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维尔的确是在赶来的路上，不过此时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一伙开着蓝色卡皮车的青年小伙儿径直把车横到了他的面前。


    “嘿，新来的，你就是那两个高个儿怪人的孩子？”


    莫名其妙。不过特维尔觉得他们应该是在说迪恩和萨姆，他们俩长得确实挺高，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能长到那个海拔。


    开车的那个金发年轻人仿佛被特维尔毫不在意的目光给刺激到了，拉开车门冲了下来，揪住了特维尔的领子。“你知道吗？异瞳怪胎，你的两个txl变态爸爸一过来就勾搭上了我看上的女人。真他妈让人恶心。”


    勾搭上美女了吗？那估计是迪恩了。不过，第一，迪恩和萨姆不是txl，第二，他们不是我爸爸。特维尔想着，想要出口反驳却被金发打断了。“我刚刚还看到你和比尔那几个废物一起玩，他们去哪儿了？他们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真是人以类聚。”


    他看到特维尔突然愣住，得意得笑了出来。


    “你们两个，把他给我架住，我得给这个小子长长记性。”他使唤着两边人高马大看起来像是肌肉挤占大脑发育空间的两人，掏出了一把银色的弹簧刀，恶意地笑着。“让你的两个基佬父亲要找就找贝利弗那个婊子吧，反正你现在和她认识，应该比较好说话。”


    金发掀开特维尔的衣服，刀尖正要刺向腹部光滑的皮肤，就听到被摁住的男孩儿面色惊恐地尖叫着：“闭嘴！”


    三个人被吓了一下，然后嗤笑道，“闭嘴？谁闭嘴？刚刚没什么人说话，不会是个精神病吧。”


    不过他们没笑太久就笑不出来了。之间原本被两个人抓住了手腕的男孩一眨眼就消失不见，就好像魔术一般。然后金发就看到自己的两个小跟班一脸惊恐地看向了他的身后。


    金发想扭头看过去，却发觉一只冰冷的手捏住了他的脖子，然后越收越紧。


    金发双脚离地，不过不是被人举起来，而是一种失重感，像是整个人漂浮起来。


    他挣扎着，用力蹬腿，想用愤怒掩盖恐惧。他几乎把所有会骂的脏话和污秽的言语都说了出来。“你他妈个怪胎、魔鬼。这是邪术……去死。”


    特维尔受不了了，脑海中恶魔的呓语与现实中金发的吵闹叠加在一起。男孩儿越是吵闹，特维尔越是愤怒，恶魔的呓语越是大声。呵，恶魔的小把戏，放大人心中的恶意，好吧，特维尔承认刚刚只是有一小点点的杀意，这是正常的。但这种杀意在恶魔蛊惑的能力下变得不正常。


    特维尔知道黄眼恶魔正在心里看他的表现。


    “杀了他 ，杀了他……你不是想要知道那股力量的使用方法吗？杀掉他，你就知道了——”


    “闭嘴！”


    情绪像洪水一样冲刷着特维尔，就像是精神错乱一般，所有的行为和思想都无法控制，手指不自觉的抓紧，特维尔能够感觉到，自己，金发，和金发的两个小跟班甚至是脚下的土地和周围的花花草草在溢出的开罗尔物质作用下飘在了半空中。金发依旧没了说话的力气，只是赫赫地喘着气，让空气从喉处仅剩地通道进入肺部来延缓这场死亡。


    杀了他们。


    突然，一阵枪响。特维尔感受到侧腹有些疼痛。这种刺痛将特维尔的神智拉了回来。


    “特维尔，你在干什么！”


    完了，是迪恩。特维尔感觉自己把一切都搞砸了。


    他答应过萨姆——目前能完全控制好自己


    四个人和一些石块掉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音。特维尔踉跄了几步，从后腰侧拔出了一个针管一样的子弹——麻醉剂。特维尔咬了咬舌尖，还好，自己对大部分药有抗药性。他狼狈地往前爬了几步，瞥到了身后冲过来的两道身影。


    天哪，他完全不想面对，他甚至能够听到恶魔的嘲笑。恶魔，是的——平时还算老实，原来埋了这么大个坑在这儿给自己。果然，和恶魔交易就不要觉得自己会有多聪明。


    等站稳之后，特维尔一边瞬移一边跑着逃脱了这个地方。也许是巧合，这种误打误撞的前进方式反而带着他来到了鬼屋。


    “特维尔，你还好吗？怎么了？”贝弗利看着脸色苍白的男孩儿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一把扶住。男孩儿抬起头，贝弗利被他的眼睛吓了一跳——眼珠上红血丝遍布，原本一只纯蓝色的眼睛此时染上了丝丝缕缕的金色诡异纹路。


    “其他人呢？”


    “他们在鬼屋里面。”贝弗利把他扶正。“你先别管他们了，你要不要先歇一下。你看起来真的不是很好。”


    话音刚落，尖叫声从鬼屋里面传了出来。贝弗利和特维尔对视一眼冲了进去，长相怪异的小丑长大了那张恶心的嘴巴冲向里奇和比尔。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特维尔抬起手，一只黑色的手从地底伸出来抓住了小丑的脚腕。小丑行动一滞然后被贝弗利手中的铁棍扎穿了脑袋。


    比尔、里奇带着艾迪跑了出来。看起来艾迪的手被折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


    “刚刚那只手是什么鬼？”里奇喊道。“除了小丑难道还有其他的什么怪物吗？”


    特维尔不做声，麻醉药还是起了一些作用的，至少他现在肾上腺素作用褪去，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但这不代表其他人没有看到特维尔刚刚的动作。身体笨重但脑瓜子非常灵活的本看向了特维尔：“刚刚那个是你干的吗？”


    特维尔已经没力气说话了，闭上眼睛不做应答。小胖子也发现了这点，有点尴尬。特维尔几乎整个人压在了贝弗利身上，摇摇晃晃地到了乔治家里门口。


    艾迪的妈妈愤怒极了，对着孩子们责备发火。她一个一个骂过去，一直到特维尔面前。


    特维尔掀了掀眼皮去看她。胖女人先是被特维尔的诡异的眼睛吓了一跳，接着又是指着特维尔的鼻子骂道：“你也是，你这个外地来的。你就是个恶魔，看看你那双眼睛，上帝是不会保佑你这种败类的。”


    她又看到了扶着特维尔的贝弗利，刚想骂几句，却看到特维尔那双异瞳眼睛幽幽地盯着她，打了一哆嗦，开车带着艾迪离开了。


    接下来呢？剩下的人呢？经过了这个及其刺激的鬼屋之旅，差点害的朋友丧命，几人也不欢而散。他们决定至少散伙之前找到特维尔的监护人，把他先送回去。特维尔像开口让他们把他留下来，或者是藏起来，总之不要让迪恩和萨姆找到他，但是他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只是小幅度的摇头，却并没有被几人注意到。比尔背着他回到家里，比尔的妈妈联系上了在整个社区焦急寻找特维尔的迪恩和萨姆。


    当他们赶过来接特维尔的时候，特维尔已经昏睡过去了。萨姆向照看特维尔的比尔一家道谢，他知道，这个母亲也才刚刚失去自己的小儿子。迪恩紧抿着嘴进来将特维尔带走。


    ……


    特维尔醒来时手上和脚上的刺痛让他意识到自己被绑着。他睁开眼缓了缓，麻药劲儿还没过，眼前有些重影。靠，这是用了打大象的剂量吗？好吧，自己估计是给迪恩和萨姆带回走了。


    他们会杀了自己吗？毕竟自己惹出了不小的麻烦，也不知道那个聒噪的金毛被自己掐死了没有。


    ……万一死了呢？不对，他为什么要关他死没死的问题。反正这里不是死亡搁浅时期，死了尸体也不会虚空噬灭，也不需要麻烦地拉到焚烧厂处理。反正他在冥滩上看过那么多死亡，死亡对他来说只是从一个世界走向另一个世界罢了。


    如果迪恩他们想杀了他，那他就逃跑，逃到冥滩，再寻找另一个通道逃到生者世界，然后躲得远远的。自己一开始跟着他们也不过是为了探究杜姆斯能力者出现的原因，现在看来他能从黄眼恶魔身上得到的要比在萨姆这个同样被蒙在鼓里的人身上要多得多。自己还留在他们身边干什么呢？


    特维尔胡思乱想着，眼前出现了两个模糊的身影，从腿部轮廓来看，左边的应该是迪恩。特维尔浑身紧绷，一旦有什么不对劲就逃回冥滩。


    迪恩看到了特维尔对不上焦的双眼，蓝色的左眼已经隐隐有些金色了。“特维尔。”


    男孩瞳孔大致对上迪恩的位置，整个人十分戒备。


    迪恩意识到了对面特维尔的戒备，想起来今天他早上仓皇而逃的样子，慢慢地低下身子靠近。却被萨姆拦住。“我来吧。”


    特维尔想看清楚迪恩和萨姆手上有没有什么小刀、圣水之类的，心里一边嘲笑有必要这么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吗。他听到萨姆深吸一口气，等着接下来的质问。


    “别害怕。”


    特维尔愣了一下，哈？这是什么欺骗魔鬼的新型话术吗？


    “我们去了解到了，是那群人先动的手。”萨姆尽力轻声讲。“不要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


    “我们会想办法救你的。”迪恩补充道，像是对特维尔说，也像是对自己说。


    就在特维尔已经听懵了的时候，萨姆已经靠近，把特维尔身上的绳子割开了。特维尔更加疑惑了。


    不是，怎么就解开了？难道不是他们绑的？被长时间绑着因此血液不流通的双腿在绳子解开后直接麻了，特维尔差点从椅子上滑了下去，被萨姆接住了。特维尔的头差点磕到地板，不过这一下却看清了围着椅子一圈的诡异图案。


    恶魔已经很久没讲话了，他突然意识到。


    “抱歉，我们把你绑起来进行驱魔仪式，很显然失败了，但是暂时把他遏制住了。”萨姆把迪恩从那个糟糕的圈里面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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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来。


    “不打算杀了我？”特维尔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我想你父亲走的时候给你留下过一些警告吧，遇到不对劲就杀了我。”


    特维尔越来越像那个恶魔了，不是指眼睛，还有性格上。迪恩蹲在她的面前抬头看着他。“我们不会杀了你的。我们会想尽办法的。”


    他说完也看了看萨姆。


    “你会为你们的懦弱付出代价的。”特维尔眼神复杂。“如果你是为我救了你而感到愧疚才这样做的，那倒也不必。就像约翰说的，毕竟我不是一个温彻斯特。”


    看来迪恩已经大概知道萨姆身上的问题了。


    估计约翰那个老东西说了些不好听的话。


    迪恩听到特维尔的冷嘲热讽有些无奈，怎么自从被恶魔附身之后，这孩子就这么别扭呢？他站起来坐到特维尔身边。“不，虽然你不姓温彻斯特，但你也是我们的一员。如果你想的话这一切结束之后我们会去办理真正的领养手续。”


    “哈？你个在国家通缉榜单上的还能领养小孩吗？”


    看吧，这小子说话是越来越难听了。


    等特维尔的脚不麻了之后，迪恩安抚似的拍了拍特维尔的肩膀。“走吧。”


    走？走去哪儿?虽然特维尔知道自己已经不适合在在这儿呆下去了，但是他还是需要搞清楚什么情况。或者说，他还是有点儿不放心，总感觉自己要被拉去卖了。“去哪儿？”


    “帮你解决掉那个黄眼混蛋。”迪恩抛了抛车钥匙。


    “那这个小镇的生物呢？那些失踪的孩子。”特维尔探头。


    “萨米会留下来的。”


    “他看不到它。”特维尔说道。


    “什么？你见过它了？”


    “它只攻击小孩儿。”特维尔没有正面回答。“你们查过资料的。”


    看着迪恩和萨姆没有反应，特维尔再次补充。“每过27年出现一次，会失踪一定数目的小孩儿。现在失踪人数还远远没有满足它的胃口，攻击事件很快就会发生。只有小孩能看到他，萨姆留下来没用。”


    ——我想留下来帮忙。迪恩听懂了特维尔的意思。


    “那你要一直呆在旅馆里，我会看着你。”萨姆说话了，帮迪恩做出了决定。


    “你们会把我绑起来吗？”


    “如果必要的话。”萨姆的眼神十分认真。


    “变态。”特维尔暗骂道，没想到平常温柔体贴的萨姆会这么狠心。


    “我早就说了，萨米就是个控制狂。”迪恩撇了撇嘴，摆出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


    接下来的几天里特维尔都被关在了旅店，虽然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想吃啥萨姆都会满足自己，特维尔依旧觉得这样的日子无趣极了。就看着萨姆忙忙碌碌，迪恩有的时候会带着一盒一盒的麻醉针回来。


    恶魔从上次被驱魔仪式折腾得蔫蔫的之后，这几天又恢复了生机与活力。“你知道你现在可悲的像家养的小狗，即便把绳子摘了也不敢到处跑。”


    这句话真的有些刺激到特维尔的痛处了，他想着要不要主动找萨姆再进行一次驱魔仪式。不过可能是黄眼恶魔听到了他的心声，躲起来老老实实安安分分做魔了。虽然非常讨厌黄眼恶魔的比喻，但特维尔内心也有点犯嘀咕——我为什么不跑呢？明明那天都想得好好的……


    幸好这种监禁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他的小伙伴们终于来探监了。不过更大的概率是又出事儿了，小胖子本和他们说了上次的事儿，他们合计着要拉上自己这个“法师”一次去打Boss。


    乌泱泱一群人站在了旅店门口，小孩的打闹声迅速驱散了这几日的沉默与冷清。萨姆没有先去开门，而是把绑在特维尔手腕上的绳子割断。特维尔转了转酸痛的手腕，上面已经勒出了青紫色的印子。


    门打开了，传来了七嘴八舌的问候声：“你好，我们来找特维尔。我们是他的朋友。他身体还好吗？”


    萨姆侧身让开，让孩子们进屋找特维尔。


    里奇找到特维尔的第一句话是：“听说你教训了鲍尔斯一顿？这真是太酷了！”


    “听说你用了超能力，鲍尔斯一直散布谣言说你是男巫或者魔鬼什么的。”他凑到特维尔耳边悄悄说。“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么害怕，就像被人摁着头吃了屎一样。”


    里奇还想说什么，就被比尔一把推开。“里奇，说正事。贝弗利不见了。虽然我也觉得干得不错。”


    贝弗利？特维尔想起了那个有着漂亮眼睛和可爱红色短发的姑娘。她一路上把被打了大象麻醉针的自己扛了回来。救贝弗利这个忙从任何角度来讲他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现在出发吗？”特维尔问道。


    “当然。”