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切原已经走到了青学众人避雨的亭子前，一个人湿漉漉又气势汹汹的。刚巧碰到了不动峰的两个人，按照切原的记忆，一个是他们的队员，另一个好像是随队的女生，女生手上还拿着一个录像机。


    “怎么，你们不动峰现在来找青学是为了请求他们帮你们报仇吗？”切原的眼神在两者间徘徊着，“我看他们现在是自顾不暇吧，不过刚好拿着录像机可以记录下你们惨败的样子。”


    “切原赤也，你不要口气太大，我们全国大赛一定会复仇回来的。”神尾被他这样一激，握紧了拳头反驳着。


    “就凭你们中间最强的部长在单打三0比6败给我，你们不动峰从来没有幻想过自己能赢吧，全国大赛想遇到我们可要好好努力啊。”雨水落在他的头发上，顺着发丝淌到了脸颊。


    “切原赤也你不要太嚣张，要不是下雨谁要听你来这里大放厥词，我们球场上见。”桃城挥了挥拍站了出来。


    “你是谁来着？”切原不屑地捋了捋头发，视线直接越过他紧紧盯着越前，“越前龙马，手冢不在你应该就是青学的最强战力了。你倒是可以学学橘吉平，把自己安排到单打三，不然估计是没机会上场了呢。”


    “在这里说这么多有什么意义，你肯定不是你们的单打一吧，想和我打还差得远呢。”越前喝完了汽水，站起来走到了桃城面前，“不管我面对谁都会赢下来的。”


    切原看他那副样子就不爽，刚想怼回去，就被一把伞罩住，不二站到了他的身侧。


    “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大家都在找你。”


    不二和切原说着话，却没有侧脸，只是站在那里，和以前无比熟悉的队友们面对面，和越前四目相对着。上一次这么大的雨，自己还是站在亭子里，和切原一句一句地怼，这一次自己站在他身旁给这个有些冒失的学弟打伞。黄色的外套因为雨水贴在身上，因为他的到来，原来剑拔弩张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的尴尬。


    “我来看看我们的猎物。”


    “好久不见啊大家。”


    不二笑着挥了一下手，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如果不是身穿的校服不一样，所有人都会觉得他马上就要走向众人，并且挑个地方坐下趴在桌子上发呆。


    “真是好久不见了不二学长，你是单打吗？”


    龙马抬眼圆溜溜的眼神盯着他，比起试探更像是问询，潜台词更像是问他的单打顺位。越前想和他打，但只能是单打一，如果他不是单打一，越前也会兴致勃勃地面对真田或者其他人。


    “龙马，恐怕我们没有交手的机会。”


    不二没有正面回应这个问题，于公是因为比赛还没有开始，双方名单都没有公布，于私是因为自己乐于看着他人对自己捉摸不透的样子。


    龙马，我是单打一，但是我们之间的这场比赛，恐怕是进行不到最后一局的。


    “走吧，下次不要一句都不说就脱离队伍。”


    不二回头提醒切原，对方没说什么，插兜站着。他知道不二所说的没有交手机会是什么意思，但从他的角度来说告诉对方又如何，青学这帮人好像根本不知道不二周助有多强一样，真无趣。


    “你们两怎么还在这里？”真田戴着帽子，看到他们俩站在这里走了过来，站在稍远处带着些催促的意思。


    “总之，青学你们可不要输的太快，不然可太无聊了。”


    切原放完狠话，不二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向对面的青学和不动峰众人点了点头，转身打着伞一起走了。


    真田跟在他俩身后，阴沉着脸视线扫着青学众人，在他也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被桃城叫住，“喂，你们队这个切原跑来一顿挑衅，不应该道歉吗？”


    切原和不二走在前面，听到了这句话，不二明显感觉旁边的人动作僵了一下。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行为有点冒失，只是担心副部长会因为擅自离队的事情教训自己。


    真田听到这句话，回过身来，面无表情，“我并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所以没有必要替他道歉。”


    在外人面前还是挺宠的，不二如此想着，和切原加快了些脚步。一前一后，三个人回到了立海的亭子里。这雨是真的下不停了，不二趴在石桌上想着，立海的一切都和幸村牵绊的太深太深，连决赛的日子都卡到了对方新生的那天。


    赛会总是磨磨蹭蹭，明明都说了今天几乎比不了，还是让两个学校就在外面等着。真田拿着网球走了出去，不二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雨似乎小了一些，但远远没到比赛的条件，真田的每一步都走得很坚定。


    到了球场，他遇到了越前。两个人心里都憋了一股劲，见到对方的第一面就已经是匹配成功了。真田握紧了拍子，那些招数用了三分，藏了七分，现在的越前在他面前还是略显青涩，并不是他的对手。大概打了有两个小局，对方虽然输得多，但也燃起了斗志，拽了拽帽子，气势汹汹弹着网球，就要和他在这个积水的网球场里一决雌雄。


    青学，没有了手冢和不二，你们的杀手锏就是这样的小孩吗，目前为止还远远不够呢。


    在越前发球之前，一个声音打断了这场比赛。柳站在网球场外，撑着伞背着网球包，“定好回去的车了，一起走吧。”


    越前听到这句话，有些急躁地看着真田，眼神里明明白白就是想和他继续打。先是不二，又是真田，每次都是在雨天被打断，自己的比分还都是落后，越前肯定不愿意放过真田。真田的眼神他看不清，对方整理了一下帽子，毫无停顿地回头就往门口走。


    “下次再打吧。”


    “你就是立海的单打一吧，下周等着。”越前虽然心有不甘，但心里那股火焰熊熊燃烧着，让他更有力量了。直面如此强大的对手，让他兴奋地浑身颤抖，下一周的比赛如果能遇到一定会让他热血沸腾，真田走后他也会再找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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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主练习的。


    听到他的这句话，身穿立海大校服的两人同步停顿了一下，真田发出一声轻轻的嗤笑，没有人回答他，在又下起来的大雨里渐行渐远。


    “切，装什么无口。”越前看着两人的背影，回忆起刚才真田那声嗤笑，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涌上心头，他拎起网球包也走出了球场。


    -


    比赛最后还是宣布延迟到了下周周六，也就是幸村手术的那天。告知幸村这件事之后对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叮嘱了一些训练上的事宜。


    决赛的前一天，一群人还是老样子，又在天台聚齐。拿来给幸村吃的小蛋糕在他的授意下被分了个干净，他只是坐在那里微笑的看着。柳和真田还有柳生在和他沟通关于练习的事宜，不二来晚了一会儿，这个时候才推门进入了天台。


    “刚刚在楼下陪一个奶奶找了一下科室。”


    不二脸上还是熟悉的笑容，这一次却让幸村感觉那笑容不及眼底，而是一抹有些忧郁的蓝色。两个人四目相对，不二的眼睛里似乎有夹杂着几分忧愁，还有一些让幸村捉摸不透的愠怒。其他几个人走出了天台，不二找了个借口留了下来。


    “怎么了，你看起来心情不好。”幸村问他，对方靠着铁丝网正对着自己。


    “这句话好像问精市才对，最近很辛苦吧。”不二叹了口气，声音更柔和了，“抱歉打探你的私事，但是这种事情憋在心里也并不好受吧。我现在知道了一点，无论如何也可以和我说说。”


    幸村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一些，他没有再戴上那副面具，垂着眸眼神有些动摇，“护士姐姐总是这么关心我，有些让她费心了。”


    “做术前检查的时候，发现情况比想象中复杂一些，风险增大了。”幸村又提起了其他人，突然洒脱得仿佛在谈其他人的身体，风吹起他的衣摆，“不过无论如何我都想做这个手术，我想完成和大家的约定。抱歉，让你更辛苦了。”


    不二完全能设想到对方这么说，他沉默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个让人放心的笑容，“我都明白，我会保守好这个秘密的。明天，赢下来我们就过来，请不要有任何动摇，大家一直和你在一起。”


    不二败就败在太过于理解幸村，平日里永远都是想清楚了再说话的人，也有些口不择言。他确实没什么人可以倾诉，家人不行，朋友也不好，其他人幸村不想增加对方的压力，对于柳和真田，这两位最近的压力已经够大了，绕了一圈反而太亲密的人无法开口。


    两个人沉默着，一站一坐，风穿过了扬起的发丝，穿过了因为某种情绪颤抖的睫毛。


    “不会有问题的，你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就好。”不二走到了他面前，单膝跪着仰视着他，手覆上了他的手，甚至还比他的手要凉一些，用一种无比坚定地语气对他做着承诺。


    “我知道。”


    幸村轻笑了一下，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