在网前，以一记华丽无比的“走钢丝”截击宣布了这场双打第一分的归属，球划过球网边缘，最后落入了青学的半区。


    “现在可不是热身哦，我们不会给你们犯错的机会的。”丸井吹着泡泡糖笑着说道。


    立海大 1-0


    第二局河村进入了“burning模式”，打出了“波动球”，胡狼精确地判断出落点，却因为错估了这个球的力量，回球打飞了出去。两个人并没有因为这个球自乱阵脚，反而胡狼思索了一下，对丸井说：“这样的球交给我就好了。”


    丸井欣然点头。下一个球桃城依旧配合着河村打出波动球，但胡狼判断好落点，一个滑步已经预先落位，双手握拍就将波动球回击了回去，力量也非常大，桃城并没有想到对方可以这么完美地回击，尤其网球还带着这么强的冲击力，勉强回击，就被丸井抓到了破绽一个扣杀结束。


    立海大 2-0


    虽然比分才刚刚进展到二比零，但青学这组双打牌库中的牌已经不多了，丸井和胡狼甚至都没有怎么用力，这场比赛的结果已经注定了，临时凑出来的双打和这对黄金搭档完全没有可比性。不二站在那里看着对面的青学替补席，菊丸已经在热身了，蹦蹦跳跳的，大石也在旁边面色凝重地活动着手腕脚腕。


    双打二立海大丸井胡狼获胜，比分6-0。


    真田对于这样的第一局很是满意，面色都变得柔和了不少。不二把剩下两个蛋糕的蛋糕盒递给了丸井，对方立马塞了一个在嘴里，还给胡狼分了一个。对面青学的两人则没那么好受，虽然对临时组起来的双打有所预期，但这样巨大的水平差距还是让两个人有些失落。其他人纷纷凑上来安慰着他们，菊丸揽着大石的肩膀说着：“看我们黄金搭档的吧，你说是不是啊大石，给立海大一点眼色瞧瞧。”


    双打一才是今天双打的重头戏。仁王和柳生听到对面菊丸的那句话，非常有默契地相视一笑，柳生还推了推眼镜，更显得深不可测了。


    “这是青学固定的双打组合，不要轻敌，掌握好节奏好好打就没问题。”真田对于这两位多叮嘱了几句，两个人表情沉静，点了点头胸有成竹的样子，看起来已经商量好了一些对策。


    网的那边大石菊丸已经摆好了澳大利亚阵型，一场真正意义上的两方双打对决现在才开始。


    第一局一上来出乎意料的是仁王柳生并没有发动猛攻，大石和菊丸则采用了澳大利亚阵型，凭借默契的配合快速连续得分，展现了青学黄金组合的压制力。


    40-0！


    青学这边的几个人在加油，越前一个人坐在高处的台阶，却发现仁王柳生的两双眼睛正在阴恻恻地凝视着菊丸，立海大的备战席上所有人也气定神闲，不二抱臂站在一旁，没有什么表情。


    场上仁王已经发现了菊丸的习惯性动作，侧过身去给柳生说明，柳生推了推眼镜点了点头和他沟通了后面的阵型和打法。两个人在讨论结束之后分立在两边的底线前，前场的大片区域都空了出来，看似是纸糊的防守，实际上却是请君入瓮。


    大石和菊丸虽然感觉到对面两个人有些诡异的变化，但不能自乱阵脚。依旧是大石先发球，被柳生回击到前场后，菊丸迅速出击上网，动作敏捷，却无法预料到自己已经因为习惯性侧拍的小动作暴露了球路，仁王甚至先于他一步动作，像鬼魅一样出现到了那个地方，快速的反击得分。


    立海大得分！40-15！


    在参透了菊丸的习惯之后，仁王和柳生每一次都能够预料到对方的球路，实现精准的封锁。青学那边场上场下都摸不到头脑，立海大这边虽然也并未看太明白，倒也猜了个七七八八。场上局势一下子逆转，立海大从悬崖边上一举逆袭拿下了第一局。


    “仁王平常就对模仿他人很有兴趣，对于他人的小习惯和小动作更是观察入微，在网球这种激烈的交锋之中也能精确捕捉对方的弱点，实在是恐怖如斯。”不二转换视角再看一遍仍然会感慨。


    “仁王的观察力十分敏锐，无论是对于对手还是队友，所以在双打这方面是绝对不容小视的人呢。”柳站在一旁点了点头。


    自从青学的大石菊丸发觉自己被对面的双打组合摸透以后，动作就开始越发的不舒展，被封锁的球路以外，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失分的情况也越来越多了。英二肉眼可见的越来越急躁了，不二在心里想着，没有办法接受自己成为突破口，反而会将这个口子越扯越大的。


    “你啊，你的习惯真是害死你了。”仁王的这句话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英二的精神彻底涣散，青学的黄金双打组合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开始崩溃。


    立海大 4-0


    这对双打的剧本和上次如出一辙，在大石一个人撑着双打的阶段，菊丸从混乱的状态里恢复了过来。场上的局势又颠覆过来，呈现了青学这边的压制。马上就是同分，在立海被推到悬崖边的时候，柳生帮助有些动摇的仁王分担了绝大多数的防守责任，让他有一阵喘息的时间。


    最后，仁王完成了致命的回击。


    立海大两场双打全部获胜，2-0。


    “两边双打都是有人出现涣散的时刻及时填补了空缺呢，双打真是有意思的项目。”不二能感知到一些仁王最后因为柳生一个人来平衡战场产生的其他的心思，但最后只要是胜利了，就是属于两个人的，不存在谁领先谁落后的分别。


    双打搭档本来就是一体的啊。


    “只要能够胜利，任何的动摇都会在那一刻变得无关紧要的。”柳回应了不二的这句话，拿出网球拍准备下场。


    “莲二原来也是这么想的。”


    柳听到不二的这句话，带着一些不解的表情抬眼看他，两人四目相对，柳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真田站起身来，两个人相对：“我希望这是最后一局比赛，他还在等我们过去。”


    柳点了点头，拿着拍子就走上了场地。


    不二靠在栏杆上，看着乾和柳握手，这样的两个连网球风格都相似的人，几乎是宿命般的必须要在这里相遇。上一次乾奇迹般地险胜，真田当场就在网球场边斥责了柳，关于柳的精神动摇以及关心则乱，自己则是站在对面热身，感谢乾争取到的来之不易的出场机会。


    后面的那几句他没有听清，当时应该在和英二说话，真田拳头被切原的网球拍挡下的那个闷声在本来有些吵闹的球场里格外清晰，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沉默了。真田在帽檐的阴影之下是不悦的神情，切原挡下之后就和真田夸下海口要快速解决自己。而柳，不二的印象里他的碎发遮住了他当时的表情，只剩下紧握着球拍的那只手。


    现在视角反转，他已经不是跃跃欲试准备上场的青学单打二了。无论是青学被零封，还是柳未完成对于幸村的约定，这样残酷的选项，就由场上旋转的网球来决定。


    砰得一声。


    不二还沉浸在对于上次比赛的回忆之中，乾就已经利用“飞瀑泄地”的高速发球取得了领先。


    15-0！


    乾继续利用收集到的数据对于柳进行压制，但柳很快就适应了乾的进攻节奏，迅速反超了比分。两个人虽然已经是许久未见，但通过对于其他比赛的数据分析，对于对方的习惯和打法都是了如指掌。


    一局一局地咬得很紧，中场休息换边的时候柳2-3。


    柳回到场边，拿着矿泉水在猛灌，真田一句话都没说，还是坐在那里。不二给他递了毛巾，他点了点头接过擦着汗，把拉链拉到最顶的外套脱了下来。面无表情地解开了手腕和脚踝的负重，他明白这样的数据网球对决下，面对着站在悬崖边爆发的乾，他想要啃下胜利会变得有些费劲。这种被摸透数据的感觉也让他不爽，所以他解下了负重带，活动了一下轻盈了不少的手腕和脚腕，现在乾完全没办法对自己数据进行估计了。


    柳把负重放好在凳子上，走上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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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边准备开始新的一局。青学才发现上两场双打的时候，立海大的人还是带着负重带和他们进行比赛的。


    在摘下负重之后，柳的速度和力量上升了一个高度，一时让乾无法抵御。乾推了推眼镜，放弃了自己的“数据网球”，避免自己被关于柳的旧数据所影响判断，他双手握拍改为了纯粹的力量打法。


    比分来到了柳的5-4。


    “回到了以前的比分啊。”乾仿佛陷入回忆一般感性地推了推眼镜，他和柳之间也有一场未完的比赛，正因为如此，两个人也比任何人都想要对上。


    柳听到这句话，只是紧了紧握着球拍的手，“贞治，这是新一局的比赛，我们的数据都已经过时了。”


    柳这一盘换到了立海大这一边，耳朵里还能听到其他几个人对于比赛讨论的声音。至少此时此刻，这局比赛既是童年那场未完比赛的延续，又是一场全新的关于青学和立海大的比赛。球网两边站着的人相同，背负的东西却已经不是简单的切磋和输赢，同伴和约定现在就在他的身后。


    话音刚落，柳就打出了一发超高时速的发球。真田看到柳的侧身，为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他的球包就这样拉紧放在自己的身侧。


    在柳的赛点，一记“高速削球”，向上的假动作后是快速弹向底线的网球。


    来自立海大的柳6-4获胜！


    立海大总分3-0完胜青学！


    比赛结束的那瞬间，不二有些恍惚。他固然能预料到这样的结局，但真正经历的时候，他回忆里那次胜利却好像被什么东西与他割裂。一个崭新的时间线向自己铺开了，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刚到这个世界那一刻的茫然，当时是手冢问自己为什么不竭尽全力，现在是他自己问自己原来胜负真是一瞬吗。


    “你还好吗？”不二回过神就是丸井凑在他身边。


    “还好，只是有一点奇妙的感觉。”不二明白对方懂他因为转学身份的错位，但总不能预想到他甚至还穿越时空了，甚至因为自己的一部分原因，事件走向了完全不同的一面。


    “赢自己以前的好友总是有些不好受的。”丸井哥哥味十足的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着他，“不过全国大赛也快来了，应该还能再见吧。”


    不二笑着点了点头，却听到丸井的下一句就是，“青学那对双打好像还有点东西，下次我和桑原也要碰一碰，不能让仁王他们两再嚣张了。”


    哭笑不得，他跟着大家走到球场里列队领奖。英二专门换到了和他同一排，“恭喜啊不二子，不过我们下次会赢回来的！”


    “好。”


    “这小家伙还等着和你大打一场呢。”英二指了指在最后的龙马，对方傲娇又有点憋屈地撇了撇嘴，“到时候手冢也回来了，不会让你们赢得这么轻易了。”


    “好，下次英二要迎接我们下一对双打了。”


    “不行啊啊我还要报仇呢，不过一言为定喵。”


    真田接过了关东大赛的奖杯，立海大完成了史无前例的关东十六连胜。不二站在队尾，和经过的青学众人依次寒暄了几句，又朝着还站在场边的裕太和由美子招了招手，井上先生和砂织小姐叫着合照的时候他才回到队伍。


    “恭喜夺冠。”


    “不二，恭喜夺冠哦！”


    回应了两位记者的恭喜，立海大家一起照了张相。真田想把奖杯塞出去，但没有谁愿意接着坐在合照中间，切原趁着夺冠了真田没法对他发作，躲在柳的身后死也不接。最后呈现在报道里的合照中，真田盘腿坐在最中间，抱着奖杯，依旧带着他那个帽子，带着一抹微笑，其他人则笑得很开心。


    井上先生拿出了纸笔问真田：“首先恭喜夺冠，也恭喜完成如此十六连胜的壮举。这个赛程中立海也有了人员的变动，幸村因病暂时休息，原来青学的不二加入到了正选名单之中，这对于你们夺冠的历程有什么影响吗？”


    “幸村的病是我们不想看到的情况，但我相信他会在全国大赛时回到我们的队伍里继续领导大家一起战斗。不二的到来对于我们的阵容是一个加强，在短期内就快速融入我们并且拿下了冠军，我相信到了全国大赛我们的阵容会更完整也会更强，立海大会迎接全国大赛任何队伍的挑战。”


    “谢谢你，再次恭喜，也祝幸村早日康复。”井上先生对于真田发言的得体颇为赞许，点了点头。


    话音未落，胡狼就接到了电话，举起了手机，“车来了！”


    应该是赤也先跑起来的，而后其他几个人也跟上了步伐。不二向砂织小姐挥手告别，真田也对着井上先生点了点头，两个人跟在最后面也跑了起来。


    还没有离开的青学众人，记者，还有其他来看比赛的人，就这么看着立海大的所有人在夕阳里奔向了场外，敞开的外套随着奔跑的动作打着网球包。带着他人对于胜利的羡艳，这群人就奔赴向下一个战场，想把这份喜悦和坚定传达给一直在等待他们的人，他们的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