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叫你姐姐啊！老子才不！”


    “那退一步，你得叫我前辈！”


    “哈？我们是同级！”


    千纱一个小跳攀上五条悟的背，手肘环住他的脖子，两只脚盘在他腰上。


    “真不可爱！夏油都老老实实叫了。”千纱掐住五条悟的脸颊往外拉，结果被人一个摔背扔到地上。


    千纱怒而给了五条悟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五条悟眨眼比耶。


    宿舍里乱糟糟的，千纱的行李到处都是。偏偏两个人还毫无自觉地在这杂乱空间里撒丫子到处跑。


    夏油杰走过去，一手拎一个利落扔到门外。拍拍手。


    “怎么连我也扔出来了……”千纱抓着头发嘟囔道。


    “你也净添乱。”夏油杰说。


    把两个捣蛋鬼丢出去之后，夏油杰叹口气，认命地开始收拾屋子。许久无人住，物件上都积了层薄薄的灰。


    他撸起袖子，把散落在地上的行李捡起来放好。随后去卫生间打一盆水，擦拭柜台。


    千纱和五条悟在门外面面相觑。


    “都怪你！”


    “哈？关老子什么事……！”


    五条悟脚下的横纹木地板突然开裂，他一只脚踩落下去。他几乎是立刻蹦到一边。


    “哈哈哈哈哈！”千纱无情嘲笑。


    五条悟郁闷地望着地板上裂开的洞：“老子不会真的要这么倒霉一整天吧。”


    “五条，这也不失为人生的新体验～”千纱拍拍他肩膀，哼着曲儿愉快走进房间里帮忙去了。


    五条悟抬脚也想进去，被千纱拦在门外。


    五条悟疑惑：“干嘛？”


    “身上有厄运debuff的五条禁止入内！”千纱义正言辞道。


    有夏油杰这个家政能手帮忙，宿舍很快便收拾妥当。


    千纱拽着两个人到楼下买饮料，大手一挥请了两人的份。主要是感谢夏油杰，五条悟是附带的。


    三个人坐在贩卖机旁的长椅上喝可乐，千纱眯着眼享受难得的和煦日光。她感觉到有人站在面前，影子落到她脸上。


    千纱懒懒抬眼。眼前是一个留着棕色齐肩短发的女生，眼角有一颗泪痣，下巴偏尖。嘴里叼着根巧克力棒。


    “哟，硝子。今天的工作结束了？”五条悟挥手打招呼。


    千纱估计这位“硝子”就是她最后一位同期。看起来是好相处的类型。


    “暂时结束。累死了——明明和他们强调过能自愈的小伤就别来找我，一个两个蹭破点皮也大喊大叫的。”


    家入硝子边埋怨边活动酸软的肩膀，眼睛里写满疲惫。


    “向夜蛾老师申请招募些助手呢？”夏油杰建议道。


    家入硝子摆摆手，苦笑一下：“去我那儿的大多都想通过反转术式快速恢复，请助手也没什么用。”


    夏油杰看着友人疲惫的神情，没再说话。


    千纱推推坐在右侧的五条悟，小声道：“朝那边儿去点。”


    五条悟不情不愿地挪动屁股。千纱紧跟着贴上去，给中间留了个空当儿。


    幸好这长椅足够长。


    家入硝子说了句“thank you”便坐下，扭头向千纱做自我介绍。


    “我叫家入硝子，一年级。之前没见过你，是转学生？”


    “千纱。今天刚来，转学手续还没办。”


    家入硝子点点头，露出个和善笑容。两人轻轻握手，一触即分。


    “说起来……”家入硝子视线在五条悟和千纱两人脸上来回。


    千纱：“怎么了？”


    家入硝子指指千纱的脸。


    “你们俩，没事吧？”


    千纱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额头上还肿着个大包。


    “哦，没事儿！和五条干架来着。我赢了！”千纱特意强调她的胜利。


    五条悟面露震惊，快速反驳：“明明是老子赢了！”


    “你先趴下的！”


    “老子那是在找墨镜！”五条悟气急败坏。


    “输不起？”


    “谁输不起了！”


    家入硝子默。她转头和夏油杰对上视线，两人不约而同叹气。


    最后还是家入硝子用反转术式治好了两个笨蛋。


    千纱亲眼看过反转术式后大为震惊，发誓要牢牢抱住奶妈硝子的大腿。


    .


    東京都立音驹高等学校，教师办公室。


    “好的。入学推荐信，我确实收到了。”小野弦子接下信封，拆开阅览后说。


    她注视着站在面前的千纱，蓦地叹气。


    “你想好了吗？千纱同学。”


    千纱没回答，只是伸手拍拍小野弦子的肩膀。小野弦子略带疑惑看她。


    小野弦子肩膀上攀附着的幼小蛙状咒灵在咒力攻击下消散，千纱收回手。


    “老师，有柳絮。”千纱笑着说。


    这都入秋了，哪来的柳絮。小野弦子心想。不过连日沉重的肩背倒是突然轻松许多。


    千纱搓搓指腹，咒力释出的温度残留在指尖。她突然觉得成为咒术师也没什么不好。也许她也是个隐藏的英雄主义？


    成功拿到转学证明签字，和班主任小野弦子道别后，千纱快步走出办公室。


    她调转方向刚一转身，便看见黄头发布丁头的同桌靠在墙上，低垂着脑袋。


    “研磨？你怎么在这儿？”千纱走上前拍他的肩膀。


    孤爪研磨抬起头，金色瞳孔微黯。他先前坐在教室里发呆，无意间瞥见千纱的身影，便什么都没想就跟来了。


    身旁的座位已空了两日。周一发现千纱没来上课时，他就已经猜到。千纱大概是下定决心要转学。


    胸口有些闷，孤爪研磨没办法给这份心情起名，只将其归结于不习惯。


    “小千，有件事……”孤爪研磨语气犹豫。


    “什么？”


    咽下即将说出口的话，孤爪研磨与千纱对视。他看见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荡出的光。一时竟晃了神。


    他没来由的想起某天。从教室后方蹑手蹑脚偷溜进来的千纱，刚一坐下便用碎冰冰偷袭他的脸。凉的他浑身一颤。


    当时千纱的眼睛也是这样发着光。


    孤爪研磨攥紧了衣袖。


    “下周末，我有一场训练赛。小千想来看吗？”


    千纱爽快答应下来。虽然她对排球一窍不通，但也决计不会拒绝朋友的邀约。


    “那研磨记得把时间地点发给我～”


    千纱低头看一眼腕表，表情一变。


    “都这个点了！研磨，我们回头再聊，我下午还有事情要忙。”


    说完，千纱冲孤爪研磨挥挥手，急匆匆拔腿跑走。


    “等……”孤爪研磨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他怔怔看着千纱越来越模糊的背影，心里升腾起一股异样感——他们好像被分隔到两个不同的世界里去了。


    孤爪研磨摇摇头，赶走这莫名其妙的想法，转身离开。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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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千纱这边。


    她到人事处取走学籍档案后，马不停蹄赶回高专。这里不得不提一下，高专建在山上完完全全是反人类设计，千纱上下山的功夫出了一身汗。


    至于为什么要急匆匆赶回来？


    下午有实操课。千纱被要求和夏油杰对打。


    .


    “事先声明，不许用咒灵帮忙。”千纱活动手腕，蓄势待发站在夏油杰对面。


    “好。”夏油杰应下。


    五条悟和夜蛾正道坐在一旁草坪上旁观。


    千纱眯起眼，脚跟发力快速向前冲。在贴近夏油杰周身后猛地挥拳，直击他的下颌，带出破风之声。


    夏油杰反应迅速，掌心挡下千纱的拳头，隐隐作痛。讶异于其力气之大时，只见其脚步一错，身体旋转，狠狠一记侧踢直逼他的腰腹。


    夏油杰闪身险险躲过，眼中划过一抹惊色，神情终于是认真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再次逼近交锋——千纱躲闪不及，被夏油杰一拳击中胸口，血腥味涌上喉口。她迅速反击，转体屈肘，虎口掐住夏油杰喉咙，掌根发力向下推其下颚。


    夏油杰被封住脖颈，千纱力道极大，迫使他身体后仰向下倒去。


    千纱面露喜色，然而膝盖处突遭重击，她立即腿一软跌倒在地。夏油杰竟维持着被她锁喉的状态抬脚踹了她的膝盖。


    两人你来我往缠斗许久，直至被夜蛾正道强行喊停。


    “呼、呼……”千纱用手背抹去下巴上的汗，颇不甘心。


    “平手？”她问。


    “平手。下次再来。”夏油杰答。


    夏油杰眼里也涌动着跃跃欲试的情绪。他不得不承认，千纱的体术确实非常强。若非他占着体型优势，怕是也敌不过。


    千纱满意点头，随手捋一把被汗浸湿的金发，黏在脖子上有些不舒服。


    夜蛾正道招呼两人席地坐下。三个人并排坐着，面朝夜蛾正道。


    “千纱，你的体术很好。练过？”夜蛾正道问。


    “那倒没有，”千纱摆摆手，“老跟人打架，打着打着就熟练了。”


    夜蛾正道：……她一个高中生和谁打架？


    “老子知道了！你就是那种……被叫做不良少女的家伙！”五条悟握拳敲掌心，震声道。


    千纱眯起眼，咬牙切齿：


    “我这就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不良。”


    说完，她撸起袖子扑上去就薅五条悟头发。两个人又打到一块儿。


    夜蛾正道瞥一眼两个不靠谱的学生，没管他们撕扯在一起的举动，转头叮嘱夏油杰。


    “千纱的等级评定任务明天发放，你和悟跟着去。”


    “悟也要？是不是太谨慎了。”


    “以防万一。我总觉得高层那边有人在盯着千纱。”


    夏油杰闻言陷入沉默。


    夜蛾正道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


    “有你们在，不会有事的。回头让悟刺激一下，看能不能激发术式。”


    这厢夏油杰心事重重，那边五条悟和千纱跟猫狗混战一样打的一嘴毛。


    千纱看着掌心的几根白色头发，再看看五条悟手里的一小撮金发，彻底破防。


    “你居然不脱发？！”


    五条悟后知后觉瞅瞅两人手中发量的差距，爆发出惊人笑声。


    “千纱，年纪大脱发很正常，不要太伤心～”


    千纱：“我不信，你等着。”


    她偷偷把那几根霜白发丝装进了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