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作品:《妻主她罪名昭著(女尊)

    只听“噼啪”一声,案上的烛火跳动一下,石春的心却跟着往下沉。


    自宫内莫名闹鬼事件以来,这三日似乎安静地有些可怕。和她同住一屋的宫人们,时不时有分享谢廷玉在宫内搜寻的动向,但也只是搜寻,并没有大张旗鼓地拿人问罪。


    石春为自己的小计谋略感得意,没想到她只要装疯卖傻就可蒙混过关,那位谢道长也就来她跟前盘问过一会便离去,再也没有回来过。


    毕竟也只是个小小的祈禳使,没有在宫中兴师问罪的权力。


    圣上只给三日期限,今日就是最后一日了,只要过了今夜,她就能完美交差,说不定能得娘子的夸奖,从宫内出去到下面的庄子担任第一把好手,到时候就能攒更多的钱给家里人。


    想到此,石春颇感口干舌燥,咕咚咕咚地灌下一杯茶水后,她躺在床榻上。莫名地,眼皮子开始打架,不一会儿便陷入沉睡中。


    等到她醒来时,发现自己双手反剪,被捆于一张椅子上时,她一脸错愕不已,不知是梦境还是现实。


    黑,很黑。


    这是石春的第一印象。


    而且还很陌生。她在宫中当差,每座殿宇、每处回廊都踏遍,唯独这里,陌生得很。


    待得片刻,眼睛已能适应黑暗,石春大抵能辨认清楚,如今她身处一个密闭、狭窄的地方。可不知为何,她总觉着暗处似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着她,那视线如有实质,黏腻阴冷地爬过她的后颈


    石春冷汗涔涔,她暗中使力挣了挣,绳索却纹丝不动。


    咔嗒一声。


    似有什么东西被戳破。


    紧接着空中莫名其妙地开始弥漫着蓝绿色的幽光,如鬼火般漂浮游动。


    咕咚一声。


    几个中空的竹管滚来,最终停在石春的脚边。


    一滴、两滴、三滴……的汗从额角流下,滴落至地面又转瞬消失。


    石春瞪大双眼,心中骇然不已。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这是她从宫外委托人拿来的猪羊骨殖炼化的磷灰,这种东西只要遇风便会自燃,发出幽蓝火光。


    她记得,当时为了消灭证据,都将其悬放在宫殿房梁处,隐蔽得很。


    一般人搜查,都会检查柜子箱笼等物,倒是很少会有人会仰头细查梁椽。


    一张纸不知从何处飘来,上面写满了“罪不可恕”四个大字,红色又狰狞,然后字慢慢地消失了。


    原来谢廷玉知道,谢廷玉她什么都知道!


    但那又怎么样……石春咬紧牙关,只要她继续装疯卖傻,或是反咬一口谢廷玉,她也不能如何。如今娘亲、爹爹还有弟弟都在庄子里,她死不足惜,但绝不能连累家人。


    帷幔微动,隐隐约约有人站在那儿。


    蹭的一下,一抹烛火亮起。


    撩起帷幔,一个人手拿烛台,缓步朝石春走来。


    那人长发披肩,未带任何装饰,一身素白长袍。


    石春努力地吞没一口唾沫,整个人仿佛似被定在那儿,双眼瞪得几乎裂眦。


    此人脸上涂抹着厚重的一层白色铅粉,看上去就像是一张假面。五官僵硬得如同一具死了好几天的尸体,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一种阴曹地府才带有的腥气。


    在烛火的摇曳下,那人面容格外阴森可怖。


    纸墙上倒映着两人逐步贴近的身影。


    “吾乃……”此人声音低沉,还没介绍自己的身份就中途被打断。


    “良人?您是春和堂以前住的那位良人?”石春尖声道。


    她骇得直接连带着椅子一起翻倒,整个人拖背着椅子,以额抵地,浑身抖如筛糠,“良人赎罪,奴也只是借良人所住的宫殿生事,并没有真的顶着良人名头来杀人啊!”


    “……再插嘴,吾就用这把匕首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此人屈单膝点地,将烛台放在一旁,从中拿出一把削铁如泥的金错刀。


    寒冷的刀刃贴着石春的脸颊,只听那人道:“吾乃阴玄天酆都大帝驾前,执掌罪愆考校、拘魂锁魄之职的幽狱巡察使。”


    “你身处人间,却假借已故之人的名头生事,当真是污蔑我们酆都名声。按照《冥律》,你死后当受拔舌之刑,剜去眼珠,生生世世坠入畜生道。”


    刀刃贴着石春的下颔,脖颈处往下滑,所过肌肤都泛起细细战栗,最终刀尖抵着石春的心胸口。


    “大帝有言,要活生生剜出你的心脏,看看是否真的如墨汁染就一般黑,到时候再拿到热锅里添油一滚,待煮着焦黄熟透之时,再将其切成一块一块,喂到你肚子里去。”


    下一刻,刀刃就毫不犹豫地朝里刺去。


    石春吓得哇哇大叫,口中涎水直流,眼睁睁地看着一颗血肉模糊、沾满黏液的心脏从她的右胸口内撕裂而出。


    那人一捏心脏,暗红的血水顺着她的指缝间往下滴,“现在本巡察使问你,你的幕后主使是谁?又是谁和你一同顶风作案?”


    石春骇得肝胆俱裂,喉间发出不成调的呜咽,自然是回答不了谢廷玉的问题。


    谢廷玉将金错刀一把插-入这颗猪心,正欲接着往下问,却见这石春俨然是被她吓得失了智,一番猛烈的挣扎下还真的把绳子扯开,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直接把这围住的纸墙撞破。


    “………………”


    这个绳子到底是哪个人绑的?


    石春脚一踩空,当今往下一摔,在戏台下静声围观的众人纷纷惊呼,避让退散。


    原来这是一处宫内搭建好的戏台。


    谢廷玉找人提前布置好,又在茶水中下药,待石春被药倒之后,把人捆住带到这儿来,再往衣服里塞入一颗猪心,一切准备就绪。


    她提前禀过圣意,邀请皇帝御前的秉笔使,总管内侍,一干掌使,以及姬怜来现场围观她是如何以己之道还施彼身,如何攻破她人心理防线来揪出幕后主使。


    ……只是没想到,玩过头,把人给玩傻了。


    石春跟疯了一样,看到围着她的人都是宫内有品阶的女使、女官,尖叫一番:“你们怎么也在这?你们也死了吗?”


    众人:“…………”


    身体快过脑子,石春两手扒开众人,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只听嗖一声,似有利刃破空而来。


    众人看到这箭矢也顾不得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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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纷纷掩袖避开,只见这箭如同流星一般,神奇般地穿过众人,直指石春的大腿后侧。


    这弓箭,箭囊是谢廷玉提前在一旁备好,以防万一。


    谢廷玉在石春往下滚的那一刻便利索地将猪心一丢,背起箭囊,拿起弓箭。


    她一向对自己的射艺很有信心,箭无虚发,从不失手。


    “你还要跑吗?再跑的话,我可不敢担保我的下一箭,会射在哪里。”


    谢廷玉反手又拿出一支箭,拉弓对准。


    可是被吓得失心疯的石春哪里能将这番话听进去呢?


    她甚至都没有去拔-掉大腿后侧的箭,而是拖着伤腿,一瘸一拐地往外爬去。地上拖曳处出一道醒目的血痕。


    谢廷玉眼睛一眯,毫不留情地又是一箭。


    来不及退开的一女使当即定在原地,紧闭双眼,只听耳边簌簌风声。


    那箭擦着她,不偏不倚地射中身后石春的后背肩胛,此处离心脉只差三寸。


    石春倒在地上,动弹不得,血从伤口处慢慢溢出,将她的中衣染成褐红色。


    几名掌使见状立即上前,探鼻息还活着,一人架着石春一边臂膀,一道离开,地上留下了一滩明显的血渍。


    姬怜看着戏台上的那一坨猪心,一把寒光发亮的金错刀就这么直直地插着。


    好恶心。


    谢廷玉弯腰,将金错刀拔-出,转身朝姬怜走去。只见那刀刃上还沾着黏腻的肉末,混合着丝丝缕缕的血水。


    更加恶心了。


    姬怜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感觉这把借给谢廷玉使的金错刀已经是不能用了,丢了更好。


    他转头,一滩血就这么赫然在目,那股从胃里涌上来的酸意愈发强烈,他赶紧背过身,手捂住嘴,脑袋一阵晕眩。


    绛珠赶紧伸手扶着他家殿下。


    谢廷玉用巾帕将刀刃上的肉渣抹去,又拿着干净的地方擦拭指间的血迹,可是血却不是那么容易拭净的。


    “要不我拿回去洗洗再还给殿下?”


    姬怜整个人几乎挂在绛珠肩上,听见这话脊背立即绷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这刀我不要了,送给你…”


    谢廷玉手指缝间都是猪心上的血水,那血腥气带来一阵一阵的眩晕冲击着姬怜,他攥紧绛珠的手臂,有气无力道:“快送我回去。”


    谢廷玉捻着刀身仔细端详,眨眨眼,“如此锋利的一把好刀,洗干净之后又可以拿来防身。又不是餐刀拿来切菜什么,至于这么嫌弃吗?我不就是拿刀玩弄了一颗猪心而已。”


    绛珠揽紧摇摇欲坠的姬怜,解释道:“我家殿下……他晕血。”


    谢廷玉恍然大悟。


    秉笔使适时走来,一番行礼后道:“如今宫中闹鬼一案已破,今夜所见所闻已记录在册。谢大人此番奉诏驱鬼的功绩,亦会如实呈报。只是,还得请大人后日未时到昭刑司提交此次实证,再一同前往太极殿向圣上详述案情始末,以便圣上裁夺后续处置。”


    昭刑司是专掌后宫、内侍、宫人刑罚之地,而太极殿是皇帝办公之场所。


    谢廷玉颔首应下,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